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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凌雲雪 -【末世血皇】《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3 10:12 PM     標題: 凌雲雪 -【末世血皇】《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蝶柔 於 2010-1-26 03:52 PM 編輯

【小說書名】:末世血皇

【小說作者】:凌雲雪

【作者簡介】:
              一直喜歡作夢,也不只一次把夢想寫下。
              幻想生活中存有動人的愛情,堅固不移的患難兄弟,
              翻手為山覆手成海的浩大力量,炫目詭麗的魔法……
              作夢之餘,付諸筆下。

【其他作品】: 界臨 , 末世序曲 , 未名 ,鬼僕

【內容簡介】:

[死胖子,別擋路啦!]
[喔,對不起!]
羅娜聽到身前摯友李靈珊的話忙輕拉她的衣服,[珊,別這樣,他又不是故意的。]
李靈珊瞪了挪開肥胖身體閃到門旁邊的陸羽[看到胖子就有氣,噁心死了]
[珊……]
[好啦!]李靈珊往位置走去準備上課.
說也奇怪,羅娜在自己位置坐下後想,滄海學院幾乎等於貴族學院,怎麼還會有陸羽這種人?
全身上下都是洗到快破開的衣物,對他來說好似小了一號,說不定是三年前開學領的說,
跟其他人的光鮮,對比滿強烈的,再說現在大家都注重體態,營養均衡,
怎麼還會有他這樣胖到不像話的人?尤其在這樣的貴族學院中?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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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3 10:14 PM

本帖最後由 蝶柔 於 2010-1-26 03:53 PM 編輯

前言

西元二○九七年,人類爆發第三次世界大戰。

二一○四年,因各大國飽受戰爭大型攻擊武器摧殘,以及數國不顧協定使用核子與生化兵器,導致世界人口大減,戰爭也因各國內部動亂等許多原因而終止。

同時,由於戰爭後各地殘留的輻射塵及生化病毒,各主要戰區──美洲、歐洲、非洲,生態遭受前所未有的破壞。

在戰爭中扮演中立的亞洲國家於戰後協同各國剩餘人口共組「聯合公國政府」,以因應戰爭後的善後處理工作。數千年分化的人類社會,在破壞將近七成以上的居住環境之後,終於達到前所未有的統一。

二一○八年,公國政府為徹底消除種族歧視,頒布「人種混合政策」。除黃種人外,各同色人種間不得婚配、生育。

二一四○年,爆發大規模針對「人種混合政策」暴動,歷時九個月,首腦洛其亞等數百人以危害治安罪名遭公國處死。暴動經公國武力鎮壓後平息,估計死傷人數超過十萬人。

二一九○年,公國政府通過投票,停止軍政時期,同時廢止「人種混合政策」,除黃種人外,幾無單純人種。

二二○○年,人類文明科技水平恢復第三次大戰前的水平,世界總人口數二十七億。

第一章 初至異界

西元二二一三年夏天,位於亞熱帶,聯合公國政府腹地,原華夏聯合國中心的沃和省是一片繁華熱鬧。

相較於北方寒帶,南方是熱帶天氣。沃和省是令人舒服的微熱氣候,也因此在現今公國政府東南方,沃和省是最為發達富裕的省分。不僅後現代文明科技發達,在政府的鼓勵下,沃和省更擁有傲人的自然食材生產。

公國制定的教育制度以十二年為期,費用多數由官方支付。然而,雖然官方學校的環境師資和軟硬體教材都有一定水準,各地還是陸續建立由民間成立的私人學校。

私人學校雖然費用較為高昂,但在能提供更優秀的學習環境下,加上大環境「唯才是用」的主流趨勢驅使,有學齡子女的家長,莫不極力爭取有限的私校學員名額,處心積慮將子女送入私校就讀。

其中,招收學齡十五至十八歲的滄海私立高等學院,更是個中翹楚。

滄海私立高等學院位於沃和省的夏元市,是公國數千所高等學院中極富名聲的私人學校。不只因為學院近三千頃的用地,更是少數官方認同,畢業生可直接選擇加入軍伍從事軍職的學院。因此,儘管學費高昂,仍是沃和省內最熱門的高等貴族學院。


微熱的夏日下午,即將畢業的滄海高等私人學校三年級學生沉浸在一片美好,又帶著些許感傷的離別氣氛中。

「死胖子,別擋路啦!」

「喔,對不起!」學院走道上,一個身材肥胖的男生匆忙讓開,緊緊貼在牆邊。雖然走道並不狹隘,他的體型仍顯的龐大臃腫不堪。

身為畢業生之一的羅娜聽到摯友李靈珊的話,忙輕拉她的衣服:「珊,別這樣,他又不是故意的。」

相對於羅娜的柔細秀髮,李靈珊是一頭俏麗短髮,顯的俐落、嬌悍許多。

邊走邊瞪了眼挪開肥胖身體閃到門旁邊的矮胖同學陸羽,李靈珊仍舊沒有壓低可能傷害到人的話語聲音:「看到胖子就有氣,噁心死了!」

「珊……」羅娜深知摯友的好惡習性,只得挽著李靈珊的手肘,加快速度進入教室。同時對著自己的同學,在近三年內已經不知讓李靈珊刁難幾次的陸羽歉然一笑。

「好啦!」李靈珊往她的位置走去,準備上這最後一堂課。

羅娜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後暗忖:說也奇怪,滄海學院幾乎等於貴族學院,怎麼還會有陸羽這種人?

陸羽就是方才在走廊讓路的矮胖同學。

羅娜看著正走入教室的同學,陸羽。陸羽全身上下都是洗到快破開的衣物,尺寸對他來說好似小了幾號,說不定還是三年前開學領的。跟其他人的光鮮筆挺,對比強烈。

現在大家都注重體態、營養均衡,怎麼還會有他這樣胖到不像話的人,尤其還在這樣的貴族學院中?

自從百年前第三次世界大戰之後,一方面為了節省,儲存更多的糧食因應急速增加的人口,一方面是健康瘦身的觀念推廣,在公國政府體系下,幾乎不分男女老幼都維持著健美、輕盈的體態。

課堂在一片輕鬆的氣氛中進行。

「大家都清楚後天要參加畢業考試,為期一星期,詳細內容班長會發下去。」課堂上,年近五十的教師揚了揚手上的文件:「由於你們自己選的隊員有些數量不合,所以老師做了調整,明天休假大家好好休息,後天凌晨兩點別忘了集合。」

滄海學院的畢業考試跟一般學院不同,滄海的畢業生必須在殖民星上的原始叢林中生活一個星期,採分組制,每一個小組隊長都有權跟校方要求協助,但是相對的也會影響到畢業成績。

這是學院成立時訂下的畢業測試,也是滄海學院四十多年來的不變傳統。

「不知道我們缺的那一個會補上誰。」李靈珊略側頭跟坐在身旁的羅娜說。

「沒關係吧!我們應該不會有多大問題的。」羅娜輕聲的回答。


滄海學院位於公國南方的夏元市,創校以來憑著優秀的經營手法與不斷募集的優良師資,讓畢業生在社會各界都有相當大的成就。

也因此,滄海學院逐漸成了收費高昂的貴族學校,更是公國四大高級學院中唯一一所擁有中型太空船的學院。

經過一日的「考前準備」,考試當天的清晨一點過後,在滄海學院專屬的太空船起降場前面的廣場,畢業生們陸續聚集。

畢業生不分男女,一律穿著學院向軍方購買的黃色低階士兵服裝。防護頭盔,連身顯眼的黃色化學纖維材質軍服,加上同材質的軍用手套,腳上也和一般低階士兵同樣的粗製合成皮靴,左腰間掛著一具比手掌略大的神經麻痺槍,右腰間是一把連鞘軍用短刀,背上則是統一發放的訓練背包。

滄海學院的畢業考試中有一項規定,所有考生皆不得攜帶任何會影響考試過程與結果的物品。因此,考生不論身份,身上唯一能自行攜帶的只有小飾品,也有數量限制。公國公民自小由政府發放的個人通訊儀器,也在行前統一交到學院收管。

相較於多數畢業生的白色防護頭盔,近一成,一百二十六位畢業生則戴著藍色防護頭盔,以區別他們是學院安排指定的小隊長。

藍色防護頭盔,除了具有一般白色防護頭盔的功能外,更多了一項隨時與校方聯絡的功能。

只是這樣的功能對畢業生而言是備而不用,因為任誰都知道,在畢業考試期間,一旦主動與校方聯絡,對整組小隊的成績將會有嚴重影響,而校方主動聯繫則沒有這樣的限制。

被公推為滄海學院校花,同時也是畢業生在校成績前三名之一的羅娜,正是其中一名藍盔小隊長。

在全體畢業生集合完畢,並通過裝備檢查之後,於畢業生所戴的防護頭盔前的透明護罩右邊,出現了其他隊員的臉孔,以及他們與自己的相對位置。

「真是夠了,怎麼誰都不挑,偏偏是陸羽!」小隊長羅娜聽見身後李靈珊的不滿,卻是由自己的護盔內傳到耳邊,顯然在顯示各隊成員的同時,小隊成員間也同時啟動了護具聯繫。

「珊姐,沒關係啦!」羅娜聽到自己的另一個好朋友,聲音嬌柔細緻的程楓情說話:「有娜姐跟王同學,我們一定沒問題的。」

「討厭的死胖子!」李靈珊兀自不滿的念了句。

羅娜回頭看著剛依指示,排到自己小隊最末的矮胖男孩。男孩臃腫的身材雖然穿著跟所有人一樣的黃色低階士兵服裝,卻仍然顯眼。

男孩沒有任何舉動,只是背著背包,靜靜地在隊伍最末端站著,但是同一個小隊的人包括李靈珊自己都知道,男孩聽到了這一段話。

「先別說了,大家跟著我到分艇去。」羅娜聽著學院給各小隊的指示,認清楚了在前方巨大太空船下的入口:「第二入口,大家跟我來。」


學院專屬的太空船在經過幾次的空間跳躍窗之後,於出發後的三小時整,到達殖民星大氣外圍。

「已經到殖民星了,記住你們的目的地,尤其是第三小隊,別出問題了。」

太空船上,一個中年人提醒的說著,中年人是帶領第二批降落隊伍的負責人。他面前的艙房中一共有六十人,分成十個小隊準備降落在殖民星的蠻荒叢林中。

雖然滄海學院畢業考試具有相當的危險性,但是順利通過的人在畢業後即可投入公國軍隊中,以中級士官身份開始軍旅。

在人口爆炸的這個時候,軍人是一份相當優渥的職業。而這六十人中大多數都是女孩子,陰盛陽衰是這個時代的特色。

「陸羽,當心點。」教官盯著這一屆畢業生的榜尾,目前正縮在角落,長得矮矮胖胖的男孩子。

「是!」

「現在聽各小隊長指揮,往各隊的小型太空艙移動。」

十多分鐘後,太空艙分別由太空船下方一排出口中迅捷飛出。

羅娜看著頭盔護罩右方的五個成員,有自己熟識的華欣、王城風、李靈珊、程楓情,都在畢業排行十名內,卻唯獨一個全校榜尾,其貌不揚的問題人物陸羽。

真是的,怎麼會跟陸羽一組?這是怎麼編排的呢?

當羅娜還在揣測著學校的做法時,太空艙一陣不正常的搖晃,跟著是強烈的閃光。

「不好了。」太空船指揮中心負責觀察的李少校大叫:「狀況一○四三,編號第四號!」

太空船上負責這次畢業測試的教師們緊張的看著面前的大螢幕,螢幕上一架剛由太空船飛出不久的太空艙正發出激烈的藍光,像一顆流星,拉出長長的亮藍光尾巴,隨即消失。

「聯絡太空飛行控管中心,請求協尋支援,畢業考試仍然繼續。」這次考試學院方面的最高負責人,章教官緊緊握著座位前方的扶手。

「四號太空艙,第一大隊第三小隊,小隊長羅娜,成員華欣、李靈珊、王城風、程楓情、陸羽。」

「同步通知校方與太空飛行控管中心。」


怎麼回事?羅娜覺得身體似被撕開般的疼痛,張眼一看,自己好像在……山洞?四處張望了一下,樹林有個矮矮胖胖的身子正吃力的往自己這邊攀爬,陸羽?

「妳醒了啊?」看到羅娜,陸羽笑笑的放下背上的大布包,羅娜發現他穿著奇怪的衣服。

「怎麼回事?其他人呢?」羅娜身邊還有五、六個背包,都是學院發給畢業生用的式樣。

「他們在太空船那邊,試著跟學院聯絡。」陸羽從剛解下的大布包中拿出一個大紙包,拆開,跟著拿了一個比較小的紙包出來,遞給羅娜:「妳昏過去兩天了,這給妳吃。」

溫熱的手感加上撲鼻香味,顧不得形象,羅娜拆開紙包,那是很傳統的中式燒餅,她好多年沒吃過了。

「娜姐,沒事吧?」隨著陸羽回來,其他人陸續走進山洞,領頭的李靈珊見到羅娜清醒,忙問。

「我沒事。」羅娜還弄不清楚發生的情形,吞下剛咬進口裡的食物:「不是在畢業考嗎?已經到殖民星了嗎?」

「我們沒辦法跟學院連絡上,所以還不知道我們到底在哪。嗯……陸羽,你穿這什麼衣服啊,不是叫你四處看看嗎?」李靈珊不滿的嚷嚷。

「不只我,大家都要穿這種衣服。」陸羽畏懼地退了兩步,伸手指著放在腳邊的布包,顯然裡面有他帶回來的許多衣物:「我們現在在宋朝,應該是西元八百多年。」陸羽搖搖他的大頭:「我們可能掉進了時空漩渦中。」

時空漩渦是太空飛行中最怕遇到的,以往掉入漩渦中的人就沒再回到現實生活中,身處二十三世紀的高度文明也無法有效的做任何預防,只是發生的機會相當小,但眾人也沒預料到就這麼巧的發生在自己身上。

「我變賣了一點東西,剛在山下的小鎮順便買了一棟舊屋子,暫時我們可以考慮到那邊住,應該比較安全。」

陸羽知道這兩天大家住在野外的這個山洞裡,包括他自己在內都累壞了,之前王城風分派他到周圍附近看看,他意外的發現原來到了不同的時空,他在細想過後,賣了自己身上唯一的飾品。

不僅只是衣服和食物,陸羽同時買下了小鎮鎮郊的一棟舊大屋。

「也好,我們總得先安頓下來,再想想辦法。」王城風和陸羽截然不同,不僅身材高大,相貌端正,更是這一屆畢業生的學生會長,說起話來就有讓人服從的氣勢。

「也只好先這樣了。」羅娜點頭。

六個人換好衣服後,各自背起行李跟著陸羽下山。


陸羽變賣的是母親給他的遺物,雖然只是普通不過的黃金項鍊,但是由於後現代工藝的細膩雕塑,賣了相當好的價錢。扣除他順道買下的老舊大宅,還能剩下一些。

六個人在大宅中休息了一夜,隔天一早重回了太空艙降落的地方。

正在試圖修復太空艙的時候,先前他們暫居的山洞傳出一陣巨響,跟著有數不清的各色彷彿煙氣的氣體竄出,消失在空中。

驚疑不定的六人在王城風使了個眼色後,紛紛拿起手邊可以充當武器的東西,跟著王城風小心翼翼的爬往山洞。

「不用怕,我沒有惡意。」出乎意外的,一個穿著跟這個時代的人顯然不同的美麗女子,虛弱地靠著洞壁坐著。

「我是天使雲嘉兒。這是個魔界入口,不過已經來不及了,魔物們衝出了禁咒,人間將有一場浩劫。」女孩有著絕俗的面孔和令人幾乎不敢仰望的聖潔氣息,身後的雪白翅膀說明她的身份。

「有我們能幫忙的嗎?」王城風放下手上的鐵鎚問著。

「我已經用盡了能量,我需要一個可以讓我寄附休養的人,否則不久之後就會形神俱滅了。」

天使看起來極為虛弱,雪白身軀若隱若現,彷彿隨時會消失一般。

「這……」王城風面顯難色,畢竟沒人讓天使寄附過,誰知道會是怎樣的情形,再說誰肯定她就真是個天使呢?

「你們身上的能量都不高,唯一能讓我在他體內休養的,大概只有這位公子了。」女孩看的出王城風臉上的意思:「公子,可以嗎?」

當陸羽發現所有人都看著他的時候,還不太清楚狀況的他只好點頭:「喔,好。」

女孩臉色蒼白的一笑,跟著渾身發出水漾的一層白光:「多謝公子大德,留下的軀體名為雪雁,就贈與公子為僕吧!」

話一說完,一道恍如實質的白光飛快投入陸羽的額頭,跟著陸羽身體一軟,受不住強烈的精神衝擊昏迷過去。

「好重……先把他們送回屋子好了。」羅娜就在陸羽旁邊,正好扶住他軟倒的笨重身體,華欣連忙幫著。

而山壁邊,那女孩除了羽翼消失外,似乎沒有別的不同,只是睜著對漂亮的大眼睛好奇的張望著。


兩天後,大宅庭院中。

小隊成員們正忙著,古代生活的不便讓他們只能在天色還亮著的時候,嘗試修復損壞的太空艙。雖然都知道回去的機會不大,卻沒有人願意放棄。

「陸羽還沒醒嗎?」王城風從艙底下抬頭,他剛剛在檢查太空艙底部線路,看毀損的究竟是那一組晶片。

羅娜去看了一下陸羽,畢竟她是小隊長,對隊員有一定的責任。

「雁兒正看著他。」羅娜搖搖頭:「沒想到還真有天使這種事。」


陸羽在一陣女孩身體特有的馨香中清醒,一轉頭對上一對晶瑩明亮的眼睛,正是那天看到的那位天使。

「主人醒了嗎?」女孩高興的笑起來,秀麗,極具古典美的容顏差點讓陸羽看岔了氣。

「主人睡了兩天,該餓了吧?雁兒已經準備好餐點了,主人現在用嗎?」

陸羽一邊大口吃著一桌看來精美,味道更是說不出美味的食物,一邊就覺得不太對勁。身體好像輕多了,仔細一看,原本肥大的手腕結實了,肌肉條理分明的,胖胖的三十六吋大腰也瘦了……怎麼回事?

儘管一肚子疑惑卻不知該怎麼問身邊這個美若天仙的女孩,只好一股勁的把她夾到自己碗裡的食物通通吃掉。

就在這麼一夾一吃中,滿桌的食物都被掃進陸羽的肚子中,而陸羽卻不覺得肚脹,甚至只有七分飽的感覺。

我怎麼這麼會吃啊?會不會等一下就胖回來了?不管他,反正又不是沒胖過!陸羽正在胡思亂想間,一條帶著香氣的手絹輕輕擦過他的嘴邊,嚇了他一跳。

「我自己來就好了,謝謝!」陸羽楞了一下,趕緊接過手絹,胡亂抹了抹:「請問我朋友呢?」

「其他的公子、小姐都在前院忙著呢!」女孩嫣然笑著。

「喔……我去看看。」

在走往前院途中,陸羽發現自己似乎渾身充滿著力量,是因為瘦了的關係嗎?

身後跟著自己走出房門的細碎腳步聲,陸羽知道是那位美到不像話的女孩。卻不知怎麼回頭,不知該跟她說什麼,只好低著頭自己走自己的。

到了前院,幾個人,尤其是女孩子們都對陸羽的身材發生極大的興趣。

「不會吧?你怎麼瘦了這麼多?」李靈珊前前後後繞了陸羽好幾圈:「早知道我也讓天使附身好了,光瘦了這麼多就值得了。」

陸羽這時哪還有半點癡肥臃腫的樣子,並不高的身材搭配因為長時間支撐肥胖身體的肌肉,整個人看起來精壯結實,雖然不像王城風一樣玉樹臨風,卻有另一種美感。

「應該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天使才會選擇陸羽吧!」王城風在這兩天也想了很久:「天使不是說只有陸羽能讓她寄附嗎?」

「原來肥也是一種能量啊!」華欣的結論讓大家笑了起來,到了這裡以後,幾乎愁眉不展的眾人終於有了一點歡樂的氣氛。


「我有件事想跟大家商量一下。」王城風在飯桌邊坐下來,桌上擺滿著跟前兩天一樣都是從外邊買來的食物。

只有天使遺留的身軀──雪雁會下廚為陸羽準備食物,一來人數不少,二來因為不好意思,所以除了昏睡的陸羽,六人的飲食全部來自鄰家不遠的小飯館。

「我們不知道會在這邊待多久。」所有人都停下動作,這幾天王城風已經逐漸變成他們這個小團體的領導人:「大家都知道回去的機會其實並不是很大,我想我們有必要先研究一下大家要如何在這個時代生存下來。」

其實,這正是每個人心裡的隱憂。

王城風緊接著問:「陸羽,你是怎麼弄到先前這一筆錢的?」

陸羽一看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忙說:「我把我媽媽留給我的項鍊賣了……」

「嗯……」王城風沉吟了一下,他是今天才想到這個問題,卻不知道原來這幾天都是靠陸羽家傳的項鍊:「如果我們真的在這裡要待很久的話,就必須要有謀生的方式,大家有比較好的辦法嗎?」

在一陣的沉默中,眾人都思考著。

「等一下吃過飯後,希望大家都想想這個問題,九點的時候我們再回到這裡來討論。華欣,我們還剩多少錢?」王城風拿著主意。

「十一兩白銀和幾吊銅錢。」華欣眨眨大大的眼睛。

「我們一天大概需要多少?」

「一兩多,快一兩半吧!」華欣一直負責管理支出,這是她在小隊擔任總務的關係。

「這一點也請大家列入考慮,也就是說,如果我們一直都沒有新的收入的話,那麼再過一星期左右,我們可能就會有問題了。」


幾個人在飯後照往常一樣分開。

那應該要做什麼好呢?有什麼是現在可以用來賺錢的?把大家多的東西都賣掉嗎?陸羽邊想邊回到自己的房間。

「主人!」女孩一見到陸羽回來,忙站起身來。

「不用客氣,叫我陸羽就好了。」陸羽知道這絕美無倫的女孩,是那位寄附在自己身體內休息的天使留下來的身軀。

到了宋朝,又遇見了一個天使,說起來怎麼都讓人覺得不可思議,更別提這個女孩了。

「陸羽主人……」

「對了,妳在變成天使之前,也是這個時代的人嗎?」陸羽找話說,不然沉默的奇怪。

「是的,雁兒是襄陽人氏。」

「喔,襄陽離這裡不是很遠吧?」好像在哪聽過這個名字,不過,是在哪呢?

「應該兩三天路程就可以到了。」

兩三天……兩三天是多遠啊?

「那妳家還有些什麼人呢?」

「家父家母都還健在。」

「那妳是怎麼會變成天使的?」陸羽不禁好奇。

「雁兒也不知道,那天雁兒正在房裡刺繡,突然間就沒有知覺了,直到有一個聲音叫醒雁兒,並且要雁兒服侍公子,雁兒就在這裡了。」

「喔……」陸羽點點頭。

應該找個機會送她回去?可是天使如果「醒來」,會不會要用到她呢?這無解的問題,令陸羽有點頭大。

陸羽搖搖頭:「對了,你們這個時代的人都怎麼賺錢呢?」

雁兒將士農工商一一說明之後,陸羽便去找眾人討論生計問題。

根據以前打工的經驗,陸羽提議賣早餐。

「如果陸羽有把握的話,那我們不妨就暫時這麼做吧!一來不會離這裡太遠,隨時有狀況都能趕得上,二來畢竟這是宋朝,人生地不熟的,我們還是別分太開比較好。」

王城風綜合了大家的意見後,除去幾個女孩子有些天真的想法,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暫時決定先弄一個早點攤位,負責的人自然是提議的陸羽了,誰叫陸羽曾經在西點麵包店工作過呢!

「明天清晨六點,陸羽、華欣和我在這裡集合,先去勘查一下外邊的情形,購買一些必要的物品。」王城風最後做下結論。



第二章 招喚寵物

睡了一夜醒來,陸羽跟華欣照著昨晚王城風的吩咐,三個人一起走在人來人往的張家村街市上。

王城風和陸羽在街市上四處探查著可以賺到生活費的方式,並且採買陸羽所需要的材料和器具。

只有數百人的小鄉鎮在早上的市場也聚集了許多人,在見到賭場有紛爭時,兩人不約而同靠了上去。

這時才赫然發現這個時代的人用來鬥爭的,並不是武器、拳腳,而是兩種奇怪的生物……

「什麼東西啊?」王城風驚呼了聲。

被許多人圍著觀看的圈子裡是一隻約莫半人高的棕色猴子……

說是猴子,卻又有許多不同,例如:這猴子頭上有一尺多長的尖角,背部存在著一條類似山脊般的突起,連遍佈身上的密毛也跟一般猴子不一樣,粗粗短短的,說是毛,不如用短錐形容比較恰當。

王城風驚嘆,在看到另一邊也類似猴子,但是頭上是兩支短角的怪生物後,他跟陸羽使了個神色,兩個人退出了人群。

「看樣子這個時代還有許多我們不太清楚的事,陸羽,你跟華欣先去處理攤位的事,我去打聽看看。」

聽到王城風這麼說,兩人於是點頭,往自己人暫住的屋子回去。


在廚房忙了快兩小時,陸羽終於大致上處理好了明天早上要賣的饅頭、包子的準備工作,招呼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天使侍女雪雁,兩個人回到大廳。

這時,大廳內出乎意外的所有人都在。

華欣剛剛才和其他隊友說過她早上在外邊看到的情形,雖然陸羽並沒有完整聽到,但是其他人,連陸羽自己都不是太在意。

「早上我們見到的那兩種怪異的生物,是這個時代人人都會使喚的喚寵。」王城風見陸羽兩人到了,朝兩人點點頭繼續說:「幾乎每個人都擁有,連小孩子也不例外。我去問過一些人,這種生物似乎跟一種精神上的修行方式有關,而我們應該也可以使用。」

王城風吃力的辨識書上的字。雖然他是純種的黃種人,但是文字畢竟在八百多年後已經跟他們現在所處的時代有許多不同。

「雁兒,妳識字嗎?」羅娜問一直站在陸羽身後的美麗女孩。

「嗯。」天使侍女雪雁接過王城風遞給她的書。

「這是說明喚寵的書,喚寵又叫做喚寵物,是上古傳下來的防身辦法中的一種。一般人經過一段時間訓練就能擁有喚寵,喚寵隨時存在主人的意識中,隨主人需求可以召喚出來。接下來就是喚寵的種類說明了。」

雪雁的聲音極其清脆悅耳,但是眾人這時候都專心想像著她說的喚寵。

「目前所知道的喚寵分為十級,會隨著主人能力提昇強度,死亡時會對主人造成傷害。喚寵分金木水火土光闇七系,能力也都不一樣,金系主破壞,木系主修護,水系主形變,火系主熱度控制,土系主防禦,光系主創造,暗系主消滅。」

「喚寵提昇等級以後,除了形狀不一樣外,能力也會加強。一到二級比較常見,形體也都相仿,各系不同的只有色澤,稱之為初寵。」

「三級開始產生形體變化,也逐漸出現喚寵專屬技能。六級以上因為數量非常稀少,而且能力極為強大,稱為神級喚寵。」

「七級稱為神獸,八級聖獸,九級則為元獸,十級後傳說會飛天成仙,所以沒有人見過十級以上的。因為七級以上的出現數量並不多,所以欠缺詳細資料。」

雪雁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接下來書上寫的都是各級喚寵的詳細說明,包括系別跟能力。」

「可以了,先到這邊就好。」王城風揉著自己的右邊太陽穴。

「在一邊設法謀生的同時,希望大家儘量試著提高我們的作戰能力。」王城風有些力不從心的搖搖頭,這是宋朝嗎?

「除了喚寵之外,這裡還相當盛行古式武學,我打聽了一下,雖然能夠飛天遁地的人並不多,但是對一般學過幾年武藝的人來說,飛簷走壁似乎不是件太難的事。我們雖然要儘量減少我們所造成的時空傷害,但是也必須要能夠保護我們自己。」

大家都知道武器跟太空艙的能量正在溢失,也都只有點頭。

「在這裡,我有抄寫初步喚寵使用的方法,大家不妨試試看。」王城風邊說邊舉起手放到眉心,他剛剛回來之後就在房裡練習過一會兒了。

一陣淡淡的黃光閃過,在王城風腳邊出現了一隻類似貓,又有些不同的黃色動物。不但活生生的動了動,還唧唧叫了幾聲。王城風呼了口氣,他總算掌握到召喚的技巧了。

陸羽跟所有人一樣,圍著圓桌,看王城風寫下的召喚方式。

其實很簡單,只要在自己眉心舉起右手食指,專心的默念「捷斯魯伊」,就能召喚出來。

不過隨著個人的修練情形不同,召喚出來的生物也大致不同,越強的生物召喚出來之後的時間相對越短,喚寵會消耗主人的體力跟精神力。

「耶,有了!」一聲驚呼,陸羽跟著眾人回頭看,羅娜身前也出現了一隻土黃色類似貓跟鼠混合的生物,跟未來世界中型寵物貓差不多大小。

「要怎麼修練啊?」羅娜好奇的盯著自己的喚寵看。

「應該是鍛鍊牠吧!」李靈珊這兩天在屋外有看過小孩子在跟這種東西玩,一直以為是跟小貓在玩。

「雁兒,妳知道怎麼鍛鍊這種東西嗎?」李靈珊望向跟在陸羽身後的,這個時代的人。

「跟小姐說的一樣,先跟牠玩吧!」雪雁說。

「妳也會叫這種東西嗎?」李靈珊接著問。

「會啊!」雪雁不假思索的回答。

在眾人的要求下,雪雁看看陸羽似乎沒有反對的意思,就伸手到自己的眉心,藍光一閃之後,她身前有一隻水藍色,還帶小小翅膀的生物。

「怎麼會……」雪雁驚呼了聲。

「怎麼了嗎?」陸羽奇怪她的反應。

「回公子的話,先前雁兒的喚寵並不是這個樣子,可能太久沒召喚了吧……」

所有人除了陸羽外,都陸續叫出了自己的喚寵。

「要多久才會長大呢?」李靈珊顯然對這種東西相當有興趣。

「不一定,看鍛鍊的情形不同,也會有不同的發展。」雪雁大概知道包括自己主人的這一群人都不知道有關喚寵的事:「雁兒的屬於水系的,是第二級的大小。」

「我們這是第一級的嗎?」王城風開口問著。

「是的!」雪雁乖巧的回答。

「那多久會成長呢?」

「不一定,看個人的情形,在雁兒這樣的年紀,有許多人都擁有三級以上的了。」突然藍光一閃,雪雁身前的水藍色喚寵消失了:「雁兒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很少鍛鍊喚寵。」

回到房間內,陸羽在床上躺著納悶的想:奇怪,怎麼就是叫不出來呢?不管了,先睡再說,明天還要賣早點的。


就在陸羽賣早點和做早點的準備工作中,其他人都全力的鍛鍊自己的喚寵,不知不覺間,他們在這個「宋朝」已經待了將近一個月了。

純樸的其他村民們,在知道有這樣六、七個人住在村郊之後,雖然對他們的來處質疑,但是因為早餐攤販老闆陸羽身邊跟著個小村子中極難見到的美麗女孩,加上兩人對人始終彬彬有禮,一個月不到的營業時間下來,每天都有不少人專到這算是比較偏僻的地方,來捧兩人的場。

也因為陸羽把他印象裡面的西點作法稍微加入傳統的早餐餐點中,讓村民們多年吃慣的餐點有了令人耳目一新的改變,即使兩人賣的餐點價格比其他村子裡的攤位貴了些,也仍然絡繹不絕的,從開店賣到正午。

相對的,因為要應付大量的客人,陸羽在攤位裡休息之後,就要緊接著採買隔天需要的材料。不久之後,原本屋內棄置的手推木車都讓陸羽修復,推上街採買用了。

為了不耽誤到別人的鍛鍊進度,這段時間內都是雪雁在幫忙陸羽工作。

「陸羽呢?」王城風看晚餐時間到了卻遲遲不見陸羽到來,有點奇怪。

眾人圍著的餐廳圓桌上,六七樣雖然稱不上精美,卻也是相當可口的佳餚正冒著熱呼呼的白煙。

而這時雙手捧著一鍋湯的雪雁到了餐桌:「回王公子的話,主人睡著了。」

「喔,我們大家先吃吧!」王城風臉上閃過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真好笑,陸羽那個胖子居然連喚寵都叫不出來。」李靈珊天性說話就直接,看雪雁回房去了,笑著說,臉上滿是鄙夷神色。

明知道她對胖子有莫名其妙的厭惡,可是羅娜總有些看不過去。

「別這麼說。」說話的卻是王城風:「這兩天附近多了許多陌生人,連帶陸羽的生意也比較辛苦,明天我會去幫他。」

「只是做早點而已嘛!有什麼了不起的?」李靈珊不滿的說,

「別說了,吃飯吧!」羅娜招呼大家吃飯,只是心裡卻頭一次想到,如果不是陸羽整天在廚房忙的話,自己這些來自未來的人該如何在這裡生存……

雖然這個時代賺錢是男人的事,可是誰規定陸羽就必須養活他們這幾個無所事事的人?而他卻沒半點怨言,只是埋頭做著。

早餐是由雪雁帶回攤販賣的餐點不說,連中餐、晚餐都是讓雪雁跟陸羽兩人包辦。

儘管剛開始作的菜實在不怎麼好吃,但是在一段時間過後的現在,原本嬌滴滴的富家小姐,現在也能輕易燒出可以應付他們晚餐的佳餚,而自己……

想到這,羅娜不禁停下手上的筷子。可是這樣的環境,自己又能做什麼呢?


「雁兒,在嗎?」羅娜收拾完餐桌後來到陸羽的房間外面,天色晚了,陸羽房間透著一抹燭光。羅娜去雪雁的房間看過,猜想她應該在這。

「羅娜小姐,怎麼了嗎?」雪雁開門出來,她剛剛在整理陸羽晾乾了的衣物,雖然陸羽不要她這樣,但是侍女該做的她就做了。

「有些事想請教妳,方便嗎?」羅娜看了一眼陸羽不大的房間,木床上隱約可以看到躺平睡著的陸羽,傳來的呼吸聲讓人毫不懷疑陸羽正熟睡著。

羅娜示意雪雁跟她到房間外的庭院。

陸羽的房間因為要在凌晨就進入準備工作的關係,所以他自己搬到了離廚房最近,應該是先前舊宅僕役住的房間內。相對的,也離現在還停放著太空艙的庭院最近。

「羅娜小姐的意思是?」輕輕闔上房門,雪雁跟著羅娜到了院子。

「我想知道你們平常都是怎麼賺錢的?」羅娜問。

「賺錢?喔,我懂了。」雪雁難掩疲累的神色。

跟著陸羽久了,陸羽常會跟她聊一些奇怪的詞句,跟她學這邊的人說話常用的詞,這讓她對大宅其他人用的話語有很大的瞭解。

「妳該知道的,我們跟妳的公子都來自遠方,你們這裡的女孩子一般都是如何謀生的呢?」


這就是古代嗎?雪雁回去休息後,羅娜召喚出了自己的喚寵。一個多月來,大家的喚寵都升了級,自己這隻帶著淡淡紅色的火系喚寵,看起來就像大了一號的一級喚寵,輕撫著喚寵背部柔順的長毛,羅娜不禁一聲長嘆。

聽雪雁說的,這個時代都是男人在工作,女人唯一能做的只有相夫教子、整理家務,自己就是想幫忙也沒有其他的辦法。難道就只能看陸羽一個人忙進忙出的嗎?要是真的一直都在這裡回不去的話,該怎麼辦?

到這裡一個多月了,太空艙能修理的部分也都儘量修復了,可是一堆線路、晶片和超微電腦的部分,實在不是自己這一群沒有工具、設備的畢業生能維修的。就算王城風是主修微電子工程,在這時候也發揮不了作用。

雖然沒有人明確的說過,可是誰不知道回到未來的機會有多渺茫?

要不是自己跟三個女孩子都算堅強,而且還有喚寵可以打發時間,恐怕這段日子也不會這麼容易過。而接下來似乎有更久的時間……

胡思亂想的,羅娜不知道在院子裡待了多久,她剛覺得有些疲倦想回房睡時,一陣通訊儀特有的響聲由陸羽的房間傳出,跟著就又停止。不一會兒,早先熄滅沒多久的燭光就在陸羽房內亮起。


掛記著陸羽的吩咐,又因為受不住疲憊,雪雁趴睡在陸羽房裡的桌上,聽到陸羽放在桌上的通訊儀響起,忙伺候陸羽起床。

陸羽揉著惺忪的眼睛推開房門,如常的往廚房走,後面跟著雪雁。

「怎麼這麼早?」羅娜跟兩人打聲招呼。

「還沒休息嗎?」陸羽笑笑,月光映出他有些疲累,但始終真誠的笑容:「這兩天生意比較好,要多做些饅頭,只好早些起來了。」

羅娜一看手腕上的通訊儀,時間剛過三點半。這麼早?

羅娜不禁為自己天天睡到將近九點才起來感到羞愧,陸羽天天都是這種時候就起來啊?難怪最近每次晚飯後就見不到他。

「等等我,我也來幫忙。」羅娜忙追上往廚房的兩人。

過沒幾天,王城風說考到了衙役裡的職位,暫時離開眾人住的地方,搬進了府衙。

而在羅娜的周旋下,每天輪兩個人幫陸羽做早點。雖然不大甘願,李靈珊也知道自己該盡一分力,答應了羅娜的話。


時光荏苒,一群因為時空異變而來到古代宋朝的未來人已經在「宋朝」待了半年多了,十一月份的天氣已經轉涼,因為王城風升職調動的關係,為了讓王城風不離太空艙太遠,一行人跟著搬到了王城風新就職的襄陽府衙附近。

「如果大家都沒意見,那就這樣辦吧!」王城風身上穿著府衙兵的制服,寬大的外衣上繡著一個大大的「卒」字。

「我有點事……」陸羽吶吶的說。

雖然過了半年多了,可是他還是跟當初上太空艙時差不多的態度,人也在後來胖了回來。

「雁兒是襄陽的人,現在到了襄陽,我想送她回家。」陸羽接著說道。

「這事,你自己做主就好了。」王城風說。

「喔!」陸羽回答。

看著陸羽身後侍立的美麗女孩,羅娜不禁想到當時的天使,如果不是陸羽身後的雪雁,她還真以為是自己的幻想……

「舖子的事,我會處理。」王城風頓了下:「陸羽有事就去忙,家裡就先麻煩各位女孩子,等一下我回府衙值班,明天再回來。」

因為陸羽跟王城風共同負責生計,無形間王城風對陸羽也尊重許多,只是因為比較少相處的關係,除了羅娜跟雪雁外,其他女孩對陸羽的態度並沒多大改變,尤其是李靈珊在陸羽突然胖起來後,態度更是冰冷。


甫到襄陽,陸羽就打聽過了,原來一直陪在他身邊的侍女,凌雪雁,是城裡一個知名大戶的女兒,為了顧及她的名聲,陸羽希望儘早送她回家。

而兩天前的夜裡,突然現身的天使雲嘉兒說已經恢復了元氣,要回天界去了,陸羽終於下定決心要讓雪雁回去屬於她的世界。

接過雪雁遞過來的厚重灰色外袍,陸羽回過頭仔細的看著雪雁。

「公子……」

「沒事,只是想說妳就要回去了,好好看看妳而已。說也好玩,這似乎是我第一次仔細的看妳。」陸羽憨憨的一笑:「妳真的很漂亮。」

沒想到自己被天使指定的主人竟然會這樣說,雪雁臉上不禁一紅。雖然陸羽並非長的很好看,但雪雁從沒在這樣的近距離讓一個男人這樣看過,她不由得一陣心亂,潔白的雙頰泛起一抹淡淡的紅。

「我們不知道會不會回自己的家鄉,但是我真的很高興在這裡認識妳,也很謝謝妳這段時間幫我這麼多。」因為天使附身的關係,半年多來陸羽非常容易疲累,加上先前打理早餐舖的關係,許多事都是雪雁在幫他處理。

「走吧!」


頂著寒風,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了快一個小時,來到一座大宅前。

雪雁的家出乎陸羽想像的大,開啟的大門內是寬大的庭院,種滿各色花草,雖然是冷冷的十一月天,卻還是花朵盛開,紫紅黃綠相間,好不漂亮。

凌府,好大的房子。

跟著雪雁戴著面紗的身子停在偌大的宅子前,陸羽停下腳步:「雁兒,我不進去了,保重,有事再到我那邊找我吧!」

「是……」

應該是不會來找我們了!陸羽回身往自己人住的地方走,雖然兩地距離不遠,可是雪雁畢竟是個大戶子女,要想一個人過來找他們,應該也不會太容易吧!

眾人裡,跟這個時代的人接觸最多的就是陸羽,他也清楚這個時代普遍存在的觀念,知道像雪雁那樣的女孩其實只能等到有人提親說媒,或者過上重要節慶,才可能會離開她久居的住所。

希望她一切都順利才好!


「三級了耶!」陸羽剛回到住的地方,還打著哆嗦,好冷,就聽到女孩們的聲音。

「陸羽!」是羅娜叫他,陸羽忙應了聲,走到四個女孩身邊。

「你看,楓情的喚寵!」羅娜跟陸羽已經非常熟悉了,四個女孩也只有她會主動打招呼叫陸羽。

「好可愛……」陸羽不禁嘆了聲,那是一隻將近半公尺高,有些胖胖、圓圓感覺的水藍喚寵,感覺上跟豬有點像,卻可愛多了。

程楓情是個個子極小的女孩,一百五十五公分不到的身材看起來非常嬌小,跟這隻喚寵有些相襯的感覺。

「我看過資料,這種水系的喚寵已經有名字了,叫作『水形』。」羅娜補充著說:「再升一級,就有特殊能力了。」

「對了,你不是說天使已經走了嗎?」羅娜突然想到:「那你也能叫喚寵了嘛!」

陸羽在天使走後就告訴眾人這件事了,因為那時還沒睡的其他人正在屋外庭院聊天,都見到了陸羽房間在天使現身的時候放出的耀眼白光。

經過天使簡短的解釋,陸羽才知道為什麼只有他無法使用喚寵的原因。

因為天使雲嘉兒之前消耗的能量太龐大,讓她不得不提早進入人體的意識中補充,也正因為需要非常龐大的能量,她才會選擇陸羽作為「寄附」的對象。所以在這半年多的時間裡,陸羽不但時常陷入昏睡狀態,食量更是嚇人。

而天使原本應該要沉睡更久的時間,以補足她繼續行動所需要的能量,卻因為族人的呼喚而提前清醒。

在知道不需要繼續執行任務之後,天使只保留了足夠她回到族裡的能量,將過剩的大部分都轉給了陸羽。

陸羽點點頭,有些怪怪的樣子。

「叫出來看看,我幫你看什麼系的。」羅娜高興的說,喚寵幾乎已經是她的興趣了,半年多來她買了許多關於喚寵的書,她的火羊也是最早升到三級的。

「這邊有點小……」陸羽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邊會小?」李靈珊不屑的看看身後足足可以再放下一張木桌子的空間。

「走,到院子去。」羅娜想都不想,直接拖陸羽的手往院子跑。


什麼東西啊?

羅娜跟三個女孩差點讓陸羽身後的白色巨大人形喚寵嚇到,將近三公尺高,全身都是銀白色的盔甲,加上背後偌大的一對雪白羽翼翅膀,人形喚寵跟眾人印像裡的「天使」有極多的雷同,尤其是整個雪白,沒有其他任何一絲顏色,更像極了美術館中石膏打製成的雕像。

「天啊!這是六級喚寵耶!」羅娜驚呼了聲,接著拿起手上的書快速的翻:「六級喚寵,『雷光翼者』!陸羽,你是光系的喔!光系的很少見耶!你怎麼練的啊?」

「我也不知道……」陸羽苦笑:「天使前天晚上回天界去了,她說收到命令,急著回天界,用不到太多的精神力量,就通通還給我了。」

「特殊能力、治癒、瞬間移動、合體……」羅娜唸完,抬起頭看著陸羽:「什麼合體啊?跟他合體嗎?」

程楓情拉過她那隻似乎在發抖的豬仔喚寵,彎下腰輕摟著,她感應到自己剛升級喚寵的恐懼不安。

「嗯……」陸羽小聲的回答,他比較想快回廚房。

「那還不合體給我們看看?」羅娜笑罵著說。

「喔……」陸羽側頭看看自己的喚寵,其實他比較喜歡像程楓情那種胖胖的喚寵,可愛多了。

「翼,合體!」陸羽把喚龍的名字取做「翼」,當然是因為牠背上的大翅膀。

聽到陸羽的命令,雷光翼者彎下身體兩扇大翅膀往陸羽包起來,跟著發出一陣令人睜不開眼的白光。

光芒過後,陸羽胖胖的身材跟背後的巨大人型喚寵都消失了,出現的是接近兩公尺高的,一樣背生雪白雙翼的男子,穿著輕甲,腰上繫著兩柄奇怪的武器。

跟原本喚寵不同的,除了大小,在原本喚寵身上的盔甲之外的部分,都是人體正常應該有的膚色,雙眼也不再只是一塊像黑寶石的晶體,而是黑白分明,像人一樣的眼珠。

「你是陸羽?」羅娜驚異的問。這怎麼看都不像那個胖胖的陸羽啊!

「是我沒錯。」高大的人形回話,聲音顯然就是陸羽。

「你怎麼變這樣?」羅娜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彷彿希臘神像般俊美的臉龐、結實的身體。

「合體啊!」陸羽奇怪的回答:「妳叫我合體的,不是嗎?」

「可以摸摸看嗎?」華欣靠了過來,連程楓情也放開自己的喚寵,往陸羽走來。

陸羽泛起怪怪的表情:「當然可以……」

四個女孩同時伸手,往陸羽背後的雪白雙翼摸去。即使李靈珊一向討厭陸羽,但是這時也壓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可以飛嗎?」羅娜驚訝的發現翅膀不禁柔軟,還帶著溫度。

「應該可以。」陸羽笑笑:「合體後,我就能使用喚寵的能力了。」

「你怎麼練的啊?」程楓情已經很努力了,才好不容易將喚寵練到三級,聽說超過四級的喚寵已經很稀少了,怎麼他會有六級喚寵啊?!

「天使說因為她都在吸收我的精神力跟體力,所以無形中我的精神力比一般人要大一些。加上天使受傷,吸光了我身上的先天金屬性元素,才轉化成天使的光元素。昨天晚上我一叫,翼就出來了。」

「能維持多久?」羅娜羨慕的撫摸雪白的翅膀。

「可以維持很久……喂,別這樣摸,我會覺得怪怪的。」陸羽尷尬的笑。

女孩們同時注意到她們撫摸的是異性同伴的身體,不由的楞了一下,但是卻沒有停手,而是將目標集中在陸羽背上的那一對大翅膀。

「對不起。」羅娜好奇的渾然忘了那也是陸羽身體的一部分:「可以帶我飛嗎?」

「應該沒問題,可是……不好吧……」

「靠!你是什麼時代的人啊?!」羅娜一直非常羨慕之前偶然看到乘著大鳥在天空飛的人,怎麼也不能放過面前的這隻「鳥」。

「妳等等,我先練習一下……」陸羽苦笑一下,跟著雙翅輕拍,身形離地而起。

羅娜不重,只是陸羽雙手把她橫抱在胸前,難免有些重心不穩,好一會兒才起飛,飛到自己的屋子上。

「我們去那邊。」羅娜高興的指著不遠的河邊。柔長的黑髮掃過陸羽頰邊,散發一抹淡淡香味。

「嗯。」陸羽轉個方向輕拍雙翼,速度出乎意外的快。

在傍晚的這時,河邊的人並不多,但是見到空中這樣罕見的六級人形喚寵,許多人都圍了過來。

陸羽搖搖頭,他不喜歡被當怪物般指指點點的:「回去好嗎?」

羅娜也注意到了,輕聲回答:「嗯。」

這個時代雖然人人有喚寵,但是通常都只能到三、四級左右,一般五級喚寵都是快八十歲的老人才擁有,更別說是罕見的六級喚寵了。也因此六級以上的喚寵被稱做「神級喚寵」,而喚寵的屬性也要到三級才能真正確定。

像陸羽這樣年僅十九歲便擁有六級喚寵的,可以說絕無僅有。尤其是光屬性人形喚寵,更是難得。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3 10:16 PM

第三章 人心難測

忙了幾天,陸羽等人的餐館終於開張了。

為了避人閒話陸羽與羅娜、李靈珊以夫妻相稱,請來幫忙的兩對老夫婦也沒起疑心,只是生意出乎意外的好,讓另外兩女也不得不進廚房幫忙。

「生意也太好了吧?」羅娜高興的直笑。

「大夫人不知道,外邊來的都是要找人的。」來幫忙的張叔有著花白鬍子,嘴上總是帶著笑。

「找人?」

「說也奇怪,我活這麼久了,頭一次在襄陽看到長翅膀的人形喚寵,那天隔壁的王老夫子才在說,那是光系的六級喚寵,活了一輩子看沒幾隻光系的,居然還六級!」張叔邊說邊搖頭。

羅娜一聽就知道是指陸羽的六級喚寵,雷光翼者。

各系喚寵之中,以陸羽持有的光系跟未曾見過的闇系最為稀少,因為闇繫在三級以前難以察覺的關係,闇系喚寵除了數量極少外,更有著許多的神秘傳說。

「還有更絕的。聽說那個人形喚寵的主人是個二十歲不到的女孩,真叫人不敢相信。」張叔看看羅娜身邊還像小貓般的紅色二級喚寵,不禁笑笑。

「那他們找她做什麼?」羅娜好奇的繼續問。

「喔,跟公主生病有關啊!不知誰說那隻喚寵會治病的,公主身上的病要他才治的了,現在黃榜都貼出來了,找到的黃金百兩,治好公主的話黃金千兩,連公主都來到我們襄陽城了。」

羅娜看看還忙著端菜的陸羽,也不禁搖搖頭。不知道為什麼,她有那種如果陸羽知道這件事的話,一定會去幫忙的感覺。

整個襄陽城都在為一隻六級光系人形喚寵滾沸著。


突然有一天,店裡剛忙完中午的人潮,一群十多人的官兵來到店裡。

「主事的人出來!」一個領頭的大喝,跟著兵伍裡出來一個小兵。

小兵說:「大人,這是小的胞弟開的店,小的去通知胞弟跟家眷。」

華欣跟剛出來的陸羽一看,這小兵居然是王城風。

「弟弟,快請你的夫人和小妹出來。」王城風見到陸羽忙說。

四個女孩陸續的召喚喚寵出來,確定不是六級喚寵後,大隊人馬才跟著撤往隔壁去。

過不久,王城風回來了,今天正好是他休假。

「不知哪來的一隻六級喚寵,差點累壞了!」王城風換過普通衣服後回到前堂,四女也都在,而陸羽還忙著送餐點……

「公主已經快不行了,急的襄陽城主頒布命令,展開地毯式搜索,今天就走了半個襄陽城。」王城風一臉倦容:「又說主人是個女孩子,襄陽大戶一堆,女孩子的數量也多的嚇人,偏偏就找不到有六級人形喚寵的。」

「你還不知道,那隻六級喚寵是陸羽的。」羅娜小聲的說,同時留意著四周沒有其他人在聽。

聽完羅娜說的經過,王城風不禁一楞。

「我們四個討論的結果是不要讓陸羽去,以免發生意外,反正我們目前錢還不缺,大家還生活的下去。」

王城風也只是點點頭,不免看看陸羽,六級人形喚寵……


晚上九點,平常人早就寢了,可忙完盥洗的陸羽等人卻聚在大廳中,這是例行性的,只要王城風休假回來,大家就會聚在一起。

「陸羽的六級喚寵的事,大家決定好就好了。剛剛我去看了看太空艙,很遺憾的,能源已經消耗完畢,身為維修士,我必須告訴大家這件事。」王城風有些難過的說。

眾人一臉沉重,雖然這早在他們預料中,卻也不免一陣難過。

「等一下我會啟動太空艙的自爆程式。」王城風說。

「身為小隊長,我想在這個環境下我的能力已經不適任了,我想趁這機會推薦城風,讓他繼續領導我們。」羅娜說出她的決定:「這件事,大家有意見嗎?」

在眾人都贊成的情形下,王城風成了新任小隊長:「還有人有其他意見嗎?」

「我……」出乎意外的,陸羽小聲的說。

「因為……那個我們已經確定要在這個時代繼續生存了,也就是說,以後我們應該都會各自有自己的家……我是男生,比較不用急,可是我們有四個女孩子,已經到達這個時代的適婚年齡,如果繼續用現在的身份……是不是……有點不太好……」陸羽說的有些臉紅。

「怎麼,你還嫌棄我啊?」羅娜佯怒的說著,秀麗的臉龐板了起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陸羽不知道怎麼解釋,弄得耳朵都紅了。

「大不了我跟靈珊都嫁給你就是了嘛!」羅娜戲弄著他,心裡暗笑著。

「啊?」陸羽兩眼瞪的大大。

李靈珊?陸羽完全不敢想像這個目前掛名二夫人的女孩真的嫁給自己的情形。

「怎麼,你敢不要啊?」羅娜好戲追著演,一臉生氣的模樣。

「沒有……不敢……不敢……」陸羽頭低低的小聲說,生怕羅娜又不高興。

陸羽的樣子惹的大家一陣大笑,不能回去的傷感一掃而空。

在這個年代生活的時間越來越長,加上眾人一直無法與未來的學院方面取得聯絡,因此儘管心裡都期盼著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但是也漸漸接受了眼前的事實,尤其是在王城風決定啟動太空艙的自爆系統之後。

「陸羽說的也是,大家有什麼意見嗎?」王城風笑笑的問。

「那你呢,隊長?」羅娜笑著問。

「我跟陸羽應該是一樣的想法,如果妳們願意的話,我相信他跟我一樣會負起身為男孩子的責任,只是如果大家有別的想法,那麼名分一定要快些定下,否則真的對女孩子的終身大事會有影響。」

王城風認真的說法讓大家都收起笑容,這裡畢竟是宋朝,大多數女孩子在十六、七歲都已經成家了,何況眾人都已經是十八、九了呢?

「那要是我們不想嫁人呢?」華欣問著。

「照這個情形看,如果真的不願嫁人的話,那還是以陸羽跟我的夫人對外稱呼比較好。說實在話,這個時代的男孩子空間比較大些,如果願意另外成家的話,那我建議以我或陸羽的妹妹身份應該會比較好。」王城風邊想邊說。

「我就不用考慮了,暫時委屈一下陸羽先生啦!」羅娜斜著一雙美目看著陸羽:「相公,你說好嗎?」

「喔……好……」陸羽搞不懂她的意思,只能應好。

「我要考慮一些時間,暫時還是維持現狀好了。」李靈珊跟著說,她的意思也就是暫時還是保持陸羽妻子的身份。

「嗯,這也可以,最多到時候大家換個地方住,再改變稱呼好了。」王城風說:「不過我也必須提醒一下大家,如果大家對目前的身份都堅持是『暫時』的話,那麼如果我或者陸羽有對象的話,可能這種關係就會有些異動了。」

「頂多你或陸羽有幾個妹妹,或者老婆而已吧?難不成……」羅娜心思一向迅速,隨即猜想到王城風的意思。

「嗯,我已經準備答應與縣太爺女兒的婚事了。」


四個女孩子都在羅娜和華欣的房間。

「這樣好嗎?」華欣問著。

「陸羽那傢伙沒什麼主見,我想我繼續當他老婆比較好。」羅娜說。

四個女孩子都知道這個時代妻跟妾的不同。

「大不了他要結婚前,我先跟他拜堂,就一樣是老大了。」羅娜沒半點擔心,她跟陸羽最熟,即使要她真的嫁給他,基本上她也不是很擔心,以這個時代來說,陸羽應該算是個不錯的對象,至少比起媒妁之言有保證多了。

「妳很喜歡陸羽嗎?」李靈珊一聽,難以置信的驚呼。

「哪是啊!」羅娜吐吐舌頭笑笑:「只是我跟陸羽滿熟的。說真的,要我去賭媒妁之言,我不如相信陸羽,反正只是掛個名,再說,我也不相信這個時代會有我喜歡的人,畢竟認知差太多了。」

「相處了半年多,更別提之前大家都是同學,陸羽的性子大家都很清楚。再說,從我們來到這開始,陸羽就負起了大家的生活需要,每天總是最早起來,等等妳們看,他一定在前面結帳目,清點存貨。像他這樣從起床忙到睡覺,誰有聽到他發出一聲怨言過?之前住在張家村,前後來提親的,少了嗎?雖然我們看他一來不好看,二來人又癡肥,可是他的個性反而牢靠。」

羅娜頓了一下,想到王城風已經準備答應縣太爺的婚事,不禁有一點氣憤。

「大不了逼他減肥就好了。」羅娜想到陸羽胖胖的身材,也有些受不了。

其實因為喚寵的關係,陸羽身上過多的能量逐漸往喚寵移,人已經稱不上「癡肥」了,頂多只能說比較壯一些。

「名義上的嗎?那我也像羅娜這樣好了。」華欣附議著,心想:羅娜早在學院就有校花之名,人又聰明,跟著羅娜就算錯了也無所謂……

「妳們倆呢?」羅娜指的是李靈珊跟程楓情,她知道李靈珊一直對陸羽有莫名其妙的反感,但是王城風已經說了,他這兩天就會跟縣太爺的女兒提親,名分這件事還是定下來比較好。


陸羽結完帳目,清點完存貨後,今天一直存在的疲累讓他受不了的坐在一張靠門邊的客椅上。

「陸羽!」

「嗯?」陸羽臉色異常的紅,偏過臉看是四個女孩子,跟他說話的正是羅娜。

「我們決定都當你老婆,高興吧?」羅娜笑著說。

「嗯……」陸羽有點神智不清楚了。

「他怪怪的……」程楓情跟李靈珊雖然都在後面,程楓情卻注意到他臉色奇怪的紅。

「碰!」

幾個女孩全嚇退了幾步,陸羽背後的兩組桌椅被一股氣勁衝擊的往牆上撞去,頓時碎成一地。一具巨大的白色身影半跪在陸羽身後,卻是陸羽的六級喚寵,雷光翼者。

陸羽這時顯然鬆了一口氣,但是右手中指卻似乎有著一股拚命想要往外衝的氣勁。下意識的往地上一甩,果真有一股外衝。隨著氣勁脫體,人也跟著一軟,趴倒在桌上。

四個女孩訝異的在地上捲成球狀的一團東西。

「穿山甲?」程楓情驚呼。

不一會兒,那一團東西慢慢張開身子,正是一隻穿山甲。

「哪來的穿山甲啊?」李靈珊看到穿山甲正四下張望著。

程楓情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是三級喚寵,金系喚寵穿山甲。」

「什麼?」華欣驚訝的問:「他有兩隻喚寵嗎?」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顯然陸羽有兩隻喚寵。」程楓情苦笑著說。

瞧著一隻六級喚寵不動的跪立在陸羽身後,再加上羅娜現在抱起來的金系三級喚寵出現的有些怪異,著實令一直努力研究喚寵的程楓情啼笑皆非。


在門口貼上「今日東主有喜,暫不營業」的紙張,四女抬著陸羽的身子回到陸羽的房間。

喚寵脫體之後,陸羽的身子顯的極為精瘦。看著明明就是自己熟悉的夥伴,可是因為先前剛定完名分的關係,四女心中都有些莫名的奇怪感覺。

「由於陸羽的那隻喚寵待在那邊也不能開張,明天就先休息一天,順便也讓陸羽休息一下好了。」在原先於小隊中負責醫療的李靈珊檢查過陸羽的情形後,羅娜做了這個決定。

「他只是疲累過度,休息過後應該就沒事了。」李靈珊說。

那隻金系穿山甲跟著跳上陸羽的床,窩在陸羽身邊。

「楓情,妳知道怎麼回事嗎?」羅娜詢問她們之中對喚寵最為瞭解的程楓情。

「這應該是因為他體內的金元素重生,被光元素排出來所造成的,他今天一定很不舒服。」程楓情說出推想的結論。

眾人這才想到陸羽今天依然一句話也沒說的忙了一整天,不禁一片默然。

「對我們的決定,妳們還有其他的意見嗎……」羅娜只覺得自己有一些說不出的悲傷感覺,陸羽真的把她們都當成自己的責任了,不然怎麼會連一句難過的話都沒有說。

三個女孩,連李靈珊在內,全都低頭不語。


怎麼回事?深夜裡陸羽醒來,一陣香氣傳來,有人趴睡在自己身邊。

應該是羅娜吧!陸羽知道羅娜對他最好,支起身子,卻赫然發現四個女孩都在他身邊。

悄悄開門出去的他,完全沒注意到床角還有一隻三級喚寵在,那是屬於他的穿山甲。

「翼!」隨著陸羽一聲輕喝,大廳中的六級喚寵雷光翼者隨即消失,同時陸羽的身上泛起強光,一對碩大的羽翼在他身後慢慢揚起。

「你要去哪?」

陸羽嚇一跳,回身一看原來是李靈珊,這對他始終不假顏色的夥伴。

「沒什麼,只想出去走走。」

「我也可以去嗎?」

見李靈珊伸指朝天,陸羽點頭:「啊……當然可以。」


「失禮了。」

陸羽合體後身高將近兩公尺,彎腰抱起原本跟他差不多高的李靈珊,跟著輕展雙翼,緩緩拔地而起。

這是陸羽第二次飛在空中,涼涼的夜風吹的陸羽好不舒服,他身前的李靈珊雙手輕勾在他頸上,一樣享受著清涼的夜風。

兩人沒目的的在空中飛翔著。

「帶我去河邊看看?」李靈珊看見遠處河流映起的閃閃月光。

「嗯。」

「你還好吧?」李靈珊邊玩水邊問,河邊潺潺流水映著明亮的月光煞是好看。

陸羽環顧四周,這裡正是當時跟羅娜想來卻沒來成的河邊,他伸手撈起一把涼涼的水:「很好啊!可能這幾天累了點,睡過覺身體就好多了。」

「嗯,羅娜晚上跟我們說,以王城風這樣的個性,沒人料的準他不會找機會把我們出賣了,可能我們要快點搬走唷!」李靈珊始終玩著清涼的溪水,沒看過陸羽。

「有這麼嚴重嗎?」

「那是你不知道而已。」李靈珊頭一次對他笑起來:「整天埋在餐館的你,哪知道六級雷光翼者有多大的影響力啊!不過今天你又多了一隻金系三級的穿山甲,以後就比較好隱瞞了。」

「穿山甲?」陸羽一臉茫然。

李靈珊笑著把晚上發生的事說給他聽:「不過你也真是的,不舒服要跟我們說啊!別一個人硬撐,身體會受不了的。」

李靈珊話一出口,不由大驚,好在陸羽也顧著玩水並沒想那麼多,才免去尷尬。


「好哇!偷跑出去玩!」兩人剛落地,就傳來羅娜的笑語。

「沒什麼,睡不著出去逛逛而已。」陸羽不知道怎麼解釋,瞥眼看見一隻土黃色的小東西往自己撲來,順手一抱:「就是這隻嗎?」

「廢話,除了你的穿山甲,誰會長的那麼肥啊?」羅娜笑罵。

「羅娜,我跟妳說……」李靈珊邊說邊挽起羅娜的手臂。

「叫大姊!」

「好啦,大姊,我跟妳說……」李靈珊羞紅著臉把羅娜拉開。

感情真好,都叫大姊了。羅娜有比較大嗎?陸羽笑著搖搖頭,收起雷光翼者,逕自把玩手上肥肥的穿山甲。

一種熟悉親密的感覺泛起,陸羽毫不懷疑這是自己的三級喚寵──穿山甲。

隔天店裡休息了一天,陸羽才知道原來自己多了三個老婆和一個妹妹。在板起臉孔的羅娜硬逼下,眾人整天練習叫「相公」、「娘子」、「大哥」、「妹妹」的也弄了不少笑話,這也正是一行人到了這個時代最為開心的一天。


王城風的婚宴選定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在除了他本人以外的所有人開會決議後,由陸羽帶著羅娜參加。

拿著一直由陸羽收執的喜帖,羅娜留意著喜帖上的稱謂「弟,妹」,雖然有其他三個女孩的名字,不過並沒有寫出眾人約定的「名分」,心裡起了一絲不太舒服的感覺,一種彷彿落入圈套的感覺。

陸羽對王城風毅然選擇在這裡落地生根,雖然不知道應不應該,但是憑著他跟自己都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而且以前王城風是那麼尊貴的貴族學院學生會長,受到邀請,陸羽只覺得與有榮焉。

對其他幾個夥伴所說的「可能」,陸羽寧可相信不會發生。

還好,最大的王牌在我們這邊!羅娜讓陸羽扶著走下馬車,看著眼前酒樓的大排場想著。

王城風應該是想利用陸羽的喚寵,還有自己幾個女孩的美貌,幫他在這裡建立良好的關係,好穩定他的績業發展。

雖然連自己都不得不正視必須留在這裡的事實,可是即使要留在這裡,也應該保留自己選擇未來的權利。

就算是陸羽,他也應該要能夠選擇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都是來自民主的未來世界,為什麼來到這裡沒多久,就會有這麼大的改變?

權利跟財富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在上次王城風收假回縣衙之後,連著幾天,都有沒見過的達官貴人到店裡飲食,雖然來者是客,可是羅娜感覺到,來的人往往都對她們幾個品頭論足著,雖然最後都是給了筆為數不少的小費後就走人,可是桌上幾乎沒用到的食物,清楚的說明那些人不是為了吃飯來的。

既然不是為了吃飯,那一定是為了「人」了。

意外的,並不像之前在張家村的時候,要說媒的人都會先請媒婆來探探口風。而且,也沒有人接觸過她們四個或陸羽。整個感覺就彷彿是專誠來看人的,於情於理都不合。

現在在王城風給自己人的喜帖上,羅娜大致看出了王城風的企圖。

如果不是打她們幾個主意,怎麼會通通以「妹妹」稱呼?這不是擺明了他輩分最大,能決定自己幾個人的嫁娶嗎?

還好即使在這個時代,只要有陸羽還在她們幾個身邊,就不用擔心非得落入別人的掌控不可。

要反過來對付他嗎?羅娜苦笑著,這時才注意到陸羽在旁邊還牽著她的手,不知該不該放的維持著姿勢,讓要進入酒樓的人看到這幕都微笑著。

「等一下的事情都由你應付,我要好好看看事情怎麼發展。還有,別喝太多酒喔。」羅娜放下手,吩咐著。

「嗯。」雖然陸羽不知道羅娜打什麼主意,但是在羅娜把輕紗蒙上臉的時候,陸羽大致猜想到跟下午討論的事情有關係,點點頭就朝侍者走去。

兩人的位置就在王城風所坐的主桌旁邊,跟另外兩人不認得的四個人同一桌。

在王城風和新娘拜完堂以後,陸羽專心吃著桌上的美味好菜,而羅娜在清嚼慢嚥中注意著主桌的對話。

等了半個多時辰,酒酣耳熱的眾人拉著王城風一桌一桌敬著酒,陸羽兩人所在的桌正好是王城風他們開始喝的另一邊,等到逐一和客人敬過酒以後,幾乎酩酊大醉的王城風被半扶著來到最後一桌,陸羽跟羅娜的面前。

「這不是王小弟嗎?怎麼沒到前面跟我們同席啊?對了,城風,明個兒我就把聘禮送到你那,別忘了我要那兩個小的啊!」

聽到王城風身邊,穿著官服的肥胖中年人這樣說,陸羽驚訝了一下,舉起酒杯的手不知道該不該敬今日大婚的夥伴,一旁覆著面紗的羅娜心裡則是錯愕與憤怒,幸好因為隔著一層面紗,不但沒有人認出她,也掩蓋了她的不滿。

「說到這,上次你說有個妹妹要給陳巡府作第四妾的不要忘了,不然到時候很難收場喔!」另一個扶著王城風的,顯然是王城風同儕的年輕男子提醒著:「這可是你答應我在先的。」

「別忙,有四個的,大家都有份,哈哈哈,喝!」王城風帶著酒意的嚷嚷著。

羅娜雖然知道事情會這樣發展,但是事實赤裸裸在自己面前上演的時候,被人背叛帶來的憤恨讓她忍不住深呼吸控制著情緒。

低下頭剛深呼吸一口,羅娜才發現陸羽垂下的手緊緊握著拳頭。

輕拉陸羽的衣袖,羅娜挽著陸羽,在他耳邊輕聲說:「這邊都是他的朋友,一堆官,不能在這裡跟他撕破臉。等一下我們快些回去,跟妹妹們說清楚,一早就走。」


就這樣,在四女二話不說的命令下,給了幫忙的兩對老夫婦一筆錢後,五個人倉惶整理好行囊,一早就雇了三部馬車,離開襄陽。

五人一路南下到了杭州,喜歡杭州的繁華和山靈之氣,五個人在杭州買了個不小的店面,準備再開餐館。

店面是頂下之前經營不善的店家,位於馬路邊,一邊是馬路,一邊則是小湖「翠碧湖」湖畔。

讓四女喜歡的是,坐在店裡可以同時欣賞湖色,尤其在夕陽西下的時候,滿天夕霞映著湖水跟湖畔垂柳,像極了存在古書畫中的畫面。

因為先前在襄陽經營的不錯,五個人存了不少銀兩,準備好了開店跟居家的事後還剩下相當的數量,於是在開店前羅娜分別給了四人二十兩,讓大家上街買自己喜歡的東西,也破天荒的放陸羽一個人自己上街。

託人送信到襄陽給雪雁後,陸羽窩在茶樓聽了好一會兒說書。

這時的陸羽因為渾身多餘的能量在羅娜的要求下都送進了喚寵內,一身肌肉的精壯體型、說不上俊美卻極有形的臉龐,加上隨意紮起的髮髻,惹的到處都是引人注目的眼光。

逐漸習慣眾人目光的陸羽卻也不是那麼在乎。

「這喚寵兵器跟人用刀槍一樣,可以大大增加喚寵的力量。除了六級以上的喚寵與生俱備甲冑之外,也有專為喚寵打造的喚寵甲。但是因為喚寵的速度和威力都高過人類許多,再加上喚寵的體型多變,因此要想找到適合喚寵的喚寵兵器和喚寵甲所費不貲,常常也有人得到神兵,卻因不適合喚寵使用,而空嘆無用武之地。以『游氏拍賣會場』流標數十次的『雷光槍』來說,一要人形喚寵,二要光系喚寵,除了六級喚寵雷光翼者外,目前幾乎沒喚寵能拿,流標到十兩底價還乏人問津,真是一大奇事。」

「那怎不買來好看?」圍著聽說書的一個年輕男孩子問。

「這位小哥有所不知,光系神兵一旦觸摸到非光系的主人,就會對喚寵造成莫大的傷害,否則花十兩買一把神兵,怎麼會不值得呢?只是啊,冒險買了這把光系神兵回去,一個不小心,自己的家人或者自己就要受到喚寵遭重創帶來的傷痛,怎麼會劃算?」

記得雷光翼者的腰上有一對怪兵器,還能用神兵嗎?陸羽轉念一想,既然是專為雷光翼者製造的,那應該是可以才對。

當下詢問掌櫃拍賣場的位置後,陸羽散著步走了。


陸羽走進拍賣場,正在散去的人潮說明拍賣已經接近尾聲了。

「照例賣這把賣不出去的雷光槍。」主持人穿著一身紅色馬褂,背對著逐漸散去的人群,已經開始著手整理沒拍賣掉的物品了:「照常十兩起價,一、二。」

「十一兩!」陸羽正好來的及喊價。

陸羽清澈的嗓音讓主持人雙眼一亮,他方俊聲在這拍賣場從十六歲到現在四十八歲,整整三十多個年頭,雖然不是頭一次聽到有人出價買這炳雷光槍,但是在屢屢有人因為購買此槍而受創,被迫收回後,已經有幾年的時間沒人對這一柄神兵有興趣了。

「成交!請這位壯士前來取槍。」

擺明要看喚獸脫體而逃的主持人接過陸羽手上的銀兩,連看都沒看就置入腰邊袋中。

陸羽也沒理他,伸手就抓起擺放在最後的一炳渾體漆黑的古槍,提起時頓時發現不僅入手冰涼,槍身更是均勻細雕著一種特別的紋路,一聲讚嘆後隨手用一旁的布巾包裹好,提了就走。

「這位壯士等等。」主持人方俊聲驚訝的忙出聲留人:「請問壯士是用光系喚寵嗎?」

陸羽一笑,隨手一招,一頭肥肥圓圓的穿山甲出現在地上。

「怎麼可能?」

「哈哈哈哈!」陸羽一聲長笑,招呼穿山甲跟他一同往出口去。

「小六、小七,跟著他,務必查到他是誰。」

「是!」


「相公怎麼這麼高興啊?」陸羽遇到正從布莊出來的四女,每個手上都捧著幾匹布,閒暇時間動手做自己的衣服已經成了她們打發時間的方式了。

「沒什麼,買到件不錯的東西而已。」陸羽笑著說。

「喔?」羅娜一挑眉:「別被唬弄了吧?」

「應該不會吧!」陸羽把包裹好的槍交到左手,避免傷害到四女的喚寵。

陸羽一路把事情說給四女聽,絲毫沒注意到不遠處跟著的兩個人影。

「真有這種事?」羅娜訝異的邊走邊看陸羽右手提的長包裹。

「回去再試試看應該就知道了,至少我現在拿真的沒問題。」陸羽笑著說。


四女跟著陸羽直接到了院子。

陸羽迫不急待輕喝一聲:「翼!」

雷光翼者近三公尺高的身形隨即出現,同脈而生的穿山甲不但不畏懼,還一直膩在他腳邊。

陸羽拆開槍的裹布把槍往身後一拋,接住槍的雷光翼者突然發出一聲長嘯,跟著亮起銀光。光芒消散後,體型略為縮小的雷光翼者手持長槍出現在原來的地方。此時的牠,不僅身形縮小了將近一公尺,渾身甲冑也都佈滿跟槍身一樣的特別紋路,氣勢更勝之前。

「哇~~」連陸羽在內,眾人都發出驚嘆,這是來自二十三世紀的他們怎麼都想像不到的事。

「翼,槍收起來。」跟著陸羽的命令,雷光翼者把槍往背後一靠,槍就穩穩的落在背後。

陸羽等人轉到雷光翼者的身後仔細看,長槍根本是像磁鐵般吸附在雷光翼者的身上,不由得又是一聲讚嘆。

收回雷光翼者,陸羽發現長槍就跟雷光翼者一起憑空消失了。

「好奇妙……」羅娜嘆了聲:「真不知道為什麼我們未來的人都不知道這些事。」

「你們看胖仔!」華欣高興的叫了聲,胖仔是陸羽的穿山甲的名字,這時的穿山甲前掌各多了一個怪異的短鐵爪套子,堪堪包住指甲到肘部之間,似乎不影響行動。

「胖仔,砍那顆石頭。」隨著陸羽的命令,胖仔露出不搭調的強猛姿態,以跟外表不相稱的速度往半人高的石頭衝去,跟著一陣亂舞,巨石就在眾人面前像豆腐般被切成一塊塊的。

「好了,回來。」看胖仔還拚命翻絞著,陸羽笑著要牠回來,果然又是一副撒嬌巴結的模樣。

「連胖仔也有耶,真好玩,不知道有沒適合我家月兒用的喔!」程楓情抱起胖仔,「月兒」是她的喚寵的名字。

「妳的嘟嘟改名了?」李靈珊好奇的跟著來玩胖仔。

「嘟嘟長大啦!」

在眾人一陣驚喜中,一陣淡藍色的光出現。

三級水系喚寵,「妖月狐」!一頭比胖仔大不了多少的小狐狸出現在程楓情腳邊。

「好漂亮的狐狸唷……狐狸精。」李靈珊笑著說。

「去,妳才狐狸精呢!」程楓情笑罵李靈珊。

「別耽誤時間了,應該可以用餐了。」羅娜看看晚了的天色:「走吧!相公跟各位妹子。」

「是。」眾人同時應聲,跟著輕笑著。

順利脫離開王城風的陰謀,加上到了杭州諸事順心,五個人心裡都輕鬆著,卻不知道因為他們到了杭州,為這個即將諸亂紛擾的人世安插了決定性的一著棋。


游氏拍賣場旁邊的大宅

「什麼,你說聽到一陣長嘯聲?你們確定是同一間宅子嗎?」

剛奉命探完消息的小六、小七正半跪著回話:「確定。」

「可是老爺,那名壯士分明使的是一隻三級金系穿山甲……」

「不管如何,總之可以確定雷光翼者已經問世了。方總管!」

「在!」

「通知杭州老魯,就說雷光翼者問世,請他跟王霸王他們過來一趟,叫李大娘帶紅娘來,說我有事要她去做。也通知青冥公,說是時候請青娘行動了。」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3 10:18 PM

第四章 西湖二美

店悄悄的開了三天,取名「碧湖居」的餐館生意平平,跟之前在襄陽差不多,眾人都覺得滿意。

可惜這種不太忙,收入還不錯的情況,卻在第四天一開店就亂了套。

一早店門一開,一堆人跟著衝進來,隨即每張桌子都坐滿人,只有靠湖邊的桌子擺著個插了一支牡丹的紅花瓶,尚未坐人。

吩咐採買的老王再出去買食材後,羅娜奇怪的來到今天負責收錢的華欣旁邊,兩人臉上都覆蓋著面紗。

「怎麼回事?」看到那張擺著紅花瓶的桌子跟所有人不斷往外張望著的神情,羅娜奇怪的問:「誰要來嗎?」

「不知道,那張桌子是昨天有人跟我們訂的,說好訂一天付十兩銀,現在還沒看到人。」

「有這種事?相公知道嗎?」

「嗯。就是相公跟我說,吩咐我擺的。」華欣算著舖裡的銀兩回答。

羅娜看陸羽還忙著點菜,兩個小二應付不了這七、八十人。

「誰要來?那桌子誰訂的?」羅娜找個空檔拉住陸羽問,陸羽整個人滿頭大汗的。

「不知道,外邊還一堆人等著進來。」陸羽邊說,羅娜邊掏出錦帕幫他擦拭滿頭的汗。

陸羽是昨天打烊前接到一個僕役裝扮的男孩來訂桌的,只交代要在窗邊桌子留一支牡丹,保留一天而已。所以陸羽也不知道究竟是誰訂了桌。

「兩位伉儷情深,羨慕死奴家了。」悅耳的女性嗓音銀鈴般在兩人身後響起。

「好說,小姐抱歉,沒位了,妳要不要稍等,或者改日再來……」陸羽的話因羅娜拉了他的袖子而打住:「娘子招呼這位姑娘,我去後邊看看,三桌還要一壺酒。」陸羽完全沒注意到眼前的絕色。

「相公忙去,這邊娘子來就是……」羅娜笑著推陸羽往後堂。

聽陸羽這樣說,這位剛來就吃了個軟釘子的姑娘神色略變了下。

「姑娘該是訂桌的客人吧!那邊請。」羅娜注意到她臉上那抹一閃而過的異采,心中不禁暗笑,嘴上卻淡淡的說:「小李,招呼客人。」

「相公瞎了嗎?」華欣剛也因為來人的絕美容顏看失了神,不禁輕聲罵了陸羽一句。

「誰叫咱相公都對著我們,美女也都看慣了。」羅娜輕聲一笑:「今天帳有的妳算了,等等我叫楓情出來幫妳。」

「謝謝大姊。」

羅娜一笑,跟著壓低聲音:「對了,幫我注意一下我們家呆頭鵝相公的反應,晚些告訴我。」

華欣點點頭笑笑,繼續整理各桌的帳單。

紅衣女孩獨自在窗邊坐了一會兒就結帳離開了。

其餘一早就佔住各桌的客人也跟著結帳,一時之間華欣跟程楓情在櫃檯忙的不亦樂乎。

離桌的客人中,有許多只是點了菜,東西都還沒送上就急著結帳的富家子弟。後來有些更急了,銀兩丟在櫃檯就追著逐漸遠去的紅衣女子身後的人群去了。

「什麼?全走了?」陸羽一聽前堂的人全走了,不禁楞了一下:「還三十多道菜沒上耶!」

「是啊!大姊要我來跟你說菜不用上了,錢都付了。」華欣甜甜的笑著。

「哈哈哈哈!」陸羽開心大笑,不用做事就有錢賺,杭州真是個好地方:「關門上菜!吩咐王伯菜照燒,留兩桌在後邊自己吃,其他一樣往前堂送。娘子,招呼姊妹們跟相公到前堂吃大餐去。」

「好。」

華欣答應一聲後,就往後堂走。

到了廚房,華欣跟正忙著燒菜的王伯說:「王伯,客人都走了,不過老闆說菜繼續燒,等等我們在前堂吃,你們把家人叫來一起幫忙吃。另外,今天賺了不少,吃飽收拾好後,到前面來跟我領分紅。」

「喔。謝謝三夫人,謝謝老闆。」在餐廳幹了半輩子的王伯沒聽過還有這種事,忙起勁的動手燒菜,等會兒還得順便讓小李他把家裡的老婆、兒子和孫兒都叫來,這主子人真不錯。


對著滿滿兩大桌的菜,四個女孩都卸下面紗,微笑的盯著陸羽。

「這麼多怎麼吃啊?!」羅娜誇張的看著請來幫忙的僕役小李,他還在想辦法擠兩碟紅燒魚進去。

「小李,後邊多少人?」

「回大夫人,後邊老老少少大概二十個。」

「後邊的菜夠不夠吃?」陸羽已經坐下伸手在撕雞腿了。

這是羅娜的要求,既然陸羽必須負責維持一個外在形象,那麼身為家主的陸羽就必須要有一家之主的作為。

也幸好羅娜的要求簡單,只要陸羽「想做就做」、「想笑就笑」,而這兩天來,想吃就坐下來吃的陸羽,顯然成功的扮演好這個角色了。

「回老闆,應該夠了。」小李邊說邊抹著汗水,雖然老婆和兒子七個都來了,可主子沒吃,後邊大伙二十來個也都不敢動筷子。

「那魚拿回去後邊,接下來不用上了,後面不夠自己燒,吃完再過來拿。」陸羽想了想:「妹子麻煩跑一趟,叫後院那兩位丫鬟也來幫忙吃。」

「好。」程楓情笑著往後院走。

四女中,也只有程楓情是陸羽表面上的妹妹。因為其他人都有工作,羅娜總管,李靈珊跟華欣負責帳目,程楓情個性比較內向,羅娜就要她幫忙處理自己五個人的「內院」的所有事情。

「明天人家還有訂桌喔!」羅娜夾了塊肉到陸羽碗裡,動作親暱的讓同行的三個女孩暗暗吃驚。

其實也對,華欣轉念一想,如果不能回去的話,與其一個人終老,倒不如真跟了他,至少衣食無慮,也能跟自己的同伴在一起。

在這個時代已經快一年了,不是不知道這個時代的男人多的是三妻四妾,但至少陸羽的性子安穩平和,就算真的嫁給他也無所謂吧……

陸羽愣住的表情讓華欣不禁噗哧一笑,跟著玉手一伸,使勁扯下一根烤雞腿塞到他嘴邊,陸羽不明所以的咬住雞腿。

「快吃吧!還整桌的呢!」華欣臉上泛起一抹酡紅。

「喔,謝謝。」陸羽吐出這幾個字,跟著把人埋進一堆食物中。


吃的好飽,陸羽拍拍肚子。確定事情都忙完了,也已經日落西山了,他才發現自己滿身油煙食物味道,進房間隨手取過幾件洗好的乾淨衣物。

自己總是忙著前面的事,其實也不太清楚房間是誰整理的,以前都是雪雁,現在應該是那兩個丫鬟吧?

陸羽在搬進來時刻意選了裡面獨立的房間,雖然是在房子的最內側角落,但是有獨立的茅廁、浴室、房間,因為自己總是晚睡,這樣比較不會在深夜洗澡還吵到她們。

在這棟不小的宅子裡雖然請了兩個丫鬟,不過陸羽總是一個人在晚上單獨的在最內側角落這邊,打水、燒水、洗澡、洗衣總是不假他人,雖然名義上他有三個老婆,可是心底他總是存著希望要把她們帶回屬於自己的世界。

四個女孩一個美過一個,他配不上任何一個人。天幸天使給了他龐大的力量,應該還能保護她們吧!

能進學院唸到畢業,就已經足夠證明陸羽不是個呆子,只不過並沒有太多人清楚他呆楞的保護色,尤其是用來保護別人的時候。

陸羽把自己投入夜空下最舒服的澡缸。


出乎意外的,一早昨天那個姑娘再一次來到,而且帶了個渾身青綠打扮的女孩,巧笑倩兮的。

陸羽發現今天食材提前賣光的機會比前一天要大的多了,於是早上十點一到,陸羽就要小李先出去買食材,自己又下海當起店小二了。

「兩位,介意我坐下來嗎?」羅娜笑著打量面前兩個跟她自己絕對不相上下的絕色美女。

「老闆娘大駕,倒讓我們驚喜了。」紅衣女孩笑著說。

紅衣女孩自稱紅蘿,綠衣女孩名叫青霓。

羅娜也介紹了自己:「其實我只是好奇,怎麼小店方開幕數天,並不是雕樑畫棟,有天地難掩之玄奇,兩位天仙般的姑娘怎會如此一再惠顧?莫非對我家糟老頭有不正當企圖?」

羅娜說的好笑,兩人不禁莞爾。

「陸大夫人猜對了,小妹倆正為陸公子前來。」穿著一身紅色勁裝的紅蘿說。

羅娜一聽,不禁納悶:「我家老頭一來並非潘安之貌,二來未有萬貫家財,三則妻妾成群,更別提目不識丁,肚無半點文墨,怎會讓二位如此刮目相看?」

正好陸羽高喊一聲:「哪一桌的烤全雞啊?」

三人不由一笑。

「陸夫人言詞如此精采,想當然爾陸公子亦非池中物,再說陸公子全無機心,寬厚待人,更別提陸家三美皆為陸公子帳下,小妹當然不願放過這人中之龍了。昨日一見已然心動,今日特邀好友前來,正是希望冀由好友給小妹一些意見。」紅蘿說。

「卻不知青霓姑娘對我家糟老頭評價如何?」羅娜發現由這兩個不遜於己的麗人來看自己欲託付未來的陸羽,是件很有趣的事。

「如陸夫人不介意,妹子就直說了。」

羅娜笑著點頭。

「陸公子大智若愚,雖甘於市井之流,卻不掩赤子純真,實屬難得。而且,舉止言行之中透著動人傲氣,非身俱異稟不可。聽聞昨日紅妹離去後,貴舖隨即關門休業,宴請僕人雜役,此舉一來不視近利,二來體恤下屬,證明陸公子胸存大志。如此上上之選,連小妹亦難掩心動,真人中龍。」

「是嗎?我倒覺真糟老頭一個也。」羅娜語畢,三人不禁掩口笑開。

「難得二位如此厚愛我家糟老頭,不知可否由小妹做東家,我家三位妹子與糟老頭作伴,共進晚餐?」

「夫人如此抬愛,那小妹倆當於傍晚過後再訪,望夫人留一側門,勿讓小妹們效樑上之舉。」紅蘿說著,嘴邊笑意更添動人神采。

「這個當然。」羅娜邊起身邊說。


中午時分過後,羅娜阻了阻陸羽出去採買的舉動。沒多久之後,人潮就因兩女離去而散。

「我約她們一起吃晚餐,弄清楚到底她們要做什麼。」羅娜一邊幫李靈珊作帳,一邊說。

「她們沒說要做什麼嗎?」李靈珊邊數著銀兩邊說。

「她們說看上我們家相公啊!」羅娜帶著笑意,光這兩天的大筆進帳可能就多過之前在襄陽整個月的收入了。

「啊?」李靈珊楞了一下:「這個時代的男人都死光了嗎?」

「瞧妳說的,她們後邊不是跟了一大群嗎?」羅娜白了她一眼。

「那也叫男人嗎?」李靈珊不屑的說。

「所以其實妳也該好好看看陸羽,我一直在想要不要找個機會把名分真的定了,不然我可不知道如果哪一天真的被他捨下來的時候會不會哭。」羅娜邊整理著帳簿邊說。

「陸羽會捨下我們嗎?」李靈珊突然問了一句奇怪的話,但是顯然她真的很困惑,否則也不會明知沒有答案又要問。


陸羽洗過澡,難得下午沒事忙,順手抄起羅娜放在床邊,他卻始終沒翻過的書──「喚寵使用法門」。

儘管陸羽不讓僕役們幫他整理房間,但是羅娜仍會盡一個「妻子」該有的本份,在陸羽忙著前邊店舖的時候,幫陸羽整理簡單的房間。

雖然陸羽房間簡單的幾乎沒有什麼可以整理的,不過幫他摺疊晾乾好的衣物已經成了兩人間的默契。

而羅娜也常把買來打發時間的書本用陸羽看得懂的文字重新謄寫,一方面給陸羽看,一方面打發自己空閒的時間。

雖然時空不同,但是使用的文字仍然有跡可尋。而陸羽是他們之間,唯一一個沒能完全看懂一本書的人。

並非陸羽資質平庸,學不會字體間的差異,只是因為之前負責早餐店舖,現在竟日在餐館忙著,一直沒能找出時間來記憶這其中的差別。

看看書,陸羽叫出了胖仔:「警戒。」

胖仔一聽,立起身來,左顧右盼,雙爪伸出在胸口交叉,一副隨時會有敵人出現的樣子。

陸羽好笑的打量牠的樣子,耳邊卻聽到前廳華欣跟程楓情的交談。

不會吧!我在房間裡,怎麼聽得見?是牠的關係嗎?

陸羽忙讓胖仔撤掉警戒,兩個女孩的交談聲隨即細不可聞。沒想到穿山甲的聽力這麼好,以後說不定有用到這種能力的機會。

陸羽興趣高昂的繼續看書。

「老爺,夫人說客人到了,請老爺到大廳。」門外響起丫鬟柔兒的聲音。

「好,我馬上來。」

陸羽雖然對「老爺」這個稱呼覺得有些奇怪,但是在知道這是這個年代的僕役對「一家之主」的統一稱呼後,也只好接受了。


「兩位好,請坐,大家都坐吧!」陸羽對六個人都站起來迎接他,顯得有些不習慣。

「相公,這是紅蘿姑娘、這是青霓姑娘,這是我家相公陸羽。」羅娜指著程楓情:「這位是相公的妹子,閨名楓情,另外是我二妹靈珊、三妹華欣。」

「我們以為四位都是陸夫人,原來還有一位是陸公子的妹妹啊!」紅蘿說。

「呵呵……吃飯吧!我餓了。」陸羽的肚子早就咕咕作響了,面對這樣的場面,他只能笑笑的說:「兩位不知有何事指教,如此大費周章,也太辛苦了吧?」

華欣盛了碗湯遞給陸羽,陸羽二話不說接過就往肚子裡灌。

「奴家二人跟大夫人說過了,希望能入陸公子門下。」紅蘿解釋著,臉上沒半點一般女孩談及自己終身大事的嬌羞。

陸羽一聽,眉頭不禁皺起來:「我們人手應該夠了吧?」

陸羽知道下人都滿辛苦的,可是還沒聽過有誰抱怨過的啊?

「她倆是說要嫁給你啦!」羅娜笑著搖頭解釋。

「噗~~~」陸羽剛喝到嘴裡的湯全噴了出來。

「哥~~~」程楓情忙閃開,她就坐在陸羽身邊。

「啊……對不起……」陸羽慶幸還好有碗擋著,沒造成多大災情。

羅娜似乎早已預料到,拿起手絹幫陸羽擦拭一下嘴邊。

「妳們有什麼問題嗎?」陸羽奇怪的看著兩人:「先別說我條件如何,身邊也有三位貌如天仙的佳人了,怎麼看,二位都不應該會找上我才是吧?」說完他毫不猶豫的繼續吃飯。

「陸公子身具傲骨與霸者之氣,隱伏市井之中亦難掩潛龍之姿,紅蘿善於經商統籌,綠霓工心計,胸中計謀萬千,我二人必能輔佐公子取得公子的理想。」青霓開口解釋著。

「不通,此話不通。」陸羽搖頭把飯吞下:「如妳二人真有這種能力,先不論對我有否圖謀,妳倆斷不該以這種毫無半分機會的方式行事。難不成妳們以為我答應的機會比較大嗎?」

「公子敢說心中無前人未有之壯志?」

陸羽一聽,不由一楞。沒有嗎?送她們回到未來的機會不見得比奪鹿中原大啊!

「青霓夜觀群星,於陸公子出現當日,新帝星轉落於杭蘇,此為青霓起因。與蘿妹採此幾近不可能的方式,並非奴家二人所願,只因青霓昨日隱於人群之中,觀察竟日,發現陸公子無任何破綻,只得行此方法,以求可趁之機。」青霓深深吸了一口氣:「至於陸公子三位如花美眷之事……」

「不用說了,吃飯。」陸羽打斷她的話,連星像要真都看的出端倪,那怎會不知道自己跟幾個女孩的身份是假的?

「妳們對『和氏璧』瞭解多少?」陸羽突然問。

他在一本書上曾經看到關於「和氏壁」的說明,雖然不多,只知道是上古異寶,不過這時陸羽想做的,不過是找話題來轉移她們的注意力。

「公子的意思是……」紅蘿看了青霓一眼才問。

「真正的意思。」

青霓看看紅蘿的眼神,深呼吸了一口氣:「據青霓所知,和氏璧乃一異寶,有穿古今轉乾坤之能。但因其中尚有千古未破之奧秘,因此不但無人倚之扭轉乾坤,反因身懷異寶,導致殺伐不斷。」

陸羽點點頭,繼續啃手上的雞腿:「穿古今轉乾坤?此話當真?」

青霓雖然不明白陸羽為何會突然對「和氏璧」有興趣,但是在她的感覺中,要達到她跟紅蘿此來的目的,關鍵可能就在於這一樣傳說中的珍寶。

「據『密器玄物錄』所載,『和氏璧』名列上古類目第二品玄異種,書中有雲,和氏璧乃一奇珍總稱,或呈璧,或成環,或成鏈墜,或成指,質材皆同。其色乳綠相混,碧月天成。相傳漢時一路邊小兒曾拾之,得以破空而去,立地成仙,十數年再歸,諸多神跡,不勝枚舉。後更於市偕老父同去,千百人見憑。」

「妳說明白點,『和氏璧』不只一個嗎?」這段話陸羽雖然聽的吃力,倒還是讓他懂了七八成。這還得歸功於陸羽這段時間除了看些雜書之外,沒其他的休閒活動。

「據書中所載,應該是不只一個。青霓曾就此事請益過數位耆老,就字面上而言的確如此,事實卻無從查證了。除非……」

「除非什麼?」羅娜在一旁聽的緊張起來,所謂「穿古今轉乾坤」不正意味能穿梭時空障礙嗎?那不就有機會可以回去了?

「家父乃先帝宰相,據家父所言,和氏璧藏於先帝陵寢之中。」青霓暗暗鬆了一口氣,她怎麼樣都沒想到,陸羽對逐鹿中原的興趣似乎比不上傳說中的珍寶,也幸好她所知道的和氏璧竟然就這麼順利的將結果導往相同的方向,他果然是新帝星。

「我懂了。」陸羽眼中放出一道難掩喜色:「妳們倆繼續吃,其他人跟我進來。」


陸羽在內院涼亭邊倚著,四個女孩分散在他周圍,或站或坐,每個人都在想著剛剛青霓說的「和氏璧」。

時空漩渦帶著自己跟一群夥伴一起來到這裡,和氏璧能帶我們回去嗎?

這裡充滿許多我們以前不知道的謎團,喚寵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證明。那麼說來,和氏璧真的有可能讓我們回到未來了?

「陸羽,你怎麼想?」羅娜大概猜得到陸羽的想法,雖然她並不是那麼贊同,因為變數實在很多。

怎麼取得;怎麼使用;會不會有後遺症;真的回去的話,是不是能接的上自己離開的時間……太多的不明白,同時和「可以回去」的欣喜念頭交戰著。

「這是一個遊戲,破關就能回到未來……」

「又不是一定能回去。」李靈珊對那兩個女孩沒什麼好感。

「其實沒太多人知道,在二十三世紀我沒有親人,是政府撫養我長大的。可是妳們跟我不一樣,每一個都是天之驕女,如果有這種機會的話,我會盡可能把妳們送回未來。」

「陸羽,我們會到這裡不是你的責任,那只是一場意外。」羅娜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勸他。

「告訴我,妳們不想回去嗎?」陸羽停頓了一下:「楓情,想回去嗎?」陸羽知道她跟自己最不熟,也最客觀。

程楓情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一下頭。

「華欣呢?」

「還好……」

「嗯,靈珊妳呢?」

李靈珊的眼睛飄向另一個地方,卻也是點了頭。

「羅娜,我知道妳最瞭解我,這邊剩下我一個男生,如果我不試著去做,妳猜我會不會陪妳們後悔到老?」

羅娜聽陸羽這樣說,知道他的想法了:「唉……就算我們欠你好了。」

「別這麼說,我只怕自己後悔而已。」陸羽輕拍了拍羅娜從他背後環抱他的雙臂:「我先說,我會試著先找到個地方安置妳們,我可不想真拿到和氏璧,結果妳們都掛光了,再說逐鹿中原本來就是男人的事,只是希望時間短些,不然回去都七老八十了。」

「如果這樣,那我寧可不回去了。」羅娜說。

「別說傻話。」陸羽輕撥開她的雙臂:「我先回去跟那兩個美女聊聊,妳們說好再來,別太久,飯菜涼了可不好吃。」

陸羽說完就往前廳走,留下四個女孩在內院中。


「我覺得我好自私。」程楓情落下淚來。

「別這麼想,陸羽既然決定了,不管我們如何他都會去做的。都過了這麼些日子了,妳們還看不透嗎?」羅娜笑笑,眼中也泛著淚光:「其實他幾乎都為我們在想,在他眼裡我們都是他的寶貝,快一年的時間了,妳們沒注意到他從來沒讓我們不開心過嗎?幾乎我們要什麼有什麼,這段時空災難弄得我們跟渡假一樣,就別讓他跟著我們難過了。」

「想想也對,他知道我不喜歡他,就一直避開和我單獨相處,都這麼久了,朝夕相處的,居然還沒跟他單獨說過一句話。」

「難怪……」華欣回著李靈珊的話:「我看過他好多次都等妳進了房間才走,那時我還奇怪他在幹什麼,原來只是不想讓妳壞了心情……」

「上次我胡亂逛到他房間去。」說話的是程楓情:「那時我還奇怪,怎麼這間房間跟下人住的差不多,就是一張床,一件被子。看到幾件散開在那的衣服,我才知道那是他的房間,那時我還特地去問柔兒,柔兒才說陸羽說叫她們多陪陪我們就好了,不用理他,他不喜歡別人進他的房間,房間自然有夫人會整理……可是我們從來就沒進過他的房間。」

「別哭了,快把淚擦擦,他們還等著我們吃飯的。」羅娜安慰著哭成一團的三個女孩。

「突然好想喝酒。」羅娜輕輕的說。


怎麼回事?陸羽跟紅蘿、青霓聊得好好的,羅娜剛坐下,就與三個女孩反常的突然各抱了兩壺酒放在面前。

羅娜笑著放好酒杯:「明天又要東主有喜了,兩位晚上住這吧!」

「相公反對我們喝酒嗎?」

陸羽嚇一跳,說話的竟是李靈珊,而且他頭一次沒在她眼中看到任何鄙夷的味道。他只好一直點頭。

「就知道相公最疼我們了!」李靈珊笑著,眼角卻落下一滴晶亮淚珠,看的紅蘿、青霓不禁訝異,同樣都是女人,有什麼情形會這樣笑著落淚……

「差點怠慢了客人。」羅娜伸手遞過兩個酒杯:「人手不足,東主請客。」

看陸羽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兩個女孩同聲說:「多謝夫人了。」

「請問夫人同意我倆入陸公子門下嗎?」紅蘿舉起第一杯酒。

「今天晚上是個很有意思的晚上,妳們應該都知道我們三個都只是相公掛名的妻子,連相公的妹妹也都只是掛名,但是很高興今天晚上我們都知道不管我們是什麼、在哪裡,我們都是相公心裡的寶貝。」羅娜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說著。

「我也是你心裡的寶貝嗎?」李靈珊剛剛才灌下一杯酒,聽到這話,馬上問陸羽。

陸羽笑著點點頭,好玩的看著臉色泛紅,掛著淚珠,嘴邊卻又帶著一抹笑的李靈珊。

「那你以後不要再躲著我了。」

陸羽一聽就知道是華欣說的,這是個什麼夜啊?!

「嗯。」

李靈珊開心的一飲而盡。

羅娜看著兩人這一幕,眼眶泛起淚,笑著說:「至於要不要收妳們入相公門下,似乎就無所謂了。」

「見過大夫人。」兩女跟著一飲而盡,這一群人很有意思,陸羽和四女似乎都不耍心機。

「又多了兩個掛名的。」華欣開心的說。

陸羽好玩的看羅娜被酒嗆到,輕輕撫著她的背。

「紅蘿可沒想過要當掛名的唷!」

「青霓也是。」

「夠了,別威脅我,難得她們興致好,陪她們喝喝酒,好嗎?」陸羽這時只好苦笑了。

「我也沒想繼續當掛名的了……喝酒壯膽!!」反而是程楓情一語驚人。

「不對耶!妳是他的妹妹,喝酒壯什麼膽啊?」華欣奇怪的問。

「不行嗎?只有我當妹妹不好玩,大家都是他的寶貝,為什麼我就要當妹妹?大不了,我當四夫人嘛!」

「可以,自罰三杯!」李靈珊笑著回答:「三杯過後,妳就是四夫人了。」

「要他說了才算啊!」程楓情望著陸羽。

「妳們哪一個問過我的意見啦?」陸羽好笑的抓起一隻雞腿,現在只剩他有空面對滿桌美食了。

「說的也是喔,我為什麼要問你?娜姐說了算!」

「好啊!這樣也比較好記。」羅娜和程楓情碰了一下酒杯,一飲而盡。

看程楓情一杯接一杯灌下三杯烈酒,陸羽不禁懷疑她們剛剛那一點時間,到底都說些什麼了。

過了約莫一刻鐘的妳來我往,陸羽好笑的看著六個橫陳桌上的美麗身形。

和氏璧啊和氏璧……陸羽舉起碗,再喝了口王伯得意的人蔘雞湯。

一手一個,陸羽分三次把六個女孩通通抱進羅娜跟華欣住的廂房,心想:找那兩個侍女來照顧應該比較好,今晚有的她們忙了。


陸羽開設的碧湖居不遠處的血教杭州分舵

剛收到總舵消息的分舵主王霸王,正瞪著銅鈴大的眼,盯著眼前平放在桌上的字條──「戒律堂擬對二弟言行發懲文,大事從速。」

怎麼消息會這麼靈通?血教杭州三分舵之一的分舵主王霸王咬著牙沉思著。他身後侍立著他另一個身份特殊的兒子。

「爹,要不先趁此刻他仍未成氣候,孩兒聯絡各幫派提前舉事?」

「嗯,也只能如此了,行動要快,爹這邊可拖不了幾天。」王霸王有些憂心,雖然這件事他跟多位其他門派大老們商議了很長一段時間,也幾乎做好完善準備了,可是怎也沒料到聖主竟然會真的出世,而且還恰好踩在自己的腳板上。

雖然如此,但是身為血教一員的他,之前就已經打聽清楚,也翻過許多教裡的記載,新任聖主只有剛接任的時候比較有機可趁,至於教中那一大把老骨頭根本就不足為懼。

「是,孩兒馬上修書,並且即刻送往各門派據點。」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3 10:19 PM

第五章 血教試練

「相公!」

聽著一聲嬌呼,陸羽睜開眼睛,這是第幾天了?陸羽已經聞不到浸泡著的藥湯味道,嗅覺麻木了嗎?

「欣兒,外邊都還好吧?」

華欣吃力地把藥湯往桶裡倒:「沒問題的,你放心吧!再忍一忍喔,紅蘿妹妹說晚上就可以出來了。」

已經七天了嗎?真快!陸羽仰起頭,把自己再浸入藥湯一些,讓更多的皮膚受到藥湯浸潤。

雖然紅蘿保證過,這種湯汁造成的作用除了強化身體能力以外,最大的效果是讓人感覺不到疼痛,在取得血皇魔晶後,一定能夠復原。

而四女只是輪流在三個時辰過後幫自己換一些新燒好的藥湯,但是陸羽知道雖然只是偶爾碰觸到,四個女孩的手掌就都有些因為藥效造成的麻木,更別說長時間浸泡在藥湯裡的自己了。

這樣的傷害身體神經,還有機會復原嗎?陸羽不由得搖頭。既然已經決定要這麼做,也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陸羽怎樣都不願意喊停。

除了臉耳還感覺的到空氣溫度的不同,浸在冒著熱氣藥湯裡的身體,可沒半點感覺,但是陸羽還是很慶幸,自己依然能夠自在的運使手腳。

「相公還是要聽欣唱歌嗎?」夕陽斜下的黃色陽光透過窗間細格,映在華欣身上,她那嬌柔的身軀裹著柔美,穿著古典的仕女服。

「嗯。」陸羽笑著點頭,眼睛仔細品味著眼前自己的同學、夥伴、掛名妻子在這種情境下的美麗。

輕柔的歌聲如同前六天一樣,在夕陽西下的傍晚迴盪在陸羽不大的房間中。

以最快的方式取得天下,能有多快呢?

陸羽回想到七天前,紅蘿跟青霓在醉了一夜的隔天跟他說的話:「想最快取得天下,至少要先拿到血皇魔晶,如果連血皇魔晶都拿不到,就必須靠一步一步的轉移政權。」

沒那種時間!如果要等到三、五十年後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那不如算了。

約定好取得魔晶前都依她倆的話,浸泡這種藥液七天就是第一道關卡。

而這種帶著墨綠色和超重藥草味的液體隨著時間過去,已經逐步侵蝕陸羽週身表皮的神經。

總是要付出相當代價的!陸羽有這種心理準備也就釋懷了。陸羽專心聽著華欣在他耳邊柔柔的歌聲,他知道等他由這桶藥液中離開,要再等上許久許久才能有機會聽到了。


深夜裡,由藥桶中起身的陸羽,在青霓的要求下,穿上青霓帶來的一套深黑衣服,顯然就是小說中常提到的夜行衣。

在青霓的帶領下,陸羽跟青霓在荒野中疾奔。

半個多時辰後,來到一個兩江交會的河口,月光下一艘能容納四五十人的帆船正泊在岸邊。

「你的喚寵呢?」青霓的美好身段包裹在夜行衣中,成熟柔美的線條讓陸羽不由得驚嘆

。「要做什麼?」

「下面有一艘靠岸的倭船,憑你自己和喚寵的力量將他們全部消滅掉,記住,不能留下任一個活口,絕對不能。」青霓邊說邊遞給陸羽一把尋常的長劍。

「嗯。」反正在未來這些人早就死了,現在不過由自己來提前執行而已,不是自己也還有別人會來,都是屍骨的話,何必讓別人踩上去而不自己來踩呢?

有這樣的體悟,陸羽喚出從未傷過人的三級金系喚寵──胖仔,跟著往山腳下停泊岸邊的帆船奔去。


由東洋遠行至中土經商的商船,遇到可怕的夜半殺戮。

沒有人會料到在這個荒郊野外的夜半時分,又是長治久安的蘇杭附近,竟然會有人在所有人熟睡的這種時候,孤身殺到船上來。

從岸邊輪值的兩個弟兄開始,短短的時間內不斷有哀嚎聲傳出,明明自己這艘船就一直維持著跟黑白兩道都交好的情況,怎麼還會得罪人,讓人半夜殺到船上來?

夜半灑下的明亮月光,見證著傳說中最強者的誕生。

一般商船都會維持十來名護船的武力,可是在眼睛見不到東西的情形下,商船上的人出手往往傷到自己人,也造成敵人大量來犯的錯覺,讓船上不斷減少的倭人更是不安,除了慌張的尋找藏身的地方外,竟沒有人想到跳船逃生。

夜晚的黑暗大幅度降低陸羽頭一次殺人帶來的罪惡感跟噁心不適的感覺,從兩刀劈去在岸邊打盹的守衛腦袋後,陸羽一上船就讓喚寵見人就殺,自己也持著長劍衝進一個又一個窄小的艙房中,在對方還來不及下床前跟胖仔沿著艙邊通道一路清剿。

雖然撞到幾次艙房上的短樑,可是這種有些許感覺的疼痛只會讓陸羽更冷靜的進行第一次的任務。

穿山甲胖仔動作迅疾,雖遭遇到很多的對手,但是天生的迅捷動作跟強大的破壞力,加上動物先天的野性感應,胖仔清除的數量遠超過陸羽。

感應到胖仔即將與自己會合,陸羽冷眼看著眼前應該是最後的殘存者,一個抱著小孩,手持短刀的東洋女子。

陸羽沒有表情的提刀,落下。

完成任務之後,陸羽跳下船和在船邊等候的青霓回身,奔回大宅。


又是第七天嗎?看著夜月下的銀光反照在浴盆上,彷彿都是鮮血,陸羽笑笑,雙手掬起水就往臉上潑,臉總是要洗吧……

七天來,陸羽每到夜晚就隨著青霓去執行一次又一次的殺戮任務。除了第一夜,陸羽還算完身而歸,第二天起前往的兵營、幫派、賭場、衙門,甚至到最末兩天的大戶人家,讓陸羽身上添了許多創傷。

雖然多數傷口不會感到疼痛,但是為了阻止血液流出和加快復原,青霓在任務結束之後都會為陸羽做好完善的包紮上藥。

這七天,陸羽要侍女吩咐別讓人到自己房裡,也不得告訴夫人們自己的情況,甚至連飯菜都只能放在門口。

唯一能見到陸羽的,只有每天帶陸羽執行任務的青霓,跟偶爾來看看的紅蘿。

心態上變化許多的陸羽不再容易有笑容,總是在吃掉所有飯菜後,倒頭就睡,補足精神面對晚上的任務。

而兩女似乎也知曉這一切,非但不和陸羽交談,連笑容也欠奉。

不過對陸羽而言,這樣的孤獨是他現在最需要的。

一個年僅二十的男孩在過慣了太平日子後,突然要在每一天晚上,在一片黑暗中躲避敵人隨時襲身而來的刀劍,更要狠下心去了斷每一個在自己面前的生命,無論對方對他是否有威脅。

就算習慣了殺人的感覺,陸羽還是忍不住心裡深沉的悲哀,但是肩負著四個女孩的未來,讓他也只能斬斷自己的感覺,讓自己更冷血、無情。

而不願見到其他人的原因,是陸羽擔心一個把持不住,揮下的長劍將帶走自己夥伴的生命。


連著七起夜半的殺戮慘案,杭州府衙動員著所有力量,要找出這樣冷血無情的殺人集團,只為殺戮而殺戮的集團,卻怎也沒想到動手的竟然只是一個二十歲的男孩。

已經沒人敢在半夜出門的杭州街市上走著兩個魁武大漢,不懼夜風,精赤著上身,邊走邊交談著。

「根據青娘的傳書,目標已經達成了任務,總計六千九百的數目。現在青娘正把目標帶往總壇。」

「下面今天也有消息,一共三十七組聖女,目前除了我們的以外,只剩下兩組,一組是華山派的,一組是虎門幫的,就只我們那一個沒學過武功。」

「沒學過武功也能達成『七日殺』?就是傳說中的六級喚寵嗎?」

「不是,是三級金系穿山甲。」

「好,這傢伙比我還像霸王,看來他很有可能入主啊!」

「這可不是嗎?真難得你王霸王還有這等眼力,連這樣的人選都找的出來。」

「我哪有什麼眼力?」被稱為王霸王的男子大笑:「還不是貪圖目標如果死了,會留下四個千嬌百媚的美人而已。」

「你這話可得小心點,別讓他真的聽到,不然你的後果堪慮啊!」

不遠的一處民房,一個沒睡好的男子飛快起床點燈,記下了他聽到的這一段話。


陸羽隨著紅蘿、青霓在山路中奔波了兩日,一路上三人只是奔跑,居然都沒交談過。

三人魚貫的奔入一個位於荒山之中卻到處守衛的小山洞,先是站立而行,後來需彎腰前行,有的路段甚至連爬行都有些困難。

在陸羽身上的夜行衣經過七日血戰,再加上這一段巖洞的割破損傷,幾乎全身赤裸之後,三個人終於到了一個極大的山洞。

藏在這座山裡的山洞,寬大的讓陸羽驚嘆。而且,它並非天然形成的鍾乳石巖洞,而是貨真價實由花崗巖層中鑿掘而成的山洞,像個倒蓋的大碗,四周包括地面都是斧鑿痕跡。

隨著兩女停下,陸羽見到眼前不可思議的景象。

除了陸羽之外還有另外兩組,也都是一男二女,而他們包括青霓跟紅蘿,面對著的是一個奇怪的血色通道,跟一個站在通道前的白髮禿頭老者,老者表情非常嚴肅。

「你們是最後一組了,青紅。這就是妳們的人選嗎?」老者看著陸羽問。

「是。」紅蘿跟青霓恭敬的回答。

「原本三十七組只剩下三組,這一任的血皇看來呼之欲出了,回到人本吧!最後的試鍊就要開始了!」老人下完命令後,就轉身走到一旁,在通道前靜立著。

青霓、紅蘿開始動手脫去陸羽身上僅剩的殘破衣物,連包紮的繃帶都一併解下,大大小小的傷口看來怵目驚心。

「我們的性命將與你同在。」青蘿在陸羽唇邊輕輕一吻。

「進去吧!這是最後的一道關卡了,記住你來的目的。」紅蘿輕聲的說。

陸羽毫不遲疑挺身與另外兩個同樣被脫的精光的男子,並肩走入面前彷彿泛著一層實質血液的通道,強烈的血腥味一再提醒陸羽真實感。

就在陸羽強忍著閉住呼吸,一股氣通過血道之後,身後突然傳出兩聲爆炸聲,跟著似乎有東西由身後噴出,濺到陸羽身上。

毫不在意的陸羽連看都沒看,就通過了第二關卡──「血磨道心」。

這樣一個關卡主要在利用強烈的血腥味和加入藥物魔力的血液,來激起修練道家內功心法的人體內力的激暴。

天下內功幾乎都來自少林、武當二派,能通過這個考驗的除非本來就修練純邪派內功,否則就是如陸羽一般,一點內功都沒有。

參加爭奪「血皇魔晶」同時也在爭奪「血教聖主」之位,由創教之初就傳下的三道關卡,是血教內絕不能違的鐵則,因此在教主之位空懸的十多年間,已經有超出兩千人的「聖女」與試鍊者葬生在這樣的規則下。

這十多年來,血教的聲勢也逐漸下降,但是仍穩居三大邪派之一,只是面對另外兩個隨時想吞併血教的邪派,「聖主」之位再不能空缺,卻也不能隨便由一個人遞上。

因為這包含了血教聖主之所以絕強的原因││血皇魔晶與血皇霸氣訣。


「死極轉生……」

陸羽默念面前刻著的大字幾次,跟著走入另一個山洞,卻不料剛一進山洞,身後的山壁突然伸出兩把大鐮刀,前方山壁也有,連反應都來不及,陸羽發覺自己已經面目貼地了。

連痛楚都來不及,陸羽隨著山洞底部滾動落進一個只有七八尺寬,高也約莫七八尺的洞室。好笑的是洞壁上明顯有著一道門,甚至門前的地面上還有一塊血紅色的八卦形水晶,正是陸羽拚命要取得的──血皇魔晶。

我死了嗎?應該沒有吧!從沒聽過死了還能這樣張開眼睛四處看著。

試了不知多少次,陸羽放棄了召喚雷光翼者,本來還想看看治癒術有沒有效果的,看樣子只能把希望放在「死極轉生」四個字了。

多久了?滿室淡淡的紅光中,陸羽發現自己幾乎快要到達崩潰邊緣,面前應該屬於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已經腐爛長出蛆來了,不知過了多久,兩個眼睛也傳來奇怪的聲音,跟著逐漸模糊的視線,到最後只剩一片灰暗。

眼睛也不行了嗎?陸羽感覺到腦部開始有一點感覺,慢慢延伸到整個腦,想像的到應該是蟲類在自己大腦咬嚙的感覺。

我可能是少數在自己身體裡待到這種程度的人了,我算死了嗎?那死極轉生是什麼意思?死到極點嗎?應該算是吧!我已經只剩下意識了,那什麼是轉生?

陸羽發覺自己要不找一點事情來想,說不定會崩潰在無窮無盡的黑暗之中。

轉生嗎?應該不是要等到自己通過六道輪迴,「十八年後還是好漢一條」吧!

那轉生是什麼?陸羽開始回想跟生命有關的一切。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把意念集中在胎兒於人體中的樣子。記得在學院的時候,自己跟一個醫護兵一起住,整天就陪著他看那部:「生命的初始──人體胎兒篇」。

陸羽回想起受精卵的模樣時,突然發覺自己的感覺出現了,不再是虛無飄渺的一切,彷彿……成了一個受精卵?

壓下心中的竊喜,陸羽專心的思考胎兒在母體內的一步步成長,感覺到了,這是感覺,身體的感覺,陸羽猛然張開眼睛。

張開了!他看到了一道紅色淡光,一個暗室。

陸羽伸腳一踢,果然能踢到牆邊。原來是這樣!

陸羽剛要起身,卻發現眼前有著一個骷髏頭。

看著骷髏的門牙……陸羽伸手往自己口中一摸,有了,門牙也都長回來了。被藥物侵蝕的皮膚也有了冷冷的感覺。

好一個死極轉生。那是不是應該哭?胎兒剛生出來時,醫生都會讓胎兒哭,好增加肺活量的。

「哈哈哈哈!」在一段長笑聲中,「死亡」一個多月的陸羽,回到了人世。

拾起地面上的水晶,陸羽才知道原來只是塊胸鏈。胸鏈的絲線極細,陸羽試著掛上,奇蹟般的胸飾一沉,嵌進胸口,陸羽甚至看到自己的血液在其中流動,就像身上擺了塊玻璃一樣。

好奇妙!陸羽感受著通過水晶的血液似乎更活潑,更有力量。

他不禁回頭看看這間奇怪的密室。

手剛旋轉門扣,遠遠的一道鳴笛聲響起,陸羽推開門,往筆直的通道走去,通往世界的通道。

「生極轉死、死極轉生、輪迴血玉、轉死控生。」

陸羽看著盡頭碩大的字,如果這真是宋朝,那麼寫歷史的也太失敗了。

苦笑著搖搖頭,陸羽伸手拿起牆上吊著的血紅長披風,隨手往身上披。


陸羽跟著路來到一個超乎想像的大山洞,突然見到上萬人,讓他不禁一訝。

「恭迎聖主轉生降世,萬歲萬萬歲。」上萬人的聲音在山洞中不斷迴盪著。

陸羽在正中間的血紅大椅坐下,跟著微一擺手,所有人才站起身來。

萬多人不分男女,圍繞在周圍上下兩層巖石鑿成的座台上。

陸羽面前的是一片空地,地上塗著血教的圖騰,紅色的火焰,像極巨大手掌的紅色火焰。火焰旁邊分立著兩列十多人,或黑髮或白髮的灰袍老人。

「聖教長老團見過聖主,聖主萬歲萬萬歲!」

十多人的聲音雄渾低沉,竟不比萬多人遜色太多。

雖然血紅長袍敞開,露出坐在大椅上陸羽赤裸的身體,可是陸羽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剛轉生的身體是該以最自然的模樣面對人世啊!

「紅蘿、青霓呢?」

「帶犯人紅蘿、青霓!」陸羽面前的一個禿頭老者大喊。

陸羽認得出來,那人正是在最後試鍊前的老人,顯然在血教中地位崇高。

罪犯?陸羽揚起眉。

「犯人紅蘿、青霓帶到!」紅蘿跟青霓穿著一身灰袍,手腳都上著鐐銬,被人帶過來。

「人留下,我還有用,其他人散去,各回本位。」陸羽看著眼前的萬人似乎完全聽由自己號令,胸中豪氣頓生,跟著大喝:「以血手為令,爭霸天下!」

「聖主有令!各回本位,血手為令,爭霸天下!」禿頭老著大喊。

「血手為令,爭霸天下!血手為令,爭霸天下!血手為令,爭霸天下!」

人群在高喊中逐漸退去,剩下的只有陸羽跟面前的長老群與紅蘿、青霓二女,以及近百個在四處警戒的衛兵。

「她倆犯了什麼罪?」

「稟聖主,往例聖主轉生後,兩名聖女皆即刻處死。」老者恭敬的回答。

「這兩人我有用,今後她們會代我與教裡聯絡,見她二人如見本聖主!」

「是!」長老群應聲。

「也別再當什麼聖女了,紅蘿封為血聖妃,青霓封為霓聖妃,沒問題吧?」

「是!」

「教裡的事她們比我熟,有命令我會叫她們轉達,其他的別來煩我,我還有事,別逼我回來整理教務。」

透過轉化後的身軀,陸羽此時身上透出龐大的壓力,讓那名長老光亮的額頭隱隱透出汗光──歷代聖主都以嗜血好戰聞名,今個兒聖主並沒有一如傳說般處決兩名聖女,別要拿自己開刀了……

經由「轉生」後的陸羽,人不僅比原先高大許多,肌肉更是精壯結實,舉動不僅大方自在,更帶著沛然氣勢,原先略為圓胖的臉型亦削瘦俊挺許多,兩眼更是炯炯有神。

只是「轉生」之後,身上的毛髮還需要時間長齊,雖然有些滑稽,但是在場卻沒有人敢發出一聲笑聲。

自在隨意坐在大殿前座位的他,除了莫名的霸氣外,還透著為所欲為的危險氣息。

「下去吧!」陸羽揮退十多個長老,環顧洞窟,感嘆天地造化玄奇,憑人力應該做不到這樣吧!

「帶我去吃飯!」陸羽對著眼前兩個突然像小女孩一樣,不時在自己看著週遭時交換眼神,卻又顯得心虛無助的紅蘿和青霓下令,兩人忙應聲帶路。

在陸羽面前走著的兩女手上腳上都繫著鐵鍊,走在通道內叮咚出聲,引的每隔十多步就一組兩人的警衛們側目,但在看到兩人身後跟著只披血紅長袍的陸羽時,連忙轉頭,恭敬行禮。


「差點被妳們兩個害死!」

陸羽讓紅蘿和青霓帶路回聖主寢室後,伸手在兩女臀上重重擰了一記,兩女不禁輕呼出聲。

寬大的囚袍下居然一絲不掛?陸羽努力忽略手上因豐盈彈力帶來的感覺。

換上衣物後,陸羽放懷開始享用第一餐。

而兩女在除去鐐銬之後,也都換上宮裝,一紅一青的陪伴在陸羽身邊,盛飯倒湯。卻也因為囚犯一日僅得一餐,面對眼前大餐忍不住腹鳴起來。

「坐下,吃飯。」陸羽咕噥著,手不停地把十多日未曾嘗到的美味嚼進肚中。

也許是因為接受試鍊的一個多月的時間中,陸羽始終沒有好好的享用過食物帶來的滿足感。即使最早在大宅內浸泡藥湯,也讓藥湯味道弄失了食慾。加上之後處在無邊黑暗中的可怕感覺,在這一刻起,陸羽就成了極度不願忍受飢餓的人。但是儘管日後權力再高,能力再強,陸羽總會碰上數日甚至數十日或者數年無法進食的情況。

在陸羽的命令下,紅蘿和青霓連忙坐下,盛好飯就開始小口進食。她們之前在陸宅就知道陸羽的性子,儘管有天大的事,陸羽也不會讓身旁的人餓到肚子。

「待會準備一下,我要回去看娜兒她們!」陸羽邊吃邊說。

「聖主……」紅蘿的話被陸羽一聲輕哼聲打斷,不敢再說下去了。

換上普通衣物後,陸羽連同二女搭上了馬車,往杭州直奔。他在密室中竟然待了一個多月了。


「說好的,拿到血皇魔晶後都聽我的了。」陸羽撥開馬車上掩著小窗的簾布,外邊是綠意盎然的叢林。

「你真的是陸羽?」紅蘿悄悄的問。

兩人一上車後就縮在角落裡,雖然換回了兩人原本的衣著,陸羽也只是穿著尋常年輕富家男子的綢服,她倆還是驚恐畏懼著。

「廢話,也不說清楚,害我差點死在裡面!」陸羽想到密室中的經歷,就忍不住口出惡言。

以陸羽以往的個性,溫和謙恭,是怎樣也不會對人用這樣的語氣,頂多只是不說話,努力忽視不舒服的感覺而已。

但是在紅蘿兩人隱瞞過程,讓他經歷了未知的生死大關,險些就要放四女在這個時空中,這讓他有說不出的氣憤。

「真的是陸羽耶!」青霓也高興的驚呼。

「不是我,會是誰?」陸羽奇怪她們的反應。

「據說聖主醒來會性情大變,凶暴殘厲,你怎麼……」紅蘿回憶著以前聽教裏長老說的話。

「我哪知道啊?!」陸羽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有哪邊比較安全,可以讓我暫時安置娜兒她們的?」

「杭州城內就有我們的一個分舵,那邊很安全。」青霓連忙回答。

雖然還不知道為什麼陸羽成了聖主之後,會放過她們兩個,而且性情也跟原來幾乎一樣,可是她們也都清楚明白暫時最好別問,省得小命真的不保。

「真想休了妳們兩個。」陸羽一想起在那暗室中的經歷就有些不寒而慄,連現在陽光普照也覺得背脊發涼。

真要以最快的方式取得天下,的確,利用血教是個不錯的方法,一來有人,二來可以動用大筆資金,但是如果單單只是血教的話,還不足以掌控那麼大的中原。

陸羽心裡不免想起一些各個朝代有名的開國君王,但是顯然他的時間並不是那麼多,他也不想用那種穩紮穩打的方式。

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勢必要成為一個頂尖高手,可以在萬人之中取敵將首級的高手。一定要儘快加強自己的武技,順便看看血教到底有多少實力。

車廂內黃光一閃,一頭胖胖的穿山甲出現。

「怎麼還是三級?」青霓低喃著。

新生的陸羽聽力比先前好多了:「不對嗎?」

「稟聖主,依照古時留下來的記錄,聖主的喚寵在重生之後幾乎都會提高二到三級,這也是歷來聖主實力最直接的保證。」青霓恭敬的說。

「是這樣嗎?停車!」

紅蘿忙探頭要車伕停車。陸羽在車停之後信步下車,二人一獸也隨即跟在他身後。

到了一旁的樹林內,正好有塊空地。

「翼!」陸羽輕喝一聲,一陣銀光閃過,在上次結合了神兵之後首次出現的雷光翼者真的有了不同,原先的輕甲厚實了許多,面部表情也更為冷峻,最特別的是身後一對雪白大翅膀扎扎實實多了兩對,一共三對六翼的大翅膀。

他有兩隻喚寵?這是第一個閃過兩女腦海中的念頭,在看到居然是六翼的人形喚寵,兩女說不出的膽寒。

「這種除了雷光翼者外,還有別的稱呼嗎?」陸羽伸手敲敲厚實的胸甲。

「稟聖主,這應該是七級帝王喚寵『六翼神使』,跟聖主所說的六級雷光翼者不可同日而語,這……這已經是神獸了,所有能力都是謎。」見多識廣的兩女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回去問問娘子們,她們對喚寵滿有興趣的。」

藍光又一閃,六翼神使消失了。

陸羽彎腰抱起胖仔:「怎麼爪子紅了?」

先前包在胖仔前爪的金屬套子原本應該是爛銀色的,剛陸羽沒注意到,現在才發覺顏色不同。

「去,砍那棵樹。」

穿山甲胖仔不想脫離主人懷抱,隔空一揮,三道圓弧形光芒閃過。

「嘩!」一陣亂響後,大樹被截成好幾斷。

「胖仔也變強啦,哈哈哈哈!」陸羽這時終於感覺到自己的實力有了明顯的長進,放聲大笑。

七級帝王喚寵,再加上一隻實力成謎的三級金系穿山甲……兩女不禁後悔「拐」陸羽去參加原本百死一生的「血聖降臨」。

假以時日,如果陸羽再悟通了歷代聖主都會的轉輪心法,那天下誰能與之為敵?要是他到時還氣自己騙他去參加試鍊,自己豈不是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3 10:20 PM

第六章 比武招親

回到杭州營業中的餐館,已經是夕陽西下的傍晚了。

「目前沒位置喔!先生,請稍待片刻或改日再來?」櫃檯裡的程楓情連頭都沒抬,懶懶的說。

「是嗎?那我是不是明天再來找娘子們呢?」陸羽打趣的說。

「相公!」程楓情驚呼。


陸羽離開餐館有三十多天了,一日比一日沉重的氣氛讓這時待在院子裡的三個女孩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連僕役們也識相的儘量別來打擾女主子們。

「真是奇怪,以前巴不得別看到他,現在整天心裡想的卻都是他。」李靈珊坐在陸羽搭給她們玩的鞦韆上:「大姊,什麼時候相公才會回來啊?」

「真想再賴他陪我去夜遊……」華欣低頭玩弄手上的粉紅緞帶。那是她從學院就一直帶在身邊的。

「不要勒,妳好重。」躡著手腳的陸羽突然在華欣耳邊說。

「慘了,我居然出現幻聽了……」華欣沒注意到身邊兩個女孩的表情。

「幻妳個大頭啦!」陸羽輕輕在她臉頰咬了一記,緊接著抱起她:「翼,合體!」

一陣藍光閃過,六對大翅膀,一身甲冑的陸羽對著旁邊還兀自張著嘴的羅娜、李靈珊說:「我帶欣兒去晃晃,一會兒就回來,準備晚餐啦!哈哈哈哈!」

看她倆呆楞的模樣,陸羽有些想不起一向冷靜聰穎的羅娜了。

翅膀輕拍,拔空而去。六翼的速度快好多,陸羽幾乎是隨心所欲的,不一會兒就落到西湖中的一個小島。

陸羽抱著華欣在大樹的枝枒間坐著,不斷的輕輕拍動六翼。

西湖的落日分外的美。

「我們別回去了,好嗎?」華欣柔柔的說。

陸羽這時才發現她沒在看落日,似乎一直都這麼在他懷裡仰頭盯著他。

「大姐說要能拿到和氏璧不但危險,時間或許也要很久,其實在這裡也不錯啊!至少你會陪我們。」

「呆子。」陸羽笑笑:「這不是屬於我們的地方,再說其實妳們各有各的美,也都美的令人讚嘆,只是因為突然到了這裡才讓你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其實妳們都值得更好的人。」

「這就是你一直沒碰我們的原因嗎?」華欣小聲的說。

「如果萬一我們真的回到未來,我可不想一段美好的回憶變成遺憾,我有預感我們都會回去。到那時,希望我們都還會是朋友。真是,沒事跑來宋朝做啥?我都準備好要去殖民星當個土財主了說。」陸羽嘆了一口氣。

陸羽一副好夢盡碎的模樣惹的華欣嬌笑不斷:「對啊!肥肥的土財主。」


「妳們似乎不打算放我去洗澡、睡覺喔?」陸羽好玩的看四女收拾好餐桌,拿來幾樣小菜、幾壺茶跟幾壺酒。

「久別重逢嘛!還是我們陪相公去洗澡睡覺啊?」羅娜打趣的說。

「不用了,這邊不錯啊!」陸羽連忙顧左右而言他,避開敏感話題。

「就知道,你這傢伙就只會壞一張嘴。真的要做,半點膽都沒有!」羅娜取笑著他。

「我知道原因。」華欣小聲的說,但是另外三個女孩都清楚的聽見了:「相公下午有跟我提過一點……」

「看不出來還滿柳下惠的嘛!」羅娜聽完,遞過一杯酒給陸羽:「就這樣放你『完壁』回到二十三世紀,那我們姊妹不就半點魅力都沒有了?聽說青霓妹子那邊有強力春藥……」

陸羽差點把酒噴出來:「別鬧了,喝酒喝酒。」


兩天了,羅娜有些奇怪紅蘿、青霓的態度,似乎做了什麼對不起陸羽的事般,每天一早都會到餐館來,但是在陸羽出現後沒多久就會悄悄離去,連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眼神和神態卻又好像有千百句話擱在心裡一樣。

就這件事來說,陸羽也不像陸羽,竟然擺明不原諒她們似的。即使現在兩女來帶路到陸羽說的新居,一整個早上了,還真是一句話都沒有,奇怪。

「相公。」

陸羽從一本記載喚寵事跡的書中抬頭,納悶的問:「怎麼來了?不是在整理行李嗎?」

羅娜剛也奇怪他怎麼好整以暇的看書,原來他幾乎沒行李,幾件衣服摺疊好放在一邊,加上幾本書和一個太空艙帶下來的背包,還真簡單。

「看樣子得幫你做幾件衣服了,別老是穿的跟個下人一樣。」羅娜打量著房間,簡單到不行的擺設,看不出來跟給紅蘿、青霓用的客房有什麼不一樣。反而之前雪雁在的時候還比較好些。

「呵呵。」陸羽放下書,倒了杯茶給羅娜:「不打緊,別辛苦了。」

「哪會,找些事,幾個姊妹忙忙也不錯。」羅娜話鋒一轉:「倒是想問問你,你跟那兩個女孩怎麼了?」

陸羽並不想隱瞞這個對自己瞭解最多的女孩,其實羅娜幾乎可以說是陸羽自小到大對他瞭解最多的人了。

於是,陸羽從紅蘿在他浸泡藥湯前跟他說的話開始,沒漏過任何細節的敘述。

「真的耶,好奇妙的東西。」羅娜輕輕碰著陸羽胸口的血紅水晶,居然就這樣嵌在胸口……

「也還好通過了那種試驗,現在成了血教的聖主,不然可就回不來了。」

羅娜回想起陸羽剛剛所說,匪夷所思卻又真實的過程:「其實你不用這麼做的。」

「我已經取得了這種身份了,怎樣也都不會放棄。她倆說的也沒錯,血教的確是我將來拿到和氏璧的一個不錯的幫手。」

「這麼說……你打算把我們安頓在這裡嗎?」羅娜記得他曾經說過的,要先找個地方安頓她們。

「我是血教的聖主,這裡應該還算安全。」

「……你打算去多久呢?」羅娜想起之前那段沒有他在的日子,就忍不住嘆氣。

「誰知道,不過應該在安全上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我有如此強力且稀少的喚寵,再加上合體飛行的能力,基本上應該不會掛在外面,只是沒人知道要多久時間就是了。」陸羽猜想少說也要幾年,卻沒說出口。

「打算什麼時候走?」羅娜的聲音透出一抹不捨。

「過兩天,我會先回血教一趟,紅蘿說血教有一個聖主禁地,裡面有提高我能力的辦法。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說……」陸羽深深吸了一口氣,迎上羅娜美麗而信任的臉龐:「截至目前為止,死在我手上的,已經不下數千人了。」

羅娜略閃過驚訝,但也只是苦笑一下:「如果不是為了我們,你也不會這樣……」

「可能吧!我有那種感覺,離開這裡之後可能會有更血腥的未來。」陸羽看著自己重生後的新生手掌,沒有絲毫傷痕,可是滿手的血腥會也這樣消失嗎?

知道怎樣都不可能讓陸羽收手,羅娜也只能嘆氣了。

「不管怎樣,請記得我們,好嗎?你的四個寶貝。」那天酒後的話語讓羅娜現在想來也不禁臉紅。

但是羅娜並不是不知道,在陸羽跟著兩女開始進行試鍊的那幾天,陸羽身上突然多出許多的傷口,幾乎用盡了她們四個由學院帶出的背包中的急救藥品。

那些傷口讓羅娜跟李靈珊在陸羽吃了含安眠藥的食物睡著後,幫他上藥、換藥的時候,都忍不住淚流滿面。

「我知道。對了,等等幫我叫華欣她們,我想和大家研究一下我的那隻翼。」陸羽這時才想起他那隻形象大變的人形喚寵。


「怎麼差這麼多?」程楓情一向很留意她看到的書中對雷光翼者的描述,可眼前這隻幾乎沒什麼符合的地方:「變小了,雙翼變成六翼,盔甲也比之前要厚好多,連頭盔也不一樣,甲冑的覆蓋程度也比以前多……」

「紅蘿說這隻叫做六翼神使,基本上雷光翼者會的牠都會,可是其他的能力就不知道了。」陸羽好玩的看四女研究著。

「本來好像不是這種武器耶!」沒人記得巨大的雷光翼者腰間的兵器長什麼樣,不過顯然不是現在這把連鞘劍。

「劍嗎?這倒比較常見,這也算盾嗎,怎麼這麼小?」李靈珊指著牠右手臂一塊比人掌大不了多少,類似圓盾的物體。

「相公,你合體看看好了。」羅娜建議著說。

「好,不過合體以後,妳們別這樣摸……」陸羽看羅娜跟華欣對那六翼似乎非常喜歡的「愛不釋手」,就覺得怪怪的。

「知道啦……」李靈珊一副看到小氣鬼的樣子,紅唇略嘟了起來。

「翼,合體。」

在摸的,還是在摸……陸羽不由得苦笑,同時面對幾雙柔軟的玉手在身上撫摸可不是件輕鬆的差事,陸羽試著集中意念到李靈珊剛剛說的「盾」,銀光一閃,頓時出現一塊直徑將近一公尺的金屬圓盾,險些撞到旁邊的李靈珊。

「臭相公,不會說一聲喔!」李靈珊不滿的輕吼一聲。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陸羽忙不迭的道歉。

「知道啦,笨相公!」


晚餐餐桌上幾個人對六翼神使還研究不出所以然,不過在搬家忙了一天之後,五個人對一整桌的美食都胃口大開。

「去請紅蘿跟青霓。」羅娜跟一旁的侍女吩咐,這邊與陸羽先前的餐館不同,光侍女就有十多位。

「是。」

「我要跟大家解釋一下相公跟這兩個女孩的事。」

聽到羅娜找兩女,三個女孩就沒動碗筷,只有陸羽依舊大快朵頤。她們也猜到陸羽和兩女一定有不愉快,只是忙著搬家跟陸羽回來,也沒人去問過這事。

羅娜緩緩說完,包括中間陸羽死了一次的歷程也幾乎一字不漏,三女臉上都是一股極為氣憤的神色,連一向溫柔害羞的程楓情也不例外。

「那幹嘛不把她們趕走啊?!」李靈珊憤憤的說。

「這就是我要跟大家說的,相公過幾天就要走了,他說我們幫不上忙。」羅娜料準了靈珊的反應。

「我們有三級喚寵耶!」程楓情插了一句話。

「相公不會讓我們涉險的,妳以為他會讓妳跟嗎?可是這兩個女孩卻不同,沒問題的話,她們應該會跟相公一起去,所以儘管之前她們騙了相公,我想還是應該以禮相待吧?」羅娜解釋著。

「那至少不能讓她們當五夫人跟六夫人。」程楓情說。

陸羽好玩的抬頭看著氣嘟嘟的程楓情,她怎麼這麼在乎這件事啊?

「對啊!不能便宜她們!」李靈珊也跟著說。

「這件事應該問相公吧?」羅娜笑著說,四女的視線都集中到陸羽身上。

「參見聖主和四位夫人。」卻是紅蘿跟青霓到了。

羅娜讓她倆也入了座。

「妳們為什麼騙相公?」李靈珊一看她們就有氣。

「讓相公自己決定吧!」羅娜自然知道陸羽隨和的個性,但讓陸羽做決定遠比她做決定好多了,而現在的她很樂意看到事情這樣發展。

「喔,哼!」李靈珊回應羅娜的話,卻忍不住對兩女哼了一聲。

「沒什麼嘛!反正我不是在這裡了嗎?」陸羽不在意的說。

「怎麼能這樣就算了?!」李靈珊一聽陸羽的語氣,不滿的回了句話。

一旁的青霓、紅蘿心裡一驚,她們怎麼忘了,聖主可能不在意,可是聖主夫人們……

「不,她們沒錯。」陸羽邊說邊夾菜到自己碗裡:「妳們都知道我想做什麼,她們雖然沒先跟我說明白,可是結論是我成了血教聖主,這就夠了。」

「你喔……」李靈珊話才出口,就被羅娜制止。

羅娜伸手輕拍身旁仍一肚子憤怒的李靈珊的右手,示意她先別生氣,接著轉頭問陸羽:「我們幾個真的有那麼重要嗎?重要到即使犧牲你自己,你也想嘗試送我們回去嗎?」

聽到羅娜的這段話,李靈珊滿腹的怨怒完全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不僅僅是感動,還有莫名的心悸。

對啊!難道他真的為了我們,連自己的生命都可以不顧了嗎?

不只四個女孩,連紅蘿、青霓都因為這段話,深深注視著還在大快朵頤的陸羽,她們名義上共同的夫婿。

「我也不知道,不過即使發生萬一,沒回來的話,我大概也不會感到遺憾吧!」陸羽邊想邊說:「只是會擔心妳們而已。」

他真的沒想到他自己。

羅娜輕嘆了口氣,以她對陸羽的認知,這番話陸羽說的沒半點誇張:「要幫你盛碗湯嗎,相公?」

陸羽忙不迭點頭。

「那夫人的事呢?」說話的是程楓情。雖然相公好像不太在乎這件事,可是自己就是不要她們兩個也跟自己姊妹們一樣。

「又沒拜堂,也不像我們私定終身,酒後的話哪做得了準?」陸羽還是帶著一貫的笑容,注意到紅蘿跟青霓似乎鬆了一口氣。

也對,她們這麼出色的人,應該找更合適的對象吧!

「吃飯了,這事就別再提了,倒是妳們對這裡有別的意見沒有?」

「意見沒有,不過有件事要請相公配合。」華欣輕聲說著:「相公現在貴為血教聖主了,而且相公體型也變了,楓情妹妹說要幫相公做幾件衣服呢!」

陸羽原先穿的衣褲這時穿在他的身上,顯得尺寸極度誇張,不但鬆垮到必須折起老大一截再用腰帶豎緊,連長度都只到陸羽膝蓋下去十公分左右,加上一雙黑布鞋,都是之前陸羽在餐館穿的衣物,早就磨損髒污許多了,只是因為還清洗得很乾淨,所以女孩們還勉強能接受。不過,別說是身份尊貴的血教聖主,連普通平民的穿著都比他強上許多。

紅蘿、青霓相視苦笑,誰叫陸羽堅持不穿聖主服飾,唯一從宮中穿出來的衣服又在剛剛陸羽和喚寵合體的時候毀壞了。

「不用做了,麻煩的很,隨便上街買就是了。」陸羽不在意的搖頭。

「反正相公還會在這裡待一些日子,就麻煩楓情妹妹跟欣兒妹妹幫相公做幾件好了。」羅娜瞥見泫然欲泣的程楓情忙說:「就這麼說定了,大家先用餐吧!」


陸羽回到杭州的第四天,沒事可做的四個女孩拉他陪著在午後街道上逛著。

四女都沒覆上面紗,羅娜的柔媚、李靈珊的開朗、華欣的溫婉和程楓情的羞澀,不斷吸引著路人的眼光。

畢竟四個女孩與一般江南杭州的女孩總是一副體弱多病的樣子差別太大了,卻又同樣的清麗絕俗。

幸好四女都做人婦打扮,加上陸羽在旁邊,倒是一路無事。

杭州街市極大,四女腳都累了,就在一間茶樓二樓靠窗桌子旁坐下歇息,邊喝茶邊看對面大宅門前的兩個擂台比試。

「比武招親耶!」李靈珊興致盎然的看著對面的兩個擂台:「一個比人,一個比喚寵,真有趣。」

「喚寵不能跟人比嗎?怎麼分兩個?」陸羽不常上街,看到這樣的情形,不免發出疑問。

「當然不能啊!喚寵容易傷到人。」程楓情解釋著,她猜陸羽對這些事情是真的不懂:「用喚寵的叫喚寵使,這裡的科舉除了文武比試,還多了喚寵比試。三年舉辦一次,第一名會得到官府重用而當官喔!」

「這樣啊!」陸羽點點頭。

「用喚寵傷人罪名很重的,所以喚寵使大部分都會進公門當差,像王城風就是因為叫的出喚寵才通過測試的。」程楓情繼續說:「不過如果是要保護自己,那用喚寵就比較沒關係了。」

「不會吧!那人好醜,怎麼給他贏去了?!」李靈珊的眼睛一直盯著擂台。

其他四個人跟著她的話往擂台看,喚寵比試擂台上是一個滿臉麻花的粗魯中年漢子,身上還穿著官府的服飾,顯然是衙門中人。擂台旁邊還有十多個衙役在叫好。

「慘了,新娘把比人的那邊打贏了,看來她的武功不錯,可她會指揮喚寵嗎?」李靈珊輕喊。

「那是三級木系的獨角猴。」程楓情看著那粗漢腳邊半人高的棕色喚寵說:「應該滿強的。」

「我去救她。」李靈珊說完馬上往樓下衝,陸羽四人沒來的及制止,連忙追著下去。

好不容易四人分開人潮,到了擂台邊,李靈珊已經上了擂台了。

粗漢原本和同僚約定,自己事後請大家上酒樓,這個開招親場的姑娘就由自己娶回家。他本打著如意算盤,認為杭州擅用喚寵的全是自己的弟兄,怎料這會兒還有人跳上來跟他猴王「比試」啊?還是個女的?!

「好個標緻美人,丈夫死了,要我王二當老公嗎?」粗漢大笑,圍觀的群眾也笑開了。

「你醜成這樣,算了吧!」李靈珊剛剛一時衝動的爬上擂台,這時才想起自己的身份:「我只是看不慣那麼嬌滴滴的姑娘落在你這樣的醜漢手上而已。真不知羞,也不想想自己幾歲了!」

「相公,不上來幫娘子啊?被欺負了啦!」李靈珊朝陸羽喊道。

「來了。」陸羽邊大聲說邊爬上擂台,心裡想著:先用胖仔好了,如果胖仔輸了,也就算了。

「真是的,有了那麼漂亮的老婆,還來跟我王二爭女人?也留點給別人嘛!」粗漢王二是衙門捕頭,年近五十,一直沒辦法結親。

「我也沒法子,娘子交代了。」陸羽邊說邊看了看另一邊擂台上白著臉穿著新娘服飾,手上持著長劍的女孩。女孩大概只有十七、八歲,比四女看來都小些。

在這年代很少有武喚雙修的,因為基本入門容易,但是在要進入比較高深的部分時,往往會因為分心而導致兩者皆不成。

因此,除了極少部分在單方面有了高度成就的人會考慮修練另一種外,幾乎所有人都單選一種。也因此,喚寵使多數都具有文人背景,也因此在此刻外患紛擾的年代,居將軍擁實權的幾乎都是喚寵使。

「先下去,我跟他玩玩。」陸羽在李靈珊耳邊說。

李靈珊點頭,輕巧的跳下擂台,回三個姊妹身邊。

「來吧!」陸羽面前出現他的三級金系穿山甲。

「三級的?」王二看到是三級喚寵,不禁感到訝異:面前這年輕人頂多二十出頭,怎會有三級喚寵?那隻穿山甲爪子上的又是什麼?

王二雖然外貌看來粗豪,但是身為府衙捕快的習性,讓他對細節非常重視,這時見到眼前三級金系穿山甲爪上跟他見過的穿山甲似乎略有不同,正在考慮著勝敗把握,不過陸羽並沒給他太久的時間。

「嗯,三級金系穿山甲。」陸羽不想拖延,一揚手,穿山甲胖仔已經往對方逼近。

指揮喚寵跟自己下場作戰是兩回事,除了特殊技能外,只能對喚寵下「攻擊」的指令,其餘的就只能靠喚寵的自身反應了。

雖然主人可以透過與喚寵間的神識相連,來感知喚寵的狀況,但是在瞬息變化的決鬥來說,影響並不如喚寵本身的能力與經驗。

身型較穿山甲龐大逾倍的木系獨角猴也跟著逼近穿山甲,跟著試探般的用長度比穿山甲身體還長的右上肢往穿山甲頭上一捶。沒料到敵人會用這種方式,穿山甲胖仔呆楞了下。見一擊得手,獨角猴跟著又再捶了幾下。

三級喚寵的比試其實並不常見,多數擁有三級以上喚寵的彼此也幾乎都有固定的習練對手,甚少會在這樣的公開場合較量,因此原本等著看一場精采比試的人們,在見到穿山甲一面倒的被獨角猴捶擊,許多人不約而同發出驚嘆。

伴隨陸羽通過血教「七日殺」試鍊的穿山甲胖仔,在對敵的風格上跟陸羽在執行那七次任務時雷同,出手講究快速、有效、速戰速決,以最精短的時間擊敗敵人。但是頭一次遇到跟自己一樣的喚寵對手,讓穿山甲有些疑慮,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同時間感應到穿山甲的想法,陸羽也覺得頗有意思,想看看喚寵會如何自行應付對手,陸羽只下達別殺害對方喚寵的命令後,就退到擂台邊,看穿山甲怎麼發揮。

受了獨角猴幾記試探性的捶擊,雖然皮厚的穿山甲不覺得有任何疼痛,不過老被敵人捶自己腦袋,感覺可差了。雖然有著承襲自陸羽的溫和個性,穿山甲胖仔這時也不禁惱火。

「胖仔生氣了!」擂台下觀戰的程楓情緊張的緊挽著羅娜的手臂,雖然知道對方應該沒辦法傷害跟自己相公一起經歷過血教試鍊的胖仔,但她還是非常專注,緊盯著擂台。

「唧!」穿山甲被惹怒的叫了聲,飛快的弓起身體跟著一彈,借助強健短腿的力道,圓滾的身體拉成極限地擦過處於戒備狀態的獨角猴身邊,一蓬木屑般的碎末跟著在獨角猴右前肢爆開。

氣惱的穿山甲胖仔並不停留,落地後隨即捲起身體,順勢滾了一小圈,來到獨角猴腹部前方,擺出側身的戰鬥姿態。

「胖仔要硬拼耶!」程楓情驚呼。

雖然胖仔剛剛被對手捶了幾下,好像沒受傷,但是這不一定表示可以硬拼啊!

程楓情連忙想要陸羽制止胖仔的舉動,卻看到陸羽似乎覺得非常有趣。

每當穿山甲被擊中時,陸羽都能感受到陣陣的精神波動,幸而只是輕微的波動。

穿山甲皮厚,獨角猴或捶或打並不能造成太大傷害。反而是穿山甲的爪子偶爾劃過獨角猴的身體,都留下一道道翻皮破肉的傷痕。

片刻時間過後,穿山甲全然無損,獨角猴卻已經呈大字型的躺在地上,身上有很多穿山甲留下的爪痕。

隨著對手倒下,胖仔雙爪一交,看起來相當威武不凡,彷彿一個武林高手一樣。

此時,擂台上,已遍佈來自木系獨角猴身上的木質短錐外表的碎片。

「我輸了,哼!」王二白著麻臉,臉上滿是汗珠,揚手收回喚寵,在兩個衙卒的攙扶下離場。

「多謝這位壯士,還請入內稍事歇息。」一個總管打扮的中年人在擂台邊跟陸羽作揖說著。

「不用了,我只是上來幫我娘子而已,你們還是繼續吧!」陸羽說。

「壯士眼下是擂台主,還請壯士歇息等候挑戰,否則小的可不知該怎麼繼續了。」總管惶恐的說。

陸羽看另一邊擂台,只有新娘持劍站著,沒人上擂台跟她挑戰。

除了陸羽幾人以外,大部分來觀看比武招親的人都知道,穿新娘服的女孩師承正氣劍宗,跟妹妹兩人在藝成之後行走江湖,短短數個月的時間,在南武林已經闖出了名堂,小有名氣,人稱「玉雙劍」。

尤其是台上的「大玉兒」趙芝,巧妙的輕身騰挪加上不弱的手裡功夫,尋常人絕難在她手上討到好處。

「好,我等等就是了。」陸羽點頭,坐到旁邊的椅子上。

此時,一直在台下觀看的羅娜,心想自己四人在擂台下早已成了眾人目光的焦點,陸羽不在旁難保不出事情,於是便帶著其他三女從擂台後上到擂台,走到陸羽身邊。

「妳喔!想幫相公找第五夫人啊?!」羅娜笑著輕聲的在李靈珊身邊說,聲音卻讓五個人都聽見了。

「我忘了,我只是想幫新娘而已嘛!大不了相公等等隨便打,認輸就好了啊!」李靈珊不滿的嘟噥著,卻也知道自己理虧,衝動了些。

「沒關係,反正當玩玩也不錯。」陸羽回頭笑著說。

一個多時辰後,天色近晚,人潮逐漸散去,剩下少數的圍觀者和台上眾人。

不過眾人卻沒有注意到,此時在街道上行走的,並不只有一般的居民和遊客,許多陸續進入杭州城的人的裝扮顯然是行走江湖的武林中人。

「如果沒有人要向擂台主挑戰,那麼今日的比武招親就至此結束了。」總管站上擂台大聲說。

一個穿著藍灰色下人布衣的男孩似乎鼓著勇氣般,紅著臉爬上陸羽身前的擂台。

「小張,你幹什麼?還不快下去?!」總管忙趕那男孩下場。

「王總管,他不能比試嗎?」卻是一旁擂台上的新娘說話了。

幾個人把這一幕看在眼裡,心裡大概都明白事情可能的經過。幾個女孩還兀自猜想著,陸羽已經走到擂台場內了。

「當然可以,開始吧!」陸羽邊說邊喚出胖仔,然後計劃著怎麼輸。

男孩也不多話,清秀的臉龐因為緊張而冒著汗,他身前一隻二級的貓形紅色喚寵亦步亦趨的朝陸羽的喚寵走。

實力原本相差許多的兩隻喚寵,卻在紅色喚寵用力衝撞胖仔之後,胖仔發出唧唧聲就被撞飛,而後倒在擂台上,消失了。

「啊!」陸羽詐作腳步不穩晃了晃:「剛才比試太累,我不行了,你贏了。」

幾個女孩連忙攙扶著他下場,臉上都裝著嚴肅緊張,心裡卻一直暗笑。

「相公也太假了吧!」羅娜回頭看看場上抱在一起的男孩跟新娘:「輸的好勉強。」

「別說了,快溜。」陸羽低聲說,引的女孩們也是低聲笑著。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3 10:21 PM

第七章 血教之亂

杭州城的一個血教分舵內,分舵主王霸王正以「私人朋友」的名義招待著十來個來自大江南北的豪傑。

除了王霸王自己本身的親信手下以外,屬於一般身份的血教弟子都被另一個分舵調動,去幫忙協防新任聖主暨夫人們的安全。

王霸王沒料到新任聖妃青霓雖然已經脫離了他的部屬身份,卻還是在無意之中給了他行事的極大方便,彷彿上天在助他成事一樣,這樣的心情讓他笑的合不攏嘴。

「爹,那要不要同時對李伯那邊下手?如果有幾個人質在的話,萬一失敗了還有後路可退。」

王霸王年輕時就加入了血教,二十多年為血教不斷的征戰新興門派,不但讓他習自家傳的「霸王刀」更精湛熟練,也因為戰功累積,成了杭州三分舵之一的分舵主。

然而比諸其他分舵主的強大武力條件,「分舵主」的身份並沒有讓王霸王滿足。早在十二年前,他的第二個兒子王奉先成長到可以拜師學藝的時候,他就透過朋友的安排,讓王奉先進入北方正派「天山派」門下,為現在即將發起的大事做安排。

王奉先並沒有讓他失望。十二年來的歷練,他不但成為天山派掌門的愛徒,更在江湖上擁有名列「江湖七公子」排名第四的名聲。除了極少人知道他父親在血教中任事,王奉先儼然成了北方正派新興人物的代表之一。

「要!趁現在聖主新任,十二護星血將未全,一邊照計劃行事,一邊分派人手擒拿那四個女子。」王霸王想了一下,才繼續說:「人手足夠嗎?」

「夠,除了原本邀請的人士外,附近許多跟我們交好的幫派現在陸續在『芳玉樓』聚集,估計有四百多人,都算好手,加上奉先手上的『天山護衛』,就足以破分舵拿人了。」

「好,那邊的事就讓你負責,也省得你的身份曝光。」王霸王琢磨著。

雖然在聖主從缺的十九年來,血教已到了一個底限的情況,但是穩居天下三大邪派之一的實力仍不容小覷,因此王霸王不但動用了他所有能調動的人力,更透過他在天山派的兒子王奉先召集正派人士,以凌駕血教一倍有餘的人力,務圖一次達成傾覆血教的目的。


幾天後,絲毫沒有察覺杭州街市隱含的殺伐氣氛,陸羽跟著紅蘿、青霓回到了血教聖地,並且直入血教聖主練功的密室。

走過連接陸羽通過最後試鍊的通道旁的入口,另一個足有兩百多公尺,僅能容兩人並行寬度的通道出現,有十多名守衛警戒著。

「聖主,密室就在裡面,除了聖主以外,其餘人是不能進去的。紅蘿跟青霓會在這裡等候聖主。」紅蘿說。

陸羽看著一旁洞壁挖出的大廳房點點頭,顯然這個廳房是專為了等候聖主練功的人開闢的。

「我知道了。」陸羽走過讓開的守衛,進入更顯陰暗的通道。

這條通道跟其他通道略有不同。除了灰塵外,還有些許青苔生在巖石縫隙中,彷彿許久沒人來過般,散發淡淡的霉味。

幸好隔著十多步的距離就有一盞可以由通道外添加燃油的小燈,否則在進到紅蘿兩人說的密室前,陸羽恐怕非得撞的滿頭包不可。

陸羽直行到底,走了約五分鐘,才見到一扇木門。木門上方有一個挖開的巖石氣孔,做照明跟通風用。

推開門,是一間大概十多平方公尺的石室,石室四周牆上都是書籍。似乎經過特殊處理,石室內顯的非常乾爽,通風也極暢通。

在木門邊還有一張小桌,桌上放著數本打開的書,顯然是上位聖主沒歸位的。陸羽隨手拿起桌上的書,胡亂拍了拍,灰塵跟著落下。

室內垂吊著數十盞小燈,雖然為了預防不慎燒掉重要典籍,每一盞燈都不大,而且罩在中空的琉璃球內,不過數十盞的數量也讓密室非常明亮,足以看清楚書籍上最小的文字。

「血皇霸氣訣」,陸羽知道他找到要的書了。

血皇霸氣訣是紅蘿跟他提過,歷代聖主最強的武功,也是血教的鎮教神功。擁有血晶的教主修練起來,速度快而且威力強大,這樣的優點也正是陸羽最需要的。

凡事有利即有弊。血皇霸氣訣一共七重,過了築基的第一重「煉血」之後,每深進一重就會加深血皇魔勁反噬經脈的頻率及強度。

雖然歷代聖主皆有血皇魔晶可以舒緩因為反噬帶來的傷害,但是在反噬發動期間,聖主的武功會面臨非常大的低潮,人也會受經脈逆轉的反噬之苦,甚至曾有聖主在面對強敵時突然遭到反噬逆轉,喪生對手拳下。

不過這樣的機密並非紅蘿、青霓兩人所能夠知道的。而匆忙進入密室的陸羽並沒有給血教中負責武學典籍的長老機會。

「……」陸羽翻著面前幾本書不語。

慘了,這是什麼文字啊?完全看不懂……

雖然陸羽跟羅娜等人逐漸能分辨現行用的數種文字差別,但是流傳數百年的武學典籍用的文字不但精深,而且一字一句關係重大,陸羽自然不敢跳字過句的隨意修練。

可是這個密室只有我能進來,那怎麼辦?不管了,我是聖主,我說了算!


大廳房

紅蘿跟青霓緊張的看著陸羽剛帶出,平放在桌上,從未離開過聖主密室,也從未讓聖主以外的人見過的四本秘笈。

「這些字,我幾乎都看不懂,妳們說怎麼辦?」陸羽邊喝茶邊對兩女說。

「啟稟聖主,教中有嚴規,我教弟子絕不可擅入密室,更不得翻閱聖主密室中任一書籍……」紅蘿也有些不知所措,她們兩人都忘了陸羽在識字這方面比不上一般人。

「那簡單,找個不是教中弟子的人過來好了,還有,準備筆墨,讓他念給我聽,我自己寫下來好了。」陸羽隨口說著變通辦法。

「這……是,青霓馬上安排。」青霓雖然聰慧、擅於謀計,卻也想不到更好的其他辦法。


陸羽在密室中專心操控身體裡的那一道血氣,已經邁入第四天了。憑著天使留下的強大精神力量,陸羽不知不覺之間已經突破了第二重「疏氣」,進入第三重「洗脈」狀態。

一絲絲由竅穴,五官透出的血色霧氣在燈光下凝聚在陸羽盤坐的身體周圍,隨著時間過去越來越濃厚,幾乎見不到陸羽的身形樣貌。

最後,修練第三重血皇魔功獨有的「血繭」,終於在密室中結成。「血繭」中的陸羽,正經歷著不可思議的變化。

隨著第一重和第二重血勁心法的修行,陸羽身上產生了他未曾感受過的「真氣」,新生身體的體質也在行功中陸續變化。

雖然陸羽在重生之後回了杭州一趟,但是重生五日即開始的修練進度遠勝之前的聖主。

陸羽大而化之,全權將教務丟給教中長老和紅青二女,不像之前多位聖主都先略為清整教務,經過月餘甚至更久的時間,才開始閉關修練。因此,陸羽不但在進度上,連成效都在強大的精神力後盾幫助下,有著一日千裡的進展。

然而,在密室中的他全然沒想到,才經過數日,血教正經歷著創教來少有的大劫,連安置在杭州的四女也都被迫避入地道,與忠於血教的教徒一起頑抗敵人的封鎖。


杭州分舵的地道,說穿了只不過是囤積糧食的地方。幸好江南之地水源充沛,單靠收集凝結在地道壁的水珠,還能讓羅娜等十幾個人頑抗突然叛變的教眾。此刻,四女由未來帶來的神經麻痺槍,已經成了眾人最大的保障。

並不長的地道口本來蓋著一間倉庫,但是為了便於擒拿躲在地道的四個女子和一群殺之無妨的教徒,佔領杭州分舵的三百多個其他幫派成員早就將倉庫拆除了。只是他們沒想到這一些人最後竟然逃進了存放糧食的地道,再加上怪異的閃光,才讓兩邊的人就這麼僵持著。

「無妨,反正這條地道沒有出口,咱們就跟他們耗著。謝幫主、陳幫主,勞煩看著地道口,別讓他們跑掉;其他的長輩,請跟小可往血教總壇支援六派聯軍。」王奉先在地道口外跟八個參與這次行動的各幫派長老研擬著:「真是奇怪的功法,幾個不懂武功的姑娘竟然會使用這般奇妙的武學。」

「那依王少俠看,邪教教眾怎麼處置?」竹海門門主問著。

「先囚禁起來就好,上天有好生之德,就別無謂殺人了。」說話的是協助王奉先的同門師兄曹同錞,雖然不若王奉先擁有「江湖七公子」的美名,但是天山門下首徒的地位連王奉先都必須聽從。

「大師兄說的對,那煩請大師兄跟師弟一併往血教總壇助攻吧!」王奉先笑著說。

「這當然。」曹同錞點點頭,沒想到才短短半日,血教分舵已經在掌控中了,看來三大邪派之一的血教實力並不如外傳的強大啊!


地道內緊緊握著神經麻痺槍的李靈珊跟華欣緊張的盯著入口,兩人身後除了兩個受傷的僕役外,羅娜正領著其他人在整理積藏的倉粟,設法用一袋袋的倉粟來建個簡單的防護,等救援的人或者陸羽回來。

李靈珊的臉上與身上精美的女裝濺著不少逐漸乾涸的血液,那是一個為了維護她的侍女在敵人刀下殞命的痕跡。

一連串血腥的過程到現在暫時躲避在地道裡,總是由陸羽嘴邊聽到的凶險這時正在自己身周發生,還好羅娜帶出了五把精神麻痺槍,才讓他們可以靠著地道的狹小入口抵抗敵人。

時間匆忙的讓四個人沒多少機會交談,羅娜指揮著除了兩女外的眾人,必須儘快做好準備,否則天一黑,非常可能讓人摸進地道來。

雖然同樣來自安穩平和的二十三世紀,不過羅娜天生俱來的領導能力和她堅強的性格在這時支撐著三個夥伴的意志,同時也讓她最快由血腥的震撼中回復,迅速的開始為支援下去而行動。

天黑之前,終於在地道口做成了一道有著四個可以發射麻痺槍波小洞的堆積物,地道的迴音讓外面的人想要不聲不響卸掉由三層倉粟袋築起的防禦措施幾乎不可能,也就是說只要沒有聽到有人進入地道的腳步迴音,他們十多個人就是安全的。

不過也因為如此,吃過囤積的乾糧和兩個僕役收集的壁水後,所有人也都儘量不發出聲響,以免掩蓋了通道的迴音。

「我們輪番休息,大約兩個時辰換一組。」羅娜確定了通道外沒人後,開始分派著:「靈珊跟欣兒一組,我跟楓情一組,輪值的要隨時注意地道有沒有人摸進來,尤其等一下晚上天黑了要更小心。沒事就多休息,食物跟飲水讓他們準備。」

羅娜看了一眼十多個三三兩兩圍在一起的僕役、侍女:「大家要堅持住,相公應該很快就會知道我們這邊的情形了。」


漫布在巨大練功房的血紅霧氣逐漸隨著陸羽收功而回到陸羽體內,第三重「洗脈」功法在這時順利的讓血皇魔勁奔騰在陸羽體內,隨著時間,自我依照著血皇霸氣訣內功心法運轉著,即使陸羽沒有刻意練功,也能逐漸回復仍顯空虛的經脈容量。

這就是所謂的「內力」與「真氣」嗎?

陸羽感覺到身體裡不斷流動的氣勁,這還挺好玩的。

一回神,肚子傳來強烈的飢餓感,知道暫時不可能再有多大的突破,不過一舉練到第三重的血皇霸氣訣也讓陸羽高興的很,他卻不知道,拜他超於凡人的精神力量,他已經獲得跟多數歷代聖主同等的畢生修為。

血教創教近八百年,歷經聖主一共十九位,也僅僅六位有練到第四重的血皇霸氣訣,其餘幾乎都在二、三重之間。而五重以上更是創教的那位高人與幾位魔門高手憑空猜想出來的,因此從沒人真的練成七重的血皇霸氣訣。

而這樣的意外,怎麼也不是當初寄附陸羽身上那位受傷的天使想像的到的。

「稟聖主,血聖妃與霓聖妃在血聖宮恭候聖主。」陸羽讓練功房外的兩個侍女幫自己換上款式特別的聖主裝。

「叫人弄些吃的送過來,帶路回血聖宮。」陸羽的肚子不斷傳出抗議聲。

「是。」


穿過幾個坑道,陸羽對眼前寬闊的山洞不禁驚嘆,巨大的山洞中居然還建了一座宮殿,這還真是巧奪天工啊!

不過同時讓陸羽覺得奇怪的,是在通道四處守衛的人員似乎多了許多。

剛接到通知的紅蘿,正持禮在宮殿前等候。

「血聖妃參見聖主。」紅蘿換上了專屬於聖妃的服飾,端莊中更顯風情。

「嗯。」陸羽點頭就往裡邊走。

「請聖主隨紅蘿到飯廳用餐。」


紅蘿在服侍陸羽用餐的同時,發現了陸羽重生後比一般人更白皙的臂膀上浮現的淺淺紅色紋路,加上與之前長老提到的血皇霸氣訣大成之後額間出現的兩小塊菱形血晶,不由得駭然。

才四天時間,這位新聖主的造詣就已經跟上一任聖主的畢生之力相同,這位聖主也未免太驚人了……

「稟聖主,左流長老江青龍門外求見。」一個侍女匆忙的進到飯廳。

「快請他進來。」紅蘿知道江長老是要稟告目前六派聯軍攻山的事情,青霓早上已經出去幫忙指揮守軍了,不過她剛知道的消息是,這一次六派聯軍似乎有志一同,數量跟門派都在目前的血教守軍之上,前所未見。

「是。」恃女忙起身離開。

「長老是什麼?」陸羽拋出一句話,繼續吃。

「長老有十四位,分兩流,各司南北血教,統教下數萬人,江青龍長老負責的是南血教,統黃河以南。」紅蘿解釋著。

「嗯。」

「拜見聖主,聖主萬歲萬萬歲。」

陸羽身前的是一個道貌岸然,滿頭白髮白鬚,年近不惑的老人。

「什麼事?」

「稟聖主,我教目前與六派聯軍對決於五虎坡,不料南少林掌門無怒、青玄觀觀主青燈、鹽幫大老龍奇率一十九名新輩六派新秀利用我教重心於五虎坡之際,硬闖血聖宮,目前與宮中守衛正在正殿交戰,屬下特來稟告聖主,請聖主暫移聖駕至後方一避。」

「現在是什麼情形?」陸羽奇怪的問。

他印象裡的血教不但強大,而且人員數量相當多,怎麼才離開不久就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稟聖主,根據南聽堂傳回的消息,杭州西湖分舵王霸王不服戒律院懲戒,率眾叛教,連同六派聯軍攻入我血教十一個分舵,趁我方招集人馬支援之際,大舉攻山,並因為有叛徒預先撤去機關,直到落鳳口才被發覺,現青聖妃與其他長老正領著下屬對敵於五虎坡。」

杭州分舵?陸羽聞言一驚,女孩們都在杭州啊!

「娜兒她們有事嗎?」

「稟聖主,我們收到的消息,聖主夫人們目前安然無恙。雖然杭州附近我教教眾傷亡慘重,不克前往支援,但是一時之間應該無妨。」青龍長老忙回答:「聖主新掌聖教,還請聖主以龍體為重。」

「哼!」陸羽拋下碗筷,衝出大門。

陸羽照著秘笈上寫的凌空法,一瞬間衝出血聖宮,大批衛兵正在宮外四處把守,陸羽直接往正殿的坑道衝去。

陸羽停氣落在先前自己坐過的椅子後方,於十多公尺高的大石碑上站著,一時之間在大廳中交戰的近百人誰也沒注意到這個突然出現的人。

陸羽心急困在杭州的四女,運氣長嘯。

彷如龍鳴般的長嘯讓場上眾人一驚,隨著六派聚攏後,雙方的喚寵也分開各聚一邊。

「那邊有人!」隨著一個年輕男子的手,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到寫著「血聖教」三個大字的大石碑上。

「參見聖主!」守衛們同時行禮。

「守著入口!」

「是!」

南少林掌門無怒、青玄觀觀主青燈、鹽幫大老龍奇三人相視一眼,他們在五虎坡那邊已經拖延住血教教徒了,剛打聽到血聖主新立,教中高手無幾,才想利用機會,集中好手攻破血聖宮,至不濟也可收到「圍魏救趙」的效果,怎麼應該閉關數月的教主已經出關了?

「你們這樣冒然衝進來,應該有出不去的覺悟吧?」陸羽冷笑,右手一揮,穿山甲胖仔出現在眾人面前。

陸羽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因為山洞的設計與回聲的關係,每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三級金系穿山甲?想要笑死人嗎?」一個明眸皓齒,身上沾滿鮮血的少女發出銀鈴般的笑聲:「牙牙,陪小朋友玩玩!」

在六派的喚寵群中,一頭黃色大虎排眾而出,威風凜凜的一吼。

「胖仔,血道狂刃!全滅!」陸羽知道喚寵被滅的人會陷入精神受損的情形,但他清楚這些人應該是這一次聯軍的好手,才讓外表不起眼的穿山甲胖仔現身,以收攻敵不備的效果,他並不願意多浪費時間在這裡。

胖仔雙爪一伸,唧唧一叫,隔著一丈多的距離一陣雙爪連番亂畫,狂猛的紅色刃氣破空襲去。

六派聯軍的喚寵陣頓時亮起許多守護的光罩,一陣土石亂飛後,站立的卻只有一隻黃色猿型喚寵和先前飛在空中的大蝠型喚寵,其餘的盡化模糊血肉落在一地,而除了那隻大蝠型喚寵外,猿型喚寵的身上滿是傷口。

陸羽在胖仔發出攻擊後就發現十多個正派人士陸續倒在地上,首當其衝的黃色大虎的主人──剛才和陸羽對話的少女更是已經昏厥。同時,胖仔不停手的發動第二波「血道狂刃」,目標正是方才剩下的兩頭喚寵。

「通通抓起來!」陸羽招手收回穿山甲,憑著之前抵抗這一群正派人士的守衛,陸羽知道要擒下他們簡單的很。

隨著喚寵三兩下被滅,這一次攻進血教重地的十多人都是寵武雙修的高手,卻怎也沒料到不起眼的三級金系穿山甲竟然有這麼強的破壞力,連帶影響他們對抗緊接而來的守衛攻擊。

「稟聖主,這一干犯人該如何處置?」守衛中一個穿著略有不同的青年面對陸羽行禮,半跪著問。

喚寵死了會對主人造成精神上的傷害,不過修養一段時間後就能再重頭練起,倒是這些人……

壓下對四女的擔憂,陸羽沉思著,問道:「平常都怎麼處置?」

「稟聖主,擅闖宮者,照例皆處死。」

陸羽想起那個明眸皓齒的女孩,這時已經被綑綁好,仍癱在地上。就這樣殺了他們嗎?

「通通關起來,嚴加看守,不得濫用刑罰。」


問明往五虎坡的方向,陸羽施展凌空法,不一會兒就到了。

底下雙方各近二千人,並不交戰,只讓喚寵在中間相隔的大空地上廝殺。隨著喚寵受傷,半空中的陸羽看到不斷有人被送往雙方的後方。

原來是這樣的僵持啊!這裡離血聖宮並不遠,應該是最後的防線了。

「翼!」

發現交戰上方出現的六翼人形喚寵,交戰雙方的人幾乎都同時招回了自己的喚寵,陸羽同時移動身形到了六翼神使的身邊。

「參見聖主!」血聖宮那方面通通都是青一色的紅衣,眼尖的已經看出來陸羽的身份,不一會兒兩千多人都跪倒在地上。

「起來。」

「謝聖主!」

「各位聚集這麼多人到我血聖宮,似乎不懷好意吧?」陸羽散著的長髮隨風飄著。

立在半空的修為已經讓這次想要藉機滅掉血聖宮的正派人士心中暗叫不妙了。聽說只有頂級高手才能凌空虛渡,怎麼這剛接血教教主的年輕人也會?

「敢問教主身邊可是七級帝王喚寵,六翼神使?」一個身穿儒袍,書生打扮的中年人走出人群。

陸羽點了一下頭。

「教主功力通神,在下百曉書生行走江湖十數年竟未聞教主如此通靈人物,當真汗顏。」

陸羽伸手止住對方的話:「你覺得這邊這麼多人能制的住我的喚寵嗎?」陸羽看的出這儒生打扮的人應該有一定的江湖地位。

「在下幸得江湖朋友尊重,給予百曉生封號,不敢說一定算的準,但是以我方一千七百名左右,三級到五級的喚寵應該也有一決之力。」

「那加上這個呢?」隨著陸羽心神一動,六翼神使以眼睛幾乎追不上的速度凌空射下一道電光。一聲巨響後,陸羽下方空地多了一個三十多尺見方的圓坑,坑中正是六翼神使脫手而出的神兵──雷光槍。

「上古光系神兵?」百曉生眼睛一亮:「七級帝王喚寵加上上古神兵,教主的實力便即我方再多一倍人也比不上,教主該是血皇霸氣訣大成。容百曉生直說,教主一人便可要我方千百人的性命了。」

「今天我不想見血,不過你們欺我血教勢弱,來日我血教定會登門拜訪。」陸羽看了看地面上的六派聯軍:「你們現在要打也行,橫豎我的喚寵六翼神使終將殺生,我絕不忌諱就在今日。」

「莫非教主欺我六派無人?」一聲大喝,六派聯軍中凌空飛起一個將軍打扮的老人,身上油油綠綠的騰著光焰,跟陸羽血皇勁的紅色血光正成對比:「破虜將軍黃虎在此,豈容你小輩猖狂!」

「很好,我趕時間,你們派到我血教重地的前鋒群已經被我底下的人拿下了,刀劍無眼,將軍自個小心了。」陸羽知道非得顯出絕強武力不可,輕喝一聲:「翼,合體!」

就在四千多人面前,剛才大顯威風的七級帝王喚寵六翼神使突然消失,跟著彷彿耍戲法般,應該是接任血教聖主不久的新聖主卻突然穿上全白甲冑,六翼誇張的雪白大翅膀在他身後緩緩鼓動著。

「好樣的,看我的落翼斧!」黃虎翻手由背後取出兩柄精光燦爛的短斧,同時雙手用力一甩,雙斧帶著風聲跟金屬撞擊聲就朝陸羽飛出,聲勢迅疾駭人。

站在附近眼尖的人這時才發覺,原來那一對精鋼短斧後方連著細長鐵鍊,難怪黃虎敢輕易讓武器脫手而出了。

陸羽匆忙間不及細想,連側身閃避的念頭都沒有,翻手握住身後長槍槍柄,往前甩出。

「碰!」

巨響聲後,黃虎被陸羽脫手的雷光槍擲個正著,兩柄精剛短斧雖然也算上好武器,卻怎比得上光系神兵的速度和破壞力。

雷光槍不但憑著強猛無儔的槍勁撞偏了雙斧,更是直接命中其後的黃虎。強光過後,黃虎成了粉碎的屍塊,噴的正派人士百多人滿頭滿臉的血。

雖然突然出手有些失之公道,但是誰都沒想到倉皇間還手的血教聖主竟然一擊將聞名北武林的渾沌三將中的破虜將軍擊成粉碎,聲威並下的殘忍手段震撼了所有在場者的心神。

「聖主萬歲萬萬歲!」血教千多名教徒在某個人跪地大喊後也都跪地大喊,被正派人士壓著打的氣勢瞬間高漲,握著武器的手不斷的發抖,只想為聖主殺敵立功。

「還有誰想上來的?」陸羽冷著臉平復自己的思緒,他也沒料到就這樣一下子,一個看似強者的對手就成了碎片。

正派人士面面相覷,威力驚人的神兵在擊殺了黃虎後,憑空又出現在血教聖主手上,連能夠凌空飛行的黃虎都接不下一槍,還有誰有辦法與之為敵?

偏偏幾個武功最高的都上了血教總壇,至今下落不明。

「大家一起上,殺了他!」

陸羽在上空輕易的看到一個黃衣年輕男子正在鼓譟,雷光槍立刻再度出手。

不但是正在鼓動群眾出手的「江湖七公子」之四春風劍生王奉先,連他身旁週遭的十多個人都讓陸羽這一擊打成粉碎。原先開始鼓譟的正派人士們,全為這突然且不合武林規矩的殺戮驚駭。

怎麼忘了,他是血教主,三大邪教之一的血教教主啊!

血教的邪教惡名讓陸羽的行為輕易地被接受,六派參予圍攻的聯軍也開始有人往後方緩緩移動。

「想走嗎?恕在下不送了。至於其他主動上血教作客的朋友,你們也不用等候了,相信他們在上血教前就有了覺悟才對。」陸羽冷著聲音說:「我給你們一刻鐘,先把我血教叛徒交出來,否則誰也別想離開。」

沒多久時間,三十四個原屬於杭州分舵的血教教徒,包括分舵主王霸王都被推出人群。

「百曉生被推舉和教主說明,這些人是教主要的人,不知道我們是不是能離開了?」百曉生邊擦拭額上的汗水邊說。

雖然他在江湖上行走時日長久,但怎也沒想過眼前貌似溫和的血教教主舉手間奪十數條人命還面不改色,讓他有些後悔參與這次聯軍。但是還好親見七級帝王喚寵合併上古光系神兵的威力,讓他收穫良多。

「走。」陸羽點頭,側身看著站在血教教徒前的青霓:「青霓,將這些人綁回教裡,依照教規處理,我去去就來。」

「是。」青霓躬身行禮,她心裡清楚陸羽要去的地方。這兩天突然的叛亂加上叛變的人屬於杭州分舵之一,她也一直擔心著四位聖主夫人的安危。

陸羽以合體姿態直接飛往杭州方向。


在地道中的四女,兩天來一直在疲累中度過,天剛亮沒多久,就聽到外邊傳來廝殺的聲音。

「有人來救我們了嗎?」程楓情跟三個姊姊一樣都靠在洞口的小洞朝外看,除了傳來的廝殺聲音還有偶爾一兩聲的哀嚎外,沒有任何人接近地道口。

出人意外的,帶人來和六派聯軍留守在血教分舵的人作戰的,是杭州的地方官兵。領兵的,不只率領這個兩千人大隊的統領,還有應在杭州知府身邊的師爺。

在打發統領帶回大多數的兵力後,師爺高洋小心翼翼的獨自走近俘虜的正派人士所說的地道口。

「站住,你是誰?」羅娜貼著小洞大聲問道,地道中十多人莫不緊張的等候著。

「小人高洋,參見聖主夫人。」師爺高洋忙躬身行禮:「高洋率兵來遲,讓夫人們受驚了。」

「是來救我們的耶!」程楓情喜呼。

「等一下。」羅娜邊制止程楓情,邊繼續詢問站在洞口的高洋:「高先生不知道隸屬哪一個分舵,又是誰派高先生來援的?」

「高洋隸屬杭州東門分舵,但是現在任職杭州官府師爺,此次來援並非受教中命令,策動的人馬也是官府軍士,方才統領才將大隊帶回。」

「高洋是因為情勢緊急,只得利用知府對四位夫人的意圖,驅使軍士來救,等一下高洋馬上率其他剩下的軍士回去覆命,還望四位夫人速覓藏身之所,高洋在這邊放置兩張百兩銀票,讓夫人們方便使用。」高洋說完,把懷裡的錢包放在地面:「高洋就此告退,原先府中留存的僕役俱在大廳中聽候夫人們差遣。」

看高洋真的往後退去,羅娜也只好暫時相信他了:「多謝高先生。」

「慢著。」卻是陸羽趕上了。

陸羽早到了片刻,在高洋身後一字不漏的聽著羅娜跟高洋的對話,一顆懸吊的心才放下來。

「相公!」四女同時驚呼,她們等了兩天的陸羽總算回來了:「快幫忙把這堆東西弄走!」

陸羽聽到裡面有許多人的氣息,也就不忙著幫四女除去堆疊在洞內的倉粟包。

「你是高洋?官府師爺?」

「屬下高洋參見聖主!」高洋剛被陸羽合體後的形象嚇了一跳,現在回神過來,趕緊拜倒。

「起來,我有話問你。」陸羽笑著說,知道四女沒事後心情放鬆下來,方才在五虎坡上的殺戮也全拋到腦後去了。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3 10:22 PM

第一章 血功初成

自從陸羽一戰成名之後,整個血聖宮對陸羽的態度更是崇敬,只有少數的人弄不懂為何聖主的喚寵會變成七級帝王寵?明明是三級金系喚寵啊?

血聖宮大殿中,首次由新任聖主召開的長老會議正進行著。在首位的是新任聖主,階梯下分列兩排灰衣老者,多數是由其他分駐點回來報告狀況的長老。

陸羽在血聖宮大殿中,聽著情報部門報告這幾日裡武林大致上的動態。

「南北武林各門派除武當、少林、天山、蒼松等十二正教門派外,共計有六十九大門派相繼送禮帖至我各分舵,恭賀聖主新接掌教之位。」

陸羽不置可否的點頭,對他而言,血教的威信名望不是他關心的範圍。

拿著一疊卷宗的情報部門副長老年紀大概五十左右,留著短短看似精明的山羊鬍子,繼續說道:「今早少林派有代表送信至宮中,來人還在宮外等候聖主回音。」

陸羽想起他剛出密室的時候,在正殿見到的那一群使用喚寵的各門派人物,其中就有一個和尚打扮的長眉老人。

「送信來?信呢?」陸羽問道。

「信在蘿兒這裡。」紅蘿在陸羽身邊站著,輕聲說:「信中的意思是希望聖主能釋放前些日子趁聖主閉關,攻入大殿的正派人士。」

陸羽看不懂這個時代的文字,所有的公文都是紅蘿先幫他看過,口述告知陸羽的。

陸羽點頭,然後看著座位下方分立的二十多個長老問道:「你們怎麼看?要放他們回去嗎?」

長老們沒想到陸羽會有此一問,個個楞了下,才由左長老江青龍出列回答:「屬下意思是萬萬不可,既然正派敢來攻我聖教,就應該有心理準備。再說,若如此容易就釋放這一群正派精英,那我血教威名何在?還請聖主多加考慮。」

「屬下另外有意見。」另一個白髮清瘦的老者出列說話:「自古以來雖然正邪不兩立,但凡事總有例外時候。以眼前局勢而言,朝廷內外動盪不安,強敵番邦虎視眈眈,我大宋隨時有破國亡族之禍。此次來犯遭擒的正派人士除了新起的少年英豪外,還有數位各正派領導,在維繫我大宋完整的立場來看,這數位正派領導舉足輕重,以民生大計而言,這幾位仍有不可替代的價值。然就侵我血教一事,的確必須給予適當懲處,方不辱我血教威名。」

陸羽一怔,知道自己未曾將心思放在這個時代,自然不會考慮到這麼多:「兩位說的都對,那這樣吧!發令給各大門派,說我們看在蒼生百姓的份上,不跟這幾個人計較,其他的人還是留在我們這作客,要人就到我血教來搶,來一次殺一個。」

陸羽露著微笑想道,有人質在手,應該會安靜些,自己也好籌劃怎麼拿到「和氏璧」。

情報部門的報告繼續著:「百曉生方驚雲公佈最新的十大喚寵。」

這傢伙動作真快。陸羽想起那個中年儒袍書生。

「排名第一,血聖宮宮主,七級帝王喚寵六翼神使,暨上古神兵雷光槍。排名第二,奼女宮二宮主,六級水系喚寵銀月妖狐暨鬼狐爪……」

陸羽由頭聽到尾,名單中的十個人似乎只有自己持有所謂「上古神兵」,他問道:「江長老,上古喚寵神兵似乎不多,你清楚嗎?」

「稟聖主,上古喚寵神兵的確不多,在下所知目前有聖主所持雷光槍,江西一字劍派烈空虎牙,北少林玄羽珠總共三種。」禿頭老者忙站出人群說明。

虧自己花十一兩紋銀買到神兵,真是夠了。陸羽邊想邊笑。

「稟聖主,日前鹽幫協同正派聯盟來犯後,我教泉州三分舵合力血洗鹽幫。取得鹽幫幫主所藏的上古光系神武喚寵甲,已連夜運至聖宮,請宮主收下,為我血教添威。」禿頭長老江青龍負責南血教對當日來犯的眾多門派展開報復,鹽幫是第三個被滅門的幫派。

他續道:「同時收有黃金一萬四千兩,白銀七十一萬兩,粗鹽不計其數,鹽幫產業及生意現交由泉州分舵處理,收入每月底交於總舵。」

「喚寵甲?叫人送到後院讓青聖妃收下就好。」陸羽坐了一早上,雖然不覺氣悶,但是考慮到十來位長老都是六、七十多歲老人,也不好讓他們站立太久:「過幾天我有事要去北方一趟,這段時間就麻煩各位長老,沒別的事就先下去吧!」

「是。」長老群們躬身作揖後離開。

陸羽回到大殿後住所的前院,等候著陸羽的青霓一見陸羽到了忙行禮。

血聖宮分成三個部分,一個是方才開會的大殿,大殿後則是聖主居所,又分成兩個部分,陸羽讓參與教中事務的紅蘿跟青霓住在前院,自己跟女孩們則在後院,前後院間有個規模不算小的花園隔開。

陸羽揮手停住青霓的動作:「以後沒宮中人在場就不用行禮了。」

「是。」青霓甜甜一笑,身邊有一隻大木箱,木箱周圍邊框鑲著鐵條,看來堅固厚重。

青霓道:「聖主,這是江長老送來的喚寵甲,還請聖主過目。」

「喚寵真的有專用甲冑啊?跟神兵一樣,能收在神識裡面嗎?」陸羽好奇的問著,邊看著木箱斑駁的外表,猜測著木箱年代。

「是的。以神兵跟喚寵甲來說,喚寵甲對不同屬性的喚寵傷害更大,因此非常稀少。」青霓說明著:「這一套玄武喚寵甲在『寵武記誌』一書中有記載,屬性部分不會有問題,還請聖主放心。」

陸羽動手打開剛送來的鐵箱,箱內是一件古樸的天藍色半身金屬甲冑,分成臂、胸、腹三個簡單的部分,說是甲冑,毋寧說是幾塊大小不同的金屬板。「翼!」

陸羽看看「翼」身上的甲冑,再看看箱子裡的,心裡暗道:這怎麼裝?「翼」的盔甲看起來好像還比較好用,這幾個根本就是鐵片嘛!

陸羽發出訊息讓「翼」自己裝備上。只見「翼」彎下腰,右手伸出,一碰到甲冑,仰頭就發出一聲響亮的嘯聲,然後整個發出銀光。

喚寵「翼」的長嘯聲延續了好一會兒,聲調始終維持在同樣的頻率,聽來雖然響亮卻難免呆板。

光芒隨著嘯聲停歇散去,陸羽這時才看清楚,「翼」身上的甲冑起了許多變化。「翼」原本簡單的胸甲整個延伸到下腹部,緊接著大腿的裝甲,不僅覆蓋程度更高,而且多了許多彎彎曲曲的細小花紋,雙臂上的也是。所有甲冑邊上滾了一層指頭寬金邊,而先前的小盾上更有一個極特別的圖騰。

圖騰像極了正在飛行的天使。

陸羽邊發出讚嘆聲,邊仔細看著「翼」的頭盔。簡單的頭飾延伸到下巴旁,陸羽心神一動,「卡」一聲,由頭飾兩邊罩起銀色的面罩,貼著「翼」的五官,連唇紋都細細可分。雙眼部分則是紅色的寶石,陸羽心念再動,「卡」,恢復原本的樣子。

陸羽不由得驚嘆,再看到連六對潔白的翅膀都滾上金屬金邊後,陸羽真的懷疑還有更強大的喚寵了。回頭才發現青霓跟不知何時來到的紅蘿都緊盯著「翼」,卻不敢移動腳步,陸羽不禁一笑。

「妳倆想看就看吧!」陸羽走到一旁的涼亭,倒了杯茶喝著:「對了,怎麼沒見過妳們的喚寵?」

「稟聖主,聖女是不能修練喚寵的。在成為聖女之後就會服下改變體質的藥物,再也無法使用喚寵。」紅蘿語含遺憾的說。

「是這樣嗎?」陸羽想了一下,記起血皇霸氣訣首章有說,人體神識之中有各個不同竅穴,關係到人的能力與生機,那麼應該也有一個竅門可以控制才對:「青霓,去找一個可以使用喚寵的小女孩來。」

「是。」

青霓發下命令後許久,才有侍衛帶來一個山腳下的老婦跟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

「下去,帶老太太到休息室去。」陸羽輕輕撫著小女孩的背,神識透過血皇訣仔細的觀察著,一邊跟自己的身體比較,除了掌控性別的部分外幾乎都是相同的,約莫一刻鐘之後陸羽才收回氣勁:「拿一百兩謝謝這個小朋友。」

陸羽笑笑,接著說:「青霓,送她回去找她家人,請守衛送她們回去」

「是。」

紅蘿在陸羽檢視女孩身體時就到了陸羽身邊,陸羽收回了「翼」,示意紅蘿坐下:「妳想要擁有自己的喚寵嗎?」

「聖主的意思是我們也可以擁有喚寵嗎?」紅蘿難掩欣喜的神色。

「我沒有把握,但是應該可以才對。」陸羽微笑著,看著紅蘿滿臉的欣喜,心裡有些不確定,又不忍說出來。

「紅蘿請聖主成全。」紅蘿忙伏下行禮。

青霓剛回到院子就看到向陸羽拜倒的紅蘿,不明所以只好跟著在紅蘿身邊施禮。

「青霓呢?也想重新擁有自己的喚寵嗎?」陸羽伸手要兩女起來。

「想!請聖主成全。」青霓這才知道紅蘿拜倒的原因,趕緊又要行禮。

「都起來。」陸羽再喝了口茶:「我沒試過,只能說機會應該很大。妳們誰要先試試看?」

領著兩女到了陸羽跟女孩們居住的後院內廳,陸羽讓青霓站著:「失禮了。」

陸羽伸手輕撫上青霓的背,血皇真氣透入,而陸羽的神識也跟著血皇真氣進入青霓體內,觀察著青霓體內存在的竅穴情形。

這是陸羽在密室中,隨著修習血皇魔功逐漸領悟到的部分。

血皇魔功是一門不同於目前其他門派的功法。不只是真氣組成上的不同,還有使用上的不同。

凡真氣,多數講究以精化氣,凝氣為用。血皇魔功的不同在於,以血練氣,氣血合一。

因此,在魔功逐漸深入的時候,陸羽神識能夠隨著血皇真氣離身探查,但礙於功力不足,手掌前數吋已經是極限。

隨著手掌移動,陸羽一步一步的把青霓身上的竅穴跟自己身體做比對,找了一次之後,陸羽奇怪的發現居然無一處不同,只好把神識分的更細小,再一次更仔細地比對。

紅蘿在一旁紅著臉不知該不該看。

陸羽查探的同時,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右手幾乎撫遍了青霓全身,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私密的地方,看青霓紅著粉頰,咬著下唇的樣子,似乎極為難忍。

而青霓的感覺更是不堪,表面上陸羽的手掌只是輕撫著,但是他手掌所到之處都帶著溫熱綿密的氣息,透過薄薄的衣裳不僅撫過肌膚,更綿密的刺激所有神經反應,如果不是扶著桌子,早已經站不住腳了。

「找到了!」陸羽眼睛突然張開,手掌正貼在青霓下腹下方的私處。然而陸羽卻不敢放手,他用神識鎖定了一個小小的竅門,手一離開極有可能弄失:「快!召喚看看!」

嘗試過無數次,青霓早就對召喚喚寵的方法非常熟悉,忙舉起右手食指放到自己眉心,一隻火紅的一級貓形喚寵跟著出現。

「呼……」陸羽鬆了口氣放開搭著青霓身子的右手,苦笑了下:「好難找的竅門,總算是找到了。」

兩女驚異的看著喚寵,青霓顧不得渾身的異樣感,拜倒在陸羽面前:「青霓多謝聖主。」

「別客氣了,只是剛剛失禮了。這個掌管喚寵的竅門不容易找,頭一次找難免時間上久了一些……」陸羽不是不知道剛才手上溫熱帶著些許潮濕的異樣觸感,只不過費心思找了兩次,最後不得不連那私密的部位也試試,幸好真的找到了,讓他著實鬆了口氣。

紅蘿也跟著青霓下拜:「紅蘿跟青霓都是聖主的人,請聖主無須在意。」

「喔。」陸羽點點頭,她們不介意就好了:「都起來,直接比對我比較容易找。」

兩女站起身子,還在想陸羽的意思。

「失禮了。」陸羽告罪了聲,雙手分別貼上兩女的私處。

紅蘿這才知道為什麼剛剛青霓的神色會這麼奇怪了。

陸羽仔細比對兩女身上的竅門時,絲絲溫熱真氣不斷透入兩女私處,綿密緊緻,竟然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地方。

剛才受過這種手段的青霓呼吸不斷的加重,紅蘿也只能閉著眼睛忍受這種異樣銷魂的感覺。

「有了!試試看!」陸羽手還是搭在兩女私處,看到紅蘿召出褐色的貓形喚寵後才放開:「以後應該沒問題了,也真特別,可以藉由藥物來閉鎖這種竅門。妳們先玩玩寵,我回密室看一下書。」

兩女施禮送陸羽離開廳內後,青霓隨即坐了下來,長長的呼了口氣。

「很不好受吧?」紅蘿抱起自己的喚寵也跟著坐下來:「剛剛聖主手才貼著我沒多久,我就快受不了了,真難為妳,快一個時辰耶!」

紅蘿想起剛剛的感覺,臉不禁一紅,輕聲說道:「總算知道為什麼聖主的四位夫人都那麼聽話了。」

青霓抱起自己腳邊磨蹭著撒嬌的喚寵:「自己的喚寵耶……我去換一下衣裳……」

「去吧!聖主看書應該要好幾個時辰。」紅蘿很清楚她的感覺,那種綿密羞澀的感覺,而且帶著強烈的男人氣息,儘管是聰慧過人的血教聖妃,也難以抵抗這種原始的悸動。也只能笑笑搖頭了。


陸羽在密室足足待了兩日一夜,人體竅門多到千百,只有一本在角落多年沒人翻起的薄薄書中有一部分介紹,書中也只是介紹比較容易確定的大竅門,他在兩女身上找到的細小竅門書中並沒有記載,但是那五十多個竅門也確實有相當大的用處。

讓人詳細翻譯記錄,陸羽才花時間記清楚,並且順便再練了幾周天的內功。

經由對這些竅門的認識,陸羽逐步的把血皇氣細布到經脈竅穴中,不再只是匆匆流過,也因此花了更多時間。

但是相對的陸羽身上的真氣量能容納比之前所有「血聖主」都要多。收功的陸羽知道現在真氣容量要比先前大許多,只是與原本真氣相對之下,就顯得經脈有些空蕩蕩的。

出了練功房後陸羽隨意吃了一點東西又回到練功房中,他決定把先把真氣練的更充足些。

青霓與紅蘿倆人在練功房外守了三天了,怕耽誤到陸羽,只能要廚房隨時準備好食物,一待陸羽出關就有的吃。


秘室中的陸羽在這三天內,充盈在氣脈中的氣勁不但逐漸飽滿,而且因為陸羽留在竅穴中的真氣感應,速度比原先運轉要快上許多。

陸羽這個細布真氣在竅穴的動作,無意間成就了血皇功速成的秘法,由三層「洗脈」進入四層「轉髓」,最後一舉突破瓶頸,邁入「血皇霸氣訣」名符其實的大成境界,第五層「聚漿」。

真氣運轉,由氣生液,溢滿為實,充盈凝結,聚漿大成。陸羽心裡頌唸著「血皇霸氣訣」總訣的說明,感受著身體內充盈,緩慢如漿般流動全身經脈的真氣狀態,同時領著這樣奇異的漿狀真氣,逐步的進入第五層霸氣訣心法的真氣路線。


到了第四天夜裡,趴在桌上睡著的青霓跟紅蘿同時被一聲響亮嘯聲驚醒,剛張開眼睛,陸羽已經在她們面前了:「弄吃的來!快。」

「是。」

吩咐下人儘快把食物送上來,兩女侍候著陸羽更衣,紅蘿一見到陸羽的臉不由輕聲驚呼:「啊!」

陸羽白皙的臉龐布著手指寬的紅黑紋路,看來彷彿刺青一般。久在血聖宮的紅羅知道那正是傳說中首代聖主的特徵。

「恭賀聖主神功大成。」青霓也是一征,然後反應過來福身下拜。

「恭賀聖主。」紅蘿也趕忙下拜。

「妳們怎麼知道了?都起來。」陸羽笑笑。當紅蘿跟青霓卸去陸羽外衣時,儘管兩人都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還是被遍佈陸羽身上的紋路嚇了一跳,或紅或黑的兩色紋路在陸羽結實的全身上下,形成一幅詭異卻又極有魅力的圖案。

「我進去多久了?」陸羽忍著腹中的飢餓,面前侍女們已經飛快的端上始終都在鍋內熱著的菜餚。

「稟聖主,四天三夜了。」紅蘿回答。

「難怪我這麼餓。」陸羽邊用手挑著塊紅燒肉送進嘴裡,邊讓兩女穿上他始終搞不懂穿法的聖主服飾。

陸羽吃飽後,身後跟著兩女回宮殿,一路上遇到的守衛,僕役盡皆拜倒,為陸羽臉上的紅黑紋路訝異不已。

陸羽邊走,心裡思考著:是時候出發了,有第五層的血皇魔功,加上「翼」的奇妙能力,再怎樣應該都能保護自己。先出去探探情形好了。


「稟聖主,江長老,李長老求見。」陸羽在廳內聽紅蘿轉述情報部門針對北方情勢的報告,門外侍衛敲門後大聲說著。兩女聞言收去在廳內嬉戲的喚寵。

「恭賀聖主神功大成。」江長老帶著個也是穿宮裡服飾的老人,兩人一見到陸羽面上奇特的紅黑紋路,同時行禮。

「兩位請起,坐。」陸羽闔上放置在桌面上的地圖說。

「謝聖主賜坐。」兩人坐到旁邊太師椅上,不敢和陸羽同桌坐下。

一旁的侍女奉上茶。

「稟聖主,這位是掌管我教兵器堂的李全,李長老。屬下聽聞聖主即將遠行,特請李長老為聖主準備兵刃。」左流長老江青龍恭敬地說。

李全趕忙奉上手上長形紅木木盒:「屬下原本為聖主準備了一把青弘精鋼劍,喜聞聖主神功大成,血紋外現,尋常兵刃已禁不起聖主神功。屬下焚香祝禱後獲我鎮教神祇同意,奉上我血教鎮教三寶之厚背血刀,助教主一展神威。」

李全恭敬的打開紅木木盒,是一把看來極為厚重的寬身長刀:「此刀名厚背雁翎刀,刀長三尺七分,刀厚二分,重三十六斤半,深海玄鐵所製,刀柄為萬年沉木鑄造,鐵石難傷。」

陸羽聽到重三十六斤半,眉毛不禁一揚:「一般刀頂多三四斤吧?這刀有三十六斤半?」

「稟聖主,相傳此刀為我教首任教主之護身寶刀,來歷已經失傳了。」李全說明著。

「喔!」陸羽點頭,起身拿起黑色長刀,果然入手沉重,遠甚一般尋常刀刃。

陸羽拿起刀到了院子裡,說重不重,說輕不輕,感覺還滿順手的。

他運氣灌入刀身,烏黑的刀身流轉著淡淡紅光,虛劈了幾下,帶起的刀風吹得一旁矮樹沙沙做響。

「果然好刀,多謝李長老了。」

「聖主言重,此乃屬下分內之事。」李全忙說。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3 10:22 PM

第二章 怒問四女

在血教大亂平定之後,陸羽跟女孩們討論的結果,在可能的情形下,女孩們儘量不參予血教中的事務,甚至減少出現在公開場合,以免給有心人士機會,對女孩們不利。

女孩們在陸羽安排下,住在血教總壇附近的城鎮中,離血教總壇只有半個時辰左右路程,更有著直屬血教的一隊侍衛保護著。

雖然李靈珊天性開朗好動,但在經過之前血教內亂被困地道以後,對這個結論也沒有異議,只是要求陸羽,讓人多找些書或新奇玩意給她們打發時間。

「妳們看怎麼辦?」在往女孩們住的大宅路程上,馬車內,陸羽指著臉頰的花紋,和額頭上五個散開狀的紅色水晶。

馬匹整齊地踢著步伐,平穩的行駛著。

「聖主不想被人看到的話……」紅蘿試著幫陸羽戴上一頂一般貴族戴的小帽。

陸羽滿意的點點頭:「嗯,那臉上這些呢?」

「有兩個辦法,」青霓仔細的看著陸羽右臉的紋路:「第一是抹粉,第二是面具。」

「面具?」陸羽一聽到要抹粉就搖頭,他怎麼也沒辦法忍受塗粉在臉上的感覺。

「是的。我們教裡有不少江西巧匠所製的面具,雖比不上人皮面具,但也是幾可亂真了。」

「那去多拿一些,妳們倆個也做男生打扮比較方便。」陸羽大喜。

「是。」


「為什麼我們要做男生打扮啊?」紅蘿有些不解的問,她跟青霓正在房間換裝。

「笨喔!聖主不要別人看到我們的容貌啊!」青霓也是剛剛才想到這點。

「妳是說……」紅蘿轉眼間就由清霓的語氣猜到了陸羽可能的想法,有些不可置信地問。

青霓點點頭:「那表示他把我們當他的人了。」倆人相視一笑。


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青霓看著馬車裡陸羽和紅霓正在說笑著,自己卻不禁想到。

從小被父親送到血宮,在血宮長大,學當一名聖女,然後回到父親身邊跟著學謀略,使心計,靠近身邊想一親芳澤的追求者多似繁星,自己卻只覺得討厭。

唯一的朋友,是同在血宮長大,並稱「西湖二美」的紅蘿,她有跟自己幾乎相同的歷程。何時開始,心理想的、眼裡望的都是這個長的既不是極為俊俏,又不懂吟詩作畫的粗人……甚至還是過去最討厭的血宮聖主。

自己喜歡上他了嗎?回憶起當時他貼在自己身上的右手,除了羞怯外,沒覺得半分不悅。應該是真的喜歡上他吧!否則怎麼可能接受一個男人這樣對自己?紅蘿呢?

青霓不禁一笑,看紅蘿現在開心的樣子,整個人幾乎窩在陸羽懷裡笑著,說不喜歡,打死她都不相信。


相公傳來的訊息說今天會回來,都傍晚了,應該要到了吧?

李靈珊、華欣、程風情,三個來自未來世界的女孩都在大廳門邊張望著,夕陽的落日霞光映在院子裡,讓整個院子都在一片寧靜溫馨的氣氛中。

羅娜指揮著侍女擺好餐具,一看廳門差點笑出聲來,三個女孩都在門邊看著,要是在二十三世紀,絕對不可能出現這種情形。

「回來了,相公回來了!」發現下人領著期待已久的夥伴出現在走廊轉角,李靈珊開心的衝出廳去,然後兩女也跑了去。

還真想把這幕錄影下來!羅娜要侍女上菜,自己也往廳前走。

「哇!」陸羽抱著飛撲過來的李靈珊,借勢退了幾步,然後華欣也是一抱,還有一向羞怯的程楓情。

「喂!喂!」陸羽伸手輕輕拍拍已經在啜泣的程楓情:「乖乖,別哭了,妳的大姐呢?」

「相公回來了嗎?」羅娜在三女身後笑著。

「嗯。」陸羽對著羅娜笑笑。

「二妹,妳們帶相公到房間換件衣服去,我們幫相公接風。」羅娜臉上有著溫婉的笑容,同樣是愉悅的笑容。

「喔。」李靈珊放開陸羽的脖子落下地來,擦去快流下的淚:「相公這邊請。」


陸羽換上了一身簡單的灰色衣服,像是個尋常百姓的打扮,也是一直被女孩們攜帶著,少數陸羽的個人衣物。

陸羽跟著六個女孩坐下來,高興的看著滿桌美食。

「你喔,看到吃的比看到我們高興。」羅娜遞過筷子給陸羽,話雖然有些調侃意味,眼神沒有半點不悅。

「看到妳們我也很高興啊!」陸羽端起碗就吃了,不算短的路程花了四個多小時,早是他肚子餓的時候了:「都快吃飯,冷了不好吃。」

這是以血練氣的血皇魔功特色。以血練氣的血皇魔功,不但沒有一般氣功心法大成後闢榖少食的現象,反而會食量大增,一般生理需求也遠高於尋常人。

以碗接過華欣夾過來的紅燒肉,陸羽突然發現華欣似乎瘦了一圈,本就纖細的身材似乎更單薄。不禁皺起眉頭,在發現李靈娜,程楓情甚至連羅娜都瘦了許多後,陸羽難得的心情極差。

發現陸羽停下進食的動作,臉色還不是很好看,尤其是一雙眼睛竟然直直地看著自己跟幾個姊妹身體,四個女孩心裡都忐忑著,異樣的氣氛籠罩著餐桌。

「相公……怎麼了?」羅娜在一片沉默後輕聲的問。六個女孩都由陸羽停下的動作發現了陸羽心情突然變差,不知道怎麼了,四女卻直覺和自己有關。

「怎麼了?」陸羽聲音突然大起來,略帶憤怒的臉龐取代一向隨和溫恭的表情,但還不至於嚇壞人的地步:「妳們都不吃飯的啊!」

「有啊!」華欣舉起碗,裡邊還有小半碗的飯。

「還有?每個都瘦了一大圈!我只不過去了半個多月,要是多待一些時間不就看不到人了?」

羅娜這才知道陸羽生氣的原因,可是她也不想,就是沒胃口啊……

「過來。」陸羽拉華欣起身,他伸手搭在華欣肩上,血皇真氣透入華欣體內,隨著檢查華欣身上的重要竅門後,陸羽的右掌已經在華欣右間、右胸、小腹、左胸、左肩走了一趟:「明明就沒生病,為什麼瘦了這麼多?」

陸羽還在氣頭上,但是明明她身上的竅門都正常。

「吃不下飯啊!」華欣不敢看陸羽的眼睛,聲音也越來越小。

「為什麼吃不下飯?」陸羽幾乎用吼的了,聽不到華欣小聲的說了什麼,陸羽又問了一聲,感覺到似乎嚇到她了,陸羽聲音和緩了許多。

「想你啊!」華欣轉身摟住陸羽的身上,輕聲哭起來。

「啊……乖,別哭了喔!」陸羽表情一楞,這才發現自己動怒了。像哄小孩一樣,輕抱著華欣身體,輕輕拍她的背,不知該說些什麼安慰她。

感覺到陸羽對她們的心疼,其他三個來自未來世界的女孩,心裡都是酸酸甜甜的滋味,第一次看到陸羽生氣,原因是因為她們都瘦了。

安撫好華欣,陸羽夾了幾樣菜到華欣碗裡。

「相公,你的臉怎麼了?」剛被華欣一抱,擦去了陸羽右邊臉上的粉,露出紅黑相間的紋路,羅娜看到時嚇了一跳連忙問。

還沉浸在陸羽對四女的心疼,青霓忙回神解釋:「那是聖主神功大成的關係,沒大礙的。」

李靈珊放下碗筷,走到陸羽身邊,低下頭仔細看看,還伸出右手輕觸:「會痛嗎?」

「不會,乖,先吃飯,吃飯完我再解釋給妳們聽。都別胡思亂想了,乖乖吃飯,沒吃光桌上的今天都別想睡覺。」陸羽下了最後通牒。

青霓和紅蘿相視苦笑了下,幹我們什麼事啊?可是看他如此心疼四女,卻又不約而同泛起莫名的傷感。

飯飽後,陸羽邊述說在離開這裡後發生的事,邊摸著四女在他身上、臉頰、額頭輕撫的手。這跟合體後又是全然不同的感覺,終於四女都停下手,回到她們各自的位置上,陸羽也差不多說完了。

「也就是說,相公回血聖宮的目的完成了嗎?」羅娜問道。

「嗯。」陸羽點頭,他回血聖宮一方面瞭解大環境情勢,一方面就是為了學全「血皇霸氣訣」。

羅娜點點頭:「相公打算何時動身呢?」

雖然都有心理準備,但是三個女孩臉上不由得都泛起愁容。

陸羽答道:「幾天吧!我讓人去探聽消息了,如果沒錯我要到北方去。」

由青霓提供的消息,陸羽知道先前最後「和氏璧」出現是在前朝皇帝的時候,也就是說,極有可能目前「和氏璧」會在皇帝陵寢中。

紅蘿跟青霓在後邊為陸羽收拾行李,陸羽看看四周只有她們:「我這次去會儘快回來,我出發了以後妳們儘快準備好。如果可以,一回來我們馬上就要離開這個時代了。」


晚上陸羽聽紅蘿唸過教內對陸羽派出的探子回報的資料後,梳洗完回房間,他房裡多了一個女孩,他驚訝的說:「怎麼了嗎?」

夜深了,女孩們應該都回房去了。

「我有事想問你……」獨自在深夜來到陸羽房內的是李靈珊。

陸羽披上件外衣,從以前就習慣在深夜梳洗身體的他,總是赤裸著上身,雖然在血教萬人面前赤裸過身體,可他就不想褻瀆這幾個跟他來自相同地方的夥伴。

陸羽在靈珊身邊坐下問:「怎麼了?」

「我知道你為了送我們回去,這一年多來吃了很多苦。」李靈珊輕聲細語的說,言詞間多了份溫柔,少了以往的剽悍果決。

「還好啊!我也是想回去的。」陸羽笑了笑,好玩的看她一反平時開朗直接的模樣。

「大姐跟我們說過了,以你的個性,可能送我們回去以後就再也找不到你了……」李靈珊先是有些難以啟齒,但是看到陸羽一臉被猜中的表情,心裡就冒著些許無名火,火氣頓時上來。

陸羽心裡一驚,暗道:羅娜怎麼知道自己的打算……

沒聽到陸羽的回答,李靈珊總算肯定了羅娜的說法:「你真的那麼討厭我們嗎?」

「哪是啊!」陸羽抓了抓頭,猶豫該如何解釋。

「我知道你又要說什麼我們值得更好的人那種話,不會有人比你對我們更好了,就算我很衝動、任性,你也都對我很好……」李靈珊邊說邊流淚,讓陸羽都不知道怎麼安慰了。

「你又沒有家,躲起來的話,到時我們去哪找你……」

「別哭了,我不躲起來就是了,好嗎?」陸羽也只能這樣說。

「如果順利畢業的話,我們都會繼續念公國的大學,你也來,好嗎?」李靈珊平日開朗的嬌美臉龐掛著淚滴,讓人有著說不出的心疼滋味。

「好啊!我本來就有打算繼續唸書了,不然不好找工作。」陸羽嘆了聲,邊伸手輕輕擦去她臉頰的淚水。

「真的喔,勾勾手!」勾過手指後李靈珊才放心一些。

「乖,回去睡覺了。」陸羽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從「相公」升格成了「父親」了,不然怎麼他跟女孩們相處,越來越像父親對待驕縱女兒的感覺。

「不能跟你一起睡嗎?」李靈珊一臉期待,心裡是單純想捉弄這個能夠信賴、倚靠的好「相公」。

果不其然,陸羽邊推著她出門,邊不停的拒絕:「不能!我一個人睡慣了,妳快回房間……」


隔天,吃過飯的午後,陸羽跟四個女孩都在大廳內,女孩們的喚寵不斷嬉鬧著,陸羽也愉快的坐在門邊椅子上看著喚寵們玩耍著。

「聖主,太守跟縣官來訪。」由血聖宮裡隨著陸羽來到的僕人,到陸羽身前說,手上兩張紅色的拜帖。

女孩們也都停下動作,到了陸羽身邊。

太守?我血教跟他們有什麼關係嗎?

陸羽奇怪的看著手上的拜帖,青霓跟紅蘿都讓他派去挑選一批女性護衛了,他要在這一兩天儘量加強保護四女安全的武力。

「好吧!請他們到偏廳,我馬上就來。」陸羽想了想:「娜兒,妳也跟我來。」

「好。」


「都請坐,有事嗎?」陸羽帶著羅娜剛走進偏廳,已經在廳裡的兩個穿著深藍官服,胸腹前有著官員圖騰的中年人連忙起身相迎。

陸羽並沒依照禮節跪拜行禮,知道陸羽貴為血教聖主,兩個大官也不以為意。因為還有事要求陸羽幫忙,更別提這種無關緊要的禮節了。

「我是縣官姜敏,這位是陳太守。」縣官在太守坐下後沒入坐,站著說。

「太守好,兩位來找陸羽有事嗎?」陸羽不是不知道見官員應該的禮節,只是他的身份並不是尋常百姓,在這身邊沒有其他人在的情形下,陸羽並不想弱了血教威名,直接坦白的問著。

「先跟宮主告罪,我們兩個匆忙來到聖宮,還請聖主海涵。」陳太守雙手作揖說。

「無妨,」陸羽接過剛離開,現在回到前廳的羅娜遞上的茶水杯:「兩位到我這來有什麼事嗎?」

「宮主明人明話,我也就直說了。」太守接著陸羽遞過的水杯:「據我所知,宮主擁有七級光系人形喚寵,不知可有此事?」

陸羽點頭,太守雙手抱拳,竟然行著江湖中人的禮節,繼續說:「我朝長公主,舞安公主,因怪病覓良醫始終無效,還請宮主幫忙施術,為我大宋保皇家血脈。」

原來是這件事。陸羽記起先前在杭州,曾聽說過關於公主在找人形喚寵「雷光翼者」的事:「這事我聽說過,我還要問問我家娘子的意見,可以的話我怎麼過去找她?」

陸羽話說得可進可退,讓陳太守碰了個軟釘子,陳太守卻不太在意,畢竟自己有求於人:「公主目前芳駕在城北宜情園,請聖主務必多加考慮。」

陸羽點頭,對這個沒半點官架子的太守多了幾分好感:「我會的。來人,送客。」


太守跟縣官走沒多久,女孩們就陸續到了陸羽身邊。

「娜兒,跟我去一趟好了。」陸羽說著:「對方是公主,我順便看看宮裡的侍衛武功強不強,好有個心理準備。」

陸羽目標是「和氏璧」可能存在的皇帝陵寢,在那照理應該有不少戍守的軍士,陸羽猜想將有不少交手的機會。

「相公要幫公主治病嗎?」羅娜問著,心裡卻猶豫著陸羽的想法:是為了什麼他會想要幫公主治病?一向他對自己四個姊妹以外的事情都不太在意,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會想要醫治公主?

「嗯,她病沒好,會一直有人找到這來,再說她也病了這麼久,滿可憐的。」陸羽停了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還說不定治不好呢!」

「讓珊兒陪相公去好了,珊兒比較懂醫學的部分。」羅娜說。靈珊之前在學院有半年時間,為了作畢業測驗準備受了相當的醫療訓練:「不過娜兒有些不懂,相公的目的應該不真的是為了替公主治病吧?」

「不是要幫公主治病啊?生那麼久的病,真的很可憐耶……」華欣有些不懂兩個人的對話,奇怪的說。

「我真正的目的是想看看皇宮侍衛的能力,照說,守護公主的侍衛能力應該跟皇陵那邊的守軍差不了太多,這樣懂了嗎?」陸羽一笑,羅娜同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也好,娜兒照顧妹妹們。」陸羽說完,喚出翼合體,然後抱起靈珊往屋外飛出。

是什麼時候這樣的了?自己竟然猜不到一向溫婉和順的他想法?難道是自己太粗心?還是他變了?

羅娜看著天空逐漸遠去了的兩人身影,若有所思的想著。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3 10:23 PM

第三章 舞安公主

「在那裡!」靈珊在陸羽懷裡指著一座豪華花園宅院。從空中看,佔地極大的宅院內外滿滿許多兵士,宅院內更是漂亮的花園跟雙層建築。

「病人應該在房間吧……」陸羽不假思索往唯一的樓房二樓窗戶飛去。

突然間,陸羽察覺到有一道迅速往自己跟懷裡女孩攻來的氣勁,匆忙扭腰回身,單手抱著李靈珊,右手施出一層血皇真氣構成的防禦氣盾,擋住了襲來的攻擊。

「何人大膽!竟然擅闖禁區!」

陸羽聞聲,看見下方花園緩緩浮起一個年輕書生打扮的男子,細瘦身材,俊美略顯白皙過分的臉龐有著沉重的表情,背著一把連鞘綠劍。

「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家相公……」李靈珊沒說完的話讓陸羽止住了,陸羽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然後身上透出滾滾的紅色勁氣,一層層將他自己跟懷裡的女孩包裹著。

書生打扮的年輕人見到陸羽不但能做到凌空虛渡的傳說境界,竟然還能大幅度的外發功力,形成防禦勁氣,而且程度極其厚實,心裡更是急如擂鼓:「在下蒼松飄劍子,敢問朋友尊姓大名,何事至此?」

飄劍子一邊說,右手一邊在身後比著給下方守衛看的暗語。

三三兩兩的守衛很快的結成防禦陣形,密密麻麻的在花園樓房內,門窗邊架起長槍,長刀出手戒備。

「敢對我出手?找死嗎?」陸羽沉聲一喝,有心試試對方功力,右手連翻,連著三道的紅色氣勁由防禦勁氣中脫出,往蒼松飄劍子直擊。

飄劍子怎也沒想到,對方竟然連武林規矩都不講。出手就算了,還是連著三道手掌大,隱然成手刀狀的紅色勁氣。

氣勁脫體是習練內功心法有成之後,壓縮經脈力量,將內息借由經脈凝聚外發的攻擊方式。在習武人而言,已經是相當高超的境界。

然而,因為脫體氣勁需要的內息強度遠超過以身體攻擊,借由真氣加強攻擊力的方式,因此甚少有人會以其作為攻擊方式,尤其真氣離體之後,總會有些許經脈空虛的情況,難以連續攻擊,甚至會在此時招來對手反擊,因此若非情形危急,一般能外發勁氣的人多數仍會選擇其他的攻擊方式。

飄劍子以勁氣攻擊陸羽,無非想先立威,喝止陸羽兩人突然侵入公主休息的樓閣,卻沒想到對方不但不講武林規矩,還似乎被自己的出手惱怒,竟一連發出三道隱然成形的手刀勁氣。

勁氣成形的境界遠在勁氣外發之上,尤其對方是在「凌空虛渡」同時,泛出勁氣護體的情形下發出,修為更是驚天駭人!

悶哼數聲,飄劍子瞧準手刀勁氣來勢,雙手架在胸前,連鼓三次護身真氣,並且集中在雙臂上,才堪堪擋著闖入禁區的男子勁氣攻擊。

飄劍子落回地面,連退幾步,堅持著挺直身體,嘴角溢下些許血液。

最後一擊的手刀勁氣比前二擊略重了幾分,飄劍子連維持著身體凌空的勁氣也運至手部防禦,卻還是受了些許勁氣侵體的內傷。

還好因為他收回了維持身體漂浮的真氣,讓身體能借勢後退,減低了大部分陸羽勁氣對他造成的傷害。

「閣下既然不顧武林規矩,就恕飄劍子無理了!」飄劍子一口血噴出,背上綠劍同時出鞘離體,夾著蒼松派密傳「七傷涅盤」內功的霸道功力,迅猛如雷直刺向仍在空中的二人。

陸羽察覺到這一劍的霸道,眉頭一皺,右手搗拳擊出。

這一拳連帶將陸羽身周紅浪滾滾的護身真氣帶出幾乎一半,一團半尺大的真氣球,迎向已經來到陸羽身前數尺的綠色長劍。

「碰!」一聲巨響,滿天紅色勁氣散飛,無數的碎細鐵片射入花園草木間,數株精美牡丹斷折,還有幾個在樓房門口的軍士被鐵片掃中,傳來一連串的哀嚎聲。

陸羽在拳勁離體之後,身上的紅色護體真氣先是一滅,接著隨即鼓滿恢復,正好擋下了長劍碎裂爆散的鐵片。

在陸羽懷裡的李靈珊更是驚恐,她萬萬沒想到陸羽跟人對戰竟然會是這樣可怕,聽著幾個遠遠被扶著匆忙離開的受傷軍士哀嚎,李靈珊輕易能想像得到如果沒有陸羽保護,自己現在會是什麼模樣。

「你大概也不行了,我陸羽,血教聖主。」陸羽終於報出名號。

「好一個血教聖主!我來會會你!」一個年老宏亮的聲音傳到,接著由花園宅院外衝入一個藍色的身影。

陸羽瞧明瞭是個年逾花甲,滿頭白髮白鬚的老人,藍衣隱隱有著護體真氣的模樣,兩手成掌已經連連擊出。

陸羽不敢大意,左手一緊抱著懷裡女孩,身上狂鼓血皇真氣,右臂橫胸一擋,一面比他人還高的血色真氣護盾出現在他和李靈珊身前,身上的紅光半點不剩,只有留下少許維持著飛行的真氣運轉。

五層大成血皇真氣構築的防禦盾緊密紮實,任憑老人獨創「松針葉擊劍掌」的七十二連擊,竟然沒半點晃動,紅藍雙色的真氣不斷在交擊中爆開,煞是好看。

老人其實只要避過陸羽架構的氣盾就能攻擊到陸羽,但是看陸羽氣盾形成之後,短短一息間重又充盈在身周的血色真氣,老人知道以真氣強度而言,自己萬萬及不上這甫出江湖,卻已經名噪南武林的血教聖主。

七十二連擊「松針葉擊劍掌」飛快打完,老人連連翻身,離陸羽一丈左右距離,和陸羽兩人相對著。

「聖主果然好武功,多謝聖主饒我徒兒一命。」老人雙手抱拳說道。

老人在剛剛交手就發現了,陸羽有輕易擊殺自己徒弟飄劍子的力量,但是陸羽顯然沒有意思這樣做,反而像試試招一樣,讓自己徒弟連箱底絕活「七傷涅盤」都用上了不說,還賠了自己給他的隨身兵刃「松雲劍」。

「好說。怎麼,連武林中人也替朝廷做事了嗎?」陸羽有這樣一層疑問在,如果朝廷有像老人這樣的好手在,雖然仍不構成威脅,卻會讓他多了些顧慮。

似乎陸羽說中了老人心病,老人臉色有些沉重的搖頭:「聖主多慮了,我蒼松派不過是應『鬼手太醫』之邀,前來以真氣為公主續命,算是為我大宋作點事而已,稱不上任職為官。」

「那正好,我夫婦二人受太守邀請,特地來為公主醫治,還麻煩老人家通報一聲。」陸羽清楚了情況,有李靈珊在他身邊,他不太敢再嘗試試探守衛的能力。

「醫治?是了……傳聞血教聖主擁有七級光系人形喚寵。請聖主稍後一下,老夫通知太醫。」


陸羽跟隨著被稱為「鬼手太醫」的御醫穿過層層樓房與彎曲的林間走道,終於來到一間獨立大石屋,大石屋外有三十來個正在閉目入定,恢復功力的武林人士。

大石屋離之前陸羽到的花園宅院有相當遙遠的距離,顯然是為了公主安全上的考量,才作如此的安排。

「公主是被長期施加西域『斷魂散』,經脈混損,元氣盡失。現在只能依靠外人的真氣維持心脈斷裂的部分。」御醫身材肥胖,但在這樣一段將近半時辰的步行之後,竟然臉不紅氣不喘:「公主悲天憫人,多次直諫聖上,救下了江南千千萬萬百姓身家性命,光這一點,我鬼手就非得盡全力救下她不可!」

李靈珊一路上都讓陸羽環腰帶著,沒用上多少力氣,這時候看地上坐著的三十多個人,眼神透著好奇的神色,卻因為陸羽先前和人的對戰,始終縮在陸羽身邊。

「我會儘量試試。」陸羽不多話,只是點頭。

大石屋內瀰漫著藥物味道,十來盆正燃燒著大火的瓦盆煮著濃郁藥汁,大石屋內竟然只有一個狹小通風口,一張錦床邊兩個侍女臉頰因為溫度而通紅,身上精美宮裝更被汗水溼透。

「妳是公主嗎?」靈珊問著錦床上的女孩,女孩似乎極為虛弱,飽受病魔摧殘,幾乎只能用皮包骨形容。

女孩吃力的點頭。

「相公,幫幫她好了,她好可憐。」靈珊不忍的說。

「嗯。」陸羽點頭,看了下身邊,幾乎沒有多餘空間可以讓喚寵六翼神使立足,於是輕喝:「翼!」

白光乍閃,幾盆藥爐還是無可避免的傾覆,瞬間陸羽已經和六翼神使合體。

「光癒術。」

由陸羽伸出的右手手掌中亮起一道白光,有如實質般的白光照在床上的女孩身上,女孩蓋著的紅色薄被逐漸消失,露出女孩細瘦至極的身體,身上的白衣也逐漸消失。

白衣消失以後,露出女孩帶著怪異灰色的虛弱身體。白光照在她赤裸的身上,赤裸的身體在白光照射下逐漸恢復光澤,甚至開始豐滿起來。

數分鐘後,一股墨綠色的氣體被白光由女孩身體裡推出,然後消失無形。女孩的身體也一改先前的細瘦病態,充滿青春的氣息。

陸羽在墨綠氣體推出後就轉過頭,任白光繼續了半分鐘才收回右手。房間中瀰漫著一種怪異味道。

「快開爐煮伏苓單!」鬼手太醫見狀連忙吩咐旁邊的侍女,未曾見過這種情況的侍女連聲應是,急急走了開去。

「好樣的……傳說是真的。連我鬼手的五級木系『再生籐鼠』完全都沒辦法醫治的斷魂散,竟然就這樣消失了!」

鬼手太醫閉著眼睛把著女孩脈搏,另一個侍女連忙拿來新被褥,覆蓋著公主現在豐滿婀娜的嬌軀。

「乾乾淨淨!連公主原本氣血較虛的體質也強化了!好一個光系人形喚寵!好!好!」鬼手太醫睜開眼睛,滿臉的感謝。

陸羽這時才注意到,鬼手太醫似乎有些不修邊幅,不只是頭髮紊亂,稍能看出髮髻形狀而已,還滿是髮油跟灰塵,身上的衣服稱不上乾淨,衣袖還沾著各色藥粉與乾掉的湯汁。

第一次看到陸羽結合喚寵施展喚寵特殊技能,李靈珊看呆了,卻不知道陸羽也是第一次使用,只是由於在與喚寵結合的情形下,陸羽能夠清楚掌握喚寵能力,才不至於出醜。

在床上的女孩這時動了動身體,張開了眼睛細聲說:「慶琳多謝前輩相救,請前輩大廳稍等,讓慶琳更衣相謝。」公主聲音清脆,帶著北方腔調非常悅耳。

「是的,請你稍等一下,我仔細再檢查一下公主身體狀況,說不定還有要麻煩的地方。」鬼手太醫接著說。

「好吧!」陸羽點頭:「讓人給我一套男子衣服。」

「翼」在合體同時,會撕裂陸羽身上的服飾,第一次的時候陸羽不知道,還險些出醜。

「沒問題,請兩位跟著侍女先到客房。」太醫忙吩咐一旁的侍女。


石屋後方有著一間狹小客房,雖然不大,擺設卻相當豪華。侍女先帶陸羽兩人到了客房,就離開去拿陸羽要的衣服了。

雖然陸羽剛剛才醫治好公主的身體,但是奇異的羽翼盔甲,還是讓侍女再三注目。

「為什麼你要男生的衣服啊?」李靈珊奇怪的問。

「因為解除合體後沒穿衣服啊!」陸羽解釋著,臉上淡淡紅了點。

「難怪你每次合體完就會回房間。」靈珊恍然大悟的說:「那你現在不就……」

「翼」的甲冑屬於全身甲,類似古西方騎士用的甲冑,覆蓋程度非常高,除了陸羽臉部外,幾乎沒有露在外面的部分,即使背後長髮也是透過某種奇怪的方式由面盔後伸出。

陸羽點頭,然後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不過每一次合體以後就沒辦法保留衣服。妳們呢?喚寵的訓練應該還順利吧?」

李靈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答道:「還好,現在我們四個人都是三級的了。感覺上要升到四級不是很容易。」

李靈珊的話讓陸羽想起曾經寄附在體內的天使,要不是曾經有天使寄附過,甚至之後還留下了大量的光系力量給他,現在的他也沒辦法擁有這樣奇特的喚寵。

陸羽接過侍女取來的衣服:「妳要不要先轉過去?」

李靈珊忙轉身,聽著身後陸羽窸窣的穿衣服聲音,就算她生性大方,臉也不禁紅透。


兩人回到大廳,公主已經在大廳等他們了。

雖然大病初癒,但這時的舞安公主沒半點病態,粉嫩姣美的臉龐讓人看了極舒服。只不過神色間仍顯虛弱,看樣子被這古怪病情折騰已久。

「原來公主也是個美人。」靈珊輕聲的在陸羽耳邊說。

「慶琳謝謝兩位前輩。」公主行禮,心裡卻些微納悶著:不是說要有七級光系人形喚寵,會是個有相當年紀的老前輩嗎?怎麼眼前的他看起來年紀跟自己差不上多少呢?難道他有比皇家更好的精神力提昇方式嗎?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我家相公吧!」靈珊笑著說。

「不用客氣了,公主身體沒問題的話,我想跟內人回去了。」陸羽接著說。

知道時勢即將大亂,陸羽自然不願意在這時效力朝廷了,否則進入朝廷為官,也是接近可能存放有「和氏璧」的皇陵的好辦法。

「多謝前輩關心,御醫說慶琳已經完全復原了。」公主暗罵自己不懂掌握時機,當前國勢紛亂,眼前的男子絕對是個務必招收的對象。

不管他的武力是高是低,光是能夠醫治人體傷損,傳說中六級以上光系人形喚寵才有的喚寵特技──光癒術,就足以不計任合代價了。

「還請前輩留步,隨我進宮見皇上,報答前輩大恩。」

「那倒不用了,妳沒事就好。」陸羽笑笑,牽著靈珊手往外走:「別再讓人四處找我了,我想過平靜生活。」

「前輩……」舞安公主一見陸羽竟然半點要求都沒有就要離開,忙出言挽留:「前輩還請留下用過晚膳再走。」

「不了,我娘子會等我吃晚飯。」陸羽說。

此時外邊奔入一個士兵,風塵僕僕的顯然有重要事情。

陸羽向公主道:「妳忙吧!」右手攬著靈珊,運起凌空訣,身上泛起紅光離地而起。

「公主,聖上要您趕緊回宮,金狗已經快打進關中了。」陸羽在空中聽見兵士稟報心裡一驚,他有血皇勁,聽力比靈珊好多了。動作卻不停緩,直往天空去。


「要通知王城風嗎?」午後院子涼亭裡陸羽跟四女都在,李靈珊和華欣一左一右靠在他腿上,羅娜跟程楓情負責剝水果分給眾人。

陸羽原本不會和女孩們如此親密,但是在李靈珊知道陸羽即將遠行的這時,對未來每個人都是不安與惶恐。

希望回去,卻又擔心自己賴以維繫安危的陸羽葬生在不可預期的危機中,同時對陸羽為了她們,絕口不提此行的凶險,多了份體悟,才笑鬧著拉著幾個姊妹,讓陸羽陷入未曾試過的紅粉陣仗中。

「我這次上去是想利用金人的軍隊,直接幫他們開門打到京城,應該有八成以上機會會成功,要不要通知王城風回來?」剛吞下顆葡萄,陸羽說著他想到的簡單問題,畢竟他們是六個人一起來到這的,能回去的話,應該也要六個人才對。

「娜兒?」陸羽看四人都不答話。

「相公的意見呢?」華欣說著,自從知道王成風曾經打算把她們四個都用在他自己的仕途上以後,華欣對王城風沒就多大好感。

「我沒什麼意見,不過如果要我這幾天找出他來……說真的,好難。」陸羽的話讓四女嬌笑不斷。

「那就別找了,以他的個性,在這裡生活應該不錯吧!」羅娜笑著說。

「什麼個性?」陸羽倒不懂了。

「想當時我們來到這,他一看沒機會回去了,馬上捨下我們跟縣太爺攀親去。這樣勢利到極點的人,就算在這個時代應該也能活的很愉快吧?我常想,如果那時我們沒離開,說不定一個一個真的都被他用來攀親附貴,嫁給人當小妾了。」羅娜解釋著。

「對喔,我怎麼沒想到……」陸羽像是被提醒了一樣,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華欣接著說:「還是相公比較好。」

「好什麼,過兩天回去就不要我們了。」程楓情幽幽的說。

女孩們私下討論過,其實她們都知道陸羽的意思,也大概都猜得到一旦回到未來,陸羽出現的機會就小了。

「先回去再說好嗎?」陸羽輕輕撫著程楓情耳邊的長髮:「我們畢竟都屬於未來,其他的事回去再考慮好嗎?」

「相公那天答應我要去念公國大學的,不會食言吧?」李靈珊看著陸羽雙眼。

「我騙過妳嗎?」陸羽的話讓四女開心許多。

看著身邊四個嬌美過人的女孩,陸羽腦海裡浮現她們四個在學校時的模樣,那也是所有跟陸羽一樣的男孩子注目的焦點。

一定要送她們回去!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3 10:25 PM

第四章 重回未來

兩天後,陸羽到達大宋邊境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夕陽在整片平坦的黃沙地上灑著黃澄澄的光芒,若不是城門外七裡遠處林立著許多異族帳棚,怎也感受不到大戰將至的氣氛。

不過和以往外族來犯不同的,這次屬於「金」的兵士在這晚膳時刻並沒有起灶做飯,反而刀聲赫赫的,伴隨不斷的馬嘶聲,彷彿隨時開戰一般。

令人意外的,邊關的城市裡並沒有特別的緊張氣氛,守城軍士雖然齊列在厚實城牆上,卻都三兩圍坐,邊吃飯邊談天,好像和眼前的戰爭連不上邊一樣。

陸羽背著「厚背雁翎刀」,立在城牆上最高的碉堡上方,不解地看著眼前的情形。


「這位壯士也是來支援的嗎?」陸羽聞言,低頭看著城牆上一個發現他的年輕士兵。

「壯士來晚了些,各大門派的好漢現在都在聚賢廳用餐,壯士不妨往聚賢廳去。」士兵輕鬆的招呼陸羽。

「守城都這樣嗎?你們不擔心對方會攻打過來?」陸羽落下身子在年輕士兵身邊笑著問。

「有什麼好擔心的?以前還不是這樣?」年輕士兵也笑笑:「反正我們只要在牆上射個幾箭,其他的事有您這樣的好漢會去處理,到時候對方還不是主帥被我們殺了,就退兵了?」

「萬軍中取敵帥首級?誰有這樣的好身手啊?」陸羽猜想自己應該辦的到,但是在五虎坡時他並不覺得各門派有多少強者,尤其有一批包括南少林與武當的重要人物都還留在他血教中「作客」。

「那可不少呢!飛天三將軍中的破虜將軍應該已經來了,還有其他門派高手在。別說其他人了,破虜將軍跟前輩您一樣可以飛天,這幾十萬大軍也奈何不了他吧!」年輕士兵突然想到:「前輩您也會飛,不知道前輩是崇文將軍還是紋鐸將軍?」

「都不是,不過破虜將軍應該不會來了。你說的聚賢廳怎麼走?」陸羽笑著,夕陽在片刻之間已經轉紅了,眼看天色將黑。


陸羽依著年輕士兵的話走到了門口大開的「聚閒廳」,廳內不但滿是筵席,各門派不同穿著的人早坐滿筵席位置,還有不少人站在一旁,而現在陸羽正好聽到了發起這次協防的中年人士說話。

「在下錢允文,蒙江湖上的朋友瞧的起,給了在下一個『崇文』的名號,感謝各位江湖朋友給小弟薄面來這協助守城。不過小弟必須告訴大家幾個消息。」

中年男子正是陸羽方才才聽說的「崇文將軍」,文質彬彬帶著濃厚書卷氣,陸羽怎樣也無法把他跟自己印象中的破虜將軍聯想在一起。

「首先必須跟大家證實,先前血教之役大敗,吾義兄破虜將軍黃虎的確在該役中殞命於新任血教聖主手中。崇文事後求證過,吾兄的確光明正大死於決鬥之中,倒怨不得血教聖主了。」隨著他說話,一陣陣惋惜聲不住響起。

「吾兄破虜將軍武功已達天人合一境界,離地飛昇的武功少人能及,先前也靠吾兄天威,多次遏止外族入侵,不過這次得靠我們自己了。」崇文將軍錢允文嘆了口氣。

「還有崇文將軍跟紋鐸將軍啊!除掉外患我們順便南下滅了血教,為破虜將軍復仇!」

陸羽在門口沉沉的哼了聲,聽得見陸羽這一聲的人不多,四、五百人中,僅只有十來人注意到陸羽。

「多謝這位大哥美意,不過我大哥紋鐸將軍上月已經仙逝,恐不能再顯虎威了。至於小弟……其實小弟只是個文人,壓根不會武藝。」崇文將軍苦笑著:「召集各位為我大宋協防,是我們三兄弟最後為天下蒼生所能做的事情,還望各位鼎力協助。」

在一片沉默中,陸羽在面具底下的臉龐揚起笑容。

如果沒有「飛天將軍」的神妙功法,先取去敵方領袖性命,幾十萬人的攻城戰憑藉的也只能是真真實實的刀來劍去,那死傷將會是極其容易的一件事了,尤其對方人數兵力遠甚我方防守人員,勝敗更是可想而知。

「敵人一共七十萬大軍,人強馬壯,我們城裡連百姓也不過才四十萬人,那怎麼守的下來?」陸羽聽到身邊的僕役說話,對戰況有了番基本瞭解,心裡總算踏實許多。

雖然陸羽並不喜歡血腥殺戮,但對他來說,這不過是歷史的過程,他要的也只是利用歷史應行的軌道,從中取得他想要的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陸羽突然毛骨悚然的生出一種被敵人盯著的感覺,像是老鼠感覺到背後有貓一樣,只是陸羽發現壓力竟然來自天上,那皎潔無比的明月!

顧不得身在滿是武林好手的筵席中,陸羽縱身而起,來到高空之中,同時卻還是清楚的感覺到這股壓力來自天上,存在億萬年的明月。

「人類,你有什麼目的?來阻止外敵侵入你們的領土嗎?」

陸羽腦海裡奇異的感覺到「明月」的說話,分不清是男是女,可是一字一字卻又無比清晰。

「不是,我來只是要確定宋朝會被滅亡,如此而已。」陸羽說話聲音並不大,但是他相信對方可以聽的到。

「希望是如此,我們並不希望你阻礙了應該有的發展,否則就麻煩了。」

對方說完,陸羽頓覺壓力一輕,身上的奇怪壓迫感消失的無影無蹤,抬頭看著皎潔無瑕的月亮,瑩白月光依然柔和。

陸羽知道剛才他由下方飛上高空,一定會造成底下人尋找他的後果,隨意的定了個方向,另尋棲身之所去了。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3 10:25 PM

第五章 引兵奪玉

城防戰在深夜發動。陸羽在城外半山腰的松林枝椏間看著遠處城牆的火光。

沒了三位飛天將軍的幫助,城被攻破只是半刻鐘時間,驍勇善戰的外族軍隊攻破城後,只留下一成善後掠奪的兵力,就整裝往內陸挺進。

陸羽發現這個情形後,就一路在高空中隨著軍隊前進。

只要攻破這個城,接下來就是皇都了。

陸羽買了吃食後回到皇都外的最後一個城門前,建在兩座大山之間的高大城牆有著優越的防禦效果,而面對金兵竟然勢如破竹的進到中原,甚至即將兵臨皇都,在這最後的據點有宋朝最後希望寄託的百萬大軍。

這個城非破不可,只有這樣整個帝都才會混亂,自己才有機會進入皇陵。

陸羽決定後,拋下吃了一半的早點,縱身往城門方向飛去。

守軍們聽說敵人應該正午前會到城下,莫不把握最後機會將守城用的壘石弓箭備齊,甚至在城門前後堵上許多厚重的廢料,務求依據形式上的優勢,滅敵於城下。

就在準備動作做好了以後,敵人的軍隊也隱隱出現在城外大道盡頭,守軍們個個目不轉睛的盯著即將到來的,應該已經非常疲憊的軍隊。

然而一聲又一聲的哀嚎聲,夾雜著機具被破壞的聲音卻由城牆上傳起。

負責守城的大將軍及宋朝宰相兩人吃驚的看著遠處那個沿著城牆上方,一路屠殺過來的綠衣人影:「殺了他,快,殺了他!」

綠衣人正是陸羽。好不容易金軍到達城外了,絕不能讓金軍困在這裡。

打定這樣的主意,陸羽掄著厚背刀,由城牆一端開始屠殺守在城牆上的士兵,同時順手毀去射程遙遠的弩箭機,先解掉金軍會遭遇到的問題。

只有十尺寬的城牆上,陸羽同時遭遇的敵人數量並不算多,在有血皇真氣護身,厚背雁翎刀助威,加上遠遠就拋出多道強猛刃氣的喚寵穿山甲幫助,陸羽所到之處血肉紛飛。

儘管守城將士大多身強體壯,但是面對無法抵擋的神兵利器,加上底下一隻竟然能隔空發勁的怪異喚寵,千多人在片刻時間連著四百具弩箭機、投石車都讓陸羽給拋下了九丈高的城牆。

有高手!陸羽笑著收回胖仔,厚背刀在胸前一迴,盪開一把突然襲到的軍槍。尋常軍槍禁不住兩股力道撞擊,應聲斷成兩節,分射開去。

「走狗,竟為金人壞我軍防!」陸羽面前是個將軍打扮的中年男子,高大威猛的形象添上兩撇修飾工整的文人鬍,顯然是官位在身的將軍。

陸羽不意回答,笑著騰身飛落城下,展現著為何會突然現身的高絕功夫。不過陸羽現在目標是城下百多具備用的努箭機。

「發箭!」被留在城牆上的軍官怒喊,陸羽落下的備用弩箭機停放場只有幾個兵士,周圍的士兵聽到命令後,都挽起弓箭朝陸羽射來。

密密麻麻的箭雨,幾乎讓陸羽看不見除了箭頭以外的任何東西。強鼓起第五層血皇霸氣訣,滿溢身外的勁氣頓時成了最好的防護,弓箭落了一地。

果然有高手,陸羽笑著伸手拔去右腿上的箭枝,即使護身血皇真氣再綿密,也總有少數弓箭突破防護,傷到陸羽。

不過這樣的小傷對陸羽毫無影響,只是稍感疼痛。

陸羽隨手一扯,倒掛的箭頭鉤破陸羽傷口,血液隨即染上外袍。

知道不能久留,對方的箭能穿入自己的護身氣勁,下一刻說不定就是自己的心臟了:「翼!」

雷光槍在手,陸羽用當日對付破虜將軍的手法朝著堆放許多重物的城門擲去,連著幾槍,而後騰身飛起,臨走前還不忘在自己剛剛擋下的,小山般的箭堆上補了一記,爆炸聲過後,數千枝弓箭再不能使用。


金軍軍隊來到開封府外時,看到的是不可思議的景象。城牆上四處都有死傷的守軍,最讓他們頭痛的弩箭機竟然只有數具,而最叫他們無法相信的是──城門大開著。

「兒郎們上!」金軍前鋒部隊萬戶長一看機不可失,也來不及請教總帥,領著手下帶頭就往城門衝去。

雖然被來路不明的綠衣人擾亂了防禦,號稱百萬兵力的宋朝大軍也不是好惹,殺聲震天裡,城門衝出宋朝最後的希望,往敵人迎擊。


幫金兵一路開城門、斬守將、毀城防,金國大軍終於到了皇都城下,陸羽渾身浴血,提著雁翎刀,落在空無一人的皇陵。

輕易地解決了幾隊二十人的守衛士兵後,陸羽問著抓來的士兵,找到停放前任皇帝棺木的房間。

房間內金碧輝煌,牆上、柱子上滿是題著字句的黃金雕刻,鑲著數量極多的各色寶石,角落邊更堆疊著的許多箱子,似乎放滿貴重財物。

應該在哪?

陸羽決定先從皇帝身上找起。畢竟會記載在「密器玄物錄」中的珍寶,貴重程度絕對在普通財物上,極有可能就在皇帝棺木內。

陸羽一刀砍飛了玉石棺蓋,就見到早已乾扁的屍體胸口的「和氏璧」──圓形,比巴掌大不了多少,中間挖空一個小同心圓的美玉。

陸羽伸手要拿,怎料指尖剛碰到和氏璧,它竟然憑空消失了蹤影。

怎麼可能?跑哪去了?

陸羽又驚又急,怕毀壞和氏璧,他只有耐心四處翻找,半個時辰後陸羽停下動作,十六個大箱子都讓陸羽翻開傾倒出來一件件找過了,拋在一旁碎掉的玉器成堆,可是就是沒陸羽剛剛才見到的和氏璧。

陸羽喪氣的靠牆坐下,忍不住的喘著氣時,突然發覺左手手腕異樣的感覺,連忙翻袖一看,左手手上多了個四指寬的玉環。

竟然在這!陸羽一笑,卻也沒空再研究了,他聽到了許多人跑來的聲音。

厚背刀在手,百多人的禁衛隊無一合之將,砍飛最後一個兵卒的武器時,陸羽的刀在兵卒頸子前停下──他沒想到會在此地見到王城風。

「陸羽?」王城風也認出陸羽了。陸羽的面具在剛才翻找和氏璧時就扔到一旁了,雖然多了奇異的紅黑紋路,王城風還是認出了他。

這也必須「歸功」於五個人匆忙離開襄陽,讓娶了縣官女兒的王城風在交代不出四女的去向時,被襄陽城多位高官,連同他自己岳父排擠,最後不得已只好帶著妻子,央求岳父寫介紹信,到皇都重新來過。

「你要回未來嗎?」陸羽思索著。

「要!」

陸羽厚背刀砍下。


陸羽脅下夾著王城風,身後六翼飛快的拍動著,連著數天的追隨金軍到方才破門對敵,這過程讓陸羽身上的血皇真氣消耗了絕大部分。

幸好六翼飛行速度夠快,也不太消耗內力,否則陸羽還真沒把握連王城風也一起帶走。

雖然是白天,但是忙著逃命的人們並沒注意到高空的身影。


「相公!」華欣先發現空中陸羽的身影連忙大喊。

陸羽落地一笑:「快!金兵在城外了。」

陸羽解除合體後,四女顧不得陸羽赤裸,手忙腳亂的幫陸羽穿上當時下太空艙的衣物──一套黃色的低階士兵裝。

「他是誰?」程楓情手還在幫陸羽扣衣扣,問著倒在陸羽身邊,臉向著門外她見不到的士兵。

「王城風,撿回來的,被我打暈了。」陸羽快手快腳的把王城風大部分的衣物脫下來:「娜兒,有拿一些金子嗎?」

陸羽北上前有交代過,那是防萬一用的。

「有。」四女飛快緊緊拉住陸羽,陸羽一手則握著王城風肩膀。

陸羽的神識隨著血皇真氣進入手腕上的和氏璧中,他清楚的感覺到幾組數字,仔細算了一下,應該有七組:「日期?」

「公元二二一三年……」羅娜忙說,可是時間她就不知道怎麼算了。

陸羽只看到一組二二一五年的。應該是這組吧!像開啟人體竅門一樣,陸羽把神念往那組數字集中。只見銀光一閃,六人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地的官兵衣物。


運氣不錯,是個公園。陸羽稍微放心的呼了口氣。

「你們看!」李靈珊指著正前方的大型數位鐘塔。

公元二二一五年一月二十七日二十三點四十七分。

成功了!

陸羽一放鬆,人差點軟倒,他已經多天沒休息過,加上長途的飛行,體力已經透支到極點了。

「相公,你在做什麼?」華欣看陸羽還在王城風身上摸著。

陸羽手撫在王城風下腹:「我在封印他召喚寵物的能力。」陸羽找了一下,不解的低語:「怎麼已經封好了?奇怪了!」

「妳們召喚看看。」陸羽吃力的站起身體,羅娜忙扶著他,同時嘗試召喚她們的喚寵:「叫不出來了。」

「嗯,那就好。」真氣大失加上精神力損耗,陸羽終於撐不住,昏了過去。


四個人在路邊提款機中領到錢後,扶著陸羽到了公園附近的旅館。她們居然就在學院的附近,四人直呼不可思議。而王城風被她們放在公園內,同時通知警方處理。

在不算大的浴室中,四女合力幫陸羽清洗身子,羞赧的同時卻又被滿池從陸羽身上溶下來的血水嚇到。

「他這一趟肯定非常危險。」羅娜拿起浴巾,輕輕擦拭陸羽的身體,華欣把毛巾縛在陸羽腰上,她們這才看清楚陸羽身上遍佈的奇異紋路:「這邊還有個傷口,等一下誰先去買個藥好嗎?」

這個時代非常方便,簡單的醫療用品可以輕易地在四處林立的自動販售機中購得。

「我去。瞧!這是那個噁心的矮胖子嗎?」李靈珊輕笑,陸羽現在渾身都是糾結的肌肉,哪有半分之前矮胖的模樣。

「這是和氏璧?」華欣拉起陸羽左手,手腕上有一個幾公分寬的玉環。

「看樣子應該是,等他醒了,再問他好了。」羅娜示意把陸羽放到床上:「被我們這麼折騰都沒醒,他累壞了。」

陸羽身材算是相當高大結實,四女又一向極少搬運重物,四個女孩費了好大一番功夫,終於將陸羽安穩放在床上。

程楓情爬上床趴在陸羽身邊,看著他胸口的水晶:「他身上多了好多東西,額頭有四個小水晶,胸口一個大的,身上滿滿的紋身,左手還有一個玉環。」

「那是為了我們多的,」羅娜一嘆:「他看起來已經有點不像人了,卻都是為了我們……接下來妳們有什麼打算嗎?」

「失蹤了一年,沒差這幾天吧!我想等相公醒來。」華欣輕聲的說。

「嗯。我也想等他醒來。」羅娜也同意:「不看好他不行,他好像有意圖要逃跑喔!」

「哪那麼容易讓他逃掉啊!」靈珊邊開門準備出去買藥品邊說:「姊妹們先看好他,我等等就回來。」


一早,王城風被發現倒在公園,失蹤了一年又七個月的人重現並不稀奇,但是在外太空失蹤的人卻回到地球,讓所有人為之瘋狂。

「由於官方判定他的神智受到某一種程度傷害,因此無法取得專訪,但是同時罹難的還有東洋財團總裁程華女兒程楓情,青空集團集團長羅同裕獨女羅娜,風華集團執行理事華隆邦獨女華欣,李氏集團總裁李雲祥女李靈珊,帝國公民陸羽,請發現的民眾踴躍通知警方。」電視上同時有著五個人的照片,唯一不像的就是陸羽。

「我們家裡應該都壓得下來,就說什麼都不知道就好了。」邊看著電視,羅娜邊笑著說。

「相公怎麼辦?」華欣擔心的問。

「等他起來吧!好不容易他可以放心休息了,就讓他好好休息一下。」羅娜愛憐的看著還躺平在床上,伴隨著粗重呼吸聲的陸羽。


睡足了一天,陸羽張開眼睛,還是晚上。

水藍的現代化天花板,現代化的電視、冰箱,轉頭看了看四周,他笑著鬆了一口氣。

總算回來了。偌大的床上除了他還有四個女孩,都熟睡著。

陸羽在發現自己一絲不掛後就笑不太出來了。偏偏被四女佔住了他能移動的範圍,他只好乖乖的待著了,體內的真氣依然無損的流動著。

陸羽偏頭看著羅娜絕美的側臉。真虧她了,陸羽知道她一直強打起精神,安撫著其他的女孩,讓自己儘管在外邊也還能放的下心,好堅強……

羅娜旁邊的是華欣,陸羽彷彿聽到華欣柔柔的歌聲,溫柔善良又善解人意。

另一邊的是李靈珊,她的臉就在陸羽臉旁,相距不到十公分,任性、直接卻又脆弱,曾經帶淚含著笑讓陸羽不由得心疼。

靈珊旁邊的是程楓情,和思慮精明的羅娜幾乎成對比的可愛女孩,做起事說出話都像個未成年孩子,在那個時代普遍存在的喚寵彷彿為她存在般,她竟然能夠清楚的感知別人喚寵的情緒。

總算是回來了。

陸羽輕輕撫著羅娜的長髮,看著窗外皎潔的月色,慢慢的等待她們醒來。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3 10:27 PM

第六章 一王四後

新生開學一向都是大學中非常熱鬧的日子,雖然科技進步,幾乎只要靠著簡單的儀器連上網路,就可以完成大多數的需要。

但是新生開學日的一早,公國贏明大學門口仍充斥著數十個由學生擺設的攤位。並非銷售用品之用,而是鼓吹新生加入社團,招募社團新血。

「這位同學,你打扮這麼特別,最適合加入我們籃球社了。」籃球校隊女經理臉上滿是笑容,心裡卻埋怨的緊:有沒搞錯啊!堂堂校隊經理也得出來拉新生!臭教練……

「好啦!你就答應吧!雖然你長的不是很高,可是體格這麼好,再多訓練一下一定是一個很好的後衛,就這樣吧!這裡簽名就可以了。」

雖然在大學部沒有髮長限制,許多男孩也在大學入學後蓄起長髮,可是少有新生剛進大學頭髮就長過肩膀的。更離譜的是臉上還滿是怪異的紋身,又黑又紅的。

「你叫陸羽啊!這地圖給你,領完書可以到社團來,學姊在社團等你喔!」

雖然用美色誘惑有些卑鄙,不過籃球隊經理郭辰茵這時也管不了了,眼前這個新生雖然簽好了申請書,不過那一副半睡著的表情實在讓她不放心。偏偏他又正好是第十個,眼看就要上課了,要另外找到人加入可不容易:「……你哪一班的?學姊去帶你好了。」


一年級的新生教室內,各色不同的穿著是最大特色,不過顯然這一班更特別。儘管上課鐘聲敲響了,教室外的走廊上還是有一大群不管有沒有課的男同學,這時都努力想穿過其他人往裡邊看上一眼。

班級教室內,陳世華興奮的看著坐在前面的學姊,夢中的情人。太空意外後一年,他在分班表上看到這名字還以為只是湊巧,沒想到真的是她,李靈珊。

而在李靈珊進到教室後,陽盛陰衰的班級發出最大的歡呼聲。

公國贏明大學一年級中,被預測的四位校花候選人同時出現,怎麼不讓人高興呢?陳世華似乎看到李靈珊臉色有些憂鬱,而其他的三位「候選人」也一樣,幾乎沒有笑容。

課堂快開始前,一個奇特的身影在陳世華身邊坐下。

「你好,我叫陳世華。」看到夢中情人居然和自己同班,陳世華心情可好了。

「陸羽,你好。」

陳世華看剛進來的同學雖然也跟他笑著打招呼,可是下一秒就趴倒在桌上了。

臉上有刺青耶!不會是太保吧?很有可能,這麼累,昨天晚上一定去做壞事了。陳世華邊想邊把座位挪開些。

課堂開始新生的自我介紹,好像在玩遊戲般,每個上台的都想儘量引起四位絕美女孩的注意。

「好像猴子。」華欣在李靈珊耳邊說,然後兩人捧場的鼓掌。

「陸羽,陸羽同學……」導師叫著名字,但是沒人離開位置。

四個女孩同時張望四周,班級後方一個男孩子拚命推著似乎睡死的同學:「起來了,你不是叫陸羽嗎?」

陸羽睡眼惺忪的起身,走向講台。

「陸同學打扮真是前衛。來,請自我介紹吧!」班導師年紀不到三十歲。

陸羽應了一聲後撥開長髮,露出臉頰上紅黑兩色的刺青,前排的同學還清楚的見到陸羽額上居然釘著四顆紅色小水晶:「我是陸羽,大家好。」

陸羽見到羅娜等四女,露出不好意思,卻又帶著久違興奮的愉快笑容。

「陸同學,這樣就想下去了嗎?」導師止住陸羽的步伐:「你不知道要說什麼的話,就讓同學發問吧!」

「好。」陸羽回到台上,簡單的襯衫和牛仔褲襯托出一種年輕有力的感覺。

「相公真的來了耶!」程楓情高興的在羅娜耳邊說。

「死相公,給我失蹤半年多,等等找他算帳去!」李靈珊小聲知會三個姊妹。

「陸同學,你臉上是刺青嗎?」一個男孩子站起來問。

「不是,這不是刺青。」陸羽搖頭。

「那你額頭上的呢?」前排不知道哪個女孩問了一句。

「這些是水晶吧……」陸羽也不太確定。

「那種問題私下問好了,陸同學請回吧!」導師實在不懂學校怎麼一定要把這個看來就是問題人物的學生放到這一班:「我們準備發課本跟制服,請大家排隊。」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3 10:28 PM

第七章 喚寵再現

下課鐘一響,四女沒給人包圍的機會,直直往班級後方走。

「同學,借過一下。」華欣禮貌的請陸羽身旁的同學起來,然後就坐到陸羽身邊。兩個左邊,兩個右邊的圍住陸羽,當事人還趴著睡覺。

「陸同學,陸同學!」李靈珊推推陸羽,他才睡眼惺忪直起身來,一睜開眼睛看見四張嬌美臉孔,陸羽有點後悔趕夜車來上課了。


雖然用飛行的比較快,可是跟著工程隊打工的地方距離公國贏明大學實在有些遠,加上連續三天日以繼夜的趕工下來,雖然他體力跟精神力比一般人好,可是在沒動用血皇真氣的情形下,他也實在累的可以。

由過去回來之後沒幾天,就在大批媒體包括四女家人包圍住飯店門口的那一刻,陸羽悄悄混在人群中走了。

由於大家關注的人都是四個女孩,女孩們也都在跟家人重逢的喜悅中,沒人注意到另一個由外太空罹難,重新出現的人就這樣大大方方的離開。

也是因為陸羽外形、樣貌變化太大,才讓記者們和女孩的家人們忽略了他。

到警局做過簡短記錄之後,領了新的通訊儀,陸羽選擇進到要往公國邊境開拓的工程隊。

一方面避開媒體的詢問,一方面是心裡的那一份責難。曾經在古中國殺傷太多人命的自責,讓他選擇遠離人群。

當然豐厚的收入可以支付大學學費。

終於,在工程隊繁重的工作裡,陸羽逐漸忘卻總是在深夜裡出現在他面前,一張張無辜的臉孔,和那些血腥的過程。


「這半年多你跑去哪啊?」四女把陸羽拉到人比較少的地方,李靈珊劈頭就問。

「我去到處走走啊……」陸羽無辜的說。

他沒有四女的通訊儀號碼,他的新通訊儀號碼四女也沒辦法查的出來。近半年的時間內,對四女而言,陸羽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只有期待著大學開學,看陸羽會不會出現了。

「我還以為你不要我們了……」華欣坐在陸羽身邊,淚水已經快流出來了。

「也應該跟我們聯絡一下啊!不怕我們擔心嗎?」羅娜找了陸羽半年多,口氣當然好不了多少。

「別這樣了!」程楓情忙制止大家的情緒,這時候反而她比較鎮定:「不然萬一相公又跑掉,我們又看不到他了……」

「我不會讓他有機會跑的。」李靈珊決定了,非看住他不可:「你現在住哪?」

「我剛回來,還沒找到住的地方。」陸羽想著,雖然原先住的那裡有點遠,可對現在的自己來說只是一點點距離……用飛的的話。

「那正好,我們都住宿捨,有幫你留一間房間。」李靈珊不容反對地說。四女在決定要一同租屋時,就幫陸羽預留了一間房間。

「不用了,我還有錢……」話一出口,陸羽就知道自己錯了。

「嗚……」程楓情已經哭出來了:「就是不要我們就對了……嗚……」

羅娜輕輕擁著程楓情,安慰著她:「別哭了,乖喔……」

回憶起在古中國陸羽安慰她的話語,程楓情哭得更慘了。

「別哭了,我搬過去就是了。」陸羽的聲音響起。

雖然聽的出來他有些不情願,李靈珊跟羅娜相視一眼,同時決定不要理他的感覺,先把人抓到宿捨再說。


「陸同學,走吧!」籃球隊女經理郭辰茵終於在一堆躲著偷看的新生視線終點,發現她的目標,現在她可沒空管這個新生為什麼會惹到四個漂亮女孩,其中一個還哭著。一把拉起坐在椅子上的陸羽就往籃球館跑。

「妳……」李靈珊被陌生學姊的動作嚇了一跳,忙大聲詢問:「妳要帶他去哪?」


四個女孩喘呼呼的跟到了籃球館,寬大的室內籃球館中,大學部籃球社正在訓練。四女身後跟著上百個男孩子。

「看樣子相公被拉進籃球社了。」羅娜猜測著:「找個地方坐下來看吧!」


開學後,四個各有特色的美女新生成了公國贏明大學的新焦點,而另一個特殊的焦點落在同樣班級的陸羽身上。

邪異的打扮,卻總是流露出純真的笑容,雖然讓人奇怪他對籃球規則似乎不太清楚,但是到手的球卻總是可以輕易的投入對方籃框中,除了第一次比賽的第一個球以外。

那一個球陸羽以為像練習一樣丟到籃框內就好,所以他隨便選了一個籃框。


一場校際籃球比賽後,每節下課總有女孩在陸羽班級前張望,慢慢的大家更發現這五個焦點幾乎形影不離。

陸羽只要參加比賽,四女一定在觀眾席,而任何見到四女其中之一的場合就不難找到另外三位跟陸羽,「一王四後」的名聲不脛而走。但是儘管謠言滿天飛,五個人還是一樣走在一起。


週末,羅娜頭一次沒有回家,同房的李靈珊也是,兩人說好要陪陸羽過週末,只不過陸羽一進房後就沒出現。

「大姐,來看。」李靈珊一樣叫羅娜「大姐」,四個女孩回來後一直維持著稱呼。

羅娜放下手上的書,到了陸羽房間,簡單的房間空無一人。

「他什麼時候出去了?」羅娜看著窗外街道上明滅的霓虹燈問著。

李靈珊指指窗外:「我來的時候他正好剛走。」

倆人來到陸羽房間外邊的陽台。找了一會兒後,羅娜在一棟大樓頂上看到一個孤單的身影,會不懼高度直接坐在欄桿上的,大概只有陸羽了。

「相公,回來一下。」羅娜把通訊儀切換到陸羽。

「好。」果然人影直接凌空飄回。


陸羽一左一右攬著兩個女孩都到了高樓上,夜空下沒人會注意到這種地方還有三個人。

「你會不開心嗎?」開學以來一個多月了,羅娜一直想問這個問題。

「不會啊!怎麼這麼想?」

「見到你以後,好像一直把你管的緊緊的,怕你不開心啊!」羅娜放心的說。

李靈珊早靠在陸羽的懷裡了,夜風有些涼,在陸羽懷裡吹著風,感覺舒服。

「好餓,想吃東西嗎?」陸羽說。

「不要,我要窩在你身上。」李靈珊頭都沒抬的說。

羅娜也輕輕靠著陸羽:「忘了把桌上那一袋小吃拿來,不然倒是滿合適的。」

「冰箱裡還有幾瓶啤酒也不錯啊!」陸羽笑笑。

出乎兩女意外的,陸羽輕聲喊了聲:「翼!」

黑暗的三人前空中,突然爆起一道白光,炫目卻還不致刺眼的白光。白光內一個白色羽毛大球緩緩展開,出現全身甲冑,背負黑色長槍的陸羽喚寵──光系七級帝王喚寵六翼神使。

六翼神使收到主人的指示,不一會兒帶著那袋小吃跟幾瓶啤酒回到高台。

羅娜接過手後,陸羽收回了牠。

「你還能召喚翼啊?」羅娜訝異的問。

「嗯。」陸羽也是因為到了外地無聊,才自己更動了體內控制的竅穴,不過他為的是有穿山甲胖仔可以陪他。而胖仔也的確陪伴著他度過了許多寂寞的空閒時間。

「我要看我的球球啦!」球球是李靈珊木系二級喚寵的名字。

「我好想牠唷!好嗎?」李靈珊一臉可憐的要求。

「當然可以啊!」

羅娜注意到陸羽臉上不太自然的神色,不過對象是陸羽,基本上她不怕有什麼不妥:「我也可以嗎?」

「嗯……」陸羽神色更是怪異。


吃完東西後,陸羽環腰分攬著兩女回到公寓,不過這次由客廳陽台進去就是了。

「快,我要看我的球球。」李靈珊興奮的拉著陸羽直說。

「我先跟妳說,那個要透過一個身體上的竅門開啟,才能召喚,妳確定要嗎?」陸羽的古怪表情讓羅娜一直想笑。

「相公,那個竅門在哪啊?」羅娜隨口問了一下,陸羽顯然不太清楚怎麼回答,臉卻紅了。

「不會是那裡吧?」羅娜輕輕指著下方,陸羽點了點頭。

「管你在哪!反正幫我打開啦!」李靈珊不知道他在猶豫什麼,一股勁的催他。

「我去洗洗臉。」羅娜藉故避開。

「失禮了。」陸羽伸手搭在身前李靈珊站著的嬌軀上,血皇真氣透入李靈珊身體,原本對女孩子的竅門就不太熟,閉著眼睛的陸羽終於確定找到時,已經過了快二十分鐘了,李靈珊雙手不知何時早扶在陸羽肩上。

「召喚看看。」

李靈珊聽到陸羽這麼說,忙伸指召喚:「球球!」

聞言陸羽才放下手。

看李靈珊身上汗濕的薄衫,羅娜大概也猜到她的感覺。

「大姐,換妳!」知道羅娜有些看好戲的味道,靈珊忙拉過羅娜:「不然球球好孤單,沒有同伴耶!」

「有翼啊……」知道竅穴在女孩子最私密的身體部位以後,羅娜就算精明大方,也忍不住推託。

「六翼太凶了!妳叫毛毛出來啦!」靈珊不依的說,她們四個的喚寵不知怎麼的就是不敢靠近「翼」。

「可以嗎?」羅娜問陸羽,換陸羽略紅著臉點頭。

原來不單只是手放上去!羅娜驚覺一絲絲的熱氣透入,酥麻難忍,不由得手也扶上陸羽肩膀。總算過沒多久,聽到陸羽說:「試試。」

羅娜舉起手,火紅色的二級火系喚寵──毛毛,隔了半年多重新出現。陸羽放下手,羅娜差點就站不住。

「你怎麼會控制這個的?」羅娜跟陸羽看著李靈珊和兩隻喚寵愉快的玩耍著,心情也好上許多。

「當時我在血聖宮的時候……」察覺到陸羽要說自己沒聽過的過往,李靈珊也跟著到陸羽身邊聽陸羽說話。陸羽慢慢述說著當時他為紅蘿、青霓兩人開啟竅門的過程。

「你說第一次找了快兩個小時?」羅娜驚呼。

「那時候不知道在哪裡啊!只好慢慢找了。」陸羽解釋著。

羅娜臉不禁一紅,剛剛才幾分鐘就已經快讓人站不住了,要是兩小時……李靈珊也回想到那種異樣的感覺,話都說不出來了。

「等她們兩個回來,換她們試試這種感覺!」李靈珊邪惡的笑笑。

「不過別讓人發現比較好。」陸羽提醒著。

這個問題陸羽想過,喚寵的出現肯定是驚世駭俗的一件事,也許會引起別的變化,這並不是他願意見到的。


「怎麼辦,我好像越來越喜歡相公了。」李靈珊在床上抱著球球說:「大姐,妳呢?」

羅娜正在梳妝台前幫毛毛整理粉紅色的細毛,聽到靈珊這樣的話語也只是微笑著。

「也是嗎?」

羅娜笑著點點頭沒說話。

「沒差,反正到時候讓他一次娶四個。」李靈珊笑笑著把頭埋進喚寵柔軟的腹部間,邊磨蹭邊低語著:「球球……好軟喔……」


週日傍晚回來的兩女,一見到球球跟梳著辮子的毛毛,二話不說把陸羽從房間拖出來。

「我也要看我的月兒……」程楓情撒嬌的說。

「妳們有跟她們說過嗎?」從床上被挖起來的陸羽裸著半身,問一邊的羅娜與靈珊。

「要說什麼嗎?」靈珊裝糊塗的回答。言下之意就是,沒有。

陸羽點點頭,在沙發上坐下:「這個關係到身體的一個竅門,我必須把手貼在重要部位,瞭解嗎?」

程楓情一聽臉跟著紅:「上面嗎?」

陸羽搖搖頭。

「沒關係,反正早晚都是你的人……」程楓情小小聲的說,陸羽也只好點頭。

召喚出美麗的水藍狐狸──月兒後,陸羽一放手,程楓情整個跌坐在陸羽懷中:「謝謝……」接著仰頭在陸羽頸邊輕輕一吻。

「吼!偷跑!」李靈珊一看這情形忙抗議。

陸羽早學會不要理她了,拉過坐在身邊的華欣:「妳呢?」

華欣點頭,陸羽也跟著閉上眼睛。

當陸羽正在逐個檢查竅門時,突然失去了竅門的位置,忙一抱,接住軟下身子的華欣。

「還好嗎?」

華欣整個人都在發熱:「我站不住,可以躺下來嗎?」


大概是程楓情跟華欣起的榜樣,四個女孩沒事就輕輕吻一下陸羽,或頸邊或臉頰,讓陸羽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只能呆呆的笑笑。

幸好四女也只是點到為止,否則陸羽可難過了。


午後課堂上到一半,突然有六個穿正式西服的男子進到教室,其中一個拿著一部怪異儀器:「導師抱歉,我們是軍方的代表,有點事必須請同學合作。」

儀器不知在搜尋什麼,一陣陣越來越密集的響聲,持著儀器的男子走到陸羽面前。

「他嗎?」

「嗯。」

「這位同學,我們是軍方的代表,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坐在前排的四女難掩心中的訝異,不過也只能等下課再打聽了。

「等等,那邊還有一位。」持著儀器的男人指著教室前,正好是女孩們所在的位置。

相公本身就跟一般人不同,但是楓情怎麼也被帶走了?究竟是什麼事?

羅娜想不出所以然,只能等晚些他倆回來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放學前,最後一堂課,陸羽跟程楓情被一部豪華轎車送回教室,離譜的是陸羽身後居然有一名軍裝打扮的女子跟著。

「怎麼回事?」羅娜小聲的問程楓情。

「等等回家說。」程楓情神色有些失落。

「嗯。」


「我們被帶到體育館作測試,」下課後,程楓情邊走邊說著事情發展:「主要測試精神力跟體質,相公的精神力跟體質都非常高,被軍部強制要求入伍。我在觀察名單。」

「相公精神力跟體質高的很離譜嗎?跟一般人比呢?」羅娜想試著請家人制止這項命令,羅娜父親跟官方、軍方都有相當好的關係。

「一般人精神力側出來大概是四十左右,我是四七二,相公一萬四千多。」聽到程楓情的話,三個女孩都睜大眼睛。

「連續測了三次,而且相公情緒很穩定,聽他們說,如果在憤怒的情形下可能會加倍。體質的話,正常人一般都二十左右,我是十六,相公三百一十七。他們的結論是相公跟超人一樣。」四女邊走邊說,陸羽則跟在四女後方,在陸羽後面,還有一個軍裝穿著的女軍官。


「陸先生,請填寫表格。」陸羽在沙發上坐下,四女圍繞著他。

「可以不去嗎?」陸羽在學校就問過了,他再問一次給四女聽。

「由於陸先生屬於被強制入伍,如果陸先生不從,觸犯我國兵役法中強制入伍部分,即刻以違反兵役法通緝,一旦被捕須服役三十到四十年,不得易科罰金。」女軍官說明著。

陸羽聳聳肩,提起筆一格一格填寫。

「兵役法不在人身自由安全內……」羅娜思考著,她實在不想陸羽離開這樣安寧的生活,畢竟陸羽在帶她們回來前,著實累了好久,也好危險。

「以陸先生這種情形入伍的待遇如何呢?須服役多久?」

「妳們是……」女軍官對眼前四個各有不同風采的女孩感到有些好奇,只是礙於和這四女一男不熟悉,也不好多問什麼。尤其上面還在等人用,這個狀況奇佳的男孩子被列為專案第一要務,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安排他進入部隊,這節骨眼實在不能有任何疏失。

「我們都是陸先生的家人。」羅娜直接表明。

女軍官也只是隨口問問,因為她看得出來,男孩子對入伍並沒有太大的排斥,而現行的兵役法,也沒有讓他們拒絕的理由。

「陸先生由於測試結果在特例範圍,入伍掛階少尉,月俸四萬七千幣,役期二年,年滿可自由續約,並享終身月俸一萬八千幣。」

這是相當優渥的薪餉,可是四女怎麼也不想陸羽離開,卻又不能阻止他簽約,只有眼睜睜看著陸羽在入伍申請書上簽名。

「陸先生屬特例,無須經過新兵訓練,請陸先生於指定時間到指定地報到。」女軍官在羅娜看過後,收著陸羽牽好的多張申請書,其中包含身故國賠受益人,女軍官有些訝異的看到上面填了四個女孩的名字。「關係」都是朋友。

「陸先生,按規定這個受益人部分必須填上你的親屬,能不能請你更改一下?」

「我沒親人,跟我最親的就她們四個了。」陸羽收好筆,背靠著身後沙發,有種失落的感覺:「要是這一點都沒辦法,那就算囉!」

陸羽言下之意,是不填也無所謂,而這句話卻讓女軍官一陣緊張,上級有交代,無論如何都要辦妥他的自願入伍事宜。

「我知道了。這一部分我會負責跟上面解釋,就照這樣吧!」女軍官微笑著說。只要能辦妥陸羽入伍的部分,那這一點簡單的問題應該很容易解決:「陸先生會收到軍部通知,大略入伍時間應該在下各月月底,請陸先生注意一下。」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3 10:30 PM

第八章 太空任務

那女軍官離去後,客廳一片沉默。

「有辦法嗎?大姐?」程楓情無助的問。

羅娜搖搖頭。心裡還是不斷思索著是否有辦法阻止。相公沒簽名就還好,可是軍方都派人跟回來了,不可能不簽……還有別的辦法嗎?

「沒什麼好擔心的,」反而陸羽安慰她們:「反正只是兩年而已嘛!再說一個月後才要去報到的,別擔心了。」

「不想讓你去……」華欣轉身抱著陸羽輕輕的說。

「相公也太扯了吧!精神力一萬四千多耶!楓情的三百多倍呢!」程楓情突然用輕鬆的語氣說話,讓凝重的氣氛為之一輕。

「妳以為六翼是假的嗎?」羅娜笑笑,知道楓情想轉變氣氛,其實就她所知,反而嬌小憨值的她才是最依賴陸羽的一個。

「相公體質是楓情的二十多倍……哇!一個相公比兩打楓情還要壯,相公是恐龍!」嘟起可愛的嘴唇,程楓情誇張的雙手繞了個大圓,彷彿陸羽真有那麼巨大似的。

「妳才恐龍啦!」陸羽笑罵著,左手拉過程楓情在她臉邊輕咬了一下。

「嗚……被恐龍咬了……」

「老婆們,換衣服咱們外邊吃飯去!」陸羽很少會稱呼四女「老婆」,不過,他其實也有些捨不得離開這四個對他情深意重的女孩。

「是第九章 精神原石

夜深了,羅娜如常看過幾個妹妹後,來到陸羽房門,燈還亮著。

「相公。」羅娜輕呼了句。

一陣收拾東西的窸窣聲後,陸羽把門打開:「正好,陪我出去逛逛。」

「嗯。」羅娜愉悅的點頭。

夜風微涼,晴朗的夜空布著些許雲朵,萬點繁星一閃一閃的,儘管是都市,也陷入沉寂的寧靜中。

兩人無言的慢慢飄在空中,陸羽環抱著羅娜的臂膀比之前都要緊。

「你捨不得我們,對嗎?」陸羽沒有回答,羅娜滿足的笑笑:「這樣就夠了。答應娜兒好嗎?無論如何都要平安回來。」

「我會的。」陸羽想了一下,在古中國血教典籍中的記載內容,雖然感覺上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在他接觸過時空穿梭、天使、古武學真氣以後,他相信紅羅曾經唸給他聽過的記載:「如果真要防萬一的話,必須在這留下我一部分的身體,或者說,如果發生萬一,到時候一定要弄回我的身體。」

「相公的意思是……」羅娜想起陸羽曾說過,在取得奇異的血皇魔晶時,曾經死而復生的事情。

「只要不是血皇魔晶被打成粉碎,我應該可以再重新復活。」陸羽點頭,鼻間滿是羅娜髮香。

陸羽並不是很清楚血皇魔晶能不能真的再讓他重生,血皇魔晶在「重生」這件事上面扮演的角色他也不知道。

只是曾經紅羅告訴過他,過往擁有血晶的血教聖主都有死而復生的記載,他相信自己應該也可以這樣才對。

「嗯,如果是這樣的話,娜兒就放心了。」羅娜感受著陸羽懷裡的溫暖,心理踏實了些。


一個月後,由地球出發往太空站的飛行船上,陸羽閉著眼睛,戴著視訊機,重又聽著軍方在報到後,給他的語音資料。

剛才有一次廣播通知,這一艘太空船已經快抵達預定的目標──建築在空間入口前的太空站。

「近日我軍雷達於太空中探測到有一跳躍空間入口,分別通往其餘七個懷疑有智慧生物的星系。有確切證據證實,在這個空間中已經有某種智慧生物正在對我們發動侵略,因此,我們務必設法佔領通往我星系的波爾卡行星,亦即一號星,以確保我人民的安全。但是,很遺憾的,通往星系入口的星球雖然大氣層和我們地球類似,然而,在該大氣之內目前我們所使用的武器皆失靈,能量逸失情形非常嚴重。唯一不受影響的只有精神力量,但苦於我方對精神力量研究程度不如其他星系,因此只能消極地在我方星系入口架設防護站。各位為我方精神方面力量較強者,希望能由各位,取得對我方星系入口前的星球擁有權。」

要是能佔領那個通往各星系的入口,的確能達到「進可攻,退可守」的好處,不過,如果只是要防範其他的智慧生物侵略,那守著比較小的空間入口,不是比佔領整個星球,然後要防範其他六個出入口要容易的多嗎?還是有別的原因?

陸羽看著超光速飛行中,太空艙外的一片黑暗思索著。

第四天的太空旅程了,終於看到一座巨大的星際站。


陸羽穿著不同一般米色軍裝的深藍色軍裝,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意。

「少尉,有我能服務的嗎?」

陸羽聞聲回頭回頭,是個美麗的東方女性,穿著也跟陸羽一樣,是少有的深藍軍裝。

「能請問東一廳的方向嗎?我要去報到。」

陸羽報到以後,領好了裝備衣服,就上了太空船。沒有受過任何軍方的訓練,陸羽對軍隊中的階級制度等等完全不熟,只知道一般軍階都別在肩膀上,數目越多的軍階越高。

陸羽的肩膀上有著一條兩公分長,寬半公分的金色軍階,女子是一朵金色拇指大花朵。

似乎早知道穿著藍色衣服的特殊專員都是直接由民間徵選的,並不計較眼前的年輕男子沒有對她行軍禮,女軍官接過陸羽手上的文件,稍微翻閱了一下:「陸少尉是特例軍官,跟我來。」

「會耽誤到妳嗎?」陸羽有些擔心,他對這裡的一切都很陌生,雖然有人能帶領自己是再好不過的,但又怕妨礙了人,畢竟這裡是沒有對民間開放的軍事地區,每一個人看起來都匆匆忙忙的,似乎趕著到哪裡一樣。

「不會,我叫伊琳那,本來就是專為少尉這樣的特殊單位人員負責的。」女軍官一笑,接著說道:「你可以稱呼我小隊長,或者長官。」

「喔。」陸羽點頭。


跟著伊琳那,陸羽到了東一廳,那是個極大的太空艙房,就在離太空船停放處不遠的地方。陸羽見到有跟自己一樣穿深藍色軍服的人。

「你等一下,我去幫你辦報到手續。」

「好。」伊琳那拿著陸羽的資料,往東一廳辦公室去,陸羽四處打量著。

幾個月前還在古中國,今天卻來到頂尖科技的外太空……

陸羽還在看著四周擺設出神,女軍官伊琳那已經回來了。

「少尉沒攜帶個人武具嗎?」伊琳那沒看到陸羽的資料中關於個人武具的登記,於是幫陸羽申請了武具使用。

「沒有。」

「那請這邊來。」伊琳那一笑,領頭往旁邊陳列室走去。

陸羽跟著她走到一條長廊,長廊左右各有一排放在玻璃櫃中的物品,陸羽看了下,居然都是武器,從古代用的武器到頂尖科技的金屬怪形狀兵器都有。

「這裏有最新式的武器。而因為這次事件特殊,各國博物館中的物理性攻擊武器都被送到這裡,裡面有許多有相當的歷史了。我們實在不得不承認古代高超的鑄造技術。少尉可以任選需要的武器。」伊琳那接過陸羽的行李包,示意陸羽去找一件趁手兵器。

陸羽到了這裡以後一直有種熟悉的感覺,似乎有個……老朋友。

「厚背雁翎刀。」照著感覺,陸羽信步走到一個玻璃櫃前,櫃內有四把並列的長刀,陸羽熟悉的深黑色刀身被固定在櫃子中。

「你等一下,我找人幫你開櫃子……」女軍官伊琳那話還沒說完,眼前就出現了讓她驚訝的變化。

陸羽手一伸,框噹一聲,厚背雁翎刀破櫃而出,刀柄緊緊讓陸羽握著。

撫著刀柄特殊的紋路,陸羽感到一陣奇特的熟悉感。

曾經出生入死的夥伴……

遺落在古中國,雖然過了八百多年時間,黝黑刀身沒有一絲一毫損壞,就如同陸羽剛由血教長老手上接過一般。


長廊上的景象被傳送到特殊部隊管理室的監視器螢幕前,兩個白髮年長軍官猛的站起,同聲驚呼:「那是防彈玻璃啊!」

「來了個不得了的傢伙。陸羽,十九歲,夏元市人,目前就讀公國贏明大學一年級,曾於太空意外失蹤,一年後奇蹟般出現在地球。精神力粗測一四三七五,體力粗測三一六。怪物!」

同時間進到管理室的,也是個花白頭髮的將領:「你們怎麼了?」


執行特別任務的人不止陸羽,大大的房間中有四十多人,各種年紀都有,陸羽隨意找了個床鋪放上自己的行李。

喚寵?

陸羽看到不遠處有個老人正在指使一隻猴子般的生物幫他搥背,卻是古中國常見的三級木系獨角猴。曾經被陸羽金系穿山甲重創的一種喚寵。

「老先生,這隻喚寵是你的嗎?」陸羽來到老人身邊,有禮貌的問。

「你也知道喚寵啊?好久沒聽人這樣叫了。難得,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老人的大嗓門引來更多人,幾乎寢室內所有人都圍到兩人身邊了。

「陸羽,陸地的陸,羽毛的羽。」看到喚寵,陸羽回憶起過往在古中國的襄陽,開餐館的那段平靜時間。

「你知道喚寵,不會你也有一隻吧?」老人突然想到,問出了口。

「老先生見笑了。」陸羽心念一動,金系喚寵,穿山甲胖仔出現。圍觀的人群頓時驚呼。

「三級金系喚寵穿山甲?金系的我看過不少,穿山甲也有那麼幾隻,倒算不上特別了。」老人的大嗓門頓時把所有人都引來。

「好可愛,可以借我玩嗎?大哥哥。」一個留著長頭髮,細小臉蛋,有著些許孩童特有微胖感覺的漂亮小女孩走到陸羽身邊,笑著問。

陸羽微笑,心裡卻暗暗一驚:好強的精神力量!怎麼可能?她不是只有四、五歲嗎?

「不容易耶!你的喚寵居然不怕生,我這隻就不行給人摸了。」擁有三級木系喚寵的老人笑著說。

小女孩比胖仔大不了多少,只高牠一個頭,她嘗試著抱抱穿山甲。沒感覺到惡意,同時又看到陸羽點頭,穿山甲胖仔投入了小女孩懷裡,惹得小女孩開心大笑不已。

「我哪知道啊?牠喜歡女孩子吧!」陸羽笑著回答老人的話。

「真沒想到除了我們古魯氏以外,還有人擁有喚寵。」老人探了口氣,臉色有些沉重,不勝唏噓地說道:「想當年我在小兄弟這個年紀,連喚寵都還沒有,希望小兄弟這一隻穿山甲有朝一日還能再進化,四級喚寵可是我古魯氏世代追求的目標啊!」

「才不只這樣呢!這位大哥哥深藏不露。香香感覺得到,大哥哥身上有兩種力量,一種是跟這隻小可愛一樣的,一種跟香香正好一樣。跟香香一樣的那種可強得多了!」還抱著穿山甲的小女孩突然說道,展現出超越年齡的慧詰,鬼靈精的笑著。

「兩種力量?」老人聽到小女孩的話,眉頭一皺,一股溫和的氣息突然瀰漫。

同時間,陸羽察覺到除了老人以外,還有大小程度不同,將近二十道的精神力量往自己侵來,雖然還稱不上惡意,但是被人窺看的感覺,也著實令人不自在。

曾經在血教被尊為「聖主」,陸羽無法容忍這樣的行為。

陸羽不悅地悶哼一聲,光系精神力量陡然施出,瞬間,往他施展的精神探知全數被陸羽擋回。

少數人被這樣強大的精神力量一碰,竟感到有些暈眩。

寢室內白光乍閃消逝,不少人臉色難看,盯著剛來到不久的年輕男子,戒備著。

金系喚寵穿山甲感覺到主人的不悅,更是脫離小女孩懷抱,迅速回到陸羽身前,背對著陸羽,血紅雙爪不知何時暴長了將近三十公分,在牠胸前交叉著,一副隨時開戰樣貌,小巧卻威猛逼人。

「是我們失禮了,小兄弟別見怪!別見怪!」老人察覺到陸羽只是擋回了他的精神感知,並沒有真正做出攻擊他們的行為。

壓下心裡的驚駭,老人打著圓場,心裡同時有著股揚眉吐氣的感覺。


「各位,陸少尉也到了,大家休息一下,這邊有任務說明,六個小時後入口星一號時間是早上四點,我們會在那時到入口星放各位下去執行任務。」傳達命令的軍官居然也不集合,就像來閒話家常一般:「等一下會有人來分配物資,大家點收一下。」


入口星簡介,該星球一切非物理性能量散失速度為正常之七點九八倍,重力,大氣密度,水分子均與地球相同,入口離地面九十七公尺,自轉時間約二十二小時,總面積約為地球三分之二,海洋佔四分之三。目前確定存在種族有合獸族、比丘族、深海魚族,部隊代號為「小雞」,主要支援前七日出發的「母雞」,於標示地圖七號點設立據點,準備建立前哨站……

陸羽仔細的看著任務說明。


換上一身黑色衣服後,四十多人搭著移動艇到了一個大廳,特別的是大廳中間,連接另一個空間,空間旁佈滿上百座重型武器,與大量的監視裝置。

「往跳耀窗中跳下去跟往三十層樓跳差不多,我們也只能提供各位降落傘,因為其他東西幾乎都失效。」

陸羽在人群中,旁邊正是那個跟他借胖仔的小女孩。

「希望各位順利完成任務。」

陸羽跟著人跳進黑色大洞一樣的跳躍窗,一跳進去就覺得不對,整個世界似乎顛倒了般,然後「垂直」落下。

改換身體重心方向,有許多高空浮行的經驗,陸羽並不害怕,

「有埋伏。敵人數量太多,分開撤,明日零二零零於二號點集合。」耳機傳來話語後,陸羽見到降落傘分開了許多方向,於是也任意找了一個方向。

「拉不開!幫幫我!」

陸羽聽見後方傳來女孩的聲音,直覺的反手一撈,正好接住。但是陸羽的降落傘也跟著掉轉了方向,竟往一開始預定落下的地點去。

隨著接近地面,要改變方向已經來不及了,陸羽反手扯脫降落傘,往一棵樹撲去,海風吹拂下,竟然沒人發現陸羽抱著個小女孩順利的落在矮樹上。

這麼多?

雖然是深夜的黑暗,陸羽仍清楚地看見下方居然超過兩、三千個所謂比丘族。

比丘族,視線距離極短,高度約五十公分,靠下腹部鳴洞探測移動物體,生性殘酷,非同類必殘殺殆盡。

陸羽回想起比丘族的介紹,知道自己在樹上應該無礙,陸羽才輸入些許真氣給懷裡昏迷的小女孩。

地面上,不時傳來哀嚎聲音,讓人心驚膽戰。

眼看快天亮,陸羽單手抱起小女孩,由樹枝之間逐漸往內陸移動。

看樣子地球是最後發現有這種空間的種族。森林中也並不是太安全,到處都有「合獸人」的巢穴,合獸人是多種生物混合交配而成,因此型態不盡相同,能力也不盡相同。

幸虧喚寵消耗的是精神力,胖仔一路上就負責幫陸羽聲東擊西,總算在天亮後沒多久,陸羽找到了個隱蔽的山洞,可以暫時歇息。

地圖上的二號地點應該在不遠的地方……

陸羽嘗試著分辨地圖方向,終於憑著兩座大山跟一座怪異高塔定位,確認自己的所在。陸羽回到山洞,開始檢視體內的真氣運作情形。

真氣正常的在身體裡運轉,可是一直覺得使用上的消耗速度快到嚇人。幾乎是滿盈狀態的真氣,到現在只剩下一半不到?

這樣一段二十多公裡的路程,居然跟當時從皇都飛回杭州的數百裡消耗相同,這就是所謂的能量逸失嗎?

「大哥哥救了我嗎?」小女孩醒了:「這是哪裡呢?」

「妳沒事吧?計劃有改。要等到零二零零才到二號地點。」陸羽有些懷疑怎麼會讓這個小孩到這裡,雖然小女孩的確擁有相當高的精神力量,但是在陸羽看來,還不具有出這種危險任務的實力。

「大哥哥,我叫香香,陪香香聊聊天好嗎?」

陸羽自我介紹,說明自己是因為喚寵的能力才被強制徵召的。在陸羽說話時,香香總是會適時提個頭,讓陸羽繼續說,略去宋朝那一段外,陸羽訝異於自己輕易地把四女的事也告訴了她。

「大哥哥這麼溫柔,難怪四位姊姊會這麼喜歡大哥哥了。」

「應該不是,只是因為曾經有一段時間我們五個必須相依為命,才讓她們喜歡上我。不然她們一個比一個還漂亮,我哪有機會啊?」陸羽笑著回答,山洞外的天色整個暗了下來。

「比香香漂亮嗎?」小女孩說。

陸羽仔細打量小小燈光下的小女孩,兩眼大大的,姣好的輪廓,小巧挺立的鼻子,美麗的脣形……

「香香還小,香香長大一定是個美人。」陸羽呼了口氣,真特別,孩子的純真中卻隱藏著成熟優雅的風情。

「零八零八……」陸羽耳機傳來細細的聲音:「有聽到嗎?」

「有,零八。」女孩從腰間小腰包拿出一本小冊子,對照著密語表。

「零八。傷亡慘重,暫求自保……」女孩輕聲念,有些不知該怎麼辦地問:「怎麼辦?」

「沒關係,自保應該還沒問題,大不了我們自己衝回去啊!」必要的話陸羽合體喚寵「翼」,要回入口是簡單的事,事後頂多說是一種精神力的現象,應該不會被看出來才對。

「有人!」察覺到洞外遠處逐漸接近的細微聲音,陸羽一把抱過小女孩,關掉小燈,輕輕的往洞內移動。

「吼……」突然間,為數眾多的猛獸吼聲傳來,香香嚇得身體直發抖。

過了十多分鐘,陸羽聽到樹葉被碰觸發出的沙沙響聲,心裡暗叫不妙:山洞被發現了!

胖仔!

陸羽指揮穿山甲胖仔往洞外奔去,藉由精神聯繫,陸羽見到胖仔高速奔行中看到的景象。起碼數百隻型態各異的動物正在搜索,陸續加入追捕胖仔的行列,指揮胖仔在附近繞了幾圈之後,帶著數百隻追兵盡可能往遠處奔去。

「我們走!」

離開的距離太遠,胖仔直接回到陸羽神識中。陸羽抱著小女孩香香往來的相反方向狂奔,不敢過度使用真氣,在跑了二十多公裡之後,陸羽跟香香找了個樹洞躲了起來,狂奔之後陸羽滿頭大汗的急喘。

「香香好沒用,還拖累大哥哥……」小女孩自責的說。

「別這麼說,這是什麼?」陸羽摸到樹洞下有一個顯然是人造的金屬拉把。

兩人直呼運氣好,竟然誤打誤撞到了聯軍首批軍隊建造的物資室,也幸好軍隊有告訴他們開啟的方式,否則光是四道一尺見方的小鋼門就夠兩人頭痛了。

跟著小女孩爬入樹洞下的物資室後,陸羽重新把四道鋼門關上。

這是個絕佳的休息室,有聯軍的存糧、飲水,最重要的是四道鋼門帶來的安全跟處於地表下的隱密。交代香香別跑出去後,陸羽入定好儘快補足所剩無多的真氣。

三個周天過後,陸羽發現體內真氣凝聚的速度非常慢,三個周天下來比之前一個周天的一半多不了多少,還好這邊安全,慢慢練回來就是。陸羽睜開眼睛,一旁的小女孩已經疲累的趴在存放糧食的食糧包上睡著了。

陸羽跟香香在物資室躲了十多天,幸好物資室內有預接附近的水源,兩人得以在這樣的環境中維持乾爽,隨著時間過去,陸羽也逐漸習慣女孩雖然看來似乎只有四、五歲,但是心智年齡跟自己差不多的情形。

香香是公國一個特別訓練機構的成員,精神力比一般人高上許多,能使用精神光束跟精神球攻擊,也因此才被派到這次行動中。

香香也把兩種精神力使用方式教給陸羽。更在兩人研究許久後,創出了兩種精神力防禦方法──精神盾跟精神護罩。

自從第一天追兵追到樹洞附近後,就沒有再出現過了。陸羽不時放出胖仔四下查探,確定附近沒有異族,兩人才準備出去。

這段十多天的時間中,兩人一直無法跟其他人連絡上,也或許是處於地表下的關係,兩人也始終沒有接到進一步的指示。

「我想去北面的山看看,」陸羽說著,前幾天他從跟胖仔相連的神識中,清楚的看到似乎有一群奇怪的生物往北面的山移動,那些生物外形像地鼠,但是比地鼠大上許多,幾乎有半人高,從牠們沒有眼部的構造,陸羽大致判斷牠們應該沒有視覺。

「如果不行的話,大哥哥直接帶妳回太空站。」


「別嚇到唷!」陸羽跟香香爬出洞穴,外邊是夜晚,一片昏暗。

「翼!」

白光閃過,六翼翅膀大大的伸展開,陸羽身上的甲冑憑空出現。

「這是什麼啊?」香香小聲驚呼。

「家傳幻術。」陸羽笑笑,抱起她往夜空去。

洞穴中待久了,在高空中飛行,流動的空氣帶來的涼爽感令兩人舒服極了。

陸羽觀察過,合獸族似乎沒有能飛行的種類,但是為了避開地面的耳目,陸羽選擇了相當的高度。

「那個!」香香看到下方有個地方有些奇怪的景象,陸羽點點頭往下掠去。

陸羽解除合體後,兩人躲在懸崖下的一塊突起,合獸族並沒有使用火把的習慣,但是顯然下方大地鼠般的生物從山洞中挖掘出許多紅色、藍色、綠色的礦石,在黑暗中發出淡淡的光芒。

「這應該是牠們佔領這裡的主要原因!」陸羽小聲說。

「能叫胖仔去偷幾個嗎?」香香提議著。

「好!」

。」四女異口同聲回答,在程楓情這樣一陣小搞笑之後,女孩們臉上都帶著甜甜笑容。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3 10:33 PM

第十章 險死還生

胖仔分了幾次,拿回來拳頭大兩兩一對的三種礦石。

「收好。」陸羽把礦石交給香香。

香香把礦石收到腰包中。

突然一種危險的感覺傳來,陸羽來不及反應,抱著香香撲下山崖,趕忙讓翼合體後,陸羽以最快的速度往天空飛。

往下一看才駭然,居然是一頭十多公尺高大的……肥蟲。身體不斷蠕動著,看的香香忍不住噁心想吐。攻擊陸羽他們的應該是牠看來細瘦的前腳,而陸羽先前待的小山崖已經被怪異肥蟲整個打碎,崩裂了。

「快走!」驚魂未定的香香赫然發現樹林中緩緩升起的深色飛行體,來不及仔細看,陸羽就全速朝自己星球的空間跳躍窗飛去。

雖然是全速飛行,但在空間跳躍窗入口前陸羽還是被追上了。

情急之下,陸羽單手拔起背後「雷光槍」往後一擲,巨大的爆震一瞬間把陸羽連同香香,拋入地球方面的太空站中。


突然被不明身份的生物闖入,太空站內的監測系統立即做出判斷,百多具各式不同的攻擊武器同時對著闖入的生物發動,同時間警報器全部響起,太空站進入一級戒備狀態。

由重力封鎖裝置封鎖的小空間中,地板下產生範圍不大,但是威力驚人的強烈的爆炸,數以千道計的雷射瞬間穿入封鎖的空間內,擊穿陸羽的身體。

儘管陸羽擁有喚寵甲及防禦力極強的喚寵合體,也在不斷地攻擊中被打回陸羽神識。

最後陸羽剩下自起反應的護身血皇真氣,只能堪勘護住陸羽身上重要的臟器、頭顱跟懷裡緊抱的小女孩。

血肉紛飛,震動整個太空站的防禦系統頭一次被啟動。


收到關於陸羽意外的緊急通知,在動員四大企業的各種關係,四天之後,羅娜等四個女孩終於到了太空站。

全力動員搶救陸羽的太空站,直接由緊急車輛把四女接到醫療中心。

醫療中心內,看到整個被浸泡在大型培養槽中的陸羽,四女已經不管陸羽渾身的赤裸,幾乎失控地貼著培養槽壁。

「為什麼會這樣?」羅娜站在三女身後,顫抖著聲音問。

她看到的陸羽身上幾乎沒有一處完整的部分,密密麻麻都是傷口,幾乎都是穿身而過的傷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就是我們急於找到四位的原因。陸少尉目前雖然身體受創非常嚴重,但是儀器顯示陸少尉腦波仍然正常,而陸少尉雖然心臟也被擊穿,但是我們仍保住了陸少尉身體的能量,目前陸少尉的身體在逐漸恢復中,預料兩個月左右身體就能修補完成。只是陸少尉目前似乎陷入了昏迷狀態。我們非常需要陸少尉的協助說明,因此才趕忙請四位來。」負責的醫官說明陸羽的情形。

「我要看陸少尉最後的紀錄。」羅娜吸了口氣說,她眼眶裡滿是快溢出的淚。

「好的,這邊請。」


播放室中昏暗的燈光開始播放陸羽衝進太空站的過程。

四女看著陸羽合體狀態毀掉綠色的飛行怪物後被拋進太空站中,數不盡的雷射壓著陸羽身上的紅光打,之後合體狀態散去,「翼」消失了,然後是飛濺的血肉。

不到十秒的時間,陸羽身體已經殘破不堪。

「嗚嗚……」程楓情的啜泣聲開始壓抑不住。

陸羽被抬上擔架,然後送入緊急中心做肢體縫合後,隨即置入培養槽中。

「我們必須很遺憾的承認,這的確是太空站方面的過失,我們完全沒料到陸少尉會有能力毀壞敵方的太空船,同時安全的回到太空站,因此我們根本來不及撤除防禦。片面估計,陸少尉身上的創傷百分之九十以上是我方造成的。」醫官沉著聲音解釋。

羅娜緊緊握著拳頭,強烈的憤怒握得柔細的手掌被指甲扎破,緩緩滴下鮮血。

「緊急中心裡的中校,請偕同家屬速至特級看護室。」廣播傳來。

「四位,快請過來,可能陸少尉有狀況。」剛跟羅娜解釋的醫官,裡中校忙說。

四女跟著主治的裡中校以最快速度到了陸羽所在特別看護室。

「剛剛病患的腦波開始運作了。」監護的年輕醫官見到五人忙說。

「快跟他說話!」裡中校吩咐著,然後也走到腦波探測儀邊:「賽冷劑一號注射!」

三個女孩撲在培養槽邊,放聲大哭。

羅娜深吸了口氣,看到一旁裡中校面前的腦波探測儀突然劇烈的擺動,心裡有些莫名的酸楚滋味。慢慢走到三女旁,在培養槽旁邊,大聲的說:「相公,我是娜兒。別擔心,我們都沒事。」

羅娜話一出口,腦波探測儀隨即趨於平穩:「你受傷了,現在在太空站裡面治療,我們四個都在這邊陪你好嗎?」

「別哭了!相公聽的到,他很擔心妳們呢!」羅娜跟三個妹妹說,眼淚卻不聽控制的落下。

「相公聽的到嗎?」李靈珊忙拭乾眼淚,看羅娜點頭,忙對著陸羽說:「臭相公,你別想丟下我們。快快好起來啦!不然我扁你唷!」

「相公,我是楓情,你的小寶貝,我們都在你旁邊,不要擔心喔!」

華欣輕輕唱起歌,她知道陸羽喜歡聽他唱歌。

「笨相公,自己都這樣了還擔心我們……」程楓情把頭埋在羅娜胸前,小聲的啜泣不敢讓陸羽聽到。


四女輪著陪伴在培養槽中的陸羽,陸羽待在培養槽中的第十四天,羅娜跟華欣正在陸羽身邊。

睡眠時間,除了一個醫護人員外,緊急醫療中心沒有其他人了。

「相公!」華欣看到培養槽內的異狀,發出一聲驚呼。

羅娜忙轉頭看,陸羽在培養槽中的身子透出紅色的霧體,卻不溶於培養液,而是開始修復陸羽身上壞去的組織,速度非常的快,不到一小時的時間,陸羽身體已經恢復佈滿紅黑紋路的情況,除了留下淡淡的疤痕外,全身似乎沒有半點傷口。

兩女驚訝的合不攏嘴,然後培養槽中的陸羽張開了眼睛,敲著培養槽的透明壁,居然還笑著。

羅娜忙叫起打著瞌睡的醫護人員,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聽到陸羽醒轉消息的醫療人員匆忙趕來,三十多個人包括喜極而泣的四女都圍在培養槽邊。

主治的裡中校跟羅娜交談了一下,羅娜擦乾眼淚,對著在培養槽裡的陸羽笑著說:「相公,他們要你繼續待二十四小時觀察。」

陸羽苦笑環腿坐在培養槽底下,伸手指指下腹部。

「你餓了啊?」羅娜忙問:「現在你能吃東西嗎?」

陸羽搖頭。

「那……」羅娜看陸羽手指的方向,臉一紅,連忙偏到一旁:「能給他一塊布嗎?」

「相公要布做什麼?」李靈珊不解的問。

「妳家相公全裸耶!」羅娜紅著臉解釋。

醫護室中破天荒的傳出三十多個人的大笑。


太空站內的演講廳裡,陸羽面對上百人還有許多記錄儀器站在台上。

放眼望去除了正前方被以貴賓身份邀請的四女外,大多都是專業的研究人員,不同的服飾,兩三個坐在一起,把容納兩百人的中型演講廳擠得滿滿的。

「由於陸羽少尉奇蹟般的康復,更由於少尉對我人類的偉大貢獻,帶領我們科技往前邁出極大一步,奉我公國政府總裁,路易偉中先生的特令,授予上校軍階,並掛榮譽少將。」

陸羽往前接過任命書跟徽章。

「現在請陸羽先生對此次行動做說明。」


回覆了多不勝數的問題後,陸羽才回到他跟四女的休息室。由於五個人的特殊關係,太空站特別改裝,讓五人在貴賓房能住在一起。

對四女不遠萬裡而來,這樣的安排,陸羽也只好笑笑接受:「我想去看看香香,妳們要來嗎?」

陸羽的將軍徽章讓她通行無阻,順利的找到病房中的香香,小女孩臉色蒼白,虛弱的躺在床上。

「他們說回來之後她也陷入了昏迷,雖然沒有傷口,不過一直都沒醒來過。」羅娜之前有來看過,知道香香情形。

「應該是精神力消耗過度的關係,嗯……」陸羽闖回太空站的時候,最後有感覺到一道精神護罩是香香發出的,雖然維持的時間非常短暫,但這或許就是自己能僥倖活下來的原因。

陸羽伸手撫在小女孩額間,一股血紅光芒一閃而過,香香也醒轉過來。

「相公,你……」羅娜輕呼了聲。

「她該要醒了,不過是身體虛弱了點,我幫她加速了下氣脈運轉,無礙的。」陸羽簡單的說明。

在衝入太空站的時候,陸羽只顧著對付身後追兵,在他懷裡的香香想起他們倉惶衝入太空站可能引起的防衛功能,豁盡全力架起精神護罩罩著兩人。

也幸好多了這一層防護,雖然只能堅持住幾秒鐘,也給了陸羽喚寵退入陸羽神識的機會。否則陸羽將要面臨的不僅只是身體傷害,連精神力量也會大幅倒退。

「大哥哥,這四位就是你說的四位姊姊嗎?」小女孩睜開眼睛,見到陸羽跟四個美麗的女孩忙問。

陸羽笑著點頭,按了床邊的緊急呼喚鈕:「妳剛剛醒來,多休息一下,大哥哥住在貴賓室,晚些再來看妳。」

房門打開衝進一大群醫護人員,陸羽跟著四女閃開,悄悄走了。


「這回運氣算好了,」陸羽大口吞著牛排,四女自己切著自己的,偶爾自己吃一塊,大多數餵給陸羽。

「『翼』幫我擋下了大部分,香香也即時架起防護罩,然後是血皇真氣偏離了雷射的方向,不然應該連渣都不剩了。」陸羽邊吃邊說道。

「那『翼』還在嗎?」華欣問著,她們都知道喚寵死亡可能發生的後果。

「在啊!應該更強一些了。」陸羽感覺得到翼的狀況。

由精神力量組成的喚寵在大幅度使用能力,尤其像陸羽這次喚寵險些消散的危險情形之後,只要主人經過充分休息,回復了力量,不但喚寵狀況會完全恢復,更因為面對的危急狀況,刺激精神力量的增長,同時進一步強化喚寵。

即使同等級、同系別甚至是同種類的喚寵,往往也因為訓練過程不同而有強弱上的差別。

「是應該更強。我看到數據,相公的精神力現在的值有一五一七四。」羅娜笑笑:「要不是相公現在掛名少將,可能會被抓去解剖喔!」

「對了,妳們怎麼跑來了?」陸羽這時才想到。

「不喜歡啊!」李靈珊塞了大大一塊牛排到陸羽嘴裡:「來不及了!」

「嘻嘻……那時不是要相公把病危通知寫我們四個嗎?」羅娜解釋著。

「還好四個都有寫,」程楓情接了句話:「不然沒寫到的只能在家裡擔心了。」

四女驚人的美貌在餐廳中造成騷動,但是看到她們圍坐在一個穿將軍服的年輕男子身邊,也沒人敢過來打擾她們用餐。


要回房間的大廳,看到五人,侍者連忙跑過來,手上抱著好些人造花束跟大疊的信封:「將軍,這些是寄放在櫃檯的,請將軍點收。」

「喔。」陸羽點頭接過,沒注意到身邊四女不悅的神色。

「哪來這麼多花啊?」陸羽一邊念:「獻給我摯愛的羅娜小姐……給親愛的華欣小姐……僅以真心獻給心中最美的小天使,楓情小姐……沒有我的。」陸羽一封封的看完,把信件隨手交給女孩們。

陸羽不知道,幾乎每一天都會有上百封給四女的求愛函,出門前,四女總會先一步處理掉,卻沒料到那個笨侍者居然直接交給陸羽。

陸羽似乎不以為意,笑笑說:「我去看看香香。」


「相公在生氣嗎?」華欣看她們都沒跟上去,也就不敢跟了。陸羽神色有些怪怪的,她還是看得出來。

「應該不是生氣吧!」羅娜看靈珊氣憤的把信件連花束抱到門外丟掉,用力闔上門回來沙發坐下。

「先前相公說配不上我們,現在他都是少將了,怎麼會這樣?他還是不要我們嗎?」程楓情說。

「我也不知道。我常想,如果當時沒回來的話……」羅娜話沒說完,四女都陷入沉默。


「香香二十歲啊?」陸羽驚訝的拿起病患的牌子。

「嗯。」香香點頭繼續吃流質的食物:「香香從四歲起身材就固定了,醫生說這是因為香香精神力的大幅成長引起的。」

「是嗎?」陸羽想了想,他對人體竅門瞭解的程度已經相當深了,應該能試試才對吧!

「我應該有些辦法,香香要試試看嗎?」

「真的嗎?」香香早聽說陸羽有不可思議的能力了,尤其她與陸羽一同由一號星回來,更清楚見到特別的甲冑還有翅膀,還有由護士處聽到的,陸羽幾近死亡的重傷跟不可思議的回復速度。

「家傳的一些小功夫而已。」

「要!」


隔天,陸羽依例出席將軍會議,會後已經是晚上九點了,買了一些食物,陸羽回到貴賓房。

一進門隨即傳來數聲尖叫,陸羽忙轉身關上門,剛一瞥四女全都衣衫不整的,似乎剛洗浴完。

「好了,相公。」羅娜的聲音傳來,陸羽才轉身揮去腦中的遐思。

「抱歉,回來早一些,忘了敲門。」

「哪有關係,」羅娜接過陸羽手上的袋子:「香香也在,你們約好晚上見的不是?」

「嗯。」羅娜一句話讓陸羽心臟亂了幾拍,不敢再想羅娜的意思,陸羽點頭。

陸羽看看髮際全濕的五個女孩說:「我想幫香香恢復成長,可是我必須要兩個人來確定竅門的位置。」陸羽臉出奇的紅,雖然他有八成的把握不會弄錯,可是萬一香香或者他被軍方分派到其他地方,沒辦法隨時調整香香的狀況,可能會遺留不可知的後果。

「大哥哥臉紅耶……好好玩。」香香精神恢復了,笑著揶揄陸羽。

「等一下妳就知道了。」李靈珊訥訥的說。

「有很多個嗎?」羅娜猜想的問。

「嗯。有上千個。」

四女訝異的對望,一想到當時為著召喚喚寵,只是要找一個竅門,就已經讓人站不住身體,渾身都快軟了,那一千個……

「在哪啊?」華欣鼓起勇氣問。

「全身。」

抽籤後,羅娜跟程楓情紅著臉卸去外衣,僅僅穿著胸衣與褻褲,因為關係著香香的成長,牽涉許多竅門的位置,大家都不敢輕視。

「我吩咐好了。不會有人來打擾,到後天早上相公的會議也都推掉了。」李靈珊放下桌子上的通訊機,原本將軍都會配置一個侍從官,不過因為陸羽狀況特別,所以侍從官另外住在別的房間,陸羽有事情再聯絡他。

「我說相公要休息,他們就都同意了,嘻嘻。」

陸羽紅著臉點頭。眼前的兩具曼妙女體讓他移不開眼睛,不由得吞了幾口口水。

香香好奇的看陸羽跪在大床上,雙手分別放在躺在他兩側的羅娜跟程楓情額上。羅娜將近一百七十公分的豐腴身材對比一百五十五公分的程楓情,有著不同的女性感覺。

羅娜成熟性感,程楓情透著羞怯青澀的嬌柔。

「等等儘量別說話,還有,別亂動。」陸羽吩咐著。

連香香在內,五女都應了聲是,陸羽閉上眼睛,開始隨著血皇真氣,探查比對兩女身上的竅門。

陸羽並不知道,雖然現在公國方面有培育香香這類精神力者的特殊單位,但是即使在古中國,普遍精神力都較現在為高的情形下,也鮮少有人發現竅門的存在。

這必須歸功於陸羽習練的「血皇霸氣訣」。

不同於其他門派武功心法架構於以「冥想」方式凝聚人體內的能量,「血皇霸氣訣」主導的是人體內血液所蘊含的「氣」。

比諸於其他門派修習成的內功而言,血皇勁混雜著氣與精神力量,又夾帶著血液天然的質素,雖然進度與成果遠遠超過一般正宗心法,但是血皇勁習練到後期,極容易導致習練者本身性情轉變。

原本凶暴的人會更殘酷,即使本性寬厚的人也將不可避免的逐漸轉往「嗜血」、好戰的個性。

但也正因為血皇霸氣訣的修練築基於人體最基本的血液與脈絡,在陸羽之前的血聖主中,有一位察覺了在「內視」過程可以發覺的「竅門」,雖然後繼的血聖主們都一心拓展勢力,這一門獨有的功法還是讓陸羽給學全了。

羅娜感受著陸羽溫暖的手,細細而溫柔的在臉上撫著只覺得幸福,但是當陸羽逐漸往下移到下巴與脖子後,異樣的感覺開始蔓延。

香香好奇的看陸羽雙手兩個女孩頭上逐漸往下撫摸,竟沒有略過任何一個細微的部分,如果不是知道陸羽的個性和他們之間的關係,還真以為此時陸羽正藉機對兩個女孩輕薄。

隨著陸羽撫上在兩女胸前的手掌,羅娜忍不住握緊一旁的李靈珊右手,另一邊的程楓情也一樣握住華欣手,當陸羽緩慢移動往小腹上時,兩女已經受不了,雖然儘量忍住不動,卻阻不了聲聲嬌吟。

專注在竅門比對的陸羽,神識集中在兩女身上,幾乎不知道兩女現在的狀況,當陸羽把手停在兩女大腿間時,程楓情已經忍不住扭動自己的身體,一旁的華欣忙伸手按住。

過了快一小時,陸羽終於把手由兩女腳趾移開。兩女早已香汗淋漓,不斷大口呼吸。

「相公,休息一下好嗎?」羅娜輕聲打破沉默,原本的聲音清脆悅耳,這時帶著異樣的些許低沉。

「嗯……」陸羽這時仍費心記憶著方才比對的成果,因為兩個女孩身體構造雖然都正常,但是竅門仍有部分不同,幸好陸羽清楚,哪一些是影響身材亦或其他部分的竅門。

華欣與李靈珊各拿一條長浴巾把兩女裹住,陸羽仍閉著眼睛:「香香,過來。」

陸羽檢視了一遍,記住幾個不同的地方:「等等我還要確定背部的,沒有錯的話,應該掌握到了。」

「還要確定背部的……我不行了……」程楓情羞紅著臉,身體還沉浸在異樣的感覺中。

「二妹、三妹麻煩妳們好嗎?」羅娜苦笑著問,她很清楚自己剛才情動的現象。

「好……」

李靈珊與華欣趴下後解開胸衣,陸羽忙深吸一口氣,閉目運起血皇勁。

靈珊還以為背部比較好,卻不知反而更為敏感。當陸羽的手平貼在她身側開始時,李靈珊身體就不自覺的逐漸扭動起來,另一邊的華欣更不堪,到陸羽撫上腰間、臀部時,陣陣的嬌吟聲在房間迴盪,陸羽也一樣沒放過任何一吋肌膚,到與前方竅門相接為止。

而背部的穴位竅門原本就多於前面,陸羽花了更多時間才比對完,足足兩小時過後,陸羽才確定了所有竅門的分佈與開閉情形。

時間已經接近午夜了。

人體的竅門穴位依照骨骼與奇經八脈分佈,男女也有相當多的分別,經過四人的比對,細小的部分陸羽雖然記不住但也有了大致上的概念。

再加上陸羽自己重生,大量修補自己身體後,對人體最神秘的竅門終於掌握到精湛的程度了。

藉口沖涼,陸羽避開滿室春光。房內兩女早已不堪,連起身都沒了力氣。羅娜扶起李靈珊,用毛巾擦去靈珊身上的大汗。

「有必要這樣嗎?」香香懷疑地問。

「相公無意間掌握了一種人體的奧秘,超過目前醫學範圍,但也因為過於精深,所以相公必須經過比對,確認其中的情形。相信他好嗎?他不會讓妳失望的。」羅娜說。

「是這樣嗎?」香香還是有點懷疑。

「我們姊妹已經四個了,看看到時妳會不會跟我們爭。」羅娜打趣說。

四女都裹上浴袍坐到沙發,剛沖澡回來的陸羽的身邊。

「累嗎?」羅娜關心的問。

「精神力一萬五千多的怪物?大姊問錯了,該問我們吧?」李靈珊倒在陸羽懷裡,壓根兒不管自己穿著浴衣會不會春光外洩。

陸羽搖搖頭:「香香準備好了嗎?」

「嗯。」

「楓情,過來。」陸羽輕推開靈珊走到香香身邊。

楓情嬌小的高度方便讓陸羽站著比對,十多分鐘後陸羽略喘著氣坐回沙發:「香香身上有奇怪的封鎖力量,花了我好大的功夫。」

羅娜忙幫陸羽抹去額上汗水,心疼的感覺泛起。

「我先睡了,」陸羽讓羅娜擦去臉上汗水後,拿著浴巾胡亂擦拭了一下,走到床邊:「香香,暫時別用精神力量。」陸羽睡前叮嚀著。

「好。」香香隨口應了聲,同時感覺著自己身體內正在發生的變化。

千絲百縷的細小力量不知道由哪邊開始的,充斥在香香身體內,不斷的來回流動,帶著香香身上的血液往許多部位同時侵入,被侵入的部位細胞就像受了什麼刺激一樣,瞬間活化,跳動起來,不一會兒又流往其他的部位。

同時有數十個這樣的細小力量團在香香體內運作,奇特的感覺讓香香非常驚訝。

羅娜幫陸羽蓋好薄被,回到沙發。她注意到香香的神情有些怪異,應該不會是有問題吧?

「覺得怎樣?」

「我的身體……活起來了。」香香不可思議的:「我好餓……」

「來。」羅娜拿筆在牆壁上幫香香留下身高記號,不一會兒客房服務也送來了,五個女孩都覺得飢腸轆轆,反正陸羽睡著了,便都不顧形象大吃了起來。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3 10:51 PM

第十一章 學習新制

隔天一早,四個女孩都窩在陸羽身邊睡著。

香香第一個醒來,正好在陸羽跟羅娜中間,看看羅娜美麗嫵媚的臉龐,跟身邊陸羽胸膛的紅黑花紋和一塊奇異的水晶,香香輕聲的說:「愛作怪的傢伙。」

「別這樣說。」羅娜醒了,正好聽見香香這一句話。橫抱香香的纖長手指輕輕撫摸陸羽皮膚上的花紋:「如果妳知道我們經歷過的事,妳會對他改觀的。」

「他跟我說過了啊!」香香不解問著。

「相信我,他一定隱瞞了很多。」羅娜清楚陸羽為人。

「娜姊姊可以告訴香香嗎?」香香一直都對陸羽經歷過的事感到很好奇,一直以來都在公國成立的特殊單位中生活,對陸羽那樣多采多姿的經歷自然嚮往不已了。

「好啊!反正她們都要睡很久的。」羅娜看了下牆上的掛鐘,回想著從上太空船開始發生的事情,不過她相信陸羽不會說出她們曾經一同回到了古中國,於是就用另一個未知的空間來取代。


四天來,香香幾乎沒事都跑去賴著陸羽五個人,直到今天被要求做完健康檢查。

讓醫師疑惑的,停止生長的十多年後,才幾天時間,香香居然回復到一般二十歲女孩應該有的身材,而連帶原本就高的精神力更突破了許多,也因為需要的養分比較多,香香幾乎整天都在吃東西。

長到了一百六十四公分,香香脫去稚氣的臉龐顯出一種嬌媚的味道,對這樣一位憑空出現的美女,追求者立即多了起來。

偏偏她又似乎賴定陸羽,就差沒住在陸羽房裡了。讓所有人不禁扼腕空嘆,甚至開始計劃休假回地球找刺青師傅。

「大哥哥呢?」香香闖進房內客廳,四女都在,獨缺陸羽。

「妳大哥哥去開會,他交代叫妳等他,要做善後處理。」羅娜說。

「妳確定要叫他大哥哥嗎?」程楓情笑笑說。

「有關係嗎?」香香奇怪的問。

「我叫相公大哥叫了半年,後悔死了。」程楓情回憶了一下:「不過相公好像真的滿疼妳的,跟對待我們不太一樣。」

「誰會喜歡上他呀!我才不敢跟四位姊姊爭呢!」香香皺著鼻子。

「身體檢查如何呢?相公滿掛心的說。」華欣也在香香身邊坐下。

「一切都很正常,奇怪,還需要什麼善後啊?」香香回答道。

陸羽推門進來正好聽到香香的話。

「我放了不少血皇真氣在妳身體裡,幫妳擴大經脈。不然一下子長大身體會受不了的,還得檢查一下竅門穴位的分佈情形,妳想肥到一百七八十公斤的話就不用了。」陸羽遞過將軍用外套給羅娜,然後讓華欣解下領帶。

「那不用好了,少一個人搶相公。嘿嘿~」靈珊笑著逗她,順便把冰涼的果汁給陸羽。

「別逗香香了,唉!妳們會把我寵壞……」

陸羽喝光果汁,華欣就把杯子接過手。

「香香、珊兒來。」成長後的香香跟靈珊差不多高。

「要整個查嗎?」香香不禁想起那天四女的樣子,有些疑慮地問。

「整個查比較好,很多竅位不明顯,但是很重要。」陸羽說。

「喔。」香香應了聲。

「有的妳受了。」靈珊壞壞的在香香耳邊說。

雖然檢查的速度快了許多,但是一千多個竅位也著實花了陸羽快一個小時,把放在香香身上的血皇真氣由香香下腹丹田位置取回後,陸羽才放下心:「好了。」然後下床往浴室走。

靈珊雖然渾身發軟,卻硬是撐起身,來到香香身邊:「還好吧?可憐的香香。呵呵。」

羅娜遞過浴袍給靈珊:「別逗她了,等相公沖完澡妳也去沖一下吧!」

羅娜扶起香香幫她穿上浴袍:「她逗妳的,別在意。」

「嗯。」香香無力的說。方長成一般人身材的她,無論是氣脈或者皮膚,敏感度都遠超過一般人,尤其在陸羽取回原本在香香體內氣脈緩緩流動的血皇真氣前,那一抹溫熱的氣息就一直隨著陸羽身上的血皇真氣不斷移動,讓香香不光只是要應付陸羽手掌帶來的異樣銷魂感覺,更因為身體內的真氣影響,整個人使不上力氣,渾身上下肌膚都泛起淡紅色。

「相公開門!我也要衝澡。」靈珊裹著浴巾站在浴室前大喊,邊敲著浴室門。始終維持一定運動量的她,身材比其他姊妹們多出一份健康有力的美感。

「不要!」浴室內傳來陸羽拒絕的聲音,讓女孩們一陣笑。

「妳們不是都叫大哥哥『相公』嗎?」幾天來香香發現她們跟陸羽的情形很特別,親密卻又保持距離。

「沒辦法啊!那個守身如玉的木頭人!」羅娜輕嘆了口氣:「偏偏又離不開他。」。

「人家才不要離開相公呢!」程楓情插了一句話後,也跑去浴室前跟靈珊一起圍剿陸羽。

「也就是說……」香香懂了,卻更覺不可思議:「姊姊們都這麼美他還不動心嗎?他是不是男人啊?」

「如果不是的話,他也不用去沖冷水了。」華欣接了句。


因為陸羽跟香香採集回來的三種礦石的功效,地球的學習體制有了很大的改變,原本學制中硬性編排的課程刪減了近半,而加入大量的精神訓練課程。

至於原本編排的課程則改為選修制度,讓學生們依照自己的喜好與需求挑選。

因人而異的精神訓練效果,讓「學習」變成終生制。只要測定值達二百五十,再達到其他選修課程的學分,即可取得大學學歷。測定值超過兩千四百,政府還輔助開設精神訓練班。

同時因為各地的學者投入關於精神力量的研究,逐漸式微的宗教信仰與玄異宗法,甚至是古式武學都重新再開始萌芽。

各地的圖書館與收藏古文物的博物館等總是人滿為患,甚至在一次全國性的拍賣會中,傳說具有特別力量的一副古東洋型態將軍盔甲,更是以天價賣出。

剛從外太空一號星回來的陸羽聽到這個消息也不知該如何說。想想,頂多回到古中國那樣吧!

由陸羽帶隊執行的計劃已經宣告完成,地球方面總算取得了一號星的大部分土地,而比丘族跟合獸族則讓地球軍隊與陸羽趕到大陸北方,並藉由陸羽雷光槍的威力引海水形成海峽,雖然只有不到二百公尺寬,卻足夠防止合獸族與比丘族南下。

也因此地球方面才能暫時放心開採三種礦藏。至於原生的深海魚族因為非常少出現,加上對開採行動並無影響,也就始終都沒有與牠們正面衝突。

在太空站上把任務交接完畢,陸羽告別跟著他一同參與任務的兩個小隊,提著簡單的行李上了太空艙回到地球。

陸羽的行李很簡單,除了幾件換洗衣物外,只有一把「厚背雁翎刀」。他從礦坑旁尋回的,在第一次與香香取回三種礦石時失落在那。這把刀對陸羽有極深重的意義,也因為陸羽身份特殊,除毒品外沒有所謂「違禁品」,才能帶著它到處跑。

陸羽走在快到贏明大學的路上,街道上跟以往有很大的不同,到處都是舞刀弄槍的人。

拜公國大力推行「以武練心」的口號所賜,陸羽好奇的回到睽違近半年的地方。

看來那種法門被找到了。

陸羽邊往學校走,偶爾看得到「喚寵」,不過數量顯然不多。

陸羽看到的頂多五、六隻,而且都是一級貓形喚寵,看他們甚至還用推車推著走,怕喚寵太累,陸羽險些笑出聲音。

「夢幻寵物分金、木、水、火、土、光明、黑暗七系……」陸羽從教室後面進到原來教室。

「那位同學,都快放學了才來,你精神力量很高喔!」連挖苦學生的話都變了?陸羽聽到這段話直想笑。

「名字報上來,我剛點名怎麼都在……」導師奇怪的翻開點名簿,陸羽身份特殊,早讓大學部依照規定留下資格,暫時除名了。

「陸羽!」本來昏昏欲睡的同學,驚訝的看著這個失蹤半年多的同學。

「請問羅娜她們四個呢?」陸羽問他身邊的同學。

「應該在體育館,她們都進了優等班了。」

「喔,謝謝。」


陸羽走進體育館,眼睛不由一亮。

那不是楓情的「月兒」嗎?在做對戰練習啊?

「那位同學,你來錯地方了,這是優等班喔!」優等班導師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笑容親切的說。

陸羽看到優等班內,幾乎人人都有喚寵,難怪叫優等班了:「我來報名的。」

熟悉的聲音傳進四女耳中,「月兒」更是直撲而來。

「快下課了,也好,幾個月沒人通過了。你的夢幻寵物呢?」教師身前有一隻二級土系喚寵,二級喚寵雖然形狀略有不同,但幾乎都能用「可愛」二字形容。

「胖仔!」一隻身披小銀甲,頭帶護盔的穿山甲出現在地板上,照著夕陽閃閃發光。

「鏗!」胖仔誇張的伸出六支爪子,更顯威猛。

「穿山甲嗎?真不錯,三級長這個樣子嗎?三級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這應該是前期型的吧!你叫什麼名字?」導師羨慕的看著胖仔。

看楓情招手,陸羽讓胖仔奔過去找她:「陸羽,陸地的陸,羽毛的羽。」

「好,那你先上這一堂課,明天我再幫你跟學校報備。」導師推了推眼鏡,轉頭對其他的學生繼續說課。

「目前我們說到的喚寵等級中,對大家來說最重要的就是第三級喚寵。雖然現在擁有三級喚寵的人已經不在少數,不過大家應該都沒想到,三級喚寵有著一樣很特別的功能。除了剛剛我們說的基本能力以外,三級喚寵還多了一樣『合體』。」

「以這位陸同學的金系幻寵來說,跟主人進行合體能化成武器形狀,不過一般都是只能固定化成一種。木系的跟水系、火系、土系的都是鎧甲形狀,只不過真正具有防禦效果的只有土系。」

「木系合體之後可以轉化主人的精神力量成為一種能夠加速傷口復原、生長的波動。水系幻寵能帶給主人變形的能力,一開始只能做偽裝,障眼法,等幻寵成熟以後,就能夠藉由合體來化身成為其他動物,應該是很有趣的一樣特殊技能。火系的是溫度的掌控,也就是說如果你有三級以上火系幻寵,那不管冬天夏天,都能使用幻寵合體後的特殊技能,來控制一定範圍的溫度。土系的重點在防禦,合體後不但對主人身體有比較強的保護作用,更能夠使用結界,保護一定範圍內的所有東西。」

「說的比較玄,因為這些都是書上寫的,是由古書翻譯出來的,目前除了吉斯蘭省有一個人能夠使用幻寵合體技能以外,還沒出現第二個,就看你們之中有沒有人能早些領悟了。」

「可是我們的夢幻寵物不也都一樣三級嗎?為什麼我們就不行合體?」學生群中一個看來乖巧的男孩問著,他身邊還有一隻松鼠正在玩耍著。松鼠幾乎跟穿山甲胖仔一樣大,陸羽相信那一定就是男孩的喚寵。

「問的好,幻寵雖然一樣都是三級,可是這還牽涉到幻寵的強弱,就像你們知道的,即使同一層級的幻寵有時強弱差別很大一樣,這樣說明白嗎?」

陸羽聽到這,心裡不禁躍躍欲試。一直以來他倚仗的都是七級喚寵六翼神使,穿山甲胖仔除了陪他紓解寂寞,就是讓四女的喚寵聯手欺負,再不然就是直接面對敵人,從沒試過「合體」。

可是也奇怪,為什麼自己在古中國前後跟那麼多人敵對過,卻很少有人將喚寵用合體方式來應戰的?

險些陸羽就要將疑問提出,考慮到導師應該也回答不出來後,陸羽只好暫時壓下疑惑,繼續聽課。

「至於光系和闇系喚寵,因為目前數量非常少,因此對這兩種喚寵在合體後的說明很少,有新的資料進來時,老師會跟大家說。」


「怎麼跑來學校了?」羅娜等人下課就到了陸羽身邊,

「剛從太空站下來,就想來看看妳們啊!」華欣和李靈珊還抱在陸羽胸前,許多同學幾乎都留下來看,怎麼四大美人都跟那個新同學很熟似的。

「新同學,我要和你決鬥!」陸羽一看,是個高大威猛的男孩子。

「現在可以打架嗎?」陸羽奇怪的問。

「他的意思是用喚寵決鬥。」華欣看著眼前那一些不成熟的男孩說。

「可以這樣啊?」

「跟古騎士一樣,不接很丟臉喔!」華欣接著說。

「那萬一打死對方的寵物怎麼辦?」陸羽拍拍身上的兩女示意她們放開。

「沒事啊!政府鼓勵的。說可以提高精神力訓練。」華欣接過陸羽的袋子,沉重的雁翎刀讓袋子幾乎落在地上。

「喔!」陸羽笑著把袋子接過,放在地上:「好吧!活動一下也好。」

「你為什麼要跟我決鬥啊?」陸羽奇怪的問,看對方還幫三級雙角木系猴裝上爪子,披上盔甲,陸羽不禁懷疑,喚寵出現的時間並不長,而看他這樣,他已經弄死了多少隻喚寵了?

「為了我摯愛的華欣同學,我要跟你約定,輸的人不能再靠近華欣,打到喚寵死為止,你可有膽子接?」

「你白癡啊!欣兒喜歡跟他一起不行喔?你算哪根蔥?」陸羽沒接話,李靈珊已經劈頭罵了一頓。

「我也要跟你挑戰,不過我是為了程楓情同學。」說話的是一個頗斯文的男孩。

「還有多少人要跟我挑戰的都出來好嗎?一個一個很麻煩耶!」陸羽話說完,高級班四十多個男孩子出來了三十多個。

「妳們……」陸羽開始懷疑,他不在的日子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等一下!我問一下。」陸羽回頭面對四女:「裡面有妳們喜歡的人嗎?說真的喔!」

四女都搖頭,一臉看好戲的樣子,讓陸羽心裡安了些:「好。」

「我先跟你們說,喚寵死了會對主人造成精神上的傷害,我有把握一隻對你們全部,而且不留活口,你們確定要嗎?」

對面一陣喧嘩聲:「我們要你發誓,輸了就離四位小姐遠遠的,你的條件呢?」

陸羽還是笑笑:「我沒有條件,光是死掉喚寵就夠你們累了,不過還是勸你們凡事量力而為,開始吧!」

「胖仔,玄甲天幕。」陸羽喊了一聲,然後席地坐下來,四女也蹲下身體在他身邊圍著,四隻型態各異的喚寵在五個人身邊遊走。

「胖仔怎麼穿衣服了啊?」楓情羨慕的問,陸羽正在摸她的三級後期水系喚寵,月兒。

「從古代回來就穿了。哇!都是三級的。」陸羽看身邊一隻貍貓,一隻狐狸,一隻小狼,一頭小老虎:「好像還是胖仔比較可愛。」

「吼……人家的娃娃兵也不錯啊!」靈珊抱起貍貓塞到陸羽懷裡:「為什麼胖仔有衣服穿?」

陸羽簡單的把在古中國時由血教呈上的戰利品──喚寵甲的事情跟女孩們說。

四個人聊了好一會兒,程楓情想起旁邊還在進行喚寵決鬥,忙提醒陸羽說:「相公,你的胖仔還在決鬥耶!」

「對喔,我都忘了。」陸羽轉身一看,胖仔輕鬆愜意的躺在地板上,任由其他喚寵攻擊牠架設的「玄甲天幕」。

「什麼主人什麼寵物……」李靈珊嘆了一聲,惹來陸羽輕咬臉頰一記。

「走吧!別看,很血腥唷!」陸羽拉過四女往出口走:「不知好歹的小鬼。胖仔,打發牠們!」

胖仔聞言一跳起身,雙爪一陣亂揮,瞬間清空了場上的喚寵,然後嘰嘰叫了兩聲,回頭跟上牠的主人,留下幾個驚訝到極點跟三、四十個昏倒在地的學生。

羅娜發現陸羽這次回來,神情中不經意總會流露出一抹霸氣,那是種令人信服的感覺。她心裡不斷的交戰著,原本她已經決定好要離開陸羽……

「其實相公這樣很好耶!」華欣邊走邊說:「他們那一群人老是仗著自己有三、四級喚寵到處欺負人,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還是相公比較好,有沒有喚寵都一樣疼我們。」

「那些喚寵好可憐喔!」程楓情雖然很討厭那些同學對她們幾個的糾纏,但是對她來說喚寵都是無辜的。

陸羽笑了幾聲:「呆喔!誰跟妳們在一起會不疼妳們的。」

「對了,」李靈珊突然想到:「相公你的精神力不是一萬五千多嗎?」

「……一萬七千多。」陸羽下太空站前剛去檢測過。

「怪物喔!」程楓情小聲的喊:「那一定要幫幫大姊……」

「楓情!」羅娜突然出聲制止。

「等一下回到家,娜兒,妳自己跟我說。」陸羽牽過程楓情的手,輕輕的握著。


「都過來,」陸羽坐在沙發上,四女分別作在他旁邊:「娜兒,說說剛那件事。」

羅娜閉著嘴,側臉,眼睛看到別的地方。

「欣兒,妳知道這件事嗎?」陸羽不以為意,問羅娜身旁的華欣。

華欣點點頭。

「那我問妳,老實回答我,妳覺得這件事會不會對大姊造成傷害?」

華欣肯定的點頭。

「那我應不應該要知道?」

「這……」華欣看看羅娜,又看看陸羽,不知怎麼回答。

陸羽轉頭看,程楓情也低著頭:「楓情說呢?」

「我……我不知道……你問大姊好不好……」

陸羽壓著心中的淺淺怒氣:「珊兒呢?我該不該知道?」

「別問我。」靈珊不想讓羅娜生氣,更看得出陸羽臉色不善,只是她對這件事本來就不太高興,現在牽扯到讓剛回來的陸羽也生氣,叫她一肚子火。

客廳的氣氛陷入沉默。

「好,我懂了。」陸羽鬆了口氣,四女心中卻都莫名地一涼,陸羽伸手分別在四女身上輸入一道小小的真氣。

「這是血皇勁,算是我送妳們的小小禮物,跟之前灌在香香身上的不同,只會對妳們有好處。」說完提起桌上的長背包。走進了房間。


其實也該結束了,從開始到現在兩年的時間,也還好結束的早,沒耽誤到她們太多時間。

陸羽四面看看,笑了笑,沒什麼該帶走的,房裡的都是四女佈置的東西。看到桌上一塊刻著五人名字,寫著永結同心四個字的小雕塑,陸羽順手拿起放到袋子裡。

陸羽進到房間以後,客廳的沉默持續了好幾分鐘。

「不對!」李靈珊快速的衝進陸羽房間,訝然看著已經打開的落地窗,陸羽不在房間內了。

「為什麼我覺得相公這次真的不要我們了。」華欣在她身邊緩緩說:「怎麼我覺得心好涼……」華欣走到窗外,陽台上只見的到高樓跟初升的月光。


領了一些錢,陸羽住進了飯店,他一直壓不心中的怒氣,卻也弄不懂原因。

但是無論如何,自己跟她們本來就不是相同世界的人,那還不開心什麼?


買了套西裝,這已經是陸羽在外邊的第四天了,他還是待在學院附近,反正以他的職位只要軍部沒命令下來,他就是自由的。

昨天收到總部李將軍的邀請,想轉換心情的他欣然答應參加這個酒會。更何況就在自己住的飯店下,走幾步而已。


陸羽很早就到了,跟李將軍打過招呼後,謝絕他的陪同,一個人待在偏僻的角落獨自喝著酒。

說也好玩,到古中國去溜了一圈,居然從未喝醉過?

陸羽看著玻璃杯中琥珀色的酒液,自嘲地笑著。

陸羽習慣性的施放一部分神識,感知週遭的環境,突然一股奇特的力量引起陸羽注意。

居然真的有人這個竅門是開的?那是身體裡一個很特別的竅門,會長時間施放引響他人心智的精神力量,甚至造成自己邪異的魅力。

陸羽好玩地打開自己身上相同的竅門,依然喝著酒。

拜陸羽極其強大的精神力量所賜,幾乎半個會場的人都把眼神注意著那個靠著牆獨自喝著酒的男子,雖然披下的長髮擋住他的真面目,卻不損他的魅力。

可是那遺世孤立的味道,讓一般女孩根本不敢打擾他。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3 10:52 PM

第十二章 血勁反噬

來了!陸羽把酒喝乾。

「賢侄,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陸羽,陸少將軍,這位是我姪子,李東寧。」

陸羽站直身一看,邀請他參加酒會的公國將軍李木明,帶著個年輕人到了他身邊,而那股奇異的精神力量,正是來自這個相貌斯文卻透著點邪氣的年輕人。

羅娜居然在他身邊……陸羽心裡有著點苦澀感覺,仍笑著伸出右手。

「陸將軍,你好。」

「你好。」藉著握手,陸羽神識衝入對方體內,直接關掉了那個惑人心智的竅門和幾個相關竅穴。

長時間處於消耗精神力的情形,精神力會比正常人強是應該的。難怪靈珊會問自己的精神力了,他應該就是問題吧!陸羽打過招呼後回到原來的姿勢。

「陸將軍人就是這樣,可能喝多了些,來,我們先過去。」陸羽態度有些失禮,公國總部將軍李木明忙打圓場。


「你不要我們了嗎?」陸羽已經七分多醉了,耳邊傳來華欣的聲音:「你幫幫大姊好嗎?靈珊的哥哥怪怪的,弄得大姐的父親居然要把大姐嫁給他……」

陸羽確定自己不是幻聽,抬頭看,面前的是兩個身穿黑色小禮服的女孩,正是華欣跟李靈珊。

「我哥哥真的不是好人,你幫幫大姐吧!」兩個女孩都有些憔悴,李靈珊接著說:「他不知道練了什麼異術,人最近變的怪怪的,可是卻能說服每個人,幫幫大姐好嗎?」

陸羽點點頭。往羅娜跟李東寧走去。

借勢一個跌倒,陸羽一口氣封了李東寧所有助於精神力成長的竅門,嘴邊連聲說:「抱歉,抱歉。」

「沒關係。」李東寧不疑有他,笑著扶著陸羽靠在他身上的身體。

這樣應該萬無一失了。端起兩杯酒,陸羽踉蹌的走回兩女身邊,把酒遞給她們。

「我封掉了他的能力,再來看妳們怎麼幫羅娜了。走開,別妨礙我喝酒。」陸羽大聲趕走兩人,自己卻有些不穩。

真的喝多了,希望剛剛沒關錯竅門。

陸羽搖搖擺擺的走向出口,渾然不知兩女在後方跟著他。

看陸羽搖晃著身子上了傳送梯後,李靈珊直跳腳:「找他找的半死,居然住在我家酒店!我去櫃檯拿鑰匙,妳找大姐跟四妹來,我有辦法。」


「大姐我沒說錯吧!我哥哥真的有問題!」靈珊見到羅娜到來笑著說,她手上還拿著陸羽房間鑰匙。

雖然客人的房間鑰匙不應該隨便給人,可是飯店經理親自來拿,櫃檯也不得不交出來。

「嗯。」羅娜應了李靈珊的話,她剛被華欣找來。

「相公破了他的異術,他沒辦法亂來了。」華欣跟程楓情也到了。

「珊兒找齊我們有事嗎?」羅娜看四人都到了奇怪的問。

「我跟欣兒找到相公住的地方,我要去找回疼我們的相公,妳們要來嗎?」靈珊微笑著搖晃手上的晶片鑰匙。

「要!」華欣跟程楓情喜上眉梢連聲同意。

惟獨羅娜沒說話:「他會再疼我嗎……」

「逼他疼啊!」靈珊臉上滿是惡作劇的神色。

「妳是說……」羅娜弄不懂靈珊的意思,雖然平日的她精明過人,可是這幾天一來陸羽離開弄得她芳心大亂,二來是李東寧針對她施放的混淆心神術,讓她分析能力暫時低落了些。

「走吧!」李靈珊挽起羅娜手臂,走進傳送梯。


「他真的睡了嗎?」華欣緊張的轉動手上的鑰匙。

「應該吧!他喝一晚酒沒停過。」靈珊邊看四周有沒人,邊幫她打氣。

四女躡著手腳打開門,房裡燈亮著。陸羽連西裝都沒脫直接倒在床上。結實的體型,一頭長髮,手腕邊透出的紅黑紋路……看的四女離不開眼。

「太久沒看到相公嗎?怎麼覺得他……好好看……」程楓情忍不住靠著牆,眼睛還是離不開床上的陸羽。

「喂喂!」李靈珊輕打自己一巴掌:「回神,辦正事了!」


陸羽醒在一陣玉體雜陳的紅粉陣仗中,熟悉的四女一絲不掛的身子,幾乎把他給淹沒了。

怎麼回事?

宿醉的酒意早被他體內的血皇勁煉化的七七八八,但怎樣就是想不起來昨夜發生的事,他只記得趕走靈珊跟華欣之後,不是一樣在那喝酒嗎?這樣彼此赤裸相對要說沒發生什麼,恐怕沒人相信了。

略檢視自己的身體狀況,陸羽知道還真的沒發生過什麼。

「妳們怎麼這麼傻?」陸羽輕撫著枕著他右臂醒來看著他的程楓情,他才離開幾天,程楓情臉卻明顯瘦了許多。

「那天你走了以後,我知道你是真的不要我們了,雖然你之前也不在身邊,但是跟知道你已經不要我們差好多,想起來就想哭……昨天晚上被姊姊們叫來參加酒會,看你一個人孤單的喝著酒又好難過,想陪你又怕你跟趕走二姐三姐一樣趕我走。」楓情說著淚水就落了下來:「後來三姐說找到你住的地方,大家才決定這麼做,要是你真的決定不要我們,那我也沒辦法了。」

原來是用這招「生米煮成熟飯」啊!陸羽不禁搖頭。

「你真的不要我們了嗎?你的四個寶貝耶。」

陸羽輕撫著她的長髮,想了想才接話:「寶貝有什麼用,又不聽話。」

「我不知道妳們把我當什麼,知道我很心疼妳們,可是有事情發生卻又一個一個瞞著我,讓我一個人擔心,與其那樣變成妳們的負擔,到不如讓妳們專心去面對自己的生活。」

陸羽調整了下姿勢,避開身體跟女孩們的接觸:「妳們個個身份嬌貴,身邊的也都是人中龍鳳,說實話,離開妳們其實我也不是那麼擔心,就算妳平常呆呆笨笨的,我想妳也能保護好自己,不然也不會不讓我知道妳們的問題了。對不對?」

「那我不要保護自己。」程楓情不顧陸羽略挪開的身體,側身把臉埋在陸羽胸膛上,身體更是緊貼著陸羽:「你就不會離開了……」

「小呆子,前兩天我想了許多以前還在古中國的想法。」陸羽感覺的到幾個女孩都醒了,默默在聽自己跟楓情的說話。

「其實本來我只是個普通的矮胖子,因緣際會和妳們到了古中國去,那時只有想辦法盡自己的力量照顧妳們。幸運的是天使沒事在我身上賴了幾個月,讓我擁有保護妳們,甚至帶妳們回來的力量。」

「很謝謝妳們在這段時間一直支援著我,我也曾經存著妄想,想和妳們一直在一起,別說妳們個個美的不像話,羅娜成熟嫵媚,靈珊率性坦白,華欣溫柔嬌美,妳也可愛的讓人憐惜,都是男人渴求的,再說娶一個可以少奮鬥三十年耶!而我能擁有曾經與妳們相依為命的回憶,就應該要滿足了,怎麼還能束縛著妳們的自由?」

「雖然現在環境突然間改變了很多,也不見的比古中國安全,但是妳們也都相當聰明,我相信妳們夠能力保護自己了,不然我也不會真的離開。過一陣子我還有些事要做,分開或許對妳們也比較好。」

陸羽左手輕輕撫上羅娜在他左邊柔滑的背部,雖然他很想真的讓四個女孩自由,可是平坦光滑又誘人的身體還是讓他忍不住伸手輕撫:「妳們都醒了,誰知道三種新的能源石為什麼會叫做『翼石』、『羽石』、『四柔石』?」

四女分別轉過頭來面對他,一臉疑惑。

「那就是上次妳們到太空站來培養槽看我那次,我跟香香帶回來的,自然由我命名了。這次回來前,才剛帶開採隊完成礦坑開採,驅逐比丘,合獸兩族。」陸羽閉上眼睛思考著:「我拒絕了攻佔第二入口,一號內星的提議,公國方面也正忙著開發與制定新精神法則,但是在這些事情完了以後,可以猜得到他們還會要我再出什麼新的任務。」

「所以你不要我們,因為你不知道會不會安全回來?」羅娜分析能力最強,轉眼就猜到陸羽的想法。

「公國的意思是要我回來,籌組一支新部隊,等著公國突破一號星的問題之後,去攻佔公有星系的其他六顆入口星。目前對外星生物我們還只能勉強自保,唉……」陸羽嘆了一口氣。

「現在要去哪找一群精神力超過兩千的啊?妳們知道嗎?目前整個公國精神力超過兩千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我一萬七千多,一個就是香香,兩千四百多,面對外星生物,連香香都不見得能自保。」

「你不能用你的方法幫一般人增加精神力嗎?」羅娜接著問。

「現在幫誰,誰就變成新的權利者,尤其等到那三種轉化精神力的礦石普遍以後會更明顯,妳們說我該幫誰?」

「幫我們啊!陪你去打仗!」華欣小聲的說。

「妳也知道我不會肯的,妳們又不像我,死了無所謂,自己復活就好。其實我滿像怪物的,公國大概也知道,所以對我很客氣。倒是妳們,每個都光溜溜的躺在我身上,真不怕我一個興起,把妳們給『煮』了嗎?」

「你怎麼知道我們還沒把你『煮』了……啊……」

「吼唷,笨楓情!」靈珊忍不住罵了聲。

「不說我也知道,放開我,我要起來。」陸羽笑笑,輕推華欣跟楓情都靠在他胸膛的頭。

「起來幹什麼?」華欣捨不得陸羽寬厚溫暖的胸膛,卻還是聽話的放開陸羽。

「起來沖冷水啦!」陸羽掙扎著爬起來,裸著身子進浴室,反正她們四人看他裸身在太空站就看了好幾個星期了。

「相公好好看耶……」程楓情一說,三女才都注意到自己一直盯著陸羽瞧,不禁都紅起臉來。

「相公還會不要我們嗎……」華欣問了四女心中都掛念著的問題,偏偏四女都沒把握。

「早知道昨天就真的把他給做了。」靈珊憤憤的說。


陸羽穿好衣物後,四女都還在床上,一床薄被緊緊掩蓋著無限春光。

「還不起來啊?不陪我去吃東西嗎?」看陸羽壞壞的眼神,四女不禁臉紅。他擺明了嘛!

「哈哈哈哈,」陸羽笑了一陣:「我去客廳等妳們。真是,四個小沒種的。」


酒店的房間比較像公寓,都還有一間客廳。

陸羽調整一下通訊儀的頻道,電視隨即開始播放通訊儀中接到的影像訊息。

四女也都穿著陸羽的襯衫跟長褲出來,她們昨天穿小禮服來的。

「陸將軍好,這是第一零七四三六號軍部通知,請陸將軍於十九日十時至第四地下基地執行軍部第三四二六號專案。期間將軍與家屬食宿將由基地全數負責,並請將軍同時執行公國精神力法協同職務,地點一樣於第四地下基地。公國將派專員陳郁婷小姐協助將軍,命令宣答至此,祝將軍休假愉快。」

「後天嗎?」華欣看看通訊儀,上面有日期:「相公又要走了。」

「我們也要去啊!我們是『家屬』,不是嗎?」李靈珊接著說,三女同時都露出期待不安的神情。

「妳們穿這樣也滿好看的,想去看看的話就一起來吧!反正我非去不可。」陸羽無所謂的聳一下肩。

「你還沒說,你到底還要不要你的四個寶貝呢……」程風情輕柔的輕靠在陸羽身邊,她受不住這樣心裡的猜測了。

「我的寶貝都會很聽話嗎?」陸羽示意其他三個都到他身邊,輕柔的撫著程楓情一頭黑亮細髮。

「會……」除了羅娜,三個女孩分別小聲地回答。

「別怕我擔心好嗎?」陸羽拉過一臉憔悴的羅娜:「娜兒還想跟我在一起嗎?」

羅娜點頭,卻不敢看陸羽。

「在有喜歡的人之前,還願意當我的寶貝嗎?」

羅娜沒說話,只是往前抱著陸羽,點了幾下頭,任憑雙淚流下。

就在這溫馨時刻,陸羽通訊儀破壞氣氛的響起:「陸將軍,陸將軍。」

陸羽奇怪的按下通訊儀。

「這裡是飯店服務台。公國李木明將軍與李將軍公子來訪。」在住進飯店時,飯店內就登錄了陸羽的基本資料,方便在陸羽住宿期間,隨時和陸羽聯繫。

「我知道了,請他們稍等,我就下來。」

「好的。」

「我叔叔跟表哥?他們來幹什麼?」靈珊奇怪的說。


陸羽帶著四女到大廳時,遠遠就見到昨晚才見過的李將軍和一個國字臉,跟乃父有七分像的年輕人

「陸將軍,呵呵,四位姪女也都在啊!」李木明將軍看到四女都穿著男子衣服,大概也猜到四女跟陸羽關係一定極不尋常。

「李將軍好。」陸羽露出一貫的笑容。

「好好,都坐。」公國將軍李慕明招呼著陸羽等人坐下。

大廳圓桌不大,四女也不入座,都站在陸羽身後。四個女孩同樣穿著一色的白襯衫,米色長褲,雖然是偏中性打扮,但是更令人注目。

這樣的情形讓李木明不禁心裡訝異:這四個娃兒可都是權貴之後啊!

「這個是犬子,李慶耀,算來是靈珊的表哥。」

「陸將軍好。」

陸羽點點頭:「你好。」

「聽聞陸將軍奉令要招募一批新部隊,犬子受過訓練之後成績算不錯,特別來看看能不能幫上陸將軍的忙。」李木明解釋著來意。

「訓練?」陸羽覺得奇怪的問:「什麼樣的訓練?」

陸羽感覺得到這個李慶耀比普通人要高一些的精神力量。

「陸將軍可能剛下前線還不太清楚,因為現在政府堆廣精神訓練的關係,李氏也成立了訓練機構,犬子剛由李氏精神訓練中心結業出來。」

「我家開的,專做精神訓練,一期三個月,表哥是這一期的第一名。」靈珊在陸羽耳邊小聲的解釋。

陸羽點點頭,接過李慶耀雙手遞過來的資料,略翻了一下,目光停在有關測試數據的部分。

「兩位等一下,我有些東西需要瞭解一下。」陸羽告罪一聲,帶四個女孩到一旁座椅上。

「精神力總量,也就是一般測出來的數據……」

陸羽聽李靈珊解釋的同時,李木明不禁訝異,這四個漂亮姪女好像對陸羽不只很熟,還相當的一往情深,怎麼回事?

「你表妹他們不是有個什麼怪封號嗎?」

「『冰雪四嬌』嗎?冰羅冷李,雪程嬌華,羅李程華,冰雪四嬌。」

「看來他們對陸羽那小子還挺喜歡的嘛!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人長得不怎麼樣,不但是有史以來最快晉升少將軍的,連女人緣也這麼好?」李木明是李氏集團董事之一,自然知道四女在商界所代表的四股不同力量。

「可能有其他的原因吧!我也不清楚。」李慶華看著依偎在陸羽身邊的程楓情,就有些酸澀的感覺。

「抱歉,讓二位久等了。」陸羽回到位置坐下。

「李先生的成績的確很不錯,但是我想跟李先生說的是,前線危險非常,如果李先生願意的話當然非常歡迎李先生加入。」陸羽停了一下想了想才繼續說:「其實無須要找我,以李先生這樣的成績要進入訓練隊是很容易的。」

「謝陸將軍。」李慶耀忙不迭的回應。

「公國要我找精神力超過一千二的,我想可能連十個都不到,所以會在基地訓練一段時間,如果你願意參加的話,兩天後到第四地下基地報到。」

「是!」

見陸羽答應不只李慶耀高興,李木明也是滿臉笑容。他太清楚陸羽的能力了,誰叫陸羽由一號星闖回太空站時正好是他值班。

他親眼目睹,在最堅硬的重置合金都擋不住的雷射攻擊下,陸羽還能硬挺,維護他自己和一個小女孩的生命。

陸羽注意到李慶耀的軍服,少尉階級。

「到時我會領他去,就拜託陸將軍了」見事情敲定,李木明站起身來,可別等他改變主義了。

「將軍客氣了。」陸羽接握住李木明將軍伸來的右手。


陸羽帶著四女往餐廳用餐,一餐飯沒多久,陸羽就接到了好幾通他並不認識的軍部將領通訊。

陸羽訝異的看四女也幾乎一個一個接通訊,到最後都分別關掉了通訊機:「怎麼回事?」

「幾個朋友,都說要我幫他們跟你說要加入你的部隊啊!」華欣奇怪的說:「他們怎麼知道我們在一起啊?」

「應該是剛才靈珊表哥的朋友吧!」羅娜分析一下找自己的這些人:「很多人意識到了未來的發展,目前許多財團也都一直在致力提高自己接班人的精神力,會想利用這機會到軍中接受訓練應該也是正常的。」

「妳們四個不都也是二世祖嗎?」陸羽笑笑。二世祖是一般人對企業家子女的戲稱。

「我們還好,精神力比一般人高些,應該是因為比較早接受喚寵的關係。」羅娜看了看陸羽,不知該不該接著說。

「娜兒,說。」陸羽看得出羅娜壓著話。

「是……」羅娜看看其他三個妹妹:「我們幾乎都是集團的獨生女,其實相公幫我們提高精神力會比較好……」

陸羽從沒想過這件事,知道是自己忽略了,如果羅娜精神力強一些,也不會那麼容易著人家的道:「妳們通知一下那些跟妳們聯絡的,就說要的話直接到第四地下基地,後天沒錯吧!到時再篩選。等等我幫妳們調整一些地方好了,會比較容易提高。不過也不能太高,不然軍部會找麻煩……」

陸羽示意她們通知一些人,反正自己總是要找人進部隊,至於是誰,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打開竅門的難度遠比關上竅門高,陸羽在羅娜身上,把自己領會的十三個竅門打開後,臉色蒼白的嚇人。

四女都讓他暫時弄睡著了,略估計了一下,陸羽開始透過右掌對程楓情透入神識。


羅娜和程楓情醒過來時,只看到蒼白著一張臉的陸羽。

兩女一驚忙下床扶起陸羽:「我必須休息一下,別叫她們倆,等我醒再說。」

「好。」

「相公要不要緊啊?」程楓情擔心的問,扶陸羽躺下後,她跟羅娜都到了小客廳裡。

「應該是累壞了。休息一段時間應該就好了。」羅娜嘆了口氣,會這麼辛苦他怎麼不說……

「要是知道會這麼辛苦就不讓他幫忙了。」程楓情擔心的問:「相公真的沒事吧?」

「應該不會有事,別亂想。」羅娜自己也很擔心,還是安慰著程楓情。

「相公如果別對我們這麼好就好了……」程楓情看著房間門口輕聲的說。

羅娜只能苦笑一下,想要喚出喚寵來逗程楓情開心些。沒想到原本三級後期的火系小老虎牙兒這下居然長了足足兩三倍。

「四級火系喚寵劍虎耶,哇!」程楓情小小的叫了聲,怕吵到房裡的三個人:「都可以騎了,好大喔!」

身長足有兩公尺,高也有快一公尺,渾身紅色鬃毛,特別的是嘴邊兩支長長的虎牙,至少也有三十公分,身上還布著貓科動物特有的棕黑斑紋,一對晶亮大眼,好不威風。

藍光一閃,劍虎邊出現一隻小小的藍色狐狸。

「月兒都沒變,怎麼這樣?」程楓情略帶失望地看著她的水系喚寵。

「不對喔,妳看月兒的尾巴。」羅娜坐的地方比較靠近喚寵月兒的後方,輕聲笑著說。

程楓情仔細看了看:「三條……四級水系三尾狐耶!」三尾狐身上蕩漾著一層水藍的光芒:「哇,好高興!」


兩女離開房間以後,陸羽躺在床上,集中精神在自己身上的氣脈。

怎麼這樣剛好,血皇勁居然挑在這個時候反噬?

陸羽修練血皇霸氣訣時就知道,當體內氣勁成長到了某一種時候,就會引發反噬。

這是血皇霸氣訣的特色,習練者不需要時時練功,就能在體內造成周天循環,也就是習練者的體內真氣狀態,幾乎都維持練功中的情況,因此習練血皇霸氣訣的人,能在短時間之內就擁有強大的內家真氣。

可是一旦真氣成長速度超過經脈擴展速度時,便會引發反噬,而這也幾乎是歷代「血聖主」交替的原因。

不對,精神力量損耗太多,不夠保護經脈了!陸羽心下暗驚,剛幫兩女開通竅穴消耗太多精神力了,剩下的精神力不夠護住自己主要脈絡,甚至連心脈都護不了……

陸羽睜開眼睛,強忍著經脈因反噬造成的疼痛,爬起身來面對躺著的兩女。

既然護不住自己,乾脆不護了!

陸羽強運起血皇真氣,把精神力由自己經脈撤回,透過擱在李靈珊、華欣額上的雙手,逐漸滲入她倆體內。


兩個女孩在客廳逗喚寵,突然聽到房內一聲尖叫,忙衝進房間。

李靈珊跟華欣正吃力地扶起陸羽倒在她們身上的身體,羅娜跟程楓情趕緊幫忙。不知何時陸羽醒了,但是又昏厥過去,臉色變得更蒼白嚇人,連嘴唇都帶著紫色……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3 10:53 PM

第一章 合體轉生

四女在床前沙發坐著,眼睛都盯著前面被她們四個放在床上,似乎陷入昏迷狀態的陸羽。

「好後悔,早知道就不讓他幫了。」靈珊小聲的說:「他這樣不會有問題嗎?要不要送到醫院看看?」

羅娜拍拍她的背輕聲安慰道:「等一下看看,相公應該不會有事的。他剛剛說讓他休息一下就可以了,應該不打緊吧!」

「是這樣嗎?」靈珊點頭,仍帶著疑問,不放心的低語。

不只靈珊擔心,其實羅娜自己也相當不安,但是基於對陸羽的信任,她還是選擇暫時觀察一下情況。

陸羽昏迷了一個多小時之後,曾經在太空站出現的紅色霧氣逐漸由陸羽胸口透出來,眉間同時透出一道白色的霧氣,兩種霧氣慢慢充斥整個房間。

四女驚異莫名,都儘量往沙發靠,也將喚寵收回了各自體內。

白色的霧氣慢慢的往陸羽身邊集中。

突然間,白色霧氣一閃,在陸羽床邊憑空出現了穿著紅色甲冑的陸羽人形喚寵,六翼神使。

四女驚奇的看著六翼神使──翼,也都注意到翼的臉龐有些不同,

四女相視,都看出來翼的臉龐是陸羽的樣子,但是冷漠的神情一如原本的翼。而這時紅色的霧氣也充斥到了極點。

翼身上突然白光一閃,所有充斥房間的紅色霧氣往翼的身上集中,帶起刮人的風。

風停了,四女睜開眼睛,房間一片混亂,翼還站著,但是原本爛銀色的盔甲全成了滾著金邊的血紅,翼臉上也有著和陸羽一樣的紅黑色紋路,奇特的是胸口出現了陸羽身上的紅色八卦型「血皇魔晶」,額間也有小水晶,活脫就是陸羽穿上翼的一身甲冑。

翼睜開眼睛,原本眼睛部分的黑色寶石已經被人的眼睛取代,眼神竟然透出「好奇」的感覺。

「怎麼回事?」翼頭一次開口,聲音竟然和陸羽幾乎完全一樣。

「你……你是誰?」羅娜開口問了一句奇怪的話。

「我是陸羽啊!」

羅娜伸手指著床上的身體,起身,仔細一看,床上的陸羽卻已經消失了,只剩下原本陸羽身上的衣服:「你怎麼變成翼了?還是合體?」

隨著羅娜,三女也分別靠近陸羽。

「真的是我啊!妳們怕什麼?」陸羽好笑的拉過羅娜,在她耳邊輕咬了一下說道:「真的是我啦!」

「七級光系帝王喚寵六翼神使。背有六翼,身穿玄甲,腰掛長劍,特殊能力,合體轉生……」楓情仔細的看通訊儀內她輸入的,從古中國帶回來,唯一對六級以上喚寵有仔細說明的古書資料。

「看來相公跟翼『合體轉生』了。奇怪,為什麼相公無緣無故要『合體轉生』啊?剛剛相公死了嗎?」楓情疑惑地問。

沒想到陸羽卻意外的點頭,嚇了四女一跳。

「剛我把妳們倆的竅穴跟氣脈調整好以後,幾乎用光了精神力量。本來休息一下就好了,偏偏『血皇真氣』挑這個時候反噬,結果身上的氣脈都被反噬光了,碎成一段段的,怕妳們醒不來,只好連護住心脈的精神力都用上,然後就死了。」陸羽說的簡單,四女卻一臉蒼白。

「平常會反噬嗎?」羅娜發覺很多事她們都不清楚,居然連這麼重要的事也不知道。

陸羽點點頭:「之前有過一次,我那時恰好發現可以用精神力護住經脈,所以除了痛一點以外就沒事了。這次比較恰好,算因禍得福吧!『血皇勁』不但有增長,還加上翼的同化,精神力跟血皇勁合為一體,再也不會反噬了。」陸羽笑笑。

「以後怎麼出門啊?」華欣輕撫陸羽右邊的第一面翅膀,柔軟的羽毛一直讓她們四個女孩都愛不釋手。

「解除召喚就好了啊!」陸羽現在的感覺跟之前合體時差不多,可是他能更清楚的感受翼的力量與能力。不同的是之前翼的存在就好似精神分了一部分出來,現在則是充滿在陸羽體內的每一個細胞,每一個細胞都有翼的精神氣息。

「那你怎麼不解除?」楓情好玩地碰碰陸羽右手的小盾。

「我想趁現在晚上去試看看,現在跟以前合體有什麼不同。妳們呢?有沒有覺得不舒服的?」陸羽問道。

女孩們幾乎都是微笑搖頭,表示沒有任何不適。

「這就好。楓情、珊兒跟我來,娜兒跟欣兒準備一下吃的,我們應該不會去太久。」

「好!」四女一別先前的驚恐不安,開心的回答。


「真是,沒事又死了一次!」陸羽開玩笑的說,他一左一右的攬著兩個女孩往黑暗的城市郊邊山崖飛去。

「都是因為我們……」楓情小聲的說:「如果相公真的死了,我會恨自己一輩子。」

「呵呵……」陸羽只是輕聲笑笑,對這種突然發生的情形,他也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城市邊緣的山坡上,有著對外道路經過的停車場。在深夜,停車場半部車子都沒有,只有月光灑在地面上,夜風輕輕吹拂著。

兩女在一旁的欄桿坐著,陸羽心念一動,圓盾登時成了一公尺見方。

「玄甲天幕。」陸羽輕喝,一個罩著陸羽整個人的紅色氣泡型精神防護罩隨即出現。

「玄甲天幕」是陸羽跟香香在一號星時合創的精神力應用方式,不只陸羽,連陸羽的喚寵胖仔、翼,也一樣可以使用。

「胖仔,狂刃亂舞!」

瞬間,穿山甲胖仔出現在陸羽前方十公尺雙爪亂揮,揮出了夾帶紅色光芒的十多道氣勁。

兩女驚呼聲中,陸羽整個被往後打退了十多公尺,但是紅色氣泡依然完整,陸羽也沒受到傷害。

「卡」的一聲,圓盾恢復原本大小。

「胖仔,玄甲天幕!」陸羽撤去包圍自己的防護罩,跟著對胖仔下命令。

彷彿知道陸羽的企圖,胖仔全力施出了一個深紅色的光球。

陸羽讚許的一笑。走到胖仔面前,伸手提起腰邊長劍跟著往只到陸羽膝蓋邊高的胖仔用力斬下,胖仔居然連著圓球一分為二。

「『光癒術』!」陸羽伸出左手,一道白光閃過,胖仔還楞著,奇怪地看看四周。

這是陸羽在和翼完全合體之後才知道的,原來六翼神使的特殊能力光癒術不只對人有效,對喚寵也有相同的治療效果,甚至因為喚寵的精神力實體化存在,修復喚寵損傷的效果,要比修復人體要好上許多。

收劍抱起胖仔,陸羽回到兩個女孩身邊,邊撫摸胖仔柔軟的腹部邊說道:「比我想像中要強多了,胖仔應該有五級左右的實力了。」

「哪有人砍自己喚寵的啊!」靈珊回神罵了一聲:「胖仔不痛喔!」跟著接過陸羽手上的胖仔,仔細查看胖仔有沒受傷。

楓情喚出三尾狐,水藍色四級水系喚寵三尾狐在一道藍光過後出現在三人身前:「漂亮吧?」

陸羽點點頭,低下腰看著:「幾級的啊!」

「四級!」楓情回答的很高興,三尾狐也跟著繞了幾個圈,似乎在炫耀自己與眾不同的美麗尾巴。

靈珊這才想起她沒召喚過新的喚寵。

「哇!四級變身貍貓耶!」楓情像看到寶一樣,驚奇的輕呼。

「沒變化啊?只有顏色不一樣而已。」靈珊有些失望:「變成小黑了,還多一條怪怪的白毛。」

楓情摘了一旁的樹葉放到貍貓頭上:「二姐,妳閉上眼睛想相公的樣子。」

「喔!」靈珊依言閉起雙眼,一陣黃光過後,地上的貍貓不見了,卻出現了跟貍貓一樣三十多公分高的小人,仔細一看竟然活脫是縮小的陸羽,只是全身赤裸。

「哇!」楓情一看,忙偏過頭。

陸羽看狸貓轉眼間變成自己模樣也覺好玩,只是奇怪怎麼沒穿衣服……

「羞羞臉,二姐怎麼想沒穿衣服的相公啊!」楓情嬌笑著,她當然知道為什麼貍貓會變成現在這樣了。

靈珊又羞又忙的胡亂拔了片葉子,放到赤裸的小陸羽頭上,然後閉上眼睛。一陣黃光閃過,出現了跟陸羽幾乎一糢一樣的小六翼神使,小六翼飛起來直接坐在靈珊肩上。

「牠有變身以後的能力喔!只是威力跟牠本身的強度有關。」楓情愛憐的輕撫小六翼的背翼:「跟相公的一樣軟耶,好好摸喔!」

陸羽好奇的看看「小陸羽」,嘆道:「真神奇!」

小陸羽也盯著陸羽瞧,臉上是陸羽一貫的笑容。

「這種變身貍貓非常少見,可列入十大珍奇喚寵!」楓情對喚寵非常瞭解,這個時代能比她瞭解喚寵的幾乎沒有了:「沒想到二姐會有。之前三級時我還不確定,不過連四級都沒變化,那應該就是了。牠的等級不會再成長,接下來只能提高牠的強度而已,這一點跟胖仔有點像。」

陸羽的胖仔不知道為什麼,外形始終停留在三級穿山甲型態,即使陸羽的精神力不斷增加,一直以來穿山甲仍然不變。

不過這也給了陸羽許多方便,不但外表能有「欺敵」效果,小巧的體型更能夠在陸羽放任牠對付敵人時,有更大閃避挪騰的空間。

陸羽甚至懷疑,若不是六翼神使有著光癒術、「瞬間移動」等神奇的特殊技能,也許在近身比鬥上,胖仔的強度並不見得輸給翼。只是一直以來胖仔對陸羽來說像個寵物跟玩具多些,自然也沒想過讓兩隻喚寵對敵了。

「看樣子妳們的精神力量都加強了不少,還好,沒白忙一場。」陸羽撫著三尾狐泛著水藍光澤的柔毛,一絲絲的冰涼感覺由三尾狐身上傳來,感覺奇特新鮮。


「吃飯了。」羅娜跟華欣已經在陽台等了好一會兒。

「相公不解除合體嗎?」華欣看三人落下地後問。

「我沒穿衣服啦!」陸羽笑著走進房間。

「哇!小隻相公耶!」陸羽聽見身後傳來華欣柔柔聲音的驚呼。


「陸將軍請!」第四地下基地入口看起來跟礦坑一樣,主要是為了隱蔽性與安全上的考量。

幫陸羽拉開車門的是一個年約四十歲,體態頗為豐滿的女性。

陸羽有點奇怪,怎麼四女出乎意外的沒跟來?下車的同時,陸羽稍稍打量這個戴個寬邊眼鏡,穿著政府部門服裝的女士。

「我是公國第四司法部專員陳郁婷。奉令接將軍參與公國精神力法規的擬定會議,將軍請跟我來。」

陸羽隨著她進入車道邊的傳送梯:「將軍在基地的需要,公國方面由我處理。至於軍方的話,軍方會和將軍說明。」

聽著她說話,陸羽見到傳送梯內的儀表顯示到了地下七樓。

公國軍方的地下基地一直是公國自傲的軍事建築,不僅外表無法察覺,內在設施更深及地下三十公尺。一共分做八層,一至六層都是機動性軍事裝備、大型武器;第七層則供人員居住,訓練之用;至於第八層則是公國軍事機密之一。

陸羽雖高居將軍之位,但是他沒問起,也沒人主動告訴他關於基地第八層的用途。

在陸羽抵達地下基地的同時,另一個基地入口聚集了數百名來自民間的青年男女。

「奉指示,軍隊中粗測二百以上的官兵與報名參加測試後達到精神力二百值的公國公民,已經集中於大廳,一共七百四十二人。」傳送梯的門一開,一個軍裝年輕男子神情嚴肅地大喊。

陸羽點頭,示意他帶路到集合的地方。

「報告!測試官兵四二四人,新測試兵三一八人到齊。」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3 10:55 PM

第二章 基地訓練

看了眼廣場上排列整齊,統一穿著軍裝的訓練部隊,陸羽回了個軍禮,站上講台前說道:「陸羽奉令組建新部隊,因前線需要的關係,初步擬定第一隊一百人,第二隊一百五十人。參與官兵除階留任,通過後全體授與中士職位。役期統一兩年,另設一支精兵隊,直接由我指揮,初步擬定十人,上士職位役期一樣是兩年。都明白嗎?」

透過揚聲器,整個基地大廳雖然大若民間大型運動會的場地,陸羽的聲音一樣清晰的傳入大廳內的每個人耳中。

「是!」所有人齊聲應話,顯然在陸羽到之前軍方已經做了一部分教育。

可能精神力女性天生強於男性的關係,陸羽一眼望去多數是女生:「等一下分發裝備,記住,除了就寢外,不可卸下特製頭盔。一旦發現違令,直接退訓。」

陸羽交代完,退下講台回後方椅子上坐著,看軍方負責的人邊派分發。

陸羽擬定的初步測試內容,先是精神力的增進速度,測過初步精確數值後,基地後方的寬大草地上四散著各自練習的學員。

每個訓練員都戴著頭盔,頭盔有隔絕聲音的效果,可以幫助精神集中。因此頂多只能見到其他人的下巴,但是如果彼此間要溝通,則可設定好相同頻道。但是大多數人都設定於公共頻道,好聽從指揮。

陸羽身邊跟著一個女性的侍從官,這是將軍身邊的設置,方便將軍傳達訊息給下屬。

陸羽邊走邊看著數百人似乎分為幾種的練習方式,有靜坐的,有拚命跑步鍛鍊精神力的,也有不斷役使喚寵動作的。

這裡大多數人顯然都知道喚寵的訓練方法,也幾乎都擁有喚寵。

陸羽的視線被一隻小小的人型喚寵吸引。陸羽看到四個戴著頭盔,身形凹凸有緻的四個訓練學員正役使喚寵彼此攻防著。

「去問那四個人的通話頻道,順便拿一頂頭盔給我。」

陸羽身後的女侍從官應聲後,隨即往陸羽手指的方向去。


陸羽回到將軍座車上,遠遠看著一大群人,笑著暗忖:她們四個怎麼跑來了?難怪一早就不見人影。

「將軍,調整好頻道了。」女侍從官回來後雙手遞上一個學員用特製頭盔。

「嗯。」陸羽接過頭盔,往頭上戴起來。

瞬間,耳邊傳來羅娜的聲音:「三妹,別用相公啦!我打不下去!」

「可是相公比較好用啊!」靈珊的聲音一樣悅耳,此時透著不依的味道。

「玄甲天幕根本打不破,怎麼練習嘛!」華欣也抗議。

「好啦!那不然換胖仔好了。頂多不用天幕就是了嘛!」

「妳們四個……」陸羽嘆了口氣,使得正透過頭盔交談的四女一驚。

「相公來了。快跑!」楓情驚呼了聲。

「躲起來!」華欣也說話了。

「呆。我用頭盔跟妳們說話而已啦!」陸羽笑罵著,有時她們幾個還真跟小孩子一樣。

「相公生氣嗎?」羅娜小聲的問。

「沒啊!不過妳們都要記得,這裡是部隊,凡事要小心些,知道嗎?」

「是!將軍。」四女同聲回答。

「有事直接轉最後一個頻道,那通到我的通訊儀,暫時不會有人用。」陸羽知道最後一個頻道是預留給他跟精兵隊用的。

「好。」四女開心的回答。

「嗯。」陸羽取下頭盔,心想:這樣也好,她們在這邊,自己還照顧的到。


陸羽下車看官兵在草地邊佈置測試儀器:「這夠精準嗎?」

「報告將軍,這是總部最新機種,內有『四柔石』,是目前最精準的儀器。」

「是嗎?幫我測測看。」陸羽坐下來,帶上測試頭盔。

「請將軍集中精神力於中間紅點。」負責測試的兵一看其他人都閃開了,也只好硬著頭皮照前兩天軍方的說明會上說的做。

這套儀器今天才剛送來,他還是剛剛才摸到,誰知道第一個測的竟然會是將軍,他只好祈禱自己沒記錯,說明會沒說錯了。

「全力嗎?」陸羽看到一個紅點,於是集中精神力過去,不一會兒,便看到眼前出現一排數字。

「請問將軍數字多少?」

「一七七八六。」陸羽第一次用這種東西,感覺還挺新穎的,跟太空站的方式完全不同。

「報告將軍,結果出來了。」

陸羽放下頭盔問道:「多少?」

「報告將軍一七七八六,上下一成。」負責測驗的士兵嚇壞了。不會是哪邊弄錯了吧?怎麼可能這麼高?這時也只能硬著頭皮說了。

「什麼意思?」

「報告將軍。隨將軍的情緒,會在一七七八六上下一成之間擺動。」

「喔,我懂了。」陸羽回頭朝身邊的女侍從官說:「妳來試試看。」

測試結果,女侍從官是一二一。

看將軍點頭離去,負責測試的兵心裡不禁鬆了口氣。原來操作情形沒錯,可是……一七七八六?將軍的精神力居然有一七七八六?

他看著遠去的陸羽不禁駭然。

「剛才將軍測出來多少啊?」幾個剛看將軍來就閃開的兵回了來。

「一七七八六?不會吧?!」看到測試紀錄,其餘三個人也跟著傻眼。


「一隊一百六十人,最高一七八七,最低三○一;二隊,最高三○○,最低二五九。另外,第二份報表是精神力成長幅度。」軍方派來協同陸羽的軍官報告著測試結果。

「嗯。預定人數外的其他人遣回原單位。」陸羽瞄了一下成績,無法從代號看出是誰。

學員用特製頭盔設計的連吃飯也不用脫,陸羽揮退女侍從官,一個人在長官席吃著。下方二百六時個測試學員同時開動。

「相公一個人在上面吃飯,好可憐喔!」華欣的聲音由通訊儀傳來。

「妳們喔……還習慣嗎?」陸羽邊對著手腕上的通訊儀說,邊吃菜餚。

「不錯啊!」靈珊說著:「沒人看到我們是誰,沒蒼蠅真好。」

陸羽知道她說的蒼蠅是指總是不知打哪兒出現,圍繞在她們身邊的陌生男人:「楓情呢?」

「嗯!知道相公在附近,楓情也很開心。」

「娜兒呢?」

「還不錯。我們會造成相公的困擾嗎?」羅娜似乎還是對自己幾個人沒有先告知陸羽,就加入了訓練隊這件事有些擔憂。

「不會啊!幫我照顧幾個妹妹就是了。」陸羽抬頭看了看下面數百個同時在吃飯的人,看不出她們在哪。

「娜兒知道。」

「對了!相公,有個跟你一樣的怪物喔!」華欣說道。

「怎麼說?」陸羽奇怪的問,他沒看到特別的啊!

「我有看到測試紀錄,有一個第一個測試的,精神力居然有一萬七千多喔,比相公還多,比相公還怪物耶!相公知道是誰嗎?」

陸羽笑了幾聲:「那是你家相公啦!小呆子,快吃飯吧!等一下休息時間別亂跑。對了!娜兒,妳們測出來多少?」

「娜兒一七○二,珊兒一六九七,欣兒一七四三,楓情最高一七八七。」

陸羽笑笑:「原來是楓情啊!楓情是目前整個訓練隊第一名喔!快吃飯吧!」

「嗯!」


部隊在外面宿捨休息,將軍房內,陸羽召人拿了名冊逐步翻著。仔細看過四女的資料,陸羽才發現自己對四女的認識真的不深。

嗯,李將軍的姪子也在。陸羽突然發現靈珊的哥哥也在,李東寧。

看來竅門有封住沒錯,精神力剩下三百多。陸羽並不後悔那麼做,自然也沒想到幫他解開。

陸羽換上普通士官服,戴起頭盔,往官兵寢室去。

部隊中原本就有士官,也因此沒人懷疑陸羽的身份,而即使現在是休息時間,也一樣有許多人在靜坐。

陸羽一個一個走過去,沒看到像是四女的。走到宿捨外邊,陸羽一出門就看到劍虎跟三尾狐在搏鬥,四個人圍在旁邊。

陸羽知道他找到了。

「精神不錯唷!」陸羽笑著說。

「相公,你在哪啊?」四女同時四處張望著,搏鬥中的喚寵同時停下動作,三尾狐跟劍虎突兀地抱在一起。

陸羽揮揮手:「在妳們旁邊啊!」

陸羽在女孩們身邊喚出胖仔:「出來看看妳們,都還習慣嗎?」

四女點頭,雖然頭盔蓋住表情,但是上揚的嘴角透露四女心底的歡欣。


隔天在訓練場,由陸羽親自教授精神力的應用方式。

「集中精神想像有個氣盾,或者防護罩在你身前,像這樣。」

陸羽身穿深藍色將軍裝,戴著頭盔用公共頻道跟訓練隊解說,同時右手前出現一個恍若實質的紅色圓形光盾,身體也同時罩在一個大約兩公尺高的淺紅色球狀防護罩中。

「氣盾防禦強,護罩範圍大,這也能用在喚寵身上。」

講台上,陸羽身邊,憑空出現的穿山甲胖仔布起玄甲天幕。雖然只是三級喚寵,但是因為那一手防護罩讓當場兩百多人沒人敢小看牠。

「這是接下來大家的目標。我先說了,結訓考試這一定要測,強度必須擋的住這隻三級喚寵一擊。」陸羽讓胖仔往一旁牆壁虛砍了一下,留下三道爪痕,陸羽讓胖仔留手了,否則要打穿這道牆相當容易:「都懂了的話,即地解散,有需要將軍幫忙測試的,找侍從官報名。」

兩天過後,總算出現防護罩了,陸羽遠遠的看草地中那淡淡的藍色氣罩,心底直覺反應是楓情,幾乎所有人都靠上去圍觀,看來那次幫她們打開氣竅的幫助還不小。

「相公,我成功了耶!」楓情愉悅的聲音由通訊儀傳來。

「嗯。」陸羽對著通訊儀說道:「可以小一點,強度比較夠,放得出來就好,再來就是加快放出來的速度,越快架設起來會越強。」

「好。」跟著楓情的答話,藍色的圓形光罩逐漸縮小了些,只比圍觀的人群稍稍高上一點。

「有空跟三位姊姊說說妳的心得。」

「楓情知道。」

陸羽剛要詢問她身體有沒因精神力大幅成長感到不適的時候,突然覺得不對,他感覺到有兩股強大力量正往這個方向來,連忙帶上頭盔,透過頭盔中跟所有訓練員相接通的通話頻道下令:「所有人注意,往寢室移動。糟!槍兵警戒。所有人聽令,往中間的藍色光幕靠攏。」

兩股力量來的太快,部隊來不及躲避,陸羽只好要他們原地警戒。只是對著裡面來自民間的訓練員而言,並沒有多大意義。

陸羽的身形往上一衝,人硬生生定在離地十多公尺的空中,跟著右邊一前一後兩股能量急衝而至,陸羽忙布起玄甲天幕把來人擋住。

「香香?」陸羽解下頭盔。面前第一個形如瘋子的男子被陸羽用玄甲天幕包了起來,正在裡面掙扎。而後居然是香香,半年多前陸羽在太空站的朋友。

「大哥哥!他瘋了!別放他出來!」香香一反陸羽印象中的清麗,整個人似乎憔悴疲憊不堪,見著攔路的人是陸羽,忙大聲喊道:「這個人已經瘋了!小心他的精神球!」

「碰」的一聲,陸羽一驚,玄甲天幕居然被打破,而因為爆震導致身上血肉翻開的男子居然裂嘴一笑,神情瘋狂的舉起雙手,往下方人群轟出個閃動著白光的精神球,目標正是藍色防護罩。

陸羽一急,邊飛身衝往藍色光罩,邊結合喚寵翼,跟著使上了六翼神使的特技之一──瞬間移動,全速趕到人群上方。

這時,精神球也到了陸羽身前,陸羽忙舉起右手圓盾格擋男子發出的精神球,合體後的翼雖然威力大增,但匆忙之下也被打落地面,差點壓到人群。

看那男子正舉起雙手,陸羽一拔身後長槍,瞬間擲了出去。

雷光槍發揮無與倫比的破壞力,瘋狂男子瞬間消失,人間蒸發。

陸羽往下落在散開圍成大圓的人群中。事發突然,陸羽這時也只能大口呼吸,平復自己的情緒。

要是剛剛那個精神球落實的話……想到可能的結果,陸羽的臉也泛起一抹白。

而所有人在突然看到這樣子匪夷所思的事情後,除了四女外,都驚異地看著自己將軍背上居然有三對翅膀,還有一身血紅鎧甲。

「大哥哥,好久不見。」應該是因為困擾許久的問題終於解決了,香香的神色似乎輕鬆了許多。

陸羽打開面罩,笑著說:「好久不見。」

「大哥又變強了。」香香飛落到陸羽身邊。

陸羽笑笑,接過四女其中一人取來的衣服,散去翼後圍在下身,將軍服在翼合體的同時就撕毀了:「繼續練習。」

「請……請問將軍……將軍剛剛是變身嗎?」人群裡傳出這樣一句話。

「家傳幻術。分開,練習去!」

看到陸羽板起臉下令,人群隨即散開,但是相互要好的,莫不在各自的通話頻道中,討論剛剛親眼見到的事情。

「大哥哥帶兵啊?」香香邊走邊看陸羽身上的紅黑紋路,嚴格說來香香是用浮的,整個人幾乎掛在陸羽背後,就差沒貼上去了。

「公國的命令。」陸羽伸手拉下她。

「大哥哥身上的刺青好漂亮。」香香不知為何的嘆了口氣。

「妳不是看過嗎?」陸羽接過女侍從官拿來的衣服:「帶這位小姐到偏廳,我等等過來。」


「妳身體沒問題吧?」陸羽換上將軍的制服到了偏廳,揮退女侍從官,問香香道。

「我哪知道?要問你啊!你弄的耶!」香香一副陸羽是白癡的表情。

陸羽笑笑,走到香香身邊,右手放在她額頭,跟著閉上眼睛。

約莫二十分鐘後,陸羽才張開眼睛:「香香的精神力提高很多喔!都快比大哥哥高了。」

「呼……」香香鬆了一口氣,滿臉紅暈:「大哥哥更高!香香頭一次看到有人能硬接精神球的。香香沒問題嗎?」

「嗯,很正常。」

「那還好。再來幾次,香香怕會上癮。」香香說完還輕吐舌頭,一副可愛模樣。

「妳喔!」陸羽回將軍桌坐下,問道:「那人哪來的啊?」

「不知道。我回家沒多久就遇到他了,到處胡作非為,偏偏又抓不住他。追了他好幾個月,就遇到大哥哥了。」

陸羽這才注意到香香神色的疲頓:「妳先到我房裡休息好了,那邊有衛浴,可以順便梳洗一下。」

「大哥哥對香香最好了。」香香走到陸羽身邊,在陸羽臉頰吻了一下。

「起來的話,再過來找我。」陸羽按下桌上的通知鈴,讓女侍從官進來。

即使陸羽貴為將軍身份,香香這樣突然來訪也需要先跟基地報備。

陸羽想著剛才那人猙獰的表情,思索著,嘆了口氣──看樣子已經逐漸出現推廣精神力的後遺症,有些人陷入追求精神力的強度而迷失自我了。幫娜兒她們加強精神力習練是對的,至少還能自保。


陸羽傍晚時回到廣場,場上四個光罩二藍一紅一黃,陸羽猜想應該是四女。而終於第五個出現了,雖然淡淡的,不太明顯,卻還看得出來。陸羽總算放心了。

過了兩天,大部分人都施展得出防護罩了。

陸羽在人群中漫步走著。

「相公,胖仔!」

陸羽見到身前四個人。三個在後,一人在前蹲姿施展出紅色防護光盾,陸羽知道該是羅娜。

喚寵穿山甲胖仔,瞬間出現,隔空揮過一道爪勁。

「碰!」爪勁消退,盾也擊破了。

跟著換一個施展黃色光盾的人,爪勁過後一樣勁散盾破。四女試過後,只有一個勉強維持著藍色盾形。

「不錯喔!加油。」陸羽讚許的說。雖然他讓喚寵留著力道,僅僅是三成不到的力量,但能擋的下有喚寵神兵加強過的喚寵攻擊,顯示女孩們的防護罩也有相當的強度了。

「知道了,相公。」通訊儀傳來四女開心的聲音。


四女試過爪勁後造成整個訓練隊士氣高漲,不多久幾乎都能通過測試了,陸羽吩咐人將未通過的汰除後,一共剩下二百三十四人。

同樣在廣場上,陸羽說明著攻擊方式。

「接下來要教大家一種攻擊方式。請集中精神力到指尖,跟著往目標射去,訣竅在於注意力必須集中在目標身上。」

在陸羽說話的同時,他身前的胖仔架起玄甲天幕。而後,一道細微的紅色光束由陸羽右手食指間發出,強度正好擊散胖仔架設的玄甲天幕。

「當指尖容不下精神力時,可以用兩指、拳頭,甚至雙手合抱。」說著,陸羽雙手高舉過頭,往天空一揮,一個紅色光球高速飛上天空,然後爆開。

「這是攻擊方式,在場諸位應該都能使用。我先提醒大家,嚴禁對人使用,這是公國規定,違反的只有死刑。聽清楚,死刑,跟先前使用槍砲武器類是一樣的。如果要測試威力的話,到右邊廢棄軍品存放處。」

陸羽指著先前命人集中的大量廢棄裝甲車,再一次提醒道:「記住,嚴禁對人使用!這部分的測試在準度,標準會在測試前公佈。因此除了威力外還要求距離、準確度和數量。三天後進行測試,解散練習去。」

人群散開往廢棄場離去。


「大哥哥。」香香落到陸羽身邊,充分休息過後的她顯得神采奕奕。

「妳起來啦!豬仔香香。」香香足足睡了一天一夜,讓陸羽改睡客房了。

「吼……」香香看許多人在練習精神力的攻擊,也滿有興趣的:「大哥哥,我也可以去玩嗎?」

「別,妳會嚇壞他們。」陸羽笑笑,說道:「香香最近還有事嗎?」

「沒有啊!怎樣?」

「想請妳陪我練練拳腳。」陸羽這幾天幾乎都在發號司令,不由得有些氣悶。

「好啊!在這嗎?」香香看看身後大片的草地問。

「跟我來!」陸羽身形提起,往空中飛去。

「大哥哥,你的精神力怎麼是紅色的?」

陸羽運著「凌空訣」,氣勁泛出身外而略帶紅光。

陸羽的精神力量在透過與喚寵完全合體的轉生之後,就與陸羽身上的血皇真氣合而為一,因此,精神力同時帶有血皇真氣的物理攻擊特色與血皇真氣特有的紅色光氣。

「我也不知道。來吧!」陸羽並不想透露他學有另一種功法的事情,畢竟曾經只在幻想與小說世界存在的古武學真氣,還不是現代社會環境能夠接受的。

「好!」

兩人在半空中一來一往,陸羽發覺香香出手總是帶著精神力,也確實能增強攻擊威力跟速度,於是逐漸跟香香一樣使用帶著精神力的攻擊。

隨著兩人動作越來越快,半空中不斷傳來氣勁撞擊的聲響,一藍一紅的身影煞是好看。


香香的精神力測出後連香香自己都嚇一跳,居然高達四一七○,比她先前測過最高的二六○一還多上許多。

她知道是追逐那個瘋子幾個月的成果。開心之餘,忙打聽陸羽的精神力值。

擋不住這樣嬌美的女孩哀求,測試兵才說出前些日子陸羽的測試結果。剛要請她別說出去,一轉眼那女孩已經往將軍房衝去了。

慘了!測試兵臉色全白。


香香門也沒敲,直接闖入陸羽的書房。女侍從官知道她和陸羽關係匪淺,也就沒攔阻了。

「大哥哥,為什麼你的精神力成長的那麼快啊!」

陸羽從通過的精神法規中抬頭,笑著問道:「有嗎?」

「下太空艙時才一萬五千多,現在怎麼會快一萬八了?我也才多了一千五耶!」香香雙手搭在陸羽身前的桌上,一副質問的樣子。

「我哪知道啊?它就拚命成長啊!」陸羽笑著說。

「我不相信!」香香嘟起紅艷天成的雙唇。

「晚上開始放假,妳再問問娜姊姊吧!她們都跟我在一起。」陸羽當然知道是因為上次幫羅娜她們四人開氣竅,導致自己的血皇勁和精神力合一的緣故。可怎麼也想不出來怎麼解釋。

「好吧!看你也不肯說。」

看香香氣得快冒煙的樣子,陸羽笑著說:「走吧!陪我去看她們練習。」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3 10:56 PM

第三章 迎新晚會

晚上宣佈休假之後,陸羽跟香香、羅娜等五人到基地外不遠,羅娜家的一棟別墅。

「哇!大餐耶!」靈珊看到滿桌美食差點撲上去。

連著五天吃部隊伙食,讓四個嬌嬌女都快受不了了,陸羽跟香香當然也不排斥這樣一頓美食了。

「我收到命令了。」陸羽接過楓情遞來的果汁:「公國命令下來,測試的兵能自由選擇要不要繼續留役。目前訓練的人都由警方接手,開始作警員訓練。」

這是陸羽料到的事,命令是他放假前才收到的,四女一邊開動一邊聽他說。

「那我們呢?」楓情問著。

「當然回家啊!我快受不了那樣的食物了。」靈珊嘟噥著,她小巧的嘴裡還咬著塊炸雞肉。

很難得看到四女放懷大吃,陸羽看的極有意思,只有羅娜還保持禮儀,但是也好不了多少。

讓陸羽訝異的是個頭嬌小的楓情,這時的她幾乎整個人埋進了食物堆裡,完全沒理會其他人的談話,動作不快,但是顯然極努力地在「享受」美食。

「妳們當然是回去啊!我的意思是學會防身的就夠了。下午測出來數值多少?」陸羽順手拿起餐巾幫靈珊擦了一下手,靈珊居然急得連叉子也沒用,直接拎了炸雞肉就塞進嘴裡。

「一九一二。」楓情先說了,顯然她還有聽到陸羽的問話。

「一八五四。」華欣還咬著塊肉,模樣可愛的讓陸羽忍不住摸摸她的頭。

「一八七四。」羅娜說。

「我最差,一七七三。」靈珊嘟著嘴。

「別不開心,那跟妳的喚寵有關。誰叫妳的喚寵那麼特別?」陸羽知道那是因為貍貓的關係,所以靈珊的進展速度受到影響。

「嗯。接受!」靈珊笑笑繼續吃。擁有能隨時化成陸羽模樣的喚寵,要她犧牲一些精神力量,她不會在乎的。

而通常,人們對於由自己的精神意識分化出的喚寵,絕少有厭惡、嫌棄的,甚至有些人的喚寵形狀是比較少人能接受,甚至是自己也不太接受的奇形動物,但在意識相通的情形下,也能相處的非常愉快。

在訓練隊,時常能見到有女訓練員身上纏著一條顏色怪異的木系蟒蛇,或者胸口趴伏著一隻金系蝙蝠。

一旁羅家特別派來的兩個女僕,被這幾位大小姐的吃相、食量嚇了一跳。

水果可能要再切一些!兩個女僕互看一眼,悄悄進廚房。


飯後,香香在問羅娜有關陸羽發生的事情時,三女都窩在陸羽身上看著電視。華欣在左,楓情在右,靈珊乾脆躺在陸羽身上,頭頂著陸羽的下巴吃水果。

「真好。看了五天都抱不到,現在總算可以好好抱抱相公了。」楓情邊說邊把臉往陸羽胸口蹭,呼吸著陸羽身上的氣味。

華欣小心地越過靈珊,把水果送進陸羽嘴裡。

「對了,我們回家,部隊由警方接手。那相公呢?」華欣這一問,連羅娜、香香兩人都回過頭來。

陸羽眼睛往上方示意,他嘴裡還有滿滿華欣餵的水果。

「上面?你又要上太空喔!」華欣驚呼。

「不給去!不給去!」楓情雙手緊緊抱住陸羽的手臂,眼睛閉著,一副不放人的模樣。

「楓情不給我去,我怎麼交接職務啊?」陸羽慢條斯理吞下水果才說。

羅娜一聽,忙走過來問道:「相公可以退役了嗎?」

「誰知道那些人想什麼,」陸羽笑著說:「送了半年的退伍請求書批下來了,說下星期四要去交接職務,交接完就掛名榮譽將軍,還有什麼礦產局顧問。」

讓楓情把公文袋拿來,陸羽遞給羅娜。靈珊、華欣、楓情都趕緊靠過去看,陸羽也跟著起身。

「這有些投鼠忌器的味道。公國應該是怕相公會在這時做出不利公國的事,才順相公的意。」羅娜仔細的看過公文才說。

「有關係嗎?」陸羽聽著羅娜的說法,他對這種事沒多少經驗,反而羅娜自小見多了,她當然比陸羽瞭解內中情形。

「沒關係啊!」羅娜大致明白官方的意思,肯定的說。

「那就好。」陸羽覺得輕鬆多了。

「那相公有什麼打算呢?礦產局顧問可以依照持股礦產局,現在說來相公的財力可能不輸給我們了喔!」羅娜知道礦產局現在主要在處理三種精神原石的事,既然要讓三種原石進入目前的生活環境內,那數量跟收益一定相當龐大。

陸羽發現並引導公國開採隊順利取得三種原石的礦坑所在地擁有權,那公國在這方面照比例給予陸羽相當的股份是順理成章的事,也因此羅娜這麼說。

「是啊?有空當然陪妳們上課了,不然我一個人多無聊。」陸羽接過公文再翻了翻,他剛拿到時也只是匆匆看了一遍。

「我也要!」香香高興的說:「我也要唸書,錢大哥哥出。」

「好啊!妳也來,比較熱鬧!」陸羽本來就不把香香當外人,她這麼決定,陸羽當然同意了。

「我怎麼覺得好像有人打算當『五夫人』了?」靈珊湊到陸羽身邊:「我要小心管好相公,不然就要多一個妹妹了。」邊說邊伸出雙臂作勢把陸羽圍起來。

「吼……」香香抗議著,臉卻透著微紅。


陸羽由軍隊除役已經一個多星期了,由於身份特殊的關係,六個人都直接進入公國大學已經開學快兩個月的優等班內。

陸羽跟香香與四女都受邀參加學生會舉辦的迎新會。

「你好,我能坐嗎?」陸羽身邊來了個身材跟靈珊差不多,長相清秀的長髮女孩。

陸羽回頭看了看,五個女孩一起去了洗手間,還沒回來:「坐啊!我們六個人而已,這邊還有幾個位置。」

有著一頭柔細長髮的女孩問道:「我還有兩個同伴,都是女生,也可以一起過來嗎?」

陸羽算了一下,正好坐滿自己這張桌子的座位:「加上妳同伴剛好坐滿,歡迎!」

「謝謝。」

陸羽陪五個女孩參加學校的迎新舞會,退役幾天來陸羽都在學校陪五個女孩上課,而香香正是這次的新生之一。

「你好,我叫江柔。」

「我是田文靜,叫我阿靜就可以了。」

「我是小美。」

三個女孩都坐下來,陸羽把桌上原本五個女孩的杯子挪了一下:「我叫陸羽,妳們好。」

「陸羽……學姊說的『一王四後』的陸羽嗎?真的耶!臉上有刺青,額頭有水晶,真的耶!」名字叫做田文靜的女孩驚呼了聲。

「相公,一會兒不見就把了三個美女啦?」靈珊在陸羽身邊坐下,對出現了三個女孩子她並不介意,也許是因為和陸羽親密的關係,加上清楚陸羽的為人與對自己和姊妹們的信心,她相信這幾個女孩頂多只是併桌一起坐的:「妳們好,我是靈珊。」

其他四個女孩陸續回來。


沒想到自己竟然變成一群女孩的話題,陸羽邊喝啤酒邊聽她們聊著一些自己的糗事。

「現在進入今天的高潮,所有沒有女伴的人可以指定對手,進行喚寵決鬥,輸的那方必須把女伴讓出來。現在請各位問明對手的名字,五分鐘後就開始。順便提醒大家,喚寵決鬥是不論死活的,請大家多留意,也別找錯對象了。」

隨著燈光亮起,許多人開始四下奔走,詢問自己喜歡的人身邊男伴的名字。

「相公又有的好玩了。」楓情就差沒在陸羽背上貼上名字了,至少二十多個男孩子託女孩來問陸羽的名字。

八個女孩唯一的男伴就是陸羽,羅娜等五人在燈光亮起之後本就令人驚艷,加上另外三女也都清秀不失端莊,有些對三個女孩有意思的也把目標放在陸羽身上。

「目前最多人提出的對手是陸羽同學。陸同學在學院中與四大美女合稱『一王四後』,不過如果今晚沒人將他擊敗,可能會變成一王八後。請各位男士看看我們的公敵,不要認錯人了。」

廣播完,燈光打在陸羽背上。陸羽起身回頭笑了一下,五女邊笑邊鼓掌。一見五女笑起來的動人模樣,又有不少張挑戰函送到台上。

「統計挑戰陸羽的同學有三十九位,我們先由其他人開始。有請李明同同學、蘇見志同學。」


「聽學姐說陸學長有一種非常特別的邪異魅力。今天看到,也難怪幾位學姊動心了。」江柔嘆口氣說:「學妹連跟學長直視的勇氣都沒有。」

「當然啊!我們相公耶!」靈珊高興的說。

「還好沒讓相公跑掉。」華欣抱著陸羽的右臂:「不然我現在一定很難過。」

「有我們五個看著,相公跑不掉的。」羅娜倒了杯啤酒。

靈珊接過去就餵給陸羽喝:「再說相公也捨不得我們溫柔的楓情啊!」

楓情本來低頭喝著果汁,聽到話,頭更抬不起來了。

「剛看到她們這樣會很不習慣。」香香跟三個女孩說:「我也是過了好久才習慣的。」


「有請陸羽同學!」

「相公,叫你了!」楓情提醒著。

「喔。」陸羽應了聲,起身往舞台走去。

陸羽心情很好,不想傷到人。

「因為時間的關係,陸同學說請我們一次派三個同學,只要能打到他的喚寵一下,就能從他的女伴挑一位走。比試時間以兩分鐘為限,這樣的話正好分十三組。請……」

主持人念第一組三個人的名字的時候,陸羽喚出胖仔。

三十多公分高的胖仔在舞台中間布出小小一個深紅色玄甲天幕,陸羽跟著幫牠用陸羽身上的血皇勁多布了一層。這樣兩層玄甲天幕連陸羽都不太有把握一次打穿。

「相公用兩層天幕耶!」華欣嘆了聲,以前她們四個常「圍毆」胖仔,每次都看胖仔在玄甲天幕中打瞌睡,就被氣的哇哇叫。現在相公居然布兩層?

「相公捨不得妳啊!」羅娜笑著。

「太多嗎?」回來聽到華欣的話,陸羽剛想撤一層掉。那對現在,別說學院裡的人,連香香怕都破不了。

「不會啦!」靈珊伸手輕拉陸羽坐下,眼睛還是看著舞台。

「既然陸同學不管喚寵了,請第一組開始。」

「哇!」楓情睜大眼睛:「用貓貓耶!好可憐的貓貓喔!」

「一組、兩組、三組耶!他們犯規!」華欣指著會場說。

「是嗎?」陸羽頭都沒回,他感受得到天幕的輕微波動:「好慘,連珊兒的貍貓都不如。」靈珊的貍貓是攻擊力最差的一隻。

「真的嗎?」靈珊聞言反而高興,畢竟那是九隻一、二級喚寵。黃光一閃,貍貓出現在桌上。

「哇!好可愛!」沒見過靈珊貍貓「娃娃兵」的江柔等三女驚呼。

「時間到。我們遺憾的宣佈陸羽同學獲勝。」九隻一、二級喚寵逐漸下場。

「慢著!」靈珊高聲喊停,貍貓跟著撲往天幕,用可愛的動作,揮著小爪子攻擊天幕。裡邊的胖仔已經躺著睡著了。

「我也來!」華欣放出了四級水狼小天,跟著羅娜的劍虎也出現了,最末是楓情的三尾狐月兒。

「現在進行特別比賽,四女爭奪後座,由四隻四級喚寵攻擊陸羽同學的三級土系穿山甲,贏的人將獲得皇後之名,同時擁有陸先生的初夜權!」

聽到主持人的話,陸羽差點把酒噴出去。

「那我們也來!」一旁江柔三女分別揮手召出三隻紅藍黃三種顏色的「貓貓」加入戰場。

「目前一共三隻二級,四隻四級喚寵,可以預料陸羽同學今夜會非常美麗了。時間開始計時三分鐘。」

三分鐘後,眾女分別收回喚寵。

陸羽撤去兩層玄甲天幕,看著胖仔躺在地板上睡到翻過身來,所有人都知道輸的不冤枉了。

連四隻四級喚寵都打不破一層了,更何況兩層?

「誰來幫個忙把這隻睡到不行的穿山甲搬走?舞會準備繼續了。」

陸羽一揮手,胖仔翻身,高興地奔回主人身邊。

「陸學長的喚寵可以借我玩嗎?」田文靜說,穿山甲馬上跑到她跟前:「好特別喔!妳們看,牠還穿衣服耶!好可愛喔!」

「學長的喚寵也太厲害了,真的只有三級嗎?」江柔問著,她從沒聽過有喚寵有這麼強的防禦能力的,更何況主人陸羽一直都背對舞台,好像根本忘了喚寵在決鬥一般。

「牠發育不良,長不大了。」楓情說:「不知道胖仔如果長大會變怎樣。」

羅娜奇怪的看著一直沒說話的香香,轉念一想:「香香也想要喚寵嗎?」

「真討厭,我都叫不出來,好像整個人少了一半一樣。」香香說完話也都快哭了,眼眶閃動著淚光。

羅娜看陸羽,她知道陸羽最清楚香香的身體,一定知道香香不能使用喚寵。

「很多人慢慢試就叫得出來了,我怎麼叫就是沒有!」香香氣的流下淚來。

雖然在這個時空,有關召喚喚寵的竅穴是封閉的,但是似乎並非強制封鎖一般,只要在主人持續不斷的習練下,多數人都能自行開啟竅穴,陸續擁有個人的喚寵。

羅娜一邊安慰香香一邊看陸羽,江柔髮現四個女孩都看著陸羽,就好像他能改變一樣。

「都跳舞去,聽話,香香過來。」陸羽的聲音足夠讓身邊八個女孩都聽到。

江柔三人也跟著離開,七個女孩立即造成舞池瘋狂。


「大哥哥能幫妳擁有喚寵,但是會耗去妳現在一半以上的精神力,香香要嗎?」

香香彷彿聽到神話一般,先楞了一下,但是對陸羽的話卻絕對不懷疑:「要!」

「嗯。」陸羽微嘆一口氣,於昏暗的燈光中,將右手搭上香香身體最私密的部位。

香香本身的精神力極強,使得陸羽必須透入更強的神識跟血皇真氣,才能更動香香身上竅門的開啟狀態,同時也造成香香非常強烈的反應。

害怕叫出令人臉紅的聲音,忍不住的香香只好一口咬在陸羽肩上。

十多分鐘後女孩們看兩人分開,也跟著回到桌旁。

「相公!」靈珊被陸羽白襯衫上的血跡嚇了一跳。怎麼一下子就受傷了?

「珊兒,」羅娜忙拉住靈珊:「香香不是故意的。妳看她!」

靈珊看著軟倒在椅子上的香香。香香的情形比她們嚴重好多,連髮際都被汗水濕了,更別說透著大片汗水的上衣。

「香香身上的精神力太強,我幾乎用了全力,別怪她了。」陸羽拉靈珊坐下。

羅娜忙用濕紙巾放到陸羽的衣服內,以減輕傷口疼痛。

「我沒辦法現在修補傷口,讓我休息一下。」陸羽說道。

「嗯。相公,我們到裡面一點。」羅娜扶陸羽坐到桌子最裡邊。

靈珊也掏了塊濕紙巾幫香香擦拭汗水。

「光系的耶!」楓情一回來就看到一隻光系白色「貓貓」,驚呼道:「香香是光系的耶!」

江柔三個人最後回來坐下,對陸羽突然睡著,右肩顯然受傷,香香也是滿身大汗,神情疲憊,加上一隻顯然是香香的一級喚寵,都感到詫異莫名──雖然直覺香香會突然擁有喚寵一定跟陸羽有關,但是從沒聽說這還能控制的。

過了好一會兒,香香才和三女逗弄著喚寵,羅娜則一直照顧著陸羽。

「香香,牠要叫什麼名字啊?」楓情問著。

「我想,叫小羽好了……」香香小聲的說,臉頰邊的頭髮都讓汗給濕了,透出一種清純卻艷麗的風采。

「果然,疑似五夫人出現了!」靈珊嘟著嘴,卻還是溫柔的撫摸「小羽」。


四女都回房睡了,香香翻來覆去睡不著,到客廳卻見到陸羽正在陽台。

「大哥,謝謝!」香香走到陽台,在陸羽的身邊輕聲說。

「別跟大哥客氣。不過妳的精神力少了不少喔!」

「沒關係的,香香突然覺得好幸福。」香香把頭靠在陸羽的右臂:「一定很痛吧?」

「還好,沒什麼。」羅娜回來就幫陸羽上藥,包紮起來了:「走,陪大哥去晃晃。」

陸羽喚出翼,輕攬起香香。精神力大失的香香已經無法單靠精神力飛行了,而翼的飛行幾乎不耗陸羽的力量。

「大哥對香香真好,香香最喜歡大哥了。」香香抬起頭在陸羽頸邊一吻。

「喔……」夜空中只有風流過陸羽六翼的聲音。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3 10:57 PM

第四章 四女家人

西元二二一六年元月一日,公國開始實施「精神力管制條約」。

公國人民在成年之後,頭部均需戴上由公國提供的特製環型精神力監測器,用於感知突然升高的精神力,作為管制犯罪用途。

如未依規定,則可即時逮補入獄,並直接執行為期二十年的役期,期間不得假釋。

同時宣佈精神力管製法一共二百一十四條,刑罰比普通犯罪加重三至四倍。但是對於各地如火如荼展開的「夢幻寵物比賽」,則另有相關法規。


陸羽看著手上公國警方特地為他送來,與一般感測器不同的頭飾。

根據警方的說法,因為陸羽的精神力異於他人,所以負責製造的軍方後勤單位為陸羽訂製了特別的感知器,除了外表不同外,感知範圍也在二萬以內。也就是說,除非陸羽使用的精神力超出二萬,否則是不會有問題的。

另外,如果感知器認定陸羽的精神力成長到了一定的範圍,感知器會自動調校數值,不會對日常生活造成影響。

陸羽手上的感知器除了比一般感知器要來的大一些,款式也略有不同,跟翼的頭盔倒有幾分相像之處。

照著說明,陸羽把感知器跟通訊儀連線,傳輸通訊儀內的資料──公國製造的頭飾的另一個特色,就是可以取代現行的通訊儀使用。

一早,四個女孩都回各自的家裡,畢竟元旦是大節日,總得回家看看。臨走前羅娜再三交代陸羽如果要出門一定要戴上,也因此陸羽才邊看說明邊校對感知器的資料。

連香香也回了家,平時熱鬧的公寓突然間安靜了許多。雖然公寓裡有五個女孩準備的許多食物,陸羽還是想出門走走。

自幼幾乎都是一個人過節日,陸羽對這樣的冷清再熟悉不過了,只是或許是太習慣身邊總是有幾個賴著他的女孩,才突然有些受不住孤寂吧!

換好外出的衣服後,陸羽戴上金屬製成,滾著一層金邊的頭飾。

看樣子似乎沒多大改變,陸羽留意著身邊陸續走過的人,每個人幾乎也都跟平常一樣,在這樣傍晚五點時分,匆匆趕路回家。

回家嗎?我的家呢?陸羽想著。

以前認定的家是那一間破舊公寓裡獨立的破舊房間,自從回到這邊後,住的地方就在四個女孩租的公寓。

說不定也不是公寓,以她們任何一個人的家世,要買下那一整棟公寓怕都輕而易舉,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個就是了。

那就是我的家了嗎?

陸羽自己也不知道是還不是,隨意走進了一間餐館,服務生立刻迎了上來,清秀的服務生額上也戴上女性用頭飾。

一般的頭飾有款式可以選擇,女孩戴的頭飾相當符合她給人的感覺,金屬細邊,秀氣典雅的款式。

「先生用餐嗎?請跟我來。」

要了一客簡餐,陸羽打量著這間小店,基本上跟四女在一起到這種看來昏暗的小店機會實在不大,總是被拉著到高級餐廳,現在對這種地方反而有一種熟悉與莫名的新鮮感。

「真不知道這是啥玩意兒,整天戴著難過死了。」陸羽聽到隔壁桌的兩個中年男人在說話。

「不戴可不行唷!李伯伯。」招呼陸羽的女服務生跟那兩人顯然很熟:「沒戴會坐牢的。」

「我也知道啊!」李姓中年人回答著:「要不是這樣,誰戴這鬼東西啊!」

「我是覺得不錯,老李,你沒看前些日子精神犯罪有多少,要沒有這樣的東西控制一下,說實話我還真不安心。」

「那是真的,」李姓中年人跟著說:「時代進步,還是跟著時代走好些。」

陸羽邊聽邊吃著口味道地的陽春麵。


李氏集團研究指揮部在一棟大樓的地下第四層,這裡負責設計與製造新的感知儀,為數不少的三種礦石也在這裡分析,探索有關的功效,目前發現使用的感知頭飾就是這裡的研究成果。

「沒錯了,就是這樣。」一個獨立的研究室中有個年輕男子搖晃著手中的試管,試管內一種碧綠的液體不斷冒著氣泡:「再來就是怎麼稀釋了。」

男子似乎極度疲憊,神情卻不搭的興奮──一場人類史上最大的浩劫,悄悄成型。


飽餐一頓後,陸羽滿足地走在街道上閒晃著。

「陸將軍好。」一個在警車旁的警察見到陸羽忙行軍禮。

陸羽知道這應該是先前在訓練隊受過訓的人,回頭笑笑:「你也好。」

「學長,這位先生的數值有問題!」那警察旁邊的女警緊張的邊看手上比手掌大些的儀器邊說。

「不知道,就別亂說話!抱歉,冒犯到陸將軍了。我這位警察學妹剛執行這一區的公務,請陸將軍原諒。」

陸羽笑著搖搖頭:「最近忙嗎?」

「回將軍的話,前幾天比較忙,今天還好一些。」

應該是感知器的關係吧!陸羽笑著說:「你們忙,我去走走。」

「是,送將軍。」

陸羽還是笑笑,擺個手就走了。

「各單位注意,公國特例四號,榮譽將軍陸羽,陸將軍,目前一個人在七號路上行走,年約二十歲,長髮,著紅色毛衣藍色牛仔褲。」

陸羽雖然離他們有些距離,但是還聽得到背後那個自己訓練隊出來的警察說話。

自己居然成了公國特例了?遇到幾部警車似乎專程繞到這條路,陸羽也只好苦笑。


難得一個人待在離公寓不遠的公園裡,夕陽西下時分,一切都顯得平安寧靜。陸羽閉上眼享受著這樣的一份安寧靜逸。

以前他在麵包店半工讀當助手的時候,總會在課後趕著上班前到這裡,那時只知道匆忙的吞嚥簡單的晚餐,從來沒留意過這樣的景致與氣氛。

氣氛沒變,人卻變了許多。陸羽想起在古中國自己的所作所為,雖然並不後悔,但是那樣血淋淋的切割屬於他人的生命,想起來就讓陸羽一陣淒涼。

雙手也算沾滿了血吧……他看著自己的雙手,曾經了斷上千生命的雙手,雖然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嗯,以後我應該會下地獄!不過,下地獄就下吧!反正都已經是這樣了,還好四個女孩子安全的回到了這裡,也不枉辛苦一場……陸羽邊想邊笑。

想起曾經對陸羽而言高高在上的四女,兩年後的現在卻似乎一刻都離不開他一般,尤其是靈珊,每每看著她那嬌癡的模樣,陸羽就很難把現在的她跟之前鄙夷陸羽到極點的她連在一起,偏偏都是一樣好看。

可能真的是太習慣身邊有人,陸羽喚出穿山甲胖仔貼在腿邊,一人一獸安靜地在公園長椅上欣賞著落日雲光。

當陸羽準備要返回公寓時,環型頭飾在陸羽耳邊的部分一陣輕響,陸羽伸手按下在臉頰邊的控制開關。

「相公,你人在哪?」耳邊傳來羅娜的聲音。

「附近而已,回來了嗎?」陸羽嘴邊泛起笑容。

「剛回來,帶了娜兒做的一些吃的,相公要回來了嗎?」羅娜問著。

「嗯,我一會兒就到了。」陸羽拍拍身邊的胖仔,起身往公寓走:「妹妹們還沒回來嗎?」

「應該快了,她們跟娜兒說好要陪相公吃晚餐的。」

陸羽走到公寓底下時,頭飾又響起聲音,他再度按下控制開關。

「相公……」是羅娜。

「怎麼了嗎?」陸羽奇怪,怎麼才一會兒又找他了?

「剛才珊兒跟欣兒也回來了,不過她們的媽媽也都來了。」

「我知道了,馬上就到。」陸羽早有心理準備,畢竟四個女孩都來自龐大的家族。

「相公,對不起……」羅娜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

「別這麼說,先招呼客人,我就上來。」陸羽安撫著她。


「這位就是陸同學嗎?」

陸羽進門,客廳沙發坐著羅娜、靈珊、華欣三女和分伴在華欣、靈珊身邊的兩位年約四十左右的貌美中年婦人,發問的正是靈珊身邊的那位。

「兩位好,我是陸羽。」

陸羽笑了一下,卻讓兩個約好一同來瞧瞧為何自己的愛女怎麼都不肯回家的中年美婦一驚。

這是怎樣的一個人啊!如此邪異中透著純真,雖然笑著卻掩不住一抹霸氣……霸氣?靈珊的母親突然想到,仔細再把陸羽瞧了瞧。

真的是霸氣?

靈珊的母親王月櫻自小生在貴族,見慣了上流社會權貴,可他們身上再怎樣都沒像眼前的年輕男子這樣連笑著都流露出霸氣,彷彿與生俱來一般,本該極度權威、強勢的氣息此刻卻似乎被揉合在這年輕男子的笑容裡。

靈珊可找到一個難能可貴的好對象了!壓下心中的竊喜,李夫人王月櫻悄悄改變了主意,本來她是想聲威俱下把靈珊帶回去的,不過現在可千萬不能這樣做了。

當她想清楚抬頭,雖只是一念之間,卻清楚明白見到隔桌坐著,自己愛女的摯友的母親,也是自己的手帕之交流露出幾乎一樣的眼神。

「我說華妹妹,」李夫人微笑著看著自己的好友說:「等一下程家妹妹應該也要到了,要不我們等她來,再研究一下?」

「我也正有這個意思,反正我們也很久沒見面了,不如就先請這位陸同學跟幾位女孩避一下,我們好好聊聊?」華夫人董韻琴會意的說。

陸羽明白兩人想要獨處,起身告罪,進了自己房間,三個女孩也都跟了進來。

「妳們怎麼沒回自己房間?」陸羽知道她們雖然有時滿大膽的,可是珊兒跟欣兒的母親都在客廳……

「我媽媽要我也跟相公進來啊!」靈珊也不清楚,本來在家裡已經鬧翻天了,怎麼這下子跟沒事一樣?剛才她媽媽還悄悄推她一把,示意她跟著陸羽進房。這是怎麼回事?

「欣兒也不知道,不過欣兒媽媽也要欣兒跟著相公耶!」華欣臉上透著淡淡的紅。

「娜兒,妳說呢?」

分析力比他們都要強的羅娜也搞不懂,先前陸羽還沒回來時氣氛跟現在完全不一樣。

「娜兒也想不明白……」突然間羅娜想起剛剛陸羽那一笑,不由的微笑了一下:「我想到了,她們應該是在等楓情媽媽來,好討論……」

「討論什麼?」靈珊看她不說,急著追問。

「討論怎麼分相公啊……」羅娜聲音說的很輕,很小聲。

包括陸羽在內的三個人都聽清楚了:「有什麼好分的嗎?」

反倒陸羽不明白:「我不就是我嗎?」


跟著靈珊、華欣,陸羽坐進了靈珊家的名貴房車。是剛回來的楓情通知在房裡的四個人,她們的母親們已經出發到餐廳去了,要陸羽他們也跟著去,還特意留下一部車給陸羽他們。

「不高興嗎,相公?」羅娜注意到陸羽的臉色少許的不一樣。

「還好,本來我以為能吃到娜兒做的東西……」陸羽的語氣透著些許失望。

「別這樣,以後還有很多機會。」知道陸羽不開心的原因,羅娜反而高興。

「大姐,人家也要學煮東西給相公吃!」華欣平時就不常下廚,這時聽到陸羽說的話,不由的怪自己沒像大姐一樣學好廚藝。

「好哇!我們一起做東西給相公吃,反正相公那麼會吃。」羅娜輕輕攬著華欣嬌小的身材愉快的說。


出乎意外的,一餐飯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三個女孩的母親除了偶爾問問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外,就沒多理會陸羽了,好像達成了什麼協定一般。

在羅娜習慣性的拿紙巾拭去陸羽嘴邊的湯漬後,三個不同財團的首長夫人臉色都微微一變。

不過已經都跟兩個姊妹說好了,也不好再干涉下一輩的事,倒是得找機會去見見羅夫人了。

三個夫人交換一下眼神,會心一笑,繼續融入和諧的氣氛中。


幾位夫人陸續離去後,陸羽他們也回到了公寓。

跟往常一樣,四個女孩都賴在陸羽身邊看著電視節目。

「我怎麼覺得怪怪的啊!」陸羽想了好一會兒了,終於發出疑問:「本來我以為妳們三個的媽媽是來帶妳們回家的,怎麼這下好像專程來吃飯一樣,怎樣我都想不明白。」

「楓情也不明白啊!不過楓情喜歡這樣,還是可以賴著相公。」楓情雙手始終抱著陸羽的左手臂。

「相公不喜歡嗎?」楓情突然問道,眼看雙眼就要泛出淚光,陸羽忙騰過右手輕撫她的長髮。

「別亂想,我沒這個意思,只是有一些好奇而已。」

「嗯,嗯,那就好,楓情就知道相公最好了。」

「我也覺得奇怪,」靈珊側著頭想著:「在家裡都快跟我吵翻天的媽媽,怎麼一看到相公就變了,剛要回去還跟我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大姐知道原因嗎?」

羅娜知道歸知道,卻也不知道該如何說,只好裝傻的搖頭。

「不管了,能在相公身邊就好了。」華欣把頭靠在陸羽左胸蹭了蹭:「欣兒不要離開相公。」

陸羽聽到也只好笑笑。


羅氏集團(青空集團)主辦公大廈。

「怎麼有空一起來看我啊?要吃飯怎不約我一起?」羅氏集團總裁夫人方玉雲一身簡單米色套裝,開門歡迎她三個突然來訪的閨中密友。

「今天算突然,」靈珊的母親李夫人王月櫻說:「怎麼,妳家乖女兒今天沒回來嗎?」

「有啊!我懂了。」羅夫人招呼三個好友在長沙發坐下:「妳們突然來找我是不是因為那個叫陸羽的男孩子的事?」

「怎麼,妳都不擔心的嗎?」王月櫻很奇怪她的反應,一向對女兒的要求,就屬羅夫人方玉雲最高了。怎麼現在會這樣反應?

「擔心什麼?我相信娜兒的眼光,娜兒看得上的應該差不到哪。怎麼?很差嗎?」羅夫人整理一下剛看到一半的公文。

「不會。不過畢竟現在是我們四個的寶貝女兒同時看上一個人,才一起來找妳商量。」華夫人董韻琴跟著說。

「商量什麼?讓年輕人自己解決不就好了嗎?」羅夫人笑著。

原本她也有那麼些擔憂,怕自己女兒涉世不深,剛想找機會過去看看,不過現在連三個閨中密友都認同了,她反而不用再跑一趟。

「走,下樓,我請大家喝杯茶,我們好久沒聚在一起好好聊聊了。」


自從百年前網路盛行之後,二十四世紀網路發展已經到了極至。而在這樣的時刻,一封電子信函在一夜之間,寄到每個人專屬的個人網路戶中。

一般這是政府發文通知公國人民的方法,但是通常都有特定對像或族群,像這樣未具名,並且發給每一個網路個人戶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更甚者由政府機關追查發信人跟發信位置時,赫然發現發信人不存在,這樣一封怪誕,內容又極度駭人的信件竟是由網路中無中生有出現的,也因此公國對這封信件的內容不得不正面重視它。

陸羽等四女所在的公寓內,雖然時間已經接近凌晨四點,可是因為陸羽方才收到的通訊,包括香香六個人都在客廳裡。

「這是公國緊急文令第一八二號。經過官方證實,這封今夜出現的怪異網路信件並沒有發信人,因此我們不得不對可能發生的情形做預防。經公國政府安全部門與公國總理開會後,初步先請公國將軍陸羽於公國時間二二一六年元月七日至公國安全防禦司令部報到,並於八日參與公共安全會議。」電視播放著緊急文令內容,陸羽跟五個女孩都在電視前看著。

「七日……今天!」華欣突然想到而驚呼,公國政府在離陸羽等人所在的地方非常遠,通常最快的方式搭飛航機也要三天多,怎麼可能今天到?

「看來事情非常嚴重唷,不然政府不會忘了考慮這件事的。」羅娜把自己的通訊儀連到電視,努力搜尋著所謂的怪異網路信件,不一會兒電視出現了信件的內容。

「吾等乃創世七神祇後裔,應創世神祇與汝先祖之約定,將於汝之時間公國時間二二一六年元月九日,執行滅世法規之審判,請汝等領袖人物準時赴審判大庭。」信件到此而已,並沒有其他附加影像。

「先別說這封怪信,我得先到安全司令部去。唉!沒的睡了。」陸羽搖搖頭,顯然不喜歡這樣的突發狀況:「誰有世界地圖?比較詳細的。」

「相公要直接飛過去嗎?」羅娜知道陸羽曾經由古中國北方皇都,帶了王城風直接飛回南方杭州,速度上來說是可以趕得及,但是到公國政府的路程足足有數千公裡,比起由皇都回杭州遠多了。

「翼的速度應該可以來的及,要拿幾套衣服就是了。」陸羽和翼合體是赤裸狀態的,到了公國政府可得帶套衣服去穿。

「我有地圖,我去拿。」羅娜雖然捨不得陸羽一個人走,可是現在卻也沒其他辦法了。

「我也要走了。」一旁的香香突然說道。

眾人一陣奇怪。

「我收到家裡的通知,剛想跟大家說,」香香解釋著:「我也是回政府那附近,大哥哥能帶香香一起嗎?」

陸羽點頭,他曾經帶過王城風飛過,速度上不會有多大影響,以他現在精神力跟血皇勁合一的情形下,施展凌空訣作輔助,會比起當時在古中國來說,要更快的多。

「香香要帶幾件衣服,應該會滿冷的。」陸羽邊說邊回房整理要帶的衣物。

是因為香香精神力剩下近千而已,否則香香自己也能用精神力作飛行。雖然速度不如陸羽快,可是如果不休息的話,應該也能在一天之內到達公國政府的所在地。

脫去衣服後,陸羽以翼的型態到了陽台,抱起拿著兩個背包的香香,告別依依不捨的四個女孩,往天空飛去。


「大哥哥不問香香家裡的事嗎?」香香在陸羽的懷裡,可是絲毫沒感覺到高速飛行帶來的風聲,她知道是陸羽的氣勁把她跟外界冷空氣隔開,只留下少數通風洞口,這點是香香之前做不到的。

「家裡?香香家裡有什麼事嗎?」陸羽低頭奇怪的說。

「大哥哥一點都不奇怪香香的來歷嗎?」香香一直在等陸羽他們問,可是在一起住已經一個多月了,不只陸羽,連四女都沒對香香問過這件事。

「怎麼會奇怪?香香不就是香香嗎?」陸羽反而奇怪香香的說法:「怎麼,香香的家裡怎麼了嗎?」

雖然對陸羽的粗心大意無可奈何,可是也聽得出來陸羽的全然相信,香香不由得有些開心:「香香其實跟大哥哥一樣都是孤兒,不過香香從小就被政府收養進行特殊教育。所以香香的精神力會比一般人來的高。」

陸羽控制著氣勁,邊聽香香說:「那次跟大哥哥到一號星,也是政府最後沒辦法才讓我從特別班中出來的,不過他們也沒想到為什麼香香的精神力會因為夢幻寵物出現而大失。只是大哥哥應該不知道,特別班本來就是因為滅世法規而成立的,所以香香才會收到通知要回家去。」

「妳是說,其實政府很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嗎?」陸羽有些驚訝。

「嗯,這是政府最高機密,只是沒想到他們會這樣通知所有人而已。」香香想了想,接著說:「特別班的人應該都會回去,大哥哥也應該會見到香香才是。」


走錯幾次之後,陸羽與香香終於到了公國政府所在地──北通省的外圍公路上,讓香香搭上傳送車後,陸羽漫步往城裡走。

雖然翼的飛行幾乎不耗陸羽的能量,但是要隔開香香跟外面的空氣直接接觸,二十多小時下來也讓陸羽有些疲累。

時間還早,陸羽剛查過時間,時間是八日早上五點多,天剛要亮。

「這是公國安全部門,請問陸羽將軍的現在位置?」陸羽的頭飾傳來聲音。

「我剛到北通省外,有什麼事嗎?」

「將軍好,因為剛才雷達掃瞄到有高速飛行物體停在省外,經由通訊儀探知是陸羽將軍,特請將軍稍等,安全部門已經派車前往迎接將軍。」

「我知道了。」陸羽聽到說有車要來接他,就在公路旁的長椅坐下來。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3 10:58 PM

第五章 公國加害

休息過後,陸羽的精神已經恢復了。這時跟著引導,到了一個位在公國政府內的大會議場,場內已經有數百人。

「陸將軍,請往這邊。」派給陸羽的接待女郎穿著一身紅色洋裝,是純東方人血統。

陸羽跟著她到一個大長桌旁,這長桌也在會議場內,但特別的是它在會議場中央,四周其他位置環繞這個圓桌,顯然是重要人物用的。

接待女郎引著陸羽在桌上寫著陸羽名字跟職稱的椅子坐下。

「將軍用茶嗎?」

「好。」陸羽應了聲,跟著開始打量會場。

逐漸進入會場的大多都是中年以上的年紀,也都在引導下各自坐在環狀會椅上,會議尚未開始,許多人交談著,顯得有些亂。

陸羽回頭看其他跟自己同桌的,桌上寫的名字。一看之下,陸羽才大致清楚公國對自己的關注。

連陸羽在內一共九個席次,其餘八個都是公國的官方首長,包括公國總裁路易偉中在內,不過這時人都未到。

大會宣佈會議開始後,陸羽外的八個人同時都入了座,顯然剛剛他們已經開會做了一些決定。

「目前由我們判定後的結果,這次的網路信函事件與我們研究單位在古文明發現的資料相符合,詳細內容是公國最高機密,現在不是公佈的時機,我只能說如果真的屬實,那麼這關係到我們人類的生存滅亡。參與這次審判的,目前預定有我、公國安全首長傑魯斯先生、司法機關代表安妮陳小姐、古文明權威齊亞,安全負責由軍方將軍陸羽先生代表。」總裁用的是傳統的西方稱呼:「因為時間關係,我們五個人會立刻離開,前往預定地點,至於其他的問題則由公關部門回答。」

總裁說完,回頭朝圓桌眾人點一下頭:「陸羽將軍請跟我來,路上我再跟你解釋。」


專機上,除了四位代表與陸羽外,還有近四十位精神力量相當高的人,陸羽略微觀察了一下,大概都有將近之前香香程度的精神能力。

「這些人都是負責安全方面的。」

總裁就坐在陸羽身邊,花白的頭髮和大鬍子加上一雙極清澈的眼睛,誰都不會認錯他。

「這次的審判起因在西元初年,古文明的資料記載說是跟西方古教耶穌有關,因為事情過了太久,加上資料逸失嚴重,所以我們也只能到那邊再作臨場反應,陸將軍的精神力量非常高,到時就麻煩陸將軍負責安全部分。」

「我知道了。」陸羽點頭。

「人老了,我先休息一下,應該十多分鐘就到目的地了。」總裁笑了下,跟著閉起眼睛。


下了飛機,陸羽訝異的四面看了看,面前一座古代西方神殿被防護建築整個包圍,從外面一定看不到這建築的模樣,居然是在一處機場的旁邊。

陸羽跟著眾人一起進入神殿。

神殿內非常空曠,似乎只有外邊建築的樣子,整個神殿內幾乎是空的,四面都是石壁,連底下的石材都是相同的材質。

「時間快到了,特別班請四下警戒,絕不能讓人進來。」總裁對後方說,後方的人員除了留下兩位在入口邊,其他都退到神殿外去了。

沒看到香香,陸羽沒感覺到香香的精神力量。但是大概也知道是因為香香跟他們精神力差距太大的緣故,香香目前僅剩不到一千的精神力量,難怪沒來。

就在陸羽思索時,他突然感覺到幾股強大至極的精神力量憑空出現在神殿中間的上空,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力量。

陸羽不知道來的是什麼樣的人,甚至應該說是什麼樣的存在,只覺得對方強大到嚇人。

陸羽忙把翼呼喚合體,憑藉翼的力量與來人帶來的強大壓力對抗。

就在總裁等人都還在訝異陸羽的行動時,眾人面前就出現了極俊美的兩個男子。

湊巧的是,來人除了一身雪白,赤裸雙足外,跟陸羽一樣都有雪白的大大翅膀,也都是三對六翼。

「吾二人乃創世神的後裔,汝等可是人類代表?」左邊男子用非常標準的話問。

「我是公國總裁,請問二位有何來意?」總裁見到陸羽跟兩個似乎神話中天使般的人幾乎一樣時,心理安定了些。如果真有什麼事,相信也還有一些轉圜的餘地。

「吾二人原依二千年前,與汝代表所作約定,要將人類於大地上抹除,近日吾等發覺事情已經不同,但由於二千年前的約定,吾等卻不能不赴此與汝等相見。至於約定的部分,就讓人類由人類手中滅亡吧!吾二人在千年等待之後也將回創世神之處,此行只為赴約。」左邊的男子說完,眼神露出好奇神色看著陸羽:「你有極不同於一般人類的力量,很可惜即將發生浩劫,否則我們很歡迎你加入我們。」

陸羽奇怪他說的話,只是竭力對抗著精神壓力。

「你怎會有我們一族的物品?也罷,就送給你,希望你能躲過這一劫。」男子說完,兩人身上閃起一陣光,光芒過後人也消失了。同時,陸羽也發現精神壓力不見了。

有點熟悉……這種感覺……對了!跟在古中國的時候一樣!

陸羽突然憶起,他在取得和氏璧的過程中,曾經遇上不可估計的強大力量,雖然當時對方沒有現身,只是問了陸羽幾句話,但是那種強大精神力量帶來的壓迫感,讓陸羽印象非常深刻。

陸羽這時完全沒注意到,還在這座神殿的公國總裁,異樣的眼神。


小型會議廳中,近二十個公國重要人物看了兩次神殿中的錄影,討論了數分鐘之後,才讓玻璃窗外的陸羽進入會議室內。

「陸將軍,我們有幾點要請教將軍。」說話的是公國公關部門對外發言人莫尼卡齊斯羅,陸羽常在電視上看到她。

「首先我代表公國方面對陸將軍此行致上感謝,接下來的問題請陸將軍配合。一是陸將軍如何察知兩位代表抵達神殿,二是請陸將軍對神殿內陸將軍身上的盔甲及陸將軍背後的三對翅膀做說明。三要請問陸將軍,對二位未知來歷的人所說,他族的物品為何?還請陸將軍答覆。」

公國方面一直想要知道陸羽的力量來歷,尤其在得知陸羽先前只是普通公國公民後更是急切想知道。而今,他們更認為知道陸羽的力量來歷,或許可以因應那二位傳說中天使模樣的人所說的浩劫,

「我是感覺到有極為強大且不帶善意的精神力量進入會場,才知道他們來了。精神力量到一定層次的人都能感應到附近人的精神力量。另外,盔甲和翅膀只是精神力量的具體化,能幫助防禦,至於為什會出現,我就真的不清楚了。」陸羽並不想透露古中國之行。

「他們說的物品,我更不清楚。我在太空站有過詳細身體檢查的記錄,身上除了紋身外,還有一大六小鑲在額頭上的水晶,這也是精神力量的具像化。」陸羽急中生智,全推給自己強大的精神力量:「另外的就是手上的玉環,這是太空意外後突然出現在我手上的,太空站也對它做過檢測,只是質地很好的一個普通玉環,至於他們所說的物品,我就真的不知道是什麼了。」

「陸將軍能說明太空意外後十一個月的時間內陸將軍的經歷嗎?」莫尼卡齊斯羅看得出來陸羽並沒說出實情,但是剛總裁交代過絕不能對陸羽惡言。

「太空意外前後對我跟同行的人都只是一瞬間的事,一眨眼就在地球上了,連我們都覺得不可思議。」這部分陸羽早跟四女統一好說辭了。

「但是同陸將軍一起發生意外的另一位王先生,卻堅稱陸將軍與同行四位女孩都到了古中國?」莫尼卡翻看手上的資料說。

「他有沒有去,我不知道,我是沒有去就是了。請問王城風先生現在在哪?」陸羽知道王城風現在被送到精神療養中心,才這樣回答。

「最後莫尼卡要跟將軍道歉,請將軍原諒莫尼卡不禮貌的問題。」莫尼卡齊斯羅停頓了一下:「公國總裁提出邀請,請陸將軍移居特別官邸,還請陸將軍答應。」

「不了,我還要在贏明大學上課,現在的住處對我而言很方便,謝謝總裁先生。」陸羽跟坐在他面前最後方的總裁點了一下頭:「沒事的話,陸羽回去了。」


陸羽把通訊儀連到香香的,知道她必須留在特別班接受訓練後,陸羽買了機票,搭飛機直接回住所。

在陸羽搭飛機的二十多個小時中,公國官方依照公國法令,將神殿中的影片與事情經過統一發佈。

一來是公國法令中有規定,人民有「知」的權利,還要參選下屆總裁的路易偉中自然不願意留下話柄給對手,二來是要壓下因為怪異網路郵件所引起的民間恐懼。

可是陸羽的一身盔甲和背負雙翼的模樣,隨即取代怪異郵件,成為新聞焦點。

當媒體察知陸羽正搭機前往住處後,陸羽住處的公寓跟機場滿滿都是記者。而四女正在學校上課,因此還不知道這件事。


「怎麼了嗎?」羅娜一下課就看到學妹江柔,她似乎沒上最後一堂課而在優等班外,等羅娜她們四個。

「陸學長有些情形,所以我特地來告訴四位學姊。」因為江柔有個當記者的親戚突然跟江柔聯絡,打聽陸羽的事情,她才知道現在學院外邊的情況。

江柔於是把聽到的事情跟羅娜說明。

「謝謝妳告訴我們。」羅娜跟靈珊、華欣、楓情聽完江柔說話,大概都猜到自己住的公寓外的情形。

江柔微笑一下,就離開了。她知道有些事情自己別知道比較好,特別是自己有個記者親戚。

「大姐,怎麼辦?」華欣問,她已經習慣凡事由陸羽跟羅娜做主了。

「有關係嗎?大不了知道我們跟相公住在一起而已啊!」靈珊不在意地說:「家人都不反對了,還怕外人嗎?」

「話是這樣說沒錯,」羅娜笑著,靈珊的性子一直都是這樣,從不理會別人的看法:「可是相公不會高興有那樣一群人打擾我們的。」

「對喔!那怎麼辦?」靈珊這才想到這一點。

「我猜記者們一定已經知道我們跟相公一起住的事情了,所以我們只是避開他們的打擾而已,趁現在我們先去請幾天假,然後到我家的辦公大樓,再通知相公過來。那邊的警衛沒那麼好說話的。」羅娜家的辦公大廈就在大學不遠的地方。

「那相公怎麼進來啊?」楓情小聲地問:「警衛不會擋相公嗎?」

「難怪相公說楓情是小呆子。」羅娜笑著領頭往大學辦公室去請假。

「相公會飛啦,小呆子。」華欣挽起楓情的手臂跟著走。

「對喔,我都忘了。」楓情恍然大悟:「人家不是小呆子啦!」

聽到她說話,三個女孩同時笑出聲來。這樣四個嬌俏的美女,讓所有正要回家的同學注目。


剛下飛機,陸羽就聽到羅娜留在通訊儀的留言,飛機上是不允許通訊的。

陸羽皺了下眉頭,身邊的人群都逐漸進入機場建築中,思索了一下,陸羽拔地而起,往印象中的羅氏集團辦公大廈去。

靠著凌空訣,陸羽落在羅氏大廈頂樓的停機坪上,旁邊還停著兩部最新型的輕航機。停機坪旁的守衛見到有人居然由空中直接到了足有三十二層樓高的大廈頂,雖然大小姐已經先吩咐過了,還是嚇了一跳。

「請問是陸羽,陸將軍嗎?」守衛經由廣播問。

聽到話的陸羽點點頭。

「陸將軍稍等,我通知大小姐上來。」守衛撥聯絡器給樓下的總管理室,讓他們通知大小姐。


陸羽跟四個女孩在羅氏大廈頂樓,羅家的專用公寓中待了一星期多,期間羅娜的母親也曾經來探訪過。最後,羅娜母親方玉雲出面邀集知名媒體,替陸羽召開了一個小型記者會。

「阿羽,我打過招呼了,關於娜兒她們的事,記者應該不會太過分,你就看情形說吧!」羅夫人在陸羽進入羅氏大廈會議室前說:「主持人是我安排好的,他會幫你處理一些,太過分的他會請警衛送出去。」

「我知道了,謝謝羅媽媽。」陸羽拉開會議室的門。


「有問題請舉手,陸將軍會儘量回答各位,同時請大家遵守秩序,否則我們會立即請警衛處理,甚至停止這次的說明。」主持人是個大概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穿著筆挺米色西裝,就在陸羽進來的門邊。

「陸將軍,能請陸將軍對日前官方發表的影片紀錄中,陸將軍的打扮做說明嗎?」第一個被允許發言的記者問。

「那是精神力發展到一個程度時會出現的現象,可以加強防禦力。」

「也能做飛行用嗎?我們都看到陸將軍當時背後出現了三對翅膀。」同一個記者能對一系列問題發言。

「是可以,只是由於某些關係,平常不會使用它來飛行。」

陸羽剛答完,司儀就點名下一位,顯然羅夫人指示過別讓記者問太深,只見那個記者不情願的坐下。

「陸將軍好,請問陸將軍是否有打算開班授課,或者公佈陸將軍的修行方式?」

「基本上我也還在大學就讀,精神力會這麼高也只能說是意外。開班授課,目前來說應該不太可能。」陸羽笑笑,他怎麼教人「先死後生」啊?

「陸將軍曾於一年前的太空意外中失蹤,後來隔了十九個月出現在地球,請問將軍這段時間在哪?」又另一個記者問。

「就跟眨眼一樣,這一刻人在太空,下一刻回到地球,中間損失了十九個月。這樣說能瞭解嗎?」陸羽一個接一個回答。

「請問陸將軍,經過我們訪談得知陸將軍與四大商業集團第二代女繼承人交好,請問陸將軍有否踏入商界的打算?」

問這問題的是個女記者,她想了許久才想到用這樣的方式詢問陸羽跟四女的關係,可是這樣的問法卻很容易閃躲,陸羽只需回答「是」或「不是」,根本沒辦法問出實際上的關係。

「我知道妳想問什麼,這也是我最後回答的一個問題了,在回答完這個問題後請各位不要再打擾我身邊四個女孩的生活,否則極有可能導致她們各自家族對貴公司的報復。」陸羽跟羅娜她們商量過,才決定這麼處理:「因為某一些關係,四個女孩包括這裡羅氏大廈的大小姐跟陸羽的關係都非常要好,對陸羽而言她們就如同陸羽的親人一樣。也許各位會覺得陸羽花心,但就算陸羽真的花心好了,這也是屬於她們跟陸羽之間的問題,對嗎?感情的問題是私人的。最後,陸羽再補充一點,如果有人真的不顧一切傷害、干擾到她們,那麼陸羽也許會不惜與公國翻臉,用陸羽自己的方式進行報復。」

當陸羽說完最後一段話的時候,一股濃厚的、冷冽的血腥味若有似無的泛開,場內數十人同時感到莫名其妙的心悸,彷彿面對一個正在屠殺自己親人的劊子手般。

「記者會到此結束,請陸將軍回房休息。」司儀聽到耳邊通訊儀內總裁夫人的聲音,趕緊回過神說。

說完他才發現幾秒鐘的時間內自己幾乎出了一身冷汗,而面前許多見慣血腥場面的資深記者也都白著一張臉。

「太邪門了,我真的懷疑如果我去問那四個二代女的問題,他會殺光我全家。」公國知名的電視台主持人在陸羽離開後跟身邊的老朋友說。

「別說你,我剛才才採訪完一個精神殺人犯,他比我採訪的那個一晚殺了四十多個人的殺人犯還恐怖,回去真的要跟公司說清楚,不然到時底下的人去找麻煩,他怪到我們頭上就倒楣了。」旁邊的人這樣回話,兩人都同時覺得手腳冰冷,可是偏偏冷氣開的並不強。


公國安全局內,六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人檢測著一具儀器。呈木字型的儀器綁縛著一個剛由監獄押解來的精神殺人犯,已經被判處死刑。

「李氏集團說的沒錯,四柔石真的能克制精神力。」其中一個滿意的看著拚命掙扎的犯人:「這傢伙有近五千的精神值,光一顆他就動彈不得了,這一台機器上足足有四十多顆。」

「你的意思是說,即使『他』也沒辦法掙脫?」另一個問。

「不只,我們來看看四柔石的應用,也是這台機器最大的功能。」說話的人示意其他人站開,跟著按下手上遙控器的紅色按鈕。

機器閃過一陣恍若電波的能量,在上面還在不斷掙扎的死刑犯跟著就消失了。

「完全的人間蒸發,會消耗幾顆四柔石而已,就算四十多顆四柔石處理不了『他』,也會讓『他』的精神力損失極大,趁那時我們不就能完成任務了?』

其餘五個人大喜:「接下來就是想辦法讓『他』上架而已。」


回到公寓的四女和陸羽,也著實沒記者再去騷擾他們。隨著時間經過,五個人學校的學期也結束,進入寒假。

「妳們都有乖乖練我說的功夫嗎?」陸羽跟四女都在公寓客廳,陸羽剛接到公國政府邀請,要到第四地下基地去一趟。

羅娜、靈珊和華欣都乖乖說有,惟獨楓情低頭不語。

「我不是跟妳們說過嗎?我教給妳們的只是強身健體的部分,不用擔心會反噬,我也只是怕萬一有人傷害妳們而已。」其實透過氣勁感知,陸羽已經知道楓情幾乎沒有進展:「我要去基地一趟,回來再陪妳們去聽演唱會,好嗎?」


陸羽走後,羅娜到了楓情房間,門開著,楓情正坐在桌前沉思。

「怎麼了?怎麼不肯學相公教的功夫?」羅娜知道楓情不如她們般專心練陸羽教的內功心法,雖然才幾天,可是羅娜覺得自己已經小有基礎了。

「楓情會怕啊!怕學會以後,相公就不要楓情了……」楓情的聲音小小的,說不出的可憐。

「小呆子,相公不是說了,他是要我們有足夠能力防身而已。還是萬一哪天要陪相公打仗,我跟兩個妹妹去,楓情待在家等我們?」羅娜心裡也有些許不安,但是基本上她寧願相信陸羽沒有楓情說的想法。

「不要,楓情也要去,楓情乖乖練就是了。」一想到如果真要在家等陸羽跟三個姊姊回來,楓情就害怕:「相公真的不會不要楓情吧?」

「小呆子,前些日子那樣,相公都沒說不要我們了,怎麼現在會不要我們?」羅娜停了一下,想想才繼續說:「不過如果楓情不能陪相公去打仗,那相公也不能帶保護不了自己的楓情一起啊!相公會怕我們的小楓情受傷的。」

「嗯,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練功的。」楓情終於放心了。


陸羽奇怪的一路走到會議室,怎麼偌大的基地半個人都沒有?

「陸將軍,請到會議室。」

陸羽還在納悶,但聽到廣播也就往會議室去。

到了會議室,陸羽只見到一張桌子跟一張椅子:「陸將軍請坐,稍待一下公國軍方司令會請陸將軍到講習會場。」

講習精神力的具體應用方式是陸羽來的目的,雖然總覺得怪怪的,陸羽還是坐了下來。

當陸羽坐下一分多鐘後,陸羽聽到廣播器有小小的,悅耳的歌聲,不由得留心傾聽,而這同時,一陣藍色的詭異電芒由陸羽身下的椅子迅速亮起。

渾身劇痛的陸羽大驚──怎麼回事?

陸羽發現怪異電芒逐漸在分解自己的身體組織,而自動與之相抗的氣勁竟然逐漸被侵蝕,只能稍稍減緩被分解的速度,根本無法離開。

陸羽在大驚之餘,知道自己被人設計了,而這樣的方式極有可能讓陸羽的人完全蒸發。

大怒之下,陸羽雖然精神力暴漲,但仍無法脫出這樣的困境。就在陸羽感覺到自己雙手的骨頭已經接觸到椅子扶手時,突然想起自己仍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異寶──「和氏璧」。

而這時,陸羽的精神力也快被消磨殆盡,只好一股作氣,把剩餘的精神力量集中,匆忙的開啟和氏璧中某一個年份的開關。

詭異的藍芒在一陣白光過後跟著停止消失,會議室內空無一人。

「可以回總部覆命了,把錄影帶帶回給總裁。」一個多小時後,會議室後方房間內六個身穿黑衣的人確定會議室空了以後,領頭的人才放心的說。


羅娜等四女在公寓足足盼了兩天。在完全沒有陸羽的消息之後,四個女孩耐不住性子,直接到了第四地下基地口,得知陸羽到第四基地口當天正在執行特別演習,完全沒有陸羽進入基地的記錄。

四女既驚且急,隨時都在試著與陸羽聯繫,但是平常幾乎不曾出現過的通訊儀狀況──「該用戶不存在」竟然始終不變,彷彿陸羽消失了一般。

「怎麼這樣?大姊,怎麼辦?相公不見了……」華欣急的哭起來,一直都在壓抑情緒的靈珊和楓情也跟著大哭。

「先別哭,我們回去再說。」羅娜擦了一下自己臉頰的淚,開車往公寓回去。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3 11:03 PM

第六章 異地重生

怎麼可能?羅娜邊開車邊思索著。

相公完全沒有打算離開的徵兆,前天也跟平常完全一樣。相公的個性不可能這樣做……突然的完全消失,偏偏基地在這個時候舉行特別演習?

羅娜想起一句話,「功高震主」……莫非這是公國官方的安排?羅娜自小聽聞了太多官方在背地裡的不光明手段,雖然自己非常不願意這麼相信,可一時也沒有更好的解釋了。

相公真的就這樣不見嗎?邊開車羅娜臉頰的淚邊落下。

她幾乎可以確定陸羽遭到公國官方暗算了,可是相公有強大到極點的精神力量,有神兵、玄甲的喚寵合體──翼,加上實力幾近六級喚寵的穿山甲,還有一身匪夷所思的『血皇霸氣訣』,要叫自己認定相公再也回不來,羅娜怎麼都不能相信。

那段神殿中的影片不也說了,相公身上還有異族的物品與和氏璧,怎麼想相公都不會就這樣消失,應該只是因為某些關係暫時無法與我們見面而已吧!

想到這,羅娜不禁鬆了一口氣。聽到身邊三個妹妹的啜泣,羅娜擬定著自己接下來該做的事。

讓三個妹妹在公寓內的客廳哭了一段時間,宣洩情緒後,羅娜才要她們聽自己說話。

「大姊怎麼都不難過?」華欣抹抹眼淚,她早哭得一塌糊塗了。

靈珊、楓情這才發現羅娜甚至微笑著。

「哭什麼?相公又不會有事。」羅娜幫三女打氣:「妳們家相公有翼、胖仔、超強的精神力量跟一身武功,再不行也還有和氏璧,怕相公怎樣嗎?相公都復活過幾次啦?」

「大姐是說相公沒事嗎?」靈珊停住啜泣說。

「我想相公一定不會有問題,可能是因為一些狀況,暫時不能跟我們見面而已。」看三女都平靜許多,羅娜滿意的繼續說:「如果相公知道妳們哭成這樣,說不定會扁妳們一頓喔!」

「不會的,相公最疼我們了。」楓情剛一直在想陸羽對她的溫柔,再怎樣都不相信陸羽會真的「扁」她們。

「記得在古中國時候相公生我們的氣嗎?」羅娜回想了一下。

三女也同時憶起陸羽頭一次生她們三個人氣的樣子:「那時是因為我們都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所以相公心疼的生氣了,對不對?」

「所以這次我們要好好照顧自己,漂漂亮亮的接相公回來才對,妳們說是嗎?」羅娜決定先說到這裡就好,有些事還要慢慢來:「都去洗把臉,打扮一下,趁相公不在,我們偷偷去吃好吃的。」


公國總裁辦公室內,總裁路易偉中吞下手上酒杯內的烈酒。經常都維持清醒明智狀態的他,這時只希望酒精能麻醉自己的良知。他身前的電視機重複的播放陸羽在會議廳內消失的片段。

「總裁先生,特別班的成績出來了。」

總裁按下桌上的一排按鍵中的一個,桌面詳盡列出七十六個特別班生的最新精神狀況,他見到最高的將近五千,心裡也鬆了口氣,沒了陸羽至少還有特別班。為什麼會有陸羽這樣抓不住的人呢?他懊悔地再添了杯酒。

「敬你吧!陸羽將軍!」看著螢幕,總裁一飲而盡。


特別班內的香香正在食用訓練結束後的午餐,這次的午餐依然有那杯怪怪的飲料。

知道那是近幾天大家精神力量大增的原因,雖然有些不安,但是在不想輸給其他人的心態下,香香也跟著其他人喝下飲料。

特別班就要結束特訓了,之後會分發到各單位去,香香想儘量爭取好成績,到時能回陸羽身邊當將軍配屬的專有護衛。

在特別班外的高空中,一隻渾體雪白的老鷹正盤旋翱翔著。


陸羽失蹤後一星期,開採三種精神原石的公有星系一號星,傳出遭其他公有星系生物攻擊的消息。

原本這屬於公國方面的高度機密,但由於公國早一步開放讓旅行團能藉由現有的傳送軌道由太空站進入一號星系觀光。而第一批也正是遭受攻擊的,絕大多數都是各大媒體的記者,在政府還來不及封鎖消息之前,傳播媒體已經先一步公開許多由現場記者拍攝的畫面。

面對輿論的壓力,公國官方也只好承認,並且讓撤退回太空站的記者們直接於太空站內作第一手報導。

而當公國決定封閉通往一號星入口,暫時拋棄對一號星的佔有權時,許多人不禁同時問起,當初負責攻佔一號星,因此受封為公國有史以來最年輕將軍的陸羽,人呢?既然陸羽能攻佔得下一號星,那為什麼現在被打到都宣佈棄守,仍不肯召回陸羽將軍?何況許多人已經算出,陸羽的役期並未結束,無論如何都不應該見不到陸羽才是啊!

儘管媒體都清楚最瞭解陸羽行蹤的,應該是陸羽身邊的四個集團的第二代,但是沒人願意嘗試可能來自某一個集團,或者來自陸羽本人的報復。

也因此,他們不約而同把矛頭指向官方,要官方對陸羽的行蹤做出交代。

在官方再三推託,始終不願正面說明陸羽的行蹤後,民間開始醞釀起許多不滿的聲音。

官方在不得已的情形下,只好將特別班提早結束訓練,整體投入對一號星的戰爭中。

然而,在缺乏當初陸羽雷光槍般強橫的精神力量攻擊,雖然完整取回對一號星的暫時控制,可是特別班竟無一完整無傷的,生還者也僅有六人。

誰也沒有把握,下一刻其他星系的生物不會再由天而降,進入一號星。如果時間不足的話,不僅一號星,可能對方還會進入公國地球所在的太陽星系,對地球人類的存亡造成直接威脅。


公國會議室聽完特別訓練班的傷亡報告後,足足十多分鐘,二十多個重要首長居然都說不出話。

「現在問題是,如果對方再來侵襲,我們如何防衛的下來?」總裁路易偉中疲累的說,他已經後悔太早對陸羽採取行動了:「對方派三架當時被陸將軍打落的同款飛行物體,居然能滅掉我們七十個特別班成員加上四百多人的地面部隊?只是三架!下次如果派三十架來,我們去哪邊找七百個特別班啊?」

公國軍方在看到陸羽抱著香香逃回太空站時錯判了一件事,以為被陸羽匆忙一擊毀去的飛行物體非常脆弱,才導致這次特別班如此重的傷亡。

也就是說當初陸羽那隨手一擊的威力,絕非目前任何地球上的人擁有的。可是在這個內閣集團上次集會所做的最重要決議,就是把陸羽完全抹除。

而如今別說能否繼續保有執政權,甚至連人類的安危都成問題。二十多個重要首長在總裁說完話之後,也只有沉默以對。

「總裁,李氏集團研究室上次送儀器來時還有這個東西,請總裁過目。」一個專負責新型精神應用部門的首長站起來,把電視頻道轉接到自己辦公室的資料庫內。

「這是『翼石』中提煉出來的液體。」他指著將近兩公尺大螢幕中的藍色液體:「它的效果在於能迅速提升使用者的精神力,這一點已經由特別班確認過了。但是目前畫面上這種是即時強效型的,能讓普通人在使用過後約一小時內擁有將近八千的精神力值,但是使用過後,輕則陷入精神混亂,重則發生其他血管病變,當場死亡。」

說完,他就坐了下來,這也是他的目的,讓總裁多一個方向可以考慮,他不過是盡他的職責而已。

這場公國最高首長的會議就在一片沉重的氣氛中繼續進行。


羅娜一直留意官方對陸羽行蹤的說明,在公國英雄式的迎接歸來的六名特別班成員的同時,羅娜知道該是自己做一些事情的時候了。

她帶著三個妹妹先由自己家開始,分別拜訪了四個商業集團,由於一來羅娜四女本就擁有部分集團股份,二來四女所要求的資金與配合對四大集團來說,都是輕易的事。

加上四大集團原本就有合作的打算,就藉羅娜這次的機會,先行做小部分合作,為日後合作其他專案做預習。

集合四大集團資金與工程部門的通力合作,在陸羽公寓所在省份的郊外開始一項不對外公佈的工程。

「大姐,我一直都想不通耶!」華欣跟著羅娜一起到工地來察看工程進度:「現在『浩劫』不是已經過去了嗎?為什麼我們還要在這裡蓋這樣像城堡的東西啊?」

「我也希望『浩劫』說的是前幾天一號星的事情,可是怎麼想都不覺得攸關人類存亡的『浩劫』會有那麼簡單。就算真的是大姐想多了,蓋一座城堡等相公回來,不是也不錯嗎?」

「那……我要在裡面加蓋一座遊樂園,讓相公陪我們去玩!」華欣一直想要去遊樂園,可是又討厭外邊人一直盯著她看的樣子,讓她連玩的心情都沒有。

「好哇!我們去跟工程部說。」

雖然在避難用的城堡蓋遊樂園有些奇怪,羅娜還是開心的拉華欣往工程部臨時搭建的鐵皮屋去──還不一定會用這裡當避難所,如果真的用來當四女的住處,那多座遊樂園又有什麼關係呢?

就在公國忙著處理一號星,羅娜四女待在郊外蓋城堡的時候,各大媒體同時對一種由李氏集團以官方合作方式生產的「機能精神飲品」開始作廣告。

廣告內容大致上是,藉由飲品成分,可以逐漸提升飲用者的精神力。在許多專家背書見證後,稱之為「蓄能」的綠色飲料大發利市,幾乎人手一瓶,喝過再買。

就在飲品販售的第四天,李氏集團研究部門中的一部電腦飛快傳輸先前預置在飲品製作程式中的隱藏程式。電腦前坐著的正是靈珊的親哥哥,李東寧。

工程一邊速度極快的進行,羅娜等女也指揮著由各廠商運來的保存食物存放入城堡地下室內。不知道為什麼,羅娜要求地下室蓋的非常大,逐漸填充滿地下室的食物份量讓人咋舌。

工程進行完畢後,四女搬入巨大的城堡中,等待開學和陸羽歸來,以習練陸羽教的內功心法打發時間。

而此時公國境內開始多了許多緊急送入醫院的病人,大多都是高燒不止,但是醫石罔效,加上人數幾乎以倍數成長,癱瘓整個人類社會的經濟、行政脈動之後,才有人注意到是否是當時神殿影片中所說的「浩劫」。

終於在高燒的病人行動變得瘋狂,開始傷害醫護人員之後,公國只好匆忙興建大量隔離病房,可是不僅發病的人數越來越多,遭受病人攻擊的醫護人員竟也跟著發病。

時間不過兩個月,數以百萬計的病人讓公國整個行政癱瘓,最後幾個高層竟然逃離地球,搭機飛到太空站中。

剩餘僅存的正常公國公民為了避開遭受瘋狂病人的攻擊,只有四下躲藏。也因為羅娜興建的城堡距市鎮有將近二十公裡,加上城堡的封閉型態建築,羅娜等四女的家人都陸續搬入城堡中,李氏集團更將三種原石製作的防護系統加入城堡外圍,同時開始研究這次可能滅亡人類的開端。

幸好羅娜當時要求要做到城堡內能自給自足,所以城堡內的電力系統與水利系統用的都是最尖端的設備,加上大量的貯藏食物,包括羅家四家一共六十多人莫不對羅娜的未雨綢繆感到折服。

也幸好有羅娜當初要求的這座城堡,在市區到處充滿行跡瘋狂,面色泛藍的病患,四家人還能維持生存。

四家人晚餐前集中在大廳,他們進入這所被羅娜命名為「陸氏城」的巨大城堡時,各自都帶了原本家中的部分僕人。儘管羅娜曾要求平等對待,但是感於四家主人並沒拋下他們不管的恩德,四家的僕役都以僕人自居,仍舊侍奉原來的主人。

在李家主人,也就是靈珊父親李雲祥的邀集下,今天晚餐前一小時除了僕役外都到了。僕役們正在廚房、飯廳準備晚餐,平常也只有晚餐會四家人同進。

「我很遺憾的告訴大家,這次外邊的『浩劫』主因來自我們李氏集團。」李雲祥神情憔悴的說。

「我分析了我們出品的蓄能系列飲料,發現除了先前幾批,包括目前我們存放在地下室的在內,成分都被更改了。透過電腦連線追查,更改的人應該是我那不肖兒子東寧,也難怪我一直找不到他。」李雲祥不知該如何繼續說。

廳裡將近三十個人保持沉默。

「李伯伯別太在意了,」羅娜打破沉默,在這個城堡裡,羅娜一直都被四家人極為看重:「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還是要想想如何繼續生存。再說,當時神殿影片中的人不也說過,這是注定的『浩劫』,也還好我們能設法面對,李伯伯別太在意好嗎?」

「對啊!爸爸,大姐都這麼說了,你還是要保重身體啦!」靈珊一直都很擔心,尤其這幾天,李雲祥一直都在研究室中。

「老李,就放下心吧!反正事情都這個樣子了。」華欣的父親華隆邦也接著安慰老友:「我們都有年紀了,事情就讓下一輩看著辦好了。」

到城堡中的四家人第二代,除了四女之外,還有靈珊的表哥李慶耀,華欣的雙生表姐華凰、華鳳和表弟華龍,楓情的弟弟程光祖,一共九個人。

「事無頭不行,既然我們都要在這住下來,還是推個主事的人比較好。」華欣的父親華隆邦說:「雖然我們在這裏的人不多,還是要有個總負責的,大家覺得如何?」

「給孩子們當好了,讓孩子們先磨練磨練。」羅夫人進入這座城堡後,從女強人的姿態轉為羅家女主人,她也一圓當個家庭主婦的夢想。

「我也是這個意思,」華隆邦跟著說:「要是老李、老程、老羅都沒意見,那我們就來選個負責事情的。」

在推托不掉眾人的好意後,羅娜成了陸氏城的主人。


沒想到「浩劫」會變成如此,羅娜在自己房間內通過通訊儀連線,發現各地都有人在求助。行跡瘋狂的病患並沒有破壞到太多通訊建築,所以羅娜還能藉由通訊儀瞭解外面的情形。

城堡內的食糧雖然多,但是總有一天用完,該怎麼處理呢?她思索著,慢慢擬下一系列的計劃。

城堡離市鎮有一段路,一直沒受到病患的攻擊。一早,羅娜就要年紀最小的雙生女華凰、華鳳在城堡最高處警戒後,所有人開始在城堡外搭建簡單的住所。

住所搭建完畢後已經是接近傍晚,而中午開車出去接羅娜通知求助民眾的李慶耀和楓情,也順利在市鎮邊接回了糧盡水絕的王氏一家人。

工程剩下的材料有限,接回來的人也越來越多,於是羅娜再安排讓李慶耀指揮幾個年輕人往更郊區的地方砍伐樹木回來,自己也開始籌組城下一百多人的組織,從事簡單的生產。但事情雖多,四女一直沒放下陸羽曾經教授的內功心法。


「慶耀哥,你去吧!我讓小天警戒就好。」楓情如常的跟李慶耀到了要接民眾的地方,這裡比先前他們去的都要遠。

李慶耀點頭敲門。

就在這時,房屋後面衝出幾個先前看到他們車輛而躲起來的病患,同時對李慶耀跟楓情展開攻擊。

李慶耀隨身帶著把類似長刀的鐵器,也不猶豫,直接砍傷病患,指揮小天攻擊的楓情渾然沒注意到身後還有一個接近的病患。

「後面!小心!」李慶耀剛趕走一個病患,回頭正好看到已經靠近楓情後面的另一個。

楓情急忙回頭,差點撞上臉色泛青的病患恐怖的臉。驚嚇之餘,雙手直覺反應的推出,烈日下一片淡紅色的光勁泛起,那個要襲擊楓情的病患被楓情雙掌擊出,摔了出去,連翻帶滾的跌出快二十公尺。

吃痛的病患怪叫幾聲爬起,往後就逃。

匆忙接出躲在屋子裡的民眾,兩人趕緊開車往陸氏城的方向回去。他們車子後遠遠追著一群奔跑著的病患。

「剛剛是怎麼回事……」李慶耀在確定擺脫了後面追來的人才問。

「我也不太清楚。」楓情還心有餘悸:「我回去問問娜姐再跟你說,好嗎?」


羅娜跟沒事的四家人聽著楓情說剛發生的情形。說完之後,羅娜沉思了片刻,對著身前牆壁凝勁擊出。

「碰!」的一聲,彷彿重物敲擊般的聲響。

「這是陸將軍教給我們的防身術,是一種內功心法,可是不知道會不是只適合女孩子練。」羅娜猶豫的說。

當初陸羽教她們時並沒說太多,只是要她們照自己教的方式控制陸羽曾經留在她們身上的血皇勁。

「那時陸將軍還幫我們灌輸了部分他的能量,所以我們習練的效果滿快的。」羅娜讓靈珊也試試。

靈珊一擊後,牆上甚至留下一個淺淺凹痕。靈珊的個性直接簡單,陸羽教的她沒懷疑過,也未曾間斷,因此四女之中以她功力最高。不過,這也必須歸功於陸羽當時留下的小股血皇勁,否則如果是重新開始一個人習練,至少也要三五年才有這樣的成果。

「現在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我會把練習方式寫下來,女孩子應該不會有太多不同,男生的就要看情形了,陸將軍不在,誰也不知道怎麼做。」羅娜停頓了一下:「我們還沒辦法把能量像陸將軍一樣灌輸在別人身上,所以習練起來會比較辛苦一些。」

數天過後,城堡外圍百多人的結構開始不同的變化,男子從事生產,年輕女子約四十歲以下的則開始習練四女寫出的功夫,並負起保衛的職責。


四個曾經手握重權的集團負責人這時通通在城堡內一處專為他四人設置的菜圃內忙著。

「我還真想見見這個『陸將軍』。」羅同裕說:「他人雖然不在,可要沒有他,這時可能也不是這種光景。」

「見過他,你就知道了。」華欣的母親為四個在商場打滾一輩子,如今卻種菜的男人們送來午餐:「如果我家欣兒說要四個一起嫁給他,我也不會反對,甚至我敢打包票,各位老爺家的嬌妻也都不會反對。」

「不過說也奇怪,怎麼好好一個人就這樣不見了?」程華放下手上的鋤頭,準備吃中飯。他問起的同時自己也跟著一驚,莫非是……

「如果真的是我們想的那樣,」羅同裕看到幾個好夥伴相同的眼神:「那可真的麻煩了。」

現在陸氏城的重心都是四個女孩在處理,她們身上的奇異能量更是安全上的一大保證,如果真的證實陸羽被公國暗算死亡的話,不知道會造成什麼樣的傷害。

四個人心裡都繞著這樣的念頭,卻不知道羅娜她們早已經猜想到陸羽目前的情況,只是仍然等待著他。


陸氏城外,在距離陸氏城本體二百公尺修建的四公尺高的簡易城牆終於在陸續增加的人口通力合作下完工。

連城堡內一共有四百多人,在羅娜的同意下,舉行一場慶祝會,而受盡驚嚇的人們在新家園外圍簡易城牆完工後,也終於安心。

「今天,我們終於建好了外圍,大家都能安心的睡覺了。」羅娜在除了負責安全的女子防衛團外的所有人面前大聲說:「還是請大家繼續努力,我們要平安度過『浩劫』。」

羅娜被民眾們視為陸氏城的城主,除了感激陸氏城對他們提供幫助外,都更有信心能在這個地方生存,安定下來。

「大姐,相公真的會回來嗎?」華欣跟羅娜、靈珊、楓情四人一桌,她們並沒有跟別人一樣出去跳舞。

「會的,我把這裡命名為陸氏城,就是怕他找不到我們啊!相信大姐,如果相公看到我們都平安,開心的等相公回來,相公一定會很高興的。」羅娜說,一雙美目卻閃著少許疲累。

「大姐有空要多休息一下唷!」楓情留意到羅娜的神色:「不然相公回來就扁大姐一個了。」

「我知道,也差不多了,該忙的事情都做的差不多了。」羅娜笑笑。

而時間,離陸羽消失已經有七個多月了。地球上屬於公國的城市大多數都已經被瘋狂群眾佔領,少數偏遠幾個城市也都不約而同設立起對外的防護,相較之下,陸氏城是目前所有正常人類中規模最小,卻也是唯一由已經被佔領的城市中逃離的人所組成的。

各城鎮彼此透過通訊儀保持聯繫,也因此陸氏城的名聲響徹仍倖存的城市。


古中國

冷冷的夜風不斷吹拂山谷,山谷中樹林沙沙作響。

一具只剩下骨駭的骷髏在明亮的月光下慢慢溢出血紅色的氣體,仔細一看,氣體源自骨骸下的一塊八卦形小小的血紅色晶體,氣霧逐漸緩慢成形,在半空中結成了一個全身蜷曲抱膝的赤裸男子。

只是看上去彷彿半透明般,一上一下的緩慢漂浮。特別的是在男子背後,三對巨大的白色翅膀微微曲著,似乎要包圍這個男子般。

漸漸地,天色放亮,男子蜷曲的身形也隨即消失,山谷依然平靜。

每天夜裡山谷中的骨骸上都會出現這個漂浮的身形,而透明的身體隨著時間過去逐漸實質化,終於在四十九天之後,白色的巨大翅膀完整包圍這個男子的第七天,男子醒了。

三對雪白的翅膀在夜空下倏然展開,男子發出一聲響亮的嘯聲,迎著夜風遠遠傳出去。

除了三對雪白大翅膀外,男子全身佈滿紅黑相間紋路,一頭漆黑長髮隨風飄動,俊朗的面孔並不因為頰邊紅黑紋路而失色,反而更顯奇異魅力。

在男子的嘯聲中,骨骸下的血紅晶體逐漸憑空浮起,到了男子胸口一嵌而入,就在嵌入的同時,男子身上所有氣脈由晶體灌入血紅色的氣勁,週身流轉。

片刻之後,流轉的氣勁集合在男子的額際,結成五個紅色小水晶。

男子醒了,身形依然浮空。

我在哪裡?陸羽眼前的山林在夜風下搖曳,發出輕微響聲。

四下張望了一下,陸羽看到地上殘破的骨骸,想起印象裡最後發生的事,苦笑著搖頭。看樣子又死了一次……

苦笑間,陸羽留意到手腕上的玉環,正想要灌入神識回自己所屬的時代時,卻像有種莫名的呼喚,引領他停下回到未來的主意,凌空往身後飛去。

在高空中,陸羽確定下方的城市是自己待過的襄陽城,跟印象中的建築位置幾乎完全一樣。不同的是道路上,到處都有外族打扮的兵馬在追逐原本的城民。

歷史上應該是如此沒錯吧!知道和氏璧中的時空通道會維持所有時空同時進行,因此這裡正該是陸羽引進金兵的後半年,金兵到了襄陽。

無意對歷史做太多改變,陸羽照著感覺飛到了一座大宅院內院上方。宅院燈火通明,還在庭院四周架起火把,大批金兵圍著兩個正在撲擊的赤裸女孩,大聲吶喊著。

陸羽看到庭院一角還有許多正在姦淫女俘虜的金兵。

陸羽知道是這裡沒錯了,他是要來這裡,可是來這裡做什麼?還打不定主意的他也只好暫時在空中觀看,宅院內的人渾然不知空中多了一個人。

終於在第三場撲擊完,金兵領去哭喊著的敗場女孩到宅院角落後,陸羽知道他來的目的了。

一個穿著華麗的高大金人將領用西域的話說了一陣子之後,停下玩樂的大批金兵從屋子後方拉出六個女子,顯然是要呈給那將領的。

在那六個女子中,陸羽見到了滿臉血污的紅蘿跟雪雁。

陸羽直接落在宅院中,二話不說便往兩女緩緩飄去。數十個金人士兵因突然見到一個不知是神是鬼的怪異赤裸男子而呆愣住,不知該如何反應,只能眼睜睜看著陸羽走近要獻給金兵將領的俘虜。

「聖主……」紅蘿見到陸羽逐漸走近,她在看到一身紅黑紋路的陸羽時就已經懷疑了,此時陸羽到了她面前,搖曳的火光映出正是陸羽的臉孔和一貫的笑容。

揮勁斷去綁縛二女的繩索,陸羽一手挾起一個,往高空飛去。


「青霓呢?」陸羽打破沉默問。

「霓妹妹跟著血教長老們撤退到南方去了。」紅蘿在陸羽身邊,從未在高空中飛行過的兩女都緊緊抱著陸羽赤裸的身軀。

「要找她們嗎?」陸羽問紅蘿,雖然現在局勢紛亂,但是透過血教的特有聯絡方法,應該還是可以找的到青霓。

「聖主不領導我們嗎?」紅蘿奇怪的問,雖然才經過一場慌亂不安,聰穎的她已經平復心中情緒,但是一直以來她跟青霓都以為聖主是要爭霸中原的,怎麼好像完全不關心一般?

「元朝氣數還有百年,百年後再說吧!」回到未來後,陸羽仔細看過關於元朝的記載,不過那時只是要確定自己並沒有影響到歷史而已。

「霓妹妹已經不知道到哪邊去了。」紅蘿說。

陸羽停下身形,定在高空中。

「雁兒呢?」陸羽這才注意到雪雁的臉色極度蒼白,於是透過身體的接觸,送入血皇勁幫助雪雁平復情緒。

「雁兒的家人呢?」陸羽大概猜想的到,如果雪雁被俘,她家人的下場……

「雁兒的父母都死了……」連番經歷驚嚇與傷心,雪雁這時已經哭不出來了:「雁兒可以跟著主人嗎?雁兒沒地方可以去了。」

陸羽側臉看著雪雁絕美的臉孔,極度不安與孤單,竟讓這時的雪雁比陸羽見過的任何人都美。

就算帶她回去應該也沒關係,反正自己有錢的很,加上特殊身份應該可以讓公國承認她。可是陸羽並不知道未來的時空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雁兒要跟我回我住的地方嗎?很遠喔!」陸羽手把雪雁攬得更緊一些,讓她不用緊緊抱住自己。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3 11:04 PM

「主人去哪,雁兒就去哪!」雪雁帶著淚光泛起一抹生硬笑容,知道陸羽同意了,她也安心許多。

「紅蘿也可以跟著聖主嗎?」紅蘿在陸羽跟雪雁對話時一直在思索該怎麼辦,這種紛亂的時刻自己已經不可能找的到青霓了,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呢?

一直朝思暮想的聖主突然出現在身邊,不跟著聖主又該去哪?

「好,不過我要先告訴妳們,千萬不能告訴別人妳們來自哪裡,知道嗎?」陸羽吩咐著。

雖然不懂陸羽的意思,但是兩女也都明白的點頭。

一陣白光過後,夜空中已經沒有三人的身形。


怎麼回事?陸羽抱著兩女並不落地,而停在離地約十公尺的空中。這裡是陸羽上次回來時同一個地方的公園,但是公園草地上長滿雜草,駭人的是草中散佈著幾具屍體,殘破不堪的屍體。

城市中應該燈火通明的,此時卻一片漆黑,透露著奇詭的氣氛。

糟!陸羽忙挾著二女往不遠的公寓飛。

屋內一片凌亂,擊昏兩個躲在屋角,見到陸羽三人就衝出來攻擊的怪人後,陸羽知道四女都不在,他沒有感覺到四女的精神氣息在屋內。

把那兩人放置到門外後,隨意套上一件長褲,陸羽仔細查看房間,終於讓他找到了四女留下的字條──相公,如果你回來請別擔心,我們幾個都沒事,只是暫時躲起來而已。現在因為某些關係,許多人都瘋狂了,為了怕他們找上我們躲的地方,我們只好先不說我們在哪裡。不過通訊儀的部分並沒有故障,相公可以透過通訊儀跟我們聯絡。

看到字條的署名是羅娜四女,陸羽總算鬆了一口氣。

「聖主……這是聖主住的地方嗎?」紅蘿從剛剛到現在就一直都很奇怪,怎麼有許多好高的房子,而且到處都有屍體,剛剛那兩個人也好奇怪……

「我到妳們那邊時發生了一些事情,不過這是之前我住的地方沒錯。」陸羽邊說邊調校通訊儀,他只記得靈珊的通訊儀號碼,那還是靈珊強迫他背的。


陸氏城中,此時靈珊跟家人正在用餐,手腕上的通訊儀突然響起,嚇了她一跳。因為到了這裡以後,大家都用回原本的通訊儀,也幾乎都只用來看時間,很少會用通訊儀聯絡。

「奇怪的名字,陳猛軍,我又不認識!」靈珊心裡這麼想著,嘴上卻說:「我是靈珊,哪位啊?」

換作以往,靈珊連接都不會接,可是太久沒人用這種方式跟她聯絡,又是陌生人,她好玩的按下擴音,讓大家都聽。

餐桌上將近二十個人包括四家父母都有趣的看著這個俏皮姪女。

「我是陸羽,妳們在哪?」

通訊儀傳來的聲音讓四女驚呼,連羅娜都拋掉手上的碗筷,跟楓情和華欣一起衝到靈珊的身旁:「相公──」

「是我沒錯,我在公寓,妳們在哪?」聽到四女的聲音,陸羽終於放下心了。

問明了方向,陸羽抱起紅蘿跟雪雁往窗外飛出。


陸氏城外許多民眾見到陸氏城內衝出的四女都嚇一跳,不一會兒整個城堡內除了僕役外的人都到了城堡口,而且都在看著天空,彷彿有什麼會出現一般。

隨著越來越多的民眾出現,負責警戒的外牆碉堡突然傳出警鈴聲,羅娜忙用通訊儀通知警戒的人。

隨著距離逐漸縮短,本來小小的身影也慢慢清楚,四女眼睛都泛著淚光,緊緊靠在一起。

巨大的三對翅膀緩了緩鼓動的速度,落在人群間。

陸羽放開紅蘿跟雪雁,先接著撲到身上的靈珊,之後三女也都奔到陸羽懷中。

兩三百個民眾議論紛紛,怎麼人會有這麼大的三對翅膀啊?

在看到城主等人的反應後,許多人同時會意到,這一定是傳說中的公國將軍,陸羽。可也太神奇了,真的能飛?

「先別哭了,還有很多人在看呢!」陸羽環抱哭的一團亂的四女,這次連羅娜都哭慘了。

「這位該是陸羽將軍吧?我是羅娜的父親羅同裕。」羅同裕在羅夫人的陪伴下到了陸羽身邊:「將軍還未用餐吧?」

他這一問,陸羽身前四女一驚──對喔!怎忘了相公很容易餓肚子。

「我們正好在吃晚餐,相公快來。」靈珊顧不得眼淚,一手分開圍觀的家人們,一手拖著陸羽就往城堡走。

「娜兒!幫我照顧紅蘿她們。」陸羽忙對身後的羅娜拋下一句話。

「我知道,我們隨後就到。」

羅娜是這段時間中最辛苦的一個,不僅要安慰三個妹妹,還要處理整個城的事情。這時見到陸羽真的回來了,所有的疲憊都一掃而空,只剩滿心歡喜。


城堡內因為陸羽到來,殺豬宰羊的下人們忙著準備更多的食物,而陸羽還來不及細想如何收掉背後三翼,已經被三女拉著坐在先前靈珊的椅子,靈珊也不避諱家人,直接坐在陸羽腿上,跟華欣一左一右開始塞東西給陸羽吃。

「看這情形,我們還是先吃飯好了,吃完飯大家再慢慢聊!」李雲祥邊搖頭邊笑著說,他從沒看過自己的嬌蠻女這樣服侍人的,不過顯然被他服侍的滋味也不大好受。

靈珊這時塞太多食物讓陸羽都快梗住喉嚨了,旁邊的華欣正在餵陸羽水。

在食物陸續送上來後,這頓晚餐成了迎接陸羽的接風宴。尤其在羅娜領著換好現代衣服的紅蘿跟雪雁入座後,場面更是熱烈。

讓三個女孩都自己吃飯後,陸羽試著收去背翼。陸羽心念一動之後,身後偌大的翅膀就跟著不見,看的眾人眼神都一呆。

陸羽簡單的敘述自己到基地後發生的事,四女都臉色慘白,咬牙切齒的。

「幸好我沒什麼大礙,只是休養了許多天,才在這時候回來。這兩位女孩是我的好友,如果可以,也請讓她們在這裡留下來。」陸羽看著四家家長說。

「將軍這麼說就不對了。」羅同裕總算知道自己老婆為何對他這麼滿意了:「這座城堡是娜兒半年前要求我們四家一起建的,那時候娜兒就把它命名為陸氏城了,將軍才是陸氏城的主人啊!」

其他三家的家長也都點頭。

陸羽聽到羅同裕這樣說,訝異的看了看羅娜,卻也知道這時不是詢問的時候:「伯父別再叫我將軍了,叫我阿羽就可以了。我剛回來,許多事都還不懂,是不是等我清楚了情形再說呢?」


飯後,眾人識趣的分別散去,羅娜四女拉著陸羽到她們早為陸羽準備好的房間,那是一間寬大的房間,有獨立的小客廳,跟一張極大的床,而紅蘿雪雁也都跟著進來。

四女並不在意紅蘿跟雪雁的想法,全都膩在陸羽身旁,聽陸羽仔細說關於他到古中國後的事。而後,羅娜也把陸羽走後發生的事詳盡的跟陸羽說。

就在陸羽到陸氏城前不久,原本精神異常的病患們在屠殺彼此剩下不到原本人口三分之一的時間後,竟然開始懂得組織分散的力量,慢慢形成一個一個的團體,為了解決「食物」方面的問題,彼此之間攻防合併之後,以城市為點,竟也漸漸發展出頗有規模的各個集團,並且開始對其他殘餘的城市展開攻擊。

幸好由病患組成的團體彼此之間並不和睦,也會彼此攻防著,因此剩下的城市才能勉強抵禦外來的勢力。

慢慢恢復神智清醒的病患們,一來知道自己不會再被一般人接受,二來也實在壓抑不下體內對「食物」──血液的渴望,懂得利用智慧的病患,遠比原本只用蠻力攻擊的要來的危險的多。

偏偏各大城的防守都穩固,因此他們只能把腦袋動到自己人身上,於是各個集團隨著時間過去,人數都不足百人,而這些人不僅精明,更有極度的智慧。他們甚至懂得應用暴增的精神力量,對倖存的人來說,更具威脅性。

羅娜在房裡看著讓她訝異的傳訊內容。在被病患佔領的一個城市中,居然結成組織並且在網路上公告屬於他們的領土範圍,相繼也有各個被佔領的城市中的組織發表類似的宣言,甚至瓜分仍倖存的都市。包括陸氏城在內,都已經被點出了位置,看樣子近日之內陸氏城就會有人來攻擊了。

雖然陸羽已經回到了陸氏城,可是羅娜仍然有些擔心,畢竟沒人見過這樣具有智慧的精神病患,原本她和其他城市已經約定好,等幾年過後,應該就能回到城市中了。可是現在的情況遠遠超出預料。

這該怎麼辦呢?逃嗎?用空間拉長時間未必不行,但是還有城下數百人,怎麼逃?


「怎麼還不睡?」

陸羽安撫好三個女孩後到了書房,羅娜等四女都住在他房間附近,而外邊只有一間書房,平常也只有羅娜會用。

知道羅娜在這段時間內非常辛苦,陸羽輕輕抱著起身接他的羅娜,也直接抱著她坐下來看桌上的螢幕。

「本來娜兒跟其他城市都說好了,等過個幾年城市內的病患自相殘殺的差不多後再回去,可是現在這樣,娜兒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城下那麼多人,又不能逃,也不知道現在病患們的情況怎樣,要怎麼處理?」羅娜疲憊的把臉埋在陸羽頸間,呼吸著陸羽身上的味道。

她現在知道為什麼靈珊總愛賴在陸羽身上了,那是一種極度的安心自在。

陸羽操作著電腦,找到有關自己先前居住的城市中的集團發的信件,信件署名叫「巨萬」,應該是集團的名字,可是同樣的城市似乎不只一個集團,陸羽看到了集團間的相互叫罵。

「他們好像說誰打下我們就服從誰的,對嗎?」

「嗯。」羅娜閉著眼睛,享受著陸羽身上帶來的安全感。

「我想去城裡看看,娜兒覺得呢?」陸羽問著,雖然他剛剛才由城裡出來,但是並沒停留太多的時間,讓他可以見到所謂的「精神病患集團」。

「相公要去,娜兒並不反對,可是還是要請相公小心些,好嗎?」羅娜知道如果連陸羽都不能安全回來,那麼陸氏城根本沒有存活的機會。

「天亮前我就會回來,」陸羽抱起羅娜往他的房間去,三女都睡在他房裡:「娜兒先乖乖睡覺。」


跟城外警戒的女護衛打過招呼後,陸羽到了半空中,試著喚出翼的甲冑與雷光槍。還好,都還在!陸羽鬆了一口氣。

結合神兵與玄甲能力的甲冑有非常強的防禦能力,尤其對精神攻擊更是有用。陸羽注意到身後六翼並沒有出現,心念動了下,六翼倏的展開,又跟著消失。

原來這也能分開用啊!陸羽頭一次知道這種情形。把雷光槍放回背後,一身紅色甲冑的陸羽朝城市飛去。

在城內半空中繞了幾圈,陸羽並沒有發現有人走動。

也可能是半夜,人都在休息吧!知道城市中應該沒有正常人,陸羽隨手轟出幾個精神球,一團又一團的紅光過後,幾棟建築物倒塌下來。

看看還是沒人,陸羽往其他的地方去,也一樣,邊走邊丟精神球。

當陸羽已經毀了將近三十棟建築物後,他感覺到強烈的精神波動,忙舉起右盾,布起玄甲天幕。

在數十道精神球的攻擊中,陸羽駭然發現對方竟然全都會隱藏精神力量,讓半空中的陸羽感受不到。

精神球的密集攻擊在十多分鐘後才結束,陸羽不敢撤去玄甲天幕,他在天幕中打量下方街道上分散的數十個人,這種攻擊對陸羽雖然不造成威脅,但是如果換作陸氏城,那麼陸氏城幾乎沒有防守下來的可能。

「你是誰?哪個集團的?」陸羽身前一人拔空而起,跟陸羽距離大約十公尺後問。

李東寧!

陸羽解去面罩:「居然是你,李東寧。」

「唷──原來是陸大將軍啊!怎麼,親自來加入我們團體嗎?可以,讓老子咬一口就好。」

李東寧沒半點原先的斯文,如果不是相貌沒變,陸羽也認不出是他。

「等等……陸氏城,原來你躲在陸氏城!」李東寧彷彿發現了什麼似的大叫起來。

「不只我,你爸媽也在那。」陸羽奇怪他的反應。

「我爸媽也在啊?那真好,我還沒嘗過自己親人的味道。要是妹妹也在就更好了,那一身細皮白肉味道一定不錯。」李東寧說完居然還伸手抹了抹口水。

瘋了,這人真的瘋了!

陸羽強烈的憤怒,卻更冷靜的觀察,他發現這些人的精神力都極高,比起先前香香追到公國訓練基地的那個人來說,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以陸羽融合了精神力量跟內家真氣的龐大能量而言,還不能構成威脅。

陸羽突然施展翼的瞬間移動能力,出現在李東寧面前,拔起腰邊長劍攔腰就砍。

李東寧怎麼也沒想到陸羽突然發難,匆忙之下布起精神力防護,卻只能堪堪減緩陸羽的劍勢。

長劍砍進李東寧的腰脅,陸羽知道砍不斷,抽回長劍,跟著往底下四十多人衝。

精神病患們邊怪叫邊亂轟精神球,陸羽仗著玄甲也不迴避,一個接一個砍成幾截,最後拔槍讓一個逃遠的病患消失後,陸羽才突然發覺滿地的屍體上本該逸失的精神力量居然朝空中的李東寧集中。

察覺陸羽正要擲出雷光槍的李東寧,不敢再吸收自己手下的精神力量,全力向城市內逃逸。他能吸收精神力量,但是陸羽砍他的那劍也實在砍得太重,他必須先找地方療傷。

沒想到他們可以這樣吸取別人的精神力,難怪會那麼強橫!陸羽看著身邊四十人的屍體,搖搖頭,起身飛往陸氏城。

剛看李東寧逃逸的速度,陸羽知道等李東寧傷癒之後的能力,可能與自己相距不遠。

不能在陸氏城等他們來打,必須先發制人,否則陸氏城根本防守不下來!陸羽思索著,而天色早已大放光明。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3 11:05 PM

第七章 首度傳徒

羅娜擔心的根本睡不著,直到陸羽的腳步聲傳來,她趕忙開門。

一見陸羽渾身甲冑都是凝固的血跡,羅娜嚇了一跳。

「沒事,血不是我的,只是非洗乾淨不可。」陸羽感覺到這些血液非比尋常,帶著奇怪的能量,也就不敢直接收回神識內。

羅娜這才想起病情會因為接觸而傳染:「相公小心,血會傳染病情。」

羅娜忙著喚醒三個妹妹,準備幫陸羽清洗甲冑上的血跡。


四家人在如常早起準備工作時,剛出房門就見到庭院內紅蘿、雪雁拿著澆花用的水槍遠遠對著一具血紅色甲冑噴灑,四女更是穿著以防萬一用的抗輻射裝,拿著長刷遠遠刷洗著甲冑。四家人不約而同的站在庭院看,哪來這樣一具精巧漂亮的甲冑啊?

「相公,手舉起來!」羅娜的聲音過後,甲冑雙手跟著舉起,眾人才知道陸羽在甲冑內。

「爸,你們先別上工,等等我跟相公有話跟你們商量。」羅娜見到四家主都在旁邊,忙喊。

費了一番功夫,確定清洗乾淨甲冑後,陸羽接過華欣遞來的浴巾,圍在下身,跟著收回甲冑。

四家家長一見到甲冑憑空消失,赤裸身體的陸羽讓他們心下不由得稱奇──曾聽說這孩子有奇妙的甲冑和翅膀,這兩天總算見識到了。


把昨夜羅娜的發現跟陸羽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以後,陸羽伸手輕摟臉色發白的靈珊,抱歉的跟李雲祥說:「伯父,實在對不住,陸羽那時真的認為不能讓李東寧再繼續害人了。」

「不,你做的很對,我只是擔心你說的,這下子他能力更強,那我們還有辦法對付他嗎?」李雲祥早在得知李東寧是這次「浩劫」的起因,就對他完全失望,只是沒想到他居然會動腦筋到自己的雙親跟妹妹身上。

「應該還可以,我只擔心陸氏城的安全問題。」

「這部分倒沒問題,城堡周圍都有四柔石建成的防禦系統,精神攻擊不會有效的。」李雲祥對這部分很有信心:「不過伯父要你知道,對這樣喪心病狂的人一定不能留手,知道嗎?」

陸羽點頭,他本來就沒想過要留手。

羅父跟兩個老友看完了羅娜找到的通訊記錄,臉色沉重的回到陸羽兩人身邊:「城市裡除了李東寧外還有不少團體,目前知道的起碼兩個,要怎麼對付?」

「我想先加強陸氏城裡能協同防禦的人的能力,否則如果相公出去外面時有人來,那我們就只能挨打了。」羅娜也回到桌邊。

「有辦法嗎?」華欣的父親說:「如果可以短時間內提高防禦能力的話,公國就不會棄守到太空站去了。」

羅娜看看陸羽,知道陸羽並不反對才繼續說:「相公能提昇我們的精神力量,先前是因為有許多顧慮,包括官方的強制徵兵,才一直沒有這樣做。」

「現在也不能每個都提高。」陸羽這段時間內體會到不少:「精神力量提高必須配合體內的真氣力量,否則就會像外邊的人般失控。目前城堡內能真的提昇的,大概也只有娜兒、珊兒、欣兒、楓情,以及跟隨我回來的紅蘿。」

眾人都知道四女有不可思議的能量,但是都沒想到連隨陸羽回來的漂亮女孩之一的紅蘿也可以。

「那你可要儘快,早一些提昇對我們而言都好,再說五個女孩子對你都一樣心意,也不用顧忌什麼。」羅父說,其實他們幾個長輩都有注意到紅蘿在陸羽身後不下於四女的愛戀眼光。

「我知道了,等一下我會先去休息,睡醒之後就會開始著手。」陸羽一夜下來人也疲累許多,尤其在那樣一場純屬精神力量的攻防後:「對了,曾經跟過我的李慶耀是不是也在這裡?」

陸羽昨夜到時李慶耀正在負責衛哨,也因此陸羽沒見到他。可是陸羽依稀感覺的到他的精神力量。

「有,他現在應該在休息,怎樣嗎?」衛哨是華欣負責編排的,華欣看了一下時間說。

「請人讓他晚上來找我,我教他基本的血皇訣,先前讓妳們習練的男生學不來,偏偏他又強練,不快改掉他的內勁方式不行。」陸羽解釋後,邊起身邊說:「對了,等等要麻煩四位伯父處理城堡的事情,好嗎?」

「你的意思是說……」羅父有些不懂陸羽的意思。

「娜兒一夜沒休息了,城堡的事要麻煩伯父們處理,我帶娜兒去休息。」陸羽拉著羅娜往門外走,他知道以羅娜的個性非要到事情都處理完才休息。可現在他想不到有什麼非要羅娜才能處理的,尤其還有四位商業集團的龍頭在。

「我們會的,放心吧!」邊答陸羽的話,羅父邊滿意娜兒挑的這個男孩,要換作他可沒這麼細心了。接著,他又對自己的對位好友說:「今個兒大家忙些,別老把事交給孩子們。」


陸羽也的確累了,拉著羅娜躺在身邊,左手讓羅娜枕著,不一會兒就傳出平穩的呼吸聲。可是,羅娜此刻卻怎麼也睡不著。

他怎麼當著爸爸的面前……羅娜知道陸羽是心疼她,但是居然連她父親都不避諱,這點讓羅娜不由得開心許多,他真的很在乎自己呢……

羅娜眼睛泛起淚光,這段時間來她一個人面對許多難題,隨時都戰戰兢兢的,也沒有人能讓她倚靠、疼惜她是不是累了。

常常羅娜會有兩三天未上過床就寢,可卻沒人留意到。而陸羽一夜奔走之後竟然還注意到這件事,不由得讓她感動。

「老說我們寵壞你,相公可知道,你才會寵壞娜兒呢!」羅娜滿足的輕聲說,靠著陸羽胸口閉起眼睛。


靈珊找不到陸羽,四處繞著,到最後三個女孩同時注意到,羅娜也不見了。偏偏問幾個父輩的都是一臉笑容,誰也不說,弄得三個女孩疑心大起,最後終於發現兩個人在陸羽房的大床上相擁而眠。

「大姐好過分,跟相公躲起來睡覺。」華欣悄聲說。

一旁的靈珊跟楓情可沒理她,躡著手腳爬上床也跟著窩在陸羽身邊,一個枕著陸羽胸口,一個枕著陸羽腹部。

「我也要!」華欣趕忙也爬上床,枕著陸羽大腿,雖然睡不著,卻也不錯。

睡熟的陸羽渾然不知。


午飯過後陸羽才醒來,平常勞累的羅娜依舊沉睡在心上人的懷裡。陸羽愛憐的幫她撥好睡亂了的長髮,跟著發現還有三個女孩枕著他的身體睡。

這三個不是早上才醒來嗎?還真會睡呢!陸羽心裡好笑的想。

雖然自己這些日子來跟睡了一覺一樣,可是她們一定很不好過。幸虧娜兒準備好這樣一個地方,四個人都安然無恙。想到這,陸羽才想到這段時間可能發生的事,如果失去其中任何一個……

陸羽搖頭,甩去這樣的念頭,他不敢,也不能面對那樣的後果。

「相公想什麼?」靈珊轉頭輕聲的問,她睡的很淺,陸羽剛一動,她就醒來了。

「答應我,不管如何,妳們都要好好的,可以嗎?」陸羽說的話有些奇怪,靈珊看他眼中閃過的擔心,即使粗心任性的她,也感受得到陸羽的不安。

「會的,你不是看到了嗎?我們都有好好照顧自己啊!」靈珊知道陸羽關心她們,也想起這段時間她們四個心裡的不安:「相公才要好好照顧自己,不然四個寶貝都會很擔心的。」

陸羽點頭,華欣、楓情也都轉頭看著他,同樣的眼泛淚光。


四女體內的血皇勁雖然並不是完全按照血皇霸氣訣的內氣路線在走,但也都被四女培植得相當有規模……尤其是靈珊,出乎陸羽意料,竟是四女中最強的,可是精神力反而是內氣最弱的羅娜最強。

陸羽知道這是羅娜一直在忙著處理城堡的事,少有時間習練功夫,無形之中卻提高了精神力量。

羅娜醒來後,陸羽照著自己的體悟,幫四女疏通了精神力量流轉的竅穴。但是因為大部分能急速提昇能力的竅穴先前已經都打開了,所以這次並不能立即提高四女的精神力量,但是對四女的提昇來說,會較普通人快速,而且幅度非常大。

不過,這也是因為四女體質都有一定的強度,否則這樣的提昇極容易導致精神力逆流,傷害到神智。

晚餐前,靈珊、華欣、楓情分別喚出喚寵在陸羽房外的院子中嬉戲。羅娜則待在正於一旁觀看三女的陸羽的懷裡,讓陸羽雙臂環抱著。

彷彿會上癮一般,羅娜醉心在陸羽身上的特殊味道和陸羽懷抱中的安全感,陸羽身後垂首立著雪雁。

「我似乎太容易相信別人了。」陸羽的聲音響起:「差一點點,我就再也回不來了。」

羅娜不知道該怎麼說,陸羽的個性純真、善良,如果在原本的環境中只能說是瀕臨絕種的珍貴,但是在現在的環境裡,陸羽身上擁有的強大力量卻讓許多人側目,連公國政府都不惜暗算他。

外邊又是非常的亂,許多集團甚至目標都已經鎖定了陸氏城,比起先前來說危險一定更多,尤其那些恢復神智的病患,手段更是無所不用。

羅娜還在想的時候,陸羽續道:「不管了,誰想傷害妳們,就是死路一條。」

羅娜聞言也只能輕抱陸羽環在身前的雙手,心想: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就好了。


餐前,陸羽讓四女先去吃飯,自己到了李慶耀房間。真氣灌輸必須在空腹的情形下,以避免血液集中在消化系統,導致事倍功半。

「將軍……」李慶耀不知該如何說,自從叔父通知他陸羽的意思後,他一直高興卻又不安。

「先別說什麼,」陸羽看的出他有話要說:「我會想教你上古絕學血皇霸氣訣只有一個原因。我要你保證無論何時都要保護娜兒她們四個的安全,當然,血皇霸氣訣會讓你有足夠的能力,你願意答應我嗎?」

現在的情況能多一分力量,就多一分生存的機會,李慶耀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慶耀會,請將軍成全。」說完跪了下來,這是進入一般宗派的規矩,也表示當對方是自己的師父。

陸羽也不迴避,受了這一禮:「血皇霸氣訣來自上古血教,算來你該叫紅蘿『師姐』。坐下,聽清楚我說的。」

原本血教中長老級的人員在聖主許可後,都能修練血皇霸氣訣初章,也因此除非進行第二章以上的修練,否則是不會受到血勁反噬之苦,也正因為習練後能讓一般人能力大增,因此血教教徒對修習二章以上的教主能力絕不懷疑。

更因為氣機感應之故,修息血皇霸氣訣者,會下意識地服從身具更強血皇真氣的人,這一點陸羽不知道,而這也正是四女對陸羽著魔般迷戀的原因之一。

解釋完霸氣訣的運氣路線,陸羽確定李慶耀明白了以後,將左手放在李慶耀的腦門,右手在李慶耀背脊中間按住,緩緩灌輸自己體內的真氣,並引導開通李慶耀週身氣脈。

時間足足過了七個小時,陸羽引導真氣走了四個周天,確定李慶耀自行運轉無誤後,陸羽才離開房間,讓閉目的李慶耀繼續修練。

甫一開門,四女都在門口等著。陸羽忙示意四女別出聲音,悄悄帶上門往飯廳走。


「蘿妹妹有事要跟你說喔!」羅娜邊說邊滿意的看三個女孩餵陸羽吃東西。

紅蘿放下剛熱過的菜餚,跟著矮身行古禮:「紅蘿知道聖主能提高紅蘿功力,請聖主成全,讓紅蘿可以協助聖主。」

陸羽知道是聽到自己話的羅娜跟紅蘿說的,一邊嚥下食物一邊點頭:「我剛想跟妳說,我已經傳李慶耀血皇霸氣訣初章的部分,等一下我把心法告訴妳,有必要的話,我再幫妳加強真氣強度……基本上,妳可以叫李慶耀『師弟』。」

「師父在上,受紅蘿一拜。」紅蘿真的伏身磕頭。

「夠了,別叫我師父,一樣叫聖主吧!」陸羽也知道紅蘿的觀念根深蒂固,因此只是讓她一樣叫自己「聖主」,總好過叫「師父」,聽起來怪奇怪的。

「那我們是不是也要叫相公『聖主』啊?」楓情想到陸羽也有教她們內功心法的。

「要叫妳叫,我還是喜歡叫相公。」華欣回她一句話,跟著開始餵食物給陸羽。

「不要,還是叫相公好了。」楓情突然想到所謂「相公」的意思,接著問道:「什麼時候我們才拜堂成親啊?」

大家都沒想到這個問題,楓情突然一問,眾人才都記起在古中國並沒有舉行婚禮,即使現在四家家長都不反對,可是……先前公國是有規定,只能一夫一妻,雖然社會現象陰盛陽衰,但是「表面上」也是都遵從公國制度。但是公國制度現在還有效嗎?如果可以的話……

四女分別想到這部分,不由得眼神一亮。

「說!你什麼時候才要娶我們?!」靈珊可不放過這個機會。

陸羽看看帶笑的四女,一旁立著的紅蘿、雪雁、還是笑笑:「起碼等我們大家都沒事啊!不然去跟誰註冊啊?」

陸羽話說完,自己也覺得心安許多。一直以來他都沒想過這個問題,只以為四女是因為在古中國無依無靠,才心繫自己。

可是已經這麼長時間了,時間已經證明了一切,既然如此,陸羽也就不再推託了。至於公國如果真的有意見的話,他可還沒跟公國算暗算自己的帳呢!

聽陸羽正式承認了,四女臉上滿是笑容,在開心之餘,羅娜見到紅蘿眼中閃過的一抹淚光,再看始終站在陸羽身後的雪雁……

相公真是呆子,可也只能對不起妳們了。羅娜在心中輕聲地說。


一個多月後,在陸羽忙提昇陸氏城內的防禦能力的同時,地球上的獨立城市都收到公國由太空站寄出的信函。

信函中要求各城市依然回歸公國統治,並即刻派遣代表至太空站中接受宣誓。

公國不友善的訊息讓各大城市的人民一致反彈,原本各城市幾乎都由原城市議會管理,但是在這樣一封訊息的負面效應下,全都各自推舉出城市負責人,準備和公國分庭抗禮。

知道這件事情的發展,四家主跟陸羽、四女在羅同裕召集下集合到小會議室。

「我收到幾封其他城市的通知,說他們已經脫離公國統治。他們問我們的意思,你們覺得呢?」羅同裕說著他召集大家的原因。陸氏城雖小,但是名聲頗為響亮。

「公國在病患攻擊時躲到太空站,現在又回來要統治?哪有這麼好的事!」李雲祥反感的說。

「我也這麼覺得。」程華一向少言,這時聽到公國這樣不合情理的要求,卻也忍不住:「娜兒的意思呢?」

「我覺得陸氏城跟別的城市不一樣,我們太小了,對公國來說應該不看在眼裡,也就不急在這時表態。再說,公國應該還不知道相公已經回來了,他們也不清楚現在病患集團的情況。娜兒以為我們還是靜觀其變比較好。」羅娜注意到這件事的時候就想過應該如何因應了。

羅娜的說法隨即獲得眾人的認同。

「現在我們這裡能容納的人幾乎已經到極限了,大家有什麼辦法嗎?」羅同裕提出另一個問題。

這幾個月來幾乎每天都有僥倖逃到陸氏城來的人,尤其在巨萬集團原本宣佈要在一個星期內攻下陸氏城,卻不僅遲遲沒有動作,甚至連在網路上也失蹤了一樣。

大多數的人都以為巨萬攻不下陸氏城,也因此沒在網路上出現。這樣反向證明陸氏城自保的能力,逃往陸氏城的人越來越多。

將近兩千人,四百多個家庭已經把當時建好的圍牆內緊緊佔滿,只是因為圍牆提供最基本的保護,因此也沒有人對此不滿。

可是城堡裡的人卻都知道,一旦真的遭受攻擊,城堡內不可能收容的下那麼多的人。

「我也正想跟大家說,」在一片沉默中,陸羽說了話:「精神病患們的攻擊能力實在相當高,如果我們只是在這裡等他們來,到時一定會付出相當大的代價。這一段時間內,城裡的守備隊能力提昇的相當不錯,加上李慶耀、紅蘿跟娜兒四人,城裡應該不會有問題。我想到城市裡去,主動找集團攻擊。順利的話,到時我們應該可以搬回城市中,城裡的資源比我們這邊要多,到那時再修建城牆,應該可以容納更多人。」

陸羽的辦法雖然同時解決兩個問題,但是一旦陸氏城安全的最大保證離開陸氏城,難免所有人都會不安。

「相公說的沒錯,目前來說這的確是我們最好的方式。」羅娜雖然不願意陸羽涉險,可是這個時候似乎也沒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其他人見羅娜都同意了,自然也無話可說。


會議結束後,四女跟陸羽都在陸羽房內的客廳。

除了羅娜在幫陸羽整理一些物品外,三個女孩都挨在陸羽身邊,雖然無聲卻都透露著不捨。

「答應珊兒,別再一去不回了喔!」靈珊怕透了陸羽再像上次去基地般消失。

「不會的,我只是去城裡,晚些就回來了。」雖然好笑三個女孩彷彿他要去哪裡一般,十天半個月不回來似的,卻也同時感受得到她們心裡的不捨。

「娜兒注意過,城市裡應該有四個集團,分別在東南西北四區,不過上次相公已經解決了一個,位置應該會有些變動,相公還是要注意一些。」羅娜把陸羽的「厚背雁翎刀」放在桌上,跟一個裝著食物、飲水和藥物的小背包一起。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3 11:06 PM

第八章 陸翼城立

告別四女,陸羽背著刀,提著背包剛踏出陸氏城外,一個他沒想到的身影竟然在陸氏城圍牆外等他。

「主人去哪,雁兒就去哪!」雪雁絕美的臉龐透出沒的商量的神色:「這是主人答應雁兒的事。」

「好吧!不過會很危險唷,一切都聽我的,知道嗎?」陸羽考慮過,他一個人背著刀難免會讓病患們懷疑,可是如果身邊多一個雪雁般嬌美,「細皮嫩肉」的「食物」,那應該餓了許多天的病患可就容易找的多了。

知道病患的能力深淺,陸羽有把握維護雪雁的安全。

「如果讓她們四個知道我讓妳跟來,一定罵死我。」陸羽邊走邊說,雪雁就在他身旁跟著。

他續道:「到了城裡,我想病患一定會很想抓到妳,到那個時候我會讓喚寵在妳身邊保護,所以千萬記住,別亂跑,懂嗎?」

「雁兒知道了,多謝主人。」雪雁這段時間雖然在陸氏城的保護下,可是先前她在古中國剛經歷喪親之痛,加上許多血淋淋的畫面,每每讓她在睡夢中嚇醒。也只有待在陸羽身邊的時候會感到安心。因此,她才不顧一切,一個人到陸氏城門外等陸羽。

自己居然拿她當餌……陸羽苦笑了一下。

遠離陸氏城後,陸羽伸手輕攬雪雁腰間,施起凌空訣,以離地兩、三公尺的高度往城市裡飛。

上次遇到李東寧的是西區,陸羽這次直接飛到北區邊,才落下地來。

雪雁是第一次白天看到城市裡的樣子,好奇的四下張望,但仍記著陸羽說的話,沒離開陸羽身邊半步。

收斂自身的精神力量,陸羽攬著雪雁的腰,漫步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中。

「雁兒的腰好軟,卻又好細,妳在家那邊受了很多委屈吧?」陸羽這才記起一直忽略了雪雁的感受,心想她是個堅強的女孩:「抱歉,我一直沒留意到妳……」

「主人別這麼說,雁兒能跟著主人,就很開心了。雁兒還沒多謝主人救雁兒出來呢!」雪雁忙說。

「說也奇怪,那時我醒來本來就要回來了,可是就覺得有人在叫我一樣。到了那裡,就看到妳跟紅蘿,到現在我還弄不清楚叫我的究竟是誰。」陸羽覺得相當有趣,卻不知道這是人的神識力量之一,就如同傳說有人想念你,你就會打噴嚏一樣,這是來自精神的呼喚與應和。

雪雁白皙的臉泛起紅暈,低頭輕聲的說:「雁兒到現在都還很開心,雁兒能再見到主人……」

來了!陸羽邊跟雪雁說話,邊察覺到距離兩人大概三十多公尺外逐漸顯露的精神力量,他略估計一下,大概有二十多人。

「雁兒小心,他們來了。記住等等別亂跑,在我喚寵的保護範圍內,妳不會有事的。」

「雁兒知道了,主人也請小心。」雪雁會意的說。

就在雪雁話說完,幾個身影已經衝出躲藏的地方,往兩人撲過來。陸羽忙喚出穿山甲胖仔,在雪雁身前連雪雁一起包圍住,架設起玄甲天幕。

同時陸羽也喚出翼的甲冑,提起厚背刀往撲來的身形砍去。

厚背刀沉重的刀身灌入陸羽的血皇勁後威力更是大增,撲來的一個身形隨著刀鋒過去斷成兩截,另一個則堪堪扭身避過,卻也留下一條腿。

跟著不斷的怪叫聲,陸羽發覺這些病患不再只是單純,無理智的攻擊,甚至懂得閃躲,虛招。

半小時過後,除了一開始死了一個外,陸羽竟然只能重傷他們十數人,但是戰鬥卻停了下來。

因為飢餓難耐的病患已經開始攻擊傷重的同伴,甚至直接蹲在地上,搶奪其他人被陸羽砍下的軀體。

陸羽持刀護在穿山甲布起的護罩前,冷眼看著這一幕。身後的雪雁早就受不了,大吐特吐起來。

雖然在古中國見多了血腥的場面,但是跟這樣以他人為食的瘋狂景象相比,卻不是「可怕」二字就能形容的。

在病患們分食著的時候,陸羽運起最強功力,配合七級喚寵的特殊能力──瞬間移動,一瞬間出現在低頭分食的病患身後,一個接一個專挑頸項下手,不一會兒地上分躺了十多具斷頭屍體。

釋放神識感知後,陸羽確定附近百公尺內沒有別的人了,才撤回穿山甲的防護罩,來到雪雁身前一公尺處。

「雁兒,還好嗎?」陸羽身上盔甲沾著許多未乾血,正陸續滴在地面上。

「雁兒可以……」雪雁用手抹了抹嘴邊,白著臉說,卻不敢看陸羽身後凌亂的屍體。

「跟我來,幫我洗盔甲。」陸羽剛看到附近公園的噴水池還在運作,就做好打算了。趁血跡未乾,先清洗比較容易。


費了一番功夫清洗好血跡後,陸羽在雪雁身旁水池邊的椅子坐下,示意雪雁坐到他身邊。

「那些人都瘋了,被他們咬傷的話也會變的跟他們一樣,沾到他們的血也會,所以我才會來這裡洗盔甲。」陸羽解釋著。

看雪雁仍一臉慘白,陸羽伸手握住她的手,輸入氣勁幫她平復情緒。感受著陸羽手上傳來的溫暖與安心,雪雁好一會兒後才恢復原本模樣。

「雁兒好多了,多謝主人。」

「天快黑了,我們回城去,晚上不安全。」陸羽說完站起身,一手提起清洗好的厚背刀,一手攬著雪雁的腰身,飛往陸氏城的方向。

這時候,一個躲在高樓中的人影,若有所思的看著兩個漸遠的人。


陸羽回到城堡內跟四家主與四女說明事情經過後,靈珊、楓情、華欣雀躍的開心直笑,四家主也都面泛笑容,唯獨羅娜臉色沉重。

「娜兒,有問題嗎?」羅同裕問,心想:陸羽今天解決一個集團,應該高興才是啊,怎麼愛女的臉色卻是這樣?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相公說的,病患進步很快,先前是開始懂得應用精神力量,今日已經會避開要害了……」羅娜一說,眾人才想到事情的嚴重性。

「我也這麼覺得,必須儘快把病患們處理掉,否則會越來越不好對付。」陸羽經歷跟病患的直接戰鬥,最清楚其中的差別:「明天我會再去城裡找另外的團體,在最快的時間內把城裡的病患找出來。」

「要我們陪你去嗎?」羅娜說,既然連不懂武功的雪雁都能去了,那自己或姊妹們應該更能幫上忙。

「不了,讓雪雁跟我去就好。」陸羽不以為四女能接受那樣的血腥畫面,再加上雪雁身上沒有半點武功與強大的精神力量,對病患的吸引力會要大上許多:「妳們在城裡都有事要忙,反而雪雁沒別的事,讓她跟我去就可以了。」

四女知道陸羽已經決定,只能點點頭。


晚餐時,羅娜注意到雪雁見到桌上的菜餚竟然白著臉,跟著就二話不說悄悄離開陸羽身後往盥洗室去,羅娜也跟著放下碗筷跟著她。

「還好嗎?」羅娜見到雪雁竟然趴在洗臉台上嘔吐著,關心的問。

雪雁連話都說不出來,胃裡的東西早被她吐的一乾二淨,仍然拚命乾嘔。她只能搖搖手,示意沒事。

羅娜輕拍雪雁的背,讓她好受一些。


陪雪雁回房休息後,羅娜到陸羽耳邊把雪雁的情況告訴陸羽。陸羽向大家告罪,離開了餐廳。

陸羽推開雪雁沒上鎖的房門,聽到房內盥洗室的水聲,知道她仍在血腥畫面的震撼中。

「雁兒,可以嗎?」陸羽輕聲的問。

聽到陸羽的聲音,雪雁嚇了一跳,跟著感覺到陸羽的手掌搭上自己的背部,隨著溫暖的溫度,心裡的驚恐與身體的不適也迅速平服。

「明天我自己去好了,」看她這樣子,陸羽滿心的不忍:「雁兒明天先休息,好嗎?」

「不,雁兒也要去。主人說過,雁兒可以一直跟著主人的。」雪雁雖然有些狼狽,可仍堅定的說。

「那好吧!妳先睡一下,好好休息,明天再跟我去。」陸羽輸入氣勁,輕觸雪雁體內控制睡意的竅穴。

把雪雁抱上床,拉好薄被之後,陸羽才發現雪雁的左手緊緊握著他衣服一角,轉念想到夜半雪雁睡醒可能的驚恐情緒,陸羽實在也不忍她一個人面對黑暗不安直到天明,而以陸羽知道的雪雁,一定會這樣。

想了想,陸羽連薄被抱起雪雁,往他自己的房裡走。


自從在家裡遭受金兵攻擊後,每天夜裡雪雁總是輾轉難眠,常夢見雙親慘死自己眼前的景象和許多齷齪凶狠的金兵,也幾乎每夜都會驚醒。

而這天,雪雁卻發現自己睡了好長,又香又甜的一覺。

剛滿足的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象讓雪雁紅潤的雙唇不由得張開。她面前是陸羽的側臉,她正枕在陸羽手臂上。

橫過自己身體的顯然是哪一位夫人的左手圍著她,搭在陸羽身上,她整個人被包圍著。

雪雁回想昨天最後見到的,是陸羽抱起她……這麼說,是主人擔心自己睡醒會怕,所以……她這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清晨的曙光中,美目看著陸羽仍熟睡的側臉。原來主人會擔心自己啊……

原本已經無依無靠的她,知道還有人關懷自己,心裡滿溢著歡喜,更珍惜現在能靜靜待在主人懷裡,凝視主人睡著模樣的時候。


兩天了,陸羽帶著雪雁在城市的南區跟西區逛了兩天。

整個城市似乎空無一人,但又擔心病患們隱閉精神氣息,陸羽也只好繼續在巷弄之間尋找。而不論他如何破壞,巨大的城市完全沒有別的反應,除了不斷塌下的建築。

不死心的陸羽最後送回了雪雁,以最快的速度在街道上飛馳,直到他確定沒有人之後,才在城市中央,一個道路圓環的花圃中間坐下,冒險入定,全力施放精神感應。

沒有任何收穫,陸羽身行凌空而起,跟著繞行城市周圍十公裡的範圍,除了少數幾個似乎沒被病患侵略的住家外,陸羽並沒發現任何人。

是逃離了,還是死光了?陸羽懷著未解的疑問回到陸氏城中。

當城堡內宣佈明日即將全員返回城鎮,陸氏城下方接近三千民眾莫不開心大叫,分別回家準備依照城內的分配,返回原來的都市中。


透過陸羽跟警衛隊的武力破壞,原本的城市外圍建築物被修整成一個大方形,而後利用城市內建材行的存貨,封閉起原有的對外道路和最外圍建築物的門窗。

幾乎全員動員了一個星期之後,原本的城市由四通八達的對外道路變成圍在原本建築改建成的高大城牆中。

而這一星期之間,陸羽、四女,以及李慶耀領軍的警衛隊幾乎無時無刻都在城鎮內搜索,試圖尋找落網的病患。

當原李氏集團負責人李雲祥宣佈城牆上都安置好防範精神攻擊用的四柔石裝置後,三千多名民眾齊聚在原本省辦公廳前的廣場狂歡,他們終於回到家了。

「我們是回來了沒錯,但是請各位仍然必須遵守先前的約定。」棄置許久的擴音設備在廣場前傳出羅娜的聲音:「明日起,我們會帶領大家開始整理這裡,為了大多數人的安全,明日一早我們會公佈新的法規,希望大家遵行。現在,我宣佈慶祝會開始。」

隨著羅娜的宣佈,廣場前由四處尋來的桌椅逐漸佈滿準備了一下午的食物,辛苦工作一個多星期的人們終於能安心待在自己熟悉的家園了。

參與新法規制定的除了羅娜、四家主之外,還有一個紅蘿。原本紅蘿一直在專心修習血皇霸氣訣,在這樣的全體動員下,她和李慶耀都投入了建設中。

在中間的過程,四家主無意間發現紅蘿具有的領導能力與謀略,陸羽也告知四家主紅蘿與雪雁兩人的來歷,眾人發覺以紅蘿的經驗,甚至比四家主都要適合帶領目前的新城鎮。

但因紅蘿對目前的時代並不熟悉,因此眾人也才邀她參與法規制定。經過陸羽首肯,紅蘿暫時放下霸氣訣的修習,全心投入新城鎮的事務中。

雖然四家主都極力邀請陸羽加入法規制定,但是陸羽自知對內容並不在行,也就婉拒。而他也不參與慶功宴,逕自和靈珊、楓情、華欣、雪雁來到在四方城牆各留一個門口的東城門上。帶了五個女孩自己做的晚餐。慶功宴則由四家女主人負責進行。


夜空下的城外一片漆黑,城牆上靈珊、楓情、華欣、雪雁都在準備吃食跟燒烤,本想幫忙的陸羽被四個女孩塞了瓶飲料,推到牆邊看風景。

城牆分隔開城內外,也區隔了些許光亮和無盡的黑暗。

真的能夠順利度過這場「浩劫」嗎?記得曾經在古中國封魔洞前,天使雲嘉兒也說過會有一場「浩劫」,可是那畢竟只是在古中國。歷史已經證明浩劫過後,人們依然存在。

然而,這一次是整個人類的浩劫,牽扯到古時西方教派和創世神後裔的約定,就算人類真的能在自己手中倖存,誰知道那些「神」會不會來干涉,堅持遠古的約定?

陸羽還記得當他見到那兩個天使般人物的震撼,就算對方不還手,陸羽也不相信自己有傷到對方分毫的把握,更別說要對方放棄他們的目的了。

既然沒辦法,那就先不管了吧!陸羽喝了口帶著氣泡的飲料,回身看身後忙著的四個女孩。

顯然生火這種事還是雪雁在行,雖然大家都曾去過古中國,不過雪雁畢竟在古中國長大,生火技巧要高明多了。

陸羽好笑的看雪雁幫靈珊生另一堆火,靈珊臉上不知何時多了幾條黑黑的指痕,正氣嘟嘟的。在先前還沒發生現在這種足以滅亡人類的問題前,靈珊可也沒機會,沒理由自己生火。

看四個嬌美的女孩在火邊忙著,陸羽就有種極度寧和的平靜感覺,只可惜缺了羅娜。但是讓羅娜能有發揮自己能力的地方,也是陸羽樂見的。

「相公來,可以吃了。」楓情招呼陸羽,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容。


隔日清晨,辦公廳前廣場的佈告欄上張貼新的法規,雖然只有短短十多條,但是違反的後果就是逐出城去。

一夜狂歡過後的人們,攜家帶眷的在廣場前集合,準備聽指示在舊有建築中分配住所。

羅娜等人立下的辦法是在靠辦公大廳的周圍,先行安頓城內的人,一來人口集中方便照應,二來對城市裡可能潛藏的病患的防範與清查比較容易落實。

在徹夜擬定出來的分配區公告後,羅娜疲累的坐在辦公廳的大廳中。四家主都歇息了,三個妹妹也跟她打過招呼,早在房內睡了。疲倦的她渾然不知陸羽來到她身後。

「還在忙嗎?真辛苦耶!」陸羽邊說邊用雙手按上羅娜緊繃的肩膀,輕柔的按撫著。

「這幾天會比較辛苦,該做的事情太多了。」羅娜滿足的享受陸羽按摩肩膀帶來的舒適:「相公怎麼還沒休息?」

「等妳啊!」陸羽笑著說:「等妳忙完再一起睡。」

知道陸羽說的是「純睡覺」,但是先前才由陸羽親口說等一切安定下來後就同時迎娶四個女孩,羅娜這時只覺得有些害羞,卻又感動陸羽的關懷。


在陸羽懷中睡著的羅娜,並不知道陸羽在大廳中代她聽完了所有分配住所的親衛隊回報。倦極的她就在大廳中,在陸羽懷裡沉睡到晚餐時分,醒在一片的昏暗天色中。

羅娜醒來,仍在陸羽懷中。聽到窗外的群眾交談聲,羅娜知道自己在大廳裡。

是相公怕吵醒自己才抱著自己睡在這嗎?羅娜回頭看,陸羽正看著她,滿眼的溫柔。

輕輕在陸羽頸邊吻了一下,羅娜滿足的蜷在陸羽懷裡。

「怎麼,捨不得起來啊?」陸羽笑著說,看她愛戀的模樣卻也是一陣溫暖:「妳家三個妹妹剛來過,要我帶妳去吃晚餐,怎麼我不盯著妳看,就不吃東西了?」

陸羽在羅娜臉頰咬了一記,讓羅娜直呼痛。

回房略梳洗過後,兩人到了辦公大廳內的臨時餐廳。除了羅同裕、李雲祥夫婦外,就只有靈珊、楓情、華欣、雪雁。

「妳兩個伯伯跟紅蘿去巡查了,」羅同裕知道愛女累壞了,才睡在大廳中:「阿羽,你也真是的,怎不帶娜兒回房睡?」

「因為一直有親衛隊回報狀況。我想大家都睡了,就在大廳內聽他們回報,聽完已經下午,就沒回房去了。」陸羽解釋著,跟著問道:「娜兒睡的還好嗎?」

聞言,羅娜只好紅著臉點頭,惹來幾個長輩笑聲不斷。

「我們回到這的消息已經傳出去,許多人都要求到我們這邊來,妳兩位伯伯的意思是看妳,妳覺得呢?」羅同裕問著羅娜,他下午也看過網路上數百張要求,城市裡百廢代舉,不多些人不行,但是管理上又有些不容易,連他也拿不定主意。

羅娜接過妹妹楓情夾給她的菜餚,只點點頭表示她知道了,可是卻沒說話,陷入深思中。

「先別想,快吃飯。」羅同裕見到桌上的人連自己老婆在內都不悅的盯著他,忙暗罵自己糊塗:「晚些等妳兩個伯伯回來再看看怎麼辦。」

「對啊!大姐專心吃飯吧!等等又被相公咬。」楓情打斷羅娜的沉思說。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3 11:15 PM

第九章 試醫病患

網路上一封以「陸翼城」城主羅同裕發表的公告表示,因為陸翼城正在肅清城內潛藏的集團,因此暫時不收容新的居民。

但是附近居民如有需求,「陸翼城」會盡力幫助,並預定兩個月後開放對新居民的申請受理。

羅同裕在四家和四女與陸羽的要求下,掛名新城市的城主。

同時間,開始進行擴編原陸氏城的警衛隊,並同時更名為警備隊,由李慶耀負責。

城內多數人除了學有專精的各項專業技術人員外,全投入由原本公園開墾而成的農田中,這部分由華欣的父親華隆邦辦理。

另外,開辦新的銀行,原城市內棄置的貴重財物統一收入城庫中,城庫與銀行則由原本就在金融界聞名的程華負責。至於李雲祥,則負責帶領各種技術人員進行城市設備的修復。

事情分派完畢之後,相對四家主的一臉無奈,四女開心的帶同陸羽和雪雁回到原本的公寓。紅蘿則已經回到陸氏城進行「霸氣訣」的修行。

四家在新城市內都有分派新的屋子,陸羽也有獨立的一棟。女孩們已經決定要搬到陸羽的新房屋,她們是回來尋找看看有沒有還能使用的物品,以及陸羽一直欠缺的衣物。

剛到陸羽先前公寓的下方,六人就訝異的看到近四十個警備隊員包圍著公寓。

「怎麼了?」陸羽帶著五個女孩往李慶耀走。

「聖主,上面有一個怪異的女病患,被我們從田邊追來到這裡,她在偷農作物的時候被發現的。」李慶耀這是第一次面對據說已變得更強的病患,他剛也見識到對方鬼魅般的速度,快的不像人:「但是很奇怪,這個病患似乎不想傷人,我們包圍這裡快二十分鐘了,她只是一直在裡面躲避,連原本在整理廢棄物的幾個人都只被她嚇跑而已。」

「有這種事?」陸羽更覺奇怪,他沒見過這種病患:「你們在下面守著,我去看看。」

陸羽跟五個女孩解釋一下,凌空飛到空中,藉著公寓中破損的門窗試圖找尋病患的蹤跡,他在空中留意到李慶耀站在五個女孩前,滿意的點頭面,朝其中一扇門飛入。

透過精神感知,陸羽找到了病患所在的一個大衣櫃。但是精神感應對方沒有侵人的惡意,也沒有瘋狂的精神氣息,只有強大的精神力量透露不安與驚恐。

「別怕,我是陸羽,公國將軍陸羽,我知道妳沒有傷害人,我也不想傷害妳,可以的話,讓我幫助妳,好嗎?」陸羽溫和的說。

離陸羽將近兩公尺的衣櫃慢慢由內打開,陸羽見到一個長髮,滿身髒污,衣衫襤褸的女孩,手上還緊緊握著幾束田裡的作物。

陸羽見到他略有印象的面孔:「江柔,妳是江柔!」

陸羽想起曾經在大學舞會見過的江柔,長髮跟面孔顯然就是她。江柔點頭,可是卻說不出話,一陣咿嗚聲音。

「妳信的過陸羽嗎?信的過的話,我來幫妳試著恢復原來的樣子。」

江柔點頭,一臉不安。陸羽跟著伸手格空送出氣勁,封住她的神識,她跟著身體一軟,昏了過去。

怕江柔的神智仍有問題,陸羽封住她體內的多數穴道後才抱起她,飛出窗口。

「這邊沒事了,你們繼續去巡邏。」陸羽跟李慶耀說完,回頭看著五個女孩:「妳們來看看認不認得她。」


辦公大廳內送來一具由普通病床改裝,佈滿能封鎖精神力量四柔石的病床。

床上綁縛著仍在昏迷中的江柔,看技工人員在房間周圍裝滿防護系統後,陸羽把所有人趕出門外,包括四女跟貼身不離的雪雁。

透過神識檢查江柔的身體,陸羽發現太強的精神力量早把她體內的竅穴開閉衝得一踏糊塗。許多不該開啟的竅穴都被開啟了,可是儘管她仍昏厥,體內的精神力量仍像洪水般不斷流動。

透過手掌接觸,陸羽把身體當作媒介,引領她體內的大量精神力量通過自己的身體宣洩出來,讓牆壁上的防禦裝置吸收。當她體內的精神力量宣洩的差不多時,牆壁上的十多個裝置已經在承受不了過多精神力量後相繼爆開,陸羽也在此時停下兩人的連通。

差點忘了要給她留下一點力量!陸羽笑了笑,思索著。接下來應該只要把她體內的竅穴調整好就可以了。

「我現在需要另一張病床,還有雁兒。」陸羽對著監視器說,他知道隔壁不只四女,連聽到消息回來的四家主都在:「她的精神力量已經宣洩的差不多了,我要調整她體內的狀況。」

「我們知道了,雁兒馬上就到。」羅娜的聲音傳來:「相公不要緊吧?」

「我沒問題,她體內都是需要關閉的竅穴,不會太費力。」陸羽知道她們擔心自己像那次幫她們開竅穴般元氣大失,順口解釋著。

雪雁推著一張一模一樣的病床進來,顯然是備用的病床:「娜兒,把監視器關掉,好了我會通知妳們。」

羅娜知道陸羽是不想四個父輩看到雪雁等等的模樣,可也不放心陸羽一個人。

於是跟妹子們使個眼色,四女分別把各自的父親推出門外。

「好了。這邊剩下我們姊妹四個,相公可以放心辦事了。」

陸羽笑笑:「雁兒,躺上床,我需要妳幫我校正她體內的竅穴狀況。」知道雪雁是古時候的人,某些觀念跟現代人不同,而自己曾經答應過照顧她的……

一念及此,陸羽抬頭看著監視器:「娜兒,如果妳們不反對的話,多個妹妹,好嗎?」

早知道雪雁離不開陸羽了,四女笑著看看彼此。

「大姐決定吧!我滿喜歡雪雁的。」靈珊說。

「我們都贊成。相公,你要不要先問問雁兒妹妹啊?」羅娜打趣的說,雖然早知道雪雁喜歡陸羽,可怎能放過一場好戲?

「對喔!我都忘了。」陸羽笑笑,轉頭面對雪雁:「雁兒要一直跟著我,直到我們都老了?」

「雁兒說過要跟著主人的。」雪雁雖然聰穎,但是也不太懂陸羽的意思。

「嗯。那好,以後就別再叫我主人了,跟幾位夫人一樣叫我相公,也別叫她們夫人,改口叫姊姊。」

陸羽說完,雪雁才知道陸羽的意思,紅著臉點頭,她怎麼也沒想到陸羽會在這時候突然決定好自己的終身。

「把眼睛閉上,可能會有點難過。」陸羽說著,雪雁依言閉上眼睛。

「雁兒不怕,只要主人在雁兒身邊,雁兒什麼都不怕。」

隨著時間過去,陸羽一個一個校正穴位,雪雁體內的千百個竅穴是一塌糊塗,甚至有些還必須移回原來位置,足足過了四個多小時,陸羽耗掉了幾乎一半的精神跟真氣力量,才結束校正。

而校正完,雪雁早已情動不已,她怎麼也想不到剛才承諾終身的陸羽會這樣撫遍她渾身上下每一吋肌膚,雖然知道陸羽在治療今天帶回來的病患,可是……

讓華欣、楓情推著蓋上薄被的雪雁先回陸羽房內休息,陸羽才對著仍昏迷中的江柔輸入氣勁,喚醒一直沉睡的她。

「妳們陪她一下,應該沒問題了。」

陸羽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調整自己體內紛亂的氣勁,但是仍留意著羅娜跟靈珊的安全。雖然江柔體內已經沒有攻擊的力量,兩女又有血皇勁護身,陸羽仍不敢輕心。

「我……學姊……」江柔醒轉,看到面前兩張絕美的面孔驚呼:「我好了!我真的好了!」

「對啊!妳陸學長找到妳,花了很多功夫才把妳治好,現在覺得怎樣?」羅娜笑著,輕輕幫江柔順順凌亂的長髮。

「我好像沒事了……可是又有點怪怪的……」江柔感覺著。自己的身體狀況好像恢復原來,但是又似乎有那麼些不對。

陸羽聽見她的話反而一驚,知道自己一直似乎有什麼事忘了一般,終於在江柔的話中想起,是她體內殘留的毒素!

「妳們走開些。」陸羽起身來到床邊:「江柔,閉上眼睛。」

陸羽喚出翼,他記得曾經在古中國用翼的光癒術幫當時的長安公主治過病,應該能清除江柔體內的毒素。

「光癒術。」一聲輕喝,陸羽右手亮起一道恍如實質的白光。

罩在白光中的江柔,隨著白光透入,身上的髒污與破爛的衣服逐漸消失,白光整個透過江柔體內後,江柔背部冒出的一陣藍黑色光煙,也讓陸羽發出的白光分解消失掉。

「應該沒事了。」饒是陸羽功力強大,在這樣連番折騰下也受不了:「我得休息一下,娜兒照顧她。」

「我會的。」羅娜邊說邊看陸羽在靈珊的攙扶下離開。

江柔在羅娜幫她披上薄被才發覺自己竟然渾身赤裸,而靈珊攙扶著一個穿著甲冑的人。

「那是陸學長?」

「嗯,妳陸學長為了幫妳醫治怪病,可累著了,妳現在覺得如何呢?」羅娜發現江柔原本髒污的臉這時半點灰塵都沒有,心想:下次讓相公用光癒術試試看,說不定比洗澡還乾淨。

「我覺得很好,剛剛那一點不對勁也沒了。」江柔訝異的說。

「那就好,我拿衣服來給妳,等一下帶妳去洗洗澡,吃點東西。」羅娜笑著說。


一早辦公廳內,羅娜和四個父輩聽著休息了一夜的江柔敘述她發生的事。

「那時大家都亂成一團,我被弟弟咬了一下,後來就不太清楚了。直到有一天發現自己在一大堆人裡面,跟他們一起傷害別人,我就偷偷的跑去躲起來,到處找東西吃,因為白天會被發現,所以我都躲在外面,天黑才進城裡。昨天找到菜圃還很高興,可是被發現就只好一直跑,後來讓學長找到了。」

「真沒想到病患還能治好,這怎麼做的啊?」李雲祥不可思議的說:「當時不是宣佈無藥可治的嗎?」

「相公先把她體內的精神力量排出,再調整她身體的狀況,最後則是逼出了體內的毒素。不過光是她一個人,相公就忙了一整個下午,人也疲累得受不了,跟雪雁都還在房裡休息。」羅娜知道李雲祥是在考慮治好其他病患的可能。

「一來要抓到病患不容易,江柔還是在不願攻擊人的情形下才被相公帶回來的。二來是相公除了要使用極度耗損真氣力量,上古失傳的方法,還要用上七級光系喚寵六翼神使的特殊能力光癒術。這部分目前可能只有相公做得到。」

「現代醫學完全用不上嗎?」李雲祥知道陸羽只要求能禁錮病患的病床,就沒使用其他儀器,卻仍不死心的問。

「不知道,目前我們對這個都不瞭解。」羅娜遺憾的說,現在陸翼城最缺的就是醫療部分了。

「要不,我跟別的城市商量看看,看有沒有可能得到幫助。」羅同裕說。


由羅同裕傳出的消息震撼了各大城市,但各大城市對自己手上的醫療資源卻不肯釋出,甚至要求陸翼城將被治好的病患送到其他城市做研究。

詢問下知道不排除將復原病患做解剖之後,羅同裕大怒,但是苦於無法交付治療病患方法,也只能徒呼奈何。

復原的江柔,和四女以及雪雁一同搬入陸羽的屋子內,屋子是之前某個大戶人家的,被負責整理的人整理的非常乾淨,知道這是陸氏城城主要住的居所,六個人還沒到,前屋子內的傢俱就已經整個備妥。

羅娜告訴陸羽其他城對陸翼城關於江柔的要求後,陸羽氣的哇哇叫,跟著要江柔待在四女身邊,無處可去的江柔自然願意跟著幾位學姊了。


陸翼城對城民實施統一辦法,城民暫時都在陸翼城官方提供城民的工作中領取由官方撥下的薪資,而部分能立即開店的餐飲也能跟官方銀行借貸資金開業,當然招募的員工薪資則由開業的人負責。

一個多月的時間過後,各行業都在以廉價跟官方買到先前被棄置的器材後,林立在辦公廳附近。令人訝異的是,竟然有許多人同時選擇投入開墾與農地的種植。

諸事都已經具有部分規模,陸翼城開始辦理外邊居民入遷的請求。

陸翼城對欲遷入的人要求的僅止於遵行目前陸翼城內的法規,並且遵從陸翼城之後的各項辦法。

對陸翼城能提供的保護與充足的食物跟工作,每日都有數百人在城門排隊,照著網路上預定的順序逐步加入陸翼城中。

為了管理越來越多的民眾,四女也不得不投入辦公廳中,連江柔也被四女調去做文書處理的協助,陸羽身邊就剩下對目前環境不是非常熟悉的雪雁。

四女也慶幸上有雪雁可以服侍陸羽,因為太多事要忙,讓四女分身乏術,而偏又沒陸羽幫的上忙的部分。因此,在午餐時分,偌大的陸宅就只有陸羽與雪雁。


「雁兒,都還習慣嗎?」陸羽拉雪雁坐在身旁。

雖然已經承諾終身,可是在雪雁的觀念中,即使婚嫁,服侍相公也是理所當然的:「雁兒很好啊!這裡雖然跟雁兒長大的地方不一樣,不過雁兒滿喜歡的。」

雪雁常被高科技的家電弄出笑話,要陸羽解救,可是她還是喜歡在陸羽身邊,遠離那血腥的過去。

而雪雁也跟幾個女孩一樣,吃飯時間絕對不讓陸羽有動手的機會,剛坐定就舀湯餵飯的往陸羽嘴邊塞。

「妳們喔!真不怕把我寵壞啊?」說是這樣說,可是一個絕美的女孩這樣服侍自己吃飯,陸羽可怎也不會拒絕。換作任何一個人,怕也都不會拒絕吧!

「相公想太多了,雁兒喜歡服侍相公啊!」雪雁知道晚些幾個姊姊回來,晚餐可輪不到她餵陸羽吃飯呢!

可是幾個姊姊溫柔善良,雪雁卻只有高興。在古代聽過太多侍妾被欺負的事情。以陸羽這樣的名聲跟成就,多幾個侍妾在古代本來就是很正常的。雪雁真的高興自己遇到陸羽跟幾個好姊姊。

「雁兒只是奇怪,怎麼相公似乎從來不要姊姊們跟雁兒……侍寢……」雪雁說完,臉上一抹紅暈。每天早上她都會叫陸羽起床,陸羽的「正常」,她再清楚不過了。

「呆子!」陸羽笑罵了句:「要我說實話嗎?」

雪雁點點頭。

陸羽說:「妳可別跟娜兒她們說喔,不然她們會把我啃了的。」

「現在外邊很亂,可是我們這裡幾千個人只有我能對付一些比較強的對手,那些人的能力都跟我差不了多少,沒人能把握我可以安全回來。沒錯,我是復活過幾次,可是如果『血聖主』一直都不會死的話,那先前的『血聖主』怎麼死了?」陸羽想過這件事很多次,但是一直都沒有確定的答案。

「所以妳也要答應我,如果哪一天我真的回不來了,乖乖找人嫁了,生幾個小雁兒,知道嗎?」

陸羽笑著說,可是雪雁眼睛卻泛起淚光──怎麼她跟四個女孩都一樣死性子啊!

「相公如果真的死了,雁兒也不活了。」雪雁緩緩的說。

「妳要讓我生氣嗎?還說都聽我的呢!」陸羽也只好板起臉。

「雁兒聽相公的就是了,相公別生氣,好嗎?」反正到時候你又管不到,雪雁在心裡說。

「最好是,不然我每天晚上都去嚇妳!」陸羽張口接過雪雁夾的菜餚。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20 12:47 AM

第一章 四女心結

公國由太空站傳出另一項消息,邀請願意移居一號星的民眾移居至一號星,並承諾會給予幫助,在一號星建設家園。

這項消息也被陸翼城貼在廣場公佈欄上,但是因為陸翼城本來就有相當不錯的生活環境,增加到五千多人的居民並沒有人在公告的時間內向官方報名。

不過相對其他動輒數百萬人的城市,一個多星期下來至少有三萬人移居到了公有星系一號星。

而同時位在原公國最北方的一座小城,驚傳一夜之間遭精神病患入侵,十萬人全員失守的消息。

這一個消息使得各大城往一號星移居的人民數量急速增加,數量多到各大城不得不加以控制。而原公國方面似乎樂觀其成,到太空站的人都被送往一號星。

與此同時,要求加入陸翼城的居民,在得知原公國將軍陸羽就在陸翼城後更是暴增,陸翼城也在能力範圍內逐步擴編人口至十四萬人。


陸翼城陸宅

如過去幾個月一樣,四女夜裡才分別回來,在跟陸羽道過晚安後,各自回房梳洗,就寢。近幾個月來隨著來到城裡的人越來越多,四女也幾乎都接近半夜才回到陸羽住的屋子裡。

知道她們在忙,陸羽也只能盡他所能的讓四女安心休息。

「相公不就寢嗎?」雪雁來到陸羽身邊,柔聲地問。

陸羽這時正在自家陽台上,看著城裡點點的燈火。

現在地球上因為公國避在太空站,為了抵禦精神病患集團入侵而分成許多大城市,各大城市也幾乎都宣佈脫離公國掌控,獨立為政。

精神病患最大的威脅,不在強大的殺傷力,而是無法抑止的體液感染。只要城市內有一人染上精神毒素,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整個城市就會成為互相攻擊,搶奪他人為食的修羅地獄。

因此各城對精神病患不僅非常小心,而且具有相當敵意。甚至陸羽知道的,連陸翼城在內,只要發現精神病患,幾乎都是格殺當場。

看著表面平穩安定的城市夜景,陸羽想著:為了生存,越來越多的人口進入陸翼城,由於時間過於匆忙,四個女孩才會忙得焦頭爛額。要讓她們能開心愉快的生活,似乎只有等到精神病患被肅清,或者一段時間後,由其他人接手工作吧!

就算精神病患被肅清,知道他仍存在的公國會放任他,不擔心他的報復嗎?以公國過去的做法,怕還是先下手為強的可能性大些。

在陸羽身旁的雪雁沒有打斷陸羽的思緒,只是靜靜看著她託付終身的男子。她明白這段時間一直在她身邊的陸羽,並不是很開心。雖然到處都是忙碌的人,只有他整天無所事事,雪雁卻感覺得到陸羽是她知道的人當中最不開心的一個。

「雁兒?」陸羽發現不知何時雪雁到了她身後。

「相公想出神了,告訴雁兒,相公在想什麼呢?」雪雁輕柔的靠在陸羽身邊。

看著依偎在身邊的女孩,陸羽不否認,他心中其實對雪雁感情最深,一來是因為四女忙著城市的事情,都是雪雁單獨陪他。

二來,雪雁的獨特存在是陸羽少數可以傾訴內心的對象,因為他知道雪雁絕對聽他的話,不會洩漏他曾說過的隻字片語。

四個女孩對陸羽雖然極端愛戀,但是關心則亂的情形下,許多事陸羽沒敢讓她們知道,因為怕她們擔心。

而雪雁雖然也擔心,但是她有一點不同,她不會干涉陸羽的做法,而只是在陸羽身後全然的支援,聽從陸羽交代的每一件事。

陸羽伸手攬她入懷,他喜歡雪雁身上柔柔的髮香,不濃厚,但是令人安心。

「雁兒,妳看前面,看到十四萬人嗎?」陸羽閉上眼睛,仔細品嚐雪雁髮上特別的淡香。

「雁兒只看到好多盞燈,這邊有十四萬人啊?」雪雁驚訝的說:「前些天聽四個姊姊說的時候,不是才剛十萬嗎?」

「這些人會趕來這裡,除了因為這邊生活環境好之外,還因為我在這裡。」陸羽看著燈光說。

「相公在這裡?」雪雁可不懂了,雖然她也奇怪,為什麼大家都在忙,而相公跟沒事的人一樣。不過她不討厭這樣,反而她還很喜歡能待在陸羽身邊。

「因為我能對付病患啊!小呆子。」陸羽輕輕笑,跟著說道:「這些人我並不在意,可是這些人裡面有妳跟妳的四個姊姊……但是我並沒有那種把握,真的能對付那麼多的病患……」

雪雁第一次感覺到陸羽的不安,她印象中的陸羽一直都是笑著從容應付所有事情。她心想道:這是相公隱藏在笑容下面的嗎?

「我並不擔心自己能不能順利活下來,嚴格說來,我早該死了,可是我沒辦法想像,如果我真的守護不了妳們,那後果會是如何。」陸羽嘆氣,跟著閉上眼睛。

「相公,別想太多,好嗎?」雪雁不知該如何撫平陸羽的不安:「雁兒會一直陪相公的。」

「嗯……」陸羽收攏雙臂,感覺著雪雁在他懷裡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人,不安與雜亂的思緒一掃而空,剩下的是雪雁身上的溫暖與柔柔的情意。

夜空下,兩人在陽台緊緊相擁。


隔日中午,陸翼城辦公廳。

靈珊跟華欣放下工作,沒用餐就到了羅娜的辦公室,她們知道羅娜一定在。

熬不過兩女的要求,羅娜放下手上的筆:「怎麼了?」

平常上班的時間大家都忙著處理手上的事,幾乎都到晚上回家前才會再碰面。可今天怎麼了?

「大姊,這樣下去不行耶!」華欣說著。

楓情也在這時拿來四個人的午餐,放在三女面前的桌上,跟著坐在羅娜身邊,顯然她們說好一起來的。

「什麼東西不行?是哪一樣公文有問題嗎?」羅娜奇怪的看三個妹妹,思索著:最近城裡的事都很順利,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難道她疏忽什麼了嗎?

「天啊!大姊怎麼跟大伯一樣啦!我們說的是相公。」靈珊說的是羅娜父親,羅同裕,一工作起來就六親不認的。

「相公怎麼了嗎?」羅娜一驚,連忙問道:「早上出門不是都好好的?」

「我先說,我不是吃雁兒妹妹的醋。」靈珊說著,約兩個妹妹來是她的主意:「早上的時候,我發現相公跟雁兒妹妹的感情比跟我們好多了,甚至沒說話就能感覺到對方在想什麼似的。雖然有雁兒妹妹可以陪相公是大家決定好的,可是大姊有沒有想過,我們有幾個月沒跟相公多說上話了?有多久沒賴著他了?」

靈珊幾乎想不起最後她賴在陸羽身上的時間,只記得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甚至我發覺,現在相公看我們的眼神跟看鄰居王伯差不多,都只有淡淡的平靜,都是那樣一抹該死的笑……但是他看雁兒妹妹就不一樣了,好像以前看我們一樣,會透著溫柔,會說話似的……我不要相公這樣看我。」

靈珊似乎想了很久,她很少說話前會想這麼多,也很少說出這樣長的一段話,羅娜猜得到她早上一定整個人都在想這件事。

「聽二姊這樣說,我也覺得好像真的是耶!我也有那種感覺……」楓情擔心的說,陸羽並沒有變得冷漠,只是對她們都……客氣,一點也不像之前,會隨手拉過人就輕輕咬一下臉頰。前些天難得她們回去吃晚餐,也堅持要她們好好吃上一頓,不讓她們像以前一樣餵他。

「欣兒沒注意到……不過欣兒寧可相公人不在身邊,也不要像現在這樣,看得到可是摸不到,也不再疼惜我們了……」華欣整個心裡酸酸的,她想起早上陸羽送她們出門時,臉上掛的笑容跟二姊說的一樣,像看隔壁的王伯。

華欣說完後,四女陷入一片沉默。

羅娜思索著:的確,幾個月來都沒好好陪在相公身邊了,曾幾何時他看自己的眼光變了,自己竟然都沒留意到。對我們的態度也不再霸道,雖然言語上還是一樣沒變,但是自己感覺不到其中的客氣嗎?還是連自己也要放棄這段感情呢?

羅娜想起剛認識陸羽時的點點滴滴,終於忍不住嘆氣──還能挽回嗎?曾經相公對我們的疼惜,愛憐是怎麼開始的?想不起來……應該是逐漸轉變來的吧?

相公原本對我們的態度也都很客氣,甚至還有些恭敬。現在的客氣雖然不明顯,但是顯然真的存在,尤其還有一個雁兒可以比對。

羅娜也不免泛起醋意,她知道為什麼靈珊一開始就強調不是吃雁兒的醋了。

「我知道了,下午大家都把事情儘快安排好,每天早上我們兩個人過來,下午再換兩個人,直到把事情交接好為止,好嗎?」羅娜可不想放棄陸羽:「我會讓爸爸他們儘快找人接手我們的工作,這樣可以嗎?」

看三個妹妹都欣然同意,可是臉上也都有些不安,顯然都在擔心陸羽會不會再像以前一樣。

羅娜接著說道:「可是我要先跟妳們說,雁兒妹妹是我們安排陪相公的,現在會這樣也是應該的,都不許跟雁兒妹妹生氣,知道嗎?」

羅娜說完,又嘆了口氣──如果妹子們對雪雁態度不客氣的話,說不定相公真的會對我們生氣。好奇怪的心酸啊!

羅娜感覺自己心裡的陌生滋味,對面前可口的午餐半點興趣都沒有。


中午休息時間剛結束,受不了心裡的猜想,靈珊拉著楓情,把事情扔給兩人哇哇叫的父親後,拋下一句「不想抱外孫就阻止我」,跟著就回家去。

兩人下午三點不到就回到了陸宅,找了許久才在陽台上見到陸羽與雪雁。兩人愕然看著眼前的景象。

陸羽赤裸著上身,躺在躺椅上,身上的薄被覆著具曼妙的身軀,雪雁睡在他身上。兩人顯然在陽台午睡著。

陸羽平常在家都不穿上衣,因為血皇勁的運轉,會讓他比常人耐寒,卻不耐熱。儘管秋天已經略涼,他還是覺得這樣舒服,女孩們也就沒堅持要他穿上衣服。

可是這時靈珊跟楓情見到雪雁躺在陸羽身上熟睡,本該極平常的,此時卻是截然不同的滋味。

她們兩人在雪雁身上見到了過去自己曾經的樣子,只是現在是另一個人。

「回來了?」陸羽張開眼睛笑著,輕聲說。

他懷裡的雪雁似乎被打擾般,在睡夢中動了動身子,陸羽伸手輕抱著她,讓她繼續安穩沉睡。

看到陸羽對懷裡雪雁的溫柔跟對自己的客氣,兩個女孩眼眶都泛起淚水。靈珊性子雖然直接、衝動,可是現在卻只能任憑傷心難過的感覺流竄。

看兩個女孩奇怪的反應,陸羽有些摸不著頭腦:「怎麼了嗎?」

「沒事!」靈珊咬牙說著,不讓淚留下來,轉身拉著楓情就下樓。

「怎麼了?」卻是陸羽懷中的雪雁抬頭問陸羽,半夢半醒的眨著一對眼睛,看的陸羽一陣愛憐。

「我也不知道,珊兒跟楓情剛回來,上來又下樓去了。」陸羽是有些奇怪兩女眼眶的淚,但是如果是公事遇到問題,那他也幫不上忙。

「姊姊們回來了?雁兒去準備晚餐的東西,好嗎?」雪雁知道陸羽還抱著她,想起兩個姊姊一定看到了,不免有些臉紅。

「嗯,我陪妳去好了,整天待在家好悶。」陸羽放開她,讓她能起身。


趕回陸宅吃晚餐的羅娜發現靈珊、楓情顯然哭過了,聽陸羽說剛他和雪雁買食材見到的趣事,羅娜心裡一陣奇怪:兩個妹妹不是放下工作先回來了嗎?發生什麼事了?

一餐飯在四女心態改變後,氣氛奇怪的進行著。


「我們回來找到相公跟雁兒妹妹在陽台睡午覺。看相公抱著雁兒妹妹好溫柔,還怕吵醒她。可是跟我們說話就又好客氣,人家難過嘛!」羅娜聽著靈珊說。

陸羽跟兩個妹妹都在客廳看電視,雪雁在整理餐具,羅娜跟著靈珊上樓後到了靈珊房間聽她說下午的事。

看靈珊又快落淚了,羅娜知道她真的傷心。她認識靈珊很多年,沒見過她這麼容易落淚的。

「大姊可以告訴珊兒該怎麼做嗎?」靈珊眼中都是不安,可是羅娜也不知該如何做,連羅娜自己都覺得好無力。

「讓大姊想想,好嗎?相公人還在這,會有辦法的。」羅娜安慰著她,可是心裡卻不免懷疑,真的有辦法嗎?


帶著靈珊下樓,羅娜驚訝的發現廳裡只剩下華欣跟楓情,兩女正落著淚。

「別哭了,相公呢?」羅娜忍不住生氣,雖然她也很難過,可是這樣的話,誰有辦法作改變啊?

「相公拉雁兒陪他去廣場散步,說我們難得可以好好休息,早些睡。」華欣看到大姊生氣了,忙抹去眼淚。

一旁的楓情可怎麼也停不了哭泣。

「都到我房裡來,我跟妳們說該怎麼辦。」羅娜無奈的說,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同時間,陸宅前方的廣場有許多人也在餐後散步著。

陸羽和雪雁攜手走在水池邊,雪雁的柔美本就令人注目,加上動人心弦的笑容,許多人不由羨慕起她身旁的高大男子。

當兩人走到燈光能照亮陸羽臉頰的地方,特殊的紅黑紋路,許多人這才知道,在這個美麗不可方物的女孩身邊的,竟是聞名全國的公國將軍──陸羽。

可是陸將軍不是和女城主們……在感嘆兩人登對的同時,許多人心裡都起了些疑惑。


「雁兒覺得好幸福。」雪雁開心的緊緊握著陸羽的手:「謝謝相公讓雁兒跟著相公。」

「呆子。」陸羽滿足的看著雪雁的笑容,心裡是一陣踏實。他這段時間已經發現自己喜歡雪雁陪伴的感覺,不論什麼感覺、什麼想法都可以告訴她,陸羽自己也不知道,原來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的感覺竟是這般美好。

「雁兒可以問相公一件事嗎?」雪雁開心的想起以前她表姊跟她說的事情:「相公喜歡雁兒嗎?」

「喜歡啊!」陸羽有時真的懷疑雪雁的年紀,說話常跟小孩子一樣:「不喜歡的話,怎會要妳陪我散步?早把妳丟掉了。」

「相公才不會呢!相公最好了,雁兒也好喜歡相公。」雖然雪雁受的教育,告訴她對夫君應該要舉案齊眉的恭敬,可是雪雁這時候只想能跟陸羽開心的在一起。反正時代也不同了,誰理她呢!

兩個人在涼涼的秋風中相擁,看著水池的水隨著音樂變化不同而激起炫麗的水花。


陸宅內,羅娜房間中,安撫好三個妹妹的羅娜在桌前坐著。

書桌燈下是一枝帶著珠花的簡單銀髮簪,那是在古中國時陸羽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她想起那時胖胖陸羽臉上的不安跟恭敬,還有臉紅的樣子。

陸羽不知道就是在那時候,在接過髮簪的時候,羅娜開始喜歡他這默默付出,不求回報的卑微人物。

「相公,娜兒還能叫你相公嗎?」羅娜輕聲的說。

燈光下的銀簪,映著千年不變的光芒。


兩天多了,楓情在夜裡翻來覆去睡不著,胡思亂想著。

前陣子工作太忙,往往一躺下就進入夢中了。這兩天照著大姊的安排,只有早上去辦公廳,過中午就回家了。

可是好像沒有用……相公跟雪雁好像很多事都變成習慣了,習慣下午到陽台看廣場上的人,習慣在陽台睡一下下,習慣一起去市場,習慣晚飯後一起散步……好像自己變成多餘的一般,雖然相公也會跟自己說話,可是總是少了什麼似的。

不只楓情,在其他三間房間的女孩同時都有這樣的感覺,也在這樣深的夜裡一同失眠。


躡著手腳,楓情輕輕打開陸羽的房門。

之前她睡不著,都直接找陸羽,窩在他懷裡,也總能一覺到天明。可是以前能輕易打開的門,雖然一樣輕,卻讓楓情覺得忐忑難安。

「楓情?怎麼了嗎?」陸羽沒睡,關著燈在聽音樂。

剛才楓情在門口,他就感覺到了,只是有些奇怪,她很久沒在半夜跑來找自己了。

「睡不著嗎?」陸羽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就像以往一樣,楓情窩在陸羽身邊,枕著陸羽的手臂。她呼吸著陸羽身上熟悉的味道,淚卻不自主的慢慢流下──心裡明明想問他,是不是已經失去對她的感覺了,可是又害怕聽到答案……

漆黑的房間中,陸羽聽著音樂,渾然不知身邊佳人心裡的煎熬。

直到陸羽關掉音樂,輕摟著楓情,她才在不知不覺間睡去。


天色剛亮,陸翼城城牆上的警報器突然大響,跟著是多如密雨的精神球攻擊。警衛在開啟第二級防護系統之後,頭一次依照城市重建後的規定,第一時間通知警備隊長李慶耀跟陸羽將軍。

通訊儀的警告聲音一響,陸羽跟楓情同時驚醒。陸羽看見手腕上通訊儀的訊號,知道是西邊城牆守軍在通知自己,忙起身,開門,跟著凌空飛往西邊。

密集的精神球攻擊被城牆上的防禦裝置分散給城市四周其他未受攻擊的裝置同時吸收,因此精神球攻擊威力雖然強大,但是一時仍無法破壞陸翼城的城牆。

陸羽飛到城牆上方,看陸翼城方面已經由城市中奔出一隊約四百人的警備隊,正要到城牆協防。可是城外約兩百公尺的距離,在剛明的天色下,至少千人分散著。

哪來這麼多人?陸羽看到許多病患還在彼此攻擊,知道那是剛發病不久的病患。

最近被病患攻破的城市的確離陸翼城最近,但是也有近百公裡啊?

陸羽奇怪的盯著人群,卻不知道由被攻破城市中出來的病患原本足足有三千多人,在一路上的「自行消耗」之後,才剩下目前的一千二百多。

如果剛發病,那應該沒有意識,為什麼會整個聚集到這裡?

陸羽還在思索,腕上的通訊儀傳來李慶耀的聲音:「聖主,是不是讓慶耀帶人衝出去?」

「不用,你們沒有防護裝備,太危險了,守好城牆就行。」陸羽知道警備隊不是病患的對手,無論人數或實力都一樣。

「是,聖主請快,防禦裝置已經快撐不住精神攻擊,目前已經到第三階段了。」

李雲祥設計的防禦裝置能吸取精神力量,到第五級就必須更換四柔石,否則會立刻失效。

「我知道了,讓其他城門也都注意,病患人數可能不止這樣。」

雖然殺人已經不下數千,但是第一次同時面對上千個神態瘋狂的對手讓陸羽也不敢輕心。話說完,陸羽已經喚出翼的鎧甲,同時雷光槍上手,往人群擲出十多道槍光。

十多聲轟然巨響後,病患們僥倖沒死的都四散逃著,許多病患也跟著對空中的陸羽擊出精神球,架起「玄甲天幕」的陸羽在下方喚出穿山甲胖仔,利用眾人視線集中在空中陸羽身上的時候,進行襲殺。

許多病患就在瘋狂發射精神球的時候,被穿山甲胖仔的六道爪勁分成數截。然而數量太多的精神球攻擊,竟讓陸羽的玄甲天幕產生不斷的晃動,顯示快到崩散邊緣了。

陸羽飛身下撲,拔出手中長劍展開近身戰。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20 12:48 AM

第二章 血皇絕招

已經不知砍了多少人,陸羽的表情也逐漸瘋狂。當他正要砍下一個在聚力發精神球的老病患時,突然一陣精神衝擊,讓他眼前一黑,人也被老人的精神球擊飛出去,長劍雖然沒砍斷老人的身子,可也活不了了。

陸羽感覺的到穿山甲被打回他的神識中,重傷的胖仔連帶影響陸羽的精神狀況,陸羽這時才發現在他身前剩餘的上百病患前,站著曾被他重創的李東寧。

「陸將軍真是好樣的,我帶來千多個人,才一下工夫,居然剩這麼一點啊?」李東寧身上沒半點精神病患的樣子,筆挺的西裝,在一大群衣衫襤褸的病人前極不搭調:「都給我上!」

陸羽忙運起「血皇霸氣訣」,紅色氣勁登時佈滿陸羽週身,滴血的長劍也泛著紅光,更顯詭異莫名。

精神受創讓陸羽眼前開始昏黑,猜得到自己處於昏迷邊緣,陸羽只得咬牙,施展他從未試過的禁招。

「血焰滔天!」陸羽一聲大喝,週身紅光更盛,長嘯聲跟著發出,人也消失。

撲空的病患們隨即被無形劍氣絞成粉碎,血肉細末甚至化成黑煙揮發,而往陸羽原本所在空地撲去的病患也跟著淪落同樣的下場,一瞬之間百多個病患無一不化為黑煙。

只有李東寧強聚大量精神力幻成一面大盾,堪堪頂著陸羽停下身形的長劍。

陸羽因胖仔被傷,精神力大失下,只好使出血皇霸氣訣中的三招救命絕招,但是這三招絕招都會傷害使用者的元氣,大量縮短使用者的壽命,強鼓絕招時間越久,必須付出的代價就越大。

陸羽把體內所有真氣力量跟殘餘的精神力量同時加諸在手上的長劍,雖然李東寧精神力量的強大不在陸羽之下,但是第五層的血皇霸氣訣加上陸羽剩餘的精神力再合併絕招「血焰滔天」同時施為,威力絕強。

盾破,李東寧只來的及發出一聲怪叫,跟著往後就逃。

陸羽撐不住身子,跪了下來,眼前是李東寧留下的,連著西裝袖子的右手手臂。

城牆上的守軍不斷對著遠處正在逃竄的精神病患射擊,陸翼城在一個上午的時間,安然渡過了破城危機。

「準備水,幫我洗甲。」陸羽用長劍撐著身體往城牆走,邊跟通訊儀說,他可管不到接誰的頻道了。

踩著蹣跚的步伐,終於到了城門口,陸羽跟著軟倒在地,但仍堅持神智清醒,不讓鎧甲收回神識。當他剛倒下,大量的清水直接往他身上潑灑,是隨他之後來的五個女孩命人備好的。

陸羽笑了下,任由一堆毛刷跟大量的清水不斷清洗自己。

直到聽見羅娜說「好了」,陸羽才放鬆閉上眼睛,身上翼的鎧甲也消失在眾人驚呼聲中。


各大城中午時間的新聞媒體幾乎全數都在播放由陸翼城傳回來的畫面。

各大媒體在各城中都有派駐記者,而早先就有記者在城牆建好的時候就依照原公國的方式申請,並安裝好攝影監視器材。因此陸翼城官方雖沒有對這件事情做任何發表,但經由各媒體的直接報導,更說明事情的真實性。

雖然拍攝下來的畫面相當血腥可怕,但是對象是瘋狂的精神病患,各城市的人們沒有人質疑陸羽的處理方式,只有疑問──陸翼城是不是比較安全?

在陸翼城辦公廳負責入城居住申請的單位,接到數以萬計的申請信函,可也不知如何處理,能決定的人都在醫院裡。

陸翼城城立醫院急診室外,剛花一早上詳細檢查陸羽身體的副院長對他面前的一群人說明結果:「將軍的身體目前來說是比較虛弱而已,不過精神狀態似乎不太穩定,我們還必須觀察。」

陸羽的身份讓整個醫院一早就緊急動員,各科精英都集合在急診室內,一再的檢查,確定結果後才讓副院長出來跟陸翼城的重要人物們報告。

「不過我們還是建議,別吵到病人。」副院長可沒膽阻止這些掌握陸翼城的權貴。

特別病房非常寬敞,即使四家夫婦、四女和凌雪雁一起進入也不顯擁擠。一群人都一聲不吭的圍在病床邊,看著身上貼滿探測儀器的陸羽。只有雪雁顫著玉手,輕輕把陸羽亂了的頭髮撥好。

羅娜這才注意到,雪雁跟她們四人的不同。

是因為相公以前再三安全回來的關係嗎?所以自己跟妹妹們雖然關心,可是卻不會害怕。但是,應該也知道相公以前事情的雪雁卻仍然擔心?顫抖的手不正表示她心裡的不安嗎?

以前有過類似感覺的羅娜輕易記起那種極度擔憂的感覺,再細看雪雁,雪雁盯著陸羽的雙眼早已盈滿淚水。

「我們出去,讓相公好好休息。」羅娜輕輕的說:「雁兒留下來照顧相公,好嗎?」

雪雁連連點頭。

「妳們待著,有事的話再跟我們聯絡,我們先回去處理城裡的事。」羅同裕對幾個年輕人之間的事有些奇怪,但是知道他們會自己處理,說完就跟著妻子與幾個好友一同離開。

「大姊,妳怎不讓我們留下來陪相公啊?」靈珊奇怪的問道:「昨天大姊不是才說要盡量陪相公的嗎?怎麼現在反而單單留下雁兒?」

羅娜逐個地看三個妹子,確定真的不像雪雁般傷心,才緩緩的說:「我剛剛才發現的,我們包括雁兒五個,只有雁兒對相公目前的情形會擔心害怕。對我們來說,相公一定不會有事,所以我們也不擔心。可是雁兒也知道相公不會有事,她卻已經快哭出來了。」羅娜嘆口氣,搞不懂怎麼連自己都這樣了。

三女往牆上的玻璃看,房內的雁兒正在擦拭淚水。

「我們都該好好想想,是不是把相公的付出看得太理所當然,以為相公為我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半點都沒想到相公的感覺和付出的代價。相公也是人,他不說是怕我們擔心,可是並不表示我們就能像現在忽視他的想法,連續殺千多個人,感覺一定很不好,再加上相公說的,能力不弱於他的李東寧。剛剛相公回到城門的時候,連站著的力氣都沒了,我們卻都還不會擔心……」羅娜邊說,眼淚也邊流下,可是她氣自己,氣自己跟妹妹們一樣看陸羽。

伸手抹了下眼淚,羅娜接著說道:「我不知道妳們怎麼想,可是說真的,我實在不知道如何面對他。」

「我好想進去抱著相公哭……」楓情說完,忍不住趴在一旁的華欣肩上放聲大哭。

病房走廊上,四女都落淚著。


知道陸羽只是精神方面的關係,需要休息比較長的時間後,五個女孩把陸羽送回了陸宅。

同一時間,承受過精神病患攻擊的城牆也在李雲祥的指揮下建設更多的防護裝置。精神病患的攻擊力讓他嚇一跳,他之前還以為陸羽說的比較誇張,沒想到是他低估精神病患的能耐。

陸羽昏睡的三天來,五個女孩隨時都保持有兩個在陸羽身邊。剛和靈珊換下雪雁跟楓情的羅娜拿起濕毛巾,幫陸羽擦拭臉龐和上身。

擦完後,羅娜看著陸羽胸口奇異的紅水晶,裡面有幾條正在流通的血管。

正在感嘆血晶玄妙,羅娜訝然發覺血晶多了一條裂縫,雖然細,但是整個穿過水晶的裂縫。如果不是坎在陸羽身上,可能已經碎開了。

什麼時候相公的血晶裂了?羅娜這時心裡真的不安。

「珊兒,妳看著相公,我去找雁兒一下。」


「雁兒,妳知道相公的血晶裂了的事嗎?」羅娜找到正在整理陸羽衣物的雪雁忙問。

雪雁只是點頭。

羅娜接著問說;「什麼時候裂的?是在城門作戰前嗎?」

「不是,雁兒在醫院時才看到,之前沒有裂開。」雪雁輕聲的回答。

這件事讓她這幾天都很難過,她知道陸羽胸口的水晶非常重要,也因此猜得到陸羽這次對敵,雖然表面上很輕鬆,可是卻付出非常大的代價。

雪雁依然用輕輕的聲音說:「要不是幾位姊姊的家人都在這,雁兒真想把相公帶到沒有人的地方。雁兒實在不敢想像相公還要跟人打。」驀然,雪雁停下手上的動作,轉頭問羅娜道:「大姊可以跟雁兒說,萬一相公血晶整個裂掉會怎樣嗎?」

羅娜苦笑搖頭。

此時,陸羽房裡突然傳來靈珊的聲音:「相公醒了!」


在羅娜轉身找雪雁的時候,陸羽就醒了,只是沒睜開眼睛而已。因為他感覺到體內的不同。

精神力量受損許多,這是陸羽有心理準備的,不過他並不擔心,因為一來胖仔在對敵方面的用處不大,二來是曾有過的精神力量要修練回來並不會太難。

真正讓陸羽擔心的,是體內血皇真氣的狀況。一直以來都自行運轉的真氣在強使血焰滔天之後,陷入前所未有的衰竭,雖然真氣運行不至於停頓,速度跟真氣的流量卻大減,要恢復原本的強度,可要花上許多時間。

如果只是時間,陸羽還並不在意,問題在於一種力竭的感覺,彷彿身體細胞老化許多似的。

這就是血皇絕招的代價嗎?

張開眼的陸羽靜靜看著在一旁看書的靈珊,心裡想:如果沒打退李東寧,珊兒跟其他的女孩……怎麼說都還劃算呢!

陸羽不禁笑了笑,輕輕的笑聲讓靈珊驚覺陸羽醒了。


「沒問題了!」三天來都住在陸宅客房的醫生簡單的檢查了一下陸羽的情形:「陸將軍還有哪邊覺得不適嗎?」

「有……」陸羽賊賊的一笑,說道:「我看你在我家,覺得非常『不適』。」

「呵呵,那我先告退了,有問題隨時可以打電話給我。」醫生不在意陸羽的玩笑,笑著跟眾人交代。


跟著靈珊和羅娜,陸羽來到餐廳。雪雁正陸續端上剛熱好的食物,而楓情和華欣守陸羽一夜,還在休息著。

「後來還有其他的病患嗎?」陸羽想起他倒在城門,問著後續的事情。

「病患沒有,不過要加入我們城裡的多好多。」羅娜邊說邊跟靈珊餵陸羽吃東西:「雁兒跟我決定了,暫時都不讓相公應付病患,反正李叔叔會盡量加強城防,相公就別擔心了。」

陸羽聽羅娜說,不由得看雪雁,只見雪雁點頭。

「要應付怕也不行。」陸羽嚥下嘴裡的食物才說:「這次付出的代價不小,短時間內我都得好好休息,不然真的會出事。」

「相公知道就好,李叔叔已經在研究精神武器了,這幾天應該就能做出來,相公就安心吧!」羅娜說。

「對啊!交給我爸爸!相公乖乖養傷。」靈珊開心的說道。她知道接下來可以有很多時間陪在陸羽身邊了。雖然現在相處的情況還是差不多,但是總好過沒機會改變吧!而且她相信陸羽不會真的放棄她們的。

讓陸羽跟雪雁、華欣睡在陸羽房間的大床後,羅娜跟靈珊靜靜看著睡著的三人,楓情則往辦公廳處理一些事情。誰讓楓情的父親兼管居民遷入的事?做女兒的當然得幫父親忙了。

陸羽身邊兩女都面對著陸羽睡,分別枕在陸羽雙臂上,房裡是一片寧靜。

過了一會兒,先是靈珊受不住睡意,跟著羅娜也輕輕爬上陸羽的大床,當初她們就打算過,所以陸羽的床足足可以讓六七人同睡還不至擁擠。

陸羽因為精神力大失的關係,醒過沒多久就會疲憊,而稍睡片刻之後就會醒來,兩女躺上床不久,也都睡沉了,陸羽卻張開眼睛。

陸羽醒來第一個看到的,是華欣柔柔的臉龐。她睡著時一向都這樣,陸羽看著她微開的小口,頗覺有趣地笑了笑。

轉頭看,是絕美,極具東方味道的雁兒,讓他打心裡疼惜的雁兒。看她睡沉的樣子,陸羽猜得到這幾天她有多累。

越過雁兒身後,陸羽見到羅娜跟靈珊。這段時間好像跟珊兒她們比較疏離了。

陸羽記起那天晚上四女奇怪的態度,甚至隱隱對雁兒不滿,還有之後楓情睡不著,照以前一樣跑來窩在自己身邊,神情卻有些不安,好像擔心什麼似的。

陸羽這才發現,在雁兒陪他的這些日子裡,幾個女孩的難過。

如果要跟她們分開,現在應該是個機會,可是自己帶著雁兒走的話,這麼大的陸翼城能保的住她們嗎?

還有那個李東寧……可是如果不走,自己忍心讓幾個女孩一直面臨這樣的折磨嗎?由自己帶來的折磨。

陸羽在熟睡的雪雁額邊輕輕吻了一下,跟著閉起眼睛,回到睡夢中。


幾天來陸羽一直睡睡醒醒的,這是他第一次精神力大失,經過醫院的測定,剛出醫院的陸羽精神力值約莫在一萬四千五百上下。

不過因為醫生保證,過一段正常的「休眠期」之後,會恢復比較高的精神力量,才讓眾人都安心下來。

因為陸羽醒的時間很不穩,抓到一次陸羽偷溜去陽台看星星,結果睡在陽台之後,五個女孩決議分兩組,隨時可以有人睡在陸羽身邊,有人幫醒來的他準備吃的。因為都能在陸羽身邊,大家都開心的接受。


這時剛醒的陸羽被羅娜跟雪雁一左一右挽著,走在傍晚的廣場上。

這是羅娜的意思,陸羽一直躺在床上睡了好幾天,精神已經比較好了,當然該出來透透氣。而家裡的三個妹妹正在準備晚餐。

雖然陸羽穿睡衣有些奇怪,但見到是前些日子擊退精神病患集團的公國將軍,路人們也只是點頭打招呼,甚至避開三個人的附近,讓三人擁有寧靜的空間。

「妳們最近幾天都在我旁邊,辦公廳裡的事能處理嗎?」陸羽有些奇怪,以前連著幾個月沒看四女休息過幾天,怎麼這回足足一個星期有了,只有楓情偶爾會到辦公廳,也只是幾個小時就回來了。

「不行也不理它了,我們都想能多陪陪相公啊!」羅娜笑著說道:「其實還好,爸爸他們安排人接手我們的工作了。再說,女孩子本來就不適合在那種環境,壓力太大會老的很快。你沒看跟我們比起來,雁兒妹妹漂亮多了嗎?」

「姊姊說笑了,雁兒怎跟姊姊比。」說是這樣說,雪雁臉還是略紅,因為她身旁的陸羽正左看右看的比較著,而羅娜則是一副「看啊!隨你高興!」的樣子。

好一會兒,雪雁還忐忑在等陸羽的回答,陸羽卻收攏了雙臂,在兩女粉嫩的臉頰各咬了一口,而後居然……跑了?

「吼!」羅娜捂著輕痛的臉頰,陸羽正跑往一旁賣燒烤的小販:「妳家相公就是這樣,別理他,他身上沒帶錢,等下就回來了。」

說罷,羅娜轉頭挽起雪雁的手,看著面前的水花。

看雪雁一副想去付帳的樣子,羅娜輕輕笑著,揶揄著說:「雁兒真疼相公耶!」

雪雁這下可答不出來了,突然陸羽的雙臂從兩人身後伸出來,手上還有好幾袋燒烤:「嘿嘿,老闆不收我錢,免費相送!」

黃昏廣場水池邊,一左一右兩個極美的女孩餵一個穿著睡衣的高大男子,畫面雖然有些奇怪,卻仍賞心悅目。


飯後,六個人都在廳裡看電視節目,猜測得到四女的不安,陸羽伸手拉過靈珊,讓她像過往一樣躺在自己身上。

驚覺陸羽的舉動,六個人的廳裡竟只剩節目跟雪雁不斷取來水果,招呼四個姊姊跟相公食用的對話。而陸羽是唯一專心看新聞報導的人,其他四女心裡都紛亂著。

相公他……羅娜訝異的看著躺在陸羽胸口的靈珊,靈珊不像以往般聒噪活潑,只是安靜地待著,該也是被嚇一跳吧!

羅娜心裡逐漸開心,她知道陸羽慢慢在接受她們。

其實陸羽並沒有強烈與四女分開的意思,只是因為相處時間減少,而產生疏遠。當他跟四個女孩一起看電視,靈珊沒爬到他身上賴著,才讓他覺得有些奇怪。

「目前北陽城、寧通城正遭受病患攻擊,預計數天之內可以擊退。北陽城主呼籲各城加強防護措施,以免增加精神病患數量,造成大家的威脅。」原本數量大減的病患因為前些日子突破一個百萬人口城市的防守,數量大增。

「下一則報導,原公國官方發訊,要求各城回歸公國統治,目前預計……」

「娜兒,公國那邊沒找上我們嗎?我是說回歸官方統治的事。」陸羽看羅娜一臉茫然,知道她沒在看新聞,笑著解釋。而陸羽右手正抱著懷裡的靈珊,嘴邊正接過華欣遞的水果。

「喔!之前有,後來相公的報導發佈後,公國就沒跟我們發過信函了。」羅娜每天都會跟父親通話,掌握局勢發展。

「嗯……」陸羽想不通公國對他存在所抱持的態度,不過目前自己最重要的,應該儘快恢復大失的功力,才不致又遭暗算,而沒有自保的力量。

「相公在擔心公國那邊嗎?」羅娜猜著,眼裡看到靈珊雙手緊緊抱著陸羽的手臂,眼睛泛起淚光,心裡不禁一陣感慨──這傻妹妹……

「多少都有。不是說我們有研究精神武器嗎?我想公國應該也會製造,說不定已經做好了。而我這次血皇真氣大傷,不知道能不能應付。」陸羽搖搖頭,下巴在靈珊頭頂蹭了蹭。

羅娜沒問陸羽血晶的事,看看雪雁,雪雁也會意的搖頭,表示她沒問。

羅娜暗忖:以雪雁的個性是不會主動問相公,那相公知道血晶裂開的事嗎?是應該要跟相公說,看能不能補救。


「幾天之內絕對不要進來,都明白嗎?」陸羽盯著眼前五對透著不捨的美目:「我說真的,我要重修霸氣訣,不能讓人打擾。還是我去找個地方躲起來?」

「不要!楓情聽話就是了。」楓情剛知道陸羽並沒有要離開她們的意思,正想好好賴著他而已,誰知道陸羽一早就說要一個人在房間裡,重新修練功夫。

「在我重修的時間內,如果被打擾,很有可能真氣逆流,當場死掉,再也回不來喔!」陸羽說完,滿意地看著每張臉上的驚恐:「所以記得,只能等我出來,千萬不能來叫我。」

「相公放心,娜兒會看著妹妹們的。」

羅娜把血晶的事告訴陸羽之後,陸羽就決定要提早重修霸氣訣,因為沒有霸氣訣真氣護住體內氣脈的話,單修練精神力量是非常危險的。

關上門後好一會兒,陸羽平定了呼吸和思緒,才打坐入定。

血皇霸氣訣的初章,主要在培植體內的真氣,對陸羽而言,目前初章比之後任一章對他都重要的多。

隨著他的修練,緩慢移動運轉的真氣逐漸的增加速度。


不知道運行了幾個周天,陸羽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只是專心役使體內真氣朝著既定的方向流,卻不知道樓下五個女孩在監視器前已經看了四天了。

這是為了陸羽昏睡的時候,在餐廳準備食物的人也能知道陸羽狀況而裝設的。羅娜也因為想到有這監視器在,才有把握讓妹妹們不去打擾陸羽。

「相公不會餓嗎?」說話的是雪雁,她從不知道陸羽練功的細節,只覺得四天來都沒吃東西的陸羽一定很餓才對。

羅娜這時才知道雪雁在餐桌上準備餐盤的用意:「呆妹妹,可千萬不能送東西給相公喔!記得相公說的嗎?吵到他是很危險的,我們就慢慢等相公出來,好嗎?」

羅娜輕執雪雁的手,回身看監視器。

這時陸羽體內的真氣蓄存已經到了一個程度,真氣自行運轉入第二層的心法,由陸羽週身穴位透出紅色的氣體,形成一條暗紅色的光帶,凌空漂浮在陸羽週身,並緩慢繞著陸羽旋轉,陸羽的身體也轉為血紅色。

受到樓上陸羽血皇氣的流動,四女同時覺得自己體內真氣自行運轉的速度跟著增加,但是並沒產生任何不適的感覺。

「姊姊們會嗎?楓情身體裡的血皇真氣自己在跑耶!還好快!」楓情驚訝地說。

「我也是,因為樓上相公在練功的關係嗎?」靈珊看著螢幕,覺得身體內的真氣運轉似乎跟圍繞陸羽身邊的血紅光帶有關:「比平常練功速度還快好多!」

靈珊甚至明顯感覺到真氣緩慢增加,比她自己習練時要快上許多。

卻不知道這是因為四女正巧在陸羽身邊不遠,血皇勁運行中聚合往陸羽身上的地氣也跟著流通過四女身體,造成四女體內血皇勁的感應,自行運轉。

也正因為四女不知,否則若同時加上自身意識習練血皇霸氣訣,效果更大。

陸羽房間內由光帶消失,陸羽進入第三層血皇訣後開始,整間房間被紅色霧氣籠罩,在監視器前的五個女孩也只能依稀見到陸羽的身形,時間已經是第六天了。

收回釋放的勁氣,陸羽體內真氣充盈到了極至,他甚至覺得比受創前更高,也順水推舟的,進入能修習的第五層。

一改之前的異狀,監視器只見到陸羽靜靜的坐著,一動都不動。

「相公不會有事吧?」靈珊問著一旁的雪雁。

除了雪雁外,幾個姊妹都休息了,而雪雁幾乎都只有倦極才在桌上稍微睡一下,整天也幾乎都在監視器前。

這樣的關注讓四個女孩對她大為改觀,尤其在雪雁明顯消瘦之後。四個女孩也都分別勸過她,雪雁卻只是婉拒姊姊們的好意,一樣堅持守在監視器前。

「雁兒也不知道,都十三天了,大姊說相公不會有事……」說是這樣說,雪雁卻很擔心,因為她已經明顯看的出陸羽的身形已經瘦些了。

突然,畫面上的陸羽起身了,一陣長嘯跟著由樓上傳來,聲音響亮到窗子都共鳴震動著。

長嘯聲一斷,畫面上的陸羽竟然在兩女眼中消失。

「吃的!快!」陸羽隨即出現在兩女身後的餐桌旁,餓壞地吞著雪雁自己下午煮的,只吃了幾小口的粥。

「大姊!欣兒!楓情!快下來幫忙,相公出來了!」靈珊一邊喊,一邊跟雪雁匆忙的準備起食物。

隨著微波食品到五個女孩手忙腳亂燒的菜餚,陸羽來者不拒,也幾乎管不了熱度,盡可能往肚子裡填。他醒轉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前所未有的餓,偏偏他又是個極度受不了餓的人。

雪雁勉強地咬下手中雞腿上的一小塊,她從來不知道雞腿會這麼難以吞嚥,可是眼前陸羽生氣的樣子又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跟妳說過吧!唉……」靈珊坐到陸羽身邊:「相公別生氣了,雁兒只是擔心你而已。一次吃太多東西,會把雁兒的身體搞壞的!」

「妳啊!」陸羽拉過放下雞腿,低著頭的雪雁到他腿上坐著:「我不是說不會有事嗎?怎就不聽姊姊的話吃東西呢?」

「雁兒吃不下……雁兒會擔心相公啊……」雪雁小小聲地說,雖然知道陸羽心疼她,可是她怕透了陸羽生氣的表情。

「真是的。娜兒,我帶雁兒去晃晃,等下就回來。」陸羽直接抱起雪雁說。

「嗯。別出去太遠喔!附近可能還有病患躲著。」羅娜笑笑的點頭。


抱著懷裡的雪雁,陸羽坐在城市中最高的一座鐘塔上,鐘塔附近已經被開墾作為農田,鐘塔則是因為歷史意義而保留下來。

自從能自在飛行後,陸羽就喜歡在夜空中於高處吹風的感覺。

「相公還生雁兒的氣嗎?」雪雁穩穩的整個在陸羽懷裡,雖然旁邊幾步就是鐘塔邊,由下方小小的房子,可以猜到他們在的地方有多高,但是她一點都不害怕,她只擔心陸羽還在生氣。

「氣啊!雁兒不知道相公會心疼妳嗎?」陸羽低頭看著月光下的雪雁:「答應我,不管我發生什麼事,都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雪雁點頭,把臉埋進陸羽胸口:「雁兒聽話,相公別生雁兒氣了……」

「嗯。這樣吹風的感覺真好,還有一隻無尾熊抱著,真是暖和。」陸羽打趣笑著說。

總算將血皇真氣修練回來了,雖然身體感覺仍然有些用了絕招的後遺症,可是目前這樣應該就是最好的了。陸羽抱著雪雁在鐘塔上吹著風想著。

「相公,下面。」雪雁看到塔下有不少警備隊員正在包圍鐘塔,忙跟陸羽說。

「真是的……」陸羽調撥通訊儀接到李慶耀:「我陸羽,鐘塔上是我跟雁兒,還有事嗎?」

「沒有,抱歉打擾聖主,慶耀馬上帶人離開。」

陸羽滿意的看警備隊整齊的離開,倒是幾乎都忘記自己收的徒弟了,明天得看看他練的怎樣,還有紅蘿,陸氏城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慶耀,我去陸氏城一趟,你跟人打點一下。還有,明天安排一下時間跟娜兒說,我在陸宅等你。」陸羽對著仍連接李慶耀的通訊儀說道。

「是,慶耀馬上讓人撤下防護,聖主離開後會立刻啟動,還請聖主由城門回來,夜裡城裡是不能撤下防護罩的。」

「我知道了。」陸羽邊說,邊抱著雪雁離開鐘塔,往陸氏城的方向飛。


雖然大多數人都轉到陸翼城去了,可是在陸氏城仍有近千的民眾,原先的警衛隊也留了一部分下來。晚餐後的城門外廣場,依舊聚滿聊天的民眾。

跟警衛隊表明身份後,陸羽跟雪雁還沒到城門,許久不見的紅蘿已經衝出城門了。卻在不知想到什麼後,放慢速度,臉上也由極興奮轉為穩重。

「紅蘿見過聖主。」

陸羽伸手拉起她,不讓紅蘿行完古禮:「我來看看妳練功的情形,都順利嗎?」

「讓聖主掛心了,紅蘿一切順利。」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20 12:49 AM

第三章 難得平靜

在陸氏城辦公廳會議桌旁,陸羽憑著印象念著血皇內功心法,讓雪雁寫著,他怕紅蘿會被影響,因此要不懂武功的雪雁用宋朝的文字寫。

這樣看得懂的,應該不多吧!

陸羽念完,跟著說明如何用精神力抑制血皇勁反噬的方法,也一樣讓雪雁寫下。


「蘿兒,這是全部的血皇霸氣訣,妳好好收著。」

紅蘿一驚,遲遲不敢伸手接:「紅蘿不敢,霸氣訣只有聖主能持有……」

「妳也知道我有不少該做的事,一個不好,霸氣訣說不定會在我手中失傳。妳算是我的大徒弟,不給妳給誰?至於血晶……這我就真的沒辦法了。」血晶還在陸羽的胸口,總不能直接取下:「妳記住,萬一我真的發生事情了,妳就是新任聖主。慶耀我會跟他說,到時候妳再看看要不要修練第二層以上的霸氣訣。懂了嗎?」

「蘿兒知道了……請聖主一定要保重。」紅蘿低聲說完,跟著跪接過陸羽手上的卷軸。

「妳跟著我來這裡,以後如果我沒辦法的話,記得給自己找個好對像,知道嗎?」陸羽拉起她:「不早了,我答應過娜兒她們早些回去,這邊沒事的話,妳也可以來找我們玩。」


同時間,陸宅內羅娜開心的看著幾個妹妹高興的模樣,陸羽攜雪雁出門正好讓幾個女孩討論著。

「欣兒有感覺,其實相公沒什麼變,只是跟我們稍微疏離而已。現在應該都沒事了。」華欣開心地說。

「還說呢!先前不知道是誰半夜抱著人家哭喔?」楓情還記得前幾天夜裡跑來找她的華欣,二話不說就哭的模樣。

「還說我,妳不是也哭得很慘?」華欣也反擊。

「妳們喔!先等一下,聽大姊說。」羅娜笑著止住兩個女孩,只有靈珊一直在想什麼似的:「珊兒,怎麼了嗎?」

「沒什麼。」靈珊搖了一下頭,跟著堅定的說:「不管怎樣,珊兒不要再失去相公了,珊兒真的會受不了。」

「嗯。不過大姊還是要跟大家說,還是用本來的樣子跟相公相處就好了,只是大家也都知道相公並不是真的強到無人能敵,這次相公就受傷了。還有,雁兒妹妹跟我們是不同的,相公帶她來這裡,她就只剩下相公可以依靠,不像我們還有家人。所以相公會比較疼她也是應該的,知道嗎?」羅娜不放心的叮嚀,她可不願意為了雪雁把跟陸羽現在的相處情況弄糟了。

「雁兒妹妹也還有我們啊!」靈珊這幾天跟雁兒相處久了,也著實喜歡這個在古中國就跟在陸羽身邊的女孩:「她是我們的妹妹,不是嗎?」

「珊兒說的好!」羅娜讚許的說,她感覺到一向任性的靈珊這次顯然成長了許多。


深夜裡,身邊五個女孩都分別睡著,包括陸羽身上的華欣。

比先前更強大的血皇真氣在陸羽體內不斷的鼓動著,讓陸羽渾身發熱,煩躁不安,尤其在身上的華欣,更因為體內血皇勁的氣機感應,而無意識地不斷輕輕動著嬌柔的身軀,更讓陸羽飽受折磨。

經過一番努力後,陸羽終於勉強自己把注意力放在釋放出去,範圍逐步擴大的神識。隨著不斷擴大的神識,陸羽不斷感受到周圍一公裡範圍的狀況,在逐漸越來越遠的神識中,陸羽也終於進入夢境。


一早,早餐桌上,陸羽用一雙帶著疲累的眼睛看著盯著他瞧的諸女,他起碼在床上幾個小時沒睡著。

不能這樣下去了,雖然有個人可以抱著睡感覺很好,但是……陸羽知道問題起於四女身上的血皇勁感應。

頂多只能讓雁兒陪自己睡!陸羽暗自做了決定。

陸羽之所以會對男女之間的情愛有著些許排斥,主要因為陸羽的家世。身為一個父不詳的私生子,陸羽太知道其中的辛酸了。尤其在他母親很早就離開他之後,雖然有公國政府制度撫育他長大,但是身為私生子,仍有許多難堪的時候。

現在雖然在他的要求下,陸翼城內對於許多失去父母的孩子都有很好的照料,但是面對不穩的局勢,陸羽怎樣都不能任由自己因為一時衝動再造就一個辛苦的生命。尤其,他還必須面對許多敵人,包括公國原政府在內。

「相公沒睡好啊?」華欣奇怪的問,她在陸羽身上睡的可好了:「昨天又沒有怎樣啊!」

「……我現在要說一件事,」陸羽決定還是說明白好了,他放下手上的湯匙:「除了雁兒,晚上誰都不許爬到我身上睡!」

「為什麼?!」靈珊不滿的喊,她雖然喜歡雁兒,可是她更喜歡窩在陸羽身上睡覺,尤其今晚輪到她的!

「因為妳們四個身體裡都有血皇勁,躺在我身上,會因為氣機感應,讓妳們在不知道的情形下慢慢的一直動,我怎麼睡啊?」

聽陸羽說,華欣才奇怪,她明明睡的好好的啊?

「難怪昨天晚上我就覺得三姊一直在相公身上不知道做什麼,」昨晚睡在陸羽跟華欣邊的是楓情:「我還以為三姊在欺負相公說。」

這話說得華欣不由臉紅。

「也就是說,除了雁兒身上沒有血皇勁的關係,我們四個都不能陪相公睡覺……嗯,這邊沒有外人,我可以問相公一件事嗎?」羅娜知道陸羽說的是真的,但總覺得不是滋味。

陸羽點頭,五個人都看著羅娜。

「相公先前在古中國不碰我們,是因為相公希望我們回來以後再決定是不是要繼續跟相公在一起。可是現在我們不但仍願意跟相公一起,甚至家人也都默許了……相公怎麼還……是因為姊妹們不夠漂亮嗎?還是相公真的不喜歡我們?」羅娜忍著臉紅,一口氣說完。雖然說的都是事實,卻也讓她俏臉生暈。

沒人有時間計較羅娜的臉紅,因為她問的正是除了雪雁以外擱在四女心裡的問題。雖然她們一向潔身自愛,但是發達的科技讓她們也早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

「我跟雁兒提過一點,既然妳們都問了,那我也跟妳們說清楚好了。」陸羽心想總是要解決的,也不能再拖下去:「妳們都知道我是個孤兒,從小我就是政府撫養長大的,在我媽媽過世以後,我更清楚一個孤兒生活裡的困苦與心酸。就算我媽媽仍在的那段時間,沒有爸爸的感覺也真的很讓人難過。再看看現在好了,要是我能像一般人一樣工作,確保自己的生命安全的話,我是不會讓妳們都清白的。妳們真的以為我對妳們沒感覺嗎?」

陸羽搖搖頭繼續說:「妳們一個比一個漂亮,身材又都好的很,天知道要不碰妳們有多難。之前妳們都能靜靜的睡在我身上已經是我的極限了,現在氣機感應的情況下,除非妳們要我把門鎖起來,不然除了雁兒,我不會再讓妳們跑到我身上睡。」

「那我把血皇勁還給你……」靈珊苦著臉說,今晚好不容易才輪到她。

「沒辦法,那是做不到的。」陸羽笑笑,還真是孩子。

「真希望趕快沒事。」羅娜說。

可是,在場除了不明白情形的雪雁外,全都知道那會要很長的一段時間。


過了中午,陸翼城警備隊長,同時也算是陸羽徒弟的李慶耀來到陸宅。

「聖主。」李慶耀見到陸羽忙行禮,他跟紅蘿學的古禮。

「坐。」陸羽示意他在沙發坐下。

雪雁端來茶,放好後站在陸羽身後。這是古時的禮儀,在夫君跟客人面前,侍妾是沒有位置的。

陸羽展開神識,透入李慶耀體內,觀看他真氣運行的情形。

「你的真氣進展還算不錯,不過是不是太忙了,還是認識比較多的女孩?」陸羽發現李慶耀體內有些陰盛陽衰,照理說是不會發生在他的年紀才對,除非……

「聖主,慶耀最近是打算結婚了。」李慶耀心裡開始後悔,昨晚實在不應該太過火的。

「那還好,我只是擔心你的真氣狀況而已。不過蘿兒跟你幾乎同時學霸氣訣,她的進展比你大的多喔!你又是警備隊長,還是多放點心在霸氣訣上比較好,這樣一旦城裡有問題,你也才能處理。」

「慶耀知道了,慶耀會注意。」李慶耀抹抹汗水,奇怪,沒怕過人,可是怎麼聖主身上的氣勢會讓他打心裡緊張?

「我把霸氣訣後面幾章都讓蘿兒收著了,等你功力夠了,蘿兒會教你第二章。不過你也別急,你現在的情形習練第二章對你只有壞處。另外,我要跟你說一件事。」陸羽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如果我出了什麼事,紅蘿會接我的位置,你專心忙你自己的事業,必要的話紅蘿會出來協助你。同時,從紅蘿接位開始,你們可以招收新的人,傳授血皇霸氣訣,我也會把一些特別的東西寫好交給紅蘿,除了霸氣訣不能強行修練外,其他的盡量試一試沒關係,明白了嗎?」陸羽一口氣說完。

「是,慶耀知道了。」李慶耀忙說。

「那你回去忙吧!」

說罷,陸羽要雪雁到他的身邊,本來要送客的雪雁順從陸羽回到他的身邊。輕輕把雪雁拉進懷裡,陸羽感受著雪雁身上的馨香。

「剛相公好可怕……」

「是嗎?只是覺得在交代自己的身後事,感覺滿奇怪的。」

陸羽將頭埋在雪雁胸腹間,惹的雪雁臉紅不堪卻又不知該不該阻止。她知道只有對著自己,相公會這樣比較……放肆一點,對四位姊姊就沒看過相公這樣了。

可是雪雁並不覺得討厭,她知道對陸羽而言,自己是很特別的。這一點讓她就算常常只能看幾個姊姊在陸羽身邊,也不覺得難過。

「雁兒好香。」陸羽只說出幾個字。


一早,四女就都到了辦公廳。這是羅家長羅同裕的意思,原本要陸羽也來,但是因為只是要做內部交接,舉行由四個已經熟悉四女工作的人接下四女工作的象徵儀式,因此羅娜就讓雪雁陪陸羽在家等李慶耀。

「娜兒,妳來看看這個。」羅同裕招呼愛女。

「這是……」羅娜仔細看螢幕上的公告,是北陽城發佈的公告,希望各城能派兵援助他們,更同抵禦精神患者。

「早上剛傳來的。目前我們城裡只有三千多的警備隊,是不可能協助他們,可是我們是不是應該組建自己的軍隊,一方面防病患,一方面如果改天公國或者其他城市有什麼舉動,我們也比較能應付。」羅同裕想了一早,才決定問羅娜意見。

「可是原本公國規定是不能擁有部隊,如果我們自己組部隊,相對告知其他城市我們也獨立了,這樣好嗎?」羅娜擔心著。

「妳伯伯們的意思是先擴編警備隊到大概八千人,這樣就算出事也比較能緩一下,不過寧通跟北陽都有二十萬人的部隊喔!」羅同裕知道城裡人口一共也才不到二十萬,雖然仍在增加中,但是怎樣都比不上現有的其他城市。

「先這樣做好了,城裡的人也還不是很多,不能太急,順便也看看公國那邊的反應。」羅娜說。

於是隔天,城前的公告欄貼出了招募新警備隊員的告示,相對於警備隊員高於一般人平均的薪資,一早上的時間,人數就達到需求了。只是苦了李慶耀,一邊要準備他自己的婚禮,一邊則是整頓原本人數三倍的新隊員,幾天之內只見他進進出出的在辦公廳跟警備大樓中奔走。


陸宅頂上的陽台,劍虎、貍貓、三尾狐、水狼正捉對搏鬥著。陸羽則在一旁,順利喚出翼的甲冑與翅膀後,他放了大部分的心,畢竟翼的甲冑才是他最不可或缺的。

叫出喚寵胖仔後,陸羽終於知道精神力的傷害在哪了。

重傷後的胖仔雖然隨著陸羽精神力復原,但是相對陸羽體內充沛的光元素,被聚合成胖仔的金元素在恢復上就要慢許多了,雖然一樣穿著小小的喚寵甲,有著紅色的爪套,但是陸羽清楚胖仔的強度甚至比不上四女的喚寵。

神兵不算,加上喚寵甲的胖仔才堪堪擁有跟貍貓相搏的能力。現在的穿山甲胖仔是名副其實的三級喚寵了。

陸羽身邊的雪雁是第一次看到胖仔,跟著雪雁也喚出一頭二級,水藍色鴨子般的喚寵,搖搖晃晃的蹭著胖仔,一如四女賴在陸羽身邊的樣子。

「雁兒的喚寵真好玩,二級的嗎?」陸羽蹲下身,仔細的看那隻像鴨子的喚寵。

「是二級的水系喚寵,以前雁兒叫得出來,但是沒多久就會自己收回了,現在好像不會呢!」雪雁開心地說。她沒想到是因為親眼見到父母雙亡的精神震撼造成她精神強度的提昇,才讓喚寵能保持形狀。

「相公,不讓胖仔陪我們玩嗎?」楓情問著。

「不行了,上次受傷以後胖仔實力退步太多,現在頂多跟珊兒的娃娃兵打平手。」陸羽笑著搖頭,又苦笑著說:「珊兒,讓胖仔跟娃娃兵練練,牠已經很難恢復本來的強度了。」

「好。」靈珊馬上把胖仔抱走,而胖仔邊的水藍鴨子也跟著靈珊搖晃的走。

「雁兒也去玩,我要再試試『翼』。」陸羽輕輕的對雪雁說。

雪雁卻收回喚寵,含笑待在陸羽身邊。

看雪雁嬌美的臉上完全不想離開他半步的樣子,陸羽也只是搖搖頭,跟著把眼睛閉上,感受著翼的存在。

自從先前他與翼進行「合體轉生」之後,他就沒有獨立叫翼出現過,翼的存在也跟以往不同。

原本人的喚寵屬於精神跟意識的一小部分分化,在人的神識中存在為另一個個體,但與人的意識仍相通。所以陸羽可以感覺到平常胖仔在自己意識中的存在。

但是「合體轉生」後,翼的存在融入陸羽身上所有細胞中,使的陸羽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存在翼的神識,也因此陸羽在古中國再生的時候,背上會出現六翼,因為血皇魔晶把翼也記憶為陸羽的一部分,像其他部分一樣直接再生。

翼在。

陸羽感覺著自己身體,當他呼喚喚寵時的回應。而當他要翼出現在身前一公尺處時,全身突然劇痛,除了沒有感覺的頭髮指甲外,無一處不痛。

陸羽一時之間也幾乎抵不住,發出一聲怪叫後往身後就倒,恰恰讓雪雁扶著。

「相公沒事吧?」四個女孩都讓陸羽嚇一跳,全回到陸羽身邊急切的問。

原來是這樣!陸羽感覺到體內除了跟翼的聯繫外,已經沒有任何翼的神識。

「沒事,我沒事。」陸羽站好身體,四女才發現許久不見的「六翼神使」在她們身前。

連雪雁都被拉去一同觀看「翼」的時候,陸羽坐在躺椅上想著:目前來說翼的獨立對自己沒多大用處,不如直接用翼來加強自己的攻防。

對了!翼的「光癒術」能修好血晶嗎?

陸羽摸著胸口血晶上細微的裂縫,決定試試。

「走開一點。」

陸羽說完,五個女孩都離「翼」遠遠的,不知道陸羽要做什麼。

「翼,光癒術!」

隨著翼右手舉起,一陣白光同時照在陸羽身上,雖然下午四點的太陽並不烈,但是亮度也極夠,可是翼的白光就似乎有實體般清晰。

陸羽感覺身體細胞在快速汰換著,原本因強施絕招而帶來的疲累感逐漸消失。當翼放下手後,渾身赤裸的陸羽感覺竟然是自己活過來了!

他再摸摸水晶,水晶上的裂縫卻還依然存在。

也算不錯了,起碼身體不會一直都那麼容易累!陸羽笑笑。

看到陸羽伸手摸胸口的水晶,羅娜跟雪雁忙奔到陸羽身邊,也都同時盯著水晶看。靈珊、華欣、楓情則完全弄不懂他們在做什麼。

「還是沒……」羅娜失望的說,可看到陸羽眼神透著高興,她有些不懂了。

陸羽拿過一旁靈珊先前脫下的薄外套蓋在自己身上,雪雁見狀忙說道:「雁兒去拿衣服來。」跟著急急跑開。

剛她一急,沒留意到陸羽全身赤裸,雖然陸羽帶她跟紅蘿回來時也是這樣,可是那時情況跟現在完全不同。

「嚇到雁兒妹妹了。相公覺得有不同嗎?」羅娜問的是陸羽的笑容。

「嗯。翼雖然沒能修補水晶,不過之前我用血皇訣絕招血焰滔天的後遺症倒被牠治好了。」陸羽有跟羅娜提過後遺症的事,其他三個女孩則都不知道,原因是陸羽不希望她們擔太多心。

聽陸羽說,羅娜也跟著高興,畢竟那是她一直都擔憂的事。


同天夜裡,在原公國北方的北陽城中,來自附近六個城市的獨立兵力正在聚合。六支總數約三十萬的兵員正在分配北陽城合全城之力趕製出來,無一絲縫細,配合氧氣面具用的輕薄隔離衣。

北陽城西邊城門外樹林間,分佈著為數眾多,衣衫破爛的病患。令人驚異的,是樹林裡一座簡單的八人帳棚,帳棚周圍還燃著數支火把。


北陽城外樹林中,在離病患們相當距離的高大樹椏間,雖是深夜,卻坐著一個年僅雙十的美麗少女,這時她正沉思著。

才短短三個多月嗎?怎麼感覺上像過了好多年了?他們都好嗎?

少女名叫希婕.龍,本是各大媒體追逐的歌唱新星,兩年的密集訓練加上天賦音感,剛出道隨即造成轟動,有著明燦的前景。

可是在突然劇變的局勢下,因為工作需求而不斷遊走各城市的她,在第一批發病的患者中就不幸受到感染了。這全是因為工作需求而大量服用李氏集團「蓄能」飲品的緣故。

不過她並沒有喪生在人群中,反而因為經過訓練的體力加上長時間的精神磨練,在經過「皇」的感召後,甚至被派為軍團長,帶領兩萬人來到北陽城外。

這是「皇」的意思,與其讓這兩萬人在城市裡因為自行傷害消失,不如放到人類城市外,一來可以牽制城市行動,二來伺機把病情感染散播進入城市,就算真的被全滅了,也將成為軍團領袖能量的一部分。

不過希婕可不相信,安穩這麼久的公國,除了遠在南邊陸翼城中的「他」,還有人能正面對敵病患的。

「他」還真厲害,連四軍團長之首的李東寧也被「他」打傷回來。那麼「他」應該也有足夠能力了斷自己悲哀的生命吧!自己還算是人嗎?還是「皇」說的新人類呢?

希婕如同每個夜晚一般,看著浩瀚的夜空。


同時間,除了希婕所在的集團因為距離較近的關係,其他的五個病患集團也都陸續抵達附近各大城外。

一時之間發現這種情形的城市莫不緊張萬分,尤其是其中幾個將兵力分散派往北陽城支援的城市更是連夜傳訊,要求帶兵的將領隨即率員回程協助防守。

「城主!他們連裝備都帶走了!」

北陽城牆上,城主莊聚孝無言的搖頭,聽著屬下回報。眼裡看著陸續飛奔而出,來自其他城市的兵員車。

還能怎麼辦呢?雖然六個地方同時都有這麼多數量的病患,可是自己的北陽可離原豐市最近,要打一定先打我們!

「城主,要不要試試看請公國將軍陸羽前來協助?」副城主也就是原本的副市長在一邊建議。

「也只能這樣了,用我的名義發信給陸翼城,請陸將軍來協助。」城主莊聚孝也知道,陸羽來的機會不大,可是他怎麼也不能眼睜睜看北陽城就這樣毀了。


隔日一大早,羅家長羅同裕意外的來到陸宅,敲門許久後才有楓情惺忪著睡眼開門。

「叫姊姊們跟阿羽下來,有大事情。」羅同裕著急的吩咐。

「喔。」楓情回頭上樓,她沒注意到羅同裕身後還有一個女孩。

「爸,怎麼了嗎?」羅娜剛看時間,早上五點半。陸羽跟四個妹妹都還一臉恍惚,她知道一定有重要事情發生了,不然父親不會這麼早跑來陸宅,只是怎連江柔都來了?

「妳看看這個。」羅同裕很滿意羅娜較其他五個年輕人清醒,卻不知道半夜爬上陸羽身上的靈珊才是讓陸羽精神不繼的元兇。

「敬呈陸翼城羅城主及陸羽將軍,我北陽城外聚集多量精神病患,原各城派來的增援兵力亦因各城同時也出現類似集團而全數撤回,由於我北陽在原豐市之側,照看病患之勢,近日內可能會開始大舉入侵,還望羅城主及陸將軍能看望我城一百三十萬居民份上施加援手。感激不盡。北陽城主莊聚孝。」

「雖然這是連夜求救信,可我們上次開會不是說好,不讓相公離開陸翼城嗎?」羅娜奇怪地問;「城市那麼多,相公沒理由也沒能力一個一個幫。」

「這我當然知道,不過江柔她父母都在北陽啊!所以才一早就匆忙跑來這了。」羅父解釋著。

「不行!」是靈珊說話,她聽見整個過程:「相公的傷還沒痊癒,不可以。」

撲的一聲,卻是江柔跪了下來。

「江柔知道要陸學長幫江柔很自私,可是畢竟是江柔的爸爸媽媽就在北陽城啊!」跟著就輕聲哭起來。

一旁的楓情忙去安慰她。

「城裡的防護設施應該沒問題,那我就跑一趟好了。」陸羽的聲音打斷眾人的掙扎,在陸羽的示意下,楓情把江柔扶了起來,陸羽續道:「我去準備一下,娜兒跟我來。」


陸羽拿了兩套衣服和掛在牆上的厚背雁翎刀,跟身邊的羅娜說:「安排一下,看能不能讓江柔父母搬過來,順便公告,讓有家人在外邊城市的盡量把家人接進來,省得麻煩。」

「相公可以嗎?」羅娜擔心陸羽未能全復的精神力。

「我只是去協助防守,應該不會太危險,雁兒在這邊也沒事,雁兒跟我去好了。」陸羽看到雪雁一副要跟的模樣,笑笑說。

「娜兒知道了,相公還是要小心一些。」羅娜也想跟,但轉念一想靈珊父親裝設的四具防禦精神炮只有自己姊妹四個跟陸羽、李慶耀可以使用,陸羽一去她們就成了防守的主力,反而同陸羽說的雪雁在這沒多大用處:「雁兒,就麻煩妳照顧相公了。」

雪雁接過陸羽的衣服,開心的說:「雁兒明白。」

分別在四女臉頰上輕吻了下,陸羽才跟羅父打招呼,抱起雪雁往天空去。只是因為一來不趕時間,二來陸羽要盡量增加精神鍛鍊,因此陸羽沒使用依靠血皇勁的「凌空訣」,而單用精神力飛行,速度並不比凌空訣要慢上多少。

邁上通往北陽城的道路,陸羽邊聽著雪雁唱著古調的柔和歌聲,邊加快速度。

天剛入夜,陸羽看到北陽城的城牆一片火光。

開打了?陸羽驚訝的感覺精神球爆發的波動:「雁兒,等等別亂跑,我會讓胖仔守著妳,知道嗎?」

「雁兒知道,相公小心喔!」雪雁也聽到遠遠的奇怪響聲,再加上陸羽的話,她清楚他們正趕上戰鬥。

把雪雁放在城內高樓上,讓胖仔守在雪雁身邊,陸羽下達殺無赦的命令後轉身往城牆去。他感覺到了,城牆邊已經有攻入城的病患攻擊。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20 12:50 AM

第四章 北陽戰事

在北陽城邊防守的士兵們正拚力把精神力灌進精神槍,用精神槍的光束阻擋病患,可是相差過大的實力,一晃眼,城牆已經有近百個病患衝進來了。

突然間,一個紅色高大身影閃過,在還來不及看清發生什麼事的士兵面前,只有破散,逐漸飛落的屍塊。

「別沾到血,離開些。」紅色的身影停下大聲說。

士兵們這才看清楚來人是一個身穿甲冑,背有六翼的高大男子,手上還掣著一把滴著血的黝黑長刀。

陸羽面前是一片黑壓壓的人群,正全往這被打破的入口衝。知道不能心軟,這次要比上次來的多太多人了。陸羽刀交左手,取下雷光槍,就在城牆破口邊往外發出密集槍波。

靠近槍波的病患無一不被打成碎塊,而穿過十多人後的槍波跟著產生爆炸,那是陸羽領悟到的以一對多最有效的方式。

雖然這一波攻擊後,陸羽面前清出一大片血肉四散的空地,但是更多的病患由城外瘋狂的往這裡集中。

來的好!陸羽臉上猙獰的一笑,跟著依樣畫葫蘆重發一次雷光槍波。

沒料到精神病患們竟這麼……笨。陸羽一手刀一手槍的站在城牆破口邊,他身邊聚集了上千的防守士兵,面前一大片地方土壤更被血液浸成爛泥,無數屍塊散佈堆疊著。

這傢伙不是人!

雖然每個人都知道這身穿紅色盔甲,背上六翼的高大男子是聞名的公國將軍陸羽,可是怎麼會有人半個多小時殺光兩萬多人還能笑著?士兵們隨著陸羽轉身凝視,全都不禁握緊手上的精神槍。

「怎麼會?」陸羽清楚的感覺到一股不下自己的精神力量,帶著哀傷,寧靜的精神力量,竟然在城外走著。

六翼輕揚,陸羽離地而起。昇到十多公尺的空中,陸羽訝異於城外一個徒步走著,正對他招手的女孩。

在女孩面前不遠處,陸羽落下身子,略帶訝意的看著眼前帶著笑容,並無半點敵意的清麗臉龐。

「我是希婕.龍,我猜你一定是陸羽將軍,對嗎?」女孩聲音出奇的好聽。

陸羽點頭不語。

「你好厲害,一下子病患們就乾乾淨淨的了。」女孩看看破開的城門,本該白皙的臉龐在患病後透著詭異的青色:「能請你叫我一聲希婕嗎?」

「為什麼?」雖然感受不到對方的敵意,但陸羽仍不放鬆警戒的問。

「我只想在死前聽到一次別人叫我的名字。」女孩笑開了,一點都沒病患的樣子:「我一直在等,我沒有勇氣,所以不敢自己結束自己。可以請你像剛才幫他們一樣幫我嗎?」說罷,伸手指著離兩人不遠的城門破口。

「好,希婕,妳把眼睛閉上。」陸羽輕聲的說,心裡做了決定。

「謝謝你叫希婕的名字,希婕真的謝謝你!」女孩說完,轉頭四面看了看,彷彿在跟世界告別,然後閉上雙眼。

陸羽隔空送勁,輕易進入女孩沒有防禦的身體,封掉了女孩神識,她的身體也隨即軟倒。

她說的是真的。陸羽完全沒感覺到女孩體內應該會起的精神自我防禦,顯然女孩最後自行關閉了精神波動。

「翼,光癒術。」

隨著光線透入,女孩白皙動人的身段逐漸暴露在空氣中。陸羽清楚的看到女孩身後逸出的氣體,才慢慢走近,抱起赤裸的她。

陸羽邊飛往雪雁所在的高樓頂邊想:她的精神力量還真強,每一個集團都有這種程度的人嗎?自己的運氣還真好,否則要收拾這樣程度的人會很辛苦。


「相公,她是……」雪雁仍在胖仔的保護下,這樣一個晚上沒人到高樓頂上也是應該的。

「撿來的,雁兒幫她穿一下衣服,我也要穿上我的。」陸羽把女孩放到地上。

「相公,爸剛收到北陽城主的通訊,相公沒事吧?」陸羽的通訊儀傳來羅娜的聲音。

「沒事,恰好趕上,幫了點忙。」陸羽邊穿褲子邊說。

「那就好,娜兒剛好擔心。可以的話,北陽城主在辦公廳,他在等你,爸說最好跟他打個招呼。」

「我知道了,妳們那邊沒事吧?」陸羽想起剛看到的城裡士兵用的武器和穿的怪衣服,盤算著是該跟城主打個招呼。

陸羽回到雪雁身邊,雪雁已經幫女孩穿好衣服,女孩還是躺在地上。

陸羽伸手按住女孩的額頭,跟著透入神識,將女孩體內的竅穴大部分封住,幸好女孩已經收束了精神力量,否則陸羽也辦不到。

在陸羽的神識感應中,女孩體內除了精神力量,隱隱還有一種在維護她體內氣脈完整的力量,可是陸羽也只能感受到那種存在,但是卻沒有真正找到力量來源。

讓女孩暫時不能使用精神力後,陸羽送入小股血皇勁在女孩體內氣脈中,跟著才讓女孩醒轉。

「我……」希婕奇怪的看著面前的一男一女:「這是死後的世界嗎?」

「妳沒死,暫時也沒事了。」陸羽笑了一下,剛她看見的陸羽連面孔都在翼的面甲內,當然認不出陸羽了:「我是陸羽,我們都在北陽城內。」

「陸將軍救了希婕嗎?可是……」希婕感覺渾身都不對勁。

「很不舒服,是嗎?明天我帶妳回陸翼城再幫妳整個醫治好,目前在這我只能先把妳體內的精神毒素消除,還是……妳比較想死?」陸羽突然想到,會不會女孩真的比較想死。

「希婕還有救嗎?目前不是仍然無藥可救……」

「那不用擔心,相公醫過一個姊姊,現在那個姊姊跟正常人一樣啊!還是希婕姊姊比較想……」雪雁奇怪的轉頭看陸羽,怪怪的問著說:「相公,她是不是真的比較想死啊?」

「應該不是吧……」陸羽試著問道:「明天我帶妳回陸翼城,再把妳醫治好,好嗎?」

「希婕願意,謝謝將軍跟夫人。」希婕忙說,眼前的陸羽跟她看到的冷血甲冑人完全是不一樣的印象,還有些……天真。至於他身邊的女孩也是如出一轍,要不趕快表態,說不定他們真的讓自己死了。

「那就好,我還以為妳怪怪的呢!」陸羽笑了笑:「雁兒,城主在辦公廳等我們,娜兒要我們去跟他打個招呼。」


北陽城辦公廳中百多人忙著,城主緊張的正在廳門外望著街道。

陸翼城說陸將軍應該會來的,怎麼還沒看到?

北陽城主剛聽報告說城門破了,才在準備逃命就傳回消息,公國將軍趕到,消滅了精神集團,狂喜下忙要屬下請陸將軍來,偏偏陸將軍又不知飛哪裡去了,他才匆忙聯絡陸翼城。還好,還來的及。

「城主,」副城主來到他身邊:「聽說陸將軍年輕氣盛,對美女很有興趣,要不要安排一下?」

城主莊聚孝這才想到:「要,你快安排一下,後邊不是有表演的舞團嗎?快!」


「就是這嗎?」

陸羽跟雪雁、希婕三人依著路人所言,到了一座大建築前。從門口看往裡面,可以看到一個胖乎乎的中年人正忙著,還在大聲吩咐裡面的人。

「你們城主在嗎?」陸羽抓過一個經過他身邊的年輕人問。

「在啊!陸將軍!」年輕人見到陸羽臉上的紅黑紋路後驚呼:「將軍稍待,我馬上通知城主。」跟著急急往裡面跑。

「真方便,」陸羽回頭對兩個女孩子說,跟著伸手摸摸臉頰:「沒說話,人家就知道我是誰了。」

經過一會兒的相處,希婕大概清楚陸羽的個性,說話也比較不是那麼緊張了:「將軍的紋身真的很特別,希婕見過很多人,沒有像將軍這樣好看的紋身。」

「是嗎?」陸羽露出一貫的笑容。


陸羽一行跟著自稱總管的人往辦公廳裡面走。

「請三位先到裡面梳洗,城主準備了酒席給陸將軍接風,時間匆忙了些,還請將軍包涵。請問將軍,這兩位都是將軍夫人嗎?」

「一位是,一位是我朋友。」陸羽有點奇怪對方的詢問,但知道應該不會有惡意,也就沒追究了。

「那麼幫將軍準備兩間房間可以嗎?」

「嗯,就麻煩你了。」

原來是要問房間的事,也好,都這麼晚了,夜風冷,女孩們受不住。


北陽城辦公廳客房中女孩房裡的浴室裡,希婕驚訝的看著在明亮燈光照耀下自己的一雙手臂、雪白肌膚、柔美曲線,越看心裡越訝異──之前受傷留下的醜疤痕呢?

緊接著,她又發現以前每次上台表演都要撲粉遮蓋的大腿內側,小時候燙傷的疤痕也消失了。

自己不是被清除體內的精神毒素而已嗎?怎麼整個人跟新的一樣?她看旁邊的鏡子,鏡子裡依然是她熟悉的臉。

「龍小姐,我先去相公房間。」外邊傳來陸將軍身邊女孩的聲音,跟著傳來闔上門的聲響。

如果這都是陸將軍做的,那麼他真的能治好自己也說不定……

手上加快清洗的動作,雖然她很想好好泡泡這缸舒服的熱水,可是人家還等著他們開始宴會呢!


陸羽搓洗著長髮,這頭長髮是在古中國開始留的,一直都沒修剪,每次洗澡陸羽就會想起一次要去剪短,可是依然到下次洗澡都還得再抱怨。

輕輕的,一雙柔荑接過陸羽的動作,熟練的揉搓。

陸羽知道這樣的動作只有雪雁,只有她即使自己裸著身體洗澡也還想著服侍自己。

「雁兒真的會把我寵壞……」

「相公別這麼說,雁兒服侍相公本來就是應該的。幾個姊姊不也都喜歡服侍相公嗎?」雪雁的聲音跟動作一樣輕柔。

「是嗎?」陸羽沒辦法想像他洗澡洗到一半四女進來的樣子,應該說頂多只有靈珊會進來,可是怎也不可能同雪雁這樣自在的幫陸羽洗髮:「晚上妳過來跟我一起睡,我怕希婕的精神狀況不穩。」

雖然陸羽人在這,但是他的精神意識始終遙遙感應著隔壁希婕的精神狀況,尤其剛雪雁在她們那邊更衣時,陸羽更專心的注意著。

「雁兒知道了,雁兒幫相公洗身子,好嗎?」雪雁停下手上的動作,她洗好陸羽的長髮了。

「不用了,妳幫我準備衣服就好,我馬上出來。」陸羽忙說。


希婕在門外等了一下,才敲門。

「相公快好了,龍小姐進來稍等一下,好嗎?」雪雁開門說道。

跟著雪雁,希婕進房就看到赤著上身的陸羽頭上還披著浴巾,雪雁走過去繼續為陸羽拭乾頭髮。

原來不只臉上啊!希婕訝異的看陸羽身上滿滿的紅黑紋路,彷彿某種圖騰般神秘的紋路,直到腰際。她的眼光停在陸羽赤著的腳上,腳背上竟也都是紅黑紋路。

他全身都刺青嗎?好瘋狂!不怕痛啊?希婕自己在腰側也有刺青,是一隻小小的飛舞蝴蝶,那時痛的讓她分三次才刺完。

「有什麼特別不舒服的地方嗎?」陸羽問著。

「不會,不過可能吃不下東西吧!我沒半點食慾。」希婕不敢回憶之前跟那些病患在一起吃的「東西」。

「是嗎?妳等等喔。」陸羽穿好衣服後走到希婕身邊,思索了一下,將手掌輕輕貼上希婕的腹部,跟著透入神識。

希婕輕呼一聲,她讓陸羽的動作嚇了一跳。以前她一直都被保護著,根本不會,也不能有人這樣對她的。

就在她的輕呼聲中,陸羽把主控食慾的竅位修正了些。突然在陸羽按著的希婕小腹傳來呼嚕聲。

「會餓了嗎?」陸羽收手笑笑。

還是必須整個修正比較好,不過這邊沒辦法吸收她的精神力量外洩。對了!她體內既然有辦法維持氣脈穩定,那如果配合導入的血皇勁造成循環,精神力也就不會再失控了!那她不就能保有強大的精神力量了嗎?

可是……不管了,老是要自己一個人作戰,萬一哪天真的陣亡在外面,起碼多個人幫忙消耗精神病患。

兩個女孩奇怪的看陸羽停住動作深思,直到陸羽回過神來。

明天再問問她好了,這也得她本人願意才行。陸羽看著臉色微紅的希婕想著。


宴會在陸羽三人到了以後開始。

陸羽、雪雁和希婕被安排在主客位,陸羽正對著十多位北陽城官員,身邊另一側是北陽城主莊聚孝。

「陸將軍今日不遠千裡解了我們城破之圍,也就是說北陽城如果沒有陸將軍今日一戰,就勢必毀於今日。在宴會開始前,我謹代表一百三十萬城民向陸將軍道謝。」胖胖的城主年紀約五十多,有種和藹可親的感覺。

看陸羽點頭,城主繼續說:「城裡的商界知道陸將軍在這裡用膳,剛送來一對古劍聊表我北陽城民對陸將軍的謝意,請陸將軍一定要收下。」

顯然城主對木盒內的古劍也不清楚,陸羽順勢接過,放在腳邊。

「現在請陸將軍為我們說句話。」城主邀請著。

真麻煩,好餓耶!陸羽心裡嘀咕著,卻仍笑著站起身:「陸羽今日只是恰巧幫上貴城的忙,城主盛情陸羽就心領了,不過陸羽有件事仍要叮嚀各位,這裡離原豐城最近,各位還是要多加強防護。現在陸羽餓了,宴會應該能開始了吧?」

「真是,我都疏忽了,大家開動吧!」城主也不怪陸羽無禮,只是招呼眾人開動了。


「真沒想到將軍不僅能力高強,對內也相當行啊!」城主笑著跟陸羽說,他看好一會兒了,陸羽身邊的漂亮女孩壓根沒讓陸羽動手,舀湯餵飯夾菜遞酒樣樣來,陸羽根本就只負責吃喝,看來不只喜歡女色,對女色還很有一套呢!

陸羽只是笑笑。

城主接著說道:「北陽城近來恰好有一批舞團,不如進來熱鬧一下吧!」

陸羽不置可否的點頭,他嘴裡仍滿滿都是食物。

一群十多人的女性團體跟著總管進來,在廳前的空地上,跟著揚聲器的音樂開始起舞。

這是艷舞?希婕驚訝地看著面前表演著的十多個女孩,隨著精湛的舞技,身上的衣物逐漸褪去。許多人酒後也跟著叫好,一片淫靡景象。

她往陸羽看去,陸羽雖然也在看,可是除了不斷吃著食物外,還是那一抹笑容。

雪雁則是在古代看多了,她甚至知道如果主客有意思的話,其中任何一位都能在晚間侍寢。因此雪雁仍如常的餵陸羽食物,陸羽沒說停之前她不會停。

真是,連來這裡都帶著那麼漂亮的女孩了,聽說家裡還有四個美女,當然對風月女子沒什麼興趣了。就連他那朋友也是少見的美人胚子,唉!

城主懊惱的看陸羽在雪雁也吃飽後就帶著他的夫人和朋友往客房去,不禁哀聲嘆氣──本來他是想讓陸羽留在北陽城的,看情形是不可能了。


「相公不喜歡那些女孩子嗎?」雪雁讓陸羽握著手走著,輕輕問道。

「還好啊!不就是跳舞的嗎?」陸羽一手還提著裝兩把古劍的木盒。

「相公真的不知道啊?相公如果喜歡她們,是可以讓她們來侍寢的……」雪雁解釋著。

「晚上不是雁兒要陪我嗎?」陸羽仍笑著:「想逃啊?」

「雁兒不敢……相公說真的嗎?」雪雁紅著臉回答,他們身後的希婕是全然聽不懂。

陸羽發現雪雁臉紅欲滴,大笑聲迴盪在走廊。


熄燈後,陸羽因為白天精神消耗頗大,剛躺平就昏昏欲睡了,只是還奇怪雪雁怎麼還沒上床,耳邊聽到窸窸窣窣的更衣聲。

原來在換睡衣,女孩子還真麻煩。

當雪雁進到陸羽身上的薄被內,陸羽才訝異的發覺,入手柔細的雪雁身子竟然一絲不掛,長髮更散著,身體透著高溫,一如往常貼在陸羽身上。

兩人怪異的維持不動,心裡各想著心事,過了數分鐘後,陸羽才說話。

「雁兒真的以為我要妳侍寢啊?」陸羽實在不能否認,他喜歡雪雁這時在薄被內身體帶來的觸感,跟雪雁身上的香味。

雪雁訥訥地問道:「相公不是這樣說嗎?」

「我開玩笑而已,雁兒真的打算跟相公一輩子嗎?」陸羽的聲音比往常都要輕,卻也都要低沉。

「雁兒當然要跟相公一輩子了。」雪雁說完在陸羽頸邊印下一吻,她頭一次親吻陸羽。

「嗯……我也很想跟雁兒過一輩子,不過今天雁兒就讓我這樣抱著睡,好嗎?」陸羽的精神已經抵不住疲累了:「我喜歡雁兒這樣,雁兒的香味……」

雪雁知道陸羽平穩的呼吸表示陸羽睡了,她愛憐地在陸羽胸口蹭了蹭,跟著也滿足的閉上眼睛。

她知道陸羽今天是真的累了,整天帶著她飛行,隨後是連番大耗精神力的戰鬥,再加上施用換寵能力。晚宴上,她甚至看到陸羽受不住疲累而閃神了好幾次。

呆相公,不知道雁兒賴定相公了嗎?總是問笨問題。

雪雁輕挪了一下身體,避開陸羽反應的部位,跟著貼在陸羽身邊,在陸羽身上的味道中睡去。


告別了北陽城城主一行人,陸羽一邊挾著一個女孩飛往陸翼城的方向。

休息一夜之後,陸羽的精神狀況恢復了許多。由於擔憂陸翼城中的四女,同時運上凌空訣的三個人像顆紅色火球般帶著短短尾巴,劃過天空一路南下。


中午時分,三個人已經回到陸宅前,直接落在廣場上。一直留意著天空的羅娜四女也在這時從屋內出來,楓情跟靈珊分別撲在陸羽身上。

「妳是……希婕.龍?」華欣帶著興奮的語音,驚喜的看著眼前隨陸羽一同回來的女孩:「我好喜歡妳的歌喔!」

「她唱歌的嗎?」陸羽放下兩女,問迎過來的羅娜。

羅娜也是輕輕一個擁抱:「對啊!相公那還有她的音樂片呢!怎麼把她帶來了?」

羅娜想了想,陸羽在古代時希婕才出音樂片,難怪他不知道了。只是他不是常聽她的音樂片嗎?

「撿到的,就帶回來玩囉!」看到四個女孩都平安無事,讓陸羽心情放鬆的開著玩笑。

「真不好意思,我們沒把相公管好。」羅娜對著希婕笑著說;「歡迎龍小姐。」

希婕也只好笑笑。帶回來玩?什麼意思啊?


陸宅客廳內,四女聽完陸羽說的大概經過,都嘖嘖稱幸。她們昨晚聽說陸羽一個人幾乎滅了精神病患近萬人,她們還在擔心著,不過幸好病患們沒有理性,才讓陸羽輕鬆解決。

「希婕本來想藉將軍之手結束希婕的生命,可是將軍幫希婕清除了體內毒素,說能醫治希婕,才帶希婕回來這裡。」希婕解釋著。

她之前有聽說過陸將軍有四個美女,只是傳言甚多,有說是朋友,有說是老婆的,不過傳言有一項是真的,的確都很漂亮。

但是要說到漂亮,那位一直伴在將軍身側的雪雁才真的有一種不屬於俗世的美……

希婕本身也被稱為美女,自然而然的會對其他能跟自己比較的女孩留意些。

「珊兒,通知李伯伯,說要再用一次上次醫治江柔的房間跟病床。」陸羽吩咐著。

「嗯,我去跟爸爸說。」靈珊走到旁邊,撥通訊儀跟她父親聯絡。

「希婕,現在我要問妳一件事。」陸羽接過華欣投入懷裡的身體,輕擁著:「妳身上的精神力量我應該可以幫妳保留,讓妳能在不受精神錯亂的情形下擁有相當高的精神力,還是妳想恢復本來樣子,像個普通人?」

看到幾個女孩臉上的驚疑,陸羽續道:「我也很奇怪,可是她體內有一種維護氣脈的力量,加上血皇勁輔助,她是能維持跟之前差不多的能力。不過,還是要看她的選擇。」

「希婕不清楚情形,不過希婕的命是將軍救的,只是不知道如果希婕保有精神力量,將軍希望希婕為將軍做些什麼呢?」希婕深知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也知道在這種局勢下,自己多一分能力,就多一分存活的機會。可是她不要像之前那樣子,以他人為食。

「我能幫妳保有精神力量,但需要付出相當的心血。我要妳做的只有一件事,一旦我發生什麼事情,代我守護我身邊的女孩。」陸羽坦言,說完靜靜地看著她。

「將軍說的是這五位嗎?」希婕問著。

「對,就是娜兒、珊兒、欣兒、楓情,還有雪雁。妳願意嗎?」陸羽笑笑:「當然,我也可以幫妳變回普通人。」

「希婕懂了,希婕願意代將軍守護幾位夫人。」

「好,我去睡一下。珊兒,吃晚飯時叫我,順便通知辦公廳那邊,晚飯後盡量不要有人在我們附近。」陸羽抱著華欣起身,跟著放下她說道:「欣兒不跟大歌星好好聊聊嗎?」

「要!」華欣跟著就跑到希婕身邊坐下,她一直喜歡聽希婕的歌:「難得可以看到本人耶!可以讓我摸一下嗎?」

陸羽好笑的搖頭,真是個小孩,還整天要我跟她們……

「還有誰有空的?」

看看羅娜以外的女孩都跟希婕在說話,陸羽知道等一下羅娜應該還會有事要處理,便伸手拉拉一旁的雪雁,同往樓上房間。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20 12:52 AM

第五章 意外連心

「相公……」

在羅娜的呼喚聲中,陸羽悠悠醒轉。起來沒看到昨晚窩在身邊的雪雁,他不禁露出些微的疑惑。

羅娜忙道:「雁兒剛剛才起床去梳洗,相公睡的還好嗎?」

「都準備好了嗎?」陸羽起身下床。

「都好了,可是……」羅娜的話語停了下來,一會兒才說:「娜兒想請相公把希婕姊變成普通人就好,可以嗎?」

「為什麼?」陸羽穿上衣服,奇怪的問。

「相公會消耗很多力量,而且……如果相公真的出事,娜兒也不願獨活。至於妹妹她們,她們的家人應該能保護得了她們的。」昨天晚上見過幾位妹妹對陸羽的消息似乎不是很在乎後,羅娜開始明白雪雁那時在醫院中的心情,那不僅是擔憂,更包含對她們的氣憤,

羅娜在雪雁身上看到自己相同的感覺,如果可以,她也願意如雪雁一般,雖然不具力量,但是能提供陸羽心靈的休憩,全意以自己心愛的人為主,為他而生。

同時她也清楚的知道,對陸羽而言,目前只有雪雁一個是不需要陸羽去「面對」的。而幾位妹妹甚至連自己,都有陸羽必須考慮,躲避傷害的地方。

「妳知道我不會答應的。走,吃飯去。」陸羽牽起她的手,往門外走。

他會牽我的手,是因為他喜歡牽,還是不牽的話怕我會難過呢?羅娜想著,心裡泛起一種悲哀的感覺──我懂了,對他而言,我們四個都是責任……


陸羽跟希婕進入辦公廳的房間後,羅娜輕輕握著雪雁的手,果然跟她想像的一樣冰涼:「雁兒,別擔心,相公不會有事的。」

「雁兒知道……」雪雁仍盯著監視器中的陸羽。

其他三個妹妹被羅娜要求待在陸宅,只有雪雁跟羅娜在這裡。

陸羽引導著緩慢輸入昏睡中的希婕體內的血皇勁,在她體內周天逐漸循環,確定真氣自轉後,陸羽逐一釋放被閉鎖在竅穴內的精神力量。

越來越強大的精神力量跟著陸羽帶動,慢慢被同化入希婕體內的血皇勁中。這是陸羽根據自己身體內血皇勁與精神力合一共處的方式想出來的,藉由血皇勁氣脈來讓她週身的精神力進入秩序中,這樣在她體內就不會暴衝了。

而情形也如陸羽設想般,逐步的,終於完全釋放出希婕體內的精神力量。

就在陸羽剛鬆一口氣時,還在希婕體內的神識突然發覺由希婕一個極隱閉的竅穴衝出一絲精神力量,不屬於希婕的精神力量。雖然微小,但仍可以察覺得到。

陸羽還在想怎麼處理的時候,這抹精神力量已經被希婕體內自成的精神循環引入,在血皇勁跟精神力量同時壓迫下消失。

但是這樣一抹小小的精神力量消失,卻好像在平靜湖裡投入石塊,整個希婕體內平靜卻強大的精神力量因它而波動起來。

透過陸羽搭在希婕身上的右手,一小股陸羽留在希婕體內的血皇勁夾帶希婕的一部分精神力量因為波動而回衝入陸羽的經脈中,在陸羽本身血皇勁同化下,瞬間融入陸羽體內。

還有些搞不懂剛才發生了什麼事,陸羽檢視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一切都還算正常。

陸羽不明所以的搖搖頭,對著監視器說:「娜兒,過來。」

現在希婕體內同時有血皇勁跟精神力流動的情形,其實就跟陸羽自己一樣。陸羽打算先調校女性機能的部分,讓希婕的身體先適應一下血皇勁。

「時間不會太久……」

陸羽剛要解釋,羅娜就搖搖頭,沒讓陸羽把話說完,笑著說道:「娜兒沒關係的,相公放心。娜兒要躺在床上嗎?」

「嗯……」陸羽有些奇怪,羅娜好像有一些不同了。

隨著神識遊走在兩女身上,陸羽調校了希婕體內多數的竅穴。大約十多分鐘之後,陸羽睜開了眼睛。

眼前兩個女孩都是絕色,可是陸羽卻是一臉汗,他剛剛突然發現自己竟然一次耗掉將近三分之一的精神力量和幾乎一半的血皇勁。希婕復原後,陸羽在精神力量方面已經比不上她了,不過陸羽還有強大的血皇勁與玄甲神兵,整體而言仍高出希婕甚多。

陸羽也不跟羅娜說話,只是將雙手撫在希婕身上,逐步調整她其他有關精神力與血皇勁運使的竅穴。

終於好了!

陸羽雙手扶在病床邊,額上滴著大顆大顆的汗。

見到陸羽停手,早起身在一旁等待的羅娜連忙到陸羽身邊,扶著陸羽的身體。直到這時,她才發現陸羽幾乎是全身的重量都靠雙手支撐才沒倒下。

「雁兒快來!」羅娜急聲呼喚雪雁。

陸羽讓羅娜撐著半邊身體,一手撫在仍然沉睡的希婕的額際,輸入氣勁喚醒她,而後對著羅娜和雪雁道:「好了,讓我去旁邊休息一下,她快醒來了。」

陸羽在一旁的沙發上靠著羅娜閉目著,靜靜的讓體內突然耗失的真氣隨著運轉慢慢恢復。

怎麼會這樣呢?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陸羽自己也奇怪突然乍失的精神力量,卻不知道他的神識在兩女身上遊走運作的時候,希婕身上自行產生的精神抗力,讓在希婕身上的陸羽神識迅速地消耗著陸羽的精神力和血皇勁,也幸好陸羽收功的時間快,否則在這樣神識集中而感受不到自身的情形下,隨時都有可能力竭,昏死過去。

他真的當自己是外人嗎?為什麼都不說?雁兒妹妹知不知道……羅娜難過的想著,轉頭看向一旁的雪雁,卻發現她也急的都快哭出來了,正忙著幫陸羽擦拭臉上的汗水。


嗯……好累,我怎麼了?

陸羽雙眼驀地一睜,嚇了身邊兩女一跳。陸羽自己更訝異──怎麼有人在我身體裡說話?

妳是誰?陸羽壓下心中的驚異,問道。

我?我是希婕……

陸羽轉頭看向希婕,發現躺在床上側頭看他的希婕臉上也同樣露出訝異。

這是將軍做的嗎?

知道不是敵人,陸羽登時放鬆下來了。

希婕感覺到將軍放鬆了,是嗎?

嗯。我也感覺的到妳現在很疲累,對嗎?陸羽笑笑──慘了,以後沒心事好藏了。

希婕不是壞人,將軍怕希婕啊?躺在床上的希婕竟然聽到陸羽心裡的嘀咕。

不是……怎樣,妳覺得如何?陸羽在心裡問,覺得這樣的心靈感應很有趣。

希婕身上充滿力量,也好疲倦……

隨著希婕在感受自身情形的同時,陸羽也感覺到希婕所感受到的力量與疲倦。

這不是我刻意做的,真的是意外,實在很抱歉……陸羽不知該怎麼說,他壓根沒想到這種情形。

希婕相信將軍,希婕感覺到將軍的身體比希婕還要疲累許多,那是因為希婕的關係吧!希婕真的很感謝將軍。

嗯。那麼,回去我那兒,好嗎?這幾天,我都必須小心妳體內的情形。陸羽在心裡問著。

希婕知道,謝謝將軍收留希婕。

陸羽在希婕這樣「說」的同時,感到一種孤獨的感覺,他知道那是希婕的感覺。

別難過了,妳不會再孤單的,隨時都能在我腦子裡跟我說話,還怕孤單嗎?

……

陸羽笑開了,笑聲惹得身旁的羅娜跟雪雁瞪大眼睛,同時心想:到底相公怎麼了?

「我沒事。雁兒,妳扶希婕起來,我們回家,我想睡覺。」陸羽止住笑說。

跟羅娜一起把陸羽扶起後,雪雁才去摻扶正在下床的希婕。

對了,這種心靈感應的情形別跟娜兒和雁兒以外的人說,好嗎?陸羽想到忙吩咐,他可沒辦法在其他人體內也造成這種情形。

希婕知道了。

陸羽『聽』到他身後,雪雁扶著的希婕回答。同時間,陸羽還感受到一股欣喜的感覺,不禁無奈的搖搖頭,心想希婕應該是因為身體復原高興的吧!


回到陸宅,相繼撲到陸羽身邊的三個女孩,在羅娜制止後,羅娜跟靈珊扶著陸羽,身後的楓情也幫雪雁扶希婕。

希婕感覺到將軍對幾個妹妹都是疼寵,希婕也希望擁有將軍這樣的好哥哥呢!

對於希婕的期盼,陸羽只是搖頭,並沒把心思放在這件事。

他對羅娜等人說道:「等一下我可能會睡上很久,妳們有空多練練血皇功。娜兒,希婕醒來後把血皇功跟她說,知道嗎?」

「知道了。」羅娜回答。

「雁兒,陪我睡覺?」陸羽問著身後的雪雁。

「是。」雪雁低著聲回答,一旁三個女孩跟著不悅的嘟起嘴。

「大家都別吵相公,相公現在需要好好休息,知道嗎?」羅娜出言制止眾女。

「知道了,真想把血皇功丟掉。」靈珊嘟噥著。


躺在客房床上,剛剛接受了陸羽治療的希婕若有所思的,專心感受不遠房間裡陸羽心裡的感覺。慢慢的,五個女孩在他心裡的感覺都清楚呈現了。

原來這是將軍對五個女孩的感覺啊!不知道將軍對我又是什麼感覺呢?

什麼什麼感覺?陸羽的疑問嚇了希婕一跳。

沒什麼!希婕忙在心裡回答。

等等妳睡醒先跟娜兒學血皇訣,那對控制妳體內的精神力量有很大的幫助。

希婕躺在客房內,心裡還聽見陸羽的話,她感覺的到陸羽這時候的平靜與溫柔:是雪雁夫人在將軍身邊嗎?

她剛在猜測,陸羽就隨即回答:嗯,雁兒在我身邊。

隨著逐漸模糊的感覺,希婕知道陸羽睡了。

自己也得快睡,不然胡思亂想可能會打擾將軍休息。她趕忙定下心,幸而身體的疲累讓她也隨即進入夢中。


陸羽直睡到隔天夜裡,當他醒來時身邊睡著雪雁、楓情,華欣和靈珊。輕運起凌空訣,陸羽浮空避開打擾四個沉睡的女孩,輕推門出去。

陸羽知道希婕在運行血皇功的入定狀態,肚子餓的他,壓下想到天空吹吹風的衝動,往樓下餐廳去。

沒在床上睡的羅娜,這時在電視前睡著,電視已經自動關閉了,可她手上還輕握著快掉落的控制器。

陸羽接過控制器放好,羅娜已經醒了:「相公醒了嗎?娜兒幫相公準備吃的,好嗎?」

「好,麻煩妳了。」陸羽發現羅娜真的有些不同了,卻又說不上哪裡不同。

「相公客氣了,」

羅娜往廚房走,廚房有她跟雪雁準備好的菜餚,加熱一下就好了。陸羽對她還真的比對雁兒客氣些,羅娜知道換做雪雁,陸羽會直接叫起她,要她弄吃的。

怎麼自己老愛跟雁兒妹妹比較?羅娜想著,可手上的動作並沒慢下來。


抱著羅娜,陸羽到了曾跟雪雁到過的高塔,沉浸在凌晨三點多略涼的夜風中。

陸羽發現隨著距離加遠,逐漸的,希婕身上的情形不再那麼明顯,但是隨著神識釋放到一定距離,則又清晰可見。

原來是有距離的啊!陸羽發現了這件事。

「聽希婕姊說,相公跟她意外的有了心靈上的聯繫?」羅娜在陸羽懷裡,半分也不覺得冷,好奇的問陸羽,希婕告訴她的事。

「對啊!就在幫她調整穴位的時候,意外產生的。」

「那現在希婕姊不就比我們都還瞭解相公了?」羅娜輕呼了聲,說道:「那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呵呵,」陸羽笑了笑,眼睛看著遠遠的城外:「那就像自己的感覺一樣,說來還滿奇妙的,不過真的可以用想的跟她溝通,連話都不用說。」

「娜兒也真想試試。」羅娜羨慕的說,她在陸羽懷裡閉起眼睛,任陸羽輕撫她的長髮,感受著心安與陸羽的溫柔。

怎麼自己從來就不知道,讓相公這樣抱著的感覺會是這麼動人呢?羅娜不是第一次待在陸羽懷裡,可是之前只覺得溫暖與安心,天氣熱的時候還嫌悶,但現在卻是一種全然的幸福。

「難怪雁兒會離不開相公了,娜兒也開始想一直跟著相公呢!」

「是嗎?雁兒身上有一種香味,娜兒也有,味道不一樣,卻同樣好聞。」陸羽笑笑說:「要不是裝不起來,拿去賣一定很好賺。」

兩人就在夜空下說笑著,直到天方亮,不想驚動警備隊才回到陸宅。


一連三日,陸翼城收到了各城送來的請求支援信函,具名的都是各城城主。在連陸羽一起開會之後,決定陸羽因精神損耗過度,無法外出支援。

雖然陸羽無法外出支援,但是意外的各城也都能順利防禦下來,並沒有傳出城被攻破的消息。

也因為多城遭受攻擊的消息傳出,加入陸翼城的人數每日都以數千成長,讓華欣、楓情和靈珊不得不回辦公廳幫忙,陸宅中也因此剩下羅娜、陸羽、雪雁與陸羽救回的希婕。

希婕因為陸羽的灌輸勁氣加上本身的精神力量,經過兩天的入定之後,額上竟然出現兩個一如陸羽額上的紅色小水晶,顯示她一舉突破了兩層血皇霸氣訣,修為進入第三層。

這是血教有史以來首度出現同時兩人修為在二層以上,陸羽更是唯一在創教主之後,身具第六層血皇功的人。

「真好耶!好漂亮。」靈珊羨慕的輕輕碰著希婕額上的小水晶,跟陸羽一樣的血紅色,但是小了一點點,但因希婕白淨的皮膚而更明顯。

希婕卻帶著苦笑。

「怎麼,不高興嗎?」陸羽感覺的到她體內的力量,同時也感覺到希婕擔憂著:「妳可能是第一個把血皇訣練到第三層的女孩喔!」

「對啊!這麼漂亮的水晶,我想要都沒辦法呢!」靈珊也在奇怪希婕的表情。

「希婕姊應該是擔心像相公一樣出現紅黑紋路吧?」羅娜猜想的問。

讓雪雁在懷裡餵他吃點心的陸羽笑了笑。

「除非妳有血晶,不然妳也祇能練到第四層而已。」陸羽感覺到希婕心裡的疑問。

血晶?那是什麼?有的買嗎?

陸羽大笑,解開幾個上衣釦子,露出胸口的血皇魔晶:「妳可以來看看,買的到的話記得幫我買一個,我這個快不行了。」

陸羽邊說,雪雁邊伸手撫著血晶上的裂縫。

希婕依言蹲在陸羽身邊仔細的,用十多公分的距離看著。八卦型的血晶內,陸羽身上的血液正不斷流動著,詭異卻又美麗。

我可以碰碰嗎?希婕在心裡問著。

陸羽直接點頭。

溫溫的,可是怎麼會就這樣貼在身體上?破了?

「嗯,之前有一次受傷,血晶也因此受損,不過目前沒大礙就是了。」陸羽邊說給靈珊聽。

靈珊聽到血晶受損,也跟著過來看。

羅娜看在眼裡,也只好搖頭──難怪相公會傾心雁兒妹妹了,雖然珊兒的外表不比雁兒妹妹遜色,但是雁兒妹妹無所不至的關懷卻是相公最需要的,也正是雁兒妹妹最讓人疼的地方。

雪雁這時在陸羽懷裡,眼前兩個女孩盯著血晶看,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一動不動的。陸羽發現雪雁的尷尬,連忙疼惜的收攏雙臂,雪雁的臉上泛起了淡淡紅暈。

這時的希婕卻是全然不同的感覺,她體內的血皇勁在接近陸羽時開始加速運轉,讓她渾身開始發熱,儘管已經入冬天了,額上卻泌出細細的汗珠,同時眼睛也被陸羽身上的血晶與紅黑紋路定住了視線,只覺得彷彿在看一幅最美麗的景色般,捨不得離開。

陸羽也感應到她的心靈狀況,加上自己身上的血皇勁也正加速運轉,好奇下,略運行血皇功,加速血勁的速度,看看會發生什麼事。

希婕這時候完全沒感覺到陸羽的想法,她身上的血皇勁速度開始加快,雖不至於難受,卻有一種莫名的躁熱從體內蔓延開,曾經有過論及婚嫁男友的她,更是難以抵抗這種銷魂的感覺,白皙的臉龐泛紅,雙眼更是水汪汪的。

一直留心她的情形的陸羽忙停下運行:「珊兒,不是還有飲料嗎?幫我拿一杯。」

「好。」靈珊也由「欣賞」陸羽身體的興奮中回神:「相公的身體還真好看耶!」

陸羽白了靈姍一眼,回看面前的希婕正平復著呼吸,便試圖不去管她心裡的想法。

怎麼會……突然好想要他……希婕一驚,看陸羽仍跟雪雁說笑著,以為他沒注意到:「我回房間一下。」

「希婕姊怎麼了?」羅娜好奇的看希婕匆忙要上樓。

「我沒事。」希婕可不知道怎麼回答,三步併作兩步,不敢再理羅娜。

「她沒事,只是血皇勁感應起了反應而已。」陸羽解釋了一下:「她體內強度比較夠,所以感應下來會比妳們要強烈多了。」

「雁兒要學血皇勁嗎?」陸羽一直想讓雪雁能有血皇勁護身。

「可以不要嗎……雁兒希望能陪相公睡覺。」雪雁紅著臉回答。

陸羽只是笑著點頭,並不堅持。


同時間,各地散落的精神病患團體在損失慘重之後,逐漸往聚集地原豐城移動。雖然每個團體都由一萬多人銳減為百多人,但這百多人都精神奕奕,臉上的表情跟動作也不再只是一昧的瘋狂。

在病患撤回的同時,原豐城中又派出六批萬人多的病患,浩浩蕩蕩再開往六個鄰近城市。


晚上,陸羽梳洗後,雪雁正幫他擦拭頭髮。

陸羽瞥見桌下他由北陽城攜回的木盒:「雁兒,拿那個木盒給我。」

接過雪雁拿來的木盒,陸羽輕手打開,兩柄跟雁翎刀差不多長的長劍連鞘並排在木盒內:「這邊寫什麼?雁兒看的懂嗎?」

「這是草書,雁兒還勉強懂。」雪雁自小讀了不少詩書,是少數能看懂幾種古體的人:「草書在我們那時候用的人也並不多。」

「此二劍單名『比翼雙飛』,取古劍干將和莫邪的斷折劍身製成,有感二人情深,鑄劍以記,劍不開鋒,免損夫妻之情……後面就沒了。」兩劍下的古字說明已經破損大半了。

「意思是說兩把劍一個名字嗎?」陸羽滿感興趣的,順手取起一把,並不重,大概只有五、六斤:「比翼雙飛,真是有趣。」

「相公不知道干將、莫邪的故事嗎?」雪雁似乎能感覺到兩把劍透出的纏綿情意:「要雁兒說給相公聽嗎?」

「好。」陸羽拔出一截劍身,真的沒開鋒。

陸羽聽著雪雁說故事的時候,城邊警鈴又響,知道是普通警戒鈴聲,陸羽也不理會它,這兩天常有落單的病患來鬧城,一下子就又走了。

聽完雪雁說故事,陸羽看到雪雁眼裡的艷羨,順手把手上長劍遞給她,微笑說道:「雁兒不會武功,這兩把劍就給雁兒玩,相公還有厚背刀,厚背刀要管用多了。」

「真的可以嗎?」雪雁打心裡喜歡兩把劍的名字。

「劍沒開鋒,對我沒用,不如給雁兒玩好了。」

在陸羽的堅持下,雪雁才開心的收著。

「雁兒喜歡這兩把劍,為什麼?」陸羽一直以為雪雁討厭舞刀弄槍的,怎麼好像很喜歡這兩把劍似的?

「雁兒喜歡劍的名字,還有剛告訴相公的故事。」雪雁說的輕輕的。

「比翼雙飛嗎?」陸羽轉念才瞭解,果然是女孩子:「傻女孩。」


避開屋裡的四個女孩,陸羽一個人緩慢飛在空中,隨意找了個能遮蔽太陽的角落坐下。他以前在古代就常一個人獨自坐在高處,可以想想事情,吹吹風。

原來自己真的很久沒一個人了。陸羽突然有種少許的孤單感覺,都怪雁兒,被雁兒寵壞了。

想起雪雁,陸羽臉上泛起一抹柔柔的笑。

自己以前常在學院裡見到一對對的情侶,可從沒見過雁兒這樣個性的,雁兒的美早已經讓人難以抗拒了,竟然還如此聽話……

陸羽知道那是雪雁受的教育的關係,卻沒想到是雪雁並不願意隨著環境作改變。他跟著想起羅娜,曾經精明的讓陸羽有些畏懼的羅娜。

在陸羽現在的感覺中,羅娜也逐漸和雪雁有幾分相同的感覺,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羅娜已經不是很在乎幾個妹妹的想法,也不再慫恿幾個妹妹賴在自己身邊,不過這樣的相處,讓陸羽安心多了。

靈珊、楓情、欣兒……陸羽覺得她們給自己跟妹妹差不多的感覺,雖然老愛窩在他身上,在他脖子臉上偷吻一下,但是比起雁兒帶給陸羽的心動,那比較是平平靜靜的,像個小妹妹的撒嬌。

近幾天幾個女孩已經開始氣悶,不時跑回家或者上街買東西了,陸羽有那種鬆一口氣的感覺。她們終於回到原本的樣子了,回到到古代之前的樣子。

這樣應該是最好的吧!

陸羽跟著想起羅娜,如果跟自己在一起真的是她的選擇,那又有何妨呢?以羅娜的家世和美貌都不嫌棄自己了,自己還是乖一些吧!陸羽跟自己開玩笑的說。

那希婕呢?將軍又是如何看待希婕?

一陣清麗的聲音問起,嚇了陸羽一跳,他忘了希婕跟他的思緒相通。

哈哈哈哈,妳真是……我忘了我想的事妳感覺的到。怎麼,演唱會要辦嗎?陸羽問著希婕,三個女孩在幫她籌備演唱會。

是希婕感受到一種自在而孤單的感覺才發現將軍在深思的,演唱會沒什麼大問題,既然將軍把心情分析好了,希婕是不是可以陪將軍看看風景呢?

陸羽看著不遠的陸宅頂上的窈窕身影:不用了,我剛想回去,出來太久,雁兒和娜兒會擔心的。對了,晚些我把「凌空訣」教妳,可以不靠精神力飛行。

希婕在此先謝謝將軍了。

「說」完,陸羽的身形隨即飄往陸宅,在陽台上見到希婕的笑容。

「相公去吹風嗎?」正上陽台的雪雁看到陸羽和希婕,輕聲問著。

「對啊!去想想事情,下次雁兒要陪我去嗎?」陸羽牽起雪雁的手,輕笑著。

「好,下次相公帶雁兒去相公以前住的地方看看,好嗎?雁兒滿好奇的。」雪雁對陸羽的過去一直很好奇。

「當然好,不過那時候很胖,也沒多少衣服現在能穿的。」

陸羽想起以前胖胖的模樣,身後的希婕輕呼,陸羽知道她「看」到了。他們之間的感應越靠近越強烈,最遠的只能用感覺,近些則能聽到,最近的話對方所有感覺都能在自己身上即時重現。

「雁兒知道,雁兒第一次見到相公時,相公整天就會吃跟睡呢!」雪雁回憶著說。那時,陸羽被天使寄附,整天都在補充能量。

陸羽也想起那時候,不由得笑笑,轉身跟希婕說:「反正妳能感應到我想的,有空就問問雁兒、娜兒,她們會跟妳說,就當聽故事一樣吧!」

「好。」希婕反而有些不習慣跟陸羽說話了。

瞧希婕的怪表情,陸羽大笑,執著雪雁的手下樓。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20 12:53 AM

第六章 魔影皇現

晚餐後,依陸羽所傳凌空訣法門,陽台上的希婕身形裹在一圈紅光中,緩緩離地而起。

一旁的五個女孩,看得莫不驚呼。

現在多數能自己飛行的幾乎都靠精神力,而不幸的是大多數能依靠精神力飛行的也幾乎都是病患。只有陸羽跟目前身具三層血皇霸氣訣功力的希婕能做到靠真氣力量飛行。

希婕逐漸習慣由體內血皇勁自轉而帶起的身體感覺,比用精神力還要輕鬆。她試著往天空飛,跟著左右移動,不一會兒就掌握到竅門了,自在的騰挪著。

陸羽感受的到她心中的喜悅,和五個女孩一起看著。

「可以把這一段加到演唱會中喔!」華欣提議著,靈珊跟楓情紛表贊成,卻沒想到會有多驚世駭俗。

演唱會的預演是在後天,也就是跨年夜,又一年了嗎?真快,人事全非。陸羽想起去年過年他一個人到小吃店的事。

這時,希婕也回到陽台,喜形於色地直笑,笑容讓她青春亮麗的臉龐更顯明媚。三女隨即把她拉去討論演唱會事宜。

多謝將軍,希婕好開心。

陸羽笑了笑,在心裡回答她:妳忙吧!我帶娜兒和雁兒去走走。

陸羽朝始終在他身邊一左一右的女孩說:「還早,陪我去散散步吧!」

緊接著,一左一右挾起兩女,凌空飛出直接落在陸宅前,一手牽著一女往廣場走。


「相公似乎很開心?」羅娜看到陸羽的滿面笑容也跟著開心,雪雁同樣的微笑著。

「對啊!希婕能力越高,越能保護妳們,我當然開心了。」陸羽笑著說。

廣場上許多人正在建築舞台,為跨年夜準備的舞台,明天下午要預演,正趕工著。

「真不知到哪位大歌星要來,不過也好,熱鬧熱鬧。」三人聽見一個老伯伯正在跟朋友聊著。

「說的對,從出大事情後就沒開心過了,難得我們陸翼城城防這麼穩,大家也應該輕鬆一下了。」

陸羽聽著對話笑笑,沒想到那三個娃娃還能想到這一點。他卻不知道三女只是想找些事情玩,正好聞名的希婕在身邊,當然開演唱會了。

「那我們也來聽演唱會吧?當初相公答應過我們的。」羅娜一說,陸羽開始回想,終於讓他想起自己受到公國暗算前最後跟四女承諾的就是回來帶她們聽演唱會。

「虧娜兒還記得,當然來聽。我們住旁邊,不來聽也聽的見,乾脆過來聽好了。」陸羽好玩的問:「雁兒知道演唱會是什麼嗎?」

來到現在一直就在陸羽身邊的雪雁搖搖頭,她到現代之後就已經大亂了,當然沒見過演唱會了。

看雪雁搖頭,陸羽才想起紅蘿:「別忘了通知蘿兒,讓她也跟我們熱鬧,一起過年。」

羅娜點頭,三個人在舞台周圍繞著,猜測舞台建好的模樣。


整個陸翼城在兩天內多了許多外來人,都是各城市裡的富有人家,一來聽演唱會,二來順便看看聞名的陸翼城,說不定還能見到傳說中的公國將軍。

雖然三女半惡作劇的沒公開演唱歌者的名字,但是反而添了股神秘,更多人潮蜂擁而至。


演唱會才剛要開始,陸羽帶著紅蘿、羅娜和雪雁一起到了三女為他們和四家家人準備的舞台正前方特別位置。

一陣寒暄後,陸羽坐定,燈光打暗,整個星空變的明亮起來。音樂聲跟著希婕的柔美歌聲傳出,燈光打在穿著紫紅禮服的希婕身上,全場萬多人紛紛鼓掌。

陸羽感受著全心全意詮釋歌曲的希婕心靈,充滿情感的心靈,讓一向很少正面去思考這些事的陸羽也跟著情緒起伏。

突然間,一股強大的精神力量讓陸羽嚇了一跳,因為陸羽的心神集中在前方的希婕身上,竟沒感覺到來人在空中,舞台前方大約二百公尺的空中,正散發出憤怒的氣勢。

後方群眾看到空中出現一個穿著藍色大斗篷的人形,已經開始鼓譟不安了。

出手了!

陸羽身形忙竄出,一瞬間背負六翼的紅色盔甲出現在舞台上,眾人還不及反應,一個巨大的精神球已經擊中陸羽架設起來,護住他跟希婕的紅色玄甲天幕。

「砰!」一聲,玄甲天幕竟在一擊中散去,陸羽心下大駭。

皇……希婕看到空中來人,整個人軟倒在地上。

看到對方停止攻擊,陸羽的身形也到了空中,他有翼的瞬間移動,就算對方攻擊正四散的群眾,他也能降低傷害。

「我陸羽,你是誰?」

來人沒答陸羽的話,只是盯著下方舞台上的希婕,跟著突然對陸羽展開拳腳攻擊。對方似乎在大怒下出手,陸羽閃避不及的許多拳全落在甲冑上,但對方只受了陸羽當胸一拳後,就退離陸羽前方十多公尺,捂著胸口不動。

「皇,別打了。」希婕到了陸羽身後,臉上掛著淚。

「跟我回去!」披斗篷的男子聲音低沉沙啞,好像染風寒的重感冒般,顯得年紀極大,可是陸羽受到的攻擊讓陸羽否定這個猜想。

「我不會跟你回去的。」陸羽背後的希婕堅定地說。

「妳……妳要跟他?」男子右手指著陸羽。

「情況跟你想的不一樣,我只是不想再當個瘋子了。」希婕用力的說,陸羽感覺的到希婕心裡非常難過。

「好,改天別怪我!」男子隨手轟出精神球,陸羽提盾避過,男子已經迅速的離開了。

還沒撤走的群眾在廣場上,驚訝的看著空中兩人指指點點的。

知道他們在奇怪希婕怎麼也飛到空中了,陸羽回身攬著希婕回到舞台,跟著飛到舞台上方,坐在佈景上。

希婕,唱首歌,跳場舞給將軍看!陸羽「說著」。

是……

希婕退回舞台後,跟著吩咐樂師更換曲目,同時收拾心情,換上準備好的舞台裝。

還沒撤走的人群驚訝地聽到音樂聲揚起,舞台上的希婕正展開曼妙的身段,背對著群眾,顯然是為了佈景上方坐著的公國將軍而舞。

隨著音樂聲,其他已經退去的人群也逐漸回到廣場上。

悲傷的情歌,緩慢的舞姿,舉手投足間優美卻透著絲絲感傷,雖然見不到舞台上希婕的表情,但是透過舞台兩邊的大螢幕,全場觀眾對希婕的舞姿,曼妙而柔美的身段莫不難以招架。

十分多鐘的歌唱完,舞台兩旁的螢幕出現陸羽含笑的臉,六翼一振,往天空飛去。

連同陸羽自己,沒有人注意到穿著藍色斗篷的人在陸羽身上的拳印,這時在月光下泛著淺淺的藍色,詭異的藍。


「『皇』是我以前的男朋友,名字叫做古傑洛斯,本來是個電子技師,在局勢亂了以後,我跟著一大群生病的人都在魯爾市。後來不知道為什麼,等我發現的時候,我已經跟著人群到了原豐市,那時站在剛清醒過來的我面前就是『皇』,由那時候開始,我們所有人都聽他的話行動,包括我在內有六個軍團長,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聽他的命令做事。」

演唱會結束後,希婕回到陸宅,當著四家長,一共二十多人面前說著陸羽沒問過,她也沒說過的過往,那是她復原之後就一直避免想起的事。因為藍色斗篷男子的出現,羅同裕才希望她能說明。

「除了我跟你們知道的李東寧外,還有四個精神力量跟我們差不多的軍團長,其中李東寧被將軍傷了幾次,雖然失去右手臂,但是重創後精神力成了我們中最高的。不過我也不知道,『皇』的精神力怎麼會高到我們看不出的地步,就連曾經是她女朋友的我都不懂。」希婕一口氣說完,廳內二十多人都陷入沉默。

「阿羽,你覺得這個『皇』怎樣,比你強嗎?」羅同裕擔心的問。

「很難說,不過加上神兵跟玄甲,應該不會沒有機會。」陸羽推測對方的實力:「問題在如果對方同時派其餘五個軍團長一起來,以之前希婕的程度,我們城破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深知陸羽的個性說話實在,大家心理都是一陣恐慌。

「明天我發文請其他城城主一起商量這件事看看。如果能集合大家的力量,應該還能一拼。」羅同裕心底也知道,會付出極大的代價,但總好過對方一個一個找過來,被個個擊破。


雖然演唱會結束,加上四家人到陸宅開完會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可是知道這件事後的陸羽七個人,沒有人想上床休息的,都各自擔憂著目前稍微安穩下來的情形。

好不容易在一片混亂中建立了陸翼城,怎料的到會突然出現這麼強的敵人,還有條理的訓練屬下?

「我猜這就是滅世法規的天使說的『讓人類滅亡在人類手中』。」陸羽說著,他還清楚的記得那天的情形。

天使?自己的力量來自天使的寄附,莫非……陸羽回憶印象中的兩個天使跟今夜藍色斗篷人所帶來的精神壓力,雖然「皇」的精神壓力比不上天使,可是這卻是唯一能說明,為什麼「皇」的能力會比創造精神病毒的李東寧來的要高的原因了。

隨著陸羽猜想,希婕同時回應他的想法:希婕見過「皇」半夜飛在空中的樣子,跟將軍一樣,背上有三對白色翅膀。

那麼,是天使來執行滅世法規了嗎?陸羽看看身邊的雪雁、靈珊、羅娜、楓情、紅蘿、華欣和希婕,心想:不能束手就擒,一定要想辦法!

我還能有什麼辦法嗎?陸羽要希婕入定修行血皇功,把女孩們留在廳內,獨自坐在房裡。

要能滅掉天使那樣的人物……對了,霸氣訣第七章最後一招「血道循環第三式」──「毀天滅地」!

陸羽思索著默記在腦中的內功運行方式,跟著逐步在體內聚積血皇真氣,凝附在身上所有穴道中。

這是血皇訣最末一招,也是唯一需要事先準備好的一招。

陸羽邊凝附血皇勁,也邊混入精神力加強施展時的威力。

陸羽在自身週遭穴位安置好血皇勁跟精神力量後,才緩緩張開眼睛。接下來只要到時候由心脈引入勁氣,再配合「毀天滅地」的心法就可以了。

雖然這絕招是備而不用,陸羽也能再花十多小時時間把勁氣重歸丹田,可是陸羽知道真的不用的機會太小了。誰讓現在只有他能正面與「清醒」的病患對敵?更別說對方目前檯面上除了一個「皇」,還有五個軍團長?

將軍怎不選擇離開?以將軍的力量,如果帶幾個女孩到偏遠的地方躲起來,相信將軍能保護她們的,不是嗎?希婕感應到陸羽想法問著。

沒錯,可是妳以為失去家人的娜兒她們會開心嗎?與其讓她們四個跟著我難過一輩子,我不如拼看看,說不定還有轉機。陸羽邊起身邊回答,反正時間久了,對希婕也藏不住秘密,陸羽也索性就不藏了。

希婕剛感應到將軍似乎不惜一死。將軍可有想過失去將軍的話,幾位夫人們也活不下來了?

這妳不用擔心,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幫我照顧她們就是了,妳做得到嗎?陸羽不悅的說。

希婕答應過將軍的,希婕會盡力做到,但還是請將軍保重……

陸羽試著揮去希婕傳來的哀傷,打開門卻還是天黑。

意外的,走廊上睡著雪雁跟靈珊,都蓋著薄薄的毯子,縮著身體靠在一起。

「兩個小呆子。」陸羽愛憐的先抱起靠門邊的靈珊。

在輕輕的震動下,靈珊隨即醒在陸羽懷裡,跟著雙手緊緊摟住陸羽的身體。

「怎麼了?怎麼不在房裡睡?」陸羽奇怪的問。

雖然陸羽的聲音放輕了,可是雪雁依然被驚醒而坐起身子,揉揉眼睛:「相公出來了嗎?雁兒去準備吃的。」說罷,收拾一下薄毯,朝陸羽笑笑,就往樓下走。

「珊兒怎不回房?」陸羽把靈珊抱進自己房裡,在走廊睡了幾小時的靈珊,連薄毯子都涼涼的。

「珊兒有話跟相公說。」靈珊囁嚅著聲音,跟平常說話大聲大氣的她全然不同,看的陸羽一陣輕笑,卻也知道靈珊很重視要跟他說的話。

「珊兒說,相公在聽。」陸羽倚在床頭,靈珊連人帶被在他懷裡,登時感到一陣溫暖。

靈珊深深吸了口氣,才張著大大的美目抬頭看陸羽:「珊兒想了好久,知道在現在的情形下,相公一定不會不去打仗,甚至還會一個人打對方的老大。珊兒想請相公記住,無論如何,珊兒都等相公回來。相公能答應珊兒嗎?」

「那珊兒也要答應我,不論發生什麼事,都要照顧好自己跟大姊和三個妹妹,好嗎?」陸羽感覺到靈珊用力抱著他的身子。

「珊兒會的,相公要記得答應珊兒的事喔!」靈珊把頭靠在陸羽胸口,低聲的說:「珊兒還以為可以一直沒事,等相公娶珊兒呢……」

回報靈珊的嬌柔,陸羽輕輕擁著她。

「難怪雁兒妹妹喜歡靜靜的待在相公懷裡,珊兒也開始喜歡了。」

陸羽只是在她髮際輕輕吻了下:「珊兒要陪相公吃東西嗎?好餓。」

「相公抱珊兒去。」靈珊撒嬌著。想陪,卻又捨不得離開陸羽懷裡。

陸羽笑笑,抱著她慢慢飛出門外,往樓下餐廳去。


雖然靈珊賴在陸羽懷裡不起來有些奇怪,可是經過整天的思考,眾女們卻也幾乎都是一致的心態,反而只有雪雁,如常的做該做的事情。

「爸爸跟各城城主開過視訊會議了,大家都贊成直接攻往原豐城,不讓他們有機會成熟。」羅娜說著羅同裕下午開會的結果:「所以目前各城都在積極準備物資跟兵力,我們五個跟希婕姊、蘿兒也會一起去。」

羅娜看看雁兒,續道:「我勸過雁兒,不過雁兒堅持要跟我們一起,所以到時候我們會跟著相公一起出發。」

「雁兒也去嗎?」陸羽想了想:「時間上來不及幫雁兒加強能力了,到時妳們四個幫相公照顧她。」

「會的,誰不知道相公最疼雁兒啊!」華欣邊餵陸羽吃東西邊說。

「那不一樣,不過我還是要跟妳們說,無論如何都要小心,安全回來,知道嗎?」陸羽知道去的人一定很多,不過四女應該有能力照顧好自己,加上希婕,應該不會有問題才對。

「不要,楓情一定不要照顧自己。」楓情在華欣的另一邊停下餵陸羽的動作:「除非相公答應楓情一件事,不然楓情就不回來了。」

這是她們五個,連雪雁一起想出的主意,也因為深知陸羽個性,大家都停下來聽楓情說話。

「楓情別說了,反正我一定答應。」陸羽笑笑,他只求這一次能讓女孩們安全就夠了,其他的就交給自己吧!

「相公答應就最好了,楓情提醒相公一下,回來就要娶我們五個喔!」雖然是代表幾個人說話,她仍紅著臉。

「我知道了,」陸羽出奇的沒有拒絕,讓女孩們一喜:「反正都給我小心些,到時別離希婕太遠,她會保護妳們。」

只有羅娜對陸羽的說法雖然高興,卻知道陸羽似乎有事情隱瞞著,心想:不怕,等等問希婕姊去,希婕姊一定知道。

飯後,五個女孩都在陸羽身邊,雖然客廳沒有開電視,她們仍都窩在陸羽附近,靠成一團。

沒有說話,不約而同感受著美好的氣氛。任誰都知道,幾天後的戰事過後,說不定再也感覺不到自己喜歡的人在自己身邊了。


原豐城中一棟原本是商業大樓,現在成為病患總司令部的大樓上,穿著藍色斗篷的「皇」氣極的來回踱步,身邊幾個服侍他的少女早成了一地屍塊。

「亞虎,你給我帶三萬人,衝到陸翼城去,現在就去!」

「是!」早已遺忘害怕的亞虎站起身體,恭敬的行禮後轉身退出門外。

陸翼城嗎?帶三萬個人到那邊,就算「他」在那又怎樣,就不信我「亞虎」會輸給你!

高大的壯漢邊走邊發出一聲長嘯,在陰暗的城市中添了股怪異的悚然。他的身後跟著黑壓壓一大群搖擺著身子,不時東竄西跳的人們。


各城市都在積極備戰,陸翼城也不例外。

因為早先李雲祥在陸氏城時就已經開始著手精神力防禦裝置的研製,他李氏集團本就是研究三種外星礦石的首要單位,加上陸翼城收復後投入他的團隊,一同修復城市內科技建築的人所專精的項目更是五花八門。因此在城內多數科技建築修整後,投入精神武器研究的他們於極短的時間內就製作了四面城牆上的精神炮塔,大幅提昇城市的防禦能力,

這時候的李雲祥正帶領技師們將精神炮塔改建到自動戰車上,並且在戰車外表裝滿吸取精神力攻擊的裝置。

他已經超過三十六小時沒休息了,但是自從知道自己的女兒靈珊也要跟著大隊出發後,他就趕忙把設計付諸實踐,並要求先完成這部戰車。

戰車表面都是一吋半的鋼甲,加上「四柔石」的防禦裝置,應該能在病患攻擊下安全吧!

李雲祥疲累的細看設計圖,面前十多人正努力焊接著鋼甲。

除了李雲祥正在改裝的戰車外,陸翼城一萬二千預備加入聯軍的兵力皆配置了買自北陽城的精神槍及輕薄防護衣,再加上鍛造過的仿古長刀。在這些裝備下,合兩人之力已經能輕鬆解決。普通病患近日不時有落單病患上門挑釁,成了警備隊練兵的最佳教材。

此外,還有架設在一部戰車上的四具精神鎖定裝置,能透過轉化器,把「羽石」內的能量釋放。四具精神鎖定裝置同時開啟產生的力場,即使陸羽也難動分毫。

只是羽石內的能量不高,幾乎使用三分鐘就必須更換新羽石,這也是精神鎖定裝置最大的弱點,在時間上還來不及克服。


開完會的第二天,陸宅收到了李父送來的一副輕甲,用堅硬的「重置合金」鍛造成的女性輕甲。陸羽隨即要希婕試穿上。

「這是誰做的啊?還真精緻。」陸羽看著希婕身上的輕甲讚嘆。輕甲包覆的範圍雖然不多,但是要害都已經可以有基本防護了,加上內穿的輕薄隔離衣,應該不會太容易受傷。

「相公不知道是應該的,」羅娜解釋著說:「我們四個人都有兩套這種輕甲,那是之前李伯伯為我們在陸氏城的時候做的,希婕姊這套是我的,我還有一套備用。到時雁兒妹妹會穿上珊兒的一套,所以你也多少可以放些心了。」

「真的?那還不去穿給我看看?」

陸羽笑著,四女也跟著笑開,拉了陸羽身邊的雪雁往樓上跑。現在不看,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看呢!


將軍不如讓希婕陪將軍作戰吧!五位夫人都會很安全的。希婕感覺到陸羽心裡的感傷,不由得建議。

戰場上看著辦吧!不過還是希望妳能優先幫我保護她們,到那時我應該分身乏術……這輕甲,妳穿來還真是好看。

雖然早聽多了人們對她的奉承,希婕這時在陸羽的目光跟感覺到單純不含情慾的讚美中羞紅了臉。

陸羽繞到希婕身後仔細研究著,他並不知道,李雲祥平日研究之餘的興趣就是收集女性甲冑,在他商業集團辦公大樓中,有一層全放著收羅來的甲冑,全都女性用的。也正因如此,才能針對四女身材設計出這樣實用,卻又不掩女性風采的甲冑。

這時,穿好輕甲的五女也都下樓來,看得陸羽差點傻眼。

印象中五個女孩的味道全部不一樣,不管是精明大方的羅娜,或者最膽小害羞的楓情,這時都在天成的美麗外,多了股英氣。

加上甲冑下輕薄的防護衣更突顯女性的身材,比她們平日穿著還要顯得出女性特有的柔美曲線,不論胸甲依體型的突出,細小的腰身,翹挺的臀線……看得陸羽這時也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將軍動情了。」希婕突然說了一句。

正放任陸羽看著的五個女孩這時才發現陸羽的眼光跟平日不同,多了些色色的感覺。

「色狼!」靈珊走近陸羽,卻不躲避陸羽的目光,還更挺胸。

「不能怪我,誰叫妳們穿起來這麼好看啊?」陸羽笑笑,心知大戰幾天後就會開始的他,心態正逐漸轉變著。

與其因為他一個人,讓大家都困擾在多餘的問題中,倒不如放開心,陪著五個女孩度過這段時間。尤其是他身上已經埋下最終絕招的氣勁。

「剛剛姊姊跟我商量過了,我們聯絡好博物館,博物館裡面的武器隨我們挑喔!總不能只挨打吧?」靈珊挽著陸羽的手。

「大家都要來,順便穿甲冑走走看,要修改今天還來的及。」靈珊跟身後的女孩們說。

陸羽笑著回頭點頭,跟著靈珊出門。


雖然大戰在即,但是廣場也因為公國將軍跟六位穿著甲冑的美女而騷動,人來人往的街道甚至停下匆忙的人們,看著這難得一見的景象。

「原來公國將軍有六位夫人啊?還真是一個美過一個。」一對年輕夫妻停下步來,妻子正要送丈夫去兵營報到。

「等你回來,我也讓你多娶兩個!」妻子嬌笑著:「不過要確定你可以喔!」

「怕什麼。大不了軟腳,我不會坐輪椅喔!」丈夫也在開玩笑。

「等你回來,要怎樣都可以,好嗎?」在陸翼城建成後才新婚的妻子說。

「別擔心,沒看到前面的公國將軍嗎?有他在,我不會有事的。」丈夫安慰撲進懷裡的妻子:「說不定回來我還當個小官勒!」

不只他們,整個陸翼城並沒有太多的擔憂氣氛。


「雁兒知道為什麼相公說城裡人越來越多是因為他在這裡了。」雪雁跟身邊的華欣在說話。

「怎麼說?」華欣跟雪雁攜手走在眾人後方,她們後面還一個希婕。

「雁兒在古中國看過戰爭前的樣子,大家都慌張得很,要上戰場的也都戰戰兢兢的,跟我們這邊完全不一樣。」雪雁解釋著。

「相公老說雁兒是小呆子還真沒錯,我們要去打敵人,又不是等人來打我們。」華欣笑開了:「再說我們還有聯軍,加上一堆新式武器,不會輸的。」

「是嗎?」雪雁卻沒多大信心,她一直覺得陸羽這兩天不太一樣,對她跟姊妹們是差不多,不一樣的是態度,讓她隱隱擔心的態度,陸羽好像決定了什麼。


一行人說說笑笑的到了博物館,館方派人準備為陸羽他們取下喜歡的武器,就開始其他古物的保存工作了。戰爭發生時,除了傷亡外,最難以挽回的就是逸失損壞的古物。

讓女孩們在存放兵器的地方散開挑選,陸羽自己也頗有興趣的看著窗櫃,他有厚背刀、翼的長劍、雷光槍,已經不需要多加新的武器了。

可是造型各具特色,同樣古樸的兵刃仍讓他興趣盎然。最後陸羽挑了把連鞘都是紅色的古劍。

「劍名柔韌,古時女性配劍,年不詳。」陸羽看完說明,拔劍看劍身,依然鋒利堅實,滿意的收劍。

「相公還要劍啊?用雙劍嗎?」靈珊已經回到陸羽身邊了,她記得翼有很方便的配劍的。

「沒,蘿兒沒來,這給她的。」紅蘿匆忙回陸氏城一趟,去安頓城民。陸羽問靈珊:「珊兒選了什麼?」

「這個!」靈珊舉起手上的短劍:「反正只是防身用的,到時候我跟姊妹們都在戰車裡,太大不好收。」

陸羽驚訝靈珊竟會考慮這麼多:「怪怪,我以為珊兒不會想到這種事說。」

「你家珊兒又不是沒大腦!」靈珊卻也不氣惱,挽起陸羽的手往眾女去:「改天讓你知道珊兒的厲害。」

陸羽看眾女挑的各式武器,饒富興致的邊看邊想著。

娜兒跟珊兒是短劍,顯然考量一樣。楓情是雙短劍,欣兒是對匕首,都是短巧的防身武器。雁兒則是女性用雙長劍,看來她還真的喜歡那對「比翼雙飛」呢!

最後陸羽看到希婕選的武器是一把長劍和能拆收的長槍,跟自己有點像,能遠攻也能護身,不由得欣賞希婕考慮周詳。

將軍錯了,希婕只是想跟將軍用同樣的武器而已。

是嗎?我覺得妳用雙長劍會比較有利喔!我的槍是因為有特別用法加上存在精神中,丟出去也能隨時收回,所以妳用雙劍比較能加強近戰攻防喔!

「他們一定在說悄悄話。」楓情看陸羽跟希婕兩人奇怪的互看著,不禁說道。

「當然啊!相公那麼懶的人,能不說話當然不說話了。」羅娜也跟著打趣。

希婕換過好了,將軍跟夫人們稍等。希婕「說」完,跟著轉頭往兵器櫃去。

「等她一下,她換一下劍。」陸羽伸手左邊攬著楓情,右邊攬著羅娜:「說我壞話。」跟著在羅娜臉頰上咬了口,見狀的楓情連忙逃開。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20 12:54 AM

第七章 魔皇陷阱

演唱會過後第三天,公元二二一六年元月二日,陸翼城外聚集了兩萬多名精神病患。

依仗高大建築改建的城牆──陸翼城上的四門精神炮正對著瘋狂的精神病患猛轟精神球。由羽石中提出的能源加上炮塔內四女的精神力量引導,數不盡的病患在城牆前被炸城碎片。

炮塔內的四女雖然只是轟擊精神球,但是一向安穩生活的她們幾時見過這樣血腥可怕的戰爭,但是知道一退縮,後方的陸翼城就很危險了,四女也只有咬牙含淚的不停轟擊。

陸羽跟希婕就在炮塔邊,陸羽的精神鎖定著隱在病患中的強大力量,不遜於先前希婕給自己壓力的強大力量。一旁的希婕也隨著陸羽感應觀察著情勢。

在四門精神炮的轟擊下,病患們始終越不過防線。在無數的病患喪生後,一個高大威猛的中年男子終於忍不住凌空往四門精神炮衝來,雖然一直警戒四門炮塔的士兵隨即發出數百道精神槍波,但只能讓巨漢的動作緩上一緩。

這時,等候已久的陸羽提刀運氣,飛身往來人砍去。

「鏘」一聲,陸羽的厚背刀和對方的鐵棍在空中交擊了一記,兩人都後退了幾公尺,跟著又都提兵器往對方衝去。

彼此棍來刀往的,雖然陸羽的厚背刀極為沉重,但是巨力相交下,陸羽竟也虎口發疼,跟對方在一個錯身後隔著數公尺在空中遙相對視。

將軍,他是軍團長。

陸羽「聽」到希婕說話,也沒有多想什麼,將神識鎖定在對方身體輕微動作中。

雖然具有強大的精神力跟強健的身體,幾十招下來,病患軍團長亞虎竟也覺得精神受創。知道面前穿紅盔甲的是聞名的「他」,亞虎還是有些不相信,他那麼瘦小的身體竟然有這麼大的力氣?

亞虎說的瘦小,指的自然是陸羽,雖然陸羽有一公尺八十二公分,可是比起亞虎的兩公尺上下加上渾身突起糾結的肌肉,相較之下,陸羽顯得瘦小多了。

下方的病患們仍在攻城,陸羽感覺得到四女發出的精神球已經減少威力跟數量了,心下暗道:必須速戰速決。

陸羽運起第五層血皇勁,隨著渾身透出血紅色霧氣,烏黑的大刀也在烈日下泛起暗紅色,彷彿剛出爐,尚未冷卻般。明滅的紅光,更吞吐包含著刀身。

精神鎖定,陸羽的亞虎感應到陸羽正在提昇強度,不給陸羽完全提昇的時間,已經提棍飛到陸羽上方數公尺,當頭砸下。

然而,就在這時,亞虎的下體迅速傳來一陣劇痛,連他這種巨漢在精神改造後也無法承受的巨痛。

他忍痛往自己的肚子看,本該在身前數公尺的陸羽竟然在他胸腹間,雙手倒提泛紅黑刀,已經從自己的兩腿間砍到腹部。

陸羽功力剛聚集完,就見到迎面而來的敵人,心神一動,使用翼的瞬間移動。原本想一刀砍斷亞虎的,卻在刀身砍進其體內時,感到一陣莫名的快感,強烈的快感,讓他甚至還停下刀來欣賞亞虎的疼痛表情。

「哈哈哈哈!」狂笑聲由陸羽口中傳出。

希婕驚訝的感受著陸羽的怪異情形,他怎麼了?

空中的陸羽正揮刀將亞虎分成屍塊,飛濺的鮮血淋的陸羽渾身。他身上的血紅霧氣更盛,透著怪異的藍光。

「哈哈哈哈哈!」空中的陸羽大笑,希婕清楚的感覺到陸羽的狂喜跟越提越高的精神力量。

大笑聲中,空中的紅色盔甲逐漸帶著一抹清晰可見的藍光。彷彿在尋找獵物般,陸羽猙獰的表情左右看看,突然用極快的速度化成一抹帶藍紅光,衝入城牆前密集的萬多名精神病患中。

血!血!

希婕只感覺到陸羽腦中這個字,以及屠殺和鮮血所引起的強烈快感。

恐怖瘋狂的殺意讓希婕幾乎抵受不住,見陸羽衝下城牆後出來的四個女孩堪堪扶住她。

「相公!」楓情看向城下的陸羽,陸羽奇怪的不用大範圍精神力攻擊,只是用長刀,將一個個病患分成幾塊,一個跟著一個。

隨著越來越多往他撲去的病患,陸羽身邊幾公尺內堆了半人高的可怕屍塊,而楓情甚至還在吵鬧的病患喊叫聲中聽到陸羽的狂笑聲。

不只五個女孩,城牆上數千士兵也都駭然看著幾乎被喻為神人的公國將軍在病患中肆意遊走,與其說在殺敵,不如說在享受屠殺的快感。

「惡魔,他是惡魔!」有個士兵終於讓陸羽嚇壞,驚駭的大叫:「不是人,惡魔!」

一個多小時的單方面屠殺,沒有意識的病患只知道往紅色人攻擊。在最後一個病患也成為數塊屍體後,提著長刀的陸羽突然轉頭,往城牆看。

所有人同時泛起驚駭的感覺,幾個士兵甚至偷偷往城內跑,每個人都見到了,陸羽在笑,跟剛才一模一樣的殘忍笑容。

「哈哈哈哈!」突然放聲長笑的陸羽,讓城牆上的士兵們莫不撇下手上的精神槍,連滾帶爬衝往樓梯。

將軍!將軍!希婕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她始終在試圖呼喚陸羽,但是只有屠殺的快感和數不盡的鮮血回應她。

來了!希婕趕忙拔出雙劍,急提精神力跟血皇勁,城下的陸羽已經展起被血染成斑駁紅白的六翼往城牆上飛來。

眼泛藍光的陸羽在狂笑聲中長刀連擊,運起全身功力的希婕像孩童般被他玩在手上。希婕忙著抵擋狂猛的刀勢,腦中一直感受到陸羽要把她玩痛快再讓她死的訊息,偏偏在陸羽沉重的刀勢中她只能奮力架雙劍抵擋。

希婕被陸羽劈飛摔到牆邊昏厥後,陸羽轉身往倚在城牆邊發軟的五個女孩去。

眾女已經讓陸羽嚇壞了,怎麼也沒想到屠盡病患後的陸羽會把目標對著自己人,一樣精巧漂亮的紅色盔甲滿滿都是血,連背上的雪白六翼也幾乎全染紅了。這時,原本神聖的天使形象,只透出殺氣跟死亡的氣息。

「相公,累了嗎?」卻是雪雁,如常的溫柔,獨自來到陸羽面前。

美目含笑帶著無盡關懷的眼光,跟陸羽滿是殺意的眼神對望著。

「鏘」一聲,陸羽手上滴著血的厚背刀落在地上,滾出一層血印。

「相公累了,對嗎?」雪雁的手撫上陸羽滿滿是血的面甲,白玉般的手指隨即染上一抹鮮豔的紅。

隨著她的撫觸,陸羽面甲眼睛部分的紅色晶體也由泛藍回到全紅,面甲跟著打開,露出陸羽愕然的臉。

「光癒術!」陸羽發現雪雁手上的鮮血,忙施展光癒術。隨著白光照過,雪雁右手的袖子整個消失,白玉般的肌膚現在空氣中。

陸羽看看雪雁身後已經讓自己嚇壞的四個女孩跟昏厥在牆角的希婕。

「到廣場水池找我。」陸羽輕聲說,隨即展開染紅的六翼,往城內飛去。


凌空落在水池中,陸羽坐在噴水台上,任冰涼的水衝著。

怎麼會這樣?剛才的屠殺,陸羽並非沒有意識,只是他弄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這樣。陸羽凝神檢視自己的身體,平日血紅色的血皇勁這時竟都泛著藍。

皇!是皇!

詭異的藍色讓陸羽想起上次跟皇的交手,真沒想到那傢伙居然在拳頭上作手腳?

陸羽試著驅離血勁中的藍,偏偏屬於「魔功」性質的血皇勁跟皇留下的魔氣中有許多相融的部分,血勁中的「霸」跟「狂」兩種特性整個跟魔氣同化,再也分不開。


雪雁、靈珊跟羅娜匆忙趕到陸宅前的水池邊時,數百警備隊員正持槍對著坐在水池中任水花濺灑的紅色甲冑。隨著三女下車,楓情跟華欣也扶著昏厥中的希婕回到陸宅。

「李慶耀,你幹什麼?!」靈珊看到李慶耀正跪在陸羽前方,氣憤地大喝:「為什麼讓警備隊這樣?」

李慶耀沒答話,依然跪著。

反而陸羽揮手,止住靈珊的責罵:「幫我洗盔甲。」

三女匆匆找來長刷,就在水池中刷洗陸羽身上的血液,旁邊的數百警備隊員仍然警戒著。

確定羽翼都乾淨了,羅娜才跟陸羽說:「相公,可以了。」

「我沒事了。慶耀,回去吧!」陸羽的聲音透著疲憊。

「慶耀對聖主不敬,晚些會到聖主面前請罪。」李慶耀大聲說完,才轉身領著警備隊員回去。

廣場邊所有人都躲在屋內,整個大廣場就只三女和陸羽都在水池中。冷冷的冬天加上水的噴濺,讓雪雁沒內力禦寒的身子打起哆嗦。靈珊見狀,忙靠著雪雁,用身子幫她取暖。

「相公,回屋子去吧!雁兒妹妹受不了了。」羅娜忙說,跟著扶起陸羽,靈珊也扶著發抖著的雪雁,邁向陸宅。


陸宅內,希婕躺在長沙發上,雙劍也被華欣帶回來,連清洗好的雁翎刀都在桌上。

陸羽讓羅娜用浴巾拭乾身子後,披著浴袍坐在沙發上。雪雁、靈珊和羅娜都回房更衣了。

華欣和楓情也分別拿來熱茶跟點心,一左一右靠在陸羽身邊。

她們剛讓陸羽嚇壞了,直到羅娜給了她們一人一個用力的巴掌,跟著幾乎用吼的說:「相公現在需要我們,還楞著作什麼!」才趕忙聽羅娜吩咐,帶希婕回來。

「妳們不怕我嗎?」陸羽如常一笑,分把兩女攬入懷中抱著,貪婪的呼吸兩女身上的香氣。

「剛才欣兒讓相公嚇壞了,可是相公不就是相公嗎?真要被相公殺死了,欣兒也就認了。」華欣剛想了許多,這是她的結論。

「楓情也是,相公現在還好嗎?」楓情關心的說。

陸羽沒料到兩女出乎意料的反應:「也不能說好,不過暫時正常就是了。」

兩女輕柔的靠在陸羽懷裡,楓情看著躺在沙發上,有些狼狽的希婕說:「不弄醒希婕姊嗎?她剛剛被相公欺負耶!」

「也好,該讓她醒了,昏太久對身體不好。」陸羽說完,抬手對一旁躺著的希婕送入勁氣。

希婕一醒,看到陸羽一驚,隨後感覺到陸羽的平靜,這才放下警戒。

將軍沒事了嗎?希婕試著問。

目前沒事,剛才抱歉了!陸羽看到她臉上還青著一塊,顯然剛弄傷的。

將軍沒事的話,希婕先去卸甲換裝了。

聽到希婕這麼「說」,陸羽點點頭,閉上眼睛感受著懷裡的女孩,疲累的精神讓他什麼也不想,也不想再想些什麼。


「相公,慶耀在門外跪著。」羅娜剛想到辦公廳裡瞭解情形,一開門就看到跪在寒風中的李慶耀。

「讓他進來。」陸羽說:「珊兒,準備熱茶。去看看雁兒怎樣,來跟我說。」

李慶耀進門來。

「坐!」陸羽說。

李慶耀一坐下,靈珊隨即放下熱茶,回陸羽懷裡。

「剛才你做的對,不用在意,我知道你是怕我會傷害城民,包括她們。」陸羽抱著因為陸羽只穿著浴袍而羞紅臉的靈珊:「我的時間可能不多了,你幫我接蘿兒儘快進城。」

陸羽看著桌上的雁翎刀,首代血聖主的隨身兵刃,伸手拿過,仔細的看著刀。雖然連番戰鬥,漆黑的刀身仍完整,刀還是最具威力的「厚背雁翎刀」。

「刀名厚背雁翎刀,長三尺七分,刀厚四分,重三十六斤半,深海玄鐵所製,刀柄為萬年沉木鑄造,鐵石難傷。」陸羽照著印象念出刀訣。

「這刀是我血教鎮教之寶,首任教主的隨身兵刃。前後跟了我一段時間,對你應該有幫助,不過你要記得,聽蘿兒的話,知道嗎?」陸羽說完,把刀朝李慶耀扔去。

李慶耀訝然的雙手接刀,沒料到刀身的重量,險險出醜:「聖主兵刃,慶耀不敢收。」

「相公要你接,你就接吧!等一下相公生氣。」靈珊雖然很捨不得陸羽的刀,可是她也學會聽陸羽的話了。別說翼有長劍跟槍,博物館裡還一堆好東西呢!

陸羽滿意的點頭,輕撫靈珊的臉龐說:「沒事了,儘快接蘿兒來。」

「是,慶耀馬上接師姐來。」李慶耀雙手捧著刀退出門外。

交代眾女紅蘿來叫起他之後,陸羽疲累的回房休息。

雪雁在服藥後也在陸羽房內睡著,陸羽叫起她,讓她窩在自己懷裡,跟著沉沉睡去。


紅蘿一路匆忙地聽李慶耀在車上解釋事情經過,大致瞭解事情經過。

夜裡一點多到了陸宅,紅蘿制止羅娜叫醒陸羽,因為陸羽需要休息,晚數分鐘叫應該沒關係。

「蘿兒大概知道目前聖主的情形,可是蘿兒印象中的歷代聖主從沒有過類似這樣的情形發生,聖主最近有發生什麼事情嗎?」紅蘿問廳內的幾個女孩。

「我知道原因。」希婕難過的說,她在更衣時感覺到陸羽的想法後,就一直都很自責。

「希婕姊知道嗎?」羅娜忙問。

「嗯,將軍現在體內的血皇勁被『皇』,我以前的男友植入了魔氣,現在連將軍都沒辦法驅離。」希婕掩面拭去淚水:「都怪我……」

「是這樣嗎?」眾女安慰希婕時,紅蘿深思了一會兒:「當時聖主怎麼醒的?」紅蘿想不通這一點。

「那時我們都被相公嚇壞了,只有雁兒妹妹還往相公走,碰了碰相公的臉,相公才恢復過來。」羅娜回想著,跟著思索自己是不是有遺忘什麼,不然怎會這麼容易?

「那我懂了,聖主該是被魔氣入侵,精神失控,直到雁兒夫人的溫柔才讓聖主恢復過來……照這麼說的話,聖主入魔的情形還不是很嚴重,應該還能挽救。」紅蘿思考著她曾看過的書籍。

「現在要避免讓聖主使用血皇勁,甚至我們也不能太靠近聖主,以免聖主體內真氣加速運行。」紅蘿知道血皇真氣有感應的特性。

「沒辦法消除相公的魔氣嗎?」靈珊急著問。總不能一直不能靠近他吧?

「有。可是要找到跟聖主感情深厚,又不具血皇真氣的女孩子……」紅蘿面泛難色的說。

她知道眾人都練有血皇勁,希婕額上的魔晶更讓她訝異,連希婕都學了,沒理由不在場的雪雁不會吧?否則以聖主疼寵雪雁的程度,雪雁是最好的人選。

「有,雁兒妹妹就不會!」靈珊開心得叫出聲來。             羅娜、楓情跟華欣則都快流下淚來,她們都擔了一整天的心。

「我去叫雁兒下來。」羅娜忙說,雖然雁兒受涼,可這時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嗯。越快進行,聖主復原的機會應該越大。」紅蘿也跟著高興,幸好血聖宮對所有不同派系的魔功都有相當詳盡的記錄,她跟青霓在聖主離開後就一直在研讀宮裡的文冊,沒想到這時會派上用場。


羅娜悄悄推開門,陸羽跟雪雁在床上相擁,雪雁已經醒了,仍窩在陸羽身上。

羅娜見到雪雁發現她,忙比噤聲手勢,要雪雁跟著她下樓。

雪雁會意,盡量避免弄醒陸羽,離開床。沉睡中的陸羽渾然不知。


眾女見羅娜跟雪雁回來了,高興的等紅蘿繼續說。

「聖主被魔氣入侵,加上血勁氣屬陽、聖主應是童男之身,所以聖主習練血皇功非常順利。」紅蘿修習血皇功也有一段時間了,深深明白血皇功的特性。

「所以,要去除聖主體內血皇勁的魔氣,就必須在清晨四點,人體內陽氣最弱的時候,也是聖主意識最朦朧的時候,由聖主喜歡的女子,與聖主交合。也因為血皇勁的感應關係,與聖主一起的女孩一定不能習練過血皇功。」雖然說的是紓解陸羽體內魔氣的正事,紅蘿仍不免臉紅。

「現在是兩點,還有一些時間。雁兒妹妹願意的,對嗎?」羅娜笑著問雪雁。

「雁兒能幫相公,雁兒當然願意,換作眾位姊姊不也一樣嗎?」雪雁這時才知道羅娜叫起她的原因。

「等到聖主體內的真氣被雁兒耗弱之後,幾位夫人也能幫聖主消除魔氣,只是現在聖主體內陽氣太盛的關係,一定要雁兒夫人先消耗聖主的陽氣。」紅蘿接著說。

因為消耗魔氣必須由精神下手,唯有與陸羽感情深厚的幾個女孩子讓陸羽保持溫柔的情緒,再藉由男女交合磨去魔性,如此才能減緩陸羽體內魔氣增長的速度,甚至逐漸消除它。

這也是紅蘿唯一想的到的辦法了。

「那什麼時候換我們呢?」靈珊紅著臉問。

「大概三、四次後就可以了,只是間隔不能太長,別超過一天,也要避免在正午。這樣可以瞭解嗎?」紅蘿停頓了一下:「蘿兒只有把握減緩聖主的魔氣,至於消除魔氣就要看運氣了。」


在陸羽睡眠,眾女忙著設法清除陸羽身上魔氣的同時,跟之前陸羽擊退病患一樣,整個過程被當作特別報導,在所有城市頻道中直接撥放。

各城城民雖然早見多了屠殺病患的實況錄影報導,但是頭一次見到有人獨力用非人道的方式享受屠殺病患的快感之後,順應民意的媒體適時改「公國將軍陸羽」的稱呼為「血魔陸羽」。而在傳出許多人進醫院看精神科後,數城甚至禁止以實況方式播報這項新聞。在公國大亂後,這還是首見。

「我們的確很樂於見到陸翼城在陸將軍保護下安然無損,只是這些病患畢竟都是我們的同胞,甚至親人,我們難道不能用人道一點的方式嗎?」素以美麗,冷靜聞名的女主播在看過報導內容後一反平日語氣指責著。

同天夜裡,許多討論會臨時在所有電視頻道中召開,內容幾乎全數針對早上陸翼城的非人道屠殺,輿論的力量逐漸凝聚。


原豐城的大樓中,一部電腦正連上網路,在一片漆黑的環境中透著怪異。

穿著藍色斗篷的「皇」嘴角正泛起一抹古怪的笑,看著網路上今日陸翼城一戰的片段和相關報導。

「還以為你沒有弱點!哈哈哈哈……」皇的笑聲迴盪在空曠城市中。


不久之後,繼前一日亞虎之後,另一個軍團長領著另一批三萬人的病患浩浩蕩蕩離城而去。

「飛亞,過來聽我說。」皇在人群離開後,緊接著招來另一個軍團長。


包括紅蘿、希婕在內的七個女孩都在電視機前臉紅心跳地看著深夜節目。雖然四女跟雪雁解釋許久,但畢竟四女本身也沒有經驗,最後在希婕的提議下,六人才想起深夜節目。

「真的是這樣嗎?」連羅娜對畫面中的景象都覺得匪夷所思。

「因為是電視節目的關係,所以比較誇張,要跟雁兒說的大概是這樣而已,應該不會那麼……過分。」希婕以過來人的身份說,她卻不知道在陸羽對她進行光癒術之後,她的身體構造目前並沒比諸女少任何部分。

「雁兒大概懂了。」雪雁逼自己看完整個片段,白皙的臉像喝了許多烈酒般紅潤,一旁的紅蘿也幾乎相同。

「那我們來計劃一下細節部分。」羅娜招呼眾女靠近,連希婕也跟著靠過去。

雖然目的是為了消除陸羽體內的魔氣,可是這時候面紅耳赤的諸女滿心都只想著如何算計陸羽。


陸羽還在半夢半醒間,懷裡的雪雁一動,陸羽習慣性的輕輕抱著她。這樣一個平常的輕摟,登時讓雪雁輕呼一聲,整個身子貼在只著長褲的陸羽身上。

柔軟而豐滿的溫熱肌膚觸感!陸羽先前在北陽城的印象,隨即讓他清醒──雁兒裸著?

「雁兒,怎麼了?」陸羽記得雪雁不是受寒,比他還早就寢嗎?

「相公答應雁兒侍寢的,對嗎?」雪雁鼓起勇氣,雙手撐著陸羽兩邊的床,臉靠到陸羽臉前。這是以相公為天的雪雁從來沒做過的事,雖然房間陰暗,雪雁仍清楚知道陸羽見的到她跟她的身子。

感嘆雪雁的美與嬌柔身段,可是陸羽想起的,是身上預設好的絕招「毀天滅地」,跟自己還無法去除的魔氣:「雁兒,聽相公說……」

「不,雁兒這次什麼都不聽。」雪雁邊說邊俯下身,在陸羽唇上印上自己的吻。

四女從未吻過陸羽,陸羽這時只迷失在雪雁雙唇的柔軟、芳香的味道和嬌小滑嫩的香舌。

陸羽雙手逐漸撫上雪雁盈盈可握的腰間,跟著是滑柔的背……

「雁兒要做相公的娘子。」雪雁在陸羽耳邊輕聲說。

這夜,心繫對方的情人終成眷屬。


廚房中,除了希婕怕打擾陸羽,入定休息血皇功外,紅蘿也被四女拉到監視器前,五個人瞠目結舌的看著昏暗房間中不明顯的兩人。

「相公真的是童男嗎?」楓情躲在靈珊背後看:「好像不是雁兒妹妹欺負相公耶!都是相公在欺負雁兒妹妹。」

沒有人回答她,五個人直看到十多分鐘後兩人相擁而眠。

「蘿兒妹妹,真的要等到三、四次之後嗎?」羅娜發現自己喉嚨好乾,忙給自己和四個妹妹都倒了杯水。

「應該是吧!而且必須等雁兒夫人把聖主的陽氣降低,這樣才不會引起血皇勁運轉。」紅蘿花了好些功夫才整理出來要說什麼,她剛幾乎忘了。

「那這兩天要多辛苦雁兒妹妹了。」羅娜瞭解的點頭。


陸羽看著房間的天花板,右手攬著雪雁,兩人都沒說話,靜靜的感覺對方在自己身邊。

陸羽雖然擔心著自己體內的魔氣,可是一種滿滿的幸福洋溢在他心裡,這時的他完全都不想再去思考和雪雁無關的東西。他突然有一種可以為雪雁做任何事的感覺,不管什麼代價。

柔柔的唇印在陸羽頸邊,久久不肯離去。

「雁兒好喜歡相公。」雪雁挪著身體,靠在陸羽身邊:「相公能叫雁兒娘子嗎?」

「呆雁兒,相公要妳做相公的娘子,這輩子、下輩子、每一輩子……」


一早醒來,陸羽突然不知該如何面對四女,雪雁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不管了,總是要面對的!陸羽心一橫,鼓起勇氣下樓。

「相公起來了,吃飯了!」靈珊招呼著陸羽,在廚房忙的是羅娜跟雪雁,後者還給陸羽一個柔柔的笑。

「喔。」陸羽臉色不定的走到桌邊,這時才發現紅蘿也在,記起昨天要找紅蘿問的事:「蘿兒,妳知道有辦法能消除附在真氣上的魔氣嗎?」

陸羽有些欲蓋彌彰的急迫樣子讓眾女紛紛笑開。雪雁拉開陸羽的右手,就坐到陸羽腿上,開始幫陸羽盛粥。

「蘿兒知道,已經請雁兒夫人開始為聖主消除魔氣了。」雖然陸羽是紅蘿名份上的師父,紅蘿仍壓不住笑意。

「不只雁兒,我們幾個都會幫相公消除魔氣,相公就別擔心了。」羅娜也笑著說。

紅蘿這才開始對陸羽解釋。

「相公別想什麼壞了我們清白之類的事,娜兒可以明白的跟相公說,就算相公不在,娜兒也不會嫁給別人。」羅娜在紅蘿說完後接著說,她已經很清楚陸羽的個性了。

「可是……」陸羽不知該怎麼說。

陸羽紛亂的思緒反而讓希婕笑開:將軍的樣子……好可愛……

陸羽出奇的臉紅。

「不只娜姊喔!我們都一樣,你別想逃!」靈珊還記得不能太靠近陸羽,只好揮舞著叉子。

「吃飯,我餓了。」難得看陸羽全敗,四女一陣歡呼,連雪雁也掩嘴笑著,開始餵陸羽吃東西。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20 12:55 AM

第八章 終究入魔

飯後,六個人在廳裡聽希婕輕聲唱歌。陸羽懷裡始終待著雪雁,想到就一個吻,全然不在乎眾女的眼光。眾女知道幾天後自己也能跟雪雁一樣,心裡也都高興著。

陸宅內傳出輕柔的歌聲,沒有人猜得到數十裡外危險正一步一步靠近。

各城城主視訊開會討論的結果,預計一個月後,也就是二月十一號集中各聯軍,開始攻擊原豐城。在得知陸羽消滅了一個軍團之後,各城雖然仍在整頓兵備,但是無形中壓力都輕了一些。

而這時民間出現一陣要求陸翼城別讓陸羽參加聯軍的聲浪,聲浪在逐步推演後,甚至有他城的城民準備到陸翼城示威遊行。不過在城主會議中,卻是沒有人提議這一件事。


雖然知道雁兒連番和自己歡好是為了消除魔氣,可是眼見雁兒強忍疼痛的樣子卻讓陸羽於心不忍。

從凌晨開始到陸羽躺在床上的現在,雪雁竟每隔幾小時就拖陸羽進房間一次,初經人事的雪雁為了儘快消除陸羽身上的魔氣,竟不顧自己疼痛……

陸羽暗下決定,幾日內絕不能再與雁兒歡好。

陸羽身上的血皇勁在雪雁純陰的體質,以及前日的戰鬥消耗與紅蘿叮嚀暫時不能練回血皇功的種種因素下,陷入血皇功大成後的最低潮。陸羽甚至感覺不到血皇真氣在體內的運行。

一陣開關門聲,陸羽忙想一定要讓雁兒休息幾天,不能再任雁兒……

驀然,一具全裸的香滑身子已經投入陸羽懷中,熟悉的動人髮香撲鼻。

「娜兒?」

「嗯。娜兒沒感覺到相公真氣的感應,真是辛苦雁兒妹妹了。」一向大方的羅娜雖然這時臉紅欲滴,知道陸羽還在猶豫著,但仍決定照雁兒說的方式,將唇印上陸羽的唇。

詳細問過雪雁個中情形的羅娜,給陸羽截然不同卻同樣銷魂的感覺。

在滿室清楚可聞的體香中,陸羽側身抱著香汗淋漓的羅娜,貪婪的吸取羅娜頸間的香氣,心中起了一個對自己的疑問──他究竟喜歡誰?

陸羽停下的動作卻阻止不了羅娜送上香吻和蠕動的身軀。

不管了……

應和著羅娜的吻,羅娜的身上和頸間也留下許多相間的紅紅痕跡。


陸羽還在睡夢中,一陣通訊儀響聲跟城牆的二級警戒聲,驚醒陸羽跟他懷裡的羅娜。陸羽起身,羅娜忙按住陸羽的雙肩阻止他。

「相公別去,交給姊妹們就好,還有希婕姊會保護我們的。」羅娜在陸羽臉頰一吻,跟著用薄被裹著身體急忙回到自己的房間。

將軍別擔心,希婕會護在四位夫人身邊!

陸羽嘆口氣:也對,在魔氣未除,不能用血皇勁的情況下,我比對方的軍團長強不了多少,要是魔氣又發作,反而會連累許多人。就麻煩妳了……

「相公,雁兒陪相公,好嗎?」雪雁在門邊探頭問。

「嗯。」陸羽朝她伸出雙手,雪雁隨即投入陸羽懷中。

隨著距離加遠,陸羽逐漸感覺不到希婕的狀況。聽著遠處密集的爆炸聲,陸羽不禁擔心起來。

「相公別擔心,好嗎?還是……雁兒陪相公呢?」雪雁知道跟她「一起」時,陸羽不會想別的事,雖然自己仍疼痛著,但要能讓陸羽別再擔心,她並不在乎這樣的疼痛。

「妳喔!」陸羽愛憐的抱起她,知道雪雁是不想自己擔心。可是連紅蘿都在城牆邊,又是二級警報,顯示對方人數極多。

聞著懷裡雪雁髮際的柔香,陸羽第一次感到無力。


在四女忙著射擊精神炮時,希婕已經跟對方帶隊的軍團長龍聞霸在天空交擊,纏鬥起來。城牆下方的病患人數比起前一次只多不少。

希婕雙劍飛快的砍劈對手,但是在當時六軍團長中最少言的龍聞霸憑著一枝鋼棍擋住希婕大部分的攻擊,能傷到他的都在非要害的地方。

精神球攻擊?希婕跟龍聞霸交手中,突然瞥見四女所在的炮塔其中一個正被病患的精神球狂轟中,李慶耀剛由炮塔內扶出一個女孩,一邊的城牆赫然有病患爬上了。

就在希婕分心時,龍聞霸見機不可失,鋼棍直接往希婕頭上砸落。

聽到鋼棍破空聲,希婕來不及架劍阻擋,眼前一黑,人由空中摔到城牆上,一動也不動。

李慶耀慌張的扶著華欣,希婕就倒在他面前,他身後只有堪堪擋住病患的師姐紅蘿跟二十多個士兵。

「別楞在那,快找聖主!」

紅蘿大喊,手上仍沒閒著,但是她的大喊引起病患軍團長龍聞霸的注意,飛身下擊目標正是紅蘿。

在龍聞霸突然襲擊紅蘿時,一個紅色高大的甲冑出現在紅蘿後方,是陸羽到了。


陸羽在陽台上和雪雁看著城牆方向,聽著炮擊聲而憂心忡忡。突然感受到希婕驚恐的意識,忙喚翼上身,單用精神力最快的速度趕往城牆。快到時正遇上龍聞霸襲擊紅蘿,堪堪用盾擋住這一擊。

陸羽突然出現擋了一擊後,龍聞霸勢盡,剛要翻身退去,陸羽的長劍已經劃斷他的身體,跟著又由上劈下,分成四截。

見到血,陸羽心裡突然一跳,血皇勁中的魔性又蠢蠢欲動。

深吸一口氣,陸羽見到頭破血流滿地的希婕。

剛希婕受龍聞霸全力一擊,幸而有血皇勁護身,否則這時已經命送當場,但是現在重傷如果不即刻處理,怕也差不多了。

「光癒術!」陸羽輕喝,一陣白光罩在希婕身上。

與此同時,陸羽感覺到身後三門精神炮中的三女已經到了支撐邊緣。

希婕由地上爬起,身上仍有輕甲,但隔離衣已經完全消失,美好的身段和細柔肌膚顯露無遺。

將軍……希婕不知道該怎麼說現在的情形。

等等如果我魔化,就殺了我,懂嗎?!陸羽一別前兩日溫柔多笑的表情,冷著臉命令。

「保護好她們。」陸羽經過扶著華欣的李慶耀身邊時拋下這句話。

「是!」李慶耀忙回答。

陸羽從三個精神炮塔內分別扶出楓情、靈珊與羅娜。

看到陸羽一身甲冑和目前的狀況,三女都苦著臉直搖頭。精神力已經消耗到比普通人都低的她們,連話都暫時說不出來了。

尤其是羅娜,在夜裡剛與陸羽交歡,才休息不久又大量的消耗精神力,這時更是慘白著一張臉。

陸羽扶出一個,就在唇邊一吻。讓三女都靠在城牆邊,陸羽凌空而起,一聲長嘯,跟著全身泛起血紅色的氣芒。

還壓得住魔性!

確定過自己的狀況後,陸羽拔起雷光槍,往下方的病患擲出數十道槍勁。在槍勁爆響聲中,陸羽接過城牆上紅蘿身前的敵人,紅蘿身後離三女已經不到一步了。

陸羽知道見血會提起魔氣,可這時他已經別無選擇,一提長劍攔腰斬去。當前的紅蘿和李慶耀身上隨即噴滿鮮血,來自他們身前四個斷腰的病患。

陸羽對著紅蘿、李慶耀兩人連施光癒術,跟著回頭衝入城牆上的病患中。

三公尺寬的城牆上,隨陸羽舞劍奔過,病患隨即化成屍塊,血水更是一蓬蓬散出,直把城牆上的走道染的一片血紅。

近一公裡長的城門頂上,陸羽接通了兩邊的守備隊。這時因為城牆道過於狹窄,陸羽身上已經開始滴著病患噴灑出的血液。

用精神力壓制著血皇勁內的魔氣,陸羽知道時間不多了。一手長劍,一手提起死去之守備隊員手上的長刀,跟著撲往城下。


勉強撐起身體看著城牆下的紅色人影,三女的淚汩汩流下,華欣昏厥在羅娜腳邊。

一旁守備隊取來兩件大衣,交給赤裸身體的李慶耀,沒有人敢將目光放在絕美又一絲不掛但手提長劍的紅蘿身上。

「師姐……」李慶耀剛要交過大衣給紅蘿,一把長劍劍尖已經頂著他的脖子,血緩緩由劍尖流出。

「要不是師父交代,今天我就殺了你!」紅蘿恨恨的說道:「你練的功夫都練到哪了?虧師父還傳雁翎刀給你,你居然連雁翎刀都使不動?」

「師姐,我……」李慶耀汗流滿面,頸際傳來疼痛感。

「拿來!雁翎刀!」紅蘿流著淚怒喊。

李慶耀忙指揮手下拿來被打落在地上的黑長刀,要兩個人抬才不吃力的雁翎刀被紅蘿一把搶過,抱著刀彎下身哭起來。

李慶耀忙把大衣披在師姐身上,跟著指揮手下把紅蘿、希婕跟四女圍住守護。

城下陸羽已經處在半清醒狀態了。長劍還好,刀已經捲口,全靠陸羽逐漸泛藍的真氣運使。

多久了,還有人嗎?

這就是陸羽在對敵精神病患時衝入病患群的原因──要壓制魔氣的擴張,需要盡量縮躲對敵時間,也要盡量維持著最小精神力消耗狀態。因此,他選擇在滿滿的敵人群裡,展開肉搏近身戰,因為看的到的,都是敵人。

陸羽半跪在滿滿屍塊堆中,地上一股一股血液匯成的血流正流著,空氣中也是滿滿的血腥味。

還沒魔化嗎?好暈……

羅娜跟雪雁幫陸羽消耗的魔氣已經到臨界點了。

這時候,樹林中飛快衝出一個綠色身影,朝眾女所在的城牆飛快而去!

由於對方是突然發難,早已放鬆警戒的守軍只看到綠影一晃,一個嬌小人影已挾起昏厥中的華欣飛往城內。

陸羽感應到希婕追去的焦急。

欣兒!

「不要!」在羅娜的哭喊聲中,陸羽已經化成一道泛藍紅光追入城中。


綠影停在廣場前,就在陸羽跟女孩們常去的水池邊的上空。陸羽比希婕要快上一步,剛到就看到一個面泛藍氣的年輕女孩含笑看著自己。

「我叫飛亞,你一定是陸羽將軍,對吧?」

「人給我!」陸羽提著刀劍,臉色蒼白,表情沉重的逐漸往女孩飛。

「飛亞,別亂來!」希婕趕到了,看到飛亞手上的華欣,忙說。

「好哇,自己接!」綠衣女孩甜甜一笑,將華欣從近十公尺的高空往地面擲。

陸羽一驚,忙使瞬間移動,瞬間抱住華欣的身體。

與此同時,一張清麗的臉出現在陸羽面前數吋,笑著說:「我叫飛亞,將軍記住了。」

驀地,綠衣女孩飛亞竟引爆自己的身體,霎時陸羽跟華欣的身臉上滿滿都是女孩身體的碎片跟鮮血。

希婕大驚失聲,陸羽也楞在空中。


陸羽抱著精神力過度消耗,昏厥的華欣到自家陽台。

雪雁一直在陽台上,看到剛那一幕已經在擔心陸羽身上的魔氣了,這時見到陸羽跟華欣滿身血,忙拉過澆花水槍,流著淚匆忙噴灑。

陸羽身上氣勁退去,原本紅色的盔甲在清水沖洗下逐漸由髒污血塊後現出藍光。雪雁忍不住哭出聲,忙把水槍丟給希婕,拿起長刷用力刷洗陸羽的肩甲。

陸羽放下華欣,以細不可聞的聲音道:「光癒術。」

華欣悠悠醒轉,一張眼就見到微笑的陸羽和近乎瘋狂刷洗著陸羽肩甲的雪雁。

「雁兒,可以了。」陸羽對著雪雁一笑:「乖,聽話,夠了。」

雪雁仍不死心,拚命刷洗著,眼淚伴著啜泣聲音更是不停流下。

陸羽笑著搖頭,跟著送出氣勁,希婕趕忙接住雪雁軟倒的身體。

來不及了,快動手!陸羽在心裡命令著。隨著雪雁昏厥,他體內的魔氣也快壓抑不住了。

不……希婕扶著雪雁退了兩步。

「快動手!」陸羽怒極大喝。

不,希婕做不到……眼淚由希婕眼眶泛出

保護她們!陸羽一嘆,身形衝出陽台,該是紅色的血皇勁氣整個轉藍了。


正由城牆上撤退的眾人突然見到一具藍色盔甲出現,紛紛拔刀,彼此扶著的幾個女孩全都不可置信的流下淚。

「珊兒,照顧妹妹們跟蘿兒,知道嗎?」

陸羽如常笑著,跟著走近眾女,輕輕吻了一下包括紅蘿在內的眾女,看到紅蘿抱著雁翎刀也只是笑著點頭,跟著化成藍光往城外急飛。

陸羽飛出城後,一抹紅光跟著飛出,愕然停在城外空中。

希婕追著陸羽來到城外,卻完全沒看到陸羽的行蹤,更沒感應到陸羽的狀態。

將軍,將軍!你在哪……


陸羽出了陸翼城後,逕往南邊山區急飛,直到他體內魔性壓過理智後,人停到山野中。

發狂的陸羽開始大肆破壞叢林,許多鳥類、躲在樹叢間的動物莫不四下逃散,帶著野性往陸羽攻擊的,都只落得死亡的下場。隨著大肆破壞消耗力量後,陸羽終於耗光體內的血皇勁與大部分的真氣力量。

這時,一個白色身影出現在陸羽面前。

「雁兒?」陸羽力竭瀕死之際似乎在眼前見到雪雁,伸手要抓時,一陣白光隨著「雁兒」的笑容亮起。


還沒死嗎?陸羽感覺渾身冰冷,卻摸的到一把碎石,終於確定自己還活著。

「你醒了嗎?」陸羽眼前出現一張酷似雪雁卻又稍有不同的臉龐,帶著天真的笑容說道:「我是雲嘉兒,怎麼稱呼你?」

「雲嘉兒?天使雲嘉兒?」陸羽輕聲唸著。

酷似雪雁的少女,訝異的點點頭。

陸羽不由得極度想笑:「真好玩,好久不見。」

「是嗎?雲嘉兒跟你見過面啊?」雲嘉兒訝異的輕呼:「怎麼你會覺得好玩呢?」

「是啊!我們見過,在千年以前,宋朝的封魔洞口,妳還寄附在我身體裡好一段時間,忘啦?」陸羽笑著,辛苦的說。他渾身都在疼,根本坐不起來,只能讓雲嘉兒俯頭看他。

「雲嘉兒想起來了,你是陸羽,那個胖胖的陸羽!」雲嘉兒開心的拍拍手,跟著奇怪的問道:「你怎麼會在這啊?這是宋朝嗎?」

「我本來就在這。」陸羽想抬左手讓她看和氏璧卻抬不起來。

雲嘉兒好像知道陸羽的想法般,看到陸羽手上的和氏璧,驚呼:「轉空儀!你怎麼會有?」

「一言難盡,妳能感應到我的想法?我『想』給妳看好了。」

陸羽有些喘不過氣,也沒等雲嘉兒回答,閉上眼睛,腦中慢慢地把曾經由公國學院開始發生的事慢慢想了一遍。

雲嘉兒用了一個多小時感應陸羽「想」的過程後,羨慕的說:「哇!你的生命真精采耶!」

「所以,妳找錯人了,殺人無數的我應該讓死神帶下地獄的。」陸羽笑笑,他越看雲嘉兒就越想雪雁,彷彿雪雁就在身邊──死前還見的到雁兒,真好……

「你是快死了,不過,我們打個商量好不好?」雲嘉兒笑著說。

不會是又想寄附吧?我不是快死了嗎?陸羽感覺到意識在模糊了。

「對!讓我寄附。我幫你壓制魔氣,醫治身體,好嗎?」雲嘉兒急急地說。

好……

天使雲嘉兒一喜,化成白光,投入陸羽體內。


陸宅內,七個女孩分開呆呆坐著,兩天來已經都哭到淚流不下來了。

「差不多了,相公該餓了,雁兒去準備食物。」雪雁喃喃唸著,往廚房走去。

看雪雁這樣,時間一到就開始幫陸羽準備食物、準備洗澡水,幾個女孩心都快碎了。

「雁兒乖,相公出門去了,要很久才回來。」羅娜走到雪雁身邊,跟雪雁說。

「娜姊姊,相公沒跟雁兒說啊!」雪雁一臉茫然。

羅娜忙忍住淚:「相公走的匆忙,來不及跟雁兒說呢!雁兒回床上睡覺,慢慢等相公回來,好嗎?」

羅娜忙示意其他妹妹。

「對啊!雁兒不睡覺,會被相公罵的喔!」靈珊笑著走近,挽起雪雁的手。

「雁兒會乖乖的,叫相公別生雁兒氣,好嗎?」雪雁急急的說。

「好好,我們上床睡覺,相公就不生氣喔!」靈珊帶著她上樓。

「我們都回床上睡覺等相公,好嗎?」

羅娜也想這樣相信,淚卻不自主的滑落,忙伸手拭去,輕拉起華欣,示意華欣帶紅蘿上樓,紅蘿直到現在仍抱著雁翎刀不放。

讓楓情也上樓後,羅娜來到在窗邊坐著的希婕身邊:「希婕姊,別想太多了,跟娜兒一起上樓休息,好嗎?」


也被羅娜扶著躺上陸羽的大床,希婕跟兩天前精神力大失,現在已經沉睡的女孩們不一樣,她完全沒睡意。

將軍花了好大功夫救回自己,又傳自己他的獨門功夫,又像保護夫人一樣保護自己……可是自己為將軍做了什麼?甚至還讓將軍因為魔氣而發狂!將軍只要自己保護幾位夫人,最後將軍還是因為欣兒夫人……

夜空中,紅色的身形由陸宅屋頂飛出,往南邊而去。


陸羽在山洞內醒來,已經是他離開陸翼城的第四天了。

他感覺到有股能量護在心脈,維持他的生命,除此之外,身上的經脈已經破損不堪了。

能再靠血晶重生嗎?陸羽撫著血晶,不由搖頭,血晶已經成了數十碎片,甚至有些血液還由血晶裂縫流出。

陸羽閉目細查自身狀況,身體內幾乎一蹋糊塗,都快成廢人了,倒是精神力量成長許多,比先前說不定高上一半有,不過這樣的身體能做什麼?「毀天滅地」還在竅穴呢!陸羽苦笑。

讓「翼」醫治自己?陸羽推翻這個想法,以目前的身體情況叫翼出來,只怕心脈隨即斷裂。

陸羽無奈的搖搖頭,運行精神力飛離山洞。


「將軍!將軍救我!」陸羽大奇,看到山洞下的溪邊有個老人正在跟他揮手。

陸羽落到他身邊,老人一臉狼狽,顯然吃了不少苦。

「將軍要回陸氏城嗎?請將軍順便帶小的回去,好嗎?」老人大約六十多歲,急忙的說。

陸羽邊抱著老人往北邊飛,邊聽老人說道:「小的在陸氏城幫忙,要出來採買,結果走錯方向,兩天都困在山裡。」


陸氏城幾乎都是陸羽印象中的面孔,命人取衣服後,陸羽下令不得對任何人說他在這裡。緊接著,就讓人準備食物。

自紅蘿離城後,城裡的人都擔心病患找上門來,如今公國將軍陸羽一個人到這裡靜養,當然沒人敢惹陸羽生氣了。

在陸氏城修養了幾天,夜裡陸羽終於忍不住想見諸女的衝動,一個人飛出陸氏城,往陸翼城去。

避過陸羽熟知的警衛排班,陸羽回到陽台上。剛落下地,一個身形跟著他落下。

陸羽在城外就感覺到,希婕知道他回來了。不過,他並不想躲,希婕不是他要躲的人。

將軍沒事,希婕好開心。

嗯,辛苦妳了,我回來看看她們,別吵醒她們!陸羽「說」著,就往樓下飄去。

將軍不回來嗎?夫人們……

暫時我還有事,幫我保護好她們就是!

到了自己的房門口,陸羽輕輕推開門。

珊兒……情兒……雁兒……娜兒……蘿兒……欣兒……陸羽依稀分辨床上的身形,心裡一陣難過。

「相公回來了,雁兒去準備食物。」雪雁揉揉眼睛輕聲說。

她朝陸羽一笑,隨即坐起,牽著陸羽的手往樓下走,怕吵醒其他幾個姊姊。陸羽訝異的跟著她下樓。

雪雁顯然是準備好了,不一會兒餐桌上已經都是食物了。

雪雁忙完後,坐到陸羽懷中,如往常一樣開始餵陸羽吃東西。直到陸羽吃飽後,她才跟著小口小口吃著。

「雁兒有乖乖聽姊姊的話吃飯嗎?」陸羽輕聲問。

雪雁邊吃邊點頭。

「那有乖乖聽姊姊的話睡覺嗎?」陸羽愛憐的輕撫著雪雁的長髮。

雪雁回頭一笑,再次點頭。

「嗯,相公喜歡雁兒乖乖的。」

陸羽一說完,雪雁放下手上的碗筷,回身抱著陸羽。

感覺到雪雁睡沉了,陸羽輕輕把她放在沙發上。


將軍,這兩天雁兒夫人不太對……

我知道,應該是過渡期,幫我多照顧她吧!

陸羽邊「說」邊整理餐桌,這是他來陸宅後從沒做過的事。整理好餐桌,他重回臥房,看過幾個女孩後,回到陽台。

等雁兒醒,要她好好吃飯、睡覺,知道嗎?

希婕知道了……將軍不回來嗎?

還不到時候,娜兒她們都好嗎?

其他夫人應該都算還好。

嗯,妳也保重!

「說」罷,陸羽的身形倏地消失。

陸羽一走,希婕跪倒在地,掩面喜極而泣──將軍沒事……


羅娜醒來,驚訝的發現雪雁不在,直找到客廳,才見到雪雁和她身旁的希婕。希婕一看到羅娜,竟然笑了。

「娜兒妹妹醒了啊!雁兒給妳看著,我好累。」希婕說完,起身就往樓上走。

希婕姊不一樣了?一連幾天的愁容不見了,反而露出輕鬆的笑容?羅娜奇怪的看著希婕的背影。

羅娜邊想邊坐在雪雁身邊,看著沉睡的雪雁,顯然雪雁正在做一場好夢,臉上帶著笑容。

羅娜不敢打擾她,也感覺自己的心事放下一半。

只是……相公呢?


一個多月後,羅娜在辦公廳內聽著報導。其他三個妹妹都在辦公廳其他部門忙著,為了就近照顧,雪雁也到了辦公廳,專為四人準備餐點。

一個月前雪雁突然恢復正常,說陸羽來看過,跟著人也似乎復原了,只是堅信陸羽沒死而已。

誰知道相公會不會又突然冒出來啊?羅娜想到這也笑著,幾次死而復生應該是姊妹們恢復正常的最大原因吧!

突然從原豐城傾巢而出的數十萬病患開始入侵城市,首當其衝的北陽城一夜間被攻破,消息立刻震驚各城,各城聯軍也預計三日內出發,往北陽城最近的江口城集中。

陸翼城中精神力最高的四女、雪雁、紅蘿,以及被稱為「赤焰妃」的希婕都在預定行列中。

經由網路連線知道女孩們都將參加戰役,陸氏城中的陸羽只好苦笑,時間終於到了。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20 12:56 AM

第一章 記者會

在陸羽獨自避在陸氏城療傷的期間,陸宅眾女都盡量不去打擾幾乎都在靜修的希婕.龍。偶爾有數量稍多,百個以上的精神病患來擾,羅娜才會請她出去幫忙。

只是似乎跟陸羽因為入魔而離去有關,現在希婕出手,使劍,已經不再有絲毫猶豫,俐落而快速地完成每一次羅娜對她的請求。執行任務回來以後,也幾乎梳洗完就避入房間,專心修習血皇功,鮮少與女孩們交談。

曾經無人能敵的陸羽突然失去蹤跡,各大城城主為了此事召開會議,在羅娜的要求下,羅父始終堅持對此一無所知。

然而面對即將發兵與精神病患對決的戰前士氣低落,各媒體也適時播放希婕對敵的部分影像,重新塑造出一個精神上的象徵,「赤焰妃」。

為了士氣,也為了因陸羽離去而不安的陸翼城民,羅父只好同意媒體的熱烈要求,讓希婕由羅娜陪同,召開一次記者會。


記者會選擇在陸翼城辦公廳召開,在開始之前,記者們早已躁動不安。

辦公廳後方的房間內,羅娜正對希婕解釋事情經過,直到見希婕點頭表示同意,羅娜才放下心。

「希婕姊姊好像變了耶!」靈珊跟華欣在隔壁房仍忙著處理公務,聽著不遠處由記者們所發出的交談聲音,靈珊放下筆說:「妳有沒有發現,現在希婕姊變得有點跟相公一樣,不太喜歡說話,有些時候甚至比相公還要冷酷,對外人幾乎不留半點情面。」

「我也有這種感覺。現在希婕姊好像是相公的分身,有許多相公給人的感覺。不過,說起來還真的跟相公一樣,對我們才會溫柔。」華欣邊細想邊回答:「害我有時看到希婕姊的表情就會想到相公,不過欣兒也不討厭就是了。」

兩女不知道,由於希婕血皇功日益精深,心性內藏,加上血皇勁的外冷內熱特性,才讓血皇勁特有的「霸」跟「絕」逐漸表現出來。更在陸羽因傷離開之後,幾番的反省悔過,讓她更決心努力修練,希望能夠達到陸羽與她在她剛治癒精神病時的約定,擁有保護好身邊幾位將軍夫人安全的能力。

「好想相公……每次他都這樣,回來一段時間就又跑掉。」靈珊乾脆放下公務,專心跟華欣聊起來。

「不都這樣嗎?過一段時間又會蹦出來的。」華欣也回憶著,笑得開心。


大廳中的記者會在希婕一身銀亮女性甲冑的穿著出現的情況下,突然熱烈起來。

希婕不悅的目光掃過眾人後,不茍言笑的表情讓整個記者會會場陷入一片令人訝異的沉寂,狀況怪異莫名。

雖然出席的是記者會,但是希婕的打扮卻跟往日出城執行任務沒有不同。

及腰細柔的長髮在頸後簡單的紮著紅色緞帶,幾近成為希婕標誌的銀白色女性全身盔甲不但襯托出希婕一身傲人的婀娜體態,更顯得英氣煥發。

肩上掛個披在身後外紅內黑的披風,讓人不禁聯想起這樣一個極具姿色的標緻美女飛翔在空中的動人姿態。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希婕美麗弧度的臉龐上,鑲在眉心的兩顆彷彿血滴般的小鮮紅水晶。

在陸羽不在的陸翼城裡,希婕肩負的,不僅只是過去與陸羽約定,保護在陸宅的女孩們而已。城外隨時會出現入侵的大小股精神病患往往必須賴由她鬼魅般的身法與現在仍貼身不離的兩把重置合金鍛造成的精神長刀清除。

在陸翼城城民眼中,雖然陸羽當時在城外的瘋狂殺戮實在跟魔鬼沒有兩樣,但是城破直接受害的就是陸翼城城民。

因此,城民們儘管對被稱為「血魔」的陸羽有著恐懼害怕的心態,但也都還能體認到自己的安全來自陸羽的付出,甚至連陸羽負傷離城之後,都還留下一個與他能力相去不遠的希婕協助城防,也因此,陸翼城內始終都沒有出現任何反對陸羽的聲音。當然,城裡重要官員由城主以下乃至數位部長都與陸羽有著相當淵源也是個原因。

見希婕讓整個會場安靜下來,羅娜心裡反而愉快多了,希婕雖然一如往常對待外人般的冷漠,但是這樣的表現讓她很好處理接下來的情形。

「我們這次的記者會正式開始,請大家注意秩序跟發問禮儀。提醒大家,我家希婕姊姊的脾氣不太好,我們依照著剛才排定的順序開始。」羅娜微笑著說道,清脆柔和的聲音經由擴音器傳達。

儘管到訪記者的數量有經過陸翼城官方控制,但是基於與精神病患約定開戰的重大新聞焦點,眼前屬於各不同城市與新聞媒體的記者數量也足足有二百多人,而其中包含著百多家不同的媒體。

「請問龍小姐,龍小姐是如何由當紅歌手轉為目前人稱『赤焰妃』的身分呢?」第一個發問的記者輕鬆地問著。她在以前採訪過歌手身分的希婕,在她印象裡,希婕很好相處的。

「這事不用妳管。」希婕直接讓人碰了個釘子。她坐在椅子上,微微後仰的上身、略閉的美目、交疊在胸前的雙手,透著冷漠、難以親近的味道。

事過境遷,希婕再也不是過去必須和媒體維持良好關係的歌手,只是那位記者沒想到,她竟然會是如此地不留情面。

「這是龍小姐的私事。」羅娜心裡笑著,不過於情於理在這時候都該多少告知記者,一方面達到羅父要求的安定人心效果,一方面也算為記者們不遠千裡而來的辛苦略為回報:「不過我可以稍微透露一下,跟被諸位稱為『血魔』的前公國將軍,陸羽先生,有相當大的關係。」

驚嘆與訝異的低語迴盪在二百多個前來採訪的記者們耳邊,雖然大家都猜測希婕的身分變化,與幾個月來失去蹤影,兼之被媒體與多數衛道人士冠以「血魔」之名的陸羽可能有關係,但是怎麼也沒料到會經由公認與陸羽關係密切的陸翼城城主女兒羅娜口中直接證實。

而先前,在他們的印象中,陸羽拒絕了不知道多少城市的邀請,以豐厚的回報邀請陸羽前去訓練守軍,甚或親自駐守在別的城市。

「請問,龍小姐額上有兩個美麗的紅色小裝飾,跟之前在陸翼城的公國將軍陸羽有幾分相似,能否請教龍小姐跟陸將軍的淵源?」一個女記者接過麥克風問著,坐在第一排的記者都清楚的看到希婕額上的水晶,只是大家都在思考如何措詞。

失去了陸羽,聯軍雖然人數眾多,但是任何人都沒有必勝的把握。而現在被媒體推拱出來的「赤焰妃」是在陸羽之後的另一個希望,任誰都希望她能跟陸羽一樣,甚至比陸羽能力還更強。

也因為幾乎沒有人知道「赤焰妃」希婕是如何擁有這樣一身高強的能力,更沒有人知道她能力的極限究竟在何處。面對即將舉行的正面交戰,各個城市的城民們對希婕的好奇心與期待遠在負傷離去的陸羽之上。

「我知道你們稱陸將軍為『血魔』,叫我『赤焰妃』。我不否認跟陸將軍有相當的關係,但是我不打算告訴你們。」希婕冷著聲音回答。

「的確,這該算是龍小姐的私事,是我唐突了。」女記者打著圓場,年紀看來雖然不大,但外貌清秀斯文,說起話來語音輕柔,條理分明,顯然有相當好的專業素養:「有個問題想請教龍小姐。目前各大城除了官方編製的守備部隊外,最近有許多新興的武學門派林立,也有相當的守備軍成員同時具有某一個門派的身分,不知陸翼城中是否也一樣?而龍小姐又是哪一個派別呢?」

「這一點,我想由我來做說明好了。」羅娜跟身邊的希婕點頭,示意由她來回答,希婕無所謂的輕點了下頭。

「陸翼城中目前雖然有不少派別正在籌措開張,設立分部的事宜,不過因為城防的需要跟素質已經統一的守備軍,我們暫時並不考慮任用其他派別的人士加入守備軍。而目前正式提出申請的,除了已經開宗立派的『聖血門』,其他門派都還未達到開始運作的條件,也就是說,人數並不足以在陸翼城中設立分部。希婕小姐正是『聖血門』中繼『聖主』之後最出類拔萃的一位。」

「是不是能順便請教副城主,您說的『聖血門』聖主是否就是陸羽先生?」女記者順水推舟地問道:「也就是說,現在整個陸翼城守軍都是『聖血門』的門人嗎?」

單一的門派掌握一整個城的軍力,是幾乎其他四十多個城內數百個門派共同的目標。因為,掌握一整個城的城防,也就相當於掌握了整個城。

也因為如此,在仰賴由各武學或者精神力學門派提供的高素質武力的同時,整合併且巧妙的抑制各門派在守備部隊中的勢力,一直都是各城的城防重心之一。

而,陸翼城顯然是個例外。

「的確,『聖血門』聖主就是陸羽先生。我整個陸翼城守備隊習練的,也正是陸羽先生傳下的武學心法。每一位守備隊員,也都是『聖血門』的門人。」羅娜知道這一位年輕的女記者想問的是什麼,淺淺的一笑:「各位應該都知道,我們陸翼城是集合原本流離失所的群眾們重新建立的,帶領我們回到這裡的就是陸羽先生。儘管陸先生不願就任我們城主,但是陸先生對我們的重要性並不下於城主。」

記者們埋頭或者抄寫,或者在隨身的電子筆記本上輸入這一段內容。

單一的武學宗派構成的城防軍隊不僅能更有效的防禦現在隨時會有敵人來擾的城市,更能夠藉由宗派內與軍隊同時存在的兩種制度,強化守備軍的紀律與團結。也有許多軍事專家對各城做出這樣的建議,但是在各城城主仍極力穩固自己的權力地位的這個時候,要釋出城防軍權,談何容易?

然而,由精神病患手中奪回的陸翼城卻自然而然地形成這樣的情形。

年輕的女記者滿意的坐回位置上,心裡產生對這一位始終只出現在銀幕轉播中的「血魔」好奇。

他怎麼就不會想要自己當城主?男人還真有不喜歡權力的嗎?還是有別的原因呢?

在羅娜代替希婕回答了多數問題之後,記者們終於將目標放在只說過幾句話的希婕身上。

「龍小姐,想請問您,不知道您這次隨聯軍前往北陽城會戰,有沒有什麼打算?您還有沒有其他的得力部屬?對戰病患領袖,您有幾分把握呢?」

由羅娜回答到現在,半小時左右的時間,整個記者會都在還稱的上愉快的氣氛中,記者們也逐漸地不是那麼在乎希婕仍板著冷漠臉孔。

「我的回答是,沒有,通通沒有。」希婕的語氣跟表情一樣冰冷。

羅娜聞言只得在心裡苦笑──這還真像希婕姊的回答……

記者們開始鼓譟──什麼都不說,開什麼記者會啊?

希婕看著面前兩百多個正在彼此交談不滿的記者,就算不依靠強大的精神力量,她也能輕易的捕捉到記者們不滿的情緒。

「記者會不是我要求開的,我有必要對你們說什麼嗎?」希婕說著,突然站起身來,整個會場登時安靜下來。

「陸將軍前後多次為公國戰鬥,只落得被公國暗算的下場。他不顧自己安危,就只是為了保護陸翼城內的人,結果呢?負傷離去以後,你們怎麼對他?連之前北陽城在內,他獨自滅去了四個精神病患軍團長,要不是有他一人擔起了這麼多的血腥,今天要流的,就是你們各城的血。不人道?他除掉已經瘋狂到人吃人的精神病患,保護你們這些正常的人,是不人道?你們有沒有想過,要是他沒有這樣做,你們要付出多少代價才能打退四個精神病患軍團長?他又得到什麼?以他的能力大可安穩的躲在城市裡,跟他心愛的女孩過幸福愉快的日子,而現在卻傷重到不得不離開?還被你們稱為『血魔』?陸翼城也不是我要保護的,帶領你們去跟病患作戰更不是我的意思。誰可以告訴我,我為什麼就要帶領你們去跟病患作戰?」希婕冷著眼,語氣極不和善,甚至帶著憤怒。

「妳不是陸翼城的部屬嗎?陸翼城不是派妳參戰嗎?」終於有個記者不用麥克風大嚷。

「這一點,我代表陸翼城官方說明。」一旁始終讓羅娜回答的城主,羅娜父親羅同裕笑著介面,為緊張的氣氛稍作緩和:「希婕小姐並非我陸翼城部屬,陸翼城只是希婕小姐的暫時居所。」

會場陷入一片訝然,誰都沒想到歌手身分時熱情開朗的希婕如今會是這麼不留情面,一番話裡透著太多不為人知的內幕,可是現在身上因怒微微泛著紅色光芒的她,卻沒有人敢再針對她發言。

尤其在陸翼城城主羅同裕表明立場以後,任何她應該要參戰的理由都不成立了。

「我會參加跟病患的戰鬥,不過誰也別想指望我為你們去跟人作戰,我去只是為了承諾。」

「能請問希婕小姐是什麼樣的承諾,跟誰的承諾呢?」一個手上剛接過著麥克風的女記者忙問,身為記者,總想能知道多一些。

「為了我跟陸將軍的承諾。」希婕說完就朝後台走,羅娜說過她隨時可以離開,現在露過面,說過話,也都待了半小時了,她一點也不想留在這裡應付那些自以為是的記者。

希婕一起身,場面一陣喧嘩──各大城市記者不遠千裡,竟然只採訪到這樣的內容?!

「實在抱歉。我說過龍小姐脾氣不是很好,現在我們宣佈記者會結束,還請大家接受我們的招待,享用午餐。」羅娜笑的甜甜的。

希婕姊為相公出氣耶!真好。

「能請教副城主嗎?不知道龍小姐所說的承諾,副城主知不知道?內容是什麼呢?」女記者忙把問題轉向親切的副城主。

「這個……這是龍小姐跟陸先生的私事,我實在不方便透漏。」羅娜微笑著起身。

相公要希婕姊保護我們,希婕姊會跟著一起去也只是要確保我們的安全。這可不用讓他們知道吧?

羅娜清楚這一次召開記者會的目的,在於安定民心。要是讓記者們轉述目前聯軍的希望,「赤焰妃」為的不是人類生存的重要議題,而是她們幾個女孩的私人護衛,這對聯軍的士氣只會造成打擊,她當然不會這樣做了。


南方的陸氏城裡,每一個留在陸氏城中的人仍然辛勤工作著,不同的是沒有之前城主紅蘿離開陸氏城時存在心裡的擔憂,而是更放心的踏實安全感。

安全感來自現在住在原本就屬於他的房間裡的陸羽。

「我感覺到羽心裡的溫柔喔!羽在想羅娜她們啊?」房間大床上,天使雲嘉兒笑著靠在陸羽懷裡:「再跟你待下去,我可能會喜歡上你喔!」

「想太多了,妳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體狀況。」陸羽不是很在乎雲嘉兒說會喜歡他,右手輕輕撫著雲嘉兒背後縮的剩下一公尺多的雙翼。

天使雲嘉兒雙翼的雪白羽毛長長柔柔的落在床舖和陸羽身上,就像高級的薄毯子一般,柔滑順手。

「再說,妳不是天使嗎?天使也能談戀愛啊?人頂多活個一百多歲,妳可是不老不死的耶!」陸羽愉快地聊著。

在他躲到陸氏城的這一個多月裡,曾經寄宿在他體內,重又相逢的美貌天使雲嘉兒成了他唯一的伴侶。

倚仗著對方維持生命的兩人,或者說兩個靈魂,逐漸瞭解和認識對方,成了超越朋友的親密存在。

「那有什麼關係嗎?瞬間跟永恆不過只是一種觀念而已。」雲嘉兒邊說邊在陸羽唇邊一吻。

「嗯,雲嘉兒喜歡你的味道。」天使雲嘉兒緩緩的品味著。剛想再吻,陸羽已經躺下了,雙手枕著頭。

「因為我們很像吧!快死的人跟快死的天使,哈哈哈哈──」陸羽大笑。

這段時間雲嘉兒一直在他身邊,雖然是為了陸羽的光系精神力量能延續雲嘉兒的存在,而同時雲嘉兒也維護陸羽斷裂的心脈,但是有她作伴的確讓陸羽愉快多了,尤其是她有著幾乎跟凌雪雁完全一樣的臉龐。

「你這人真的很特別,老說你殺了幾萬人,可是又比雲嘉兒見過的人都要善良溫柔。」雲嘉兒側身枕在陸羽右手臂上:「說你騙雲嘉兒嗎?雲嘉兒又感覺不到,真是好玩的人。」

「我是殺過不少人啊……」陸羽並不是很樂意回憶起那些令人不快的血腥畫面。

「對了!」陸羽突然想到李東寧曾經吸收病患死後的能量:「我如果死了,我的光能量妳能吸收嗎?」

「羽同意的話,雲嘉兒是可以吸收,可是雲嘉兒不想。」雲嘉兒笑著:「吸收完,羽的元神就會永遠消失,再也不能輪迴了喔!」

「那有什麼關係,反正輪迴過後,我也不是我了。」陸羽後來弄清楚了血皇魔晶的道理才這樣說。

血皇魔晶能記憶使用者的身體狀況,並且貯藏使用者的部分精神力跟血皇勁,甚至在使用者死時完全收容精神力量跟血皇真氣兩種力量,然後予以重造。

不過每死一次或精神、血皇勁受損太重,都有可能毀傷血晶。最後就如陸羽現在一般,即使擁有血皇魔晶,但是碎開的血晶分藏的能量再也不足讓陸羽重生。

「到時可以的話,就吸收吧!與其讓我的精神力量自然逸失,不如幫妳多活上一些時間。」陸羽閉著眼睛說。

「再說囉!雲嘉兒現在能開心的跟羽在一起,就已經足夠了。嗯,羽真特別,雖然只是一個人界中的人,身上卻同時有魔界跟天界的東西,這可是雲嘉兒從沒聽過的情形呢!」

雲嘉兒玩弄著陸羽放在腹部的左手白玉環,一吋多寬的玉環依著陸羽手腕成形,讓人無從想像該如何佩戴,或者取下。

陸羽早先在公國的神殿就曾經從「滅世天使」口中知道自己身上有天使一族的東西,也就是他跟羅娜四女因意外而到了另一個時代賴以回到現代的「和氏壁」,但這時聽到雲嘉兒的話語,也不由得好奇。

「我身上有魔界的東西?什麼意思?魔界又是什麼?」

這樣的閒聊陪伴兩人度過許多時間,雲嘉兒隨時會灰飛湮滅,對她而言,許多應該遵守的規範本來就不太有約束力,尤其是現在,幾乎所有族人都由不同的時空回到創世父神身邊的這個時候。

「說給羽聽聽也沒關係,不過有些長喔!」雲嘉兒調整了下位置,整個人更靠近陸羽,幾乎全貼在陸羽身上:「羽的身體好暖和,真舒服。」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20 12:57 AM

第二章 天使釋疑

微笑著,滿足地閉上眼睛,天使雲嘉兒用兩人能聽得見的聲音輕柔的開始解說。

「這是雲嘉兒小時候在長老那知道的,我們的知識都是由長老傳授,所以雲嘉兒也沒有真的參與。長老是這樣跟我們說的:在天地初開以後,渾沌一片的世界經過千萬年之後,終於形成了兩種截然不同的存在,一是光明,一是黑暗。」

「隨著漫長的歲月過去,兩種力量逐漸擁有意識,分裂成許多部分,而我們所處的這裡,包括另外六個不同的時空,都有著相同的最高光明力量──我們天使一族的父神,創世神。同樣的,也有相當於創世父神的黑暗存在,我們族稱祂為闇璔羅,如同尊崇父神般尊敬。父神執掌天界,闇璔羅大人則管理魔界,人間七界就在天魔兩界之間。」

「羽手上的是連雲嘉兒都還無法使用的『轉空儀』,這是我們天使一族族內長老的作品,七個時空中不超過十具。羽胸口的血晶,以血為脈,雲嘉兒隱隱感覺的到它散發出的,不屬於天人兩界的氣息,雲嘉兒猜它應該是來自魔界的物品,是不是,羽應該最清楚了。」

「七個時空?難怪我們回來的時候跟在那邊一樣,都隔了一年多的時間。怎麼,那邊也有中國啊?」陸羽新奇的問著。

「當然有啊!」雲嘉兒輕輕撫摸著陸羽左手腕上的玉環回答:「七個時空有我們在維持大致的秩序,所以應該有的都不會差太多,這是輪迴運轉的一部份。不過也有一些是父神在創立七個時空時分別加進去的變數,至於為什麼這麼做,雲嘉兒就不知道了。」

七個時空?原來自己不是到了古中國,而是去了另一個空間啊!

陸羽對這樣全新的認知感到有意思:「妳說妳還不能用我手上這個轉空儀,那誰能用?這不是你們天使一族的東西嗎?」

天使雲嘉兒輕輕的笑了聲,轉頭看著窗外藍藍的天空:「天使也是有分層級的啊!雲嘉兒還只是初級天使,能力還不夠用這樣的東西。」

妳不能用,怎麼我能用?

陸羽疑惑著,雲嘉兒卻彷彿猜到陸羽的疑問般,頭也沒回的又笑了聲:「羽在奇怪,對嗎?羽是肉身修行,跟雲嘉兒不一樣的。」


原本要集結成聯軍的各大城市因為病患侵略另一個城市成功,為了究竟要將聯軍集結在相鄰的兩個城市中的哪一個,而延宕下來。

因為兩個城市都知道,讓聯軍集合在自己城,無形中就是對自己最大的保障。


陸翼城所在的省份面臨暴風雨。一連四天,暗無天日的雲層下,大雨不斷落著。雖然陸翼城有良好的排水設備,但是大雨也讓許多工程的速度緩了下來,連著多天忙碌的陸宅諸女這時都在辦公廳內的會議室習練由紅蘿負責教導的劍招。

本來希婕要繼續修習血皇功,但一來劍招對她面對強敵極有用處,二來眾女也希望希婕能多出來走走,所以希婕也參加了習練。

「娜兒,去陸氏城那邊跑一趟好了,那邊傳來消息,說沒糧了。」羅父招羅娜到一旁說,這時諸女正在休息。

陸氏城在撤離大多數的人員到陸翼城以後,陸氏城留守人員的生活必需品就由陸翼城提供。

「我可以去嗎?」一旁的楓情聽到急急地說,她練了一下午只覺得無趣,剛在想怎麼偷跑。

「妳啊,就是不肯專心。好吧!妳就跑一趟。」羅娜笑著,知道一向文靜的楓情要做肢體動作當然會比較吃力,而四女在戰役中的任務是精神炮控制,也不大需要勤練劍招。

「嗯!」楓情高興的去跟其他姊妹們說,跟著往辦公廳去。


大雨中,楓情下了運送糧食的大卡車,沒張傘就一路跑進陸氏城城堡內。

穿著雨具的許多居民已經開始在搬運楓情押車帶來的三大運送車的糧食。

好懷念,好久沒回來了!楓情邊回憶邊走著。

迎面而過的僕役們認出是四小姐,紛紛低聲打招呼,聲音小的讓她覺得有些奇怪。

楓情站在大雨滂沱的院子邊,看著大雨落在涼亭上,濺起密集水花。

還記得這院子,相公回來隔天還在這幫相公洗盔甲的。相公現在不知道怎樣了……應該還在哪邊休息吧……會不會知道我在想他呢……


不知不覺,楓情走到了過去陸羽只住了幾天的房間。一陣輕柔的歌聲從應該沒人居住的陸羽房間傳出。

怎麼會有女孩子的聲音?

帶著疑惑,楓情輕輕推開門,門內的情形讓她整個傻眼。

「相公!」

在房間內正聽著天使清唱著歌的陸羽接住突然撲進懷裡的小小身子,楓情已經放聲大哭了。

「呵呵──羽被抓到了。」一個柔美的女孩聲音,讓楓情帶著淚眼抬頭。

「雁兒妹妹?雁兒妹妹怎會在這?」楓情突然又覺得不對:「雁兒妹妹怎麼有翅膀啊?」

「楓情,她不是雁兒,她是雲嘉兒,我們在古中國封魔洞見過的天使。」陸羽抱著楓情,胸口傳來輕輕的疼痛,他知道是許久不見的女孩剛剛的動作讓血晶內的傷口又撕裂了。

「這是楓情,我的寶貝。」陸羽回頭跟剛唱歌給他聽的天使說。

「我知道。我在羽的意識裡看過她太多次了,楓情寶貝,妳好。」因為雲嘉兒背翼的關係,陸羽在雲嘉兒懷裡,她則靠著牆。

「雲嘉兒姊姊好。相公怎麼不回去,不要我們了嗎?」楓情跟雲嘉兒打過招呼,就急著追問陸羽,全然不在意雲嘉兒的特殊身分。

雲嘉兒突然驚呼一聲,跟著用潔白衣袖輕掩著她懷裡陸羽的胸口,一抹鮮紅隨即染透袖口。

「我沒有不回去,是雲嘉兒救了我,我在這比較好休養。」陸羽苦笑著解釋。

楓情看到陸羽胸口似乎有傷,忙拿過一旁床邊木櫃上的濕紙巾,在雲嘉兒把手移開後,她才發現陸羽胸口的模樣。

「血晶……怎麼這樣?」楓情這下真的嚇住了。

女孩們都知道血晶跟陸羽體內血皇真氣甚至陸羽生命有很重要的關連。可是眼前的血晶已經破碎成數十片,似乎隨時都會由陸羽胸口掉下來一樣。而且,血液正由碎片縫隙流出。

「本來我已經死了,是雲嘉兒把我救了回來。可是雲嘉兒也快死了,所以我們只好相依為命嘍!」

陸羽笑著解釋,語氣就像是說著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也許是天性隨和豁達,也許是認為眼前的情勢已非自己能夠改善,陸羽的笑帶著輕鬆和些微無奈。

楓情雖然天真,卻也不笨,自然知道陸羽如果回到陸翼城,勢必會再捲入與精神病患的戰爭中。

可是她怎麼能看對自己總是包容關懷的陸羽像現在這樣,因為傷勢躲在這裡。要不是為了運送糧食,她根本不會想到陸羽會在陸氏城。

「相公不能復原嗎?跟楓情回城裡醫院好嗎?」

「我身體的氣脈已經碎了,靠雲嘉兒幫我維持住心脈才能活著。說起來,如果要說身體健康的話,楓情還比我這頭恐龍強呢!」陸羽笑著,想起曾經的玩笑話。

在以前被公國徵召到一號星時,楓情說過他是恐龍。

陸羽伸手緊緊抱著楓情,呼吸著她髮間一如孩童般的馨香,一解多日思念:「妳相公現在幾乎是半個死人了,醫院治不了我的。」

以往楓情對陸羽而言就像個天真可人的妹妹,兩個人的相處,也絕少帶著旖旎色彩。

甚至陸羽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對他來說,除了跟他發生過關係的雪雁和羅娜,華欣跟楓情像他妹妹還多些。

楓情這才想起如果連陸羽所擁有的喚寵「翼」的神奇光癒術都治不好陸羽的傷勢,那……不由得抱著陸羽哭起來。

「楓情怎會在這啊?」陸羽轉身,讓雲嘉兒也到她懷裡,一左一右攬著。

多日來,他早已習慣跟雲嘉兒親密的接觸,也許是因為雲嘉兒曾經在他體內過,也許是因為雲嘉兒酷似雪雁。連陸羽自己也不清楚真正的原因,讓他能這麼親密的對著應該仍算認識不久的天使。

「楓情送糧食來啊!原來是相公在這吃,難怪會沒糧。」還帶著淚的楓情微笑說著。

雲嘉兒一直在聽他們說話,這時身體突然開始模糊:「羽……」

「回來吧!」陸羽笑著說,一陣白光閃過,陸羽左手邊的雲嘉兒已經回到陸羽意識內沉睡。

「雲嘉兒累了,回相公身體內睡覺了。」陸羽橫抱起楓情,讓她窩在懷裡:「別告訴姊姊們,相公應該沒多久就會消失了,不想妳幾個姊妹們再難過一次。」

「可是姊姊們都很擔心你耶……」楓情也不知該怎麼處理,一時之間就想問羅娜,偏偏只有她在這裡。

「楓情不答應的話,相公只好另外找個地方躲,不然光眼淚就把相公淹死了。」陸羽作勢放開她。

「楓情不說就是了,相公還是在這裡好嗎?」楓情連忙說。

「真的不說?」陸羽輕輕吻了她一下。

楓情點頭,羞紅著臉,這是陸羽在城牆上之外第一次親吻她,她抱緊陸羽,小聲的說:「那楓情留下來陪相公可以嗎?楓情不讓姊姊們知道就是了。」

「好啊!不過這邊有一隻狼喔!」陸羽開著玩笑。

「我有月兒!不怕!」楓情說不怕還是看看門口,生怕真有狼從那邊跑進來。

「我是說色狼啦!小呆子!」

陸羽一陣笑,惹的楓情一陣羞。只好緊緊抱著陸羽,臉更埋在陸羽胸前。

自從陸羽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後,許多顧慮都拋開了,除了女孩們跟心上掛念的最後一件事情外,陸羽什麼都不再在意,心態也相對輕鬆。他更在這個為他而建的城堡中獲得了許多未曾有過的生活樂趣。


「本來我還以為不會被妳們猜到的,躲在這一圓夢想。」大雨在傍晚終於停了,陸羽抱著楓情看院子裡大雨過後的一片清新。

楓情打發了送運糧食的車隊回去,也通知羅娜她要在這裡住一陣子。羅娜雖然奇怪,但是也沒反對,只是叮囑她小心,讓她反而好一陣愧疚。

「相公的夢想?楓情從來就不知道,能跟楓情說嗎?」楓情並不常單獨跟陸羽說話,因此其實她們四個人中她對陸羽瞭解也最少。

「當個土財主啊!我那時跟妳們去參加畢業考,就想去殖民星當個土財主而已。」陸羽笑笑,回憶著過往。

那時公國政府有特別的優待,讓到達殖民星的民眾能夠跟政府貸款,在殖民星經營自己的事業,同時拓展殖民星的開發程度。

「相公要像以前那樣胖,才比較像土財主唷!」楓情幻想著:「可是太胖的話,楓情不好餵相公吃東西耶……會被肚子卡住。」

陸羽看她一副當真模樣,大笑出聲:「我那麼胖,妳哪會跟我在一起啊?」

「會啊!反正跟定你了。」楓情也沒想那麼多,只是愛憐的窩在陸羽身上,仰頭對陸羽一吻。


原公國政府這時傳訊各大城市,連陸翼城在內,邀集各城主跟公國派遣來的代表共同討伐佔領兩座城的病患。

也在這時候,幾乎同時的由被佔領的原豐城發了一封屬名為「皇」的信函,信函中竟公然代表精神病患「滅世集團」向人類邀戰於一個月後的北陽城內。

得知這兩個消息的各大城主決定跟公國原政府合作,戰前會議定於三日後,於離陸翼城約一天路程的元甲城舉行。

陸翼城的代表──羅同裕、羅娜、希婕三人,也在夜色中出發。


陸氏城中,飯後的陸羽正要去洗浴,楓情在飯後也回房了。可是當他進到浴室才發現楓情已經放好熱水在等候著他。

「以前都是雁兒妹妹陪相公洗澡,現在雁兒妹妹不在,楓情來代勞。」

紅著不知因水溫還是羞怯的臉,楓情一步一步的,把陸羽身上所有衣物除去,讓陸羽進到熱水池中,才跟著也進到水池內。

雖然楓情穿著輕薄衣服,可是水的浸濕,讓嬌小而豐滿的體態一顯無疑,更在傾身幫陸羽洗髮時,女性的幽香滿滿的散佈在陸羽鼻間,她更是一副小女人樣,極愛戀的邊幫陸羽洗髮,邊不時送上香吻。

「妳們真的都不擔心把我寵壞嗎?」陸羽在楓情幫他洗好頭髮後,抱著她一起浸在溫熱池水中。

「不怕啊!相公不怕把我們寵壞嗎?」楓情在熱水中享受著在陸羽身邊的滿足感:「楓情開始知道雪雁總愛伴著相公的原因了,原來在自己愛人身邊的感覺這麼好,比書上寫的好多了。」

「寵壞妳們?寵都來不及了,呆。」陸羽笑著,楓情這時展現的是陸羽從不知道的一面,溫柔深情的一面。

「相公最好了。」楓情又是一吻,跟著雙手開始在水中除去自己身上的衣服。

「陪相公一起洗啊?」陸羽驚訝的說道。他不知道楓情會這麼大膽,而這卻是因為只有她單獨在這的關係,若是在陸宅眾女身邊,她怎麼也不會這麼做的。

「誰要陪你啊!楓情要相公幫楓情洗!」跟著又是一吻,親吻間簡單的衣物都落在一旁的水池邊上。

身材嬌小的楓情肌膚本來就如同孩子般嬌嫩,這時在水裡更是滑細。

陸羽的雙手幾乎撫遍她身上每一吋肌膚,好不容易才在最後忍下極度的慾望:「楓情不知道我不久以後就會死掉嗎?」

「你好吵喔!」楓情只管吻住陸羽,不讓他胡思亂想。


夜裡,楓情裸著身子睡在同樣赤裸的陸羽懷裡,陸羽看著上方天花板思考著,寒冷的夜被緊閉的門扉擋在外面。

自己好像變了,之前自己怎樣也不會讓晚上的事情發生。這是為了什麼?是因為快死的關係?還是在放任自己了?

在他思索時,一道白光在身邊被子內亮起,天使雲嘉兒出現在被子內陸羽懷裡的另一側,與雪雁極相似的臉龐這時全是羨慕。

「雲嘉兒感覺到楓情這時全是幸福的感覺耶,怎麼會這樣?」雲嘉兒驚喜的看著在陸羽懷裡沉睡的楓情。

「這妳該問她了,我也很想知道啊!」陸羽笑笑:「妳不是在休息,怎麼跑出來了?」

雲嘉兒回陸羽體內至少會十二個小時才出來,很少這樣才幾個小時就休息夠了。

「雲嘉兒感覺到『他』的波動。很遠,但是很清楚,『他』現在很開心。」雲嘉兒臉上是少見的凝重,帶著點憤怒。

「是嗎?明天查查看,說不定該出發了。」陸羽笑笑,閉上眼睛。


雲嘉兒在楓情醒來後,就急急的把她拉到一旁。

陸羽知道雲嘉兒有事要問她,怎想都不會有傷害,就一個人到以前羅娜常用的書房中,透過網路連線查找他想要的訊息。

天使的職責在修正歷史上的錯誤,或者引導歷史的方向,朝向既定的目標。也因而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往往看到的,感受到的都是血腥、痛苦、悲哀、分離,或者更多瘋狂的人性,屬於負面的人性。

直到意外之後,雲嘉兒訝異的看到背負六翼的陸羽,一時還以為陸羽是她同族的人,但是感受到的瘋狂意識卻又讓她奇怪,直到陸羽昏厥前她才敢出現。

能量不足寄託在陸羽身上,她意外的感受到了人性中的溫柔、寵愛、無條件的付出,即使犧牲生命也在所不辭。

這樣的陸羽讓雲嘉兒在形神俱滅之前難以離捨,幸而陸羽能直接提供維繫她元神的光能量。

這兩個原因讓她對陸羽起了不同的感覺,一種她也不知道如何形容的感覺。

而昨天夜裡,雲嘉兒感受到睡夢中的楓情,意識即使沉睡著,仍透出無限溫柔。滿盈的幸福,讓她驚覺,這才是她希望追求擁有的意識。因而她現在才急著想用所剩不多的時間,盡量瞭解這種動人的感覺自何而來。

「楓情,可以跟雲嘉兒說說,為什麼現在妳心裡都是幸福的感覺嗎?」來到走廊,雲嘉兒急急的問。

「因為相公在身邊啊!」楓情想都沒想直接回答。

「因為羽在妳身邊嗎?可是雲嘉兒也在,怎麼沒這種感覺呢?」雲嘉兒美麗的臉龐透著急切跟疑惑。

楓情想了一下,似乎想不出為什麼:「楓情也不知道耶!我們去問問相公好嗎?」

雲嘉兒也只好點頭,看楓情急急的往陸羽在的書房去,又是一陣奇怪。

羽不是就在書房嗎?為什麼楓情那麼急?


「忙完啦?」陸羽讓開椅子,讓楓情坐在大腿上,視線又回到螢幕,繼續找資料。

楓情只是靠在陸羽身上,感受他身上的溫暖。

飛進書房的雲嘉兒看到眼前楓情的樣子,跟方才又是不同的味道,彷彿陸羽懷裡才是她最安全的地方,那麼的閒適,自在。

好像只有在羽身邊,她才完整?

雲嘉兒奇怪的看著兩人。

造物神並沒有少給楓情什麼,可是為什麼會覺得這時候在羽身邊的楓情才是「完整」的?為什麼呢?

雲嘉兒在椅子上用坐姿漂浮著,仔細的思索。

楓情要在羽身邊才是完整的,那自己呢?怎樣自己才會有那種完整的感覺呢?

雲嘉兒清楚自己的身體,除了以精神能量為主要能量來源外,屬於「神識體」的她,在實體化之後,構造根基與一般女性人類是一樣的,情感也一樣。

莫非因為情感?

她看往陸羽跟楓情,兩人的身體幾乎貼在一起。

要到那種距離才會有感覺嗎?

「羽,我也要你抱我。」雲嘉兒飄浮到陸羽另一邊的空中說。

「好啊!」陸羽笑笑,張開抱著楓情的另一隻手臂,讓雲嘉兒坐在他另一邊腿上。

陸羽高大,兩女又都嬌小,並不擁擠。而因為姊妹們都不在身邊,楓情自然把酷似雪雁的雲嘉兒當成姊妹

「雲嘉兒姊姊知道一種幸福安心的感覺嗎?」楓情問著雲嘉兒,可沒等回答,又自顧自的說:「楓情昨天才發現的,很舒服喔!就像這樣,輕輕的,整個人靠在相公身上,讓相公抱著,慢慢就會感覺到了,真的很舒服喔!」

「真的嗎?」雲嘉兒滿腹奇怪地問。

我常讓羽抱啊!是那種感覺嗎?

雲嘉兒突然憶起一次在睡著的陸羽懷裡的心安與一種莫名的心動,卻又平靜,許多美好的感覺混在一起。她那時頭一次以「神識體」狀態睡在陸羽懷裡。

楓情起身,拉雲嘉兒整個落在陸羽懷中,天使這時竟出奇地臉泛微紅。

而陸羽只是笑笑,任楓情把自己的雙手環在懷裡的雲嘉兒身上,擁著她在自己懷裡。

「雲嘉兒姊姊要閉上眼睛,一下子就會感覺到了,我去幫相公端茶水來,不要動喔!」楓情笑著離開。

「楓情在玩,陪陪楓情吧!」陸羽笑著說,跟著把雲嘉兒輕輕抱著。

雲嘉兒發現自己身上的溫度升高了,趕忙閉上眼睛,耳邊只有陸羽心跳。

慢慢的,幾分鐘後,隨著心跳聲她逐漸放鬆下來,陸羽雙臂的力量讓她慢慢感到安心與平和,還有一種極度的溫暖,跟莫名的愛戀。

陸羽有趣的看雲嘉兒真的聽話窩在自己懷裡,雖然搞不懂兩女在玩什麼,但這時放鬆的雲嘉兒露出的表情跟睡著的雪雁幾乎一樣,讓陸羽忍不住俯身輕輕吻住她。

雲嘉兒常吻陸羽,總是輕點即走。這樣的吻,對天使們而言甚至是禮貌。但是這時候在相當特別的心境下,雲嘉兒頭一次試著回吻陸羽。

隨著兩人間綿密的吻,雲嘉兒迷失在一種特殊卻又動人的氣息中。

停下長吻的兩人,各自呼吸平復著情緒。

「這是什麼感覺,雲嘉兒說不出來,羽知道嗎?」這時的雲嘉兒在陸羽懷裡只感到安心與滿足。

「我不知道,喜歡嗎?」陸羽笑著。

「喜歡……好喜歡……」雲嘉兒把臉埋進陸羽胸口,更感覺到那份安心。

我懂了,在羽身邊,我也是完整的。

明白的體悟,讓雲嘉兒突然感覺到,自己屬於他。

莫非這就是我來這裡的目的嗎?來找他嗎?

「該休息了,妳昨天沒怎麼休息。」陸羽知道他睡後雲嘉兒一直沒回他的神識。

「嗯。」雲嘉兒一笑,身上泛起淺淺不刺眼的白光,跟著消失回到陸羽的神識內。

回到陸羽神識內的她並不急著休息,而是在陸羽的神識內感覺陸羽對她的感覺。

慢慢的,她眼前清楚的出現雪雁,她曾經的身體,跟著是背負雙翼的自己,而同樣的愛憐,無私的付出在陸羽神識中逐漸漫佈,雲嘉兒這時候只覺得自己盈滿淚,渴望見到他。

陸羽剛還在分辨雲嘉兒跟雁兒的不同,結果宣告放棄,通通一樣對待之後,雲嘉兒突然出現在他眼前,跟著就抱住他,輕輕一吻,又消失不見。

「不會吧?出來親一下就跑?怎麼回事?」陸羽苦笑著搖頭,搞不懂那兩個女孩在玩些什麼。


陸羽找了一下午,終於在陸翼城的重要文件中找到他要的資料,關於精神病患集團與現存的其他城市的宣戰。

要是羅娜發現陸羽在陸氏城用陸羽專用的密碼進入看資料,肯定馬上找過來。陸羽看看睡在懷裡的楓情,還是一樣笑笑。雖然叫醒她就好,可她睡著的溫順模樣,就讓陸羽捨不得吵她。

「聽聞原公國各城市對我『滅世集團』即將發動攻擊。敝人認為,與其不斷拖延,浪費時間,倒不如正面決定新世界的主人。在此,敝人代表所有的『新人類』向各位舊有人類發表宣戰聲明──一個月之後,我『新人類』將於兩現有城市集結,經北陽城對角北城開始展開我『新人類』之滅世計劃,希冀屆時能一探舊有人類軍威。 皇」

陸羽看了這份宣戰聲明幾次後,又看到原公國總裁路易偉中的邀請,仔細讀了幾遍,思索自己要如何完成這最後一件事。

舞台已經出來了,最後的舞台。

陸羽邊想,手掌邊輕撫楓情的臉龐,淺睡中的楓情只是摩蹭幾下,就任陸羽輕撫著。

好可愛……陸羽發現楓情最令人動心的部分就是,像貓一樣柔,像孩童般天真無邪,卻又有著女人的極度溫柔。

輕輕擁著她,陸羽閉上眼睛,靜聽窗外又開始下起的雨聲。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20 12:58 AM

第三章 重回陸翼

公國往地球的太空船上,坐著四個人,整個龐大的太空船就只有這四個人。

一個長髮美麗女孩獨自坐在太空艙中的最角落,專心的沉思著。她正是公國特別班僅存的六人之一,香香。

大哥哥見到香香,應該是很高興,還是生氣呢?

香香不安的嘆氣。

自從公國退守太空站之後,因傷修養的六個特別班成員也被帶往太空站,甚至還面對許多次一號星上的種族戰爭,終於在原公國政府把一號星上的其他種族滅絕之後,他們被派往地球,協助地球上各城市面對精神病患的攻擊。

香香右手輕撫自己臉上因為驅逐一號星上的比丘族意外留下的三道長疤。

大哥哥會嫌棄香香嗎?會嗎?大哥哥身邊有四個漂亮的姊姊,而自己的臉……可是大哥哥對香香最好了,怎麼無理取鬧大哥哥都不介意,應該也不會介意這三條疤痕吧……

隨著香香的不安,太空船飛快的往地球方向去。


羅娜跟著父親和希婕進入預定開會的元甲城。

羅娜驚訝的在車窗內看著與印象中,精神病患大亂前,一模一樣的都市景象。雖然早知道除了陸翼城外,現存的都市大多都能維持原樣,可是親眼看見卻是另一種不同的感覺。

希婕冷眼看著這窗外,只有莫名的憤怒。她手上握著兩把劍,未開鋒的古劍「比翼雙飛」。

她還記得雪雁夫人把劍交給斷了雙劍的她時所說的話:「這是相公給雁兒的禮物,現在雁兒把它們給妳,妳幫我找回相公好嗎?」

那麼純潔善良的雪雁夫人竟然為了這些生活安逸的人失去將軍……希婕越想越是憤怒,心裡無名火揚起。

「希婕姊,冷靜點。」

羅娜因為體內的血皇勁突然加速運轉,才發現希婕身上騰起的火紅光焰,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一向沉穩冷靜的希婕會這樣突然間情緒波動,似乎在生氣一樣,但是她隱隱感覺與陸羽有關。

讓羅娜一勸,希婕隨即冷靜下來,身上光焰也消失。她無言的看著手上雙劍,眼睛泛起淚光。


到了飯店的豪華客房後,謝絕邀請聚餐的羅娜到了希婕房間,只見希婕坐在沙發,行李放在腳邊,似乎進到飯店一小時多都沒動過,專注地凝視手上的雙劍。

「怎麼了,希婕姊,跟娜兒說,好嗎?」羅娜擔心的坐到希婕身邊,邊伸手取希婕手上的雙劍。

「這對劍只有一個名字『比翼雙飛』,是將軍跟雁兒夫人的定情物。前兩天,我那一對精神刀斷了的時候,雁兒夫人把它們給了我,要我幫她找回將軍。」希婕難過的說,終於哽咽成聲,哭了起來。

羅娜只能抱著她,讓她在許久壓抑後痛哭。

「那天,我感應到將軍的意識,將軍的身體已經廢了,甚至還必須靠別人幫他維繫生命!可是將軍在等,等著完成最後一件事。」希婕忍不住難過,把知道的通通說了出來。

「沒關係的,相公有血晶,別擔心相公好嗎?」羅娜忙安慰她。

「血晶?血晶碎成幾十塊了!將軍這次再死,再也回不來的!」希婕轉頭朝窗外,恨恨的說:「憑什麼要為這些人付出那麼多,讓他們全被病患咬死算了!」

相公出事,就再也回不來?

羅娜愣住了。希婕姊感應的到相公的想法,不會錯的!

「相公在哪?告訴我,他在哪!」羅娜握著雙劍大喊,淚水由兩眼滑下。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希婕雙手掩住臉,痛苦的說。


怎麼會這樣?不是只裂了一條縫嗎?

羅娜關上房門後,身子滑落在門邊,坐在地上。臉上原本淡淡的粉彩在淚水流過,胡亂抹去後已經一片花。而她的兩眼直直看著前方,卻是無神。

最後一件事,是什麼事?絕不能讓相公做最後一件事!可最後一件事是什麼?

羅娜拚命想著。

戰爭,相公一定是要參與戰爭。不對,相公的身體不是已經快不行了嗎?一定和戰爭有關沒錯,戰爭間接決定我們的生活,一定是這樣,那我該怎麼做?


一早天亮,楓情醒後,陸羽抱著她,緩慢飛往陸翼城。

既然決定隨自己的感覺做事,盡量在所剩無幾的生命中讓自己和關心自己的人高興,那為什麼不回去看看女孩們?

陸羽經過一夜思索,終於決定在最後這段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

「相公真的還要去做那件事嗎?」楓情在陸羽懷裡問著,雖然她一直不知道陸羽有什麼事非做不可,而且還回不來。

儘管兩人之間有著因為飛行帶起的氣流,甜甜的幽香仍然清楚的傳到陸羽鼻間,他笑笑的說:「對啊!所以才要回來看看姊姊們跟雁兒妹妹啊!」

「喔,可是楓情會捨不得相公耶!」楓情緊緊摟著陸羽的身體。

「我知道,我也捨不得妳啊!可是這件事相公一定要去完成,不然相公會遺憾很久很久的。」陸羽跟楓情說話,就好像哄小孩子一般有趣。

「那好吧!不過要記得楓情會想相公喔!」楓情說完,把臉也埋進陸羽胸口。

「嗯,我會記得的。」陸羽笑笑,他明白的感受到楓情無悔的支援。


陸羽抱著楓情飛近陸宅時就見到陽台上的身影,陸羽笑笑。

「相公!」也不管楓情還在陸羽懷裡,雪雁已經撲上陸羽的身體,幸而楓情注意到,用手輕輕擋在陸羽的血晶上,否則又要流血了。

「雁兒。」陸羽笑著放下楓情,跟著緊緊抱起雪雁,讓他極思念的小女人。

「楓情,叫姊姊們起床。」陸羽抱著雪雁下樓,楓情已經跑在前面了。

「雁兒……」陸羽突然發現雪雁身上另一個已經成形的精神力量,雖然微小,卻清晰的感應到。

「哈哈哈──」陸羽一陣大笑,得妻如此,又有了孩子,還有什麼好遺憾的?

「相公!」還穿著睡衣的靈珊跟華欣慌忙跑上陽台,作勢要撲。

陸羽忙緊張的制止兩女:「停!」

看兩女停下,陸羽才鬆一口氣。

「相公只要雁兒,不要我們嗎?」靈珊眼睛已經泛起淚水了,她怎麼也沒想到陸羽連接近都不讓她接近。

陸羽放下雪雁,跟著才張臂讓兩女來到他懷裡:「妳們雁兒妹妹有小相公了,別傷到大家的孩子,兩個小呆子!」

「雁兒妹妹有寶寶了?!」靈珊開心的大喊。

雪雁一臉奇怪,伸手輕撫仍平坦的小腹:「雁兒有寶寶了?雁兒真的有寶寶了?」

陸羽點頭笑著。

突然,白光一閃,雲嘉兒出現在陸羽左肩上。眾女都讓雲嘉兒嚇一跳,楓情也不例外,只有陸羽在她出現後就彎身放下她。

「雲嘉兒,宋朝封魔洞前的天使,她救了妳們的相公。」陸羽笑著解釋。

「應該是我們的相公!」雲嘉兒說著:「雁兒,記得我嗎?」

雪雁凝視眼前和自己幾乎一樣的雲嘉兒:「妳是姊姊!小時候陪雁兒玩的姊姊!」

「我是姊姊沒錯,不過我也是雁兒喔!」雲嘉兒親密的挽著陸羽:「雁兒的相公也是雲嘉兒的相公喔!」

「我搞不懂呢!」華欣迷惑的跟靈珊說。

靈珊也搖頭。

「走,吃飯去,別理那個笨天使了。」陸羽拉著雪雁和靈珊的手往樓下走。

「下樓吧!羽很開心呢!」雲嘉兒也牽起楓情的手說。


「珊,快找相公,他在我們家附近!」靈珊接到羅娜語音焦急的通話。

「相公,找你的喔!」靈珊把通訊改成擴音,連雲嘉兒在內的五人都停下動作,有趣地等著聽陸羽回答。

「娜兒,叫希婕帶妳回來,我在家等妳。」陸羽笑笑說著,還邊餵懷裡的雪雁吃東西。

「我……我馬上趕回來,相公等我。」羅娜匆忙結束通話。

眾女一陣輕笑。

「雁兒有寶寶了,那楓情也會有嗎?」楓情羨慕的看著陸羽懷裡的雪雁。

「說不定啊!」陸羽的回答讓華欣跟靈珊睜大眼睛。

「楓情,妳偷跑喔?」靈珊訝異地說。

「對啊!抓到相光就把相公做了,我們不是這樣說好的嗎?」楓情奇怪兩個姊姊的反應:「現在楓情越來越喜歡相公了呢!」

華欣跟靈珊相視一眼,再看看楓情幸福的笑容。

「剩我們倆了。」華欣說。

「那怎麼辦……」靈珊邊說邊站起,跟著從陸羽懷中把雪雁扶起,讓她坐在一旁的椅子,然後拉起陸羽,臉上是一片紅:「我抓到了,抱歉唷!」

在女孩們的輕笑聲跟華欣不依的抗議聲中,靈珊把陸羽拖上樓。


希婕幾乎費盡精神力全力帶著羅娜從元甲城一路直衝,精神力跟「凌空訣」並用,直飛到陸宅上方才突然在空中停下來。

「怎麼了?」羅娜的頭髮被風吹得一團亂,極是狼狽。

「將軍跟某一位夫人在歡好。」希婕臉色紅潤的說,她沒想到感覺會這麼的強烈。

「是嗎?」羅娜反而鬆了一口氣,至少相公不會馬上走。

希婕在陽台放下羅娜。

「我去梳洗一下,相公好了的時候,麻煩希婕姊跟我說一聲,好嗎?」

希婕苦笑點頭,雖然知道羅娜想最快時間見到陸羽,可是這不就表示要自己一直感覺?

羅娜顯然沒想到這一點,只是急忙下樓,她不願意讓陸羽見到這麼糟糕的她。

希婕只好忍著異樣感覺慢步下樓。去沖水好了,反正自己也很需要梳洗一下。


陸羽房間裡,陸羽抱著筋疲力盡的靈珊,輕輕撫著她仍滿是汗水的細滑背部。

「妳們怎麼都不相信我說我不會再回來了呢?」陸羽奇怪但聲音輕柔地問。

「信啊!就是因為相信,才不放過相公。」靈珊轉身,眼睛直直的看著陸羽,一點都不介意陸羽仍欣賞著她的身體:「就算相公真的不再回來了,至少珊兒曾經跟相公有過這段回憶,珊兒也滿足了。」

「妳啊!還記得三年前靈珊最討厭的那個胖子叫什麼名字嗎?」陸羽打趣的說道:「那個噁心的胖子沒穿衣服抱著沒穿衣服的妳喔!」

靈珊扮了個鬼臉,嬌笑一聲就轉身躺在陸羽身上。

將軍,娜兒夫人去找將軍了。 希婕「說」。

嗯,辛苦了。

陸羽突然想到,剛剛他跟靈珊……

一念及此,陸羽馬上就感覺到希婕的些許埋怨。


「叩叩──」陸羽拉過被子蓋著靈珊,羅娜隨即輕輕推門進來。

即使靈珊大方,也禁不住自己裸著身子而且剛跟陸羽歡好後見到羅娜。

可是擔了一夜心的羅娜雖然心情平復了些,見到陸羽,仍忍不住的抱著陸羽哭。

「都知道了?」陸羽問著羅娜。

羅娜只是在點頭,仍把頭埋在陸羽頸邊。

「我時間不多了,不過幾天內還會在這,娜兒要在相公面前哭幾天嗎?」陸羽看見靈珊賊兮兮的眼光,會意地伸手解羅娜的衣扣。


不會又要了吧?希婕在樓下剛喘過氣,又感覺到陸羽壞壞的意圖。

將軍,現在是白天呢!希婕忙「用力」的「說」。

「希婕在抗議了,我們休息一下好了,剛才激烈了些,希婕已經快受不了了。」陸羽停下手,親吻了臉泛潮紅的羅娜一下,跟著起身穿衣服。

「這幾天希婕姊會滿辛苦的唷!」靈珊打趣著。

羅娜早羞的說不出話來了,她身上幾乎被陸羽跟靈珊剝的一乾二淨,這時只能躲在被子裡。

「我才比較辛苦吧!真沒想到珊兒這麼野。」陸羽穿好衣服,在蓋著靈姍豐臀的棉被上輕拍一記,才開門下樓。

「珊兒不知道相公的事嗎?」羅娜看著靈珊穿衣服問。

「知道啊!」靈珊的表情仍一樣,淺淺的笑著,俏麗的臉龐這時更是明媚動人。

「那怎麼……」羅娜不知該如何說。

「我知道相公這次出去可能再也回不來了,不過相公要做的事我們阻止的了嗎?」靈珊坐在羅娜身邊繼續說道:「以前在古中國是這樣,後來去一號星是這樣,還有前一次叫他別去城門幫忙也是這樣。我想趁現在相公還在我身邊的時候,盡量留些美好的回憶,不然以後我一定會後悔。再說,難得相公真的放開自己了,這幾天應該算是相公最後的日子,珊兒不想讓相公帶著遺憾走。」靈珊說完,匆忙起身:「我去找相公了,大姊也快下來吧!」


公國代表團在元甲城城主的招待下住進別館,四人都安頓下來後,連香香在內都領到一個膠囊,直接吞進口中。

「現在我要宣佈總裁的一項密令,甲級密令。」

公國總裁之子,年三十二歲的桑尼偉中由上衣口袋取出一張字條,在三人間傳閱,然後立即銷毀。

「這是甲級密令,都清楚了吧?」桑尼偉中滿意的看著三人點頭:「都回房休息,沒事不得私自行動。」

香香在旋轉門把時才發現自己的手顫抖著,忙用身體擋住,雙手開門進去。

為什麼,甲級命令怎麼會是這樣?香香不可置信的想。


陸宅裡,雲嘉兒微笑的看著眼前光景。

陸羽跟雪雁被眾女分圍著,都在靜聽希婕清唱情歌。隨著抑鬱悠揚的輕柔聲音,女孩們身上散發的柔和歸屬的感覺盈滿在客廳中。

這樣的平和寧靜,就是我們一直在追求的極至境界嗎?雲嘉兒輕聲問著自己。

沒有答案,但是她並不排除可能,因為她滿心喜歡這樣的氣氛,比起原始森林中還來的寧靜動人的氣氛。

歌聲中,陸羽朝著始終坐在吊燈上往下看的天使雲嘉兒招手,雲嘉兒隨即輕落在陸羽肩上。

陸羽並不想跟雲嘉兒說些什麼,只是想感受雲嘉兒在他身邊。感受到陸羽的需求,雲嘉兒輕輕撫著陸羽長髮,臉上露出微笑──羽還是有些不安,害怕呢!

希婕歌罷,眾人輕聲鼓掌,誰都不想破壞現在的美好,門鈴聲卻不知趣的打破靜謐。

「聖主?」

紅蘿剛由新成立的部隊回來,想問羅娜一些意見。才驚訝開門的靈珊臉上的俏美模樣,卻沒想到朝思暮想的聖主竟會坐在廳裡沙發上,肩上還有一個渾身雪白背負三對大大翅膀的女孩。這是什麼情形?

「回來的正好,」陸羽笑笑,看見紅蘿背上的雁翎刀:「我還在想妳怎麼不見了。」

「紅蘿去新軍那邊處理一些事情。」紅蘿忍著眼淚說。

「又是個笨女孩。」陸羽放開懷裡的楓情,起身朝紅蘿張開雙臂。

紅蘿撲進陸羽懷裡,抑止不住的輕聲哭起來。

「真是,每個見到我就哭,我不過才一個多月沒回來而已耶!」陸羽輕抱著紅蘿,感嘆的說。

「相公就別參加戰爭了好嗎?」羅娜緩緩的說,她還在想如何打消陸羽的主意:「就算相公失去武功,也還有精神力,也能跟我們在一起,為什麼就一定要參加戰爭呢?不為我們,也該為雁兒的孩子想想,難不成相公真的要讓雁兒的孩子成為孤兒嗎?」

女孩們都知道,陸羽本身就是個父不詳的孤兒,而羅娜猜想到了,陸羽之所以會用已經殘破的身體堅持參加跟精神病患的決戰,為的就是讓他們這些女孩能在安穩的大環境中生活。而雪雁體內正在孕育的孩子,是羅娜唯一能想到的,除了她們以外的唯一一個理由了。

帶著紅蘿,陸羽隨意躺進沙發上眾女的懷抱中,思索了一下才說:「也許是這樣吧!不過妳們應該比我清楚,面對目前預定的決戰,我要真的躲起來,那我們這一方幾乎沒有獲勝的機會。希婕還沒辦法跟『皇』對決,對付軍團長就夠她吃力了。公國方面的代表,我也不相信有人能除掉『皇』,因為如果有,公國應該會利用這個機會整合各大城市。雲嘉兒知道『皇』的實力,也許我還能一拼。不把『皇』解決掉,人類的浩劫不會結束,妳們也沒辦法安心生活。」

輕咬一下楓情平坦、彈性十足的小腹,陸羽繼續說:「我不想妳們跟我還沒出世的孩子在亂世裡受傷害。」

感受到陸羽說話時的情感流露跟女孩們的不捨與心疼,即使見多了離別的天使心情也低沉了些。

「到時我會看情形好嗎?能不動手就不動手,我也想活的!」

雖然陸羽說話帶著玩笑語氣,眾女都笑不出來。


羅娜跟希婕匆忙的離開後,元甲城的會議由陸翼城城主羅同裕獨自代表陸翼城出席,在來自二十二個倖存城市的代表熱烈討論下,做好了初步決定,於決戰前一星期會師於角北城。

雖然陸翼城的人數極少,但由於「赤焰妃」的關係,各城城主對羅同裕也都極為尊重,甚至數城無條件提供新型精神武器和裝備給陸翼城一萬二千名參戰士兵。

「羅先生嗎?」

羅同裕停下回飯店的腳步,轉頭看,是三男一女的公國代表。

「我是,請問有事嗎?」羅同裕對公國的人沒多少好感,尤其四人一色黑色西裝,更讓他多了些防備。

「沒什麼,我是公國安全部門副部長,想請教羅先生關於陸羽陸將軍的下落。」跟羅同裕說話的年約三十的男子雖然笑著,卻讓人感覺不到半點好意。

「陸將軍不是被公國總裁請去地下基地演講嗎?應該問總裁吧?」羅同裕笑著說,他太清楚怎麼應付這種人了。

「是嗎?我還在影片中見到將軍在陸翼城英勇殺敵,不知怎麼解釋?」自稱副部長的男子並不惱怒,臉上仍帶著笑容。

「可能是將軍路過吧!我沒在場,怎麼知道?」羅同裕在說話的同時,心裡暗笑。一般城主在有敵來犯時,幾乎都在準備逃命,雖然羅同裕那時是在廳裡調度人員,但這麼說卻也無任何破綻。

「你們也真奇怪,不是下來協助我們對付精神病患的嗎?怎麼一股勁就問陸將軍的事?莫非……」羅同裕裝的很驚訝的模樣,表情也露出懷疑與防備。

「羅先生多慮了。我只是久仰將軍大名,想拜會一下將軍而已。不打擾羅先生了。」男子說完,領著背後三人離去。

「真奇怪。」羅同裕看見最後走的女子長髮遮蓋不住的臉疤,更是懷疑。

這幾個人實力不弱,說不定還是針對阿羽來的,回去得跟娜兒說。


「難纏的老頭,這事他一定知道,還有那個『赤焰妃』,怎麼沒看到人?」在一部豪華轎車裡,自稱安全部副部長的男子喃喃唸著:「真該死,根本一堆擺明造反的老傢伙。」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20 12:58 AM

第四章 大戰之前

原本各城附近聚集的大量精神病患逐漸銷聲匿跡,只留下到處狼籍的排洩物跟滿地夾雜,分不清動物還是人的許多屍骸。

各城市間本來因病患而停止的流通跟人員往來,在病患離開後迅速恢復通行,大量人員物資在各城間川流,為大戰做著準備。

被精神病患佔領的原豐市內,「皇」在市中心的高樓上看著底下聚滿難以計數的精神病患,一個一個活生生的人伴隨著驚恐的呼喊聲被從四十多層樓拋出。病患們爭奪著掉下的「食物」,彷彿動物園中爭奪遊客餵食的動物般。

「真有意思,我把人都調回來,你們居然還跑來我這?」

「皇」邪笑著,面前的六女二男無不駭然發抖。

他們一共有十五個人,原本以為精神病患應該沒有理智,所以想利用車輛的速度,飛快穿過城市拍攝一些畫面。怎麼也沒料到城市中滿滿飢餓的精神病患,車子進城市不到幾分鐘就被病患卡住,動彈不得。當場就有同伴被病患拖出去,只聽見慘叫,而他們卻在病患突然靜止下來後被集中到這裡。

「記者啊?倒是個好主意。」靈機一動,「皇」拉過一個將攝影機掛在脖子上的女孩:「給我拍!」

透過網路,原豐市聚集大量病患和記者活活被病患分屍的畫面傳送到每一個媒體,恐怖駭人的景象也隨即在大眾媒體出現。

豐原市內大樓裡,看著電視報導的「皇」,正刀叉並用的享用著拍攝畫面的女記者仍在跳動的心臟。

「『皇』!」希婕看到突然插播的新聞,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和病患有關,但是影片帶到的深藍斗篷還是讓她嚇一跳。

陸羽感覺到希婕的驚訝,混著不安,與害怕。

此時,陸宅的女孩們正興高采烈的圍在一旁玩紙上遊戲,陸羽環抱著雲嘉兒跟她解釋玩法。

「雲嘉兒姊姊怎麼賴在相公懷裡啊?雲嘉兒姊姊也跟相公那個了嗎?」靈珊驚訝地問。

「妳喔!滿腦子都是鬼主意。」陸羽笑著:「雲嘉兒是相公的夥伴,以現在來說,相公死了,她就死了,她死了,相公也活不了。」

「我剛還在想,怎麼天使也可以跟相公一起的,原來是這樣。」靈珊還是一樣的開朗。

「可以一起啊!哪邊不行嗎?」陸羽懷裡的雲嘉兒轉頭,奇怪的問靈珊。

「雲嘉兒姊姊是說,妳也跟相公在一起了嗎?」靈珊雖然不介意多個天使姊姊,可還是驚訝。

「喔!我懂妳的意思了。」雲嘉兒看看陸羽,心想好像也不錯:「照珊兒妹妹的說法,那雲嘉兒還沒跟羽一起過,雲嘉兒也滿想試試的。」

跟陸羽在一起之後,可能因為一起面對生命即將結束,所以雲嘉兒跟陸羽有許多想法逐漸相通,甚至彼此影響著。

特別是在感受到陸宅內對她來說極震撼的美好感覺後,雲嘉兒幾乎沒有意義的天使身分,再不能阻止她探索漫長生命對幸福安寧的追求。

即使必須打破天使間不成文的禁慾規定,對目前隨時元神消失的她來說,也不再有疑慮。

雲嘉兒的美目迎上陸羽微訝異的臉,跟著送上長長的香吻,看的女孩們滿臉紅暈,感同身受。

「妳陪陪她們,別亂想,我回房間試試看能不能結成『神識體』。」陸羽輕輕的敲了下雲嘉兒的額頭,跟著起身上樓。

「相公會怕雲嘉兒姊姊嗎?」楓情奇怪的說,怎麼感覺相公在閃躲,跟以前對她們四個一樣。

「應該不是,羽只是一直在擔憂戰爭的事,他想再加強自己的能力而已。」雲嘉兒在陸羽神識內待久了,很清楚陸羽的想法。

這麼說,羽不反對和我更親密嗎?雲嘉兒這才想到這件事,不知如何的,開始想回陸羽身邊。

「真不好玩,剩下欣兒沒跟相公一起。」華欣放下遊戲道具,抱著膝蓋說。

「那還不容易,抓到拖進房間就好了。」靈珊笑著,回憶著跟陸羽一起的感覺。

「那只有妳做得到,別教壞妹妹。」羅娜笑著說:「不是每個人都跟珊兒一樣野的。」

「娜姊姊再說沒關係!等等找相公再把妳脫光。」靈珊想起陸羽說的話跟自己的行為,不禁臉紅。

雲嘉兒好玩的看著幾個美麗女孩彼此間笑鬧著,難怪羽會那麼想念她們。


房間內靜下心的陸羽略過對樓下希婕的反應,神識逐漸延伸,隨著釋放拉遠的精神力量,感受著幾十公裡內所有的精神狀況。

隨著陸羽神識的延伸覆蓋,所有有生命存在的精神力量都能讓陸羽依稀感應得到,當他的精神力量逐漸稀薄到幾乎斷絕的時候,才依著雲嘉兒說過的方式,在某一個地方開始凝結散發的精神力量。

陸羽選在樓下,眾女身邊。

女孩們還討論著跟陸羽間的情事,雲嘉兒突然驚呼,希婕也連忙避開在客廳中間形成的怪異光芒。

希婕更同時在胸前握手成拳,護在女孩們的身前,緊張的面對著她未曾見過的特殊情形──彷彿突然多了一盞燈一樣,客廳中憑空出現一顆拳頭大小的光球,散放著溫和,不刺眼的光芒。

正當眾女在驚疑的時候,光芒一閃大亮,出現一個渾身雪白,凌空漂浮的男子。

「羽,成功了!」雲嘉兒開心的飛到陸羽身邊,兩個雪白的身影煞是好看。

「還不行,我必須回到身體內了。」陸羽沒說話,但是眾人竟同時感覺到陸羽的意思,彷彿他在眾人頭腦裡面說話一樣。

陸羽「說」完,白光又一閃,剩下開心笑著的雲嘉兒獨自在大廳中。

「剛剛我聽到相公說話耶……」楓情奇怪的問身邊的靈珊。

「我好像也聽到了,可是怪怪的。」靈珊也很疑惑,剛那人明明是相公,怎麼這麼奇怪?

「那是『神識體』,精神力量的外在聚集成形,跟現在妳們看到的雲嘉兒一樣唷!」雲嘉兒飛回女孩身邊說:「雲嘉兒教羽的,這樣就算羽到時身體不行了,也還能存在一段時間。」

陸羽的神識回到體內之後,心裡也為著能再有突破而開心,剛想下樓,眼前白光閃起,雲嘉兒已經到了他身邊,極度開心的笑著。她將雙手環上陸羽的頸子,身體還在半空中。因為她的身體是精神力構成,可以飄浮在空中,控制重量,一般人根本做不到這動作。

「羽,怎樣,有什麼感覺?」雲嘉兒開心的笑著問道。

「什麼什麼感覺?」陸羽奇怪:「不就是『神識體』嗎?」

「精神力啊!沒感覺嗎?」雲嘉兒的表情有些失望。

陸羽這時才發覺精神力提高相當大的幅度,幾乎比原先最高時還多上了一半:「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這麼高?」

「嚇壞雲嘉兒了,還以為羽沒提高呢!」雲嘉兒一掃失望表情,開心的繼續說:「這是很正常的現象,也只會出現在像羽這樣用肉身修行的人身上。羽如果再修練下去,等到有一天像以前的雲嘉兒一樣可以單靠神識體存在,那羽就再也不會死掉了喔!」

陸羽搖頭問道:「別說我沒時間,妳不是還要靠吸收我的精神力量才能維持元神嗎?」

雲嘉兒解釋著:「那是現在,剛剛跟羽說的是以前的雲嘉兒。我們存在的方式是不一樣的。雲嘉兒誕生下來就已經是神識體了,不像羽有身體可以修練,精神力能慢慢提高,這樣說能懂嗎?」

陸羽不太能理解,只好試著猜測:「妳是說,妳生下來就已經是神識體,力量固定了?」

雲嘉兒笑著點頭。

陸羽繼續說:「我因為還有身體,所以可以繼續提高,是這樣嗎?」

「對,羽如果繼續修練的話,有一天就能跟雲嘉兒以前一樣了。」雲嘉兒想了想:「就是你們以前人常說的『得道成仙』之類的,明白了嗎?」

「大概懂了。咦,妳怎麼這麼高興啊?」陸羽奇怪雲嘉兒應該知道自己要做的事不會因為要修練而停止的,怎麼會滿臉笑容?

「當然高興啊!羽的精神力提高了,雲嘉兒就可以一次吸收很多羽的力量,不用常回羽的身體裡面,能夠多陪陪羽了。而且,這樣子雲嘉兒也才有足夠的力量能跟羽一起,不會因為精神消耗而消失。」說著,雲嘉兒已經將身體窩到陸羽懷中。

事實上,雲嘉兒在陸羽體內感受過他和女孩歡好時的感覺,知道那不是目前的自己能承受的,但陸羽結成「神識體」後,相對她能吸收的能量就高於之前,也能夠在陸羽體外停留更長的時間,所以她才會那麼開心。

「我先回去休息一下,等等再出來看看能維持多久。」帶著愉悅的心情,雲嘉兒一笑,就消失在陸羽懷中了。

一起?真奇怪,只為了跟自己一起,就要自己習練神識體?

陸羽不禁搖頭,怎麼連天使都跟女孩們一樣,滿腦子都想這種事?

感覺體內的精神力量在逐漸消失,陸羽知道雲嘉兒開始進入沉睡狀態了。


陸翼城辦公廳內,羅娜正跟父親在點收新式的精神武器,研究戰鬥配置。

「娜兒,這對刀給希婕用。」羅父在貨物堆裡翻了一下,取出兩把收在鞘內的長刀,刀身細長,看似極易斷折。

羅父解釋著:「這是北陽城新造的精神刀,可以附著精神力量,加以提昇。雖然提昇效果還不是很高,但也算是很實用的武器了。」

雖然北陽城的意思是送給陸羽和希婕一人一把,但在這時陸羽不能出戰,希婕又恰好使用兩把武器,羅父就索性把這兩把鍛造困難,合金內全是「翼石」成份的長刀都給希婕了。

「我知道了,我會交給希婕姊的。我們明天就要出發嗎?」羅娜知道部隊人數龐大,可是沒料到明日就必須出發。

「差不多。妳華伯伯算過路程,明天出發還有兩三天可以緩衝,不然會趕不上開戰時間。阿羽留在這不會有事的,妳還是快回去跟妹妹們準備準備。」羅父知道陸羽回到了陸宅,但是因為上次病患來犯後受傷,已經不能出戰,也料想得到女兒會想陪他。

「我知道了。」羅娜拿著兩把精神刀,臉色沉重的往陸宅走,一直思索是否能有辦法讓陸羽不參加戰爭。


羅娜回到陸宅宣佈明天一早就要出發往元甲城的消息,讓三個妹妹都極為難過。

除了雪雁有孕而要留在陸宅外,連同現在還在軍營的紅蘿都必須在明日一早到軍營集合。

她們心裡全都清楚,如果到時候陸羽真的參戰,今天晚上就是她們能跟他在一起的最後時間了。


陸羽還聽著雪雁輕聲唱著古調小曲幫他洗髮,突然間門被打開,靈姍進來。

「珊兒?」陸羽訝異的看著靈姍解她自己的釦子,完全搞不懂是怎麼回事。

「明天姊姊們就要出發了,珊兒來陪相公洗澡,可以嗎?」靈姍笑著跟雪雁說。

雪雁點點頭,笑了下就出門,還順手帶上門。

雖然很少幫陸羽這樣洗頭髮,甚至是第一次為陸羽這樣做,赤裸著身體的靈珊自然而然的接續雪雁還未完成的工作。

時間不多了,她想能再多一些跟陸羽相處的回憶。而且,說不定這次前往元甲城回不來的,也有可能是她們幾個女孩,說什麼她也要多和陸羽相處些。


女孩們走了三天了,陸羽抱著雪雁,在他常待的陽台躺椅上看星星。

「雁兒知道相公有些不開心,可以跟雁兒說說嗎?」雪雁抬頭問。

自從雪雁見到陸羽魔化之後,在陸羽回來前,雖然仍然做著跟以往相同的事,但是羅娜她們都知道雪雁受了很大的刺激,精神方面有些許受創。

但在陸羽回來後,一方面陸羽在身邊,一方面她又有了陸羽的孩子,逐漸地,人也從精神傷害中復原。

「相公沒不開心啊!我有妳們這麼多漂亮的寶貝,雁兒又有我的孩子,怎麼會不開心?」陸羽笑笑,親吻了雪雁柔軟的雙唇說:「我只是擔心,我不在身邊的時候,雁兒不知道會不會照顧好我的雁兒跟雁兒的小寶寶。」

「相公別擔心好嗎?雁兒會照顧好雁兒自己跟寶寶的。雁兒也知道相公有事要出門很久,相公也要照顧好自己喔!」

「我會的。」陸羽笑笑把薄被拉好,蓋在雪雁身上,輕柔的撫摸雪雁散在自己肩上的長髮。

我能不去嗎?去的話,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引動「毀天滅地」絕招一條路能走。沒辦法動用「血皇霸氣訣」,就連希婕也比我要強上一些。

可是要真的像雲嘉兒說的,寄附、支配著「皇」身體的是另一個天使,資歷比雲嘉兒更深的天使,那自己不用絕招,又怎能打得退他?

也還好,當時在埋下「毀天滅地」的血皇真氣時,順便混進去了精神力,要不然對神識體的天使可沒多少效果……這一切是不是注定好的?當時這樣準備,就為了終止這一場戰爭?

就算真的能把皇打退,那我應該也差不多了。接下來的事情呢?娜兒她們應該能應付吧?

雲嘉兒說只要「皇」身上的天使離開,那麼精神病患就會恢復到原本的瘋狂情況,如果只是原本的瘋狂病患,應該希婕就遊刃有餘了吧?

不斷質疑自己的決定能否帶給心愛的女孩們安穩的未來,陸羽就在這樣的思索中逐漸沉睡。


陸羽睡醒,眼前是一張含笑的嬌顏,他知道雪雁仍窩在他懷裡,而回神識中沉睡的雲嘉兒已經醒了。

「雁兒,相公要走了,乖乖照顧自己跟寶寶。」陸羽叫起在懷裡的雪雁說。

「雁兒幫相公準備早餐。」雪雁驚醒,掙扎著要下床。

陸羽輕輕封住雪雁的雙唇,許久才分開。

「不用了,相公趕著出門,雁兒再多睡一下。」陸羽笑著下床,替還看著他的雪雁蓋好被子,才開始穿衣服。

「雁兒妹妹不用擔心,雲嘉兒姊姊會照顧相公的。」雲嘉兒在陸羽身後跟雪雁說,跟著右手微揚,一道白光閃過,雪雁重又沉回睡夢中。

「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不是還有時間嗎?」雲嘉兒剛看過時間,她在陸羽意識內待了三天,應該離戰爭還很久的。

「娜兒她們出發兩天了,我想跟著去看看,省得發生事情。」陸羽解釋:「妳還真會睡,頭一次看妳睡三天。」

「雲嘉兒要吸收精神力啊!剛要跟羽說都忘了,雲嘉兒這次可以很久不用吸收精神力了。」雲嘉兒開心的說。

陸羽這才注意到雲嘉兒身上透著淺淺光芒,好像多了層透明皮膚一樣,不刺眼卻明白可見。

雲嘉兒的樣子讓陸羽想到曾經在神殿中見過的兩個天使。

「『他』也感覺到雲嘉兒的不同了。羽,我們可能要快點去,雲嘉兒怕『他』會先動手。」雲嘉兒看著窗外遠遠的地方,雖然仍笑著,卻帶著些冷漠味道。


連著兩天的趕路,雖然羅娜等人有代步車輛,但是因為大批步行士兵的關係,只能用緩慢的速度前進。

在日光照射下,許多大雨過後形成的大小不一的水塘,散發的怪異味道讓整個行軍部隊都在極為難受的疲累中,車上眾人除了希婕外,也都煩躁不安。

晚間休息時間,陸翼城軍隊在一個過去素以溫泉著名的小城停歇,紅蘿意外的由前方指揮部到了女孩們的所在,身邊帶著一個穿著全黑男子西裝的長髮女子。

「大家都還好嗎?」紅蘿笑看盡皆疲累的女孩們。

羅娜等人只能點點頭,希婕始終不發一語站在車邊。

「我帶來一個夫人們應該認識的朋友,不過我想還是先帶大家去洗浴,好嗎?」紅蘿笑著說,對她而言,在平穩的車上比起以前別說出征其他幫派,連稍微遠些的路程都要輕鬆許多。

五個女孩只能各自準備好換洗衣物,跟著紅蘿走。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1-20 12:59 AM

第五章 滅世之戰

陸羽和雲嘉兒兩人在高空中停下,雙雙盯著眼前巨大的白鷹。

陸羽的感應告訴他,這是頭喚寵,帶著敵意的光系喚寵。而顯然下方就是陸翼城軍隊夜間休息所選擇的小城鎮。

「別攻擊牠,牠應該是負責警戒而已。看來部隊裡還有高手喔!」陸羽笑著,邊緩慢回飛,邊跟雲嘉兒說。

雲嘉兒笑著正要答話,白鷹在一聲響亮的叫聲中朝兩人衝來。

雖然這隻巨大白鷹不知是幾級喚寵,但已經不能使用血皇勁,可精神力大增的陸羽仍能輕鬆應付,而神識體狀態的雲嘉兒更不當牠是一回事。只是,要避免損傷白鷹,兩人也一陣手忙腳亂。


「有敵人!」

同眾女們浸在大溫泉的陌生女子在一旁突然抬起頭說,清脆的聲音讓羅娜姊妹四人輕呼。

「不是敵人。」希婕仍穿著為這次戰爭新造的全身甲冑,在水池邊搖頭。她剛才就感應到陸羽的愉悅,好像在跟誰玩耍一般,只是過遠的距離讓希婕無法跟陸羽聯繫。

「香香,妳是香香?」靈姍忙游到女子身邊急問。

聽希婕說來人不是敵人後,香香大著膽子讓白鷹撤下警戒,隨即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分身落入極為強大的意識力量包容中,那是一種溫暖,而且熟悉的精神力量。

「大哥哥來了?!」香香沒理會靈珊的問話,只是高興的自語。

這話一出口,四個女孩都非常驚喜。不僅是確認了香香的身分,更高興陸羽已來到她們附近。


高空中,陸羽跟雲嘉兒有趣的看大白鷹親暱的跟兩人示好,一反方纔的攻擊狀態。

轉變雖然突然,但是陸羽已經由白鷹的光屬性跟精神力量狀態猜測到光鷹的主人,該是久違的小妹妹,香香。

「羽,要下去嗎?」雲嘉兒輕輕的靠回陸羽的身邊,帶著微笑撫摸大白鷹的頭。

「不了,女孩們知道我來就夠了,下去反而不好。」陸羽四下張望一下,選定一座山邊廢棄的別墅,招手讓雲嘉兒跟隨他。

白鷹也隨即回到城鎮上空警戒。

陸羽打算看著戰況發展,真的不行時他才會選擇出手。

如今聯軍中連失去消息許久的香香都出現了,也讓陸羽心下安定了些。如果再多幾個跟香香一樣級數的人,說不定不用自己出手了。

雖然早已做好施放「毀天滅地」絕招的心理準備,但是經過幾天和女孩們的相處,也讓陸羽不由得起了想繼續存活的念頭。



「羽,別太擔心,『皇』並沒有來。」雲嘉兒對著在窗邊遙望的陸羽說。

剛過半夜十二點,軍營中就紛紛傳出精神攻擊的爆破響聲,讓原本在雲嘉兒守護下睡著的陸羽驚醒。

他們兩人找到的別墅建築顯然事出突然,所有傢具細碎全都完整的留在屋內,只是主人一家已經消失不見。似乎是臨時避難,或者在外遭受攻擊而沒有再回來過。

「我知道。」陸羽回話,仍不免擔憂:「如果他們連普通病患這樣的攻擊都沒辦法抵擋,那麼我們也保不住他們。」

雲嘉兒與陸羽相處日久,很少見他如此擔憂的樣子,心裡不禁有些捨不得,正在思索如何讓他放下心裡的擔憂,才驚覺自己的心態也已經改變。

天使的任務讓雲嘉兒早已習慣冷漠對著常人間的情感,只有偶爾在不影響任務進行的情況下,才會幫助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們。

但是現在,雲嘉兒在元神隨時可能消失,以及多日來受到諸女的情緒感動,竟然見不得陸羽擔憂。

那又如何呢?雲嘉兒自己笑笑,都快元神消散了,何必管那麼多?

隨著雲嘉兒施展天使之技,陸羽和她所在的空間進入另一個雲嘉兒開闢的亞空間中。與外邊原本世界的聯繫全部斷絕,只剩下時間依然流逝。

「這是……」陸羽發現自己突然完全感覺不到附近的生物精神能量,他知道是雲嘉兒把他送入另一個空間,只是仍然身處別墅中,原本主臥房的擺設依然存在。

剛轉頭的陸羽隨即讓雲嘉兒柔軟濕潤的雙唇封上,一陣香滑甜美的感覺由雲嘉兒唇中傳出,扶著雲嘉兒身體的雙手這才發現雲嘉兒渾身赤裸,只剩下背後縮的極小的雙翼。

「別擔心了,跟雲嘉兒一起好嗎?」雲嘉兒美目透著誘惑,跟著是讓陸羽忘懷身外事的綿長細吻。


在亞空間中,陸羽忘情的和天使雲嘉兒歡好之際,一絲絲由雲嘉兒元神透出的細小透明能量,經過兩人結合的身軀,逐漸在兩人元神中來回流通,陸羽額中原本平常的人類元神逐漸透出屬於天使元神的微小溫和光輝。

雲嘉兒體內的元神更在雲嘉兒忘情歡好之時慢慢吸收因情緒高昂產生的精神波動,元神內核的白光逐漸轉換成為如同白玉般的柔和光芒。

兩人完全不知身體內元神產生的變化。


軍營中,眾女除了身披全甲的希婕外,全都躲進了李雲祥為四女特製的精神炮戰車中。精神炮戰車在這樣的夜間行動中沒有多少用處,僅僅能提供女孩們一個安全的藏身處。

她們是在睡夢中被驚醒的。

「沒想到他們會來偷襲。」華欣還驚魂未定,傾聽戰車外面的廝殺聲。

「這也算正常,是我們太相信對方的約戰時間。」羅娜順了下紊亂的長髮:「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紅蘿在匆忙下跟著四女避入戰車,這時聽到羅娜這麼說,才想起自己身為陸翼城督軍的身分,忙說道:「我出去看看。」

羅娜還不及阻止,紅蘿已經提著長劍開啟戰車閘門衝出。


一夜的亂鬥終於在另一股來自他城的兵力夾擊下結束。徹夜驚擾疲累的陸翼城將士也無法再趕路,考量許多因素之後,決定在原來城鎮中歇息半日後再出發。

希婕,都沒事吧?

剛躺下身子準備稍作歇息的希婕聽到陸羽的問話,剛要回答,可是疲累之後的身體已經沒有多餘的精神力量能讓遠處的陸羽感知了。

別墅中的陸羽得不到希婕正面的回應,但是透過釋出的神識,他知道女孩們除了疲憊外都安然無恙,也放下懸著的擔憂。


經過多日路程,和一路上十多次的病患來襲,陸翼城士兵到達元甲城時已經不足萬人,希婕跟紅蘿身上更有幾處包紮,希婕堅硬的重置合金盔甲竟在太多的傷損之後瓦解,不得不換上備用的全新甲冑。

雖然陸翼城軍剛到元甲城,但是羅父入城前已經接收到元甲城主的緊急請求,於是眾人只有拖著疲累的身軀,轉赴另一邊受到攻擊的城牆支援。

「怎麼這麼多?」剛登上城門,楓情就發出驚呼。

後方陸翼城的部分士兵在架設由精神炮戰車移下的精神炮塔,城牆上滿滿都是來自各城的士兵,數不盡的精神槍波正在阻止欲衝進城中的病患。

隨著早已開始的防衛戰,長達數十裡的城牆下是將近兩人高的屍體。

「楓情,快用精神炮!」羅娜在一座精神炮塔中用通訊儀通知正為戰況驚訝的楓情。她手上連番不斷的輸出著精神力,強猛的精神球也跟著另外兩座由靈珊和華欣負責的精神炮發出。

在四女所在的炮塔旁,不到百公尺的城牆上,一個極其削瘦矮小的男子已經砍翻了許多城門上的守兵。

隨著他突破了城防,更多的病患踩著自己人的屍體,冒著精神槍波的攻擊衝上城牆。

發現戰況危急,希婕提著雙刀,衝往缺口,把四女交給由李慶耀組成的親衛隊。

仗著手上貫入精神力量的鋒利雙刀,希婕右刀橫斬,斷了個眼前登上城牆的病患身體。出手之狠辣,比起當日陸翼城前陸羽魔化之後尚有過之。

窈窕的身段在細緻合身的銀白甲冑中,釋放著所向披靡的威力。刀起刀落,總有喪失神智的精神病患結束生命。

或者橫砍、或者直刺,新入手的一對精神長刀繼十多日來的行軍遇襲之後,再度發揮強勁的威力,遇上的精神病患鮮少有能擋住她一擊的。

幾近尋常人奔跑的速度,希婕由炮塔所在的強牆上,飛快的清除登上城牆正放肆攻擊守軍的精神病患,直到遇上那名矮瘦男子才阻了一下刀勢。

隨著突然由希婕身上亮起的耀眼紅色光勁,男子猝不及防下竟讓希婕回刀斬為兩段。

除李東寧外的最後一名「軍團長」,就這樣輕易葬身希婕刀下。

希婕雙刀分立兩側,像一尊既美麗卻又英氣逼人的女將軍雕像般,立在破開的城牆缺口。

等待緊隨著她身後的各城兵士重新組好防線,希婕才重回四座炮塔附近。

希婕在平復自己呼吸的時候,隱約感覺到陸羽已經在元甲城內,猜測陸羽在觀察戰況,只好一心期待,希望能在各城的通力合作下,讓陸羽不用上場。


連著兩天,精神病患不眠不休的攻城,城邊的屍首已經堆積到城牆了,而數不盡的患者不斷的踏著自己人的屍首往上爬,試圖衝進城中。

四女在極度不堪的消耗精神後,只得由其他人接手,輪番休息,以應付不知何時才會停止的消耗戰。

希婕更是不斷遊走城牆上隨時出現的防守破口,血皇勁早已使用殆盡,只能憑著一對精神刀,用最簡單迅速的方法處理登上城牆的病患。

也幸而有希婕在協助第一線的防守,被攻破的缺口總能在希婕過後清空登上城牆的病患,讓補上的守軍能維持防線完整。


夜裡,由城牆灑下的大量燃油,終於讓眾人得以稍微歇息,但是一具具燃燒著的身體仍然不斷由火焰中爬出,情形極度駭人。

連著兩天的戰事,守軍人原銳減,各城派來總數約六十萬的士兵僅餘三十多萬人,傷者更是不計其數。

連綿數十公裡的元甲城北面城牆下,堆著不斷疊上去的病患屍體。

曾經是北陽城城民的病患們,發病數日之後,多數葬身在這個鄰近的大城城牆下。


元甲城內的一座大樓樓頂邊上,坐著背負雪白翅膀的一對男女,在朝陽中望著城牆方向。

「『皇』還沒出手,應該沒問題的。」雲嘉兒抱著陸羽的右臂說。

「我知道,我也感覺到他在注意我們。不過似乎不會太久,他已經在往城牆移動了。」陸羽的身形連著雲嘉兒一起前移,浮在高空中,往城牆移動。


交戰從病患開始退卻到精神炮不及的範圍後中止,兩方面的人馬隔著佈滿焦黑屍首的城外空地對峙。

「聯軍都到了嗎?」羅同裕跟元甲城主與十多個其他城城主都在碉堡內。

「差不多了,我們守了四天,幾乎快守不住,幸好大家都趕到了。」元甲城城主精神委頓,神態憔悴地說:「也奇怪,四天都沒停過,怎麼他們人反而退到後面去了?」

「可能是有什麼原因吧?」正對著碉堡窗口的礦原城城主突然指著窗口:「那是什麼?快跑!」


城牆上的聯合軍隊詫異莫名的看著城牆上的一個碉堡,在剛由病患中凌空升起的怪異男子攻擊下消失。

遠在精神光波無法攻擊的距離,對方竟然出手毀了碉堡?

所有人心中剛剛才燃起的希望同時破滅──光這個人就可以毀掉元甲城的城防了。

穿著深藍斗篷的怪異男子緩緩飄向城門,隨著他手上發出的精神球,城牆上陷入一片混亂,數不盡的精神槍波因距離過遠而失效,男子卻仍在遠方從容的破壞城牆。

直到由羅娜鼓著剛剛稍微恢復的精神力量,在炮台中發出精神球,才阻了一下他的動作。

彷彿氣惱炮台對他的騷擾,男子揚手對著羅娜所在的炮台發出一連串的精神球,威勢嚇人之至。

希婕驚呼,急運全身剩餘不多的功力,雙刀在胸口十字交疊,一面紅色的精神光盾就在兩炳刀的刀尖與刀柄尖凝成,護著希婕的身體,迎上「皇」對炮台的攻擊。

一連串的密集爆炸,希婕渾身浴血的被拋回城牆上,而男子遠遠的重新擲出一連串的精神球,目標正是重傷的希婕。

跟著同樣的密集爆炸,眾人正在擔憂希婕的情況,只見煙幕散去後,一頭大白鷹正在緩慢消失,跟著白鷹消失,希婕身上倒下另一個穿著全身甲的女子。

女子正是跟著公國團員混在城牆上的香香,在希婕重傷之際,香香一時心急,拋開團員,全力施為護著重傷的希婕。

沒想到精神球連串攻勢,竟會強猛到讓她連喚寵都重傷,才昏厥在希婕身上。

「有沒有搞錯?目標都還沒出現,她在幹嘛?」帶領公國團的安全部副部長,正是原公國總裁路易偉中之子,桑尼偉中,這時也只好先暫忍怒氣,靜看事態發展:「應該快要出現了,大家準備好。」

空中的男子正要再發出精神球,突然間動作停止下來,強大的精神力量集中在他高舉的右手上,像是裹著白色發光手套一般。

「妳終於出現了,雲嘉兒!」男子口中輕聲說:「還有你,陸羽。」

隨著空中的怪異男子停下動作,所有人才發現一對身負雪白羽翼的男女正站在炮塔邊,一個白色的透明大光球覆蓋著兩人和身前剛倒下的兩個女孩。

那是天使嗎?城牆上眾人只看兩人一眼,眼睛隨即盯著空中的怪異男子,生怕下一個精神球對自己打來。

陸羽光癒術連對昏厥的兩女施展後,才跟著雲嘉兒飛到城門前上空,和「皇」遙相對著。

「雲嘉兒,妳總算出現了。」帶著冷漠與嘲笑,「皇」冷冷的說:「怎麼,趕在最後來跟我一起完成任務嗎?」

「誰跟你說雲嘉兒要完成任務的,羅斯。」陸羽身後的雲嘉兒仍攀伏在陸羽肩上,一副親暱模樣:「倒是你,負責『滅世法規』的克魯利跟那魯斯已經回去找神主覆命,說好讓人類自己處理這件事了,你又為什麼來插手呢?」

陸羽早先曾經聽雲嘉兒解釋過「皇」的存在跟「滅世法規」曾經出現的兩個天使,因此也不驚訝,只是沒他說話的地方,就靜聽著兩個天使交談。

「那是他們兩個小看人類了,沒有我在這邊湊上一腳,人類現在不一樣高興快活嗎?我還在想怎麼人類中會有人有辦法再三滅掉我派出的軍團,原來就是妳在幫人類。」「皇」一臉肅穆,語氣帶著指責。

「你錯了,雲嘉兒沒有幫過人類,不過那也不算什麼重要的事。雲嘉兒只想問你,你肯不肯罷手,讓人類處理人類自己的事。」雲嘉兒雖然話聲冷漠,在陸羽身後的她卻始終臉掛笑容。

「好吧!反正這本來就不是我的事,妳別插手我就不插手,跟我回創世神那!」「皇」硬著聲音說。

側頭看了看身邊的陸羽,雲嘉兒緩緩地說:「雲嘉兒不插手,但是雲嘉兒也不跟你回去,你不知道雲嘉兒已經快元神消散了嗎?跟不跟你回去,已經無所謂了。」

「那更好,把妳的元神內核交出來!」「皇」跟著大笑幾聲。

「你……你要破壞創世神的規定嗎?」雲嘉兒大駭,在陸羽背上的身體也因為情緒激動而發抖著。

陸羽身前突然白光一閃,「皇」身後出現一個跟陸羽身材相仿,俊美無匹的四翼天使。

陸羽驚訝之際,名叫羅斯的天使突然露出極不搭調的猙獰笑容,往陸羽兩人急衝而來。同時,陸羽身後的雲嘉兒也離開陸羽,往羅斯迎去。

在兩個天使即將交手的時候,陸羽身前的空間突然一陣扭曲,兩人頓失所蹤。

陸羽還來不及驚訝,「皇」已經貌似瘋狂的直撲過來。

將軍,讓希婕來!

陸羽剛感應到希婕的想法,清醒後的希婕早已經悄悄來到陸羽身後,這時仗劍而出,雙手劍花一挽架劍止住對方攻擊,一陣血花跟著灑出,伴著「皇」斷離的雙掌。

希婕一擊成功還不及高興,到了她面前的「皇」已經擊出數十個接連不斷的精神球,雖然希婕仍仗劍護著,卻被打得連連往後直退,落在城內。

當她正想再回到空中時,陸羽已經和「皇」展開精神球互轟。


異空間中,化成元神內核狀態的雲嘉兒與羅斯毫無花假的相互碰擊。隨著一次又一次速度極快的相互撞擊之後,兩個元神都是驚異。

「怎麼會?我不是快要散滅了嗎?」雲嘉兒驚喜著,卻不懂自己的元神內核為何會比天使等級較她還高的羅斯還強韌。

羅斯更是驚恐,他沒料到雲嘉兒精神內核的強度竟是如此,才選擇用能吞食對方內核的這種方式搏鬥,感覺自己內核竟然已經出現細微裂縫,羅斯更是駭然。

再這樣繼續下去,可能自己反而會被她吞食!

羅斯趕忙消除結界,出現在元甲城外,剛才消失的空間中。


神識體最內心部分的元神內核是身為神識體的天使,最原始的存在狀況。

雲嘉兒雖然在天使級別中不如四翼天使羅斯,但是因為羅斯耗費了相當大的能量在控制數量高達百萬的精神病患,而且與雲嘉兒一樣,遲遲未返回天使一族的居所補充能量,雖然他估計同情形的雲嘉兒不應該會比他強,但卻沒預料到雲嘉兒在前一日與陸羽歡好之時,竟會產生出乎他意料的變化。

原本身為神識體的雲嘉兒是無法與一般肉身的人類交合的。但是因為陸羽身上擁有的是強大的同質光屬性能量,在交合之時會自然流入對方身體的光能非但沒有破壞陸羽的身體,反而因為直接與陸羽體內的元神內核交融,透過陸羽不但補充了雲嘉兒需要的光屬性能量,更因為陸羽精神力量中部分的金屬性先天能量而進一步強化了雲嘉兒的元神內核,使得雲嘉兒的元神內核雖然蘊藏的天使元能仍不如四翼天使羅斯,卻有更堅硬的外表,以及更具衝擊性的攻擊力道。

當然,這也是因為羅斯選擇了元神內核直接對決,這種最能明顯區分強度的方式,否則單以神識體的狀態進行對決,再多一個雲嘉兒也不會是四翼天使的對手。

陸羽和皇的精神球互擊並沒有持續太久,在兩人聚精會神的攻擊並架設正面防護罩,全神貫注之時,突然一把長劍從陸羽身後透背貫胸而過,同時右脅下也沒入一隻手,整隻貫入陸羽的身體。

出手襲擊陸羽的是一直隱伏在人群與病患中的公國代表和李東寧。

「別殺他,我要他的元核。」羅斯突然出現,身形竟然彷彿隨時消失一般,右手搭上行動受制的陸羽頭上。

開啟精神鎖定,快!陸羽強忍著身體跟精神上的巨痛,向希婕下令。

身體上突然受到的傷害比起自己前額的痛楚,根本不能同日而語。

陸羽咬著牙,身上也因為劇痛爆起淺淺的亮白色銀光,陸羽傷後增強的精神力量在這時也只能堪堪抵住來自額前的可怕吸收力量,一種似乎要將靈魂也抽走的強大吸力。

希婕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跟陸羽有著精神意識相連的她清楚的感受到陸羽身上的痛楚、精神上的威脅。

她連忙縱身躍上城牆上的一具精神鎖定基座,隨著她的開啟,空中連剛化回神識體狀態的雲嘉兒在內,四個人與兩個神識體天使都動彈不得。

至少要幫將軍完成將軍要做的事!希婕忍著悲痛,快速的操作著。

再一座,快!

陸羽已經在瀕臨崩潰邊緣了,因為重力場中所有精神力都會被鎖定而無法移動,因此六個人盡皆被制在空中。

「妳幹什麼!」羅娜驚吼,她已經讓這時空中情景嚇壞了,卻見希婕淚流滿面,身上剛被陸羽治好的身體還有多處傷口殘留著血跡。

羅娜此時只能含淚回身看著空中的陸羽等人。

陸羽張開的右手正好對著雲嘉兒,勉強一笑,久未動用的血皇真氣混著些許精神力量脫手而出,直把在重力場邊緣的雲嘉兒擊出重力場外。

「羽!不要!」雲嘉兒被擊出重力場後忙側身躲過陸羽的血皇勁,幸好雲嘉兒就在重力場邊緣,否則陸羽所剩不多的血皇勁根本不足以讓雲嘉兒脫離。

第二部鎖定基座開啟,陸羽所在的空間更是難動分毫。

這時包括在陸羽身後用長劍襲擊的公國總裁之子桑尼偉中在內都駭然,知道陸羽還有最後殺著,卻偏偏誰都脫不出重力場。

大量的紅光由陸羽身體內的竅穴泛起,連同陸羽灌輸在內的精神力量,在強行串通破碎氣脈,一週天的真氣流動之後,陸羽胸口的血皇魔晶整個碎裂,重力場內瞬間充滿血紅霧氣。

緊接而來的是連續多聲悶雷般的巨響,希婕開啟的兩具精神鎖定基座同時宣告失效,空中只剩下逐漸消散的烏黑煙氣。

原本「毀天滅地」的範圍極大,但是在兩座精神鎖定裝置的控制下,只能在重力場範圍內來回激盪,這樣卻相對加強重力場內的絕招威力,即使天使羅斯擁有強韌的神識體,在這樣的威力下,也一樣飽受重創。

烏黑煙氣消散著,眾人都懷著希望,卻也害怕。希望陸羽能存活,同時又害怕敵方仍有人留存。

煙氣逐漸消散了,兩個半透明的人影出現在煙氣中。

察覺到陸羽仍有精神殘留,雲嘉兒來不及細想意圖吞噬自己元神內核的四翼天使還在,連忙飛到陸羽身後環抱他,過渡著本身的精神力量維持陸羽的「神識體」。

而另一個天使羅斯則滿臉失落,身形慢慢消失,元神逸散在空氣之中。

隨著天使羅斯消失,城外的精神病患失去控制,開始對自己人展開攻擊,狀態恐怖駭人。

「別這樣,我早決定好的。」陸羽邊跟雲嘉兒說,邊回眾女身邊。

雲嘉兒只是抱著陸羽拚命維持他的神識體,淚水直落在陸羽身上,淚滴結成一顆顆透明瑩亮的晶體,在陸羽身體內游動。

「希婕,謝謝妳。」陸羽神識體「說」的話同時傳入週遭近萬人腦中,守軍們面對這樣怪異的情形已經不知如何反應了。

「將軍……」希婕眼睛直落淚,仍盯著陸羽。

「妳們是我最愛的寶貝,幫我照顧好妳們自己,跟我的雁兒,還有孩子。」陸羽對著四女說完,看著一旁因喚寵受創而精神力大失的香香,溫柔的說:「香香是光系的,能照顧我的天使嗎?讓她在香香意識內休息一段時間,可以嗎?」

「好……大哥哥……」香香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身上因為長久使用提高精神力飲品的副作用,現在安全部副部長已經死了,她沒藥物也活不了多久。

「妳在擔心身上的毒素嗎?」陸羽在幫她醫治的時候就注意到她身後被白光推出的深藍煙氣:「剛剛我已經替妳消除了,這妳就別擔心了。」

香香這才注意到,卻仍止不住淚流,只好連連點頭,表示她願意讓雲嘉兒在意識內休息。

「夠了。雲,讓我走吧!」陸羽放鬆最後的意識,身形逐漸在空氣中消失。

「羽……」雲嘉兒身前空無一物,陸羽的神識體散失,落下一地的「天使之淚」,叮叮咚咚一陣清脆響聲,卻是異常好聽。

眾女難過放聲大哭之際,城門已被下令打開,許多兵士奉令出擊,對付剩下不多的精神病患。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2-11 12:57 AM

第六章 基元複製

公元二二一七年二月四日。

人類的最大浩劫在最後一個病患被精神槍擊殺的同時,終於結束。


「滅世之戰」後一年,公元二二一八年。

羅娜繼乃父之後,成為陸翼城第二任城主,在母親方玉雲出面協助下,陸翼城由外遷入人口超過百萬人,以女性居多。

原本公國內就普遍存在的陰盛陽衰現象在「滅世之戰」之後更為明顯。

原公國政府意欲收回各城市自主權,但由於元甲城播放實況錄影,跟事後由存留的公國方面代表證實,原公國政府派人於「滅世之戰」中襲擊終止「滅世之戰」的前公國將軍陸羽,使得公國政府收回主權過程倍加困難。

卻也正因「滅世之戰」中多位城主同時喪生,因此仍有六座城回歸公國主權。這六座城皆位於原公國西方一側,商業為主。因而公國開始與各城交易日漸普遍的三種精神原礦石,以商業聯盟的形式存在。

但各城因戰爭結束,礦石用量大減,因而原公國政府的收入僅能應付支出,再無力收回其他更遠城市。

因為原公國下轄的六城市皆位於商業重心,因此西方各城市遂與其合議,組成聯合政府,總裁仍由原公國政府總裁路易偉中擔任。

隨著之後爆發第一號入口星外星生物入侵,路易偉中竟傳令,強迫移居一號星的居民使用被禁止的藍色精神藥劑,雖成功擊退外星生物,但一號星上數十萬人口在地球方面傳訊,竟完全無人回話。路易偉中被強迫下台,西方聯合政府進入合議制度。

東方各城也因為彼此間的需要與人口分散流通,共同組成東方聯盟,各城間統一各項人事管理制度,實權仍在各城城主。

「滅世之戰」後,世人感於陸羽犧牲一己,救得千萬人民,敬其仁義,稱之為「聖皇」。相隨其後功不可沒的希婕則被稱為「血聖妃」。

希婕更被賦予多項獨有特權。甚至雙方政府都力邀其為聯合政府高官,希婕卻彷彿人世蒸發,隨著「滅世之戰」終了,消失在媒體前。

因應人口需求,東西方兩聯盟與原公國政府共同決定,暫時有限制地開啟基因複製禁令,進行男性人類複製。因為事關重大,所以數量在嚴格控管中。


陸翼城中。

羅娜如常早上在到辦公廳前,會到陸羽先前的房間坐一會兒,看看由「滅世之戰」戰場收集回來的細碎血晶塊,血皇魔晶的碎片。

是霧氣的關係嗎?

羅娜驚訝的看著血晶塊下凝成的血液,顏色略暗的紅色血液。

在收集回來的時候,她們幾個就發現血晶碎片裡面還有陸羽的血跡,也正因為如此,幾個女孩都抱著希望,期待有一天會像以往一樣看到突然回來的陸羽。

怎麼辦?不管它,它會乾掉的!

羅娜左看右看,想起母親交給她的醫療用保存皿。

雖然那是要拿來找合適對像,用來做複製人的血液保存用具,可是這時候沒有其他能拿來保存這滴奇怪血液的器具了。先用再說,到時候再跟媽媽拿就好了。

羅娜小心地把彙集成滴的血液移到保存皿中,這時提醒時間的傳訊機輕響,羅娜收好保存皿到袋子內,就匆忙往辦公廳出發。


羅娜剛到辦公廳羅娜專屬的辦公室,秘書已經等不及了,見到羅娜忙說:「城主,各城代表都在等您。」

羅娜也知道會議時間到了,忙把背包交給她:「我知道,妳把資料拿來給我。」跟著急急往會議室去。


在羅娜開會的同時,羅娜母親方玉雲到了羅娜房間。

這孩子還真忙,不知道基因的事好了沒?怎麼就不肯讓其他人多分擔些事情?老這樣凡事親力親為會搞壞身體的。不過,也還真像她爹。

羅母在羅娜桌上找了一下,隨後在背包中找到她交給羅娜的保存皿,跟著一笑。

動作還真快,得快拿去給老李,不然又要拖了。


時間在「滅世之戰」後兩年,公元二二一九年元月十日。

陸翼城辦公廳在新年假期結束上班後,終於恢復之前的辦公情況。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陸翼城主羅娜還是對面前分配給她和目前居住在陸宅的六個女孩的七個「複製人」,有著無所適從的感覺。

看著七個坐在辦公室沙發上,相貌跟陸羽雷同的複製人,羅娜心裡不免希望其中真有陸羽本人。雖然紅蘿已經跟她們清楚的解釋過,歷代聖主從沒有在血皇魔晶粉碎後重生的記載,但是她卻拋不開希望與期待。

陸羽身上發生過太多次奇蹟,雖然這次血晶碎了,誰又知道他就真的不會回來了?

羅娜思考著,七個複製人也都好奇的看著眼前的美麗女子。

複製人在兩年由「胚胎」到「成品」的過程中,除了語言習慣外,其他的知識與能力都跟一般十五、六歲的青少年一樣。

由於是為了應付人類環境在「滅世之戰」後,男性大量的不足,所以複製人盡皆相貌清秀俊朗,身材高大。

即使當時送進生化中心的「基元」狀況不是很好,也會有專門人員為其做基因上的修正,更在教育結束時進行過測試,以確定每一批複製人都有完整的生育機能和學習能力。

在離開生化教育中心之後,每一個複製人都有官方的證明文件,其權利義務比照一般正常人。

羅娜母親方玉雲當時知道羅娜收藏的血液可能是前公國將軍陸羽所有後,力排眾議,堅持以陸羽血液作為基元,目的是希望能藉由面貌相似的複製人,來改變女兒跟一眾住在陸宅的女孩的想法,不再等待幾乎不可能重回的陸羽。

而她卻沒有想到,這批以陸羽為基元所製成的複製人在生化中心之時,竟已被各城爭相佔領配額,使得原先五百個成品被送往不同城市,陸翼城總共只有三十四名配額。

「珊兒,到我這來領複製人,用相公血液複製出來的,剛剛送來。」羅娜對通訊儀說。

不一會兒,靈珊到了羅娜的城主辦公廳,先是好奇,最後在細細看過七個複製人之後,才到羅娜身邊,輕輕的問道:「娜姊,妳打算怎麼辦?」

知道複製人跟一般人相差不多,羅娜也高興靈珊會考慮到複製人們的想法,用很輕的話語表達她的疑惑。

「帶他們去買些衣服,然後先回家裡。等晚些,大家都回家裡再說好了。」羅娜面前仍是一堆公文:「妳那邊的公文先讓人拿來給我,我幫妳處理。」

靈珊帶著複製人們離開後,羅娜想了一會兒,撥過通訊儀給城裡的學院,才跟著繼續辦公。


「滅世之戰」所在的元甲城郊外,冬陽和煦的照著大片樹林,樹林間一片風乾的樹葉上,一個細微的精神意識「醒」了。

我……我沒死嗎?陸羽在「滅世之戰」後,就像睡夢中初醒般,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存在。

陸羽感覺自己跟幾年前在血聖宮密室的時候一樣,一片黑暗,根本沒有任何感受,只有漆黑無邊的世界。

嗯,死了。

陸羽苦笑了下,同時知道自己再不可能像過去一般,憑空重生。因為這時的他,根本只剩下少許意識,連基本的精神力都喪失了。

什麼時候會有人來接我下地獄呢?陸羽的疑問在逐漸失去意識的同時,跟著被風吹飛的枯葉,被吹散。

和煦的冬陽下,光能量用極其緩慢的速度,補充隨風飛舞的陸羽元神能量。


在系通城往越況城的馬路上,一部標示為「生化基因研究中心」的廂型車正在疾駛著。

車上除了前座駕駛外,在後廂裡面有三個人,都是基因複製人的「瑕疵品」。

雖然都是瑕疵品,但是依照公國法令,這三個複製人所受的教育程度和訓練跟一般複製人一樣,也都有基本人權,只是要到收容中心等待有需要的家庭申請而已。

知道自己是所謂的「瑕疵品」,並沒有令三個複製人難過。只因他們在中心並不習慣交談,因此後廂中的三個複製人都是低著頭,靜靜等待接下來的命運。


進入收容中心前,編號三四一的複製人就看到收容中心大廳有不少人,不過他也只是依照帶領,進到跟之前住的地方相像的房間,房間內已經有幾個人了。

此時,在收容中心的大廳中,有個女孩正咆哮著。

女孩年約二十,相貌中上,一頭俏麗短髮搭配尖細臉蛋,雖稱不上美麗,也還相當耐看。一身藍色的合身獵裝,顯得她身材姣好。只是此時,女孩臉上儘是不滿與憤怒。

「你明明知道我爸爸每年都有給你們贊助經費,怎麼我連要你們幫點小忙都不行?」

「大小姐別這麼說,不過是個石頭嘛!我馬上讓人把石頭搬上車去,大小姐裡面坐一下,喝口茶吧!」收容中心副所長諂媚地說。

「這還差不多,茶我不喝了,你快讓人搬!」女孩說完就往門外走。

「快,讓人把裡面的人都叫出來,這女的得罪不得。」副所長急急吩咐身邊的人。


編號三四一的複製人看著眼前的一大塊白色石頭,足有兩公尺高,要搬上車嗎?

他沒有懷疑,只是在跟十多個同樣是收容中心的複製人忙了一個多小時後,手掌都破皮發疼了,石頭仍穩穩不動,更別說搬到一邊的載貨車上了。

「啪!」的一聲,編號三四一的複製人臉頰突然被抽了一記,痛的讓他叫出聲來,手捂著臉頰,又痛又熱的,鮮血從他指縫中流下。

「一群白癡!連搬個石頭都不會啊?」剛在收容中心的大廳咆哮的女孩又揚起手上的鞭子。

十多個複製人忙閃到一邊,誰都知道挨上一下可不是好玩的。

「快逃,盜賊團來了!」

不知哪邊傳出的吶喊聲,複製人站在原地看周圍的人們拚命奔向屋內,只有那個還揮著鞭子的女孩站在他們旁邊。

「不就是幾個盜賊嗎?怕什麼?」女孩凶狠的怒罵著。

在女孩不斷的怒罵聲中,大批奇怪打扮的男女沒多久的時間就在小鎮中到處攻擊著居民,搶奪食糧跟財物。

那些盜賊雖然衣著紛亂,但是看得出來有組織,只搶奪財物、少女,傷人而不殺人。

編號三四一的複製人奇怪的看著以前在生化教育中心沒教過的事情。

瞬間,十多個複製人跟那個手執皮鞭的女孩就被怪異打扮的盜賊團團圍住。

「這女的好辣,帶回去給老大正好。」

一個中年男人邊說邊躲過女孩的鞭子,欺近女孩身邊,右手重重往女孩腹部一擊,女孩痛的倒地,卻仍叫罵著。

「看來這些都是最近聽說的複製人,來,都給我上車。」

中年男人跟幾個同夥討論後,編號三四一的複製人就跟其他夥伴一個個爬上旁邊的載貨車。


一塊,一塊,一塊……

編號三四一的複製人蹲在築起的圍牆邊,慢慢把身旁巴掌大的石塊疊起來。他不知道自己疊了多少,也沒聽到人對他下令,儘管疲累飢餓,也只能一塊接著一塊,把石塊疊起來。

「不用讓他休息嗎?看起來好可憐。」一個女孩在編號三四一的複製人身後說。

「不用管他,王老二說看他們會不會自己停下來。」女孩身邊的另一個男子笑著說。

天色慢慢黑了,儘管肚子餓著,編號三四一的複製人仍然繼續摸黑疊著小石塊,冬夜的冷風吹的他身體頻頻發抖。

「救我……救我……」一個女孩的聲音傳進編號三四一的複製人耳中,讓他停下動作,細聽這久等的命令。

編號三四一的複製人放下手上的小石塊,循著聲音,往一堆建築物最旁邊的小房子走。


他找到一個小窗子,裡面傳來斷續的聲音:「救我…」

編號三四一的複製人輕易的拆下木製小窗子,跟著爬進去。他見到那個女孩,打他一鞭子的女孩,被雙手反綁扔在地上。

房間內除了那個女孩,還有三個靠在牆邊也都被綁起來的女孩,這時都睜著眼睛看著他。

應該是她!編號三四一的複製人解開躺在地上的女孩身後的繩子,跟著就站著等下一個命令。

「帶我離開,快!」女孩知道複製人都只會聽命令,邊爬起身邊說:「扶我爬上窗子。」

夜色中,編號三四一的複製人背著被綁縛太久,以致兩腿酸麻的女孩飛快奔出盜賊營寨。

冷風中躲在建築裡的盜賊警衛誰都沒有發覺。


天色漸亮,女孩命令編號三四一的複製人在遠離盜賊營寨後的林間小路上放下她,她剛才就感覺背著她的複製人腳步不穩了。果然複製人一放下她,人跟著跌倒,拚命喘氣。

「你會不會說話?」女孩雖然平日大聲慣了,這時也不得不放輕聲音,生怕還有人追來。

「會。」編號三四一的複製人說,仍止不住喘氣跟發抖的雙腿。

「你叫什麼名字?」女孩問。

「編號三四一。沒有名字。」編號三四一的複製人在中心時就是這樣被教的,他也只知道這樣回答。他的臉上仍掛著笑容,因為中心要求的最重要一件事就是無論身體受到什麼傷痛,都要掛著笑容。

「我是你的主人嗎?也好。你也別叫什麼編號三四一了,改叫燁炎好了。懂嗎?燁炎。」女孩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懂,我叫燁炎。」編號三四一的複製人跟著說。

「好,先送我回家,往那邊。」女孩滿意的看燁炎爬起身來,然後爬上燁炎的背,雖然他的背滿是汗濕,不過總比自己走路要好太多了。


靠著山果跟一戶農戶給的食物飲水,兩人終於回到收容中心。

幸好女孩對附近區域有大概瞭解,兩人才沒跑錯方向。不過兩日來,燁炎倒沒說上幾句話,因為只要一說錯,或者女孩一個不高興,巴掌拳腳就全往燁炎身臉上招呼,尤其燁炎先前被她鞭子抽裂的左臉,更是禁不起女孩打。因此整日燁炎只是背著女孩,或走或跑的回到了這裡。

燁炎在收容中心前等著,女孩撥了通訊儀後就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

兩人不發一語等了半小時,一部黑色車輛疾馳,來到兩人身前。

「大小姐,請上車。」黑色車子搖下一個窗戶,一個男人邊說還邊擦汗:「這附近最近有盜賊團騷擾,麻煩大小姐快些。」

「知道啦!」女孩不滿的回應。

「啪!」一聲,燁炎臉上又是一痛。

「上車!」女孩跟著又踢燁炎一腳,跟著才打開車門:「進去,白癡!」


燁炎到了孫家已經快兩個月了,兩個月來燁炎幾乎都清早起床,就開始在廚房和房間各處打掃,幫忙到夜晚。

燁炎的努力工作和終日的笑容,也慢慢得到其他僕役的認可與善意指導。

在知道燁炎是複製人之後,僕役們也慢慢讓燁炎學會表達意見,只是燁炎雖然不再什麼都不知道,卻也鮮少主動說話,而交付給他的事情,沒一件拖延過。就這樣,燁炎在孫家安定下來。

夜裡十二點,燁炎如常清洗完身體。因為身上有許多奇怪的黑色斑紋,所以燁炎被要求等其他人沐浴後才能沐浴,這也是燁炎被稱為「瑕疵品」的原因。

燁炎的小房間奇怪的亮著燈,燁炎不以為意,如常走進自己的小房間內。每個孫家僕人都有自己的小房間,雖然不大,但讓每個僕人都非常滿意。

房間內唯一的椅子上坐著孫家小姐孫嘉祺,帶燁炎到孫家的人。

「主人。」燁炎如常問候,跟著站到門邊。

「收幾件衣服,跟我走。」孫嘉祺看到燁炎忙說。

「是。」燁炎馬上動手拿幾件自己的衣服,跟在孫嘉祺身後往外面去。

「你陪我去陸翼城,不准跟任何人說,知道嗎?」孫嘉祺坐進紅色跑車的駕駛座,跟著把旁邊座位的車門打開:「敢說你就死定了。」

「是。」燁炎忙進車裡。

可能因為孫嘉祺對燁炎總是又打又罵,即使在孫家其他人面前也一樣,因此燁炎總會下意識避開這愛打他的孫家大小姐,可是這段時間來,孫家大小姐主動找上燁炎打罵卻已經不下幾十次了。

而孫嘉祺之所以會連夜離開孫家,起因在於孫嘉祺的父親答應一樁政策婚姻,要讓孫嘉祺跟系通城城主的兒子結婚,偏偏城主的兒子是個眾所皆知,智力不足的低能兒。

反對無效下,孫嘉祺只有連夜離開孫家。

儘管孫嘉祺膽子比一般女孩大,打人罵人無一不精,但是一個人要逃到陸翼城卻也沒有萬全把握,怕其他人通知父親,所以只好找上燁炎,要燁炎陪她去。

陸翼城是她老早就想去的地方,傳說中的公國將軍的生前居所和眾位妻子都在那,加上那是孫家的權力範圍之外,種種原因成了孫嘉祺逃避父親安排婚姻的選擇。

一路上兩天的車程,孫嘉祺身上帶的金錢剛好在陸翼城前用完,繳交稅金後,孫嘉祺面對另一個問題──燁炎沒有身分證明。

都已經到陸翼城城門了,孫嘉祺怎麼都不願意回家。

入城把車賣了應該還能生活,可是燁炎進不去……

孫嘉祺斟酌著,很快的就下了決定。

「這給你,就算謝謝你陪我到這裡。拿你的衣服,自己走吧!」在說話的同時,孫嘉祺拿下身上的兩條項鍊之一,她這時已沒多餘的金錢跟其他財物了。

燁炎聽話的下車,看著紅色跑車進入陸翼城中,只好楞楞的往旁邊的馬路走,手上握著孫嘉祺剛給的頸鏈,還熱熱的。

燁炎有聽到剛剛大小姐跟守軍的對話,知道自己因為沒有身分證明,才不能進城。

燁炎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就這樣一個人,也不知道該往哪邊去。既然不能進城,那只好先走,邊走邊看看了。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2-11 12:58 AM

第七章 陸宅訪客

靈珊一身水藍冬衣打扮,倚在自家的小型載客巴士旁等著。

今天是陸翼城內唯一一所學院,羽翼學院的休假日,她來這裡接自己姊妹們的「家人」。

是家人嗎?靈珊沒理會由學院中走出來的學生注目的眼光,逕自想著。

應該算是吧!畢竟都是用相公的血做出來的,而且是分配給自己姊妹們的複製人,聯盟的法令規定他們有人權,他們也都是活生生的人,只是跟相公卻是截然不同的。

靈珊回憶著陸羽臉上幾乎隨時掛著的笑容,有純真,有霸氣,絲絲溫柔,和藏匿的深情。相公的笑絕對跟他們完全不一樣,這些長相幾乎跟相公一模一樣的人怎麼也無法替代相公的。

「珊姊。」

靈珊回頭,七個跟陸羽面貌幾乎相同的複製人陸續走到車子邊,臉上也都掛著笑容。

「都上車,難得放假,雪雁姊姊準備好大餐等你們了。」

讓司機開了車,靈珊知道後座七個人分別細聲交談著,複製人都有良好的禮儀和習慣。

「珊姊。」

靈珊回頭看,習慣性先瞄一下叫她的複製人的名字。李天行,跟靈珊同姓,靈珊知道這個人是當時自己父親取名的,也是複製人中跟自己算比較熟的一個。

「怎麼了嗎?」靈珊笑笑問。

「沒什麼,只是我們在學院常聽到陸將軍的事情,也都知道姊姊們跟將軍大概的關係,可不可以請珊姊跟我們說,將軍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跟我們一樣嗎?」

李天行一問,其他複製人也都停止交談,靈珊知道這該是他們都想瞭解的事。

「你們說姊姊們的相公嗎?」靈珊揚起一個笑容,試著組織自己的思緒,想些能讓他們明白的話。

「是啊!學院老師都說我們是陸將軍的血統,可是他們都不太提到陸將軍的為人,這讓我們都很好奇。」另一個複製人跟著說:「我們也很好奇姊姊們跟將軍真實的關係,老師說只有姊姊們才知道。」

因為都是「基元」培植成的複製人,所以學院中就讀的複製人間比較容易相處。

隨著逐漸的學習與認知,陸宅諸女的七個複製人慢慢都知道他們複製人之所以會被製造出來的原因,甚至其他複製人間也會詢問他們跟主人間的發展。

相較其他複製人的旖旎情事,讓他們困惑許久。在學院宿捨討論過後,他們把重點放在自己的「基元」──陸羽將軍身上。

「該怎麼說呢……陸將軍跟你們很像,臉上幾乎隨時掛著笑容,不過跟你們的笑容很不一樣,陸將軍的笑容不僅有你們的純真,還帶著霸氣、深情、溫柔和悲傷。」靈珊回憶著說。

「笑容不是都很開心嗎?怎麼會同時有悲傷?什麼又是霸氣呢?」李天行不明白的問,一臉迷惑。

「那是人生經歷的關係,過幾年你們就會慢慢瞭解了。」靈珊思索了一下,跟著說:「你們也都知道陸將軍跟滅世之戰有很大的關係,只不過你們目前不適合知道滅世之戰的內容,所以老師才沒清楚的告訴你們。」

雖然陸羽是滅世一戰中的英雄,但是其間牽扯到原公國的卑劣行為、不名來歷的天使,以及血腥的戰爭,因此滅世一戰的內容被禁止透露給學院學生瞭解,避免造成人格上的偏頗發展。

「小姐,到商店街了。」開車的是王伯,李家常年的司機。

「好,都跟姊姊下車,買些自己想要的東西。」靈珊開心的拉開車門,複製人也一個接著一個隨她下車。

小姐真的長大了。

王伯停好車後,注視領著七個人的自家小姐。

看著小姐長大,這一年多來小姐變的會想事情,也溫柔許多,真的是長大了。

王伯在車上等著他們回來,也回憶著以前小時的靈珊。


「你不去買東西嗎?」靈珊邊走,邊問一直跟在身邊的李天行,她的配屬複製人。

「我想多跟珊姊姊在一起,可以嗎?」李天行笑著回答。

「當然可以啊!」靈珊也笑著,邊看路旁商家的櫥窗。

這是血晶?靈珊彎下身仔細盯著櫥窗內十多個鏈墜其中一個,用白金鑲起來的血紅水晶,雖然只有小指甲一半大,但是映照著深沉的熟悉的暗紅色光芒。

「老闆,我要看櫥窗的紅色水晶項鍊。」靈珊忙推開門,這才發現這裡是一間典當鋪。

「李小姐?歡迎歡迎,我拿給妳看。」當鋪老闆一眼就認出上門的漂亮女孩是陸翼城的重要人物,忙招呼。

「這水晶我要,多少錢?」靈珊手上剛拿到水晶,體內早已練到二層的血皇真氣就不自主的加速運轉,更讓她清楚這正是陸羽的血晶碎片。

「本來李小姐要這東西,我們也不會多賺小姐一塊錢。」老闆面有難色的說,他怎也沒想到靈珊看中的會是自己店舖不收,讓客人寄賣的東西:「不過說實話,這墜子是別的客人寄放在我這的,還得讓我跟她問一下價格,李小姐能等一等嗎?」

「好,我等,你快找那個人。」靈珊忙說。

「老婆,奉茶,有貴客。」老闆跟後面家居喊聲,跟著開始聯絡賣主。

「去找你的兄弟們,叫他們等一下過來這邊找我。」靈珊回頭跟李天行吩咐。

「好,我馬上去。」


當鋪老闆在一個短髮女孩進到當鋪後,忙跟靈珊介紹:「這位是孫小姐,就是鏈墜的賣主。」

短髮女孩正是孫嘉祺,由系通城逃婚到陸翼城的孫家小姐。

因為孫嘉祺的父親凍結了她所有的金錢,包括她開來的車輛,急需用錢的她只好把身上的鏈墜拿來典當,偏偏當鋪老闆又不願收購她的鏈墜,只答應讓她寄賣。

還好,早上她剛寄賣,下午老闆就通知她有人想買了。

「我想要這個墜子,不知道多少錢妳肯賣給我?」靈珊雖然心急,但是一來對方人已經到了,二來她從小在父親李雲祥身邊學會的商業手段,讓她臉上還是掛著無所謂的笑容,彷彿只是一時興起而已。

「這墜子是我爸爸在滅世之戰的時候從戰場撿到的,他說是陸羽陸將軍的遺物,我想應該還有不錯的價錢吧?」孫嘉祺手邊完全沒錢了,連今天晚上的房租都沒著落,雖然急著賣出水晶換取生活所需,卻也希望能有更高的價錢:「還不知道小姐怎麼稱呼?」

「我姓李,李靈珊。」靈珊握著水晶,感應著血皇勁的運行,突然決定不管以前學到的事情了:「我要這墜子,價錢妳出,可以吧?」

「李靈珊?妳是陸將軍的妻子?」孫嘉祺驚呼出聲。

「對!我是陸羽的妻子之一,這是我相公的東西,無論多少錢我都買。」靈珊握緊鏈墜說。

「原來真的是陸將軍的東西啊!我還以為是我爸爸騙我的呢!真可惜,另外一個鏈墜我送人了。」孫嘉祺不由得有些後悔怎麼把其中一個給了那個複製人,燁炎。

「還有另一個嗎?妳給誰了?」靈珊忙問。

女孩曾經討論過,有可能是血晶不完全,才會沒半點反應,連天使雲嘉兒都感覺不到陸羽的意識存在。

這時,李天行領著其他手上都買了東西的兄弟進來:「珊姊。」

「燁炎?」七個跟燁炎一樣面孔的人嚇了孫嘉祺一跳,跟著就會意到七個人都是複製人,她才轉頭跟靈珊說:「我給了一個我家的僕人,叫燁炎,跟這些人長的一模一樣的複製人。」

相公的複製人,拿到相公的血晶?

靈珊突然看到一絲希望:「妳能跟我回陸宅嗎?有些事情我想讓姊妹們一起討論。」

能見到靈珊已經讓孫嘉祺大呼過癮了,現在居然還邀她到陸宅去見其他傳說中陸羽將軍的妻子,孫嘉祺連忙應好。


在寒風吹著的郊外,複製人燁炎走了兩天,飢寒交迫的看著眼前的高大城堡,有些奇怪的聳立在鄉間小路旁。

因為寒風跟夜霧,儘管有著強健的身體,燁炎這時因感染風寒而全身燒燙著,他感覺極度不舒服,極度疲累。終於,燁炎倒在陸氏城外圍牆邊。


過了一天的時間,燁炎醒在一陣溫暖中。

「我……」燁炎爬起身,身上蓋著厚重的棉被。

「你醒啦?」屋內一個坐在火爐邊的老伯回答他,滿頭白髮白鬚的老人看來極為慈祥:「這是我家,你發燒睡了一下午了,過來喝些粥吧!」

「喔,好。」燁炎忙起身下床,儘管身體仍不舒服,但是還是感覺到很飢餓。燁炎走到老伯身邊,在空著的椅子坐下。

「謝謝老伯。」燁炎接過熱燙的白米粥,飢餓的他只好一直吹著粥,讓粥能快些入口。

「這邊有溫的,你先吃這些好了。」老人看他餓的樣子,笑著遞過自己吃到一半的溫粥:「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昏在圍牆邊?」

老人是陸氏城外的居民,在大多數人都遷往陸翼城後,年邁的他因為妻子在附近喪生,所以始終沒離開過陸氏城,跟著城民種植蔬果維生。

燁炎邊喝粥,邊把遭遇簡單的跟老人提,也說明自己是一個複製人。

「我還在想你怎麼會長的跟我們以前的陸將軍有點像,原來你是複製人啊!」老伯有聽過複製人的事,加上燁炎親口說明,老伯知道燁炎應該是陸將軍的複製人沒錯了。

「既然你沒有地方可以去,不如留在老伯這幫忙,過個半年就可以領到身分證明,好不好?老伯年紀越來越大,一大片田可把老伯累壞了。」

「好。謝謝老伯。」燁炎知道老伯是在幫他,忙再三跟老伯道謝。

「你先吃粥,我去幫你跟城主報備一下,應該不會有問題。」老伯思量著。

在陸氏城城主紅蘿同意後,燁炎以老伯成威全之孫的名義在陸氏城外圍居住了下來,同時改名為「成燁炎」。


陸羽過去的房間內,剛從辦公廳回來的羅娜小心翼翼的打開在房間內唯一一張桌子上的保存皿,一個十公分高的方形透明保存皿。

保存皿內放置的是在「滅世之戰」後,羅娜跟妹妹們由戰場上尋回的血皇魔晶碎片。碎片在明亮的燈光下,映著閃閃紅色細芒。

羅娜把靈珊帶回來的一塊血晶碎片放入,跟其他碎片一起,小心地闔上保存皿的蓋子。

「珊姊,妳看要不要發佈公告去找?」靈珊說的是帶著另一塊血晶碎片的複製人:「我覺得很有可能,只是直覺,那個複製人說不定跟相公有關係。」

羅娜知道靈珊會猶豫要尋找那塊血晶的原因,當時她們急著收集血晶碎片的時候,曾經在戰場上向各城即將歸去的部隊發過公告,懸賞尋找。卻沒料到由其他水晶鏈墜砸毀的碎片足足有兩個小袋子,為了分辨出血皇魔晶,那時她們花了快一個月的時間,才辛苦的找出現在保存皿中的這一些,由羅娜片面估計不到陸羽身上血晶一半的量。

可能要怪那時候各城都忙著討好陸翼城吧!

「先不要好了,最近城外盜賊團不太安定,孫小姐說那個複製人往城外去了,我想很有可能落到盜賊手上,就算沒有,也不是一時三刻找的到人的。」羅娜對城外那一大群由先前復原的一個精神病患領頭的盜賊團實在感到頭痛,她前後派了幾次警備隊,不是無功而返,就是遭到偷襲,人沒抓到半個,自己人傷了一堆,連警備隊長李慶耀目前都還在醫院養傷。

「希婕姊還沒結束閉關嗎?」羅娜一向不太清楚陸宅內的情形,因為城主身分的關係,她幾乎都是早出晚歸的,幾星期沒見到羅娜,對其他陸宅內的女孩來說再正常不過了。

「應該快了。希婕姊那時候說這兩天會結束,應該要出來了才是。」靈珊也一直期待希婕從入定修習第四層血皇功中結束,靈珊的血皇魔功進入第二層,有不少疑問想問希婕。

「那位孫小姐暫時請她留在我們這,等希婕姊出關,我們先處理盜賊團的問題,之後再來看看怎麼找那個複製人。」羅娜邊說邊用右手揉著右邊的太陽穴:「我先去休息,頭痛又犯了。」

羅娜離開房間後,靈珊獨自在桌前坐下。看著保存皿裡細細碎碎的血晶碎片,曾經陸羽的所作所為一一浮上靈珊的腦海,她在自己的回憶裡見到她忘不了的陸羽,以及過去長髮,驕縱的自己。

「珊兒該等相公嗎?」靈珊輕聲的問,血晶碎片仍散發著血色的美麗光芒。


陸宅客房裡,躺著今天剛到陸宅的孫嘉祺,來自系通城的大戶女兒。她正興奮的回憶今天見到的一切驚喜。

陸宅沒有想像中的巨大,頂多能說是一間平常的大屋。但是屋子裡面真的有陸將軍的妻子們呢!她想著見到的每一個人。

李靈珊,和氣開朗的短髮女孩。身材和自己差不多,可是漂亮姣好的外表跟隨時的笑容,即使對她這樣的陌生人也很親切,這讓孫嘉祺非常羨慕她。比自己還漂亮,又是之前李氏集團那樣大企業的獨女,卻沒半分驕縱的味道。孫嘉祺開始知道自己實在需要改進一些了。

陸將軍唯一的孩子陸懷羽的母親,凌雪雁。想到凌雪雁讓孫嘉祺不禁疑惑,怎麼會有這樣跟自己認知上全然不同的人?美麗絕倫的外表跟散發的溫婉氣質,如果不是黏在她身邊跟進跟出的小懷羽,她怎麼也不相信這樣年輕絕俗的女孩竟然會是小懷羽的親生母親。而且,整天忙著招呼她和聽說偶爾才回到陸宅的七個複製人,半點都沒漂亮女孩的驕傲,這樣的大方溫柔,更讓孫嘉祺心折。聽靈珊說,雪雁是陸將軍生前最疼寵的妻子,這樣的我見猶憐,更別說是陸將軍那樣的男人了。

楓情又是一種不同的女孩,比起開朗的靈珊跟嬌柔的雪雁,楓情像個沒長大的大女孩,總是賴著其他姊姊撒嬌,容貌完全不遜其他姊妹,而且孩子般的依賴態度不讓人反感,反而更添她獨有的風采。

最後剛剛進客房休息前才回到陸宅的羅娜,陸翼城城主,伴隨陸將軍傳說的另一個傳說。雖然只是匆匆瞥見,但卻也是少見的美女,略顯疲憊的神態蓋不住渾身散發的成熟嫵媚氣質。

聽說還有兩位正外出旅行,不知道又是怎樣的美麗女子。

陸將軍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啊?孫嘉祺回憶著早上在陸翼城廣場上見到的,半跪著,以劍拄地抬頭仰望的六翼雕像。

聽父親說過,陸將軍是真的背上有三對白色的大翅膀,也真的可以飛行,雕像前的記載是滅世戰前陸翼城門的戰鬥,將軍離開陸翼城的那一次戰鬥。

傳言,那一戰將軍獨自滅了對方整個軍團,也因而發狂。可是,那雕像上的笑容卻又怎會如此純真,像燁炎一樣……

燁炎……不知道好不好……

孫嘉祺略為擔心的想著。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2-11 01:00 AM

第八章 紅女定情

燁炎在日光下揮舞著鋤頭,一頭黑髮跟日益健壯的身材,加上俊朗的面孔,路過的人莫不對他注目。

一個多月前他意外的倒在陸氏城外,被現在他的爺爺,成威全發現。也在成威全的照顧下,他用成威全孫子的名義,在陸氏城安定了下來。

成威全是個快七十歲的老人,陸氏城建好不久就到陸氏城避難。本來他是在別人的田裡幫工,多數人遷到陸翼城後,陸氏城城主紅蘿重新分配了當時無人耕種的田地,他跟她妻子也分到相當大的一片菜圃和一片果園。

妻子過世後,他每日為了能保有兩塊土地而拚命工作著,不饒人的年紀讓他想把菜圃繳回城裡。幸好這個時候燁炎出現,他也能稍微休息一下。卻沒想到燁炎個性沉穩實在,隨著日子過去,成威全竟然幾乎不用下田,繁重的工作全讓燁炎給一手包辦了。

這樣天降下來的清福,讓成威全終日笑呵呵的,也更疼惜燁炎,雖然他只是個複製人。

因為成威全的出面,所以燁炎的身分並沒有人懷疑,雖然長的跟前城主有些相像,但是隨著日益健壯,被日光逐漸曬黑的面孔,城裡的人也都接受了這個長相上的巧合。

更有幾個平日和成威全交好的警備隊員,把紅蘿公佈讓城裡人學來強身的「血皇霸氣訣初章」教給燁炎,而燁炎專心好學的態度更讓警備隊員們把自己的體會與認知都教給他,於是修習血皇霸氣訣成了燁炎每天回家後到睡前的唯一一件事。


紅蘿在城堡上的辦公廳中看著下方城堡外,唯一日正當中仍然在田中幹活的年輕人。

那就是成老伯的孫子吧!

陸氏城剩下的四百三十二個人的資料,紅蘿都很熟悉。自從半個多月前發現有個人不論日出雨淋都極專心的照料作物開始,紅蘿在辦公、練功之餘都會在窗邊,邊喝著茶水,邊看著幾乎不曾抬過頭的年輕身影。

聽說他和聖主長的很像,不知道像到什麼程度?

紅蘿抱著疑問,離開房間往城外走去。

陸氏城的政務並不多,也都只是些安排仍在陸氏城的人們生活的瑣事。羅娜再三的邀請紅蘿到陸翼城幫她,但是一來紅蘿需要時間修習血皇霸氣訣,二來她在考慮陸羽之前交代的事──擴大招收門徒。是那個不成才的師弟讓紅蘿決定以自己的力量,做到曾答應聖主的事情。


「你就是成燁炎嗎?」紅蘿走近田邊小路,燁炎在田裡專心工作,沒發現紅蘿到來。

「是啊!我是燁炎。」燁炎抬頭朝來人一笑,又埋頭回去翻土,鋤頭不斷的,一次次落在田地上。

紅蘿也不打擾他,只是在一旁小路邊的板凳坐下,那是燁炎吃飯時才用到的板凳,板凳邊還有一個大水壺。

水壺應該是他的吧!紅蘿看著專心工作的燁炎。

長的真的跟聖主好像,不過比起來聖主要高大些,也更健壯。紅蘿比較著,邊看燁炎不斷的翻新土壤。如果聖主不是聖主,也在田裡工作的話,說不定也是這個樣子呢!

從紅蘿出現的那天開始,每天下午三點左右,燁炎就會發現在他沒注意到的時候,紅蘿已經坐在他中午休息的椅子上看著他,從行人對紅蘿的打招呼與恭敬,燁炎知道這個總是一身紅色穿著的漂亮女孩是陸氏城城主。

只是他生怕這城主跟那時的孫家小姐一樣,脾氣難以捉摸,別要一個不小心就把自己趕出城去了,因此燁炎除了偶爾到紅蘿身邊取水壺喝水外,連招呼都不敢跟紅蘿打,匆匆忙忙又回田裡直工作到天黑。

日子一天天過去,一個多月後田裡的作物也終於收成了。燁炎邊收集拔下來的果菜邊想著,女城主還在旁邊看他。

要是明天田裡不用做事的話,城主會不會就把我趕出去呢?

燁炎正想得出神,突然一個聲音傳來:「燁炎!」

「爺爺。」燁炎讓自己爺爺給嚇了一跳。

「城主也在啊!」成威全笑笑,跟紅蘿打個招呼,心裡卻暗自高興。聽說城主喜歡上自己家的乖孫子,看來不假啊!

「等等幫爺爺跟王大嬸拿些酒,順便請她幫爺爺燒些小菜,今天爺爺生日,幾個朋友要到家裡來慶祝。」成威全拍拍燁炎的背,滿手汗濕:「現在就去,明天再來整理這些東西就好了。」

「好。」燁炎起身,雙手在褲子上胡亂抹兩下,往城牆邊王大嬸家走。

「成伯晚上忙的話,讓燁炎到堡裡來找我好了,我有些事想問他。」紅蘿來到成威全身邊說。

「好好,反正我喝酒,那小子老是礙事,我會讓他到堡裡找城主,晚上沒回來也沒關係,我很早就睡了。」成威全跟這個年輕的城主一向關係都不錯,總拿紅蘿當小輩看,這時以為紅蘿喜歡上自家的孫子,忙開心的直說。

「成伯想到哪了?紅蘿只是想讓燁炎學霸氣訣而已。」紅蘿儘管見多世面,位高權重,但讓成威全這樣調侃,卻也不禁臉泛微紅。

「沒關係,沒關係,要怎樣都好。」成伯還是笑著,邊說邊往自家走:「要是我那口子能看到今天這樣,一定也很高興。」

紅蘿聽著老人越行越遠的說話,實在不知怎麼介面,卻也起了疑惑。

一個多月來自己每天下午總會到這裡來看燁炎工作,莫非自己真的喜歡上他了嗎?就算真的喜歡上好了,有關係嗎?

紅蘿笑著搖了搖頭。

雖然她仍期待著陸羽有一天會回來,但是陸羽身邊已經有太多女孩,她又是陸羽的弟子……

聖主之前不是也要自己找一個好對象嗎?這也算是聖主的遺言之一吧!

紅蘿往城堡走,邊走邊想著陸羽最後交代她的事情。


燁炎洗浴後,匆匆吃過飯就到了城堡大廳,紅蘿在人通知後,親自出來接他。

「城主。」一看到紅蘿,燁炎就不由的緊張。

「跟我來。」

紅蘿發現燁炎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不禁笑笑,帶著燁炎往會議室去。

「聽說你有學血皇功,對嗎?」紅蘿讓燁炎坐在身側,轉頭看他。

大大的會議長桌邊有近二十張椅子,在人們轉往陸翼城後,會議室就很少用到了。這時偌大的會議室中只有紅蘿跟燁炎,顯得有些冷清。

「有,隔壁陳大哥教的。」燁炎如實回答,始終不敢正面看紅蘿,怕紅蘿會像孫家小姐一樣突然不開心,甚至如果可以的話,燁炎比較想回自己的家。

「那好,你運功,我想看看你的血皇功到什麼程度。」紅蘿伸手搭在燁炎的左手脈搏上,她的功力並不足以如陸羽過去般,能單靠感應察知別人的狀況。

「運功?像練功那樣嗎?」燁炎不明白的問。

「對。」紅蘿笑著點頭。

隨著燁炎雙眼閉上,紅蘿搭在燁炎左手脈搏上的指尖跟著傳來龐大的真氣脈動,直把紅蘿嚇了一跳。

紅蘿連忙鬆手,怕不意間引來燁炎的真氣衝入自己的身體。

怎麼可能?他應該只學了一個多月,怎麼會幾乎跟自己一樣的強度?他還不會二層心法的啊!

紅蘿卻不知道,燁炎胸口隨時掛著孫家大小姐贈與的,來自血教的教主異寶,血皇魔晶的碎片。

也正因為血皇魔晶掛在燁炎胸口的部位跟血皇魔晶原本所在的穴位相近,因此每日燁炎行功的時候,血晶會發揮協助真氣運轉,甚至淬鍊真氣的效果。

雖然血晶只有小小的一塊,比一般人的小指甲還小上一半,但是加上燁炎專心無比的集中力,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燁炎身上的血皇真氣已經能跟紅蘿相比了。

紅蘿這時感覺到燁炎身上透出的血皇勁感應,跟自己身上的真氣相呼應著,知道剛剛並非她的錯覺,而是燁炎身上真的有極精純的血皇真氣。

壓下心裡的欣喜,紅蘿考慮著應該怎麼做。

「燁炎,可以了。」紅蘿出聲阻止燁炎。

「好了嗎?」燁炎問著,一副想回家的樣子。

紅蘿看了,笑著搖頭,問道:「你的血皇功練的很好,我要你加入我們聖血門,你要不要?」

燁炎有些奇怪聖血門是什麼,但怎麼都不敢違背紅蘿的意思。他怕紅蘿一個不高興,就像孫家小姐一樣,又打又罵還沒關係,萬一把自己趕走,自己又該到哪裡去呢?爺爺又怎麼辦?

「要。」燁炎出乎紅蘿意外的一口答應。

「那就好,從現在起你就叫我師姐,我們的師父名字叫陸羽,是前公國將軍。你還有個大師姐,希婕.龍,現在在陸翼城保護師父的夫人們。另外還有個師兄,名字是李慶耀,在陸翼城內當守備隊長。這樣懂嗎?」紅蘿笑著說。

「燁炎懂了,師姐。」燁炎只是單純,並不笨,知道紅蘿要他改口。

「那好,明天開始每天晚上吃飯後到我這裡來,我開始傳授你血皇霸氣訣的第二層心法,這件事不要跟別人說,知道嗎?」紅蘿交代著。

「是。」燁炎聽話的直點頭,心想紅蘿不把自己趕走就好了。


一天天過去,燁炎在收成之後幾乎每日清晨就來到陸氏城城堡內,紅蘿也都會準時的接他進到自己的專屬練功房。

燁炎修習第二層血皇功的同時,紅蘿也一樣在修習,然後直到傍晚,紅蘿等他出定,一起吃晚餐。

燁炎慢慢的發現,紅蘿跟孫家小姐孫嘉祺是完全不同的。外表不提,紅蘿對他總是溫柔,說話也始終輕聲細語。

慢慢的,餐桌上兩人也會交談,除了燁炎爺爺成威全要他別告訴人的複製人事情外,紅蘿幾乎清楚燁炎的所有,也始終微笑著,不管燁炎說的作物生長情況她有沒有興趣。

燁炎覺得他喜歡跟紅蘿在一起。

那是很奇怪的感覺,每天清早起來就想見到紅蘿,見到紅蘿的時候,除了開心外,更有著許多欣賞,欣賞紅蘿的笑容、溫柔、舉止,一切一切跟紅蘿有關的事情他都很感興趣,甚至還會希望晚上不用回自己跟爺爺住的小屋,能陪紅蘿一起。


「你為什麼這樣看我?」紅蘿有趣的發現燁炎忘了把湯匙舀進嘴邊,一隻左手拿著湯匙,湯匙裡還有他剛舀起的湯,而燁炎只是盯著她笑著。

「啊!」燁炎忙喝掉湯匙上的湯,看紅蘿還在等他回答,才訥訥的說:「師姐吃東西很漂亮,剛我看呆了,忘記還拿著湯匙。」

紅蘿經過多天跟燁炎的相處,早知道燁炎心性純真,一如孩童,她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問。正因如此,紅蘿知道燁炎說的是實話。

「燁炎這麼喜歡師姐啊?」紅蘿笑著問。

「應該是喜歡吧!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很喜歡看到師姐,也很喜歡跟師姐在一起。」燁炎坦白的說。

「師姐也喜歡燁炎,等一下陪師姐出去走走好嗎?」紅蘿臉上有些許紅暈,更添美麗。

「好。反正爺爺總是很早就睡了,我回去也見不到爺爺。」燁炎開心的說。


飯後,紅蘿跟燁炎牽著手漫步在陸氏城外邊的鄉間小路。燁炎在一次差點滑倒,讓紅蘿牽起手後就再沒放開過了。

「燁炎喜歡牽師姐的手啊?」紅蘿並不討厭,甚至還喜歡燁炎。剛燁炎一直沒放手,讓她心裡直喜著。

「喜歡。師姐的手小小的,又細又滑,可以讓我一直牽著嗎?」燁炎亳無機心的說。

雖然知道燁炎說的話不會另外有其他含意,紅蘿心裡卻仍少跳了一拍,月光下雖不用擔心燁炎見到,但紅蘿肯定自己臉上一定紅了。

「可以啊!燁炎想牽多久呢?」紅蘿試探的問。

「可以很久很久嗎?我不想放開師姐的手呢!」

燁炎剛說完,紅蘿就拉住他,兩人在鄉間小道上相望。緩緩的,紅蘿在燁炎唇邊輕吻,輕輕吻了一下,一下,再一下。

燁炎先是一楞,隨即也喜歡上這樣跟紅蘿的親密接觸,雙手輕輕擁著紅蘿單薄的身體,回吻著。


陸氏城的居民雖然不多,但是紅蘿跟燁炎牽著手回到陸氏城仍然造成相當的震撼。

許多男禁衛軍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卻仍不免暗暗跺腳。誰都想一親城主芳澤,偏偏自己的媽媽沒幫自己多生個膽。

而此時的成威全還在跟朋友喝酒,聽見這消息開心的直笑,連連多灌了好幾杯,年邁的臉龐也似乎年輕了許多。


清晨,燁炎醒在紅蘿的房間裡,輕柔的米色床舖上除了他,還有正靠在他胸膛,仍睡著的紅蘿。

燁炎知道這就是生化教育中心老師所說的行房,也不得不承認他喜歡跟紅蘿行房的感覺──真實的讓他以為自己除了自己外,還擁有她。

燁炎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引以為卑的滿身黑斑,紅蘿竟然半點都不在意,只要他願意陪著紅蘿就好了。一種帶著感激和說不出的憐愛感覺,燁炎在考慮,要不要告訴紅蘿他是複製人的事。

「鈴──」

一連串短促警鈴聲讓燁炎嚇一跳,沉睡的紅蘿也馬上起身,開始穿上昨天晚上卸下的衣物。

「快穿衣服!有敵人來了。」紅蘿顧不得羞赧,忙邊穿衣服邊跟床上的燁炎說。

「城主,有盜賊來犯。」紅蘿門外傳來許多人急急的腳步聲。

「我知道了,讓所有人都進城,快。」紅蘿忙高聲喊,手不停的繫緊衣帶。

「是。」外邊人聽到,趕緊匆忙的去了。

「我先下去,你快點下來。」紅蘿走到正穿衣服的燁炎身邊,輕輕一吻,跟著把自己的配劍放在床上:「劍給你用,小心些。」

紅蘿說完,忙開門匆匆離去。


陸翼城門碉堡頂上,希婕一身紅色勁裝,搭配著半身輕甲站著。帶著淺淺藍色的黑髮隨風飄揚,神色冷漠的看著城內秩序分明,正往城外走的守備隊。

這就是陸將軍當時的感覺嗎?希婕並不是討厭羅娜對她的請求,甚至她還很熱心為陸宅的每一位夫人處理任何事情。但是像這樣不過是幾股盜賊團合併的敵人,照理說城裡的守備軍實力應該能順利清除,怎麼非得要等她出關,由她來處理?

意識到自己成了陸翼城繼公國將軍陸羽後的期待,希婕也不知該喜該憂。

既然是羅娜夫人交託的,就盡力辦好吧!

「希婕姊,可以走了。」希婕手腕上的傳訊儀傳來楓情甜甜的聲音,楓情因為李慶耀負傷而負責帶領三千的守備隊協助她。

「我知道了,妳小心些。」希婕說完,人往預定的方向,陸氏城南邊飛去。


十多分鐘後,希婕就到了陸氏城南方的山谷中,羅娜告訴她的盜賊山寨。可是當她在五十多棟建築物上方來回找了幾次,除了少數躲在屋內角落的婦孺外,根本沒見到任何跟盜賊有點像的人。

「希婕姊,快回來,盜賊在陸氏城,快。」楓情的聲音非常急迫。

「我知道了。」希婕趕緊飛身往陸氏城方向去。


燁炎剛到紅蘿房門外,就聽到大廳一陣紛亂的兵器聲,忙提著紅蘿的配劍下樓。

大廳裡,紅蘿拿著長刀對付著三個來犯的盜賊,一個一個的,自己方面的守兵和百姓接連的倒下身體,圍攻紅蘿的人也越來越多。

「大夥加把勁,把城攻下來當山寨……」

紅蘿看到在遠遠大喊的,類似盜賊頭目的人突然身首異處,他身旁的大群盜賊也血肉紛飛的倒下,許多附近的盜賊忙不迭的往自己這邊跑。

「沒事吧!」紅蘿面前突然出現一個紅色女子身影,正是趕來的希婕。

「沒事,謝謝師姐。」紅蘿說完,希婕就往外邊衝去了。

這時,紅蘿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多處刀傷。

看來傷的不輕……紅蘿貼著牆緩緩坐下,眼前慢慢變黑。


「師姐!」剛下樓到大廳的燁炎發現紅蘿滿身血,急得想找人來幫忙醫治,眼睛卻瞥見大廳外柱子旁躺著的熟悉身影──爺爺。

為什麼……

燁炎跪下身子,看著臉上被劃了長長一刀,由額頭到左下巴,人已經氣絕身亡的爺爺,成威全。

燁炎滿滿的難過與憤怒,體內的二層血皇勁在他情緒波動的這時飛快流竄著。

怒氣與恨意夾帶著失去親人的痛楚,燁炎放下自己爺爺的屍身,滿眼通紅的提起身邊散落在地上的長刀,往城堡外邊四處廝殺的戰圈衝去。

燁炎手上拿著貫注二層血皇勁的長刀,劈開他所看到的盜賊的身體,他滿身滿臉也都濺滿盜賊噴出的血液。

原本紛亂戰場上的聲音,漸漸傳不到心裡滿是怨恨的燁炎耳朵,他專心的一個接一個,找尋下一個目標,連自己身上逐漸多出的許多傷口都遺忘了。

「楓情,把部隊收回城外。」希婕發現戰況快結束了,而那個她剛才就注意到,滿身血的年輕男子用的正是血皇功,可是神情似乎失控了。

這是二層血皇勁?希婕看著緩緩走近她的男子,以及他手上的捲口長刀透出的紅色真氣,卻也知道這不是詢問的時候。

希婕一手用精神刀架住燁炎的攻擊,另一手反過刀背,重重往燁炎的肩頸間擊落。殺掉數十個盜賊的燁炎,在希婕手上一招倒地。

他是誰?怎麼會二層血皇功?師妹呢?希婕往大廳方向看,在剛剛她幫紅蘿解決三個盜賊的原地,紅蘿倚牆不動。

糟了!


陸翼城醫院因為希婕一手夾著一個重傷傷患到來而忙碌起來,尤其在知道其中一個失血過多,身上有十多處刀傷的女傷者是陸氏城城主,急診部更是緊張。

終於在一陣急救後,因為失血過多休克的紅蘿被送入加護病房,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另一個滿身也都刀傷的病患在護士擦去他臉上的血污後,更嚇了醫生們一跳。雖然如此,醫生們也還是不停的縫合他身上的傷口,但是隨著因縫合需要剪開的衣服,男子身上的怪異黑斑,更讓醫生們心裡疑雲重重。

紅蘿跟燁炎被放在同一個加護病房,這是希婕的意思,希婕也在兩人都送進病房後,在病房外思索著,等著其他陸宅內的人。


新遷移後的醫院離陸宅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他會二層血皇功,一定跟師妹有關。可是怎麼他會長的跟聖主那麼像,又有滿身的黑斑,他是聖主嗎?

雖然陸羽身上的紅黑紋路跟燁炎身上因為基因工程突變產生的黑斑大不相同,可是希婕這時卻難免把它們聯想在一起。尤其她剛剛看到的,燁炎身上掛著一小塊血皇魔晶。

「希婕姊,紅蘿妹妹沒事吧?」最先趕來的是羅娜跟靈珊,她們直接從辦公室過來,比起楓情要接雪雁快的多了。

「應該沒事。醫生說失血過多,昏迷過去,現在輸血後已經安定下來了,只是需要休息。」希婕說。

「那個是誰啊?」靈珊看到加護病房的病床除了紅蘿外還有一個男的,當她看清楚燁炎的面貌時,不禁驚呼:「相公?」

「應該不是。他是住在陸氏城的,身上也不是將軍的紅黑紋,但是他會二層血皇功,這也是我連忙把他也帶來的原因。」希婕解釋著,雖然她也希望那人跟陸羽有關,但是她怕那人醒來後只會讓女孩們更失望:「而且,他身上有一小塊血晶,我想別把它拿下來比較好,如果他真的跟陸將軍有關,那麼那塊血晶可能會很重要。」

「他有血晶?」羅娜忙看著玻璃窗內的男子,只見到男子頸上有一條鍊子:「跟相公那麼像,又有血晶……他該是嘉祺說的複製人,燁炎。」

孫嘉祺後來就在陸翼城辦公廳幫忙,自食其力的生活讓她原本嬌縱蠻橫的個性逐漸收斂,在她自己的要求下,成為靈珊專屬秘書,現在正在辦公廳忙著。

而在雪雁、楓情帶著小懷羽到醫院前,羅娜就回辦公廳去了,讓靈珊處理接下來的事情。希婕也獨自回到陸宅梳洗,調復體內的血皇真氣。


紅蘿在一天的昏迷後醒轉,她驚奇地發現自己在醫院。紅蘿自己傷重,在醫院並不奇怪,奇怪的是自己左手邊病床上躺著的滿身繃帶的燁炎,雪雁在餵他吃東西。而更奇怪的是病床前的沙發上,坐著的靈珊跟抱著小懷羽的楓情,兩人含笑的眼光。

「蘿兒妹妹醒了,還好嗎?」雪雁看到紅蘿要坐起身,忙放下手上的碗粥扶起她,讓她靠著枕頭。

「妳們……」紅蘿看著靈珊跟楓情帶著奇怪的笑意走近她身邊,不禁疑惑起來。

「蘿兒妹妹,那個男的昏過去的時候一直叫妳的名字,他是誰啊?」靈珊雖然放輕聲音了,但是連最遠的燁炎都聽見了。

紅蘿不禁羞赧的低頭,不知該怎麼回答。

「我叫燁炎,是師姐的師弟。」燁炎看到兩個女孩似乎在為難紅蘿,忙說。

「相公曾說要蘿兒妹妹找個好對像,我們當然都很高興,不過蘿兒妹妹也要跟我們說一聲啊!把楓情當外人嗎?」楓情這一說,紅蘿臉更紅了。

「我去安排一下,讓你們回家修養好了,醫院一股藥味,怪討厭的。楓情、雁兒,我們都出去一下,讓他們小倆口聊聊。」靈珊說著,抱起沙發上的小懷羽,兩歲多的小懷羽一直試圖爬下沙發。

三個女孩連小懷羽一起出去,病房內剩下紅蘿跟燁炎。

「雁兒姊姊漂亮嗎?」紅蘿突然奇怪的問。

「漂亮啊!」燁炎不假思索回答。

「那燁炎喜歡師姐,還是雁兒姊姊?」紅蘿剛看雪雁在餵燁炎吃東西,心裡就泛起淺淺醋意了。

「都喜歡,可是又不一樣。」燁炎想了想才回答:「雁兒姊姊很溫柔,可是我還是喜歡師姐,跟喜歡雁兒姊姊的感覺不一樣,差很多的。」

紅蘿先是心裡一沉,跟著卻又滿心歡喜,為了燁炎一段話,心情高低起伏了趟。

「爺爺死了,我好難過……師姐,我殺了好多人,怎麼辦?」雖然中心說人上了年紀就會死亡,燁炎知道這是一定會發生的,但是爺爺成威全突然死在盜賊手上,讓他措手不及。

知道自己昏迷後燁炎一定殺了人,也知道這是燁炎的心結,紅蘿謹慎的回答說道:「燁炎是殺了人沒錯,但是燁炎殺的都是壞人,如果燁炎沒殺他們,他們會殺死師姐,燁炎捨得師姐被他們殺死嗎?」

「當然捨不得,可是中心說殺人是犯法的,怎麼辦?」燁炎話語透著不安。

「要保護自己跟自己的愛人,殺人就不犯法了。」紅蘿開導著他,跟著想到燁炎剛說的話:「中心?燁炎是說生化基因研究中心嗎?」

紅蘿在猜測燁炎長相的時候就想過燁炎的可能來歷了,因此也知道燁炎說的可能是因為培育教育複製人而聲名大噪的生化基因研究中心。

「嗯。爺爺不讓我告訴人,我早上醒來就想跟師姐說了,只是來不及。」燁炎說著。

「燁炎就是燁炎,師姐不會在意的。」紅蘿笑笑,心裡感動著。

突然,燁炎緩緩翻身下床,吃力地拿起床頭上掛著的血漿袋。

「你要去哪?洗手間嗎?」紅蘿忙招呼外邊的雪雁跟楓情進來幫忙。

「要上洗手間嗎?我去叫人來。」楓情看到燁炎下床,忙接過他手上的血漿袋。

「不是,我只是想跟師姐躺在一起。」燁炎邊說,邊忍著週身的疼痛,往紅蘿的病床走。

「好,好,讓你跟師姐躺在一起喔!」楓情把血漿袋交給雪雁,扶著燁炎。

兩公尺多的距離,燁炎讓身上的傷口痛出滿臉細汗,終於在紅蘿左邊躺下。

「師姐好香,燁炎喜歡跟師姐一起。」燁炎邊說邊闔上眼睛,是餐後的藥在作用了。

「不打擾妳們了,我跟雁兒妹妹去看珊姊辦的怎樣。」楓情掛著微笑,輕挽著雪雁的手離開。

「傻孩子,讓紅蘿不喜歡你都難。」紅蘿左手輕輕撫著燁炎的臉龐,微濕的細汗讓紅蘿知道燁炎方纔這點距離忍受的疼痛。

紅蘿感覺自己的滿足,終於再也不是孤單的了。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2-11 01:00 AM

第九章 魔晶再結

由於陸氏城中原有的居民在盜賊團襲擊後剩下人口不多,羅娜考量許久之後,決定讓倖存的居民移居到陸翼城內,並將陸氏城城門上鎖,用以做日後緊急狀況的避難地。

原來剩下的陸氏城居民在整理完陸氏城的親友屍骨後,雖然不捨,但也都知道陸翼城是要比這裡安全多了,因此也都收拾好行李,跟著羅娜發配的載送車隊,移居到陸翼城中。

紅蘿跟燁炎則留在陸宅養傷。兩人雖然渾身傷口,但是並沒傷及要害,因此儘管不能下床自在走動,也還能開心對談,身上的傷口逐日復原。

為了不讓陸宅其他的女孩觸景傷情,紅蘿避著讓人見到她跟燁炎較親密的舉動。

可是才嚐過男女情愛滋味的燁炎,仍依照自己的感覺,不時親吻擁抱紅蘿,讓紅蘿又羞又氣,只好要他專心修練血皇功。

燁炎雖然有些不悅,也只好整日在他自己的客房中專心練功,終於在接連十多日的苦修和胸口的血晶相助下,憑著單純的心性一舉突破第二層血皇勁的瓶頸,進入第三層。

隨著充斥在燁炎不大房間中,屬於三層血皇功的霧氣透過燁炎身上的竅穴回到燁炎體內。燁炎的血皇功進展已經高過其他女孩,目前只剩下希婕擁有比他更強的血皇真氣了。

燁炎睜開眼睛,感覺著自己體內不斷流動著的一股股熱流,心裡不僅訝異,更是興奮。

這樣練功好好玩!

燁炎邊活動四肢邊想著,身體並不因為長時間入定而僵硬,反而有一種充分休息過後,充滿活力的感覺。燁炎開心的直想要跟紅蘿說,但是一想到紅蘿,他雀躍的心情隨即沉了下來。

師姐怎麼了?燁炎還記得他入定前紅蘿刻意的避開他。我有做錯什麼事嗎?

燁炎想了又想,想不出所以然,決定先下樓找東西吃。


清晨四點多,陸宅的人幾乎都睡了。當燁炎往樓下走的時候,希婕也跟著離開她的房間。

希婕住的房間跟燁炎相鄰,燁炎的舉動她一清二楚。是因為希婕想到燁炎出定後第一個反應應該會要找食物,可是燁炎畢竟仍算是客人,怎麼好讓客人半夜在廚房翻來找去的呢?

「餓了,對嗎?」希婕出現在燁炎面前,燁炎正為了現代化廚具大傷腦筋著,他在陸氏城沒用過這些東西。

「你等一下,師姐弄東西給你吃。」希婕邊說邊挽起袖子:「先到客廳坐著等我。」

「好。」燁炎聽話的走到客廳坐下。

竟然練成三層血皇功了?

希婕在燁炎經過身邊時注意到燁炎額上因血皇勁大成而聚生的紅色小水晶。原來就是他突破第二層了,難怪血皇勁感應讓自己睡不著。

希婕邊想邊開始微波晚間剩餘食物,她的廚藝一向並不怎麼在行,不過常練功醒在半夜,因此對這樣的情形她還能處理。

燁炎狼吞虎嚥的把食物一口口塞到嘴裡,希婕則慶幸,她照自己的份量多做了一倍。

「燁炎,現在可以學四層心法跟凌空訣了,想學嗎?」希婕看了一會兒燁炎吃東西後說。

燁炎忙著吃東西,心裡也知道他這個大師姐對他很好,不會害他,就邊吃邊點頭。

「凌空訣很方便,可以靠你體內的血皇真氣帶動身體飛行,現在天還沒亮,師姐正好教你。」希婕想了下:「師姐把四層心法寫給你好了,你要開始鍛鍊精神力,否則會讓血皇勁反噬,滿危險的。」


天剛亮的陸翼城廣場上,一白一藍的身行緩緩浮動著,正是希婕跟燁炎。

凌空訣屬於真氣的應用法門,只要真氣量足夠,便能依靠凌空訣飛行。燁炎資質並非魯鈍,希婕說明幾次過後加上自己嘗試,燁炎對凌空訣的應用逐漸熟悉。

「我們都有一個師父,叫陸羽。燁炎現在練的功夫高了,願不願意幫師姐呢?」希婕邊在燁炎旁邊飛行邊說。

「好啊!我該做什麼嗎?」燁炎早先曾聽紅蘿說過,也不奇怪自己是用師父當「基元」複製出來的。只是能這樣聽從希婕轉述連紅蘿都極為尊敬的師父的要求,燁炎也覺得很開心。

「將軍在世的時候要求我保護他的夫人們,改天如果師姐要你幫師姐保護將軍的夫人們,燁炎答應嗎?」希婕說著。

「我知道了,我會的。」燁炎直率的感覺到陸羽保護眾女的心意跟自己想保護紅蘿師姐一樣,於是豪不猶豫的答應。

為了不驚擾民眾,兩人不久後回到陸宅。


因為燁炎習練的血皇功已經達到第三層,希婕開始要求燁炎修練精神力量,好在日後血皇勁反噬的時候,能依照陸羽傳下的方法,用精神力保護經脈。

希婕本身是經過強化精神藥物後才擁有高絕的精神力,雖然不曾擁有過「夢幻寵物」,但她知道喚寵是修習精神力最快的方式。因此,在希婕的指導下,燁炎召喚出他的夢幻寵物。

「沒想到你也是光系的。」希婕驚訝的看著燁炎面前的一級喚寵,只比一般小型犬大上少許的白色喚寵。

「光系?」燁炎先是好奇,跟著發現可以經由自己意識控制喚寵,就讓喚寵不停的在腳邊繞著圈子。

「嗯。」希婕解釋著:「喚寵分金木水火土光暗七系,一般從顏色就看得出來,你的喚寵是白色的,屬光系。慢慢隨著你精神力提高,喚寵也會成長、變化,能力也會跟著加強。目前我們這裡,除了師姐外都有喚寵,你紅蘿師姐也有。」

「是嗎?」燁炎從沒見過紅蘿的喚寵,不禁懷疑:「紅蘿師姐有嗎?我怎麼沒看見師姐用過?」

「這要追究到我們的師父,陸將軍。」希婕回想著:「有一次陸將軍放喚寵對敵,結果一個沒留神,喚寵重傷,連帶影響師父的精神狀態。那一次師父不得不用上霸氣訣的絕招,間接導致師父後來離開這裡。所以我們平常都很少用喚寵對敵,你師姐應該是專心在修練霸氣訣,所以喚寵就比較少用了。」

「是這樣的嗎?那我要怎樣才能修練精神力啊?」燁炎大概聽懂了希婕的說明。

「很簡單,先陪牠玩,等牠長大一點可以讓牠跟別的喚寵練習。不過要小心,一般喚寵體型越大,等級跟能力就會越高。像師父最早擁有的六級喚寵體型就超過兩公尺,聽幾位夫人說,那隻喚寵的能力也非常強,所以如果沒把握,暫時還是用喚寵幫助精神力訓練就好,別輕易跟人用喚寵決鬥。」希婕叮嚀著。

「我知道了。」燁炎試著讓喚寵在原地跳了幾下。

「光系的?」靈珊剛下樓就看到燁炎跟希婕中間有一隻白色喚寵跳著:「燁炎也是光系的啊?」

「嗯,剛師姐教我,才叫出來的。」燁炎開心的直逗喚寵玩。

燁炎跟靈珊說話時,靈珊才發覺燁炎額頭上的兩個水晶。

不會吧?怎麼這麼快?才十多天苦修,竟然就練成了第三層?靈珊暗吸了口氣,平復自己的訝異。

是因為他胸口掛著血晶的關係嗎?還是真的跟相公有關係?靈珊看著燁炎的光系喚寵。

莫非燁炎真的跟相公有關係?

「燁炎,我叫我的娃娃兵陪你的喚寵玩好了。你的喚寵叫什麼名字啊?」靈珊喚出自己的喚寵,圓圓胖胖的三級變身貍貓出現在燁炎的喚寵旁。

「還可以取名字嗎?我想想喔……」燁炎側頭想了一會兒:「這是陸翼城,就叫『翼』吧!」

「也好,以後燁炎的喚寵應該會成長為鳥類型態,叫『翼』也不錯。」希婕忙掩飾自己跟靈珊的驚疑──怎麼這麼剛好,是恰好,還是燁炎跟將軍真的有關連?

「之前陸將軍的喚寵有一隻也叫做『翼』,跟燁炎一樣是光系的喔!」

「是嗎?」燁炎似乎不以為意,趨使著喚寵跟靈珊的娃娃兵接觸。

「珊妹妹,能找到雲嘉兒姊姊回來嗎?」希婕跟靈珊說。

「我懂了。我等一下跟欣兒聯絡看看,她們也差不多該回來了。」靈珊會意到希婕是想讓天使雲嘉兒看看是否燁炎真的跟陸羽有關。

依次下樓的眾女對燁炎的光系喚寵都驚奇不已,唯獨羅娜似乎早有心理準備。

她邊準備出門邊說:「昨天我看到學院的報告,我們那七個小朋友有四個金系的,三個光系的,看樣子複製人會跟『基元』一樣。」

但是當靈珊私下說燁炎把喚寵名字也取做「翼」的時候,她也不禁懷疑,是湊巧,還是真的跟陸羽有關。

羅娜出門後,跟著下樓的女孩們也都喚出喚寵來遊戲著,一時之間整個大廳人獸聚集,好不熱鬧。惟獨紅蘿,趁眾人沒注意的時候,就回樓上房間,待在自己的房間沉思著。


接連兩三天的時間,燁炎發覺紅蘿避他避的更明顯了,不僅一見到他就馬上離開,不跟他說話,甚至連無意間碰到了也沉著一張臉,二話不說就離去。這樣的情形讓燁炎覺得彷彿失去什麼似的,好難過。

燁炎在床上躺著,他的光系喚寵「翼」在一旁玩著棉被。

師姐不喜歡見到我,為什麼呢?

燁炎回憶著之前在陸氏城時兩人間的相處,跟那旖旎的一夜。最後燁炎想到這兩天紅蘿見到他的表情。

既然師姐討厭見到我,那我還待在這做什麼?

這時,燁炎聽到門外走過的紅蘿跟不知是哪一個同自己一樣的複製人的說笑聲,心裡更加難過。

走……能走去哪?回陸氏城嗎?

燁炎想起待他跟親生孫兒一樣的成威全。

爺爺的墳墓不知道在哪,去看看爺爺好了。

知道希婕在每天的這個時候,下午三點都在練功,燁炎也不敢打擾她,卻也不想主動跟靈珊等人說,生怕她們一定會挽留他,而這時他只想離開。

燁炎在桌上留下張字條給希婕師姐,就收拾好希婕寫給他的霸氣訣第四層心法跟靈珊給的書──關於喚寵種類的書,帶上幾件衣服,由窗戶離去。


燁炎離開陸宅不久,希婕就到了燁炎房間,她在休息的時候感覺到燁炎的真氣外放,顯然在施展凌空訣,跟著越來越遠。她連忙收功,到燁炎房間。

「希婕師姐,我覺得好難過,先回陸氏城去看看爺爺了,師姐如果有事要找燁炎,請師姐到陸氏城。麻煩別告訴人燁炎在陸氏城。」

希婕讀著燁炎留下的字條,不禁嘆了口氣。一直都處於旁觀立場的她,怎會不知道紅蘿的內心交戰跟燁炎被冷落的難過?


晚餐時間,希婕告訴其他人燁炎有事出門去了。

雖然眾女都奇怪,但是希婕說她知道燁炎在哪,只是需要時間靜一下,因此女孩們也放下心,等著即將歸來的華欣跟香香,還有天使雲嘉兒。


離開陸翼城之後,燁炎沒找到成威全的墳墓,於是就在以前他跟成威全住的木屋中住下,吃的食物全來自荒廢的田裡,以及別人沒帶走的米糧。因為無事可做,加上時間還沒到能播種的時候,燁炎就關起住處大門,專心修練血皇功第四層。

入定後的第十二天,燁炎身體明顯消瘦許多,但是專心導引真氣方向的他渾然不覺,更不知道整個屋子裡充滿幾乎像液體般稠密的血霧,由他身體竅穴釋放出的擬化真氣。

在一片暗血紅色霧氣中,燁炎的真氣含量終於靠著胸口血晶催化,由第四層心法運行進入第五層。

血皇勁突破瓶頸,進入第五層繞行的經脈時,燁炎仍沒察覺身外的血霧快速的收回體內,而胸前的血晶碎片更放出暗紅色光芒。他仍專心的役使真氣,繞行自身經脈和重回體內的真氣融合。

就在燁炎血皇功進入第五層的這個時候,胸口的血晶碎片因為大量繞行的血皇真氣而起了玄妙的變化。

由燁炎胸口經過的血皇勁帶動血晶內陸羽殘留的血皇真氣,重新引發血晶的記憶。

感應到陸羽殘留的真氣,各地散落的血晶碎片以極其高速的移動往燁炎胸口的血晶聚集,重新藉由燁炎的血皇勁聚合成完整「血皇魔晶」,在陸羽使用「毀天滅地」絕招時失去的部分也重新凝合完整,整個嵌入燁炎胸口。

在血晶中殘留的陸羽精神力量,也同時引領散落在遠方呈現破損狀態的陸羽元神,經由血晶跟燁炎相同的光系精神力,進入燁炎的意識內沉睡,不再四處飄流。

原本記憶了陸羽神識跟肉體記憶的血皇魔晶在這時,本該發動血晶功能,借燁炎的身體進行「轉生」,但陸羽的元神損傷極為嚴重,無力引發血晶反應,因此只能「寄附」於燁炎體內,否則此時燁炎的神識將被陸羽取代,身體也將轉化為陸羽生前狀態。

短短數分鐘的時間,燁炎胸口血晶結成,陸羽的元神進入燁炎神識沉睡,燁炎不知不覺間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

進入第五層的血皇功,燁炎額上不僅出現四個小水晶,身上原本的黑斑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五層血皇勁的紅黑紋。

燁炎功成,勁氣回收後不自主的長嘯一聲。


陸宅內睡著的女孩們被剛回陸宅的羅娜的驚叫聲嚇起,陸續趕到驚叫聲音出現的地方,陸羽的房間。

羅娜站在桌子前。桌上的保存皿完整無缺,也一樣放在原來的地方,可是裡面的血晶碎片不見了,甚至連粉末都沒留下一點,只剩下十多顆晶瑩的「天使之淚」。

羅娜失神的望著保存皿。跟著來到陸羽房間的靈珊、雪雁、紅蘿跟希婕也訝異的在她身後看著保存皿。

「不對。我剛剛睡覺前還有來看過,那時血晶還在。」靈珊說。

「我們這裡不會有別人來,知道血晶在這的人更少,除了我們就只有……」希婕停了一下,想起可能的結果。

難道燁炎真的是將軍?

「不管是被偷也好,相公真的重生了也好,我都要找回血晶。」羅娜雙手握拳都握痛了她自己。

「明天我帶夫人去找燁炎好了。」希婕說道。

她不相信燁炎會來偷取血晶,她也沒有發現陸宅被人侵入,唯一的可能只有血晶產生了變化。那與持有一塊血晶碎片的燁炎應該會有關連,至少他胸口的血晶也有可能不見。


朦朧夜色中,為了找吃的,燁炎破壞了陸氏城城門上的鎖,進入剛被羅娜封閉沒多久的陸氏城。在地下室飽餐一頓後,燁炎到了紅蘿之前的房間。

為什麼師姐會突然不喜歡我了?

燁炎坐在紅蘿柔軟的床上想著,手上把玩著幾張紅蘿放在一邊櫃子上的假面具。

假面具維妙維肖,是紅蘿仿在她來的時空中,工匠製作的偽裝面具。

他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聽見窗外紛鬧的車輛聲音,忙到窗邊看。十多輛車子在自己家前面停下來,跟著是大群人下車四處尋找著。

師姐?燁炎見到遠遠的一個紅色身影,背著長劍的紅蘿。

他們在找我嗎?燁炎奇怪的看著人群,除了六、七個穿著不一的人外,有二、三十個是燁炎見過的陸翼城警備隊員,各個都持著精神槍。

燁炎記起他在陸羽陸將軍房中看到那些血晶碎片時,靈珊曾說過的話:「如果有人敢來偷這些碎片,我們會讓他付出非常大的代價。」

平常溫婉開朗的靈珊姊會那樣說,表示一定做得到。

燁炎有些害怕的伸手摸自己胸口的鏈墜,突然驚覺鏈墜不見了,取而代之的竟是一塊嵌在胸口的紅色水晶。燁炎這時才發現胸口的紅色水晶跟自己身上已經不一樣的斑紋。

不行,我不想死!燁炎害怕的躲在窗戶後面。

終於,陸翼城的人發現陸氏城大門上的鎖被破壞,陸續的用警戒姿態向城堡移動。

燁炎看到下方人群的動作更是害怕,忙往城內跑,從城堡內院往天空逃逸。

希婕跟著守備隊往陸氏城走的時候,突然察覺到血皇勁由城堡內大量泛出,往城堡後方飛去,忙提勁離地追去。當她來到城堡上方的時候,氣勁已經因為過遠而失去感應了。

將軍?希婕心裡驚喜,那樣強度的血皇真氣只有將軍擁有,可是將軍為什麼要避開我們?不對,沒有將軍的精神感應。

希婕往回飛,看到以為遇敵而拔劍在手的紅蘿。

是燁炎?

希婕明白燁炎該是誤解紅蘿的意思,以為紅蘿帶人來殺他,所以逃走了。難怪氣勁放的這麼快,原來是為了逃命。希婕不禁搖頭苦笑,那樣的血皇勁強度,看樣子燁炎擁有完整的血晶了。

「師姐,怎麼了嗎?」紅蘿剛見到希婕突然往城堡上飛,以為是遇到敵人了,忙吩咐警備隊警戒。

「不是,是燁炎。」希婕苦笑著:「燁炎被妳嚇到,從城堡後面飛走了。不過我可以肯定,燁炎應該擁有完整的血皇魔晶,也許將軍真的會回來。」

燁炎……紅蘿放下長劍,臉上是些許無奈的表情。

「我們先回去好了,跟夫人們說這邊的情況,看要怎麼處理。」希婕知道紅蘿現在一定不好受,卻也沒辦法安慰她。

「我知道了。」紅蘿回過神來,招呼警備隊收隊回陸翼城。


陸翼城辦公廳內,四家人都聚精會神的聽著剛回到陸翼城的香香跟華欣解說。因為香香跟華欣堅持一定要大家一同開會,所以才讓希婕陪著紅蘿去找燁炎。

「我們到北方天城聯盟的時候,發現天城聯盟跟我們知道的非常不一樣,天城聯盟表面上是十七個城市結盟,但是其實他們已經有完整的主權體系,聯盟主喬許.葛立修已經統一了十七個城市,城主都是聯盟主分派下去的,完全服從聯盟主的指示,也都推行相同的法令。」華欣站在牆上掛著的大地圖前面說:「幾天前北陽城因為盜賊躲進元甲城而發動的幫助,根本就是藉口。」

元甲城屬於陸翼城所在的東方聯盟,羅娜她們也都在第一時間接到元甲城的求救通知,但是因為北陽城直接介入,羅娜和家長們還以為是北陽城幫元甲城肅清盜賊團。

「現在元甲城已經屬於天城聯盟,新任的元甲城城主也是天城聯盟主喬許.葛立修派遣的,原本的城主李泉青在城破那天就戰亡了。甚至傷亡的十多萬城民也都是天城聯盟軍隊做的,根本沒有盜賊團侵略。」

華欣接著說道:「那天我跟香香親眼看到這一切,還是香香想到可能會發生危險,才連忙帶著我從元甲城飛回來。」

「妳是說天城聯盟正在侵略其他城市嗎?」楓情父親程華有些懷疑的問:「滅世之戰剛過沒多久,他們居然對別的城市展開攻擊?」

「應該沒錯,我們從北方一路下來,直到天城聯盟的邊界城市才看到駐軍,很明顯的他們是在做侵略的準備。」香香在一旁補充。

「這件事關係重大,各位有什麼意見嗎?」羅娜問著眾人。

……

會議在一個多小時後結束,由於天城聯盟在侵略其他城市時不惜殺害民眾的殘忍手段,羅娜即時通知東方聯盟的其他城市城主,並且把華欣帶回來關於元甲城被侵略的影像傳送到各城城主辦公室,並約定晚間七時召開視訊會議。


「燁炎的事怎樣?」羅娜見到回到辦公廳的紅蘿跟希婕。

「燁炎跑了,不過血晶應該完整的在他身上沒錯。」希婕苦笑著說。

「希婕姊的意思是說,血晶應該已經復原了嗎?」羅娜的眉角不禁揚起。

血皇魔晶復原,極有可能代表曾經擁有血皇魔晶的陸羽重回人世,因此女孩們臉上都是期待與欣喜。

「我相信血晶復原了,不過我沒感覺到將軍的精神力量。」希婕也不知該如何說,她是由燁炎的血皇勁強度推想血晶的狀況的:「現在我無法確定,我跟將軍之間的感應還存不存在,只是看他匆匆離開陸氏城,我想應該還是燁炎。」

女孩們自然的同意希婕的說法,因為如果真是陸羽回來了,那麼陸羽應該第一時間就會回到陸翼城才是。

「是這樣嗎?」羅娜有些失望,但是剛才的會議內容還在她腦裡掛記著。

「雲嘉兒去找找好了。如果是羽回來了,雲嘉兒應該能察覺羽的氣息。」天使雲嘉兒出現在香香身邊:「陸氏城,是羽跟雲嘉兒曾經相守的城堡嗎?」


元甲城被武力侵略的畫面在東方聯盟城主視訊會議播放之後,眾城主一致決議送交給各大媒體,並同聲譴責北方天城聯盟的殘忍手段。

也因為天城聯盟的侵略,讓邊境與天城聯盟相接的東方聯盟,連陸翼城在內一共二十七個城市重新考慮是否組織有實權的聯合政治體系的提議。

同一時間,繞過陸翼城的燁炎,飛往北方。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2-11 01:01 AM

第一章 四族警訊

「你醒來啦?」

陸羽在一片血紅中醒轉,沒有張開眼睛的感覺,也沒有身體的感覺,但是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片紅,血樣的紅。

「我等你好久了,卸任聖主。」

「你……你是誰?這又是哪裡?」陸羽能感覺到在他前面空間,有一個跟他一樣的存在,沒有形體,只是一種存在的感覺。

「呵呵,你這問題當年我也問過。也好,雖然我剩下的時間不多,也還夠回答你這些問題。」年老的聲音一轉,透著彷彿回想多年前過去的意味:「都好久以前的事囉!」

「你問我是誰?我是先前的血教聖主,名字我自己都不太記得了……這裡是每一任血教聖主最後都會到來的地方,我不例外,你也一樣,千百年來的每一任聖主都一樣。也只有在這裡等到下一任聖主接下傳承的責任以後,我們才能離開這裡,到應該去的地方。」年老聲音似乎有著相當的期待。

「我感覺到我應該要離開這裡了,時間真是短暫啊!接下吧!我們血教歷代聖主累積下的武功心法,到下一個聖主到來的時候,你就自由了。」

突然間,陸羽週遭的環境亮起極度眩目的光芒,讓整片血紅有如陽光一般的耀眼。緊接著,大量的記憶與知識,就如同暴雨覆下一樣,由四周往陸羽迅速流入。

也在這個同時,積蓄在這個異空間的,來自之前卸任聖主職位的高手們所留下的精神能量,也一並流入陸羽的意識中,成為陸羽元神的一部份。

這些精神能量原本是用於記錄並且保存其他聖主的記憶之用,就像一本書一般,每一任接下這個任務的聖主都可以翻閱並且更動內容,直到交接給下一位聖主為止。

意外的,陸羽元神的狀態非常差,對同質的精神能量非常需要,也因此,這樣的一份記錄許多人經驗的精神印記就在老者轉交給陸羽的同時,被陸羽元神吸收,成為陸羽元神的一部份。

也因為這樣,陸羽元神脫離了先前隨時會消耗殆盡,灰飛煙滅的危險狀態,重新擁有了完整的元神內核,而記錄在精神印記中的內容,也全然被陸羽元神吸收,成為陸羽的一部份,再也無從分開。

陸羽還來不及訝異,眼前彷彿親身經歷一樣,許多的戰鬥畫面和練功心得就突然在他眼前飛快上演。

這樣經歷其他聖主的經驗,陸羽壓根不知道自稱是前一位聖主的那位是什麼時候離開,只有在難以細數的記憶流動過後,獨自面對只有自己存在的空間。

原來這才是完整的「血皇霸氣訣」啊!

陸羽心裡流過一篇累積多位之前聖主經驗完成的血皇霸氣訣心法。

逐字逐句的推敲心裡出現的最後一篇血皇霸氣訣心法總訣,陸羽嚐到有些苦澀的遺憾。

要是自己當時練的是這一篇能完全避免血氣反噬的最終心法,那自己怎麼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陸羽環顧空無一物的血紅世界,突然他好希望之前那個聲音留下來,或者下一位聖主馬上就出現,接替他的位置,讓他能到其他的地方去。哪怕是地獄,怕也比這無邊的孤獨好。


如果燁炎真的是將軍,那該怎麼辦?

希婕‧龍在夜空裡放緩速度往陸翼城南邊飛,她與天使雲嘉兒分兩路外出尋找燁炎。

原公國大陸在「滅世之戰」後分成三個和平共處的行政體系。北方由十八個城市組成「天城聯盟」,東方由陸翼城在內的二十七個城市組成「東方聯盟」,西方是原公國政府收回的六個城市連帶太空站跟殖民星上六個城市組成的「公國聯盟」。

不過這樣的和平均衡,已經在天城聯盟往南邊侵略屬於東方聯盟的元甲城開始,打破了。

經由羅娜跟東方聯盟其他城主的會議決定,暫時由元甲城附近四個城市收容元甲城邊的城鎮居民,同時加強城防。可是根據天城聯盟盟主的過去資料,由都天城城主,也就是現在天城聯盟主喬許‧葛立修一手訓練的元素分解術士搭配現在軍隊中普遍提高的精神力量,怎麼也無法令人小看。尤其是他們的武器,盔甲跟飛行器。

希婕邊飛行邊思索著傍晚她參加視訊會議的過程,在當時展現的三種天城聯盟軍隊的裝備。

首先是軍刀,跟希婕所有的一對精神長刀的設計理念相仿,不過精神長刀是整個由翼石混和金屬加以重置鍛造,比起天城的普通鋼刀加上翼石混合金屬製成刀鋒而言,希婕的長刀不僅在強韌度與精神力量的增幅上,都要勝過天城聯盟士兵配備的軍刀許多。但是天城士兵的軍刀雖然效果比較差,比起一般部隊的普通鋼刀來說破壞性與強度卻又好上太多了。軍刀更有著跟精神長刀一樣的特性,能積聚精神力量外發,作為遠距離攻擊之用。

盔甲跟飛行器是整套的,盔甲是為了搭載飛行器製作,由盔甲正前方看來跟普通輕甲差不多,但是在背後的覆蓋程度卻跟厚實的全身盔甲一模一樣。根據陸翼城科技部長李雲祥的說法,這樣的設計方式,是為了避免轉化精神力成為噴射氣流時,對人體產生傷害。

雖然這三樣裝備造價都不低,尤其製造時使用由公國聯盟販售的精神石,在公國聯盟提高原石的價格後,成本更是高昂。儘管如此,天城聯盟目前仍擁有近萬套的精神武器裝備。

陸翼城科技部長李雲祥兩年來的重心都在大型作戰機具上。以部隊整體戰力而言,陸翼城的四萬精兵加上各式機具,戰力並不弱於天城聯盟的萬名精兵隊,可是如果作戰場地在地形多變的都市中,那麼勝負就明顯屬於重視個人戰力的天城聯盟了。

這正是希婕‧龍跟天使雲嘉兒之所以會奉羅娜命令,連夜找尋燁炎的最大原因。

燁炎精神力量並不高,但是五層大成的血皇霸氣訣,絕對是戰場上的一大助力。尤其還有陸羽先前留下的一柄「厚背雁翎刀」,如果讓燁炎使用厚背刀的話,相信能讓燁炎發揮更大的力量。

他就快遇到血皇勁反噬了,以他現在的情況怎麼過的了反噬?才剛想好怎麼幫他渡過反噬危機的……唉……

希婕在月色下由高空中往下方尋找著,燁炎習慣於晚上練功,如果燁炎正在練功,以大成的血皇霸氣訣跟希婕身上的血皇勁感應,希婕有把握在數公裡的範圍內察覺燁炎的所在。


另一邊往陸翼城北邊飛的,是天使雲嘉兒。

這樣在一片夜色中找人,對雲嘉兒來說,已經找了好一段時間了。

只是這一次找的不是她所熟悉的陸羽,嚴格上來說,是跟陸羽具有相同基因組成的另一個意識體,燁炎。

自從滅世之戰結束,雲嘉兒一直都跟華欣與具有光系精神力量的香香一同旅行著。雖然經過莫名原因強化過元神內核後的雲嘉兒可以不用靠別人提供精神力量,但是絕美容顏與不同一般人的雙翼形象,曾經為她們三個帶來不小的麻煩。所以雲嘉兒總是夜裡才離開香香的意識,四處尋找陸羽可能殘留的部分意識。

雲嘉兒停在一個廢棄的住宅區的高樓頂上,像以前跟陸羽在陸氏城一般,靠著高樓邊坐著。

身為天使,始終在各時空間遊走,藉由一次又一次的寄體重生,雲嘉兒的年齡是無法計算的。

看過人世間的各種情感表徵,無論悲歡離合、正面負面,對她而言早已經不能讓她有任何情感波動。惟獨這次遇上陸羽,讓她明知道滅世之戰最後連天使中比她階級更高的羅斯都無法留下意識,她卻還期待著,有一天能尋找到陸羽幾乎不可能再存在的元神。

自己還算是天使嗎?

雲嘉兒在月光下露出淺淺的孤獨笑容。

天使會在完成任務後回創世神身邊休息,等候另一次的任務。自己因為意外,被流竄的魔族重傷,無力回創世神身邊後留在人間。然而陪著羽一段時間以後,本該元神破滅的,竟然奇蹟似的能依靠自然的光能源補充,再不用吸收創世神的光系精神力量,也無須再藉由其他人提供精神力量而存在。現在為了尋找羽的下落,根本就不想回創世神身邊。

怪異的獨立天使,還能算天使嗎?

雲嘉兒依然笑著,眼神四面望著,一望無際的黑暗,只有遠處城市亮著的些許光亮。


都天城在原公國的北部,屬於天城聯盟較靠南方的地方。雖然地理位置上比較靠南方,但是都天城在冬季過後的春天,皚皚白雪尚未完全融化,居民們仍裹著厚重大衣。

都天城城主會議室內有七個年紀約莫二十出頭的男女,正聽著會議桌主位的城主說話。

「我們目前雖然順利攻下元甲城,不過情報部回報,東方聯盟已經察覺到我們的行動了,是時候到你們出場了。」都天城城主說。

都天城城主喬許‧葛立修是個精瘦的中年男人,頗富智計的他在原本都天城中只是個普通行政官。

在滅世之戰前意外的在少人進出的古圖書館中發現一系列完整關於「巫術」的詳細介紹,察覺失傳的巫術力量屬於一部份無法召喚夢幻寵物的人所具有的「闇系」精神力量後,同樣屬於闇系精神力量的喬許‧葛立修不僅自己專心修練巫術,更藉由滅世之戰的局勢大亂,四處收集古宗教使用的器物。由許多古密宗和古佛教的法器裡,他找到幾樣巫術用的器物。

在施加他自己鍛鍊的闇系精神力量後,不但和一項古降頭術用的法器結合產生闇系喚寵,更藉由喚寵的能力,找到七個跟他一樣擁有闇系精神力量的人。在一連串的巫術施術之後,比「催眠」更具威力的「神我分離」被他成功施展在七個人身上。

七個人被封閉了該有的部分自主性,無條件聽令於他卻都還擁有自己的意識。也在擁有這樣的七個闇系喚寵使之後,他才付諸行動,一步步轉移政權,也正巧遇上原城主死於滅世之戰,在七個闇系喚寵使的幫助下,成功登上都天城城主之位,並且在之後結合北方十八個城市,合組天城聯盟。

不過這七個年約二十出頭的男女,從未正式出現在都天城或天城聯盟的編制中,只是照著城主喬許‧葛立修的吩咐,在軍隊攻城之前,先一步藉由各人不同的喚寵能力進入敵人城中,或暗殺對方將領,或破壞對方城防,藉此來讓原本專精「元素分解」的天城聯盟軍能順利攻城。也因為如此,天城聯盟軍隊一向傷亡都非常少。

七個闇系喚寵使中,居於領袖地位的菊首‧宮本問道:「城主的意思是如何呢?」

都天城辦公廳地下密室裡,城主連同北方聯盟聯盟主喬許‧葛立修看著眼前他引以為傲的七個直屬手下,七個他一手培植的闇系喚寵使。

城主喬許‧葛立修滿意地點頭,連喬許‧葛立修親生女兒都在七人之中,卻只有取得領袖地位的菊首‧宮本能讓他完全信任:「明天我會公佈你們七個的身份,用直屬人事官的名義,讓你們到目前我們所有的十八城中,去尋找跟你們一樣具有闇系精神力量的人,我要一支闇系喚寵使精兵。」

闇系喚寵使數量非常少的原因,在於一般人無法招換出喚寵後,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可能是跟光系一樣稀少的闇系精神力量。而闇系喚寵必須在闇系喚寵以無法察覺的存在方式鍛鍊到三級強度,才能以三級闇系喚寵唯一的「吞噬合併」能力結合一樣非生命物體,有形的出現。

闇系喚寵在收回的時候,並不回主人的意識,而是寄託於之前所吞噬合併的物品中。這樣用來讓喚寵吞噬的物品,自然以一向被用在各種儀式中的法器為上選,尤其是像古巫術、降頭術、黑魔法之類的法器更是不可多得的上好物品。

擁有闇系喚寵並且與物品合併後的喚寵使,能藉由被合併的物品提高自己的闇系力量,或者以一般役使喚寵的方式使用該物品。

七個人所擁有的喚寵所結合的法器幾乎都來自古巫術,形象卻不同。以菊首‧宮本而言,他的一柄人骨甲刀不但能化身不死骷髏進行攻擊,更能以短刀型態加上闇系喚寵原有的隱形特質,襲殺敵人於無形,而最強大的力量,則在他與自身的喚寵幻化的人骨戰甲融合後發揮。

菊首‧宮本本身就是一個擅長使用大刀的好手。

「屬下知道了,屬下等人明日隨即分開前往各城市進行。」菊首‧宮本恭敬地說。

七個人早有心理準備,知道有一天會是他們受到城主重用,出現在世人面前的時候。兩年來不眠不修的苦練,七個擁有四級闇系喚寵的喚寵使早已躍躍欲試。

「詳細辦法我會告訴宮本,你們先下去休息。」城主滿意地點頭。


剛擬定好要七個心腹手下到的各城細節資料,天城聯盟實權掌握者,都天城城主喬許‧葛立修皺著眉頭看著一封被下屬列印好送來的緊急郵件。

「稟城主,這是晚間寄到屬下電子信箱中的郵件。經過屬下查證,聯盟裡每一個人幾乎都收到相同的郵件,署名的人自稱是獸化族代表。原本屬下以為是惡作劇,但是在郵件夾帶的圖片檔中,有跟最近出現在我們聯盟南邊月落城城郊的夕鈴山幾乎一樣的狀況,屬下以為有必要讓城主知道,而且越快越好。」負責軍事情報的情報官說明突然來見上司的原因。

城主喬許‧葛立修點了下頭,下意識撫摸自己下巴短短的山羊鬍子,看著手上卷宗夾內的資料。

「獸化族、冰雪族、海底族、幻族,四族代表敬告純人類:

二百多年以來,我四族依據與貴族的約定,保持著互不侵犯領域的和平。但是近日我們四族共同的神祇明示,純人類領地中即將出現與我四族領地中相同的異界空間通道。在此刻純人類主權紛亂的情形下,我們只好直接與各位接觸,希望純人類能為整個地球的安危盡一份力量,防守即將由異界空間竄出的異界生物。

依照我們四族內各有一個相同的異界通道來看,人族中的新通道即將在這一次滿月時開啟,屆時會有大量具有攻擊性而且生命力頑強的異界生物出現。我們四族討論的結果,一方面通知人族調配武力因應,另一方面我們也會派出部分人員協助,暫定於二日內抵達。

最後,在希望人族能正視這個即將出現的異界通道之餘,我們也必須很慎重地告知諸位,關於四族的另一項約定。

異界生物並不容易對付,一但異界生物突破異界通道外各族的武力防守,大量竄出,不多久我們都會面臨滅亡的命運。因此,我們四族經過所有族人的表決通過,若是純人類不願負責純人類領地內的異界通道口,或者因為疏忽而縱容異界生物橫行,那麼我們四族如果能僥倖存活下來,我們將同時與純人類為敵,並且直接發動戰爭,以確保純人類領地內的異界通道封鎖。

                獸化族代表 奇斯蘭國二公主鳳官舞敬上」

城主喬許‧葛立修皺著眉頭翻開附帶的圖片資料。

五吋長三吋寬的照片中是一片雪白的冰地,讓人訝異的,是冰壁出現的藍黑色通道,以及似乎激戰中的兩種生物。

數十個全身雪白,連同毛髮、膚色、裝扮甚至武器盔甲都是雪白一片的冰雪族戰士正跟由深藍黑色通道陸續爬出的怪物作戰。冰雪族戰士有著和人類相同的外表,而通道爬出的怪物多數都是黑色,也有一些帶著暗紅色,數量多到像是滿瓶的蛆蟲正爬出傾倒的瓶口一般。

讓城主喬許‧葛立修眉頭皺得更緊的,是在這個深藍色通道上,像是浮出的雕塑一般的圖騰。

圓形圖騰有著紅黑兩種顏色,看起來有半個冰雪族戰士高,刻著怪異的形狀跟符號,就跟最近幾天出現在月落城城郊,被新聞媒體大肆渲染,說是地理奇蹟的小山是一樣的形狀。

月落城外本來是一片寬廣的平原,突然在一夜間出現了一座小山已經夠奇特了,而更奇特的是小山半邊陡峭的巖石山壁上,有著一個一公尺直徑的圓形奇異雕刻圖騰,因為是由紅黑兩種顏色構成,所以非常明顯。

多數人都以為是當地居民為了吸引觀光客而做的手腳,即使是能間接受利的北方聯盟主喬許‧葛立修在看到報導時,也抱持著同樣的想法,卻怎麼也沒想到,事實竟然完全超乎他的想像。

「這件事你怎麼看?」城主喬許‧葛立修把照片放在面前的辦公桌上,問著他一向器重的情報官。

「屬下以為這件事實在不容小覷。」情報官述說他的看法:「首先是四族的存在。在公國時期,這一件事只有少數的國安部門高官知道,屬下曾經在公國國安部任職,可以確定他們的確存在著。其二,這個他們所說的異界通道,正好開在我們聯盟境內,因此所有人都會注意我們聯盟內這一個異界通道,相對我們要在這時候出兵,就很容易引起其他城市的注意。其三,郵件中所說的,四族代表即將到來,我們應該能藉這個機會,一來查探四族的實力,二來藉機引動所有城市的合併,不但能達到兵不血刃的效果,也能夠確保整個人類的安危。」

「這四族是怎麼回事?你說說看。」

「是。」情報官整理了一下記憶,把曾經在公國國安部的見聞重新回想過:「四族分別是冰雪、獸化、幻族跟海底族。冰雪族擁有跟我們幾乎相同的外表,居住在極北的冰天雪地裡,但是並不怕常態的溫度,連最熱的赤道他們都能安之如飴,比我們一般人都要耐熱。」

「獸化族又叫做奇斯蘭國,他們天生擁有很奇特的能力,外形能夠在人類跟動物之間自由變換,人形的他們跟我們幾乎沒有不同。屬下曾經見過一個被公國私下抓到的獸化族人,有人的外形,但是有鳥的喙、翅膀跟爪子,也能夠飛行。」

「幻族是很奇特的一族,他們沒有固定的形體,連大小也不固定,是四族中最具威脅的一族。對他們來說,瞬間千裡、穿牆過壁,是與生俱來就會的簡單伎倆,以前我們對幻族是毫無辦法,不過屬下推斷,三種精神石對他們應該能有效的克制。」

「海底族據說是棲息在深海中的半人魚族,幾乎沒有真的出現過,只有透過其他三族傳達訊息,因此屬下推斷,海底族沒有辦法上岸,或者說因為某些原因不願意上岸。」

「每一族的數量都無法確實知道,粗略的猜測,應該是獸化族最多,冰雪族次之,其下是海底族跟幻族。如果當時公國的情報沒疏失,那麼現在應該還有相當數量的獸化族人隱藏在各城市中。」

北方天城聯盟主喬許‧葛立修對這樣突發的狀況雖然有些錯愕,心裡仍然不停的計算評估著:「好吧!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

在情報官離開以後,聯盟主喬許‧葛立修對著全天候都有人待命的通訊機發佈一連串的命令。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2-11 01:02 AM

第二章 陸翼傲鷹

回應北方天城聯盟的要求,各大城相繼派遣出協助部隊。

雖然各城市分屬三個聯盟,但是基本上除了北方聯盟的十八個城市外,各城市都擁有獨立的主權。在逐漸安定下來的這個時候,恍若表現各城市主權一般,各城市派出的協助部隊,幾乎都是最精銳的武裝精兵隊伍。

在滅世之戰後,各城市逐漸都擁有了各自的防衛武力,隨著興起的各家武學宗派陸續壯大,各城都陸續成立了擁有較高素質與單人作戰能力的精兵隊。在舉行過兩次半年一屆的精兵大會之後,各城市中的「武鬥精兵團」成為標準設置部隊,同時也是所有年輕人夢寐以求進入的單位。

因為兩年前的滅世之戰陸羽力挽狂瀾,使得各城市普遍認定,除了要擁有強大到足以保護自己的軍隊以外,擁有具有高度單兵作戰能力,一如滅世之戰中身亡的「聖皇」陸羽,也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因而,各城市對武鬥精兵的要求非常嚴格,也幾乎只要實力夠強橫,曾經犯下的過錯與刑罰都可以在進入武鬥精兵團後一筆勾消,而武鬥精兵的待遇更是比普通軍士高。因此,不僅是一般年輕人,即使各武學門派中人也都希望能進入這擁有特權的精兵隊。在這樣的競爭下,各城市的武鬥精兵素質遠勝過各城市的普通軍隊,武鬥精兵團甚至成了各城市武力的象徵。

對許多由古書典籍中學習,創立武學宗派的人們來說,無不希望自己宗派內逐漸吸納教導出的弟子能夠在武鬥精兵團中佔有多數的地位,一來能夠借此招納更多的學徒,二來是牽扯到各城城主的權力問題。

多數城主都希望能穩穩掌握整個城中最精銳的一支部隊,武鬥精兵團的成員多數屬於哪一個門派,該城城主就勢必要與該門派領袖維持良好的關係,甚至不惜以聯姻的方式進行。因此,對普通百姓而言,武鬥精兵團象徵的不但是一支強而有力的勁旅,更是一條通往富貴的捷徑。

拜陸羽生前的威名所賜,陸翼城並沒有太多的宗派成立。而組成陸翼城武鬥精兵團的成員,多數是早先在陸氏城時,由羅娜等四女傳下血皇霸氣訣,習之有成的警備隊員。

由於四女傳下的血皇霸氣訣心法並不完整,僅適於女性學習,因此,陸翼城武鬥精兵團在官方並不是太過於重視個人武技的情形下,成為一支全女性的特殊武鬥精兵團。

在上一屆武鬥精兵大會中,雖然陸翼城的武鬥精兵團表現平平,甚至名次幾乎都在榜尾,但是由於陸羽的關係,各城對陸翼城精兵仍然相當尊重。

而陸翼城的武鬥精兵團也有一項傲視各城的成就。

在單兵作戰能力上,也許陸翼城武鬥精兵團並沒有突出的表現,但是因為陸翼城科技部長李雲祥及他所率領的科技部門不斷努力研究開發,使得陸翼城的武鬥精兵團一共擁有五套不同的配備,讓陸翼城的武鬥精兵雖然只有五百餘人,卻能夠在結合彼此的機具下,或兩人一組,三人一組,甚至到兩個小隊兩百多人的最大結合,組合各不相同的配備,創造出足以比擬一個正式軍團,萬人大隊的強大火力。

也因為這一項特殊的成就,陸翼城的武鬥精兵團「傲鷹」是北方聯盟聯盟主喬許‧葛立修不惜派遣副城主前來力邀的對象,連同四部大型運輸用飛機一同抵達陸翼城。

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以及對這次可能關係到人類存亡的突發事件的重視,陸翼城城主羅娜與副城主程華,率同一群陸翼城官員在飛機起降場迎接著北方聯盟代表。

年輕貌美的長髮女子!這是北方聯盟都天城副城主,今年剛滿三十歲的龍建庭對陸翼城城主的第一印象。

在迎機廳簡單的寒喧過後,陸翼城城主羅娜直接切入重點。

「這一次的事情經過,我已經在跟貴聯盟葛立修聯盟主的通訊中大略清楚了。基本上我相信這件事的真實性,『傲鷹』已經準備就緒,同時我們這邊授權給予『傲鷹』團長李靈珊小姐、副團長香香小姐與陸翼城客卿希婕‧龍小姐三位全權代表我陸翼城城主羅娜的權利。」

隨著陸翼城城主羅娜的介紹,靈珊與香香分別跟都天城代表副城主龍建庭打了個招呼,不同的只是兩人的方式。靈珊是大方的伸手輕握,香香則是微笑點頭。

「赤焰妃」希婕‧龍並不在場。

「我謹代表北方聯盟對羅城主致上感謝之意,由於聯盟主的吩咐,請恕建庭不能多作停留。」龍建庭有非常好的禮貌,讓人直覺他的背景應該就是貴族或者高官家庭:「聯盟主要建庭轉告,為了對陸翼城的大力協助防守表達感謝之意,除了我們專機接送『傲鷹』跟三位代表外,『傲鷹』此次協防的所有開銷與需求皆由我北方聯盟負責,並由建庭轉贈八套新型女性鎧甲留念。」

都天城副城主龍建庭身後的隨從將八個一公尺大小的銀色金屬箱用推車逐個的推到他身旁。

「這是我都天城中最好的武裝工作室所製造的女性鎧甲。久聞李部長對女性鎧甲非常有研究,班門弄斧之舉,還請李部長見諒。」龍建庭笑了下,有如陽光男孩般的笑容讓他有種成熟卻帶著稚氣的特殊魅力:「如果可以,建庭想就此告退,聯盟主還盼著幾位代表到來。」


送走了北方聯盟代表團,羅娜領著陸翼城這邊的官員往機場出口走。

「八件……他們怎麼會準備八件?」科技部長李雲祥在羅娜身邊邊走邊奇怪的唸:「妳們四個,加上希婕也才五個,難不成連香香、紅蘿、雪雁的份都準備好了?」

「李叔叔,這沒什麼奇怪的,」羅娜慧詰地一笑:「都天城也有我們的眼線在呢!」

「這倒是。不過說真的,妳李叔叔還真有些擔心。我看世局可能會有變化,妳跟幾個姪女還是快些搬過去好了。」

李雲祥這一年來都專心的在開發各種機具,強化陸翼城對外的防禦能力,連陸翼城辦公廳跟預備要讓羅娜等女孩跟陸羽遺下的孩子一同住進的新官邸都已經有著非常堅固的防衛裝置了。

李雲祥不止一次跟羅娜提過要她們搬遷到新官邸去,只是女孩們一直捨不得那裡,這件事才延宕下來。

想到陸羽留下的孩子,現在已經學會走路的小男孩──陸懷羽,羅娜嘴邊揚起笑容,同意地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我會盡快讓妹妹們搬過去。」

對啊!那時候如果不是自己剛好想到,跟妹妹們建了陸氏城,可能相公回來就找不到我們了。防範未然總是好的,不過……這次相公會再回來嗎?

看羅娜不語,李雲祥知道羅娜定是想起了陸羽,那個總是來去匆匆,卻一手維繫了整個世界的年輕男孩。

那時我們四個老朋友還曾經為了各自女兒都喜歡上同一個人吵了一架,誰知道是不是福分不夠,承受不起這樣的福氣,不然怎麼年紀輕輕就……聖皇,以皇為名,阿羽這一趟也算值得了,就可惜了這幾個想不開的女孩。

四部大型運輸機連同一部豪華客機陸續離開陸翼城飛機起降場。

同時間其他城市的武鬥精兵團也先後出發,由各城市往北方聯盟月落城夕鈴山移動。


夕鈴山的名字來自於它的外形。

雖然是近日內突然出現的數十公尺小山,但是一面是陡峭的山壁,一面是佈滿綠草的平緩山坡,這樣的外貌已經夠奇特了,再加上山壁上的一個由紅黑兩色構成的圓形圖騰,小山甫出現的第二天,就已經由月落城城主取名夕鈴山。

月落城南方是一片寬大的平原,原本沒有特別名稱,在夕鈴山出現之後,官方就將它稱作夕鈴平原。一直以來夕鈴平原上就有古傳下來的游牧民族,依著遠古不變的方式,隨著季節更替,循著牧草生長的方向,放牧著大批牛羊。

在滅世之戰時的精神病患大亂雖然造成他們的游牧被迫停頓,但是因為夕鈴平原的平坦地勢,讓流散在平原上的少數精神病患極快就被肅清,於是游牧人家們很快就又恢復了以往的生活方式。

在夕鈴山附近的游牧人家都被月落城官方勸說暫時離開了這一帶,跟著進駐的大量工兵單位使得夕鈴山有種風雨欲來的景象。


天城聯盟預定要在夕鈴山興建的工程相當浩大,為了要能夠確保可能出現的異世界生物即使是突破了武力防守也無法離開,因此天城聯盟動員了附近多城的人力,預備在最短時間興建一座將整個夕鈴山覆蓋住,類似超大型密閉運動場的建築。

這一座建築不但巨大,所用的材料更是厚實先進。混和了天然巖石跟富有些許彈性兼能強化硬度的後現代建材所製成的巨型方磚不斷的被運送到這裡,部分高科技的防衛與監視器材也在工程施工的同時逐步安裝。

一萬多人,十一隊北方聯盟工兵大隊讓夕鈴山的夜晚在一片臨時架起的燈光中依然明亮。

八座大型的起吊機不斷地把一部大貨車僅能載運一塊的灰色巨大合成建材吊起,堆疊在夕鈴山周圍。

運送建材的三百多部大貨車更是綿延不斷,由附近臨時開闢的四座建材製造場將完成的建材運送過來。

忙著工作的士兵們沒有人注意到,揭開另一個時代的起始者們已經來到了夕鈴山附近。


夕鈴山工事外圍,停著不少來自附近各城的好奇民眾與新聞媒體的車輛,一部白色的大貨櫃車就混在其中,車頭駕駛位有兩個人,正看著燈火通明的工事進行。

負責開車的是個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打扮一如普通市民,但是一旁副駕駛座的女子打扮就顯得有些奇特了。

女子是個雙十年華的年輕女孩,然而一頭雪白長髮與白皙到看不出血色的肌膚讓她有種幾近病態的美感,穿著一樣是純淨的白,整個人就像是還沒上色的精美雕像一般,甚至遠處工事進行的燈光還能微微透入女孩臉頰肌膚中。

「純人類在這一方面的確是我們其他四族比不上的,不過照我看來,這也只能抵擋一般的小魔,遇到魔兵大概也擋不了多久。」中年男子拿著望遠鏡邊看邊說:「應該還有四天,不知道他們來不來得及。」

「要不是那個聖皇死了,有他守著那裡,我們也不用這麼老遠跑一趟。」說話的卻不是中年男子身邊一身雪白的年輕女子,而是彷彿空氣鳴動般的聲音,出現在車內:「你們兩個還好,要跟他們解釋我們幻族才真的麻煩。誰知道純人類如果知道了我們幻族的能力,又會想些什麼了。」

「我說季老,您也別老是不現身,這樣怪嚇人的。」中年男人左看又看,就是不知道到底這一路跟著自己一起來到這裡的幻族長老到底在哪裡:「您這樣說也對,我族族長對這件事也擔心的很,不過相信我們幾族應該都還能自保才對。」

「這很難說,就我的了解,純人類裡面也有不少好手,跟以往依靠武器不太一樣了。」

隨著聲音,駕駛座前的儀表板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發光人形,幻著五色不同的光澤,似真似幻般,依稀是個老人模樣。

幻族代表季長老盤腿在儀表板上坐了下來,看著遠遠進行的工事:「聖神說是該我們現身的時候了,否則我想我們四族除了你們獸化族以外,沒有願意主動接近純人類的。」

中年男人自然知道幻族長老說的是自己族人中,具有貓狗外形獸身的族人,為了打探情報混入純人類的事情:「季老說的是。其實我們也不是很想跟純人類接觸,他們的思想太複雜了,不過為了解純人類的發展情況,我們這樣做有相當程度的重要性。」

一身雪白的冰雪族代表依然沒開口,連眼神都是冷冷的,潔白的瞳孔不細看還分辨不出來。

「你們的聖神有另外的指示嗎?像是找人之類的?」身高不足十公分的幻族長老回過頭,分別看了兩人一眼。

「有。」中年男人不假思索的回答。

冰雪族的女孩只是微微點了下頭。

「我看明天就應該跟他們接觸了,先讓他們了解狀況比較好。」幻族長老說完,小巧的身體爆起不刺眼的光芒,跟著分解消失。

「明天啊?我家二公主可不知道上哪兒去了?」中年男人急忙開車門跳下車,接著對手上一直拿著的對講機說話:「大夥四散找一下,請二公主盡快回來,幻族長老預定明天跟純人類接觸。」


就在許多小型貓狗分由大貨櫃車後躍出尋找獸化族二公主的時候,一頭身上有著黑白棕三色花紋的胖母貓懶洋洋地躺在夕鈴山工地的一部卡車上,饒富興趣的看著下面剛剛到達的一批紅衣人。

這一群紅衣人大約有五百多人,特別的是每一個人都有一部奇特的代步機器,大小大概能分作四種,小的跟一部機動腳踏車差不多,大的又比一般小型私家轎車還大上些許。

五百多人分成五隊,整齊的排列著,負責接待和工事的北方天城聯盟人員正匆忙的由工地內奔出,迎接這一隊來自陸翼城,對防守與團體作戰有獨到之處的武鬥精兵團,陸翼「傲鷹」。

在團長靈珊率領陸翼城的協防部隊抵達之前,靈珊就已經接到城主羅娜的指示,預備將武鬥精兵團的部分裝備用於防禦工事的整體防衛系統中。因此,「傲鷹」剛抵達夕鈴平原,就整隊來到夕鈴山。

胖母貓依然是懶洋洋的,但是一雙貓眼卻透著智慧精明的目光,只不過這時候地面上並沒有人注意到在旁邊的卡車上有這麼一隻奇特的貓咪。

地面上沒有,但是有一個人由空中來到。

一身紅色輕甲的希婕‧龍收束著自己身上的氣息。

來自精神的感應,希婕確信眼前的這一頭外表可愛肥嫩的母貓並不尋常。

凡是有智慧,有生命的個體必然帶著精神力量,只不過隨著型態種類不同,表現的強弱與感覺就會有差異。

希婕在這一頭母貓身上,感覺到的是比普通陸翼城武鬥精兵高上許多的精神力量,別說是一頭母貓,即使是一個經過訓練的軍士也不見的能擁有這樣的精神力量。

母貓的溫馴與靜靜觀看的態度讓希婕推翻這是一頭精神病患喚寵異化成為魔物的初步想法,而然希婕已經收束了自身的氣息,但是天性的警覺讓母貓察覺到有人在牠身後,而且來人正在靠近。

貓天生就是行動極為敏捷的動物,尤其這並不是一頭尋常的貓。母貓突然間往左方躍出,沒有任何徵兆,這一下往側越出的動作不僅與普通貓的直掠反應不同,速度更是快捷。

只可惜母貓遇上的,是純人類世界中極負盛名,特別是具有強大精神力量的「赤焰妃」,希婕‧龍。

察覺到母貓的警覺,一瞬間希婕就在母貓周圍一尺內佈下了恍若陸羽曾經施展的「玄甲天幕」。

由於希婕本身精純的精神力量讓這一個圓球形的淺藍色精神罩更是綿密堅實,任憑母貓不住的撞擊甚至用爪子撕扯,別說突破逃逸,連聲音都沒能傳出來。

嘗試了好一會兒沒有成效,母貓這時也只好抬頭看著眼前這個突然把自己禁錮的美麗黑髮女子。

對上母貓清澄純淨的雙眼,希婕這時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雖然母貓肥胖到有些臃腫不堪,但是換個看待家貓的角度說,也是相當的可愛。而這時希婕卻覺得有種真實的感覺──好漂亮的貓。

怎麼看到牠的臉,會跟看到妹妹們一樣的感覺?這是一頭貓啊!

難道是獸化族人?是的話,牠想做什麼?

希婕還在猜測著這一頭奇特母貓的來歷,悄悄地,幾對在夜色中藉著車影陰暗部分逐漸靠近的眼睛讓希婕肯定了猜測。

這是獸化族沒錯,這時候不應該這麼做。

希婕揮手撤去了防護罩,淺淺一笑,離開車頂,緩緩落在還在跟工事負責單位商談的靈珊身邊。

幾頭貓咪就像是人類一般彼此交換了下眼神,護著方才被希婕短暫禁錮的母貓,迅速離開。


在陸翼城科技部長李雲祥的設計中,四種配給「傲鷹」的機具不但有移動代步的功能,更能夠依照需求,分解或者合併使用。

在接收到北方天城聯盟的預定建築資料之後,李雲祥慷慨地同意由四種機具中,取出部分裝置,安裝在建築的內側,用來吸收可能因為擊偏的精神武器衝擊波所造成的傷害,並且架設最大型精神戰車上的精神炮塔,增加整體防禦力量。

而分解四部機具與組合安裝等等的訓練,正是「傲鷹」武鬥精兵團團員與眾不同的能力。


次日清晨,已經抵達的二十一個各城市代表團領袖被通知參與一項會議,除了說明這一個防禦行動的細節外,同時也要介紹來自其他種族的代表。

各城市代表團領袖幾乎都是該城市城主的親信,多數還肩負副城主的職責,也因此這樣的聚會等於是各城市的次權力重心集合,某個程度而言,也幾乎能代表半數現今的純人類。

會議準時在清晨八點開始,首先發言的是北方天城聯盟的代表,也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都天城副城主,龍建庭。

簡單的致詞感謝各城市的鼎力協助之後,在侍從的帶領下,都天城副城主龍建庭左手邊的位置,坐入了兩個年輕女孩。

其中一個短髮女孩一如普通人,穿著也是輕鬆的休閒打扮,簡單的粉紅襯衫跟一條淡藍牛仔褲,讓她在這樣多數都是盛裝中年人參與的會議中顯得有些奇特,與會多數人都猜到她應該就是獸化族的代表。

另一個女孩給人的感覺直接就是「冷」。白髮白衣白裙,穿著的衣物帶著古典西方色彩,衣服上隨處可見蕾絲般的花邊,蕾絲作成的點綴,但是整個人竟然除了白色以外,沒有半點其他的色澤,即使嘴唇瞳孔也都是雪樣的白。

「大家看到的這兩位分別是獸化族代表,二公主鳳官舞小姐與冰雪族代表長公主寒霜雪小姐,此外據二位所說,幻族代表長老季先生已經來到會場,不過因為幻族族人並沒有固定型態,因此我們無法用肉眼見到季先生。而四族代表中的海底族代表因為某些原因並沒有來到會場,海底族族長給予其餘三族代表發言的權力。現在就讓我們歡迎仗義告知這次危機的四族代表。」龍建庭簡單的介紹,跟著說:「請三位代表說說話。」

站起身來拿起麥克風的是獸化族代表,二公主鳳官舞。

點頭微笑了下,鳳官舞輕輕的開口,話語聲有些甜卻不覺做作,速度比平常人說話慢了少許:「季老跟寒姊姊都不想說話,就由我來代表他們囉!」

「我們四族的存在,一直以來都不是秘密。只不過在之前你們的公國政府的時候,他們跟我們有協定,在維持我們其餘四族的領土完整的前提下,我們不跟你們接觸。但是到了現在,公國已經解體了,而我們又得到來自我們先知的警告,事態緊急,因此才會主動發函跟你們聯繫。」

「明天晚上就是異界通道可能開啟的時候。就我們四族的經驗,通道內會出現的魔物大概可以分作五類。最弱小也是數量最多的,我們四族都有統一的名稱,叫做「芽蟲」,相信你們在我們寄來的圖片內都應該看過了。第二種我們稱為「小獸」,跟常見的牛馬差不多大小,只是是肉食性的,攻擊也很強。第三種是跟我們一樣有手有腳,也有些穿著簡單的衣服,拿著木棒類的武器,我們稱他們做「魔兵」。這一種就比較可怕一點,雖然大小跟我們差不多,性情卻非常兇猛殘暴,有時候還會有一小組騎著魔獸硬闖,希望你們多注意一下。除了這三種比較常見的以外,還有大型的魔獸跟比較強大的魔將,不過在異界通道還沒有被開啟的更大前,這兩種出現的機會並不大。不過就幻族的經驗,一但通道口被開啟到足以讓魔將出入的時候,要花上的防禦力量絕對不是先前可以比擬的。」

「這也是為什麼來到這裡的幻族代表就只有季長老一個人的原因,因為先前的疏忽讓幻族領地內的異界通道被開啟到足以通過魔將等級的魔物,導致幻族不但在趕回那些魔將時付出慘痛的代價,更因此,幾乎所有幻族族人都必須全力投入防守的工作,直到由獸化族派遣的部分人馬頂替,才讓幻族族人稍有喘息的機會。」

「雖然我們四族族長要我們轉達的要求有些不合理,不過以目前純人類的科技與人數都遠勝我四族的情形下,相信你們對異界通道口的防禦應該不會太吃力。也許日後我們可以彼此交流心得,減低我們各族的負擔。」

「我們謝謝鳳公主的忠告,我天城聯盟上下對此事非常重視,只是難免有不足之處,還請各位多加指點。」

龍建庭接著切換燈光,會議室內登時換上淺淺的白光,一幅大型的建築工事資料詳細地出現在投影幕中。

「這是大家都看到的,在我們兩天來連夜趕工下,防禦工事的完成圖,預定下午就能夠進入加頂蓋的最後部分,之後會在周圍興建休息住所,讓換班輪休的軍士們休息。」

龍建庭切換了畫面,出現的是防禦工事內部的構造。

「內部防禦部分有陸翼城『傲鷹』的協助,對精神武器衝擊波有良好的吸收效果,加上厚度總計有四公尺的牆壁,建庭相信即使一但發生異界通道口失守的情形,我們也還有時間挽救。」

「初期的防禦由我們天城聯盟負責,以三個小時輪班的方式,由我們都天城『迅龍』開始,除了必須仰賴陸翼城『傲鷹』團員全天候操縱防禦器械外,我們會把各城防守部隊負責的時間盡快公佈。當然,還有部分城市代表因為距離較為遙遠的關係尚未到來,屆時相信他們應該也會同意逐步加入防守的行列。」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2-11 01:03 AM

第三章 異界開啟

隨著夕鈴山工程完成,各城市派遣的武鬥精兵團也在一日內相繼抵達,伴隨著陸續進入的精兵團,還有來自其他城市的資助隊伍。

來自民間自行發起的資助隊伍,不但有集資購買的大批糧食與日常用品,更有一整個大隊,一百一十個人組成的專業醫療單位進駐。

也終於,在新聞媒體同步轉播異界通道開啟的時刻,滿月悄悄的掛在高空中。

被命名為「夕鈴禁區」的防守建築內,有三個首批負責防守的天城聯盟武鬥精兵團,一共一千五百多人,戰戰兢兢地握著各自的精神槍對著通道口,排成一個大圓弧形。除了最靠近的第一圈守軍拿著盾牌跟單刀外,之後一共十圈都是遠距離精神槍,務求將魔物遠距離擊殺,以免造成守軍傷損。

明亮的多盞大照明燈下,通道上方的紅黑圖騰緩緩順著時針方向轉動,隨著圖騰轉動,暗紅色的光芒逐漸亮起,下方的山壁跟著像是被吞噬一般,逐漸往山壁方向凹陷消失。

十多分鐘後,異界通道口開啟了。

通道口高約三層樓,將近十公尺,寬度約三公尺,像一個巨大的通道。

通道內傳來許多不明的怪叫聲,在所有人都緊張戒備的時候,通道口似乎被魔物發現了,一隻,兩隻,到最後通道口四面滿滿都是逐漸要爬出,外形類似蛆的大蟲。

戒備的守軍們這時候已經開始擊發精神槍波,然而,從異界通道爬出的魔物雖然行動緩慢,卻出奇耐打。緩慢爬出的,身長一公尺多的大蟲在將近十柄的精神槍集中攻擊下,竟也能緩慢的挨著槍波,移動超過三十公尺,直來到守軍面前才被擊殺。

這情形讓所有人冷汗直冒,因為多以百計的大蟲正在不斷的爬出,而一千五百多人的武鬥精兵殲滅大蟲的速度遠不及大蟲爬出的速度。

「第二計劃,攻擊!」

廣播傳出指揮部的命令,一千五百多名,三個武鬥精兵團的成員跟著收槍,拿起原本就放置在身邊的近距離武器跟盾牌,往面前的魔物群前進。

肉搏戰的攻擊方式是由四族代表提出的,單以精神波攻擊而言,四族中久居大陸西方無際荒漠的幻族絕對領先其他種族,尤其幻族本身就是精神能量體,對精神攻擊的應用方式與強度相對卓越。

然而,幻族卻也是對異界通道口出現的魔物付出最大代價的一族,甚至需要獸化族定期派兵支援,才能完全負擔防守的任務。

根據四族的經驗,單以物理攻擊要對魔物造成傷害並不容易,而單純的精神攻擊也只能有限度的損傷魔物,只有混著精神力量的物理性質攻擊才能收到最好的效果。

雖然三個精兵團早有心理準備,知道肉搏戰的機會相當大,但是到了真正面對魔物的時候,才知道魔物會讓其餘四族如此重視的原因。

由異空間入口爬行而出的蛆狀「芽蟲」雖然行動緩慢,但是黝黑厚實的多節蟲體有讓人意外的強度,武鬥精兵們就算是偷到空檔全力對牠砍下,也極難將蟲體一刀兩斷。

而沒有眼睛,單靠聲音探測敵人的「芽蟲」卻能在被攻擊的時候,同時準確判斷出敵人方向,跟著扭動身體,用不可思議的巨大力量將人橫掃出去,骨斷筋折。

即使武鬥精兵團是目前各城最精銳的兵力,但在千多人同時對上魔物的時候,他們也於一片混戰中,數目不斷少減,多數傷者都沒有機會被抬出醫治,直接橫死當場。

戰況一面倒的情形讓在控制室內的二十多個各城代表全都站起身來,不可置信地看著戰況。

「第三計劃,全數撤退!」行動負責人都天城副城主龍建庭對著麥克風大喊。

「傲鷹!火力支援撤退!」也在控制室中觀看的靈珊抓過麥克風,對著分散在牆上多處小型精神炮台的陸翼城「傲鷹」團員下令。

「你們……只有這樣的能耐嗎?」獸化族代表二公主鳳官舞忍不住起身怒罵:「天啊!居然有魔將!」

眾人這時候才發現,有一個身高將近兩公尺的獨眼綠體巨人正扶著通道壁走出通道,身體粗壯,還有像鐵板一樣的黑色護體裝備綁在他身上。

而同時,許多躲過二十多座「傲鷹」精神炮轟擊的芽蟲已經爬到建築牆邊,正在啃噬。

「我們……」龍建庭這時候不但額頭上冒著汗珠,更是緊張的滿臉通紅:「第四計劃,出動!」

在還有傷者沒有完全退出的情形下,七個穿著黑色斗篷,手上拿著不同形狀怪異法器男女由唯一的出入口進入,跟著每個人身上都冒出黑色的一層霧氣。

這七個人正是天城聯盟聯盟主喬許‧葛立修最器重的闇系召喚使,也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才會讓他們出手的最後一步。

闇系喚寵的特色在於寄附於其他物體上,能發揮出各不相同的能力。

為首的高大男子在瞬間就著上了一套由白骨形成的裝甲。往前越出的動作中,白骨裝甲的護手部分重新分解組合,一把白晃晃的骨質大刀在他落地時,橫刀帶起一陣刀風,十來條的芽蟲就在這一刀中頭尾分離。

跟著他的動作,其他六人也分別召喚出自己獨特的闇系喚寵,各自選了一個方向,用不同的方式執行任務。

不論是骨鞭或者黑色小型異獸,或者是完全消失身影的奇特作戰方式,這七個前所未見的闇系喚寵使比起之前的一千五百個精兵團成員更能有效的減少魔物數量,只是雖然清除的速度不慢,但是異界通道仍然源源不絕地爬出芽蟲。

「『傲鷹』火力集中在洞口,盡量別讓怪物再爬出來!」

靈珊對七個奇特黑袍人加入扭轉了戰局雖然鬆了口氣,跟著也察覺到除了清除魔物這個重要任務,還需抑止更多魔物加入場內。

二十二座的小型精神炮雖然不能直接殲滅魔物,但是對於暫時封住洞口仍然辦的到。

精神炮光密集的落在異界通道口外沿一公尺左右的地方,這是先前擬定好的方式,為避免加寬通道口的寬度。

就在戰事緊張的這時,感應到集中的七個闇系精神力量與異界開啟的波動,一個雪白的女子身影出現在建築上空。

「雲嘉兒姊姊?」

靈珊跟她身旁的香香互看了一眼,希婕‧龍已經穿上甲冑,準備應付不時之需了。

在要保護羅娜等女孩和陸羽小兒子的前提下,希婕不能讓這一群魔物突破防守。

原本外出尋找可能帶走血皇魔晶的燁炎,在感應到魔物出現與天使一族極為忌憚的闇系精神力量,天使雲嘉兒以最快速度來到這個被封閉的夕鈴禁區。

魔界口?這是怎麼回事?

天使雲嘉兒看著密密麻麻的魔界下等生物不斷的由魔界口爬出,雖然牆上的精神炮塔能降低魔物爬出的速度,但比起被清除的數量來說,魔界生物的數量仍然不斷的增加中。

闇系精神力量……這七個擁有闇系精神力量的人在阻擋魔物。

天使雲嘉兒抽出腰邊長劍,鼓動雙翼往體型最為高大,正和一個全身白骨裝甲的闇系精神力量擁有者戰鬥的魔物飛去。

天使一族長久以來的任務,有一項就是維護三界秩序。

在時空的行進中,偶爾會有空間交錯的情形發生,造成魔界與人間界相通,而這時往往就是人間界的浩劫。

阻止這樣的浩劫發生,是天使一族不惜犧牲自己也要完成的使命。

陸羽等人與天使雲嘉兒的初次相遇,就起因在天使雲嘉兒封閉偶然出現的魔界口。

雖然天使雲嘉兒的速度與力量都有著相當水準,但是這一頭來自魔界的獨眼巨人並不若外表的愚蠢笨重,手上的大黑木槌先是把一直纏著自己的人類擊開,跟著避頭縮身躲過天使雲嘉兒這一劍,隨著轉腰,大木槌順勢就往天使雲嘉兒的背上擊去。

有過與這一種魔物作戰的經驗,雲嘉兒並不指望這一劍能順利殺傷魔物,在魔物躲過自己攻擊的時候,雲嘉兒已經消失了形體,出現在魔物另一側。

雲嘉兒的長劍順利劃開獨眼巨人身側盔甲,綠色血液跟著噴出,在巨人吃痛奮力回擊的時候,雲嘉兒又消失了。

雲嘉兒舊技重施,不斷地在巨人身上留下深淺不一的傷口,隨著綠色血液不斷噴出,巨人終於也虛弱的倒下。

巨人倒下的時候,不但控制室內所有來自各個城市的代表大聲叫好,同時間透過媒體轉播的各城居民也清楚的看到這一幕。

有不少人認出這個突然出現並且解決不知名魔物的雙翼天使,跟滅世之戰時協同「聖皇」扭轉戰況的天使是同一位。長久以來的謎團,終於在這時候出現了些許線索。

魔物群少了巨人,纏住巨人的闇系精神力量好手也加入夥伴的行列,清除陸續爬出的魔物。

天使雲嘉兒發現了控制室內的一群人,尤其其中正好有香香在,她淺淺一笑,身形化成一抹藍光穿過控制室外的隔離玻璃,投入香香體內。

香香原本滿溢的光系精神力量被雲嘉兒投入體內大量吸取,一時之間略為暈眩了下,下意識扶著身邊靈珊的身體。而這個舉動等於告知其他人,天使在她身體中。

方才對付魔物獨眼巨人,雲嘉兒並不如表面輕鬆。

魔物對精神力量有著相當的抵抗力,雲嘉兒神識體長劍構成本來就是精純的天使元能,在砍傷巨人的過程中格外費力,尤其必須在瞬間移動的同時完全收束自己身上的精神力量,才能避免巨人的感應,達到耗損巨人體力的效果。也因此雲嘉兒在短短十幾分鐘的戰鬥中,才會消耗大量的能量,寄附入香香神識中休息。

「如各位所見,這位天使姊姊暫時寄託在我家妹妹身體內。」靈珊笑著解釋了一下:「這其中的詳細情形只有我那過世的相公,陸羽清楚。這位天使姊姊是我家相公的朋友。」

「聖皇」陸羽的名字本來就響徹大陸,少數幾個人更借由靈珊這樣簡短的解釋,確認剛剛解決了最大隻魔物的,就是當時曾經在滅世之戰中現身的奇異天使。

在所有人都驚疑的時候,來自獸化族與冰雪族的兩個女孩相對點了一下頭,跟著才回頭觀看場內情形。

七個闇系喚寵使除了一個使長鞭的正在擊殺零星魔物外,其餘六個人都守在洞口外圍,彼此相隔大約十公尺,把躲過精神炮轟擊的魔物擊殺,整個局勢在這時候才終於穩定。

然而闇系喚寵使在大量透支自己的力量下,終於有人不支倒地昏厥。

這個情況出乎控制室的意料,而其他六個闇系喚寵使似乎也快到極限了。

在忙著調度能應付魔物的精兵團時,一度被壓制下的魔物數量又緩緩增加,除了被救護人員搶送出去的昏厥喚寵使,其他六個人都堅持著對魔物們發動攻擊,然而逐漸透支的精神力量,讓他們的攻擊力道不再強猛,甚至危險頻生。

不能失去這七個人!

一身紅色全甲的「赤焰妃」希婕‧龍由入口飛入,兩手各持一把細長精神長刀,加入剛壓下的戰局中。

意外的,希婕‧龍的雙刀有著令人驚訝的威力,刀起刀落,刀過之處總能輕易留下芽蟲斷離的屍體,伴著所向披靡的劍勢,魔物們遇上了剋星。

這是另一個繼天使之後讓人訝異的景象。

「赤焰妃」希婕‧龍在滅世之戰後,不但是陸翼城的武力象徵,更是所有練武者在「聖皇」之外的追求目標。

「聖皇」下手殘忍,卻又是未曾見過的強大,連身負重傷的情形下,還能施展自我爆裂的絕招,結束了滅世之戰。

「聖皇」的強,是所有練武者連想都不敢想的境界。然而「赤焰妃」曾經只是一個走紅歌壇的歌手,如今在因緣際會下,成為另一個不遜「聖皇」的存在。這一點,讓所有人都相信,只要憑著努力,也能夠超越自己的極限,擁有無比的力量。

一次又一次的清除殘留精神病患或者盜賊團體,讓「赤焰妃」聲名遠播,但是隨著武技逐漸盛行,加上普遍的精神力量提昇,在逐漸平靜的人類世界中,「赤焰妃」不再像以往般遙不可及。甚至有許多人,尤其是各城武鬥精兵團中的份子在逐漸能超越普通人的體能極限之後,對「赤焰妃」不再若以往般尊敬,私底下總有些不堪入耳的言語。

而眼前,三個精兵團,一千五百多人毫無辦法的大群魔物竟讓「赤焰妃」輕易地砍殺清除,直到她獨自站在洞口前,就著洞口屠宰才剛露出一個頭,尚未來的及爬出的芽蟲。

即使希婕‧龍本身,也不知道為何她的雙劍竟會有這樣的強度。

始作俑者是陸羽。

在希婕‧龍初遇陸羽的時候,為了能平緩希婕‧龍身上狂亂不止的精神力量,陸羽輸入了部分自己的血皇真氣,同時以真氣與精神力量合融的方式,讓真氣引領精神力量在希婕‧龍體內能夠順利構成周天循環 ,這樣才不至於損害她的身體。

在希婕‧龍血皇魔功與日俱進的同時,血皇真氣和她成為精神病患時吸納的雜亂精神力量逐漸同化一體,成為同時具有精神與物理性質的特殊真氣力量。

而這樣的力量正是異空間生物的剋星,加上能完整傳遞精神力量的「翼石」長刀,即使陸羽本人復生,也不一定有希婕‧龍對異空間生物的傷害力。

「傲鷹」團員在精神炮終於能夠停歇的這時,才陸續由精神炮塔中離開。對她們而言,方才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雖然有自己夥伴輪流替換,但是過度的密集消耗,每一個團員的精神狀況都已經非常虛弱,在建築內的炮塔邊或坐或臥的休息,等待下一步指示。

「只依靠她一個人不行,我們獸化族有二十四個戰士也來到這裡了,我去準備一下,等一下先讓我們獸化族跟她輪流守護。」獸化族二公主鳳官舞提議,在多數人不作聲的情形下離開。

沒有人願意承認各城引以為傲的武鬥精兵會是如此不堪一擊,而偏偏事實就擺在眼前,自己的武鬥精兵甚至還比不上天城聯盟方面的七人小組,更別說是現在單獨封鎖了魔物侵入的「赤焰妃」了。

「冰雪族十二人連同幻族等等就到。」一身全白的冰雪族女孩終於說話了,聲音清脆悅耳,語氣仍是冰冷感覺。

「天城聯盟多謝各族鼎力幫忙,建庭隨即安排,重新調度防守人員。」防禦任務負責人龍建庭失落的說。

他萬萬沒有想到通道開啟後會是這樣的情形,武鬥精兵團無法遏止魔物的侵入,手上能用的只剩下天城聯盟主的七個親信,連陸翼城的「赤焰妃」都不是他能夠指揮的。


在天城聯盟,都天城副城主龍建庭召集下,各城代表開了一次緊急會議。

會議中由部分城市代表提議,以七個特殊喚寵使的例子,緊急調度各城武鬥精兵團中精擅使用喚寵的好手,仿照七個喚寵使的方式,嘗試以喚寵使來面對異世界生物。

雖然各城市的武鬥精兵團單兵作戰能力都在一般軍隊之上,不過在仔細調查之後才發現,正因為專精在個人武力的突破,因此大多數武鬥精兵對精神力的修練並不在行。甚至四十一個團,足足兩萬個武鬥精兵中,只有百多人能順利召喚出喚寵,絕大多數都還是無法作戰使用的二、三級喚寵。而這百多個能召喚出喚寵的人,陸翼「傲鷹」就佔了半數。

陸翼「傲鷹」在平日的訓練,就著重在精神機具的使用,也因此較一般人多出許多訓練精神力量的機會,尤其還有對喚寵瞭若指掌的程楓情在,因此多數團員都擁有喚寵,也都幾乎一色的三級狀況。

可是此時,「傲鷹」團員還有操控精神炮塔的任務,暫時不可能直接以喚寵加入面對魔物的作戰中。


異空間開啟的時間在午夜。

清晨時分,以各城市代表名義發佈的緊急通知已經傳回各城,要求各城加派擅長使用夢幻寵物的好手,並盡速趕至夕鈴禁區協防。

夕鈴禁區內,二十四個身穿古式東方服裝,配備由天城聯盟提供的輕便戰甲,手拿大刀的男子換下希婕‧龍。

由控制室新擬定出的計劃,暫由希婕‧龍、七名闇系喚寵使、獸化族戰士和冰雪族戰士輪班堅守異空間入口,「傲鷹」與另三隊擅長精神槍的武鬥精兵團則隨時待命,直到由各城送來喚寵使為止。

「看樣子他們這一個入口也有準備了,我們快回去回報。」

希婕‧龍突然轉頭,面對她剛剛清楚聽到的話語聲來處──異空間入口。

入口仍然是數不盡的芽蟲正在爬出,芽蟲們的屍體隨時都被其他芽蟲拖回入口內咬噬,深綠一片的入口裡半點不像有人能存在的樣子。

希婕‧龍看了看接下她位置,各自揮舞不同武器砍殺芽蟲的古裝男子們,似乎只有她聽到這一段話。


由新聞媒體即時播送夕鈴禁區內的情形,加上各城市公開徵召善於使用喚寵的好手,一度淪為娛樂產業的喚寵修練重新掀起風潮。

同時間,在天城聯盟主喬許‧葛立修與數位天城聯盟城主的提議下,後世稱作「和平統一會議」的城主會議邀請函由天城聯盟都天城辦公廳中發出。

「各城城主大鑒:

喬許身為北方天城聯盟聯盟主,在異空間通道已然開啟之際,喬許以為,這一空間通道關係我所有人安危。

如各位所見,捍衛異空間通道實在非天城聯盟能獨立完成,其間更不容許絲毫疏失。

為了確保我們人類能夠長久生存,喬許衷心提議,我各城應當捐棄成見,組織一個有為政府,重新整合所有人類的力量,引領所有人邁向長治久安的康莊大道。

為了表示喬許的誠意,即日起,天城聯盟解散,喬許首先退下聯盟主之位,夕鈴禁區之事則委由現居夕鈴禁區之各城代表共同負責。日後,喬許也將不在新政府中任職,這一點請各位放心。

後日午後一點,喬許於都天城靜待各位城主,期望能與各位一同為和平統一揭開序幕。                  都天城城主 喬許‧葛立修」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2-11 01:04 AM

第四章 和平統一

收到天城聯盟方面寄出的邀請函,陸翼城的城主羅娜馬上在辦公廳召開幹部會議。

當信件被放在銀幕上,公佈給十一位陸翼城的幹部們觀看之後,隨即引發幹部間的紛紛議論。

城主羅娜帶著微笑,看著面前幾乎與自己一同帶領著陸翼城由無到有的長輩們。

陸翼城曾經是個被精神病患佔領的城市,在被尊稱為「聖皇」的陸羽帶領下,雖然沒有耗費太大傷損就驅散了精神病患,但是隨之而來的才是真正的問題。

建城初始的時候,只有四千多個原先暫居在陸氏城的居民。隨著時間過去,在精神病患屢攻不下,和「聖皇」所在的安全保證,陸翼城非常快的發展成為頗具規模的城市。

民生與防衛曾經是陸翼城最大的問題,這也讓羅娜忙碌的根本沒有辦法去哀傷自己父親的過世。

在接下父親羅同裕的城主位置之後,幾乎連自己心愛的男人都沒有時間陪伴,只能在「為自己心愛的他和一群親如姊妹的女孩建立一個完善的城市」這樣的理想下,不斷努力,而終於,陸翼城成為極有規模與制度,被喻為銅牆鐵壁的城市。


是該這樣沒錯,只不過他為什麼會突然這樣做?前些天不是才大舉侵入別的城市嗎?情報部門不也說天城聯盟正準備一路南侵?難不成夕鈴禁區真有那麼吃緊?

羅娜手指輕敲著會議桌面,回憶著昨夜代表陸翼城到夕鈴禁區的妹妹靈珊的話──「通道已經開啟了,可是一般武鬥精兵團對異空間通道跑出來的怪物根本沒有辦法,現在只有靠著天城聯盟的一支七人小組還有希婕姐跟其他三族的幫忙,才暫時能控制住情況。大姊,快些找到能用喚寵的人來試試看,可能只有喚寵能派的上用場了。」

喚寵……如果相公在就好了,有他的「翼」在,哪還怕那些怪物?

羅娜微笑著,注意到原本在討論的幹部們已經安靜下來了。

「不好意思,剛剛我想到陸翼城剛創立的時候去了,還真是讓人難忘的回憶呢!」

羅娜說著,看著自己熟悉的幹部們。

「這裡有娜兒自己的長輩,也有四年多來,為陸翼城不辭勞苦的叔叔伯伯。娜兒謝謝大家這段時間對娜兒的支持,還有對陸翼城的付出。」

羅娜站起身來,彎腰行了個禮才繼續說:「之前娜兒也曾經與各位長輩討論過,大家都同意如果時機恰當,是應該讓所有城市回歸到同一個主權,這對整個大環境才是最有利的。」

「以目前來看,如果沒有『夕鈴禁區』的突發狀況,發函的天城聯盟是娜兒以為最有統一各城市條件的主權。但是,因為天城聯盟採取的是武力侵略的方式,所以娜兒才會要求加強城防跟軍隊的演練。以昨天『傲鷹』傳回的消息來看,現在的『夕鈴禁區』只能仰賴我們的客卿『赤焰妃』以及『傲鷹』還有來自其他三族的幫助,天城聯盟僅有一支七人小組能夠幫的上忙。應該就是現在的情況,讓天城聯盟方面自覺無力應付,才轉而推動和平統一。」

羅娜的黑柔長髮這時讓她多了抹或許來自準備卸下擔子的柔媚,一改平日的精明神態。

與會的幹部們這時都隱隱體會到,城主羅娜召開會議並不是商討,而是宣佈她的決定。

「娜兒想,先不論天城聯盟聯盟主喬許先生之前的武力侵略,光看他這時能為了整個人類安危,肯拋下聯盟主的位置,率先提出和平統一的議題,就值得人尊敬了。不過換個角度來看,也不能不顧慮到他是以『夕鈴禁區』來完成他侵略其他城市的手段,而這一點,喬許先生自己似乎也想到了。」

所有人都知道羅娜指的是信件中,喬許‧葛立修言明不在新政府任職的部分。

「目前我們陸翼城有各位在,可以說是萬無一失。因此,娜兒想嘗試去跟著推動各城的統一,以陸翼城的城防來看,娜兒相信,若非我們願意交出主權,任何人要想侵略陸翼城都必須付出慘痛的代價。」

羅娜微笑著作出結論:「這兩年多來,娜兒真的謝謝各位叔叔伯伯的幫忙,接下來陸翼城還請各位多用心了。稍後,我會以陸翼城城主羅娜的名義,發表公開信函,同時辭去陸翼城城主的位置,城主公務暫由副城主程華先生代理。」

副城主程華看著羅娜如釋重負的笑臉,心理更是感觸良多。

真是難為她了!年紀輕輕,一路由陸氏城撐著整個局勢直到現在人口百萬的陸翼城,日以繼夜的辛勤付出,才讓陸翼城有這樣的光景。外人也許不知道,我們幾個長輩誰不清楚,「聖皇」那時候會不惜犧牲自己的原因。

也的確,只有這樣連心都美麗的女孩才配得上被尊稱為「聖皇」的阿羽吧!也只有這樣的女孩,才讓他甘心付出生命,只為了保護她們。

想起自己那傻憨到可愛的女兒,程華臉上泛起笑容。

那時羅大嫂說的還真沒錯,就算我們四個各自的寶貝女兒都嚷著要一起嫁給阿羽,也真沒啥好挑剔的。

「我知道了,等一下由城主發表公開信開始,陸翼城暫時就沒有城主,我會盡力維持城裡的情況,希望一切能順利才好。」

「謝謝三伯,這樣娜兒就放心了。」


陸翼城城主辦公室。

「即日起,陸翼城城主羅娜卸下城主職務,一切事務暫由副城主程華代理。陸翼城將不參與『和平統一會議』,只要確定組成的新政府擁有完善主權機制,並獲得多數民眾認可,我陸翼城將無條件歸於新主權之下。   

陸翼城城主 羅娜。」

敲好了信函,羅娜確定著自己沒有鍵入錯字。

這樣比較好吧!有希婕姐、雲嘉兒姊姊、香香在,不管怎麼樣,應該都不會受到什麼傷害,這樣響應這次的會議,應該比出席會議更好。

羅娜左肩上搭著站在她身旁,母親方玉雲的手。

像曾經支持丈夫羅同裕般,方玉雲支持著自己女兒的決定。

「娜兒,我先讓人把妳的東西送回家好了。」方玉雲輕聲說著,離開城主辦公室。

四年多了,由陸氏城到現在也有四年多了,自己也都二十四歲了,好快……

相公,娜兒還在等你,你知道嗎?

羅娜修長的手指按下按鍵,一封讓「和平會議」順水推舟進行的公開信傳送給陸翼城內的公關部門。


和平統一會議、陸翼城官方發佈的公開信與各城市招募使用喚寵好手這三件事,加上夕鈴禁區與現身的其他四族,讓整個人類社會沸沸揚揚。

媒體們不斷更新著事情進度,輿論評論家和社會學家更是在會議開始前的二十四小時內,不斷在電視節目中討論著,最後終於有了完整的共識。

人類社會是該要統一了,不過,由誰來統一?又該如何統一?

所有人的焦點都放在即將舉行的城主會議上,被命名為「和平統一」的城主會議。


羅娜一身輕鬆休閒服,在新搬遷到的「陸宅」內的沙發上,看著電視即時轉播沒有她參加的城主會議。

小小胖胖的兩歲男孩,陸羽的孩子,陸懷羽,這時正在她身邊熟睡著,懷羽母親則出門採買食材去了。

雖然陸宅有幫傭的管家,但是凌雪雁仍然每天親自準備姊姊們的菜餚,雖然靈珊、希婕跟香香因為領著精兵隊外出,楓情跟華欣忙著招募、訓練喚寵使,但是卸下城主責任,以前很少能一起用餐的大姊羅娜讓她更是歡喜的準備羅娜喜歡的食物。

對陸宅內的女孩來說,羅娜代表的是除了陸羽以外最應該尊敬的「大姊」,尤其凌雪雁有著相當傳統的觀念,對羅娜更是極為重視。

「目前會議進行已經超過三個小時了,由我們在會議室內的同仁指出,剛剛在西方公國聯盟六個城市最後簽署了共同聲明之後,包含未出席的陸翼城城主在內,所有城主都已經初步同意合歸一個政府。同時間,由原天城聯盟提出的三個新政府方案正在表決,我們會以最快的速度,為大家報告會議的進度。」


一個多小時之後,會議出人意外的快速結束。

「由所有城市城主共同表決通過,新成立的政府名稱定為『聯合政府』,暫時由各城市的代表成立『議事團』,在城市以下的行政單位延續目前情況,也同時由原城主或者副城主暫任市長職務。議事團已經發佈邀請,由各城市推派學者,立刻就新政府制度展開協商,重要事項目前全由議事團決定。」

「議事團發佈的初步宗旨如下:

一、我聯合政府願與奇斯蘭國、冰雪族、幻族和平共存,以共同抵禦異世界入侵為第一要務。

二、各城市武力暫時歸於議事團,但因應環境需求,各城市內若有因個人主義動亂者,經議事團同意後,得出動軍隊鎮壓。

三、議事團同意在由學者們提出新政府組織方案,並完成選舉過程之後,無條件終止,將領導權回歸新政府。」

史無前例,頭一個由專業學者架構的政府組織在「和平統一會議」推動下,迅速的展開。


夕鈴禁區中,因為希婕‧龍的推辭,擁有陸翼城「傲鷹」指揮權的靈珊只得暫時接下夕鈴禁區整個兵力管理。在禁區外,由各城市集中的二萬多名武鬥精兵在等候新政府的成立之前,靈珊被議事團賦予調度協調的權利。

原本負責協調的都天城副城主龍建庭,因為必須回城接任市長職務,加上現在的夕鈴禁區防禦重心並不在由他協調調度的各城武鬥精兵團上,於是在議事團的命令到達之後,他就將管理禁區的權利交與靈珊,動身返回都天城。

也因為這二萬多名武鬥精兵在實質上對禁區並沒有多大幫助,卻能夠牽制住各城市內的武學宗派,避免有人藉機動亂,因此雖然自己並不是很欣喜這一份突然的差事,靈珊卻也在考慮到羅娜推動「和平統一會議」的苦心後,和香香一起待在夕鈴禁區內的控制室裡。

其他的城市代表已經相繼回到原屬城市去主持等待新政府完整架構出現前的事務,尤其在盡速招募喚寵使方面,他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事情的急迫程度。


「希婕姐,怎麼不休息一下?」香香打開門,看到剛被冰雪族戰士換下的希婕,有些訝異的問。

由獸化族戰士、冰雪族戰士、幻族長老、七名闇系喚寵使,以及希婕‧龍暫時排定的輪班表,每一班都要輪上兩個小時才能休息六個小時。

「我不累,有幾個朋友想見妳跟靈珊妹妹。」希婕身後跟著的是由四族派遣來的代表──獸化族鳳二公主、冰雪族寒公主,還有幻族季長老。

幻族的季長老頭一次以幻族族人型態,手掌大的五彩光琉璃老人樣貌出現,低頭彎腰,兩手交握在胸前,站在冰雪族公主的肩上。

靈珊確定了禁區內二十四位獸化族戰士可以守得住通道口後,到了希婕身邊,聽著獸化族二公主鳳官舞說話。

「是這樣的,我們四族中,除了因為身體因素沒辦法前來的海底族外,我們獸化族、寒公主的冰雪族、季長老的幻族都有收到聖神的指示,要找尋另一位聖神。」獸化族二公主誠摯地看著香香:「我們相信,前天出現的那位聖神就是我們要尋找的那位。」

「聖神?」香香疑惑地問。

「應該是雲嘉兒姐姐。」希婕在旁邊補充說明,在三族代表找上她,希望她能夠代為引見香香的時候,就跟她說的很清楚了。

希婕的個性並不容易親近,但是因為希婕防守在異空間通道口,跟三族接觸多了些,也因此獸化族公主才會在抱著對「聖神」的敬畏下,找希婕幫忙。

「雲嘉兒姊姊?」香香奇怪地問著。

與此這同,時獸化族跟冰雪族的兩位公主突然單膝跪下,連在冰雪族公主肩上的五彩光琉璃季族長老也在瞬間躍下,跪在地上,頭都低著。

「參見聖神。」三個人語音一致,靈珊等人才發現天使雲嘉兒出現在香香身邊。

「先起來,雲嘉兒不習慣這樣。」天使雲嘉兒微笑著說。

三個人看著眼前身上泛著淺淺白光,一身古裝打扮,身後有著一對雪白羽翼的聖神,眼睛都看的直直得。

「怎麼?雲嘉兒很奇怪嗎?」雲嘉兒笑著問:「雲嘉兒剛都聽到了,誰要找雲嘉兒呢?」

「是我們族裡的聖神,跟聖神閣下一樣的聖神。」獸化族公主恭敬地回答。

「跟雲嘉兒一樣?雲嘉兒的族人嗎?可是雲嘉兒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發現我們族人的氣息了。他們都住在你們那裡嗎?」雲嘉兒好奇地說。

「是的。我們聖神因為某些原因不能離開我們族地,我們四族都有一位,也是創造我們四族的神。」獸化族二公主回答,眼睛卻忍不住透著好奇。

「創造……雲嘉兒懂了,該是用『借形寄靈』之術……那得要族裡的長老才能施展的,怎麼會一下子有四位長老來到這裡?」

「這我們就不知道了。聖神指示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請您務必到我們四族中任何一族一趟。」獸化族二公主說。

「這樣嗎……雲嘉兒知道了。不過雲嘉兒感覺不到長老們在哪裡,能請你們帶雲嘉兒去嗎?」天使雲嘉兒想了一會,看了一下身邊的靈珊跟香香:「可是雲嘉兒會擔心這裡,怎麼辦?」

靈珊嘗試過,以她的四級喚寵「變形貍貓」的確能有效的對異空間魔物造成傷害,尤其在貍貓化形成為她擅長役使的小六翼神使,更能夠發揮力量。雖然仍無法單獨封鎖魔物入侵的動作,但是比起七個闇系喚寵使來說,效率還高上些許。

這是因為闇系喚寵使的喚寵帶有著闇系的魔性特質,不若其他六系精神力量,尤其是相剋的光屬性精神力量能對異空間魔物造成較大的傷害。而變形貍貓已經成長到能模擬他系的精神力量攻擊了,只是強度上有差別而已。

也因如此,議事團目前大力邀集擅長使用喚寵的好手,前來加入異空間通道的防衛。

然而,現在的異空間通道口卻絕不能單由純人類方面防守,因為三族一旦撤走,僅餘下的只有希婕‧龍與七個喚寵使,頂多加上香香與靈珊的喚寵,那麼危險性將大幅提高。

尤其在通道剛開啟時,已經有魔獸闖出,雲嘉兒再清楚魔界力量不過了,魔將級的魔物如果出現,即使她也不見得能全身而退,就算加上希婕相助,勝敗仍屬難料。

「族中聖神並沒有限定我們回族的時間,官舞想,應該可以等到純人類的支援部隊來到。到那時如果聖神仍然不放心,我獸化族二十四名戰士可以留下來協助防守。」獸化族二公主提議。

「我們冰雪族也可以。」雖然冰雪族長公主寒霜雪生性就冷漠,但是對著由族內至高無上的聖神交付的任務,也不得不盡力完成。

「幻族方面人口不多,季雷諾一定會留下,確保不失。」幻族長老也跟著說。

「這樣嗎?」

天使雲嘉兒想了一下,想起陸羽活著的時候,最為重視的女孩們。在希婕可能必須留下協助防守,如果出了意外,自己到了不知名的地方,說不定會讓遺憾發生。

「雲嘉兒答應你們,不過雲嘉兒要帶幾個朋友一起過去,還有一個小朋友也要去。」

「聖神答應了嗎?」獸化族公主喜上眉梢:「請問聖神,要到我們三族的哪一族?」

「雲嘉兒姊姊要帶我們一起去啊?」靈珊笑著問。

「雲嘉兒會擔心妳們啊!」天使雲嘉兒始終微笑著:「你們住的地方應該很遠吧?哪裡比較適合讓她們也去呢?」

「我們獸化族在南方叢林中,幻族在西方大沙漠,冰雪族則在北方的極北冰地。」獸化族公主想了一下:「以氣候跟環境來說,可能我們獸化族最適合讓小朋友也來,但是……最近我們那邊局勢不是很穩定,官舞建議可以到冰雪族。」

顯然獸化族的問題其餘兩族都知道,不只冰雪族公主點頭,連幻族長老也直點著頭。

「沒關係,其實到哪邊都可以,只是要等上幾天就是了。珊兒妹妹聯絡一下姊妹們,記得讓雁兒也帶著小懷羽來。」雲嘉兒不介意的說。

「好!」靈珊笑著點頭。她知道羅娜已經卸下城主職務,能一起到外面走走最好不過的了。


意外的,或許是因為分化已久的多個城市在數個因素驅使下,也或許是人們真的比較習慣於單一的主權統治,在表面相安無事的情形下,暫由議事團統領的人類社會,重新建立了一個國家──聯合公國。

一個月後,由聯合公國派遣的特殊部隊「第一喚寵使軍」,一萬一千名喚寵使正式進駐夕鈴禁區。

在婉拒了聯合公國的邀請後,羅娜擁有所有之前城主都擁有的榮譽頭銜,「特等爵士」。

新成立的政府在專家學者們就當前情勢討論之後,採取前所未有的方式建立高層制度。

分設了諸多專職部門之後,整府的高層分為統籌、行政、外交、軍事四大院會,院會上則是新設立的高層議會,目前由原議事團擔任。

議會上則設一正二副總裁,同時首度透過網路系統,將民意納入政府行政參考。

正當所有人都熱衷於選舉正副總裁的時候,由四部休旅車組成的小型旅行團離開人類領土的最北方邊境城市,往極北的冰天雪地前進。

除了因為興趣關係接下聯合公國軍事部門,專任夢幻寵物顧問的楓情之外,原先居住於陸宅的女孩們,包括絲毫沒有作戰能力的凌雪雁都在車輛裡。

兩歲的小男孩,陸懷羽,在母親懷抱中,前往未曾有純人類到過的冰雪族。

女孩們個個因為難得的遠途旅行興奮著,即使是素來冷漠的希婕‧龍也在這樣的氣氛下,放鬆了臉上的表情,欣賞著車窗外逐漸荒涼的景色。

在其他三族肩負起防守異界通道口的職責之後,加上由楓情率領的喚寵使部隊,希婕‧龍在幾經考慮之後,決定跟隨女孩們前往冰雪族領地,因為最需要保護的凌雪雁與陸羽之子陸懷羽都在此行。

只有紅蘿例外,雖然同樣看著車窗外的景色,沒有人注意到她的表情帶著些許憂傷。

在複製人燁炎原因不明的離開以後,雖然紅蘿必須參與陸翼城城防軍的部分訓練工作,同時也要處理「聖血門」的事務,但是燁炎的離開,讓她心裡百感交集。

不僅擔心燁炎孤身在外,更擔心燁炎的血皇霸氣訣因為進度過於迅速,魔功特有的「反噬」現象不但會非常強勁,而且極為凶險。在燁炎沒有修練足夠的精神力量用於疏導真氣反撲的傷害,燁炎極有可能就在這第一次的血皇勁反噬過程中,被逆流的真氣衝碎氣脈而亡。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2-22 03:13 AM

第五章 聖血轉世

逃離開陸氏城的複製人燁炎,因為臉上有著比原先更為怪異的紅黑兩色紋路,在嚇著幾個路人之後,只好盡撿些偏僻的小路行走,在確定沒有來自陸翼城方面的追兵以後,他漫無目標,一路在山嶺間的小路往西方走。

幸好山嶺中野生果樹頗多,加上隨處可見的泉溪流水,燁炎除了稍微寂寞以外,並不覺得難過。

第一次依照他自己的想法,在沒有人下達命令的情況下,先是由陸宅中離開,後來又逃離陸氏城,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讓燁炎一直有些不安。

一個多月的時間,燁炎習慣了山野間的生活。

大成的血皇魔功應該會帶來的真氣反噬,因為燁炎甚少動用血皇真氣,連夜間練功的習慣都因為隨時可能出現的毒蛇猛獸而中斷,因此反噬情形遲遲沒有出現。

燁炎也逐漸遺忘大師姐希婕要求他鍛鍊精神力的原因,只是一天天的在山野中找路,往西方慢慢行去。

在靠近城市的郊區,夜色裡,燁炎鼓起勇氣,按下面前深色大門旁的門鈴。

這是一座跟一般住家不同的建築。

在離城市有段不算短的路程,門前馬路上只有連綿到遠處城市的街燈照亮著,而一路上竟然是空空蕩蕩,在夜晚根本看不出有其他住家蓋在馬路旁,彷彿馬路是專為了這棟建築設置的一樣。

兩人多高的圍牆,在大門兩側各二十多公尺長,約略可以看出這棟建築佔地的寬敞。

在圍牆外,卻絲毫見不到裡面的建築樣貌,就好像只是圍牆區隔著一樣,若不是在郊外異常清晰的輕微歌曲聲音,燁炎根本不會想到這裡有住人。

而他只是因為寂寞,想看看跟自己一樣的人,跟人說話,才戴上他由陸氏城紅蘿房間裡,順手拿出的精巧年輕男子面具。

紅蘿曾經戴面具給他看過,製作細緻加上燁炎長到下巴的頭髮,如果不是刻意注意,根本察覺不出來。

「叮、叮、叮、叮……」

燁炎帶著不安,緊張地守在門旁的對講機邊。

不一會兒,對講機傳來一個年紀應該不小的女子聲音:「請問,有什麼事嗎?」

「妳好……是這樣的,我迷路了,不小心來到這裡……天黑了,我沒有地方可以去,不知道可不可以借個地方,讓我睡一晚……」燁炎忐忑的說出自己剛剛編了好久的理由。

「是這樣嗎?好吧,你等一下。」

在經歷了滅世之戰大亂以後,基本上人們對於深夜出現的陌生人都會有一定的戒心。不但因為來的人可能具有因為異變過後的高精神力量,在各城市各自為政以後,成群結黨的盜賊團體更是居住在城市邊緣者的惡夢。

然而,燁炎的單獨到來固然可疑,但是住家的直率答應更讓人疑惑。

「你一個人嗎?」

燁炎看到打開門的是一個年紀大概有五十多歲的婦人,不算高的身材有些肥胖,臉上表情僵硬,穿著一般管家會穿的深色服裝,還別著件灰色圍裙在身上。

「是的,我只有一個人。」燁炎誠懇的說。

「進來。」

婦人說完就往屋裡走,燁炎連忙跟上,順手帶上大門。

進了大門以後,燁炎看到的是一個只有一層樓高的大棚,幾乎佔滿整個宅院圍牆內的空間。舖著石板的地上好像之前有過不同的建築,花紋不同,分隔成好幾個區域。

更奇怪的,是地板上每隔半公尺就放置一個的,足足有好幾百個的長方形木箱。木箱長有兩公尺,寬度只有五十公分左右,高度也大略五十公分。

燁炎跟著婦人一直走到圍牆邊。

婦人在一個還沒蓋上的長木箱前面站著:「如你所見,我這裡沒有房間,我也都睡在這種箱子裡面,這一個讓你睡。」

婦人說完,讓開身子,示意燁炎進到箱子裡。

「喔!」燁炎不疑有他,單純到有些天真的複製人特性,讓他依著婦人的交代,連身上破爛髒臭的衣服也沒有脫去,就平躺在箱子裡。

「我幫你蓋上蓋子,可以防蚊蟲。」婦人拿起旁邊的木板蓋,將燁炎所在的木板箱蓋上。

很快就進入夢鄉的燁炎,並沒有想到,冬天蚊蟲並不多,還有外邊數百個木箱中,放置的又是些什麼。

在迷迷糊糊的片刻,燁炎只聽到婦人跟另外一個人的對話。

「活的?可以嗎?」

「正好夠數。有就行了,他們不會太計較。」


天空一片黑暗的清晨四點,大宅有一點詭異的綠光在門內凝聚,幾分鐘時間之後,詭異綠光稀薄放大到足足有一公尺見方。

兩個在等候魔界小型臨時通道完成的中年人在綠光穩定下來以後,把一個一個的長木箱送往綠光結成的小型通道,最後,連燁炎睡著的木箱也送了進去。

唯一不同的,是燁炎所在的木箱上,被用紅顏色的漆作了一個圓形的記號。

忙完搬運木箱的兩個中年人,在最後也跟著爬進了通道內。

通道消失。


難得可以不用提防隨時出現的毒蛇野獸,燁炎這一覺睡得非常甜熟。

睡足了,燁炎剛想打個呵欠起身,迅雷不及掩耳的,一聲木板碎裂的響聲,跟著就是腹部的巨痛。

憑著本能,燁炎身上的五層血皇魔功在這要命的一瞬間抵住巨力砍下的大斧,讓大斧雖然砍傷了他的肚皮,還沒能傷到內臟。

燁炎也在這同時,兩腳灌勁蹬著木箱底,整個人往上用力一跳,一頭撞出箱子。

沒能砍斷燁炎身體的大斧劃破燁炎的肚皮,分開了十多公分長、兩公分寬的一道傷口,鮮血隨即染紅燁炎腹部。

還來不及反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燁炎讓眼前的景象給震懾住。

燁炎面前的地方,就好像一座蓋在山洞裡的巨大屠宰場。由燁炎睡了一晚的同樣木箱內,一具又一具沒有生命的人類身體被取出來,放在一張張的桌子上宰割。

而負責宰割工作的,是一個個穿著奇異服裝的人,不一樣的是他們驚訝的臉孔上,有著奇異的深綠色。

「看吧!就說弄屍體回來就好了,幹嘛還帶活人回來?」

燁炎聽到說話聲音,右手捂著自己疼痛的腹部,看向說話的人。

說話的人是一個穿著黃銅盔甲的中年人,身材之高大魁武,是燁炎未曾見過的。

燁炎的「基元」來自已故的聖皇,雖然並非非常高大,卻也還有高於一般人的一米八,這時候看他面前十來步地方的中年人,就像看著一座巨大雕像一樣,眼前的中年人至少有三米高度。

「上面要我弄二百具身體回來,只說要新鮮的,可沒說活的不行。」一個嬌俏的女子聲音傳來:「你剛剛不是砍的很愉快?繼續啊!」

燁炎這時候才注意到,在剛剛自己震碎衝出的木箱旁邊,有兩個被從中切斷的木箱,其中一個還有半截身體掉了出來,鮮血兀自汨汨地流著。

「砍就砍,還怕他跑掉不成?」穿著黃顏色盔甲的巨大男人回過頭,龐大的臉龐有著像是老樹樹根一樣茂密雜亂的鬍鬚:「女人做事真不牢靠!」

巨大男人掄著手上像貨車輪子般巨大的板斧,一個提腕跨腿的動作,板斧就像沒了重量一樣,瞬間就出現在燁炎頭上,帶著威猛的斧勢,毫無花甲的下砍。

燁炎在負傷逃離木箱的時候,就已經在警戒著了。雖然這一擊有讓人無法相信的速度,但在巨大男人跨步出手之際,燁炎已經運上了血皇魔功,彎腰縮身,往後躍了出去。

在大斧鋒利的斧緣砍下之前,燁炎才堪堪躲過這一下危險的攻擊,但仍難以避免地讓斧頭給劃傷了側臉,鮮血就著燁炎臉上面具的破口流下。

「還跑!看你跑哪兒去?!」

巨大男人的狂喝聲讓燁炎心裡一驚,在山野中為了穿越樹林訓練出來的騰挪動作發揮的更是淋漓盡致,顧不得到處懸掛著血淋淋的人體屍塊,燁炎拼了命躲避巨大男人的大斧。

原本忙著分解由人間界送來的屍體的綠面人們,這時候早躲在一旁的山洞壁邊,生怕被這個名聲狼籍,雖然有一身好武藝,卻因為屢次頂撞上級被貶到「分解所」來的副將軍一斧砍中。

乒乓聲響中,分解所內不但桌椅被砍的亂飛,連懸掛著的屍塊也不停的到處飛散。

性命交關之際,燁炎當然提著十二萬分精神,然而,這時候因為他持續運使血皇魔功,反噬終於開始。

在燁炎經脈裡的血皇勁,出現了逆向的莫名力量,這一股莫名的力量擾亂了燁炎身體內原本的秩序,不但燁炎持之與巨大男人相抗的血皇魔功突然間消失,更因為反噬,讓他渾身脫去了力氣。

魔界中,這一位被稱為「虎魄牙王」的副將軍金霸的利斧從來沒有停頓過,無論對象是人或物,敵或友,更別說是一直在追著砍的對象,來自人間界的活人。

燁炎還搞不清楚自己的身體到底怎麼了,劇痛就由身體背後傳來,跟著自己飛了起來。

依稀,燁炎看到自己的腳就在自己眼前,褲管上還有些山野裡的草屑刺球。

「就不信砍不到!」虎魄牙王裂著大嘴笑著:「這是啥?」

由燁炎屍體中被剖開的部分,並沒有預期般的血液流出,一股有如實質的血氣在燁炎屍體上方凝結,越結越大,最後成了一團足有兩公尺直徑的血球。

怪異的情形讓所有在分解所裡的魔界人都盯著血球看,連一向以武勇聞名的虎魄牙王與同居於四邪天,以智計陰險出名的「狡狐媚妖」都不敢輕舉妄動。

一方面是因為情形怪異,一方面則是因為魔界人生性對「血」就非常崇拜。即使是由人間界取回的屍塊所流出來的紅色血液,都被盡可能的完整收納。魔界人們的生成也全靠著這些來自人間界的血液與屍塊。

由燁炎血氣凝成的鮮紅色血球緩緩蠕動著,在燁炎屍體胸口上的血皇魔晶就在這時,像是有了自我意識一樣,帶著吸附在魔晶上的部分血肉,緩緩飛起離開燁炎屍體胸口,沒入血球內。

在血皇魔晶進入鮮紅色血球的瞬間,血球彷彿收到指令,蠕動的速度登時加快。

幾十秒鐘的時間,鮮紅色血球由快速的蠕動停止下來,逐漸成形,就像是用羽毛覆蓋的大球一樣。

羽毛並不是單純的血紅色,在一片片的羽毛邊緣,都有著金色的窄邊,每一片羽毛的顏色雖然都是紅黑兩種顏色,卻可以看得出來,整個大球上的紅黑兩色形成一幅極為細緻詭異的圖案。

這情形未曾發生過,所有人也都瞠目結舌的盯著血紅大球。只有坐在高台上,先前化妝易容後順利取回二百具屍體的狡狐媚妖的眼神,透著不可置信的興奮。

是聖血轉世!傳說是真的!

在少有人願意閱讀書籍以增加知識的魔界中,雖然魔界人多數還是依照著過往的生活習慣,種植魔界特有的作物,養殖牲口,但是沒有複雜便利的器具,讓魔界人多數只能專心的為養活自己努力。

狡狐媚妖易媚兒是少數的異數。

雖然魔界人不分男女都必須工作,也還存在著權利財勢的分別,但易媚兒來自一個軍權世家,在她幼時,因為父母疼寵,為了她的興趣多方收羅少有人願意閱讀的書籍。也在魔界書籍中,狡狐媚妖易媚兒學會了獨門的易容之術,不但賴以在父母失勢後逃命求生,更藉著書籍中習來的計謀和武術,改名換姓打敗許多對手,成了魔界闇玄武屬地四邪天之一。

聖血轉世,重點在失落的「血皇聖晶」,剛剛那個一定就是!

狡狐媚妖易媚兒驚喜地看著成形的紅黑大球,易容過的臉上雖然還是冷冷板著,身體卻不由自主地輕微發抖。

聖血轉世,出現的將會是絕代強者,魔界之主!這可是個好機會啊!

「啥怪東西!看老子的!」虎魄牙王金霸向來桀傲難馴,這時他也不管由血氣凝結成的是什麼東西,掄起巨斧就要往變成羽毛覆蓋的紅黑大球砍下。

「不行!」

易媚兒一聲驚呼,在金霸右後方將近十公尺的她突然展開身法,嬌小玲瓏的身體像是織布用的梭子一樣,迅疾地朝著金霸移動。

幾個點地,在金霸大斧落下之前,易媚兒的右足先一步踢在斧柄,目的是踢偏大斧方向,保全奇異的羽毛大球。

虎魄牙王金霸這一斧並沒有能落在大球上,被踢偏到一旁,砍得石塊地板被敲碎了好大一塊,爆起一蓬半人高的火光,石屑亂飛。

「原來妳也是個練家子,居然能踢開老子的斧頭?」虎魄牙王金霸這穩穩的一擊被踢開,讓他怒氣頓生:「總算妳要來搶老子的位置了!來!放膽過來!」

金霸不愧是四邪天中排名第三,一回斧就往易媚兒身上招呼,讓易媚兒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只能閃避著他的攻擊。

易媚兒擅長的是偷襲暗殺,雖然不乏跟人對敵的經驗,武功卻絕對比不上明刀明槍一路打上四邪天排名第三的虎魄牙王金霸。

魔界中以武論尊卑,不論是哪個屬區,也不論出身,只要能擊倒有軍階地位的人,並且有人證跟物證,就能取代他的階級,甚至接管對方的家產。

只是因為秩序關係,在這樣的規定中,存在著上位不得主動攻擊下位的不成文規定。雖然並沒有明令上的責罰,但是卻會在名聲中獲得負面的評價,虎魄牙王金霸就是因為曾經有一次殺害自己整個親兵部隊,才被屬區領袖懲處,分派負責分解所的主管工作。

這與狡狐媚妖易媚兒奉令到人間界不同,易媚兒的任務對魔界人而言是神聖重大的,同時象徵易媚兒所受到的重視。

處處風頭顯露的狡狐媚妖易媚兒正是一路被貶低職務的虎魄牙王金霸的眼中釘,不過因為同居於四邪天,加上易媚兒是女子,易媚兒沒有主動挑戰,金霸就一直不好主動向她動手。

而易媚兒匆忙間的這一飛身踢擊,雖然解去了大球被從中剖開的危機,卻為她自己惹來始終不願招惹的麻煩。

平日受盡易媚兒言詞上的譏諷,金霸這時候瘋狂的掄動著巨斧,巨大的身材加上狂濤不止的斧勢,身材瘦小的易媚兒只能不斷地遊走在他身邊,然而儘管她已經是奮力攻擊了,但是就算打在金霸沒有盔甲保護的身側,也沒能減低金霸半分的攻勢,反而因為如此,讓金霸狂性大發,大斧飛快起落,左砍橫劈,非讓易媚兒斧下斷魂不可。

易媚兒的主動出手等同挑戰金霸第三邪天的地位,在這樣的情形下,易媚兒隨身的四名親信也無法出手,否則以易媚兒訓練出來的合鬥陣法,加上易媚兒的能力,收拾金霸其實不需要費上太多功夫。

同樣的,金霸手下也有一群鬥士。不同的,是他們只聽從金霸指揮,沒有金霸的命令,他們不會有任何行動。在金霸蠻橫獨大的管理方式中,這是他們確保自己安全的不二法門。


我……怎麼回事?

這是身體……好澎湃的真氣!是血皇真氣!

陸羽突然間發現自己有了感覺,一種人的感覺。

還來不及欣喜,血皇魔晶已經開始了最後的轉生步驟,重新依照記憶中,將環境內的先天氣息轉化成陸羽的真氣與精神力量。

然而,這一次陸羽的轉生來自燁炎身上的血氣。還留存在燁炎血氣中,由燁炎修練而來的五層血皇霸氣訣真氣雖然在燁炎身亡時逸失了一部份,但是多數的真氣都還在血氣凝結成的紅黑大球內,正在新生的陸羽體內滾滾流動。

由魔晶轉化的外界先天氣息透過陸羽胸前魔晶大量灌入陸羽體內,與原本來自燁炎的血皇真氣融合,更因為過度強大的真氣力量,讓陸羽新生的氣脈瀕臨爆破的邊緣。

在虎魄牙王金霸和狡狐媚妖易媚兒纏鬥的凶險萬分的時候,一旁的紅黑羽毛大球內,陸羽的情形也是極度危險。

陸羽自己清楚身上的情形,雖然他已經試過,將越來越龐大的真氣導入他所知道的,來自魔晶內多位先前聖主智慧結晶下的最終心法路線,卻改變不了氣脈強度不足的事實,只能略為延長爆體而亡的時間。

感應到陸羽身體內的情形,原本就是魔界聖物的血皇魔晶,在回到魔界以後,因為環境中充滿的魔界氣息,在它將外界先天真氣引入的時候,就逐漸回復了它本身的原始功能,為轉生者提供更好的肉體條件。

血皇魔晶原本就是魔界物品,是至高無上的魔界界主賴以轉生的重要寶物。

在魔界中,即使死亡了,靈魂也會在環境的驅使下,回到原生池中重新再造。只不過,經過這一個過程的靈魂,將失去原本的記憶與能力。而血皇魔晶,原先就是魔界界主為了世代保持自己的記憶與力量,由異界帶來的異寶。

透過血皇魔晶,歷代魔界界主就能夠保有自己的記憶與能力,不隨死亡喪失。

察覺到陸羽身體即將爆破的危險,血皇魔晶內與血液接觸的部分迅速消融,混入血液中。直到整個魔晶都化入血液之後,一個代表魔界界主的符號出現在原本魔晶所在的胸前。

原本的血皇魔晶是一塊八卦形,半個手掌大的紅色晶體,在消融入陸羽血液之後,一個同樣紅色,卻較原本大上少許的六芒星結晶取代了原本的魔晶位置,六芒星的每一個尖角外,都有另外一個小結晶,各是不同的顏色。

化入陸羽體內的血皇魔晶,隨著陸羽身體的血液流動,不斷強化陸羽身上的每一吋組織,在迅速的流動過陸羽全身以後,最後在陸羽身上的大小氣脈與竅穴壁凝結,將陸羽體內真氣流動所經的氣脈全數強化。

在這過程裡,不但陸羽原先在血皇魔晶記憶裡的血皇真氣與原本存在燁炎血氣中的真氣完全融合,連帶陸羽重造的精神力量也被混入了真氣中,只不過在充滿闇系精神力量的魔界中,血皇魔晶無法重造出陸羽原有的光系精神力量,惟獨能以相同的渾沌精神力量代替,成了光、闇、金、木、水、火、土以外的另一種特別存在。

這也正是天地初開時的最原始力量。

而陸羽身上剛重新再造的紅黑紋路,也在血晶強化氣脈的過程中消失,恢復成陸羽原本潔白,帶著些許黃色的膚色。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2-22 03:14 AM

第六章 魔界界主

在狡狐媚妖易媚兒終於力盡,一個疏忽讓虎魄牙王金霸用利斧從桌上拍擊跌下,正準備補上最後一擊的時候,圍觀著的百多個魔界人發出驚呼聲,金霸眼角瞥見這驚呼並不是對著自己即將到手的勝利,而是不遠處,張著翅膀,離地一公尺左右的淺黃色裸身怪人。

「『飛虎破』!」虎魄牙王金霸生性傲霸凶狠,這時也沒細想,擅長的招數就出手了。

「不要!」狡狐媚妖易媚兒驚呼,在緊張的時候,她發揮了料想不到的潛能,擅長的輕身功夫搭上不知由何而來的力量,如同一隻脫弦箭般,追著飛斧而去。

只是一息之間的短暫時間,巨大飛斧就到了陸羽身前,雖然易媚兒突然暴增的速度讓她追上巨斧,甚至握上了斧柄,然而她卻沒有辦法改換沉重飛斧的方向,更別說把它拿下來了。

陸羽剛張開眼睛,還沒機會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眼前就是一把有如車輪一樣巨大的飛斧,還帶著個雙手握住飛斧柄,神色驚慌的綠面女子。

「『玄甲天幕!』」危及間,陸羽只能使上他最擅長的防禦招式。

與過去陸羽使用的「玄甲天幕」不同,現時因為陸羽身上有著由兩股五層血皇勁融合的真氣,加上陸羽與過去不同的精神力量,眼前出現的「玄甲天幕」不但外觀如紅色實質透明大球,厚度更足有十多公分。

「喀!」一聲,玄甲天幕上,利斧雖然砍進了天幕,卻無法突破天幕的封鎖,連同後邊的女子一起卡在天幕上。

經歷魔晶再造經脈與利斧加身的危機後,陸羽終於完全脫離靈體意識狀態。

「魔界界主!」狡狐媚妖易媚兒雖然還握著卡在奇異紅色大球的巨斧上,但是她看見了大球內的裸體男人,尤其是男人胸口明顯的六芒星形狀。

「什麼?妳叫我嗎?」陸羽觀察了一下情況,對自己身處的環境有著許多疑問,幸好他還聽得懂面前女子的話語。

易媚兒一個後翻身,利落地落下,跟著拜倒在地上:「易媚兒參見界主大人。」

周圍圍觀的人看到高高在上的四邪天排名第四的易媚兒竟然雙膝跪下,伏倒在地上,這時更是驚訝莫名,但因為易媚兒的身分,沒有人敢發出多餘的聲音。除了一個人,虎魄牙王金霸。

「討救兵了嗎?受死吧!」

金霸一聲大喝,往陸羽跟易媚兒的方向重重踏了兩步,弓身躍起。儘管金霸體型巨大肥胖,卻似乎極度輕盈似的,這一躍竟然快碰到將近十公尺的洞頂,正是金霸成名絕技中殺人無數的「壓地虎」。

原本這招是以金霸巨大的體型,加上躍起落下的重力與速度,以巨斧砍向目標,就算目標閃開了巨斧範圍,他也有後續的接踵而來的連續招數。以往能夠在他這號稱必殺的絕招下活命的,不超過十個人。

巨斧離手的現在,金霸雙手高握過頂,以兩拳交握代替巨斧。

金霸雙拳上還戴著兵武世家特製的黃銅拳套,這一擊若擊實了,直可把普通人打成爛泥。

金霸的目標不只是擁有紅色大翅膀的陸羽,還打算在落地攻擊的時候,連易媚兒一併踩死。

曾經陸羽最為感嘆的,是他沒有擅長的武功招數。在古中國時,他專注在血皇魔功的心法習練上,還沒有完整的學習過技巧性的攻擊方法。以往,他也只是借著自己身上強大的力量,用力量取勝,連最基本的搭配血皇霸氣訣的「驚天霸皇拳」都未曾真正研習過。

所幸,在血皇魔晶中保留下的歷代聖主記憶彌補了這一點。

「驚天霸皇拳」向來就是歷代聖主賴以揚威的武技,一套七式的拳招,最能夠發揮血皇霸氣訣的真氣特性。

陸羽一瞬間撤下了「玄甲天幕」的防護,雙翼猛鼓,整個身體就往前衝,迎著金霸落下的角度就躍了上去。

金霸心裡一驚,因為這正是四邪天中排名高於自己的兩個人用的方法,在他還在半空中的時候迎擊。

金霸在之前這招落敗以後,就不斷的改良這一招的攻擊漏洞,對陸羽現在的正面迎擊,他採取了苦練許多次的方式,在空中變招施展他絕技中的「四虎斷」。

「四虎斷」是以雙肘雙膝同時夾擊對手,這也是因為金霸對自己的強壯身體與身上的黃銅戰甲有相當的自信,因為這招必須先承受對手攻擊。

陸羽迎上金霸之前,血皇真氣已經依照著「驚天霸皇拳」第三式心法分走二路,一路縮到在右腰際的右拳中凝結,另一路則透過陸羽側身舉起的左掌掌心穴道猛然釋放,大蓬凝結不散的紅色霧氣出現在兩人中間。

金霸怎也沒想到對手會有這樣怪異的招數,竟然能夠憑空造出讓他看不清敵人位置的血霧,更別說要施展「四虎斷」了。這時候只能匆忙再度變招,收肘收膝,把身體盡量縮在一起,同時將已經積蓄的力量更密實地佈在手腳上,準備承受對方的招數。

「『穿雲破日』!」陸羽大喝,凝聚著力量的右拳爆發,一拳擊入他造出的血霧中,命中整個人落進血霧的虎魄牙王金霸身上,爆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驚天霸皇拳」七式心法,每一式都不盡相同,為的是要集蓄攻擊部位的血皇真氣力量,同時透過心法經過不同的經脈轉換,讓集蓄的血皇勁具有不同的攻擊效果。

「穿雲破日」不但有阻隔對方視線的血霧,更讓右拳出拳之後的拳勁具有高度凝實的穿透效果。

儘管虎魄牙王金霸有一身強壯蠻橫的肌肉,還有他臨場變招的防禦肘腿,卻沒能夠完全擋下陸羽這初試啼聲的「驚天霸皇拳」。

金霸不但被這一擊擊飛往後跌去,拳勁更貫穿他護身的雙肘,若非他有請人特別鍊製的黃銅戰甲,拳勁將完全灌入他的身體,穿透後背。

雖然如此,金霸兩手手臂已經血肉糢糊,腹部戰甲更是凹陷了老大一塊,受不住強猛拳勁衝擊,人也昏迷了過去。



對著眼前的情況,狡狐媚妖易媚兒心裡的震驚無與倫比。

雖然自己所在的闇玄武屬地是六大屬地中勢力最小的一個屬地,但是那個死蠻肥好歹也是四邪天排名第三的,整個屬地比他強的,他哪一個沒打過?武聖、二護法、三長老、四邪天加起來除了自己,檯面上強過他的才不過八個人!怎麼他這麼容易就把金霸打下了?

他真的是界主!失蹤千年的界主!


陸羽對自己的這一擊還算滿意,不過他並不想在這裡多作停留。畢竟待在一個把人體切割成一塊塊的奇怪地方,還四處吊掛著屍塊,感覺非常的不舒服。

陸羽閉上眼睛,把神識往左手手腕上的「和氏璧」集中。

開啟不了?怎麼會這樣?這到底是哪裡?

她好像不是敵人,問問她好了。

陸羽雙翼微微鼓動著,身體前進平緩穩重,完全沒有因為翅膀擺動而起伏。

「請問一下,這是哪裡?現在又是公元幾年?」

「請界主相信媚兒,界主請稍等。」易媚兒趕緊起身,朝著混亂的分解所大聲說道:「今天發生的事情誰也不許說出去,否則我狡狐媚妖絕對送你們進無望牢。現在該做什麼的做什麼,快!」

陸羽看著嬌小女子發號完,跟著又似乎跟幾個她自己的屬下說話,才回到自己面前。

「請界主跟媚兒到後廳,媚兒已經要人去幫界主拿衣服了。」

陸羽雖然並不是第一次在別人面前赤身裸體,但是這邊少說也一百多人,每個人都睜大眼睛看著自己,待久了難免有些不堪。

陸羽點頭,示意她帶路。


在陸羽跟著易媚兒進到後廳以後,不但分解所內原本工作被打斷的魔界人開始手忙腳亂的整理被毀壞的環境,易媚兒帶來的四個親信更是分成兩邊。一邊往金霸躺著的地方走,另一邊則是朝金霸帶來的二十名鬥士走去。

不多久,虎魄牙王金霸成為過去,狡狐媚妖易媚兒則位居四邪天排名第三。金霸的二十名護身鬥士則加入易媚兒的私人護衛中。

和分解所完全不一樣的後廳,不但是古色古香的彫樑畫棟,擺設佈置都非常精緻典雅,極有古中國味道。

「妳還沒跟我說這是哪裡。」陸羽邊讓侍女服侍著穿上衣服,邊提醒易媚兒。

易媚兒正在幫陸羽穿衣服的行列中。

突然間,陸羽雙眉揚起,轉頭看了眼外廳的方向。

他不會是發現了吧?易媚兒心裡一驚,她剛才吩咐隨身侍衛趁金霸昏迷,斬草除根,同時把金霸手下的鬥士收到自己府裡。

「界主的翅膀可不好掩飾,界主有辦法嗎?」

「這……」陸羽的確是感應到外面,應該在昏迷狀態的金霸失去了精神氣息。他略搖了搖頭,試著收回雙翼:「還好,一樣收的回來。」

「這裡是闇玄武,魔界二七一四年一月十七號。」易媚兒嬌柔的說,半點沒有方才在外跟金霸纏鬥的英氣,以及發號施令的幹練模樣。

「魔界二七一四……這是魔界?」陸羽嚇了一跳,然而身邊連易媚兒在內的五個人膚色都是詭異的綠色,加上外面在切割人體,事實證明這的確像是傳說中的魔界。

「這裡是魔界沒錯。」易媚兒甜甜地笑著回答。

「沒想到走了一圈,居然還是死了……」

陸羽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看了眼胸口上不再是八卦形的血晶,陸羽再一次弄不懂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就算真的是死了,怎麼自己還能夠保有身體跟血皇真氣?又怎麼會變成「界主」,身分好像還不低?還真像以前在古中國的時候。



六年前,陸羽到了另一個時空,因緣際會參與了血教聖主的試練過程,擁有了轉變他生命的血皇魔晶。

也因為陸羽曾經參與過「死極轉生」的血晶試練,才讓血晶中留下了他的記憶。這也是為何複製人燁炎死後,血晶再造的會是已經死亡兩年的陸羽。

魔界聖物血皇魔晶在燁炎的經歷下,由人間重返魔界。


「誰說您死了?這又不是人間,在魔界,人是不會真正死亡的。」易媚兒笑著回答,卻突然發現眼前突然現身,之後出手救了自己的魔界界主並沒有魔界人最大的特徵──綠色的皮膚,而是像人間界的人一樣,有著好看的淺黃色。

「我沒死嗎?那怎麼我會回不去?」在侍女們幫他穿好衣服後,陸羽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回去?界主說的是人間界嗎?」易媚兒大著膽子問道。

「嗯。」陸羽點頭,心裡奇怪著為什麼他明明感應到「和氏璧」內的控制部位,卻無法像過去一樣開啟,穿越時空。

「界主想到人間界……這可不好辦。」易媚兒衡量了一下情形,把自己準備要說的話考慮了下,確定對自己的打算不會造成阻礙才繼續說道:「我們魔界是有往人間界的通道,但是除了在魔化魎妖那邊的入口以外,就只能依照密法開啟,不過這種密法因為要聚集大量的黑法師才能開啟,所以我們十年才會開啟一次。……昨天晚上,我們才剛剛關閉了這一次的出入通道。」

陸羽苦笑著說:「也就是說,如果我要去人間界,要不是走入口,就是再等十年嗎?十年,都不知道娜兒她們怎麼了。」

陸羽隨即想到一個問題:「妳知道現在是人間界幾年嗎?應該還是公元吧?」

「媚兒昨天夜裡才從人間界執行任務回來,界主問對人了。」易媚兒感覺到眼前的界主似乎不難相處,也就比較沒有先前的拘謹:「公元二二一九年,今天應該是三月十五號。」

「兩年……」陸羽喃喃唸著。


在易媚兒的提議下,陸羽同意暫時住到易媚兒府邸。

雖然陸羽有著和人間界的人一樣的膚色,但是易媚兒不敢貿然提議要幫他易容,只好找了件黑色的斗篷讓陸羽披上,連頭一起蓋著。

魔界天空有些昏紅,如同人間界的夕陽西下一般,雲彩看來繽紛多色,魔界的太陽也不若人間界炎熱,呈現有些異樣的暗紅。

「這裡……好像沒有什麼不一樣。」陸羽邊走邊從斗篷下看著正在街道上忙碌叫賣的魔界商販。

幾乎與陸羽曾經到過的另一個時空一樣,魔界的人們穿著的是古式服裝,除了顏色幾乎都是藍色與灰黑色以外,式樣上沒有多大差別。

陸羽同時留意到,這裡的人並沒有使用比較先進,甚至該說略為文明一點的東西。連販賣蔬菜的小販也只是一把一把蔬菜販賣,並沒有使用秤錘之類的量度物品。

「基本上與人間界差不了多少,不過人間界要發達多了。」易媚兒微笑著回答。

易媚兒對自己的裝扮再滿意不過了。

由於魔界物質缺乏,加上沒有較為科技的工具,因此魔界人的日常生活都來自雙手勞動,也才多數選擇耐髒的暗色系服裝。

隨著時間過去,穿著亮眼的彩色衣服變成少數權貴的專利。也只有如同易媚兒一樣具有相當的身分,穿著不同一般人的彩色服飾才不致惹來麻煩。

陸羽看到一路上攤販賣的多數都是民生用品與食物,心裡想起不久前才看到的人體肢解畫面,對販賣食材的攤販特別留上心注意。

陸羽沒看到販賣人體部位作食材的攤販,小聲的問道:「你們把人的屍體分割,是做什麼用?」

「嘻嘻,就知道界主會這樣想!」易媚兒輕聲笑著,彷彿等陸羽問這問題很久了:「那不是用來吃的。請進,媚兒請界主吃東西,邊吃邊說。」

易媚兒率先進入路旁的小餐館,陸羽連同易媚兒身邊的四個貼身侍衛也跟著進到餐館內。

易媚兒要了一間上等的包廂,讓陸羽能夠拿下斗篷頭套,方便吃東西、說話。

一陣陣的飯菜香味和古樸的簡單桌椅擺設,讓陸羽回想起他曾經和女孩們經營的餐館,思緒不由得落入記憶中的古中國。


「相公!輕一點!」

玲瓏嬌小的楓情最愛讓陸羽推著她,在陸羽搭蓋在院子裡的的鞦韆上擺盪。這也是下午餐館客人少的時候,楓情最愛的遊戲。

幾個女孩們也會刻意讓陸羽跟楓情在午後的這段空檔嬉戲,對她們而言,楓情永遠是四個女孩中最需要疼寵的小妹妹。

「以後啊!就算回到了未來,你也要陪我玩喔!」楓情玩夠了,跳下鞦韆,抱著陸羽的手臂說道:「好不好?」

陸羽當時只是笑著點頭,心裡想的卻是真要回去了,一定找地方躲起來。

「就知道你最好了!」楓情愉快的笑著,嬌嫩的臉龐帶著些微汗珠,透著孩童般的青稚:「真的不能反悔喔!」

陸羽回憶著過往的一切,嘴邊時而幸福,時而苦澀的變換著笑容。

這些年來,自己總是來來又去去,沒多少時間待在她們身邊,一晃眼,兩年又過去了。她們找到自己的幸福了嗎?雁兒呢?雁兒還好不好?


在陸羽回憶著的時候,易媚兒不敢打擾他,只有輕聲要隨侍去點些菜餚。

「界主好像來自人間界?」易媚兒看陸羽中斷了沉思,問出她疑惑的問題。

「嗯。」陸羽點頭,跟著說道:「妳剛由人間界回來,有沒有聽說陸翼城?最近人間界有發生什麼大事嗎?」

「陸翼城?哦!媚兒有印象,就是推動這一次人間界城市統一的那個城嗎?有個女城主的那個,對嗎?」

易媚兒到人間界去的一個星期,除了每天張羅要送回魔界的屍體外,也必須要到街市去採買自己和一同出任務夥伴的食物。

雖然和她一起出任務的夥伴也是個魔界中頂尖的精英,但是要論臨場反應與對人間界使用的複雜器材的理解力,絕比不上以狡猾機智聞名的易媚兒。

也因此,對於人間界的城市統一,易媚兒可能是魔界中了解最多的一個。

因為時空不同的緣故,魔界與人間界之間並沒有太多交集,只有在魔界需要新血輪維持「原生池」功能的時候,集聚多名的黑法師,開啟魔界通道。

原本人間跟魔界幾乎不會有交集,魔界也就一直對人間界保持著距離,不願主動侵入人間界,而在避免被人發現魔界存在的前提下,連負責打探情報的人都沒派出。因此,除了十年才開啟一次的小型魔界通道,並沒有讓打探情報的人能時常傳回消息的其餘管道。

「對,就是那個。」一聽到易媚兒知道羅娜等人的消息,陸羽眼睛都亮了,整個人更是往易媚兒靠,生怕聽漏了接下來的話。

「界主別這麼緊張,媚兒知道的也不多。」看陸羽這副謹慎的模樣,易媚兒不由得有些後悔當時沒多了解一下:「昨天媚兒回來以前,人間界城市的城主正在舉行會議,要把所有城市合併統一起來。據媚兒所知,雖然提議合併的另有其人,但要說真的推動這個合併行動的,應該就是界主說的陸翼城女城主。」

「合併嗎?人間是應該合併。」陸羽看易媚兒帶著歉意的笑容,知道她所知的並不多,於是坐回了身體:「娜兒應該沒事,其他人呢?」

「別擔心,先吃點東西,我們再想想辦法。」易媚兒看隨侍們端來菜餚了,招呼陸羽吃飯:「這邊都是這餐館的招牌菜,試試。」

「這……」伸出筷子,陸羽還是不能釋懷他先前看到的人體分割畫面,筷子停在菜餚上。

「噗!」易媚兒看他那樣,好像餓了,卻又拿著筷子猶豫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這邊都是蔬菜,肉是豬肉、羊肉,沒有界主想的那種。」

易媚兒知道陸羽還是懷疑,跟著解釋說:「那些是為了維持魔界人出生的原生池運轉,才從人間界拿回來的。原生池是我們魔界人出生的地方,跟你們不一樣,我們的小孩都是領養的。」

「是嗎?」陸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夾起菜送進嘴裡:「她們不一起吃嗎?」

陸羽指的是站在一旁等候的四個女隨侍。

魔界和人間界一樣,在主人吃飯的時候,身為侍從僕役的人必須等主人用過餐後,才另外用餐。

陸羽則是在古中國以後就一直習慣,吃飯的時候除了在場的都一起吃以外,更不喜歡有人在旁邊等著自己吃飯的感覺。

「她們……」易媚兒略微思考了下,決定順著陸羽的意思:「界主高興就好。」

「妳們還待在那做什麼?界主吩咐了,還不快入座?」

易媚兒的四個隨身女侍雖然都是聰穎精明的女孩,卻沒有人相信自己聽到的,更沒人敢真的入座,直到易媚兒再次催促,才縮手縮腳的坐下。

「吃飯,這些看起來還滿好吃的。」陸羽看眾人都坐下來了,也就不再在意她們臉上的緊張表情。

侍女們看陸羽跟易媚兒都開始吃東西了,也不敢怠慢,忙替自己和夥伴盛飯。

「對了,我這樣把金霸殺了有關係嗎?你們這裡有沒有警察捕快之類的?」陸羽還嚼著飯菜,突然想起問道。

聽陸羽把金霸的死歸在自己身上,連易媚兒在內的五個女子暗暗交換了一下眼神。

「沒關係的,這跟我們闇玄武的排名有關,還不勞界主費心。」易媚兒笑著回答,她雖然有著一身不俗的功夫,在進食時還是維持相當優雅的姿態。

「那就好。」陸羽點頭,繼續吃東西。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2-22 03:14 AM

第七章 玄武武聖

「妳怎麼會叫我界主?什麼意思?」吃飽飯後,女侍們收拾著桌面,陸羽邊喝著茶,邊問身邊的易媚兒。

「界主自己不知道嗎?」在這段時間的相處,易湄兒大膽推論陸羽並不是傳說中的魔界之主延續記憶重生,而是人間界的人的記憶:「恕媚兒無禮,界主這並非第一次死後復生,對嗎?」

陸羽點頭。

「易媚兒由古書上知道,千百年以前,我們魔界有著一位一脈相傳的魔界之主。界主和我們一般魔界人不同,我們一般人在壽命終止,或者意外死亡以後,元神都會回到原生池重造,重造出來不僅是個新生兒的樣子,連記憶都會一起消失。而界主擁有一塊我們的聖物,能夠靠著它不斷地重新再造自己的身體,連記憶武功也都能完整的保留。但在千年前,有一天界主突然不知所蹤,我們魔界也陷入分裂。」易媚兒解釋著:「在古書記載中,界主胸口有一塊六芒星形聖晶,稱為血皇聖晶。」

「原來這真是你們魔界的物品?可是我所知道的,這一塊血皇魔晶在我上次跟人打架死後就消失了,怎麼它會再一次把我復活過來?又是在這裡?」陸羽看了看周圍,其實他並不是討厭這裡,因為他發現這裡似乎要比人間界單純許多。

「這……這就要從媚兒到人間界的任務說起了。」

易媚兒簡短的把燁炎被她帶回魔界的經過告訴陸羽,聽得陸羽只有苦笑搖頭的份。

燁炎已經死了,陸羽再沒辦法跟他打聽關於陸羽掛念的女孩們的消息。

「這是小春在那個人死了以後,從他臉上拿下來的。因為很精巧,所以我把它留下來。」易媚兒接過侍女遞來的物品,放在桌面上。

小春是四個女隨侍之一。

那是一張面具,相當精巧的中年男子面具。

「這是……紅蘿的面具!」陸羽仔細看了下,認出是紅蘿曾經在古中國使用過的面具。

血晶碎而重組,紅蘿的精巧面具,加上她們說的,那個滿身紅黑紋路,跟自己幾乎長的一樣的人……

「到底是怎麼回事?」陸羽握著面具,心裡掛記著在人間界的女孩,那些他以為一死換來的和平能讓她們安穩的女孩們。


魔界的一天比人間界的兩天只短上些許,因此魔界人習慣除了夜間睡眠外,還有其他的休息時間,短則兩小時,長則四、五個小時。

魔界的時間計算單位除了一天是四十七小時外,其餘跟人間界幾乎一樣。


兩天後,易媚兒在發佈公告與官方公文以後,正式成為四邪天排名第三,而第四則由原本排名在她之下的「管軍」董長鑫頂上。

魔界屬地中的排名雖然與職務權利沒有直接關係,但是在魔界尚武的環境中,排名越高,自然會有更多特權與升遷機會。

易媚兒幾乎在同時,接到官方的人事命令,原職不動,位階調高一級,成為非常少數的女性將軍。

易媚兒滿心歡喜的回到自己的府邸,一座新掛「易將軍府」的大宅。

易媚兒負責的工作,是統領一群專職刺探情報的人員,這些人員散居在各地,同時作為與其他屬地聯繫的管道。

「稟主人,武聖大人稍早來到府裡了。」一名侍女等候在將軍府外,看到易媚兒領著侍衛們回來,連忙上前報告。

「怎麼沒有去通知我回來啊?!」易媚兒原本高興欣喜的臉龐霎時間冷了下來。

「是武聖大人說不要通知主人的,小的不敢違背大人的意思……」侍女低著頭,心裡是一陣惶恐。

她是前幾天才到府裡工作的,因為將軍府內的侍女們一夜之間死了十來個,才臨時招募人進府幫忙。

在魔界,只要是大戶的僕役,生死大權就在主人手上,連官方都不會過問。因此也時常發生大戶們推僕役出來頂罪的事情。但是在大戶中,僕役們可以不用從事一般的勞務,只要專心服侍大戶人家就能過著衣食無慮的生活,因此,成為大戶中的僕役是多數普通人盼望的夢想。

「搞不清楚誰才是主人嗎?」易媚兒怒喝:「給我關到水牢去,沒我吩咐不准放她出來!」

「主人饒命……」跟隨在易媚兒身後的隨身侍從立刻上前,把侍女押到一旁。

「我說易娃兒,這是老夫的意思,怪小孩子做啥?」

易媚兒聽到老人的說話聲音,先是一怔,跟著滿臉笑容:「武聖大人遠道而來,易媚兒自該相迎。侍女不懂事,讓武聖大人久等,是媚兒管教不當,不勞大人費心。」

一個暗藍色的身影在易媚兒等人面前的石板路面上凝結成形,由迷濛難分到整個形體安定下來,不過是短短幾秒鐘。

讓人意外的,被稱為武聖的老者,不但身材矮小,駝背歪眼,一頭白髮更是雜亂無章,身上還散發著難聞味道。

易媚兒心裡暗罵了幾聲,臉上還是笑容滿面:「武聖大人,多日不見,您可安好?」

「好,當然好。」老人把身體靠近易媚兒,他身上的味道更是叫易媚兒險險作嘔:「還不是思念妳這娃兒嗎?怎樣,妳肯答應了吧?」

易媚兒還在想怎麼推託,老人突然臉上一變:「有高手?好樣的!」

「武聖……」

易媚兒剛想拖延一下,先行隱瞞自己府裡有外人的事實,沒想到老人已在轉眼間消失。


陸羽由入定中回神。

在易媚兒府裡,兩天來陸羽試著了解自己再一次新生成的身體。

除了外觀顯而易見的不同外,陸羽早就知道這一次轉生後的身體,不論在強度上,還是在血皇真氣的容量上,都較以往最強的時候還強上許多,已到了他沒辦法估計的地步。

因而,到了易媚兒府裡以後,他便要求易媚兒別讓人打擾他。他在維持著部分神識在身體上以因應不時之需的狀況下,有限度的從身體內去觀察新生身體的情形。

真氣比以前強了將近一倍,走在新的血皇魔功心法路線也沒有異常,不只是更強韌,氣脈強度更是比以前還高上許多。

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翼跟胖仔呢?

在陸羽還想試試喚寵的時候,突然間心中警訊大響,他顧不得還沒披上黑斗篷,在房門被一個暗藍色龍頭形氣勁穿入的同時,起身破窗而出,站在窗外庭院的涼亭頂上。

「哪來的傢伙,竟然躲得過老夫的『狂龍爪』?再試試這『狂龍十三式』!」

老人跟著出現在被他打破的門邊,兩腳右前左後成弓箭步,身體因為駝背,體積看起來更小,披頭散髮,雙手成爪立在胸前,眼露精光,身上透出的氣勁重新結成藍色的大龍頭形。

「慢!」

陸羽看著老人,不知哪來的自信讓他在老人已經蓄勢待發的這時,竟然只維持著穩穩站在涼亭頂上的氣勁,慢條斯理的止住老人動作。

老人被稱為武聖,不僅只是因為他武功高絕,橫行闇玄武無人出其右,更因為他愛武成癡,為了達到武學頂峰,連妻兒都在他雙爪下殞命。不僅如此,一旦出現擁有新創高深武學的人,只要傳到他耳中,非找到那人比試不可,即使是以對方親人要脅,他也絲毫不在意。

老人到易媚兒府,為的也就是聽聞易媚兒有著難以防範的暗殺功夫,才三番兩次纏著易媚兒,要易媚兒以暗殺功夫對付他。易媚兒不允,他才一夜間潛入易府,殺掉十七個易府僕役。

老人勁勢已聚,在陸羽開口的瞬間,人已經往陸羽撲出,突然聽到陸羽喊了聲「慢」,連他也不明所以的,虛空聚勁翻身,重新回到剛剛躍出的門旁。

「這怎麼回事?這是哪門子邪術?有意思!」

老人心裡奇怪,這情形未曾發生過,怎麼可能會因為這個奇怪的男子說了句話,自己就撤回了攻擊?

老人笑開了嘴,他剛才是感應到宅子裡出現了少見的高手,才捨下易媚兒前來一會,沒想到不但是高手,竟然還令他連已出手的攻擊都史無前例的收了回來。

「再試試、試試,老夫還沒看過像你這樣的人勒!」武聖又要聚勁,用自己擅長的攻擊招數,再一次試驗這前所未見的奇術。

「先別急,就那麼想打架嗎?」陸羽微笑了下,氣機的感應讓他知道眼前的老人並沒有外表的老態,修為絕對比他曾經在古中國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要高明。

「打架不急,怎麼打?」老人滿臉興奮,嘴角甚至還因為期待而微微顫抖,雙爪一交,說道:「接著,老夫來囉!」

「好吧!就陪你玩玩!」陸羽笑了下,上身些微後仰,兩手握拳振臂,引動身上的血皇真氣。

和以往陸羽運使霸氣訣時不同,以往霸氣訣運使,會因為氣勁外發,在陸羽身上出現散發著紅光的現象。現在因為體內真氣更強盛,加上最終血皇真氣運使心法的實行,外散的氣勁不再是以往亮紅色的光芒,而是一塊塊,像撕碎的綢緞般,凝聚成形的血氣,漂浮在陸羽身上慢慢環繞。

「無上血雲護體?你是聖龍一脈?太好了!」老人看到陸羽身上的異狀,表情更是因為興奮與驚恐交集,扭曲成難看的樣子:「老夫找你們聖龍一脈的好久了,可別讓老夫失望啊!」

老人的表情趨近瘋狂,嘴邊因為太用力咬牙,流下一條混著唾液的鮮血,臉上冒著細小汗珠,身體更在極度鼓動真氣下,粗壯逾倍,顯得有些突兀。

「這是老夫從來沒機會用的『狂龍吞天拳』,總算遇上你了!你用啥招式啊?」老人似乎在強忍著什麼一樣,身體抖動的程度越來越大。

「『驚天霸皇拳』。」運上血皇勁,在最終心法的催動下,陸羽也沒了一貫的笑容,取代的是凜然、傲然的氣度。

「好、好,果然是聖龍一脈,接招!」老人一聲大吼,身形離地飛出。


易媚兒趕到陸羽居住的「雅然閣」時,看到的是她終生難忘的一幕。

早在武聖找上她,要求她刺殺自己的時候,易媚兒就派出過人馬,全力收集關於武聖的資料,尤其是武聖的武功修為方面。

武聖生平就在大大小小的比鬥中度過,加上他找人比鬥從來不考慮地點,連街市上也動過手,因此收羅武聖的武功資料並不是難事。

對付剛成名的年輕人,武聖多用「潛水戲蛇步」;對小有名氣的武學宗派,多數用「蒼冥遊龍拳」;對上「邪武榜」內的高手,幾乎都是「狂龍十三式」。其中最讓人注意的,是武聖唯一落敗,造成他在「邪武榜」上排名確定第十七的那一次,據聞當時武聖曾經說過,那是未完成的招式,「狂龍吞天拳」。

易媚兒不敢出聲音打擾顯然聚勁準備交鋒的兩人,心裡直估計著,究竟武聖用的是哪一種拳路。

在這種武聖與陸羽都已經運使功力準備交手的時候,全副心神都在對方身上,如果有人打擾了戰局,非常有可能因為氣機的牽動,導致兩人的攻勢全落在第三者身上。

易媚兒看到武聖離地,心裡大駭,險些驚叫出聲。

武聖離地往涼亭上的陸羽飛出,讓人難以置信的,是武聖的身體違反了常理,以一種相當緩慢的速度,彷彿漫步雲端一般,逐漸往陸羽靠近。乍看之下,身體彷彿維持原姿勢,但仔細一看,不斷有拳掌膝足的影子出現在他身體周圍,身上藍光更是閃閃爍爍,就像一顆綻放著璀璨光芒的藍寶石一樣。

易媚兒的武功原本就有相當修為,尤其她有著暗殺工作最需要的集中力與目光,這時的她隱約感覺到,在武聖脫離常理的動作中,舉手投足間不斷在蓄積勁力,而唯一可能的破綻只有在他剛躍出的那一剎那,之後勁力會越積會強,直到遇上抵抗才會一次爆發。

易媚兒擔心的看著陸羽,心中緊張地暗道:他可不能出差錯啊!不然自己的希望就毀了。


陸羽身在其中,感覺更是奇異。

還不知名字的老人這一出手,是陸羽從未見過的。

看在陸羽眼裡,老人時近時遠的在他眼前,讓陸羽身上蓄積的血皇勁在發與不發之間甚為難受。在老人的迅速動作中,外界的先天真氣不斷被引進老人始終彎曲在胸前的右腿,這蓄勢待發的一擊絕非側身閃躲可以避過的。

避不過,那就來吧!

早先陸羽後仰鼓勁,正是血皇霸氣訣最終心法的起手式,不同於隨手使出的血皇勁,這一看似簡單的起手式能在瞬間串聯陸羽身上所有的血皇真氣,讓血皇魔功的威力更甚。

也就是說,在簡單的起手式之後,陸羽才能發揮血皇魔功的最強威力。

左臂斜側在身,血皇勁隨即在手臂後結成氣盾,右手收在腰際,大量血皇勁急速集中,陸羽離開他所在的涼亭頂,迎上老人的玄異攻擊。

「隻手割天!」

陸羽大喝,左臂一橫,血盾來到身前,蓄積大量血皇勁的右拳綻放著帶著金色光芒的紅光,一拳擊實在自己的血盾側邊。

猶如一把帶著不斷滾動鋒利鋼盾的長矛,陸羽的這一擊夾著駭人聲勢,在嗚嗚作響的同時,瞬間突破兩人僅三、四公尺的距離,擊入老人身上。

陸羽一擊之後,運著「凌空訣」就往左側外翻出,這是「驚天霸皇拳」中對敵唯一的遠距離攻擊,但也因為離體氣勁強猛,這一擊之後,陸羽身上的血皇勁會頓時一空,至少需要半息時間才能恢復。

陸羽翻身出去將近十公尺距離,回頭面對著應該被「隻手割天」擊中的老人的方向,卻沒料到,老人竟然已經靠近他,「狂龍吞天拳」已然臨身。

落空的陸羽攻擊招式「隻手遮天」將一大片石板地面刮得破碎亂飛,聲勢驚人。

陸羽身上的氣勁正在空虛之際,氣機更感應到老人接下來會是狂風暴雨般的可怕攻擊,一驚,心裡只來的及喚了聲「翼」,就以雙手保護著頭顱,弓起身體鼓著剛回復不多的血皇勁勉強防禦。

「魔……魔翼戰甲!」在旁觀看的易媚兒看到陸羽身上的情況,終於驚叫出聲。

老人的拳勢不但如狂風暴雨,更像一首以鼓聲輕重組成的喪魂鼓,分不清是拳是足,一聲聲沉重厚實的聲音在陸羽以雙掌捂著的耳邊震盪,不時夾雜著恍若石破天驚的一記重鼓,這樣的攻擊直把陸羽往身後打,穿過了雅然閣的兩間廂房,老人的攻擊才告段落。

陸羽心裡驚恐莫名,因為他根本不覺得疼痛,半點感覺都沒有。

察覺到老人攻擊停頓的瞬間,陸羽已經恢復了血皇勁,兩腿蹬地,以最快的速度破窗而出,離開老人身邊。

武聖施展僅有一式的「狂龍吞天拳」雖然只有短短幾分鐘,但是早已達到他的極限。他身上勁力用罄,這時候對著殘破的廂房牆壁緩緩坐了下來,同時脫力昏迷。

倒也不是武聖不濟,在他這集合畢生武學精華所成的「狂龍吞天拳」中,不只是能以自我勁力為引,借外界先天真氣為用,更能夠在攻擊的同時,以氣機鎖定追蹤敵人,即使有像陸羽一樣的少見外發氣勁攻擊,也會被先天真氣帶偏,絲毫不影響他的攻勢,而其後的連續攻擊,更足有開山破石的威力。不但別想躲避,連防禦也將被這一招粉碎。

陸羽例外的原因是,他剛剛才想要試圖召喚的喚寵,六翼神使。


飛離老人的攻擊範圍,陸羽有些心悸的回望沒有動靜的廂房,感應到裡面力盡陷入昏迷的老人,心裡才鬆了一口氣。

怎麼……不會痛?

翼!

陸羽看著自己手上和身上的甲冑,感覺著從不回應他,卻始終陪伴著他的夥伴,六翼神使,翼。


易媚兒緩緩走到仍在空中的陸羽身下,抬頭仰望同樣始於傳說的「魔翼戰甲」。

全身式的甲冑不同於易媚兒見過的所有甲冑,整套都是紅底黑紋金邊,處處都有著極藝術的曲線,更不是魔界甲冑幾乎由鐵板組成的單調。

這套甲冑上密佈著紋路,即使在魔界太陽強度不高的昏黃光線下,仍映著美麗的色澤,從頭到腳的完整包覆,除了臉,絲毫沒有暴露在外的身體部分。方才經歷過闇玄武屬地最強的武聖絕招,竟然連半點毀損都沒有!三對血紅金邊大翅膀活生生的鼓動,更說明著這身甲冑的玄妙。

這就是「魔翼戰甲」嗎?

易媚兒陷入戰甲的精緻中,突然聽到陸羽喊了聲「翼」,跟著喃喃自語的說:「出不來?沒關係,至少我感覺到你還在。好久不見了。」

易媚兒看到陸羽雙手環抱著自己的身體,就像抱著親人一樣,更是訝異。

他在跟誰說話?


讓侍女們扶著昏迷過去的武聖到客房休息,易媚兒半作弄地吩咐侍女們先將他清洗乾淨,再讓他休息。

在完全脫力的情況下,武聖要醒轉至少也要幾個時辰。而易媚兒完全不考慮將武聖像金霸一樣趁昏迷「做掉」,因為那將導致更多的練武者來找陸羽或者易媚兒搶奪「武聖」的名號,而這不是易媚兒樂見的。

易媚兒回到庭院,陸羽仍在庭院中,坐在涼亭頂上,看著未曾熾熱過的魔界太陽「闇日」,右手在懷裡輕撫著某樣東西。

「恭喜界主!」易媚兒施展輕身功夫,躍到涼亭頂上,在陸羽身邊坐下。

陸羽仍然是一身精緻紅色戰甲,似乎捨不得脫掉一樣。

「恭喜什麼?」陸羽聽易媚兒的聲音似乎很開心,也就微笑著回答。

「啊!這是什麼?好可愛!還穿盔甲啊!」易媚兒驚喜的發現陸羽懷裡,一隻黃澄澄的,身上滿是鱗片,有條尾巴卻穿著副小巧盔甲的可愛動物:「恭喜界主打敗武聖啊!」

「我沒打敗他,他比我強多了。」陸羽回憶著剛才驚心動魄的戰鬥,這是他第一次以血皇魔功對敵險些大敗:「要不是我有這一身盔甲保護,現在倒下的就是我了。」

「界主,您過謙囉!」易媚兒一改之前的沉穩樣貌,用輕鬆親切的語氣說道:「剛才武聖那樣,隨便給他一掌就沒命了,誰說不是您贏了?」

「別殺了他,」陸羽拍了拍懷裡的小動物,小動物抬起頭,不滿地輕叫兩聲,似乎非常不願意離開許久未見的主人懷抱,陸羽不以為意,放棄要牠起來動動的念頭:「真不懂你們怎麼這樣,贏的把輸的殺了,就為了佔有他的名號嗎?」

「媚兒不會殺他的。您不懂,媚兒也不願意這麼做啊!」易媚兒聲音低柔,帶著無限委屈:「讓媚兒給您說個故事好嗎?」

陸羽同意的點頭,他不介意在這樣欣逢兩個好友的美好心情下,聽易媚兒輕柔的聲音說故事。他猜想的到,故事會是易媚兒的過去。

「很久以前,在這一塊土地上,有一個被人尊稱『奔雷重拳』的二邪天,他是個很親切溫和的人,雖然他外表孔武有力,人也很高大,但是大家都很喜歡他,不管是他帶的軍隊,還是他的領地,大家都生活的很愉快安樂。二邪天也就在這裡,和他疼愛的老婆、女兒生活了下來。」易媚兒想起了過去,臉上有著幸福的笑容。

「他最疼他女兒了,知道他年紀小的女兒喜歡讀書,就千方百計的到處跟人買書回來,哪怕是要用武招交換,他也無所謂。他說過,他最愛看女兒讀書的可愛樣子。」

「直到有一天,有一個男人找上門來,說是要比武,但是卻又抓了他老婆威脅。在要保全老婆的性命下,他就那樣,站得直直的讓人給砍下了腦袋。」

易媚兒說話的聲音雖然一樣溫柔,陸羽卻感覺的到她話語聲中隱藏的悲憤與難過。

「小女孩僥倖逃出來,用她在書裡面學到的方法,不斷的躲在山裡面苦練,吃的是野草樹皮,睡的是樹枝山洞,終於小女孩長大了,也學會了一身功夫。」

「小女孩發誓,再也不要經歷那樣的感覺,不要一個人過那種不是人過的生活。」易媚兒彷彿有些疲憊的說:「可是,小女孩已經沒有親人了。」

易媚兒說到這,把臉別到旁邊,像在擦拭眼淚一樣:「我如果沒有保護自己,今天就是我任人宰割了,我不要那樣!」

陸羽確定她說的是自己的故事,雖然陸羽是個孤兒,卻也不是沒嚐過喪失親人的感覺,那的確是痛徹心肺啊!

「有我幫的上忙的地方嗎?」陸羽緩緩的說。

易媚兒深呼吸了一下,似乎在平緩自己起伏的思緒般,停頓了一會兒才說:「是別人的話,誰都拿這種事沒辦法,只能看著它一再重演。但是您不一樣,您是擁有『魔翼戰甲』的界主,魔界真正的主人。而且,媚兒相信,您的能力不只如此。」

「妳是什麼意思?要我成為魔界的主人嗎?」像是聽到天方夜譚一樣,陸羽搖著頭笑著,右手輕捏著懷裡的喚寵──穿山甲的肚皮。

「是的,媚兒的意思就是如此。」縱使易媚兒被稱為狡狐媚妖,但在這時候她有種不顧一切的衝動,儘管理智告訴她現在的時機不見得恰當:「請您建立起屬於您的魔界國度,不但我們千千萬萬魔界子民無須再擔心親人隨時死難,您也能夠號召黑法師,為您開啟回到人間的通道。」

陸羽仍舊是笑著搖頭,心裡百味雜陳。

以前想回現代,必須成為血教聖主,搶到和氏璧;現在竟然也必須要成為魔界主人,才能回到人間……

老天,你在玩弄我嗎?

陸羽抬頭看著有如人間夕陽般毫不刺目的魔界太陽「闇日」,一張張美麗、動人心弦的臉龐逐漸在他腦海裡閃過。

娜兒、珊兒、欣兒、楓情,還有雁兒……我好想回妳們身邊,妳們知道嗎?


在易媚兒的書房中,所有的侍衛、僕役們都被遣開,只有易媚兒與陸羽在書房中。

書房不甚寬敞,只有一張長木桌跟兩張隔著桌子相對的木椅。書房除了留下一個通風窗口跟書房門以外,四面牆壁都是書──在魔界不受重視的物品。

並非魔界人不熱衷學習,只是現實的因素使得魔界中的人在時代變遷之後,逐漸都選擇了棄文崇武的生活方式。

一來,在整個魔界屬地周圍遠到不可探知的範圍都是奇形怪狀的魔物,這讓整個魔界屬地必須擁有相當的武力來驅逐隨時會侵入到城市的魔物。二來,魔界太陽「闇日」的能量並不如人間界太陽的能量強,造成作物收成緩慢,量也不多,因此除了權貴與士兵之外,幾乎所有人都必須從事勞動來支付官方的賦稅。

在目不識丁的勞動平民中,存在另一種少數行業──能讀懂魔界文字的平民。這種人多數是官方公文的傳達者,同時也受僱於其他平民,進行書寫、閱讀的工作。而在大戶中也多數都養有這樣的人,統稱為「文人」。

易宅中則沒有聘用「文人」,因為易媚兒本身就是極少數能閱讀大量書籍的人。而且易媚兒比多數人都要清楚知識才是真正的力量,能與武力對等,甚至超越武力的力量。

易媚兒帶著換上新服裝的陸羽分坐在桌子對面的椅子上,在陸羽右手邊的窗戶外是易宅的後花園,顯然易媚兒也相當重視自己閱讀的環境。

「媚兒猜想,界主應該還不太了解我們魔界,就讓媚兒來跟界主大致說明一下。」

在陸羽更衣的時候,易媚兒也換上了一套雅致的粉色衣裳。這套衣裳是有些介於現代洋裝與古式東方宮裝間的服飾,除了以古式宮裝為基本構成,並沒有宮裝一樣的長裙,而是短短的及膝短裙,易媚兒那一雙除去翠綠色肌膚不談,曲線優美到另人遐想的小巧腿部就露在外邊,讓人驚覺身材玲瓏嬌小的易媚兒有著一副相當有女人味的身段。

陸羽盡量把視線集中在易媚兒臉上,只是他偶爾還是會飄過視線在易媚兒的胸口,在小巧上身低胸開岔間露出淺淺乳溝的胸口。

易媚兒並不是沒發現陸羽的異樣,只是不以為意地繼續她的說明:「魔界人平均壽命有一百七十年,十八歲成年。跟人間界相比來說,我們實際年齡約莫人間界外表的兩倍,就像媚兒,媚兒今年三十一歲了。」

陸羽懷疑的略揚了揚眉,因為易媚兒的外表頂多像個十七、八歲的女孩,跟他的認知上有著段差距。

「再來是魔界人的生活方式,如媚兒告訴過界主的,魔界人統一都在原生池誕生。原生池則需要加入新的純人類的血肉才能維持正常。傳說魔界人死後,靈魂會回到原生池等候重生,但是記憶也會在那時消失,只是偶爾還是會出現保有前世記憶的人,這種人多數都會回到原來的地方繼續生活。魔界人跟人間一樣,也有婚配制度,原則上只要養的起,並沒有限定數目,大致而言都是一夫一妻,不過也有不少終生沒有婚配的。」

易媚兒停頓了下,確定陸羽能了解,才繼續說:「接下來是魔屬領地的部分。」

易媚兒攤開一張地圖,讓人有些意外的,地圖上的魔界屬地就像一個正六邊形,連領地間的分隔山脈都是直直的一條,由六個領地中心延伸到邊界,好像人工建造的一般整齊。

「這是我們魔界的大致地形,整個六邊形平均分成六等份,由右上開始分別是金、木、水、火、土、闇等六大屬地,每個屬地又分成四個分屬地,東青龍、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四個分屬地各有一個領主,領主也幾乎就是各分屬地的武聖。」

易媚兒嫣然一笑,微微抬頭示意客房方向。

陸羽知道她指的是那個脫力昏過去的老人,是有些覺得不可思議,卻也笑著表示懂了。

「四位領主服從六大屬地領主的命令,這六大屬地領主則來自傳承,一個關於界主的傳承。」

陸羽知道這應該是最重要的部分了,關係著他能否成為六大屬地真正服從的界主。

「傳說這六大屬地領主分別為六個世家的當家。最早先,這六大世家是千年前界主世代的僕人,其中火屬地的南宮世家已經滅絕,由鐵世家繼承,其他的五個都是過往界主傳承下的世家。」易媚兒停頓了下,觀察著陸羽的反應:「以往這六個世家都擁有非常高超的武技,分別率領六個屬地的士兵防禦外界魔物入侵,但是隨著時間過去,比六大世家要強橫的家族逐漸興起,現在隱隱有取代原世家的趨勢。」

「在金屬地來說,目前領主雖然還是兵武世家當家,但是據媚兒所知,實權已經逐漸轉移到軍旅出身的杜家,兵武世家幾乎沒有領主實權。」易媚兒收起地圖,正視著陸羽:「也就是說,現在界主出現的及時,順利的話,以界主身分應該還有五成以上的機會。另外五成……」

陸羽點頭,示意她繼續說無妨,逐漸的,陸羽有些回到過往古中國的感覺,一種被極為重視的感覺。

「另外五成機會在界主的實力。」易媚兒說完,微笑看著陸羽:「這樣解釋,您清楚嗎?」

「大致上清楚,現在呢?怎麼開始?」陸羽發覺眼前的小女人出乎他意外的聰慧,尤其在這陸羽不擅長的方面:「還有,我想知道妳的定位,妳把自己定位在哪裡?」

易媚兒同時發現陸羽並不是個空有武力跟血皇魔晶的人間人,甚至說,陸羽給她種特別的感覺,可以去追隨的感覺。

「媚兒可以篤定的告訴界主,整個魔屬地要找到跟媚兒一樣擅長計謀,熟讀各類書籍的人幾乎沒有,媚兒願意追隨在界主身邊,直到界主統一六大屬地。」易媚兒眼神透著興奮的光芒,彷彿她等了許久的機會終於到來了。

「我懂了,妳是想成為新的六大世家之一嗎?這也不錯,妳想想看接下來該怎麼做好了。」陸羽笑了下,拋出個問題給她。

「界主別小看媚兒了,請界主附耳過來,讓媚兒咬咬您的耳朵。」易媚兒用的是她曾經在書上看過的用詞,咬耳朵的意思等同說悄悄話。

陸羽在古中國也曾聽過這種說法,好玩的當真把身體往前湊,側臉把耳朵靠近易媚兒。

一連串輕柔的女性話語加上如蘭似麝的香味讓陸羽的心神略為恍惚了下,驀地耳邊陣陣溫熱帶著貝齒輕啃的感覺,竟是易媚兒當真咬起他耳朵來了。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2-22 03:15 AM

第八章 霸絕武道

離開書房,穿過四個守衛把手的拱門,陸羽隨著易媚兒來到一座顯然有著高度警戒的宅子。

不只是有不少崗哨或明或暗的分散在庭院中,走道上,連屋上也有兩三個用來觀察戒備的小窗,樹叢花圃間到處隱藏著機關,透露非比尋常的味道。

陸羽注意到在四個獨立的房捨中,除了東面有人在上面小窗監視以外,其餘三座都有四個穿著厚甲的守衛,嚴密的把守在只容兩人通行的房門前,兩個對著外面,兩個則對著緊閉的門扉。

「這裡是媚兒用來留住一些比較特別的客人用的住所,現在連剛才的那位在內,住了三位客人。當然,不包括地下水牢裡的。」易媚兒笑著輕聲說。

這裡的守衛接受過嚴格的訓練,他們也都是易媚兒信任的一群戰士,甚至還有易媚兒由死刑法場私下收留下來的,只對易媚兒效忠的死士。然而就算易媚兒帶著陸羽經過,他們的視線也只會在兩人,尤其是未曾見過的陸羽身上稍作停留,就依然回到他們警戒的方向,連禮都不施。

有地下水牢?陸羽心裡訝異了下。

隨著陸羽的留心,地下隱約傳來數個已經哭喊到有氣無力的女子聲音。

「水牢關的都是什麼人?」陸羽透過放出的精神感應,除了守衛、明暗哨與住在廂房內的人外,只有三個在廂房地下不遠的精神氣息,都集中在唯一一個沒有人把守的房間下方。

沒有人把守,應該就不是重要的人。陸羽心裡暗道。

「都是些犯了過錯的僕人,媚兒只是小小懲戒她們而已。」易媚兒有些不懂為什麼陸羽會關心這件事。

「既然妳希望能夠建立的,是不需要強大武力就能維持安樂家庭的國度,那麼只是犯了小錯的話,應該不用這樣子吧?難道不這樣處罰,她們就不會改過嗎?」

陸羽不悅地搖搖頭,一直以來,陸羽鮮少碰上女性的強力對手,甚至他有一種感覺,女孩子們不是拿來欺負的,是拿來疼,拿來寵的,更別說關在水牢內了。

「我知道妳有妳管教僕役的方式,不過既然不是敵人,無須如此。」陸羽的意思很明顯,他不想看到這種情形。

「媚兒懂了,界主無須生氣,媚兒改改就是囉!」易媚兒笑了下,伸手招來一個在面前房間門把守的侍衛:「讓人把水牢內的人放出來,休息過後,晚點過來找我。」

侍衛不答話,只點了下頭,就往那唯一沒人把守的房捨過去。


易媚兒帶同陸羽進到剩下三個守衛的房間裡。

陸羽看到房間內的武聖情況,不由得一怔。

老人已經沒有先前難聞的氣味,身上也換穿上一身潔白的裡衣,但是老人的情形,卻讓人有些訝異。

老人雖然在床上,但是身體連同頭部都被一個鐵製的物體固定著。頸部有一條指頭大的圓型鐵箍,額頭上也有。雙手分別被較小的鐵環鎖著,連在腰上較粗的鐵環,兩腳在腳踝上一樣有鐵環禁錮,連接在背部吋厚的手掌寬的鐵板上,整個人用張開腳的跪姿被放在床板上。

老人還昏迷著,假使醒來,能動的大概只剩下手指跟嘴了。

「他功力太高,不這樣做,很難把握他醒來不會大肆破壞這裡,媚兒馬上讓人放開他。」易媚兒臉上有些難掩的異樣,在陸羽剛要求她放掉水牢裡的人以後,又看到現在的情形,她實在不知道陸羽會是怎樣的反應。

「等等。」意外的,陸羽制止她:「我先看一下他的身體狀況。」

早在跟老人對戰的時候,陸羽就訝異老人使用氣勁的方式。

老人在將氣勁放出身體的時候,並不如陸羽先前對其他人,包括自己施放氣勁的刻板印象。老人的氣勁似乎更凝結強勁,似乎由氣脈中被高壓放出一般,能夠迅速凝結成型,而且沒有一般真氣的消散速度。

陸羽自忖也能夠辦到這個程度,但是那將消耗他身上相當大程度的力量,基本上並不適合在對戰的時候使用。

但要說老人的修為非常高,高到可以任意役使、消耗自己的真氣,那就不應該有之後的脫力昏厥情況。

也因此,陸羽好奇著老人的氣脈情形,對陸羽現在來說,能夠再提高自己的能力,是再好不過的了。

「跟一般人大致一樣。」陸羽施放神識探索著老人的身體,虛撫在老人身體外的右手透著微微紅光,跟著陸羽探索的方向轉移,在最後,陸羽的右手始終在老人右腦經右耳到左胸的路線游移:「他……心脈有問題。」

陸羽發覺老人惟獨心脈的情形跟正常人不同。

「過來。」陸羽皺著眉頭,轉頭對易媚兒說。

易媚兒不知道陸羽在做什麼,只好點頭,來到陸羽身邊。

隨著陸羽張開的右手放到自己左邊腦袋旁,易媚兒只覺得左眼突然漾起一層血紅霧氣,同時微微發熱,像是有著高溫的東西在自己皮膚外一樣。跟著陸羽右手的移動,火熱的感覺一直到左胸才結束。

「這是……怎麼了嗎?」易媚兒在陸羽睜開眼睛,放下右手後輕聲地問。

陸羽先是察覺到老人身體的異樣,才以易媚兒做比對,確定魔界人在竅穴與氣脈方面跟人間一般是沒有兩樣的。

心脈有問題,難怪人會有些瘋瘋癲癲的!陸羽心裡暗道,跟著看易媚兒一眼。

她說要能夠得到武聖的支持,才好行事,不然就只有把他幹掉,取代他的身分地位。不先醫好他瘋瘋癲癲的狀況,怎麼談?

陸羽確定了該做的事,再不遲疑的,趁老人在昏迷狀態,在老人身上輸入精神力量,逐一調整老人的心脈竅穴,將老人心脈中混亂開閉的竅穴狀態調整到正常人的情形。

「咦……老婆,天亮了啦!」老人突然試圖動了動被固定的頭,發出類似夢囈的話語,突然間眼睛睜開,看著眼前的陸羽跟易媚兒。

「你們是誰?我老婆……兒子……」被尊為武聖的老人似乎想起了什麼,乍然睜開豆子般大的兩眼,眼淚就像決堤的河岸一樣,伴著嚎啕哭聲落了下來。

「我們先出去好了,讓他發洩一下。」易媚兒聰穎過人,又知道過往曾經發生在老人身上的事情,大致猜想到在剛剛界主的奇術下,武聖想起了一些過去發生的事,以至於現在這樣的失態。

陸羽點頭,跟著伸手運勁捏斷了在老人頸邊、額上、雙手雙腳上的圓形箍環,讓老人的身體脫離被禁錮的狀態。


原來武聖是心脈閉鎖,才讓他身上的真氣被強行由其他經脈「擠」出來,所以才會那樣的凝聚,施放迅速。

只是,在這樣的環境裡,他怎麼能夠擁有這樣的真氣力量?是學了什麼特別的功法嗎?

陸羽想著他剛才觀察到的,老人身體內的真氣運轉方式。雖然有著其獨特的走向,但是並沒有特別突出、奇特的地方。充其量來說,不過是一種培氣練勁的心法,甚至還稱不上武功心法,只能說是養氣健身的法門。

為什麼能讓他擁有這樣強大的真氣?難道只因為他心脈閉鎖而已嗎?應該不是,那樣龐大的真氣不會是心脈閉鎖以後才有的,原因到底在哪?

陸羽在門外落入沉思,他身邊的易媚兒則是擔心的留意著房間內的情形。包括放水牢裡面的僕役出來的守衛在內的四個守衛,更是絲毫不敢鬆懈的,就在兩人與房門間,用身體架著一道防衛線。

哭聲持續了十多分鐘,停止後不久,房門打開了,出現了已經被放開,擁有闇玄武屬地最強稱號,同時也是闇玄武屬地領主的老人。

「關永和謝過先生明性大德。」老人作揖一拜,顯然有著不同魔界一般人的文教素養,跟之前的瘋狂鬥武情形更不能以裡計。

「關老言重了。」陸羽同樣作揖回禮,心裡越來越覺得這裡跟他到過的古中國有著許多相像的地方,連作揖都一樣。

「武聖大人可還有不適的地方嗎?」易媚兒微笑著問道,半點沒有跟陸羽建議時,不合則殺的凶狠。

「武聖……我真的當上武聖了?那我老婆他們真的被我……」武聖關永和顫著聲音,確認他以為是夢境的事情:「對……妳是狡狐媚妖,那一切都是真的……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突然間,老人一頭就往旁邊的門柱上撞去。

一道血紅色,有如實質的真氣突然出現並擋在他與門柱間,是陸羽及時發出了氣勁,阻止老人的尋死動作。

事出匆忙,陸羽一急,就讓真氣單以一脈的方式,由靠近老人的右手食指發出,果然就如同老人心脈被阻的狀況一樣,真氣散發不但迅速,而且凝聚較以往厚實。

「當然有!」易媚兒看到老人被陸羽阻擋下來,連忙開口說道:「關老請先聽媚兒說。」

老人尋死被阻,淚流滿面地回過頭,也不管眼淚在流,看著易媚兒。

「關老想想,當時關老會想要有更強的力量、更高的地位,為的是什麼?不過是給關老的家人更安全、富有的生活。雖然媚兒很遺憾,關老在心智迷失的時候錯手……但是,過去都已經過去了,相信在原生池的運轉下,夫人跟令郎都有全新的生活。可是關老有沒有想過,如果大環境不改變,我們魔界一直都是現在這樣以武為尊、個人武力可以擁有特權的情形,那轉世以後的夫人跟令郎,是不是還有可能遇到一樣的情形,又同樣死於非命?」易媚兒聲音轉柔,繼續說道:「媚兒的父母也一樣在這種制度下逝去,媚兒多年來一直在等待機會,等待能夠改變的機會。」

不只武聖關永和聽的入了迷,陸羽也是專注的聽易媚兒說話,卻不知易媚兒這時已經使上了密法,務求讓關永和的注意力在她身上,注意她要說的話,好轉移關永和的尋死意圖。

「關老面前這位,是我們魔界失落千年的界主大人,傳說中我們魔界真正的主人。媚兒真切的希望關老能夠化失去妻兒的傷悲,與媚兒一起盡力輔佐界主大人,創造一個有制度,真正和平安樂的魔界。」

「聖……聖龍一脈?」武聖關永和似乎還有些先前對戰的印象,抖著聲音問道:「他不是人間人嗎?」

「千年來界主大人失去蹤跡的原因就在這裡。界主大人,請恕媚兒失禮。」易媚兒邊回答,邊側身解開陸羽的上衣釦子,露出陸羽胸口呈六芒星形的紅色晶體:「關老應該聽過這個吧?魔界聖物,血皇聖晶!」

「關……關永和拜見界主大人。」老人匆忙的趴在地上,五體投地的跪著:「永和願意跟隨界主大人,至死方休。」

「請起。」陸羽趨身上前,扶起老人:「關老無須多禮,以後一切還有勞關老。」


武聖關永和告別了陸羽,依照跟陸羽和易媚兒討論訂立的步驟,先回到他失去心性時從沒待超過一天的領主府,重新整頓人事,並且安排、發佈人事命令,讓易媚兒與陸羽兩人到領主府所在的中央區,逐漸進入權力核心。

易媚兒忙著遷府到領主府所在的闇玄武中央區的整頓事宜,留下陸羽待在雅然閣,思索前一日他和武聖關永和討論的部分。

雖然陸羽擁有的力量已經不是一個領地領主可以比擬的了,但是在統領六大屬地的世家而言,長久以來的武功傳承,加上先行挑選原生池中具有練武根骨的幼兒進行教育,使得目前幾乎六個世家都是人才濟濟,即使是名躁一時的闇玄武武聖關永和遇上六大世家中第二代以上的高手,也只有認輸的份。

魔界至少目前以武為重,尤其是傳說中武功無人能敵,上天下地無所不能的魔界之主,更需要有強絕實力。

陸羽原本就隱約察覺到這件事,因此才會格外注意武聖關永和昏迷時的身體狀況。事實上,除了另一種的真氣運使方式外,跟關永和的一席談話,更開拓了陸羽的另一個方向。

「永和年輕時,雖然沒有遇上名師指點武功,但是曾經有人告訴過永和,武功最後除了功力增進外,還有更重要的,也是永和現在能夠暫居『武聖』名號的原因,武功的『道』。」

「以永和來說,雖然永和並不會高深的內功,但是在以前對武功還有名聲的渴求,讓永和迷失了自己,陷入瘋狂追求更強力量的情形。現在回想起來,就是因為那一個對力量癡迷的心,才讓永和獲得了現在的力量,也就是說,以狂入道。」

「現在的永和拜界主大恩,天幸清醒過來,但是換而言之,永和已經沒有了藉以入道的瘋狂,因此永和這次回去,會盡快依照計劃行事。」

「在永和過去曾和數位高手交手的經驗來看,無論是水領地虛世家的『情』,或者雷世家的『恨』,運使武功來,威力與境界都非一般人能比,甚或說就真正的高手而言,比武對戰已經不是看功力高低,而是在『道』的領悟。」

「每個人心性不同,入道的方式也不同,界主大人務必儘早尋求入道的方式,否則在未來遇上六大世家,將會非常棘手。」

「道」嗎?自己的「道」是什麼?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2-22 03:16 AM

「界主大人在那多久了?」易媚兒在雅然閣入口小聲問聽她命令,等候陸羽由目前狀態回復的侍女。

這個侍女曾經因為武聖到訪,被易媚兒關進地牢數個時辰,因為陸羽的關係而被放出來,至今仍心有餘悸。

「稟主人,界主大人在那裡已經有六個時辰了。需要送飯給大人嗎?」侍女有些不知所以的回答。

「不用。別打擾界主大人,否則我會親自宰了妳。」易媚兒白了侍女一眼,換作以前早已經怒罵下去了,哪有僕役這樣問主人的?

「是……」瞧著易媚兒的凶狠樣,雖然氣勢被易媚兒的嬌媚外表減弱了幾分,但是身為侍女,她很清楚易媚兒會說到做到。


「血皇霸氣訣,血者,氣之存也。皇霸之氣,血之行也。血氣霸絕,熾綿無絕,周而復始,無斷無滅……」

天色西下,陸羽在涼亭頂上已經足足待了一整天。整天下來,陸羽不斷地思索武聖關永和的話語,找尋屬於他的「道」。

終於,陸羽把思緒完全集中在血皇霸氣訣總訣──在他由古中國血聖宮學會,及至在血晶裡接受多位聖主傳承下的最終心法篇中,從未更改過一字的霸氣訣總訣。

皇、霸、絕……

陸羽抱著頭,彎身屈膝的縮立在涼亭頂上,雖然感到飢餓,卻似乎掌握了,尋找到了某些有關連的線索,始終不願意離開涼亭頂。

時而靜止不動,時而仰望天空沉思,時而緩步來回走動,時而有如飛禽一般在雅然閣涼亭附近迅速飛翔。

易媚兒有些擔心現在的陸羽情形,但是來自她的直覺判斷,現在的陸羽處在一種相當奇妙的境界中,對他武學造詣非常重要的階段。

所有的僕人與侍衛已經運送著大小家具細軟往中央區去了,易媚兒在一天前就在雅然閣入口的拱門邊看著陸羽的情形,隨著陸羽,一夜無休。

他不要緊嗎?

易媚兒突然精神一振,因為她終於等到了,陸羽的悟通。


隨著易媚兒見過的血皇霸氣訣起手式,陸羽雙臂挺直握拳在身側,頭微仰,身體傲然迎著已暗天色的微微夜風,大抹紅光突然爆起,迅速的有如燃油點火般,照亮整個雅然閣。

血紅光芒中,渾身裹著片片血雲的陸羽,散發著傲然無懼的氣勢,一聲大喝,最終心法的第一式「拳定江山」跟著擊出。

陸羽完全沒顧慮到這一擊會有多大損傷,剛掌握自己可能的「道」之所在,渾身氣勁更在心境沉入陸羽預想的情境下,直有股不吐不快的感覺,這一擊暢快淋漓,毫無顧忌。

右拳擊出的虛空爆出恍若閃光的一團亮金血光,直接命中四座房捨中的一座。

這一炸,猶如在房捨中預埋好火藥一樣,不但整個房捨支離破碎,屋瓦磚塊更是四散飛射。幾秒後,整個雅然閣落著磚瓦組成的暴雨。

易媚兒匆忙下舉著雙手護在頭頂,有些驚恐,卻捨不得離開她認定的界主完全展現力量的這時。

幸好,易媚兒站的地方離陸羽有一段距離,只有少許碎石落在她腳邊。

不遠處的陸羽已經聚好勁,虛浮空中的他身上紅光不減,雙手握拳過頭,大喝:「『天野朝滅!』」

天啊!

易媚兒這回真的嚇著了,身體更是急速反應,飛快離開原地,攀上身旁的圍牆上。

當陸羽雙手虛擊在面前,手上凝結成的血紅光球就像大石墜地,落在地面上,但是並沒有直接對地面造成傷害,而是像氣泡掉落裂開。

然而,血紅光球著地裂開的同時,一個以陸羽為中心不斷擴展的紅色光圈瞬間就掃過整個雅然閣的地面。不論是樹木花草、亭柱桌椅,乃至圍籬階梯,都在光圈掃過的同時不斷崩壞傾倒,就如同利刃沿著地面切斷所有阻礙一樣。

易媚兒在圍牆頂上,駭然地感覺著圍牆整個突然間矮了數分,耳邊更是紛紛雜雜夾帶著許多土石響聲,眼前雅然閣樹倒亭歪,整個庭院面目全非。

好霸氣的一招!這才是他真正的力量嗎?

易媚兒完全不敢想像剛才要是自己沒攀上圍牆,會是什麼下場。她緊張的仔細看著背對她的陸羽,不知道陸羽下一招會是什麼情形。

「『穿雲破日!』」

如易媚兒在分解所看過陸羽施展的招數,陸羽側身,左手放出血霧,範圍將近十公尺,凝實程度有如實體血塊一樣,隱隱還能看出流動的光澤。右拳擊出的氣勁不但像一把如人高大的紅色巨矛,穿過血霧,更帶動血霧像一把投擲出的傘,一路上不斷的旋動,翻土割地裂牆,直打到圍牆外另一邊的「沁月閣」才逐漸消失。

易媚兒完全不敢想像這一招的對象如果是她自己,那會是什麼情況。尤其在放出血紅巨矛後,陸羽身上的血紅勁光壓根沒有減弱半分,易媚兒知道這表示著他身上仍有非常充沛的力量,足以應付敵人的任何反擊!

如果當時是這種威力,武聖絕不可能活下來!

易媚兒肯定的想著,一邊壓抑著自己的力量跟情緒,盡可能不被遠處的陸羽察覺。

即使身體不由自主顫抖著,易媚兒還是想再看下去,看這個擁有界主印記的人間人究竟還有多麼具有威力的招式。

顯然陸羽也滿意這一擊,不過他這時看著的,是在他身邊的黃色小獸。

那一隻……

易媚兒想起她看過的,在陸羽懷裡的小動物──一頭溫馴的小穿山甲,穿著可愛甲冑的圓滾小傢伙。

對了!那時怎麼忘了跟他問這小傢伙哪來的?

易媚兒心裡怪責著自己的疏忽,那時她只想著如何把陸羽帶到同意建立一個全新國度的過程,渾然忘了陸羽懷裡還有一隻疑點重重的小動物。

他現在要幹什麼?


陸羽自己也感覺奇怪,由剛剛開始,在他發出第三式「穿雲破日」的同時,心裡就有一陣似乎不屬於他的欣喜,彷彿直要參與他現在的行為一樣。

在陸羽停頓下來的時候,他才感覺到這一陣欣喜來自他的意識分身,金系喚寵穿山甲。

「你也想玩嗎?玩『狂刃亂舞』?」陸羽笑了下,帶著笑意看穿山甲搖頭,心裡感到另一種的雀躍:「不是?那怎麼玩?」

出乎陸羽跟遠處觀看的易媚兒料想,穿山甲胖仔跳了起來,身上散著點點黃光,像是在分解一樣,在陸羽膝蓋邊完全化成一團由細小黃光組成的光團,直到陸羽左手上,然後迅速成型。

「化身合體?原來你已經能夠化型了啊!看來我是小看你了。」陸羽驚喜著外觀一直是三級喚寵的穿山甲胖仔終於突破了不能進化的限制,化型成為喚寵兵器。

喚寵在五級或六級的時候,才能夠真正的轉化型體,在動物外型與主人的武器或者防具間依主人的需求變化。

而陸羽的穿山甲因為某些原因,雖然早已經具有超越三級穿山甲的實力,卻始終停留在三級喚寵的小巧可愛外型,陸羽也因此完全沒想到他的喚寵已經成長到具有另一項能力,化身合體。

這有些類似於陸羽擁有的六翼神使,但是金系喚寵化成的兵器主要在於對攻擊方面的增幅,正因為陸羽在演練破壞力強大的「驚天霸皇拳」,才讓對攻擊能增幅的金系穿山甲躍躍欲試。

在陸羽左手上的穿山甲毫無原本圓滾外型的可愛,牠像是安裝了兩把長劍的黃色長方盾牌一樣,兩支長劍劍身明晃晃地在盾牌前方足有一公尺長,壓根看不出是由穿山甲哪個部分構成。盾面上,佈著一塊一塊的鱗片狀突起,遠比穿山甲動物外型時要厚實許多;在盾牌兩側上下,各有突出的小短角,明顯的還有穿山爪的紅爪子模樣。

陸羽翻手,盾牌內側是穿山甲肚皮模樣的一節節軟甲,右手掌在盾牌末端伸出,同樣有著一節節的軟甲指套。

陸羽最後注意到應該是尾巴變成的護肘,一塊扁平尖三角形。白色尖銳的角質物體在自己的手肘關節部位,順著前臂方向往後延伸約有十多公分,不但足以保護關節部分,陸羽相信在必要時,還能利用這個部位發動攻擊。

整副穿山甲變成的劍盾除了兩把劍刃是銀亮的金屬光澤外,其餘部分有著紅黑黃三色,黃色佔了多數,是帶點青銅味道的黃。功擊力未知,但是陸羽相信穿山甲化成的劍盾在防禦上,絕對能跟六翼神使的圓盾相比。

陸羽同時感應到,分化出來形成穿山甲的小部份神識陷入沉睡狀態。


是神武兵獸?那小傢伙竟然是神武兵獸?界主有六大世家的神武兵獸?

易媚兒越來越是驚奇,眼睛連眨都不眨,盯著遠遠的陸羽瞧。

在魔界因為環境與原生池的關係,魔界人幾乎都是闇屬性精神力量夾帶著少許其他屬性,光屬性除外。也因為如此,雖然魔界人多數可以召喚喚寵,但在闇系喚寵到第三等級才有外型出現的前提下,魔界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擁有喚寵。

唯有分別執掌六大屬地,最原始的六大世家才分別掌有各系,除了光系以外的喚寵。

然而由於魔界人並非藉由自然生育產生下一代,各世家要在原生池誕生的魔界新血中找到擁有多數非闇系精神力量的幼童非常不容易,加上魔界以武為尊的情形,高級喚寵化身成為神武兵獸已經趨近於傳說,整個魔界目前擁有這種能力的不超過十個人。

魔界人對可以大幅增加能力的神武兵獸多數抱著好奇,擁有神武兵獸也只是夢想,仍舊努力不懈地修行武道。

因此,在魔界來說,雖然並不是人人會武,但多少都懂些莊稼把式,練功強身,兼之保護自己和親人。

陸羽揮動包裹著劍盾的左手,輕重適中,迴轉如意,就如同特別打造的大型拳套一樣。盾的外型讓陸羽嘗試著以氣成盾──擊盾攻擊的「驚天霸皇拳」第四式,「隻手割天」。

未曾減低過亮度的繞體血雲在陸羽動念的瞬間,通過左手經脈的凝結,加上劍盾發揮的增幅力量,在劍盾外數公分的地方形成了一面擁有劍盾除了劍刃部分以外的血紅氣盾,氣盾上清楚可見與實體劍盾相同的形體,連紋路都依稀可辨。不同於先前空手結成氣盾略帶透明的模樣,這一個以劍盾為形的氣盾幾乎跟實體相同,沒有絲毫透明通透的感覺。

早在過往戰鬥中陸羽就知道,通過與喚寵合體的方式,能大幅提昇自己的真氣與精神力量外發的效果,只是他沒想到穿山甲形成的劍盾一樣具有相同的效果,甚至陸羽能感覺,在攻擊方面提昇的幅度相當大。

這正是金系喚寵的特色。金系喚寵化身成為合體狀態,能大幅提昇主人的攻擊能力,如同水系喚寵特有的變形效果、土系喚寵的防禦效果,都是喚寵的特殊屬性。

陸羽的劍盾的不同,在於穿山甲本身擁有優越的防禦力量,因此雖然在攻擊方面可能不若其他針對攻擊能力提高的金系喚寵,但相對的能多少為陸羽增加防禦效果。這情形在高等喚寵中並不算罕見。

陸羽滿意的散去血盾,在喚寵穿山甲出現的時候,他已經沒有把握住自己剛掌握些許的「霸、絕」狀態,或者因為穿山甲給予他的實質幫助不如穿山甲在他心裡寵物的份量,自然而然的讓他由狀態中恢復。

現在算是找到自己該行進的方向了。

沒有人能告訴陸羽他這樣的嘗試是對或錯,但是陸羽知道這應該是屬於自己身負血皇霸氣訣最終心法的入「道」方式,以「霸、絕」入「道」。


在魔界,一般人是不會騎乘交通工具的。

這裡雖然也有牛馬等家畜,但是因為魔界的「闇日」強度不高,使得作物生長緩慢,導致家畜量並不多,而且多數家畜都在農場中工作,只有等到自然老死,才會成為魔界人的食物。

在魔界中會被當作交通工具的,只有數量稀少的「拉嘎」。拉嘎是一種魔界動物,生性並不溫馴,數量不多,體積龐大,唯一的好處是可以多日不眠不休的前進。不過,無法人工豢養的拉嘎只能依靠出城捕捉,城外到處是魔界的凶殘生物不說,拉嘎也只有從幼生期開始訓練,才能夠以一般的蔬果餵養,並且聽從人的使喚。

絕大多數魔界人行走都是靠雙腳,即使搬運較大量的物品也是由人力拖車的方式,以四到六個人一組,拉著雙架木板車前進。

由武聖關永和發佈的人事命令已經到了易媚兒手上,易媚兒被委任為副領主,陸羽則是第四城衛軍隊長。

這是易媚兒的意思,陸羽雖然擁有無法否認的界主印記,然而就算魔界人多數不會排斥少見的人間界的人,更不會以人間界的人為食,但是陸羽仍需要有一批部隊,屬於陸羽的親信部隊。

在天色暗了以後,陸羽跟易媚兒由已經搬遷一空的易將軍府出來,動身前往步行約莫魔界半天才能到的中央區。

易府內的僕役已經在這兩日內用木板車將多數物品、家具都搬遷過去了,雖然武聖關永和已經多安排了幾天時間,但是陸羽意外進入「悟道」的過程,讓明日必須就職報到的人事命令就在眼前,天亮以後。所幸,陸羽跟易媚兒對連夜趕路絲毫不在意。

出了易媚兒原先的府邸,易媚兒滿腦子想的都還是方才見過的,陸羽演練的招式跟玄異的神武兵獸。

陸羽想的是自己所悟的「道」,是以「霸、絕」入道,然而會有這麼簡單嗎?陸羽心裡疑惑著。

剛轉生過來,這個新生成的身體真的是比先前的身體強韌,血皇勁也更充沛。而剛剛的演練是能夠發揮「驚天霸皇拳」更強大的威力沒錯,也顯現出血皇霸氣訣最終心法的特色,真氣回復速度快乎尋常。但是,這樣就是以「霸、絕」入道嗎?

「什麼是霸?什麼是絕?」

易媚兒剛從回想這兩日的事態發展,把心神集中在路途上,不意聽見陸羽的低語。

兩人的前進速度比一般人奔跑都還快上逾倍,但行進間帶起的風響聲還不足以阻斷兩人的聽覺,何況易媚兒過去長時間在山野中求生,之後又帶領著較為見不得光的暗殺部隊,這細語聲她聽得一清二楚。

「界主問媚兒嗎?」

「嗯,妳說說看好了。」

陸羽知道自己剛才無意間把自己的疑問說給易媚兒聽見了,這時自然願意聽聽應該飽讀詩書的易媚兒解讀。

「那媚兒就說囉!」

「字面上來說,霸起於傲,乃皇者質氣。淺義解為蠻橫無禮,行事思考魯莽草率,固執,凶狠殘暴。廣義而言,霸者無懼,能為人所不能,霸起於心,以傲為骨,見事果決直斷,其勢如豐江決堤,千山不足擋。絕字,果斷無回,傾全力而為。霸絕二字,以傲骨為幹,無匹氣勢為形,睨千山群峰,踏萬千白骨,只求成事,無計代價,乃創世帝王之氣。」

易媚兒猜想,陸羽該是為了武功上的突破才有這樣的問題,接著說道:「據『乙真氣勁歸流』一書所載,霸絕類武學最忌久鬥,以霸絕性質的真氣而言,出手務求力勢全盡,無存無留,輕傷體,重則遭擊斃命,非習有奇功能保真氣如大江匯流綿延不絕者,悟霸絕心性,非福為禍。」

雖然這段話不同於一般的白話,但以陸羽曾經閉關血聖宮練功多日的經驗來說,仍是簡單易懂,心裡更是有了更深一層的體悟。

聽著易媚兒宛如落珠的清脆嗓音,陸羽知道最後的話語有著些許擔心自己的意味,笑了笑,轉回頭繼續朝前方邁進。

關老以狂入道,人跟著瘋瘋癲癲,那是不是要讓人的心性變成入道的狀態,才有可能真正進入「入道」的境界?

血皇霸氣訣最終心法不但改變了原本的真氣流向,在現在更能夠藉著不住循環的血氣,把身上各處經脈連同竅穴內的真氣串流,回復速度快乎尋常。

也許自己是真的不需要擔心真氣耗光,要能夠真的體會「霸、絕」二字,並且入道,才能夠完全發揮血皇霸氣訣最終心法的威力。心法總訣不也明說了,血者,氣之存也。皇霸之氣,血之行也。血氣霸絕,熾綿無絕,周而復始,無斷無滅。真要能以霸絕悟道,才真的是血皇霸氣訣吧!

陸羽對自己身上的血皇勁強度有非常大的信心,他也的確是血皇霸氣訣成訣以來,擁有最強血皇真氣的一位。


魔界闇玄武中央區軍部內,十多個軍部幹部正在開會後的閒聊裡。除了闇玄武四邪天中的首邪天「斷嶽馬刀」徐立照常不出席以外,其他軍部管理幹部都到齊了。

軍部分為兩個單位,統轄訓練軍事的稱為基層軍管,統領諸多軍管的就是這十多個幹部所在的軍部管制會。

闇玄武的魔界軍隊有著一貫的傳統,只招募徵收男性軍官兵,因此闇玄武的所有軍部單位一共四十七萬人都是男性,只有少數醫療輔導單位中存有極少數女性。

陸羽任職的是第四城衛軍隊長,這是領主下令直接擴編的單位,單位擴編裁撤在魔界軍中不算少見,但是在任命人事公文裡由領主特別註明的部份就讓一干軍部管理軍官注意了。

「陸隊長為一少見人間界的人,其職權等等,我一般魔界軍官,若有無理侮辱情事,比照軍法辦理。」

陸羽報到之前,這一群魔界管理軍官們正討論著,該如何維持玄武軍隊一貫的純粹血統。

「連女人都不能進軍隊了,人間界的人怎麼可以當軍官?」

這是會議室內所有軍官的共識,雖然有領主明令不能為難他,但是久居軍部的這些老資格軍官有的是辦法整治像他這樣的新人。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2-22 03:16 AM

第一章 再次入伍

陸羽穿著一般便服到軍部報到,易媚兒必須留在領主府,一方面交接副領主的業務工作,一方面轉移隸屬她的各城情治駐員的聯絡方向。

陸羽在軍區入口把始終罩在頭上,讓他有些像極少數黑法師的斗篷拿掉,以與魔界人不同的膚色進入軍區。

報到過程簡單,報到完成之後,陸羽在許多人的注目中,來到新設立的第四城衛隊辦公室,辦公室內只有一個老士兵在等候著他。

辦公室中,門口右邊有一套四人組木桌椅,顯然是會客用的,左邊則是一套紅木辦公桌,還有一個人高的櫃子,櫃子旁則是另一扇門。進辦公室,眼前就是一幅老舊的大山水圖,圖上還有不少陸羽不懂的魔界文字。

「隊長好。」老兵一見陸羽進門就舉起右手平胸行禮問好,聲音稱不上宏亮,但也是不小的音量。

「你好。」陸羽對老兵笑了下,走到右手邊的一排木椅中間坐了下來,他手上有一堆表格跟剛領取的軍服。

在軍隊的編制中,等同陸羽階級的軍官都配有一名能書寫閱讀的「文人」,有時軍隊中「文人」名額不足也會由民間招募,因此儘管陸羽不懂魔界文字書寫,易媚兒也放心讓陸羽一個人來。

「表格你來填一下,我換一下衣服。」陸羽拿起一套軍服,他今天要做的不只是完成報到,還要點收自己的一百親兵。

城衛隊,一隊編制上有三千人,在這三千人以外,隊長還有一百名親兵,專責隊長安全跟平日差遣。

由於陸羽是新編制的第四城衛隊,因此三千名的一般士兵會由其他部隊調派,時間延遲至下午,至於給陸羽的一百親兵,在報到處的軍官已經告知陸羽,他們正在前來第四城衛隊訓練場的途中了。

「請問將軍高姓大名?」老兵的聲音大的不像請教,反而像質問。

陸羽注意到老兵外表大概像人間界的六十歲,左眼更是白濛濛的一片,沒有瞳仁。

「陸羽,大陸的陸,羽毛的羽。」陸羽依然笑著,拿著新軍服走進辦公桌旁的房間。


換好軍服,陸羽出房間門,看到老兵站著,一手拿著枝木筆,一手手掌墊著一張表格,站著填寫表格,墨水盒在桌上,顯然有些不便。

「坐下寫。親兵到了嗎?」陸羽看到窗外營區陸續走進背著綠色包袱,穿著五顏六色服裝的年輕魔界士兵。

老兵回頭看了眼,剩下的右眼帶著些疑問,有些不肯定的回答道:「稟隊長,屬下並不是很確定。」

這時,外邊將近百人的年輕男子裡,有一個細眉俊目,身材瘦朗的年輕男子走到門外,兩腳略開,重心顯然偏在左腳,左手還放在懷裡,隨便地舉起右手在胸前晃了下,看起來勉強算是行禮的動作:「上員兵伍澤帶同九十九位兵士報到。」

陸羽皺著眉頭,心裡有些感到奇怪:易媚兒說過部隊的編制情況,上員兵至少從軍三年了,怎麼會是這副德性?

陸羽過去在公國時代就擔任過軍官,對眼前一百人的隨意站蹲,私語聊天的情況覺得不可思議,尤其多數應該都是從軍有段時間的士兵。

被整嗎?陸羽想起易媚兒跟他提到的可能狀況。因為陸羽的身分特殊,在魔界雖然不見得不會接受人間界的人,但是以魔界少見人間人的情形猜測,有可能陸羽首先會遭遇到的就是軍部內的刁難。

難怪會有這個老兵!陸羽心裡暗道:要玩嗎?那就來玩吧!不知道什麼叫做階級嗎?

「原地換裝。」陸羽俊朗的面孔上透著冷冷的,帶著殘酷意味的淺淺笑容。


第四城衛隊營地占地廣大,分為三個部分:親衛兵寢室、士兵寢室,以及營訓練場。在營訓練場邊,則是隊長寢室及辦公室。

一百個雖然年輕,但個個神情似乎無聊至極的親衛士兵就在隊長寢室前的訓練場上換著軍裝,動作消極散漫。

身為隊長的陸羽在剛才就已經換好了整套隊長服裝。深灰色的軍裝是魔界闇玄武領地統一的軍裝色系。

在魔界雖然分有六個屬地,但由於千年前魔界同屬於一個主權管理,因此在軍隊編制上六個屬地大致相同。

軍隊中的階級分軍官與士兵,軍官分星階與珠階,又各分三等,以三星軍官權責最高,一珠軍官權責最低。士兵則有四級,分別為特級與上員、二員、三員,除特級士兵有部分管理權外,其餘三級士兵只分階級,並無權責區分。

士兵階級除服役年限限制以外,還需要通過上級檢定方能升級。軍官階級則需要累積功勳,否則在職等提昇部分將會有限制。

陸羽雖然被領主直接賦予軍官權位,但礙於魔界軍隊限制,也只能給予陸羽最低階的一珠等級,然而在城衛隊,專責城防與守衛的軍隊體系獨立在一般軍隊外,直屬領主管理,因此城防軍隊中位階最高者也不過一星,人數僅只一人。

魔界中極度崇尚武力,在軍隊為了避免下屬恃武力違抗命令,因此對於軍隊中的階級制度非常嚴格,一旦發生侮辱上級或者抗令的狀況,處罰相當嚴重。

陸羽清楚眼前這一群士兵正用緩慢的動作表達著,對他這個人間人上司的藐視。

終於過了十多分鐘,士兵們陸續恢復站姿,然而不只是服裝隨便穿著,連個人的綠色行李袋也都凌亂的擺放在各自腳邊。

「很好,雖然動作慢到有些過火,不過沒關係,我還能接受。」陸羽拉過身邊的一張簡便木椅,坐了下來,跟著從上衣口套掏出他之前在管理處領來的幾張管理須知,想確定一下他的想法。

陸羽看著黃紙上用沾著墨水的毛筆書寫的魔界文字,有圓有方有彎曲的怪異字體,並不是陸羽能夠看得懂的。

陸羽回過頭,朝著辦公室裡面還在幫他填寫資料的「文人」老兵喊道:「老人家!出來幫我看看這上面寫的是什麼。」

陸羽話一出口,就聽到親兵隊中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

「怎麼,你們都認得字嗎?」

「稟隊長,他們都認得,這是親兵隊成員的一項要求。」老兵聽到陸羽的呼喚和疑問,急忙的放下筆,就在門內回答。

「那好,你忙你的。」陸羽笑了下,回過頭站起身正對著一百個大概還看的出隊伍的親兵隊:「伍澤,出來唸一下。」

「是。」上員兵伍澤看來有些老大不高興,但也還是聽從陸羽命令,走出隊伍,接過陸羽手上的黃紙,接著大聲唸出來:「魔界軍隊規範,對上級命令只有服從,違反者可逕行懲處,犯紀行為重大者可送紀律會,終身禁制。懲處施行範圍如下,禁閉、勞役、禁假、殘體,至多死刑。」

這是每一個魔界軍隊士兵都熟悉的規章,也是魔界軍隊少數的幾項文字規章。

規定簡單,組織也簡單。這就是陸羽對魔界軍隊的初步認知。

「好,下去吧!」陸羽滿意地接回上員兵伍澤遞回的黃紙,隨意收入口袋裡。

「自己分組,五個人一小組,隨便你們分,分好了,每組排成一線,面對我。」陸羽回頭走回木椅,邊坐下邊說:「行李不用拿,放著就好。」

足足有十多分鐘的時間,隊伍終於在叫喚、尋找熟識的親兵成員以後排好。心情鬆散渙散的親兵隊成員們壓根不知道,現在臉上掛著微笑的人間人隊長將會成為他們可怕的夢魘。

陸羽看親兵隊終於排好了隊伍,站起身,來到隊伍前。

「你們接下來是我的親兵隊,我不想被人說帶兵無方,連自己的部隊都管不好。所以我的要求很簡單,完全服從。做不到的也很簡單,別那麼麻煩還要禁假什麼的,我會請你們離開。」

陸羽看到親兵隊伍中有不少人臉上都露出不恥的表情,嘴角不禁笑了下。

「現在我說,一是往左邊轉,二是往右邊轉。動作最慢的那一組我不要,我會馬上讓他離開親兵隊。」

「這樣都清楚了嗎?」陸羽站定,面對著二十組的百人親兵隊:「回答我!」

「清楚。」親兵的聲音們此起彼落,都還搞不清楚這個新任的人間人隊長想幹什麼。

「清楚就好。」陸羽笑著說:「我再說一次,我不要最慢的。一!」

雖然陸羽刻意加大了音量,但是一百個人仍不改原先散漫的態度,除了少數幾組完成動作比較快以外,一個簡單的轉身動作竟有小組用了快二十秒的時間,在他們其中最後一個人完成的時候,陸羽也來到小組前。

「不用說了,離開對吧?沒差,反正我也不想待在這。」連軍帽都戴的歪了一邊,就站在陸羽面前,足足比陸羽高了一個頭的年輕上員兵不在乎的說完,跟著彎身就要拿起他的行李。

「沒錯!就是要你離開。」在那個士兵彎下腰的同時,他身前的隊長陸羽揚起右手,跟著斬下,士兵的頭就在這樣的動作裡跟身體分了家。

在附近的幾個士兵連忙避開,由被陸羽斬下首級的士兵頸部切口噴出大量藍色血液,在士兵倒下之後,藍色血液仍然汩汩流著,剎那間血腥味瀰漫。

幾個站在陸羽身邊的士兵因為突然的血腥情況嚇的跌了開去,剩下的九十九個士兵無不睜大雙眼,看著眼前的慘狀。

「雖然我說一組,不過這是頭一次,我當你們沒聽清楚。我知道你們死掉大不了重頭,我完全不介意送你們回原生池。」陸羽依舊笑著道:「聽清楚了嗎?我是說一組。如果有哪一組動作最慢的,我一次送你們五個人離開,反正我也不需要這麼多人。」

說著,陸羽彎腰,右手拉著士兵屍體的右腳,往後就遠遠甩了出去,落在十多公尺外。

「現在聽好,二!」

這一次雖然有幾個人因為慌張亂了步調,但就整體來說,不到二秒的時間,整個部隊都已經完成動作,轉身對著他們的新任隊長──新任隊長跟剛才動手前完全一樣,連身上的灰色軍裝都沒沾上半點剛才死掉士兵噴出的血液。

「這就對了,雖然我還不是很滿意,但勉強還可以。伍澤!」

「在!」被叫到的士兵急忙往前走一步,跟著左轉九十度,提拳小跑步,到陸羽面前以後放下拳頭,左轉九十度,面向陸羽。

士兵恭敬謹慎的態度讓陸羽笑了一下:「親兵隊暫時由你管理,帶回寢室放行李,放好以後帶著武器過來找我報到。」

「是。」上員兵伍澤大聲回應命令。

「還有,動作慢的不用等他,我自己會處理。」陸羽笑了笑,走回木椅,就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坐下。

「全隊聽伍澤號令,原隊形,行李上手,目標寢室,出發。」


在幾次聽易媚兒解釋魔界人的原生池之後,陸羽發覺他在這裡,對「殺人」不會有過往在人間般的自責。

也或許是易媚兒刻意要陸羽儘量將名聲弄響,在陸羽出發到軍營之前,她甚至還清楚的告訴陸羽,只要陸羽有把握應付來自屬下的反撲,那麼想取誰性命都無所謂,因為,殺死對方頂多讓對方回到原生池而已,而要是來自長官的命令蠻橫無理,只要陸羽有把握打得贏對方,不服從也無所謂。

在魔界最可怕的刑罰,不是死刑,而是夾帶著酷刑的終身監禁,甚至會有犯下大錯的人主動結束自己的生命,以避免度日如年的可怕處罰。

雖然如此,魔界人一樣珍惜自己的生命。


下午三千名士兵就到了,要是自己連這一百個不到的親兵隊都搞不定,也別說什麼要回到人間去了。

陸羽看著遠遠士兵寢室的騷動,知道剛才的舉動多少有達到他的目的,心裡盤算著接下來的做法。

「稟隊長……文件都填好了,您要不要看一下?」文人老兵由辦公室出來,看到一旁遠處的斷頭屍體楞了一下,才跟陸羽回報。

「不用了,你確定沒問題就送上去。」陸羽並不怎麼在意那些文件,因為他在直屬於領主的城衛隊,有問題也有易媚兒跟領主──武聖關永和擋著。

「是。」老兵應了一聲以後,邊走邊低聲喃喃唸著:「這一百個士兵都是城裡大官貴族的後代,怎麼隊長就不怕惹麻煩上身啊?」

雖然老兵聲音很輕,也離陸羽有些距離,陸羽還是對駝背老兵的話一清二楚,心裡總算確定了之前他在管理處看到的,那些魔界軍官若有所指的表情。

原來是這樣一群紈褲子弟啊?那不正好合了自己的意嗎?

年輕俊挺的臉龐再度揚起淺淺的微笑,微笑中讓人無法忽略的,是冷然的殘酷。

就讓我跟你們玩玩。


在魔界六大屬地內,雖然彼此大致保持著和平局勢,但因為各屬地都有一面城牆面對著未開發,滿是異種魔界生物的野外,因此,各維持著相當的兵力。

兵力維持的原因不只是因為要保護各自的屬地,在各屬地外都有一個奇異的臨界點,要維持各屬地內的原生池自然運轉,就必須在一定的時間間隔之後,將和注入原生池等量的,來自人間的血肉醬汁注入屬地外的臨界點中,否則原生池將無法正常運轉。

也曾有過屬地大舉發兵,試圖往外擴張領土,將臨界點收入領土內,避免每一回注入血肉醬汁時,折損的大量兵力。但是充滿在野外的異種魔界生物不僅數量驚人,更似乎存在著某一種同伴間的聯繫,一旦有同伴受襲,不遠千裡的也會奔過來相助。在幾度發兵失敗以後,各屬地只好仍舊維持著過去的方式,每隔一段時間就派遣善於藏匿形跡的隊伍,將血肉醬汁送到臨界點去。

在民生與軍事兩方面都需要用人的情形下,魔界六屬地都有大致相同的徵兵制度,凡舉超過三十歲的年輕男子都需入軍隊服役,服役十年後視情形退除役。

陸羽新領的親兵隊正是來自闇玄武領地中,各高官大戶家的子弟,也因為來自富有環境,因此這些士兵多半都習有武藝,也更桀驁難馴。

這樣一隊士兵原本是城衛隊中的燙手山芋,不管到了哪裡總是事態百出,因此,管理處的軍官們才會把這樣一隊士兵交給陸羽,即使陸羽能夠壓制的住士兵,也必須面對來自闇玄武領地中,各權貴的壓力。更何況這一群年輕人個個也不是省油的燈,身懷奇技的大有人在。


沒多久時間,遠遠的寢室外已經陸續出現士兵,整隊集合後,往隊長辦公室的方向前進。

陸羽看著不到一百人的親兵隊正在過來,心裡琢磨著易媚兒的話。

「界主這次到軍隊裡面,不但是要建立完全屬於界主的親信部隊,更重要的,是要把界主的氣勢做出來,讓所有人都知道,來自人間界的您比我們魔界人還好鬥,還強悍,還更像魔界人。這樣在不久以後,武聖將領主位置交給您的時候,便不至於引起太大的反彈,也能夠一舉震懾住六大世家。六大世家才是界主真正的對手。」

我的親信部隊嗎?是啊!總不能每一次都靠自己打吧?

陸羽自嘲地笑笑,過去在人間界經歷的事情讓他對這一方面有很大的認知。

那我要什麼樣的親信部隊?這些人的武功都還不錯的樣子,就是叛逆了些……至少也要夠聽話吧!


魔界人尚武的好鬥個性並沒有讓陸羽花上太多心思,九十九個人的親兵隊在跟陸羽報到之後,明顯的分成兩個部分。

面對陸羽左邊的五十多個人穿著各式服裝,色彩斑斕,或背或提地拿著各種武器,有的像是長槍,但是槍刃是把短斧,有的像是刀劍一體的短兵器,也有些是鐵製長鏈,就繞在手上。

陸羽右手邊的四十多人是統一的魔界士兵服裝,灰色軍服,右手長刀,左手鐵盾,肩膀上還有一把弓,右腿邊是一袋弓箭,左腿邊綁著柄短斧。

「稟隊長,伍澤代表同袍弟兄向隊長提出卸職戰,還請隊長成全。」上員兵伍澤本身也穿著一套黃顏色的服裝,短袖短褲長靴把他結實健壯的體格毫不遮眼的表露出來,腰邊一對皮手套,顯然擅長近身短打功夫。

「卸職戰?」陸羽有些奇怪地轉頭詢問。

剛送公文回來的文人老兵就在陸羽身後,連忙解釋:「稟隊長,卸職戰是指不論軍銜的挑戰,在規定裡面,低階的可以跟高階的提出挑戰,這不在軍法紀律範圍。」

「這樣嗎?也好,正合我意。」陸羽右手拿下帽子,交給文人老兵:「有其他的規定沒有?能打死人嗎?」

「除了必須一對一外,沒有別的規定了。既是比武,死傷在所難免,隊長請小心。」

文人老兵剛跟同樣是文人的軍中朋友探聽了下,確定現在來到第四城衛隊擔任隊長親兵隊的,正是那一隊讓人頭疼的少爺兵。這一隊少爺兵不只是難以管教,動不動就提出卸職戰,死在他們手裡的軍官可也不少人了。

「那就好。」陸羽回頭對著跟自己提出挑戰的親兵隊員,嘴邊揚起淺淺的笑容:「我同意,要挑戰的都過來,其他原地坐下休息。」


陸羽帶著由上員兵伍澤領隊的一群士兵走到營訓練場中心,黃土地面踩起來堅實穩固,顯然之前使用這營區的軍隊曾經花了不少時間在訓練上。

「照規定要一對一,」陸羽邊說邊把繡有軍階的制服脫下,稍微摺疊好放在一旁:「你們自己排一下順序,要一起上也可以。不過我話說在前頭,我不需要一百個親兵隊。」

士兵們這時也不再維持隊伍,三三兩兩的討論了一會兒,除了剛被陸羽叫著帶隊的上員兵伍澤以外,其他人都走開去,在離兩人十多步的地方坐了下來。

「下階伍澤,懇請賜教。」伍澤抱拳行禮,跟士兵用的禮節方式不同。

「就來吧!」陸羽還不清楚這種挑戰的規矩,只是點頭,側身擺開架勢。左掌在前微彎,右手在他胸口,掌心對著自己,兩腿開立,用的是從未使用過的血教近身功夫──「血氣漫天」。

陸羽承襲自血皇魔晶中,歷代聖主智慧結晶下的武學共有三個部分,一是「血皇霸氣訣最終心法」,二是七式「驚天霸皇拳」,三是以步法為主,各式慣用武器和拳腳為輔的近身功夫血氣漫天。

血氣漫天,主求身形步法,講的是如何聚勁欺敵,轉折進退,避其鋒,擊其害,以我之長攻敵之短。整套步法包含身形變化,拳腳動向乃至於縱身提氣、前驅後避,雖然沒有固定招式,卻同樣的沒有極限,端看使用者能領悟多少由多位血教聖主在歷經數不清的戰鬥之後,濃縮凝練而成的近身格鬥法門。

但是陸羽的情況特殊,因為早在他自血晶內承接到這一份來自許多前輩精神傳承的時候,曾經因為戰鬥損傷的元神,就把這一份精神傳承能量吸收,用來強化、修復陸羽受傷的元神內核,也才讓陸羽能夠安然進入血晶再造身體的過程。同時,這一份前輩心血結晶也被他吸收,成為他精神的一部分,也因此,陸羽才能夠不經修練,使用傳承中記錄的三種武學。

擺出架勢,陸羽身上的血皇真氣就在這樣為血皇魔功量身打造的身法中,自然而然的滾滾運行,未曾現世的血氣漫天在陸羽身上隱隱可見的紅雲流轉中,首次出現。

「真……真氣外發?」伍澤離新隊長最近,清楚的看到新隊長身上一片片沿著他身體表面流動的紅霞,雖然姿勢有些奇怪,甚至不像是正統武功,可是他隱隱覺得,這新的人間人隊長絕對是個難以想像的高手。

「伍澤討教,還請隊長手下留情。」伍澤摸起腰邊一對棕色皮革手套,厚重飽實,各有四枝四吋長鐵針。

皮套上顯然有某樣機括,只見伍澤一撥一扭,兩手套一共八枝鐵針就已經讓他拆卸下來,彎腰收進長靴邊:「家傳虎牙刺拳,還請隊長留意。」

陸羽裂嘴一笑,知道他卸除長針的動作幾乎等於認輸,心裡也有了分寸:「嗯!就讓我看看你有多少實力。」

伍澤戴上手套,兩手握拳,略躬身跟著竄出,剎那間兩人之間的十多步距離已然消失,右拳旋腰蓄勁,往陸羽眉心,氣海連揮二拳,左拳接著由下往上,目標陸羽丹田。

在伍澤欺近身體的時候,血氣漫天身法中賴以感應對手動作的血紅霧氣已經將對手的氣勁流向直接回傳陸羽身體,陸羽同時做出反應。

陸羽左掌一貼一推,準確帶動伍澤右拳偏過陸羽臉龐,後微弓身,右掌已經搭上伍澤右拳,借力縱身翻過伍澤上方,左手更在翻身時勾上伍澤頸項,甫一落地,已經將伍澤甩了開,直跌出七、八步。

伍澤怎也沒想到新任隊長竟然會是這樣破解自己家傳武學中的得意招數,而自己竟然除了些微氣悶外,竟然沒有不適的感覺。雙腳點地,縱身後撲,一記「回頭虎」已經打向陸羽面門。

「真快!」陸羽還來不及思考剛才自己的動作,對方攻勢已經來到面前了。

伍澤這一擊除了右拳蓄上回身後撲的力道外,還隱藏著以腿為主的攻擊後著,只要陸羽將這一拳看似凌厲無比的左拳擋下,接之而來的就是真正的右腿重招。

憑藉血霧感應,陸羽清楚地察覺伍澤這一招的重心並不如表面的集中在左拳,而在有些沉遲的右腿。幾乎是直覺反應,陸羽前縱身迅速接近伍澤,側身雙掌齊出,右掌按上伍澤右胸,左掌接著並不算沉重的右拳,右腳腳尖點地一躍,再一次借伍澤攻擊的力道,將伍澤甩了回去,不同的是這次幾乎是滑在地面上甩出。

「伍澤服了,多謝隊長指導。」連著兩次家傳絕技被破解,而且對方有充足餘裕取自己性命,伍澤這時對自己先卸下長針的動作多了份慶幸,因為那不會改變結果,卻可能為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哪這樣就服了?哥!你的『斷嶽虎爪』還沒用上啊!」圍觀的其他士兵裡,站起一名個頭矮小的年輕男孩,男孩的穿著打扮跟伍澤一樣,腰際也是一對皮套。

「沒你的事!坐下!」伍澤怒喝一聲,對著陸羽抱拳做揖:「家弟年輕不懂事,請隊長見諒。」

「沒關係,既然你認輸了,那就下一個吧!」陸羽不在意地笑著說道。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2-22 03:17 AM

第二章 魔武鬥場

伍澤拉著跟他打扮一樣的年輕男孩到一旁坐下的同時,人群裡站起一個身材矮胖,留著一大把絡腮鬍子的男子。

「就我來吧!看老子能不能拿下你的頭銜,混個軍官當當也好!讓我雙刀毒龍,杜肥來領教領教。」

杜肥身材雖然矮胖,但是渾身上下依稀可見肌肉紋理,顯然經過一番著重外家功夫的鍛鍊。使的是一對大刀,刀長刀寬都較一般長刀過些,刀刃上閃爍著湛藍異芒。

「要我像那沒用的伍澤放下擅長的武器,我可做不到勒!順便跟你講一聲,省得你連怎麼死得都不知道。」杜肥兩手各舉一刀,在魔界闇日光芒下,刀身的紅藍色詭異莫名:「這上面餵著『三更斷』,保證見血封喉,死在這對刀下的,加上你,剛好六十個人。」

杜肥為人卑鄙,連魔界中被視為偏門的毒物也大剌剌地用在自己兵刃上,在多個因此事與他衝突的對手都葬身在他刀下之後,旁人對他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要讓我死?看你的能耐了。」陸羽還是一笑,嘴邊的笑容卻讓在場的士兵們個個彷彿被冷鋒刮體而過般,訓練場的溫度瞬間好像降了幾度,讓人直發冷。

杜肥被陸羽這一激,雙刀「鏘」地一交,就往陸羽攻去。

雖然,杜肥矮胖,但顯然曾經刻苦訓練過,這一交刀前攻迅疾,半點沒有臃腫體態的遲鈍,左刀伸直直刺,右刀朝上微舉過眉,蓄力待發。

然而,陸羽沒有給他機會砍實雙刀。

血氣漫天的氣機感應,陸羽瞧見杜肥唯一的破綻,就在杜肥胸口雙刀間,僅容一拳可過。

不及細想,陸羽右掌伸直,手刀灌勁,身體左傾竄出,避開杜肥直刺一刀,在右刀還未砍下前,陸羽右掌手刀已經貫穿杜肥身體,血淋淋的藍色右掌出現在杜肥背後。

雖然血腥殺戮在魔界時常可見,但是杜肥之所以橫行霸道,因為杜肥不但雙刀塗毒,在刀法上也頗有造詣,軀體更經過訓練而遠較一般人強壯,在親兵隊中誰都得讓他幾分。而現在居然只是一個照面,就讓陸羽取去性命,還是手刀貫體而出。

五十多個打算挑戰新隊長的親兵隊員,這時每個心裡都七上八下的。

提出挑戰的是他們,能終止戰鬥只有陸羽能決定,而且一旦提出停戰要求,不僅在陸羽面前抬不起頭,傳出去更是丟盡了自己顏面。可是如果不停止挑戰,下一個像杜肥一樣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陸羽收回沾滿藍色血液的右手,杜肥這時雙刀才分別落地,發出一串金屬響聲。

「要用毒不是不行,只可惜你今天挑戰的是我,拿兵刃對著我就這麼個下場。」陸羽轉頭對著其他的五十多個士兵:「我知道你們的身分跟一般士兵不一樣,但是來到這裡,在我手下就得聽我的!要不現在出來挑戰死在我手裡,要不叫你家的人來,看我跟他誰強些。我沒心思跟你們一個一個慢慢玩,接下來上場的,最好有回到原生池的心理準備。」

「要叫人來的,請趁早,也拜託叫個強一點的,他們失手,回頭我一樣請你們離開。」陸羽說著,身上倏地紅光一閃,右手手刀虛空往地面揮下,帶著杜肥的藍色鮮血,砰然一聲沉悶響聲,地上出現一條被擊開的半尺長裂縫:「我還沒用上這招,你們就只有這樣的能耐嗎?」

士兵們個個掩不住驚恐表情,在魔界誰不知道,外發氣勁至少會是武聖層級的高手才做得到的,而且陸羽只是隨手一揮,半點沒有蓄勁積力的準備動作。

跟這種人挑戰……找死嗎?

「我手下不需要廢物,尤其是親兵隊。你們最好有心理準備,要嘛過來領死,不然就給我成為最強的親兵,否則我親手送你們上路。」一番話在陸羽苦思血皇霸氣訣「霸、絕」境界之後,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現在的陸羽逐漸改變,再不是以往溫吞的年輕男孩:「伍澤!帶回去換衣服,想死的可以留下來,我一次解決。」

「是!」被陸羽點到名的伍澤連忙站起身,右手平胸行個軍禮:「起立!」

五十多個士兵意興闌珊的拿著武器站起來,少數幾個人在接觸到陸羽看似溫和,卻帶著冷冷殘酷笑意的臉龐時,心裡不由得一驚,動作也加快了些。

「你們可以慢慢來,最好慢到讓我忍不住,到時我管你家有什麼人,不是永久監禁,就是我送你回去。」陸羽說著,彎腰拿起一旁地上,覆蓋了少許風沙的制服上衣,邁開步伐,往隊長室走去。

突然間,不知道是誰先起頭,五十多個士兵就往寢室狂奔,少數還使上了家傳輕功,在人群中一跳一躍的。


這些人的實力雖然比一般兵強上不少,但是還不夠。

下午,訓練場邊,陸羽看著不到一百個的親兵隊在營區教練指揮下,操練軍刀技。

因為魔界軍隊軍官多數有自身武藝,在不願自身武藝外傳的情形下,魔界軍隊中配置有一種武技教練,專職傳授指導各營區士兵的基本武功,教授的也是多數魔界男子在退役後用以防身的基本武術。

軍隊用的基本武功沒有一般武術的花俏,著重在長刀砍劈等基本動作,搭配著魔界軍隊用的鐵盾、短斧。這樣基礎的攻擊方式,在軍隊大規模實戰中,收效遠較個人家傳的武藝要好。

也只有陸羽的親兵隊例外,一般的部隊包含親兵隊,是不許攜帶各自擅長武器的。


要統一魔界,必須要有一隊更強的親兵隊,怎樣才能讓他們更強?

陸羽回想起曾經,他在古中國參加試練,取到血皇魔晶前,由紅蘿、青霓兩人帶他去完成的「七日殺」項目。

在「七日殺」的過程裡面,陸羽才真正明白對敵不能心軟的戰場要求,這恐怕也是陸羽之後面對精神病患時,能儘量保護自己的主因。

嗯,只有那樣子的實戰,才能迅速提昇他們的能力。可是,上哪找那樣的地方啊?危險,又滿是強大敵人的地方……

對了!「魔武鬥場」?!

陸羽想起早上,文人老兵跟他解釋的城防軍任務。

城防軍任務顧名思義就是防守闇玄武左領地邊城牆,城牆外就是充滿魔獸的荒野,在城牆邊的一角修建有一個在外呈圓形,城牆內則只有一個門的魔武鬥場。

魔武鬥場是過去魔界屬地最興盛的時候建立的,在鬥場外不大的魔獸入口設有閘門可以限制魔獸進入鬥場的數量,用來給當時的軍隊練習面對魔物的攻防,曾經也是許多當時魔界高手練功的地方。隨著時間過去,六屬地的魔武鬥場都逐漸停用,因為鬥場內的半封閉空間對魔獸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休息住所,因此,越來越多的魔獸進入,使得一旦有個人或軍隊進入鬥場內,無疑為魔獸們送上大餐。

魔獸……會有多強悍?

陸羽心裡一抹不明所以的欣喜,像是期待,又像是興奮,揮手叫來一旁的文人老兵。

「寫公文,就說我要帶人到魔武鬥場去,公文直接送到領主府。」陸羽想了下,看了看在操演的親兵:「批准了以後跟他們說一下,時間越快越好。」

「魔武鬥場?是,小的知道了。」老兵心裡一驚,但是知道這個人間人隊長手下毫不留情,也沒敢多問。

「晚上不用叫我,我在裡邊休息一下。」

既然要進已經封閉的魔武鬥場,陸羽想先了解自己身體內的情形,雖然他對血皇真氣的部分已經大致清楚了,但是還有一項他曾經賴以攻敵的武器──精神力量,他還沒有完全確認它的狀態。


隊長房間還算寬敞,四面牆壁都是原木塗上泥土填縫的魔界一般建築方式,地上也是最常見的泥土地,房間內一張雙人木床墊著數層厚床單,一組簡單的木桌椅、一個衣櫃,再無其他。

脫下外衣,回應陸羽的要求,一對巨大的翅膀出現在陸羽身後。

怎麼……顏色好像比前兩天黑了一點?

陸羽略抬頭,有些訝異的看著顏色有些許改變的羽毛,羽毛紅色的部分不是以往的鮮紅血色,而是暗紅,更像血液的暗紅。

雲嘉兒說過,翅膀是精神力量的具象化,因為以往精神力量跟血皇真氣合一,所以翅膀跟雲嘉兒的顏色不一樣,那現在怎麼有些黑?發生了什麼改變嗎?

魔界人的精神力量跟人間人不一樣,如果沒錯,這邊的人應該都是闇屬性的精神力量,在人間很少見的那種,也是跟雲嘉兒的光屬性相剋的精神力量……我不也是光屬性的?

陸羽隱隱覺得發生了什麼,視線來到自己胸口,每個尖角都有一塊不同顏色小晶體的六芒星形「血皇魔晶」。

以前血皇魔晶是整個紅色的,現在這個是淺黑紅色,有點透明的淺黑紅色晶體,血一樣在裡面流,旁邊有金色、棕色、藍色、紅色、黃色,還有一個是……半黑半透明?金、木、水、火、土、光闇?如果這一個真的是以前魔界界主的聖物,那怎麼會有光屬性?現在我的精神力量又是怎麼回事?

「胖仔,玄甲天幕!」

隨著陸羽召喚和命令,喚寵穿山甲甫一現身,就在陸羽身前架起防禦招式,一個籠罩牠的淺黑色大圓瞬間成形。

真的是黑色的?這一顆閃了一下?

陸羽注意到當他召喚穿山甲時,胸前小水晶中左上金色的那顆小水晶亮了一下,穿山甲跟著出現。

這是什麼情況?我能使用六系的精神力量?

「警戒,別讓人靠近我。」陸羽對著穿山甲發出命令,然後閉上眼睛,將神識潛入自己身體中,停留在胸口的晶體前。

黑……陸羽「看」著眼前奇異的意識景象,胸前六芒星形大晶體竟然跟胖仔架起的玄甲天幕一樣,透明中帶著黑色的顏色。周遭與以往陸羽進入自己意識內不同,以往總是一片亮眼的白,純淨的白。

變成這樣,不知道雲嘉兒還能不能進來休息……陸羽想著,搖頭苦笑,這時他注意到環繞在六芒星形大晶體周圍的六個虛擬晶體,一如他見到身上的小水晶一樣,有著各不相同的顏色。

陸羽神識集中在其中最特別的,半黑半白的虛擬晶體上。

如果這是光跟闇,那怎會合在一起?中間的精神力量又是哪一系?除了六系以外,還有其他嗎?

希婕!對了,希婕的精神力量也不屬於六系,不過……好像不一樣?

陸羽並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力量在轉生的時候,因為環境中沒有光屬性的力量存在,血皇魔晶只能將魔界闇屬性力量盡可能轉為光屬性型態,才變成了眼下這般,同具光闇性質的「渾沌」型態,一種不屬於人的精神力量。

光系與闇系精神力量在本質上截然相反,光創造,闇毀滅。但在天地萬物起源初始,還未分化為最基本的光、闇之前,就是光、闇合一的「渾沌」型態。這與希婕‧龍因為大量吸收不同屬性精神力量混合而成的情形絕不相同。

希婕混合得來的精神力量來源多為光、闇以外的五系精神力量,不同陸羽本身光系轉成半光半闇的渾沌型態。

也正因為陸羽本身是魔界人絕無的光系精神力量,血皇魔晶才真正恢復成為原始型態,最原本的型態。

六顆虛擬晶體就如同原子結構一般,繞著中央透明的黑色六芒星形大晶體以固定軌道旋轉著,看起來如同一具極精美的藝術創作。

獨立於六系外,那是哪一系?


陸羽神識回到身體,一睜開眼睛,眼前胖仔背對著他,正揮舞著一對半尺長血爪,威嚇著來人。

「易媚兒?怎麼來了?」感應到陸羽沒有敵意,穿山甲胖仔才倒退了幾步,但還是守在陸羽身前:「沒事了,胖仔,解除警戒。」

「媚兒聽說界主要到魔武鬥場,心裡放心不下,剛剛敲門又沒回應……」易媚兒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解釋。

在她接到公文,書面寫道第四城衛隊申請到魔武鬥場訓練,她擔心陸羽不知道魔武鬥場的凶險,加上關心陸羽新接城衛隊隊長職務,所以特別到訓練營來。

卻沒有想到敲門敲了半天,裡面沒半點回應,才推開門就看到背著一對黑紅色翅膀的陸羽正閉目入定,而陸羽身前的黃色小奇獸揮舞著爪子,讓她連關門也不敢,擔心引發小獸攻擊,只好僵持在那邊,時間也快一個時辰了。

「沒關係,我正好有事情要問妳。坐。」陸羽示意易媚兒坐到房間內的木椅上,穿山甲也在這時用滑稽的動作爬上床,讓人不由得懷疑牠的作戰能力。

陸羽看穿山甲的模樣,心理一陣好笑:「耍寶啊!」

讓穿山甲窩在懷裡,陸羽問著易媚兒:「我想問妳,精神力量除了金、木、水、火、土、光、闇以外,還有別的存在嗎?別的精神力量種類。」

「這……」易媚兒臉上有著不確定的表情:「是有這種說法,不過媚兒只在古書上看過。傳說精神力量跟真氣一樣,可以外發,也能夠用來飛行,甚至化外神遊,一瞬千裡。可是媚兒從沒聽過有人這樣做到的,就算是修行超脫生死的僧侶也好像沒這種能耐……界主說的七系精神力量,書上的確有這樣的記載,『天地總言』一書中有雲『渾沌化七系,天地始相成,仙魔此分界』。媚兒想,如果除七系以外,應該就只剩書上說的『渾沌』了。但是這也有個疑問,就算真的有精神力量存在,那麼光、闇兩系明明就相斥,怎麼可能融合一體,形成渾沌?而且如果真的有這種精神力量存在,那麼為什麼一直沒有人有這方面的特殊表現?……一直以來,這類書,媚兒都當打發時間的閒書……」

「闇系毀滅……原來是這樣,這裡的人精神力量都被闇系取代了,所以才沒有突顯出精神力量的差別。也難怪,原來關老就是因為闇系精神力量,才會有些瘋狂,也才能引動這裡無處不在的先天真氣……那我這種應該就是『渾沌』了,融合所有屬性的精神力量?」陸羽自顧自的下著結論:「應該是這樣沒錯,不過,該怎麼用……對了,妳找我什麼事嗎?魔武鬥場?」

「是的。媚兒看到公文,說界主要用魔武鬥場,真的嗎?」易媚兒曾經在荒山中住了十多年,比任何人都清楚魔獸的力量,尤其是現在早就廢棄不用的魔武鬥場內,更住滿了各種魔獸。

「我需要地方來訓練親兵,只有那種生死間的掙扎會有我要的效果,順便也能剔除我不需要的人。」陸羽笑笑,跟著說道:「當然,我會先進去整理一下,不會讓他們連生存的機會都沒有。」

「不是媚兒不相信界主的實力,只是魔獸們實在很強大……」易媚兒不知該如何阻止,心裡就是擔心陸羽在不明白魔獸強度之前,會先行單獨進入鬥場,清除盤據在裡面的魔獸,才帶著公文來見陸羽。

「既然妳說我是界主,魔界之主就不該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陸羽過往有不少面對大量瘋狂精神病患的經驗,只要他是一個人進入鬥場,在無須考慮到自己人的狀況下,會動的就殺,再簡單不過了。而且他還有「翼」護體,以及穿山甲胖仔化成的劍盾,受傷的機會實在不大,再不行,也能藉由翼的瞬間移動逃脫。

「既然界主堅持,媚兒就發送同意公文了。」易媚兒略覺不妥的起身,畢竟這是軍營,雖然她身分是二星將軍,卻也不好在男性軍官寢室久留,尤其在夜裡。

「嗯!回去路上小心。」

聽到陸羽應該只是隨口的客套話,易媚兒沒由來的心裡跳動了下,就像從未被撥動的部分被輕挑動了般,一種未曾有過的感覺蔓延著。


離開第四城衛隊訓練營,易媚兒身後跟著自己的四個女侍。

怎麼自己會跑來?他想去就該讓他去,也可以確定他的界主身分跟實力啊!難道真的擔心他?莫非自己喜歡上他了?怎麼會?

最後一句自問,易媚兒自己都沒把握回答,也沒有人能替她回答。


闇玄武城牆下,封閉百多年的魔武鬥場入口,在天色剛明的時候,一隊百人不到的軍隊來到入口前。

「長官,您是可以帶隊進入鬥場,但是有一點很抱歉,因為長時間沒有使用鬥場,鬥場入口的大鎖鑰匙已經遺失了,我們也無從觀察到鬥場內的情形,所以……」守衛武鬥場入口的士兵在查驗過陸羽攜帶的公文後,臉有難色的說。

「沒鑰匙就進不去嗎?」陸羽沒想到會有這種情況,看著守衛士兵的後方,年代似乎相當古老的青綠色大鎖,大鎖上有著曾經被嘗試破壞遺留下的許多淺淺刮痕。

「這一副鎖,傳言是『匠尊』製作的,我們也想過要換新鎖,但就是沒辦法把舊的這把除下,這個問題我們很久以前就回報過了。」士兵讓開身體,指著邊長十多公分,幾乎是個正方形的奇特大鎖:「大鎖跟門內的栓子都是『匠尊』作的,據說當時為了確保不會有魔物闖進城,所以才特別設計過,沒有鑰匙就打不開它。當然,這種情況我們不可能更換整個門,裡面早已經滿滿都是魔獸了。」

聽著門內偶爾傳來的怪異動物吼聲,陸羽問道:「也就是說,若沒有找到鑰匙,就只有把鎖打壞,才能進去囉?」

「是的。」士兵肯定地點頭。

然而,在未曾見過的人間人城衛隊長回身去對他的部隊說話的時候,四個把守魔武鬥場入口的士兵相視,露出淺淺的,讓人難以察覺的笑容。

哪那麼容易就能進到鬥場?不知道守鬥場門根本就是閒差嗎?


對那一具似乎極為堅固的大門鎖,陸羽沒有半點懷疑自己能打開它。也許是血皇霸氣訣的最終心法,也許是陸羽身上合二為一的強大血皇真氣,也許是血皇魔晶回到魔界帶給他的無名信心,他有絕對的把握,能夠進入鬥場。

「在進入鬥場前,我有些話跟你們說。」堅定自信的目光,陸羽環視他帶來的九十八個親兵。

「我要最強的親兵,超越任何一支軍隊的強大武力。來到這裡,就是你們成為我最強親兵的第一步。也許你們會懷疑,什麼叫最強親兵?什麼才是真正的強?你們追求了這麼久的強大力量究竟是什麼?慢慢來,我會讓你們一步,一步,成為我要的親兵,最強的親兵。」

邪邪的殘酷笑容再度揚起,陸羽說話的聲音同樣緩慢,然而卻帶著譏諷的味道。

「等一下我會先進去替你們把鬥場清理乾淨,順便也給你們個機會,想逃的可以趁我在忙的時候快跑,最好跑遠些,等我訓練好我要的親兵,你們就是我最強親兵出世的磨刀石。當然,包括你們的家人。」

九十八個親兵個個由背脊直冷到腳底,就算是魔界人尚武,但是再怎麼蠻橫無理,也極少有人會事先預告這種為人不恥的滅族宣言。然而,先是展現了他們九十八個親兵毫無抵抗能力的武力,加上隨手取人性命的冷酷,沒有一個人懷疑新隊長的話語。

逃跑的話,他真的會殺我全家!

陸羽滿意的看著每一張原本驕傲、消極的臉龐在這時隱藏不住的驚恐:「你們可以祈禱,我會先死在裡邊。嘿嘿……」


闇系能量……

陸羽右手剛摸上大鎖,由手上傳來的異樣冰涼感覺,讓陸羽肯定在這一副由「匠尊」製造的古老大鎖上,依附著強而有力的闇系能量。

雖然陸羽沒有使上太多力量,但是憑著右手的氣機感覺,陸羽清楚的感覺到,大鎖吸納了多數陸羽右手觸碰到大鎖時的力道。

就是這樣,所以要破壞它之前,就會被它吸收大部分的力量,才難以損壞。

陸羽微皺著眉頭,右手指尖嘗試著輸入自己的真氣與應該稱為「渾沌」的精神力量。

隨著真氣被大鎖吸收了大部分,附在真氣上的精神力量暢行無阻,一瞬間就讓陸羽清楚地在心裡見到大鎖內部構成,簡單的機括原理。要解開大鎖,只需要將大鎖中的一個機簧扳動。

陸羽沒有急著打開大鎖,因為他在大鎖內發現了一個奇特的物體。

闇系能量來自這個,這是什麼?

陸羽神識透過自己的精神力量引導,觀察著大鎖內的構成。在大鎖內,中央的鎖桿上,有一顆不規則形狀,像是破碎玻璃般的黑色結晶,黑到徹底,彷彿連光線也映照不出來的黑色結晶體。

這是闇系精神力量結合成的?精神力量不是有形無質,除非是喚寵類型的存在嗎?難道精神力量也能夠以物質型態存在?這一小塊黑色的東西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闇系精神力量?起碼有我之前擁有的光系精神力量強啊!

「這鎖被稱作『魔門六鎖』,傳說裡面有能夠吸納外力的闇聖晶,是早期界主時代留下來的古董,雖然不比魔武兵器,但也是『匠尊』少見的兵器以外的作品了。即使現在的兵武世家,也作不出這樣的東西。」

陸羽聽見身旁的守衛士兵的敘述,醒覺自己帶來的親兵隊還在等候著,忙運氣撥動機括,大鎖應聲而開。

「接著!」陸羽把大鎖一拋,丟給了守衛士兵。虛空轉手一擰,一把透體墨黑的黑色紅櫻長槍出現在手上。

陸羽的精神力量本質發生變化,連帶讓陸羽慣用的光系喚寵神兵「雷光槍」也產生了改變,雖然外型並沒有變化,但是顏色比以往要更為深黑,像是黑玉雕琢而成,有著些許透明感覺。

「來吧!就讓我看看魔界生物的能耐!」

一聲長嘯,陸羽推開門,從只打開些許,僅能容納一人進入的大門閃身而入,留下聽著震耳欲聾魔獸叫聲的百多個人。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2-22 03:18 AM

第三章 初入鬥場

魔界六大屬地由高空看,是一個接近完美的正六邊,六邊形的邊,也就是每一個屬地對著魔界的外牆。早在魔界勢力龐大,有界主坐鎮,六大屬地人才輩出的時候,在六個屬地邊的城牆下方,都開設有被稱為魔武鬥場的訓練場,用以讓城中士兵可以在能控制的情形下,增加面對魔獸的經驗。

魔獸,是整個魔界人最大的敵人。

閃身進入了魔武鬥場,陸羽順手帶上門。在進入鬥場前,陸羽就已經知道,放出任何一頭魔物進入城內,將是非常嚴重的罪名。而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避免其他人進入鬥場,讓陸羽分心。

甫一進入鬥場,面前已經是一隻半人高的巨爪抓下,雖然有心理準備,陸羽還是一驚,側身閃過突如其來的攻擊。

耳邊聽到有鞭子般的東西橫掃過來的聲音,雷光槍點地,陸羽借力翻上半空中,避開一頭有著長尾巴的魔獸的尾巴攻擊。翻身時瞥見在寬大的魔武鬥場內,滿滿都是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奇怪生物,多數正在爬起身來。顯然陸羽進入鬥場前,多數還在沉睡。

這時兩張血盆大口一左一右朝空中的陸羽躍來,尖利的獸牙並著震耳欲聾的吼聲,數百年來未曾有人進入的魔武鬥場開始了另一項傳說。

儘管陸羽對新生的精神力量並不熟悉,但是,他體內的血皇真氣與精神力量早已混為一體,在無須刻意分開行使的情形下,雷光槍橫下一掃,大半月形的槍波夾著砰然巨響,將兩頭躍上的巨口魔物分成兩截,槍波餘勢不斷,下方聚集的魔物在這一擊之下,死傷了數頭。


還得用這裡訓練,不能太過破壞這裡,就試試血氣漫天以一對多的效果好了!

陸羽打定主意,剛剛一擊得手,他發現魔界怪物並不算特別強橫,或許皮粗肉厚了點,凶狠暴戾了些,但是在自己手持雷光槍的情形下,似乎輕鬆的很。因此決定在不破壞鬥場內的前提下,用近身方式來解決鬥場內數十頭的魔物。

陸羽卻不知道,方才他輕鬆殺去的兩頭魔物,在魔界不但以動作迅速,血腥殘暴著稱,一身銅皮鐵骨更讓魔界軍隊在外出執行任務的時候死亡慘重,往往付多數百個精良魔界軍士的生命為代價,也不能傷亡一隻。而且該魔物性情凶狠,一旦受傷更是變本加厲,來去如風,所過之處都是斷肢殘體,早有「嗜血魔狗」惡名。

然而,陸羽身上無法歸類為一般精神力屬性的奇特精神力量,混合在血皇魔勁內,造成對闇系力量構成的魔物傷害逾倍。就根本而言,現在陸羽身上同具物理與奇特精神力量特質的真氣,實在是魔界生物的剋星,不論是人或獸。

略仰頭,陸羽一喝,渾身漫起片片血紅霞氣,運上了血皇霸氣訣最終心法。


「天啊!快請隊長來看!」魔武鬥場牆內的監視哨所,小隊士兵們一個個楞在各自面前的小監視口前。

自從外面傳來有部隊要進入魔武鬥場的時候開始,他們這十個今天負責監視哨的士兵就在監視口前面,觀察著裡邊動靜。沒想到來的人是個根本沒見過的白色人就算了,更離譜的居然能夠不借力停留在空中,還輕易的外發真氣,擊殺了兩頭嗜血魔狗,現在那人渾身都是紅色光芒,顯然才剛剛準備要正式動手了。

小小的監視口內傳來壓過魔獸吼聲的清亮嘯聲,那人竟然衝進地面的魔物群裡面,跟著就是魔獸的哀嚎聲、嘶吼聲,夾雜著不斷砰然作響的怪異響聲,整個魔武鬥場就像放進了一台絞肉機一樣,血水屍塊亂飛。不只如此,那人遊走迅速,連較遠的魔物眼看也逃不過一死的命運。

「『暴忌虎』進來了!快看!」在接近魔武鬥場內入口方向的監視哨兵驚叫了聲,其他人連忙把視線集中在較靠近入口的方向,可是礙於限制,能看到暴忌虎的只有一、兩個人。

暴忌虎是一種外型類似大虎的魔獸,然而體型龐大,比一般人間界的成象只小上些許,頭圓似球,嘴裂至耳,拳頭大的百多尖齒還帶有劇毒,更別提身強體壯,堅若金石的爪掌了。

平時暴忌虎並不會主動攻擊其他生物,但是一旦有血腥味傳出,附近如果有暴忌虎,必定前來飽食一頓。血腥味更會刺激暴忌虎,讓牠暴怒焦躁,成為極其可怕的魔獸。


幾分鐘時間而已,陸羽單手持槍,滿身淋滿魔獸的鮮血和體液,在靠近自己進來鬥場的門口旁邊,回想著剛才似乎領悟到的訣竅。

為了儘快體悟「霸、絕」境界,陸羽在剛才面對魔獸的時候,豪不保留的放手攻擊,甚至沒有做任何防禦動作,只要進入他長槍範圍內的魔物,就用最直接,迅疾而且沉重的力道殺害,也才因此造成魔物屍塊血水亂飛。然而,在這般完全不惜真氣的攻擊方式下,大成的血皇霸氣訣最終心法顯現出了效果,不但真氣猶如滾滾大川洶湧,更是回覆迅速,剛全力出手,眨眼間又回到滿盈真氣的狀態。

原來這才是血皇霸氣訣的威力!越是全力攻擊,回氣越快,連休息都不用,更別怕耗失真氣!

暴忌虎沉重的腳步聲傳來,陸羽抬頭一看,十多公尺外,一頭巨大的怪虎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

左手抬起,瞬間整個巨大的鬥場內充滿血紅色,凝實如水的霧氣,原來是陸羽放出了驚天霸皇拳第三式「穿雲破日」。

幾乎蘊藏陸羽全數力量的血皇真氣出手,在地面上隨即凝成了像是巨大血塊的真氣實體,突然間被封住了移動能力,暴忌虎驚怒地發出巨吼,試圖掙脫眼前無法移動,隨時待宰的情況。

陸羽瞬間回滿的真氣灌入右手長槍,漆黑的槍身亮起金色奇光,猶如一枝金箭般。

由血霧感應到巨虎後躍了些,陸羽右手一甩,雷光槍帶著無匹氣勁,夾著金光與閃動雷光,朝著血霧中感應到的巨虎擊去。

「凝!」陸羽大喝一聲,充滿鬥場內的血色霧氣往巨虎整個集中凝結,將巨虎緊緊壓制束縛著,在不想破壞鬥場的前提下,陸羽用上了穿雲破日變招,將目標固定同時減小破壞範圍。

然而這一擊就猶如陸羽在滅世戰中,處於被空間禁制器束縛的情形下自爆一般,長槍擊入血霧凝成的巨大血球中爆開,來回震盪,直把暴忌虎震爆的支離破碎,在陸羽收去血氣的同時,化成大蓬藍色血漿。


「放……放閘門!」

監視口前面的小隊隊長看到魔武鬥場內再無魔物,醒覺到不能得罪裡邊這個人,連忙喊著自己十個呆楞在監視口前的手下,執行他從沒有執行過的基本任務──管制魔物進入鬥場。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2-22 03:18 AM

第四章 人間遺孤

由城牆守軍出入的牆門奔出大隊士兵,異樣的情形讓清晨的城牆邊籠罩緊張的氣氛,還不知道新任隊長進到魔武鬥場後情況怎樣的親兵隊員們,這時每個人都是驚疑不定,但是見到足足有三百多個人的守城軍士慎重地在魔武鬥場入口列隊,大伙都猜到,應該和自己的隊長有關係。

披著件黃色大氅的守城軍隊隊長,也就是第二城衛隊隊長在士兵通報後,步出城門通道,走往魔武鬥場入口。

意外的,第二隊隊長來到待在鬥場入口右邊休息的陸羽親兵隊員面前,朗聲說道:「我是第二隊隊長莉裡斯,你們副隊長是哪位?」

聲音清脆,有著刻意壓低的低沉,任誰都知道,這是第二城衛隊隊長,「煞面女魔」莉裡斯。

親兵隊員們你看我、我看你的,沒有人知道新隊長有任命誰當副隊長,最後還是上員兵伍澤硬著頭皮,走出親兵隊員行列,來到這個素有「煞面女魔」之稱的第二隊隊長面前。

「稟莉隊長,我們隊長應該還沒有任命副隊長,不知道莉隊長有什麼吩咐?」

也難怪親兵隊員們對第二隊隊長心存畏懼,傳言第二隊隊長莉裡斯治兵嚴厲,武功卓絕,而且後台極為強硬,在她就任分隊長的半年多時間以來,由她送進「無望水牢」的不下百人,更多數都是少隻手,少隻腳的,下場非常淒慘。這些親兵隊員們雖然在一般部隊橫行霸道,到了陸羽新成立的第四城衛隊時也頗不以為然,但是他們在之前早已透過關係,無論如何都不要調到莉裡斯轄下的部隊,以避開這個喜怒無常,極難相處的女性長官。

「連個副隊長都沒有,這算啥?」莉裡斯戴著駭人的鬼面具,整個人裹在黃色大氅裡,聲音意外的清脆悅耳,卻透著不悅的火藥味道:「沒經過我允許敢進入魔武鬥場?敢情是沒把我莉裡斯放眼裡了!」

「沒錯,閃開!」

「隊……隊長……」上員兵伍澤眼睛睜得大大的,在第二隊隊長莉裡斯身後,突然出現自己的新任隊長,而且他就像掉進血池一樣,滿身都是藍色血液,還有著隨之而來,濃烈的血腥味道。

「你……放肆!你竟敢這樣跟我說話?難不成你真沒把我放在眼裡?」鐵製的鬼面具下,莉裡斯的聲音提高了幾度,闇日晨光不甚明亮,但是任誰都能清楚的發現,在莉裡斯身邊泛著若有似無的淺淺黃色光芒。

「哼!」陸羽悶哼一聲,徑自來到親兵隊面前。

陸羽感覺著身旁莉裡斯的氣勁出現流動,在自己經過她時,她的左拳無聲無息的由黃色大氅下穿出,擊在自己的後腰邊。

這一拳看似平淡無奇,但是陸羽沒想到,在自己有血皇魔功護體的情形下,雖然表面上拳勁都被護體真氣化解,但是更犀利的另一股真氣穿入後腰間,讓陸羽微微一痛。

不過,也只是微微一痛,這一股氣勁就被陸羽身上的血皇真氣吞噬,消失無形。

「找死!」陸羽突然暴喝,他還在「霸絕」的意態下,心情極易被挑撥發怒,在莉裡斯這一下接近偷襲的攻擊下,「微微一痛」成了導火線。

雷光槍瞬間上手,大片護體血雲突然出現在陸羽身上,陸羽一回身,長槍就朝莉裡斯橫打了過去。雖然莉裡斯離他距離非常近,但是這一點距離已經足夠陸羽蓄積力道。這一下橫打結實地打在莉裡斯的左手臂,把莉裡斯整個人打得橫飛開,而陸羽接著就已經追上了乍然受到重擊,勉強擋下這一桿槍的莉裡斯。

還記著莉裡斯的軍官身分,陸羽的血氣感應到莉裡斯在自己這一擊下受了些許內傷,雖然能克制自己別立下殺手,但是心裡的怒氣還是讓陸羽手上的雷光槍不斷的追著莉裡斯被擊飛的身體打,只是勁力壓低到不再傷害莉裡斯的範圍。

黃色大氅、軍官輕甲,甚至輕甲內的禦寒衣物都成為碎片,散飛在空中。而陸羽仍然不停手,連莉裡斯已經跌在地上了還是一陣狠打,最後一槍終於挑破了莉裡斯面上的鐵製鬼面具,鬼面具成為碎片飛散開,陸羽槍尖一迴,就停在莉裡斯面前。

莉裡斯身上只剩下一件奇特的金黃色金屬連身衣物,透過特別的精神氣息感應,陸羽知道就是這一件貼身金屬衣服,讓莉裡斯可以在自己這樣的攻擊下還保存著性命。

陸羽見到的,是跟剛才截然不同感覺的女子。

剛才見到的莉裡斯整個人裹在黃色大氅裡,還穿著魔界軍官輕甲,連臉上都讓一張黑色鐵製鬼面具蓋著,除了眼睛,一點都見不到她身體的任何一部分。然而這時候,莉裡斯全身上下除了一件貼身金屬保命甲外,就剩下一雙皮製短靴,一頭烏黑長髮被陸羽的長槍削得漫天飛,只有後腦還是原本及腰長度,其他則長短不一,很是狼狽。

一絲絲黑髮,逐漸飄落。

叫人訝異的,不是莉裡斯異於常人的美貌,而是莉裡斯竟然和陸羽有一樣的膚色,屬於人間人的白中帶黃的膚色。

莉裡斯萬萬沒想到,陸羽不但在她這隱有成名絕學氣勁的一拳下安然無事,還能使出如狂風暴雨一樣的長槍攻擊。在突然憑空出現的長槍揮灑之間,莉裡斯別說要運功保護自己,才幾息時間,就被他攻擊的全無招架之力,幾次幾乎擦過身體的槍尖更帶來貼近死亡的可怕感覺。

莉裡斯一時之間幾乎是嚇住了,魔界以武為尊,對方有這樣的力量,就算當場把自己殺了,怕是武聖也不會過問。

「跟我一樣?」陸羽在發洩過後,怒氣平服了下來。這才注意到,眼前的女子有跟自己相同的膚色,不屬於魔界的膚色:「金系……妳不是魔界人。」


「裡面我清乾淨了。」拋下傻楞著的莉裡斯,陸羽來到自己的親兵隊前面,朗聲說道:「我的計劃很簡單,等你們進去,我會把門關上,在裡面目前沒有魔獸,但是我會讓人放進去給你們,一天放幾次我不知道,一次幾隻我也不知道,也不會有水跟食物給你們,不殺魔獸,你們就別想活。」

陸羽滿意地看著一張張臉孔布上恐懼,繼續說道:「我試過了,裡面的魔獸強度跟我要的親兵差不多,等你們有牠們強,我就放你們出來。」

別說陸羽帶的親兵隊,連守在城門的第二城衛隊隊員聽到陸羽的說辭,也個個忍不住打冷顫。

竟然要住進鬥場?這不是要我們的命嗎?

然而,陸羽沒有給他們機會猶豫了。

「伍澤,領著進去,誰不去可以留下來,我送不去的人回家,回老家。」

苦著張臉,上員兵伍澤這時也只好大聲應是,先把自己的恐懼不安拋下,轉身對自己的伙伴發令:「注意,目標魔武鬥場,出發!」

看著親兵隊進入魔武鬥場,陸羽微微笑著,沒注意到身後不遠,莉裡斯還站在那邊。


怎麼辦?竟然輸了?為什麼「碎脈綿陰掌」對他沒有效果?他會怎麼對付我?

莉裡斯白著臉想著。

莉裡斯身分特殊,是一個負責到人間界取回新鮮血源的闇魔師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意外由其中一具剛死的孕婦腹中救出來的。因為她的特殊外表,那位闇魔師花了相當大的代價,才讓人願意賣出一本失傳的絕學武術,讓莉裡斯學著防身。

也因為莉裡斯擁有不同於魔界人的外表,闇魔師知道在現在魔界的環境裡,要讓自己帶回來撫養的人間小女孩順利存活,不淪落為魔界權貴的玩物,只有想辦法讓她更強,更殘酷。

也或許為了保護自己,凡舉和莉裡斯做對的,甚至見過莉裡斯真面目的,要不是被莉裡斯當場格殺,就是斷去手足舌頭,丟進無望水牢內。

擔心莉裡斯招惹太多敵人,最後反而引來高手,年邁的闇魔師死前不但動用了所有關係,讓莉裡斯進入軍隊,更散盡家產,買到了件能阻隔真氣,兵刃難傷的貼身寶甲,卻沒有料到,莉裡斯驕蠻的性格終於還是惹上了不該惹的人,闇魔師十多年的苦心就毀於短短幾分鐘時間。

莉裡斯看著陸羽,身上感受著幾百對眼睛落在自己身上的奇怪感覺。

爹,莉裡斯該怎麼辦……


親自動手闔上鬥場大門,陸羽滿意的回身,霸絕怒氣在驚見莉裡斯跟自己一樣膚色之後,就已經消弭。

現在,陸羽對莉裡斯反而有一種「同鄉」的親切感。

「妳是第二隊隊長?可以的話,請讓人放一隻魔獸進裡面,順便帶我到能看得見他們的地方。」陸羽微笑著,臉上沒半點剛剛的莫名怒氣。

「這……」莉裡斯雖然奇怪陸羽的態度大幅轉變,但是她猶豫著,在這時候,她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夠號令自己的士兵。

在城門旁的守兵聽到陸羽說話,而自己隊長竟然沉默猶豫著,他由剛才莉裡斯攻擊陸羽反被陸羽打回的過程,猜測眼前這個人間人第四隊隊長的個性似乎喜怒無常,連忙大聲喊道:「奉令開啟鬥場外門,放一隻魔獸入內。」

「我……我帶你去監視哨。」莉裡斯挺直身體,晨風讓她略覺寒冷,睽違以久的沁涼感覺。


兩人一前一後穿入城牆門中,隨即右轉進入一條窄小石道,走入小道末端的監視哨所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2-22 03:19 AM

一路上經過了四個守衛,每個人都對這一對奇特的人間人感到訝異,但是兩人身後有著自己的副隊長,還一直打手勢,示意著不可攔阻,因此,陸羽和現出原貌的莉裡斯就在沒人攔阻的情形下,進入有小組魔界士兵的監視哨內。

監視哨所是貼著魔武鬥場內部興建,以二尺多寬的石牆和鬥場相隔,不但能由此觀察鬥場內情形,也負責開關鬥場對外的閘門,控制鬥場內魔物數量。

在陸羽進入監視哨所的時候,裡邊十個人的小組還在討論剛剛陸羽一個人殲滅了盤據在鬥場內大群魔獸的過程,然而,突然發現陸羽跟另一個奇特的嬌美人間女子進來,十個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其中兩個人匆忙讓位,讓陸羽和莉裡斯坐下。

「大頭,去打盆水讓隊長洗洗臉。」陪著陸羽進來的第二城衛隊副隊長吩咐著。接著轉頭,對整個人都濺灑著魔獸血液的陸羽說道:「隊長,這裡還負責控管進入鬥場的魔獸,不知道隊長打算放幾隻魔獸進入鬥場?」

陸羽看了眼監視小洞口內的情形,顯然在其中有人已經招呼了其他隊員,把各自行李都集中在牆角,拿著各自的擅長兵刃,正在排列隊形。

「先放個一、兩隻就好。」陸羽其實對這一群人的死活並不在意,他剛剛試過所謂魔獸的強度,感覺上,魔獸不堪一擊,甚至連自己的喚寵穿山甲都能夠輕易應付,如果這一群人連一、兩隻魔獸都搞不定,那程度也實在太差,不如另外找資質比較好的,重新訓練。

知道魔界人死後會回到原生池重生以後,陸羽對大多數魔界人的生命就不再覺得有什麼可惜。他卻沒想到,魔獸感覺上不強的原因不在魔獸,而是他自己身上的奇特力量,對魔界生物來說,根本就是剋星的力量。

「你們都聽到了,先放個一兩隻進去。」副隊長大聲吆喝著裡面的士兵。


在鬥場對外的閘門邊,透過監視孔,一手提著雞,一手拿著短刀的士兵看著外邊的情況。

滿是枝椏叢林的外邊,一眼望去就有十多頭大小不一的魔物,不過這士兵也算精靈,控制著閘門開啟只到半個人的高度,手上短刀斬斷雞腳,雞一痛,鳴聲大作間被他丟入旁邊滑道,出現在魔武鬥場閘門下方。


「咯咯……」

被丟入閘門下的雞痛苦鳴叫著,淒厲的哀嚎聲音,為陸羽所帶的親兵隊揭開魔武鬥場訓練的序幕。

在親兵們個個睜著眼睛看著雞的時候,大量的魔獸聚集在閘門外,發出各種的吼聲,顯然,鬥場內滿溢的血腥味讓牠們暴躁難當,但閘門開的不高,只有少數小型魔獸衝進閘門裡,一進閘門,就圍著那隻被段去雙足的雞,殘酷地分食著。

這時候,閘門逐漸落下,將這三頭小型魔獸關在魔武鬥場內。

親兵們個個緊張地握緊兵器,眼睛盯著三頭比狗大不了多少的黑色小型魔獸,連眨眼都不敢。

一隻成雞不過只夠三頭魔物各咬幾下,不一會兒,只剩下滿地雞毛、碎片,這三頭小魔獸發現不遠處有著大群的「食物」,幾乎同時地,小魔獸們發出像是嬰兒哭喊般的吼聲,飛快的衝往人群。

親兵隊員們分成四群,其中三群各自拿著自己擅長的兵刃,挑就近的魔獸進行攻擊,另一群顯然是較為投機的一群,這一群有將近三十個人,他們全都緊緊地貼在牆邊,看著伙伴跟魔獸拼鬥。

三隻小型魔獸雖然是還未完全成長的「惡狗」,但是對親兵隊員們來說,仍然不好應付。動作雖然不至於快到離譜,棍棒刀劍多少都能砍上牠們幾下,但是魔獸天生的粗厚外皮對這樣的傷害根本不看在眼裡,即使被比較鋒利的武器砍上,也只能傷到一層皮,不影響魔獸的動作,但是魔獸大嘴一張,被牠咬實的,莫不讓牠連皮帶肉扯下一塊。

慢慢有人倒下,也有人奔到行李那邊拿軍用盾牌,更多的是逐漸往牆邊靠的人,那一群人增加到四十多個了。

突然間,圍繞著攻擊一頭魔獸的人群分了開,跟著拆成兩邊加入岌岌可危的伙伴裡。不一會兒,其中一邊又散開去支援最後一組,地面上躺著兩頭剛死的魔獸。


怎麼會這樣?這是怎麼回事?

突然看到這個情形的陸羽皺著眉頭,思索著:發生了什麼情況?怎麼突然間魔獸一面倒?

而這時候,鬥場內的親兵隊員們顯然分成兩邊,剛才盡力對抗魔獸的一群人筋疲力盡的或站或坐,各自喘著氣,怒目瞪著閃避在牆邊的自己隊員。

一場親兵隊員們之間的爭執眼看就要開始。


監視哨所內,陸羽看到親兵隊員們這樣的情形,下令道:「再放,一樣兩三隻就好。」

「是。」雖然覺得這個隊長有些不近人情,連休息的時間都不給,可是負責開閉閘門的士兵不敢多話,重新操作,讓閘門緩緩往上打開。


洗了把臉,陸羽覺得清爽多了,這時看隊員們應該能對付這種大小的魔獸,也就起了沐浴更衣的念頭,道:「就維持著一刻鐘一次,一次兩三隻差不多這樣大的,到傍晚我會來看。」

「是!」領陸羽進來的副隊長忙應是,轉頭吩咐屬下細節。

「妳不是第二隊隊長嗎?借個地方讓我洗個澡,應該有宿捨吧?」陸羽跟身旁坐著的,似乎一直出神在想什麼事的第二城衛隊隊長,莉裡斯說。

「啊……有,請跟我來。」莉裡斯一回神,剛好聽到陸羽問話,忙應道。

「滿身都是怪物血,挺不舒服的。糟,忘了拿換洗衣服來!」陸羽這才想到,而一般軍官在這種情況都有親兵隊張羅,陸羽這時身邊可沒自己部隊的人。

「我有……」莉裡斯幾乎沒用過這種語氣跟人說話,雖然稱不上溫柔,但也的確有著相當的女人味,然而,身分曝光的這個時候,她早失去自己一貫的行事風格,對未來,有著的只是連撫養她長大的父親都擔憂的凶險──一個人間女孩,要不是成了權貴玩物,就是被切割分塊,成為原生池的新血源。

「那就好。」陸羽笑了下,起身跟著莉裡斯往內走。

在陸羽兩人離開後,第二城衛隊副隊長嘴邊泛起一抹陰沉笑容。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2-22 03:20 AM

第五章 化身天使

陸羽進到駐紮部隊的隊長宿捨,隊長宿捨就建在城門上,對著城內的一邊有扇大窗,另一邊則是較小的窗戶,能見到城外蔥綠森林景象。

跟著莉裡斯進到房間內,還算寬敞的隊長房間內有一面木板屏風,隔著一個小角落,顯然是莉裡斯平時沐浴更衣的地方。

莉裡斯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些私密衣物掛在屏風後面,只好開口說道:「……請稍等,我先收拾一下。」

「好。這是妳房間嗎?」陸羽打量著房間裡面,除了張木床跟衣櫃外,就只有一個放著面銅鏡的小木桌,小木桌上還有著幾個形狀不一的木盒,跟女孩們在古中國時候曾經買過的古式化妝品有幾分相像。

「這是隊長房間。」莉裡斯笑了下,神情卻有些哀傷,轉身去收拾自己還在屏風後的衣物。

陸羽留意到小木桌上有一個黑色的小雕塑,像是一條小龍般的雕塑。伸手拿起,這才發現應該是石材製作的雕塑不但活靈活現,一條小龍似乎隨時就會飛走不說,一件不過拳頭大的雕塑,竟然有奇特的重量,讓陸羽入手都覺得沉重的重量。

莉裡斯收拾好屏風後面的私密衣物之後,看到陸羽正在仔細看著小雕塑,聲音有些哀傷地說:「這是父親留給我的遺物。」

在魔界比武來說,陸羽和莉裡斯雖然都是同樣的一珠隊長位階,但是一旦雙方動手,就只有勝敗之分。勝利者不僅能為所欲為,甚至連對方性命也能取走,這時別說陸羽看上那龍形小雕塑,即使陸羽動手要莉裡斯死,也沒有人會反對。

拋開莉裡斯的人間人身分不說,魔界比武落敗,象徵的本來就是失去一切,除非是對手不要。

而莉裡斯面臨的,不只是比武落敗,還有隱瞞多年的人間人身分曝光。

「好特別,怎麼會這麼重?」陸羽放回小雕塑,回頭笑著說道:「我在人間界有一把刀,材質跟這個很像,都重的讓人奇怪。對了,換洗的衣服妳有嗎?」

莉裡斯個子比陸羽只矮上少許,她大多數的衣物為了掩蓋女子身材,也都大了一號,給陸羽穿正好。

幾個士兵提著裝著熱水的水桶進來,意外地並沒有對兩人行禮,只是把水倒入浴桶,就離開了。

接過衣服,陸羽照著莉裡斯說的來到屏風後,沐浴用的大木桶內有著還冒著熱氣的清水,水面誇張的浮著幾片橘色花瓣,蒸氣中透著淡淡花香。


洗好澡,陸羽邊穿衣服邊看著浴桶裡的藍色血水。

還真是藍色的,這種藍好像有點眼熟……「皇」!這是皇的藍色!

陸羽想起還在人間界的時候,曾經在精神病患領袖皇的手段下吃足苦頭,連身體都被魔氣侵蝕,最後還是遇上天使雲嘉兒才僥倖活著,直到最後施展絕招自爆。

這真的是那種藍色,連感覺都很像,就是沒那種奇怪的力量,讓人瘋狂的力量。應該是那個被雲嘉兒稱為羅斯的天使吧!也真奇怪,天使不是光屬性的精神能量體嗎?竟然能操控這種跟闇屬性相近的力量?

還真想娜兒她們,不知道她們過得好不好?


人間界的冰天雪地,除了一望無際的白,就只剩下天空的藍色了。

在這一片冰原底下,萬年玄冰層裡,被近兩百年出現的新種族開發成了一條又一條,四通八達的冰地通道。

然而,這種非天然的建築並沒有一如以往人類般的大肆破壞,即使是冰原上的對外出入口,也盡可能的在不破壞原本環境下,藏匿在巨大冰塊之間。

羅娜一行人來到這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眾人被冰雪族當作上賓,以重禮招待,在羅娜幾年來忙著陸翼城的事情之後,現在的輕鬆自在,是她極度享受的感覺。

冰雪一族因為不願意被純人類發現行蹤,一直對外保持著封閉狀態,所有消息都來自幻族的通知。因此,在冰雪族地內雖然也有不少由冰雪族人製造出的器具,但是比起純人類社會使用的,都只是極為簡單的物品,連材料都是冰塊。也因為如此,羅娜等人自從到了這裡以後,就與純人類世界脫離了聯繫,在冰層底下,通訊儀也只剩下計時功能。

冰雪族人進食的份量極少,一個純人類一餐的食物份量足夠一個冰雪族人吃上一星期,但是他們的活動量比起普通純人類只多不少。半年一次派遣人員前往冰海捕捉企鵝、海豹等動物,就足夠應付所有族人半年的需求。

羅娜曾經委託要前往夕鈴禁區支援的冰雪族戰士帶訊息給程楓情,通知她與家人說,自己和姊妹們一切順利,也在回來的冰雪族戰士手裡接到四家家人給的訊息,知道大家都平安,也就放下了心,在冰雪族地過著輕鬆愉快的生活。

在姊妹們叫喚下起床,吃雪雁精心準備的餐點,之後一天就在散步、閒聊,與冰雪族人談話中過去,當然,小懷羽也提供了相當的娛樂效果,為平靜但有少許無趣的生活添了許多色彩。


真希望有機會讓相公也試試這種感覺。

剛起床,還沒起身,羅娜就在溫暖的床鋪上看著房間一樣由冰塊構成的天花板想著。

天花板透下日光,不覺得炎熱,但是有著讓人渾身溫暖的感覺。

冰雪族人不懼凍骨低溫,在知道由公主出去尋回的「聖神」帶來幾位純人類朋友之後,更以冰雪族人對溫度的奇特掌控,將羅娜等人的房間改變成為只有冰塊外表,卻沒有冰塊溫度與融化特性的冰室。即使是還在爬行,不太會走路的小懷羽,在房間內也不會覺得寒冷。

「大姊,什麼時候醒來的?」李靈珊出現在羅娜大床邊,貪圖床鋪溫暖,邊說邊掀開厚被,就窩了進去。

「起來一會兒了,還不想起床。真是,來到這,人都懶了。」羅娜自嘲地笑著說,挪了下身體,讓靈珊能更靠著她。

「大姊真好,好溫暖。」靈珊滿足地輕嘆了聲,享受著被褥間有羅娜體香的溫度:「懶點好,大姊之前忙壞了,現在難得到了這裡,就放輕鬆些吧!」

「妳們倆真好玩,很冷嗎?」突然間,另一張臉孔出現在兩女面前,讓兩個女孩嚇了一跳,卻是許久未曾出現的天使,雲嘉兒。

在抵達了冰雪族地以後,天使雲嘉兒就在冰雪族人引領下,進入了他們聖神所在的地方,一直都沒有出來過。而這回雲嘉兒的出現,身上有著不小的變化。

「雲嘉兒姊姊?妳嚇了我一跳呢!」靈珊略帶撒嬌地伸手抱著身邊的羅娜,跟著問道:「雲嘉兒姊姊出來了啊!他們怎麼會這麼急著找妳呢?」

羅娜也專心等著雲嘉兒回答,她知道,由雲嘉兒口中說出的事情對自己,或者說純人類影響一定很大。

白光一閃,雲嘉兒竟然也鑽進被窩裡,就出現在靈珊和羅娜兩人間,硬是把兩人擠了開來。

「好溫暖,難怪羽之前老愛跟妳們睡在一起。」

雲嘉兒窩在兩人間,提起陸羽,讓羅娜跟靈珊兩人都回想到曾經和陸羽同床的經驗,然而已經消失的陸羽讓兩人難免有些惆悵。

「人各有命,即使是我們天使也無法改變的。」

儘管天使雲嘉兒見過太多人世間的離散,但是陸羽曾經和她相依為命,甚至交流彼此的元核能量,讓自己能夠不再需要回天界,也成為少數還能留存在人間的天使。陸羽的消失,也讓雲嘉兒難過不已。

「創造這裡的是天使一族的長老,我們有四個長老都來到這裡了。獸化、冰雪、幻族跟海底族各有一位,四族也都是長老們創造的。雲嘉兒請在這裡的護雷庫長老幫我們尋找過了,確定羽已經不存在這裡了。」

雲嘉兒想了幾次,決定把這個消息跟女孩們說明,畢竟,只有她才擁有不受時間限制的外表和身體,女孩們都有寶貴的青春。

「雲嘉兒姊姊是說……相公已經不可能再復活了嗎?會不會在古中國呢?」羅娜想到陸羽曾在古中國復活過,重新回到這個時空。

「雲嘉兒想過這個問題,也請在這裡的護雷庫長老試過,七個平行時空都找過了,才會需要這麼久的時間。」雲嘉兒也有些難過,接著說道:「天使一族發生異變,雲嘉兒回不去無所謂,但是不知怎麼的,想到羽消失了,連元神也沒有了,讓雲嘉兒連想繼續存在的念頭都不想……只是想到羽一直很擔心妳們,羽不在,雲嘉兒更要保護妳們。」

相公真的消失了?

羅娜感覺著靈珊抱著雲嘉兒橫在自己腹部的左手握緊了下,知道妹妹心裡著實不好受,而偏偏自己開不了口,一安慰她,等於承認了這個可能的事實。

雲嘉兒繼續說:「四個長老因為天使族異變,都受了傷,才會來到這裡。但是他們的時間都剩下不多了,護雷庫長老要雲嘉兒找四個人繼承他們的力量,在他們元神消失以前,好幫他們守護由他們四位創造出的四族,以及這一個時空。」

「原本雲嘉兒就能夠繼承他們四位的力量,但是現在的雲嘉兒已經不是一個單純的天使,可能是跟羽在一起過的關係,雲嘉兒脫離了天使的狀態,所以還必須找四個人,不然看魔界通道不斷的出現,這一個時空崩壞應該不會太遙遠了。」

就算相公真的不在了,守護自己和妹妹們,還有自己家人跟相公留下的唯一血脈,都是自己的責任!

「雲嘉兒姊姊,長老有什麼特定的要求嗎?關於要姊姊找的人。」羅娜問著。

聽到羅娜問話,靈珊也猜到羅娜的想法,一直以來,只要陸羽不在身邊,羅娜就會代替他照顧自己和妹妹們,而陸羽在的時間真的太少了。

「嗯!長老有提到,只要有肉身的人就可以了。不過在經過繼承長老力量的過程以後,原本的身體會有一些變化,不然不能夠容納那麼大的力量。也就是說,會跟雲嘉兒還有羽一樣,出現翅膀,跟幾乎不會老化的身體。」雲嘉兒繼續說明著:「雲嘉兒猜是他們四位真的累了,受的傷也很重,才讓他們願意放棄自己的意識。而他們有先提出一個要求,就是繼承他們力量的人必須代替他們守護四族,甚至在可能的狀況下,幫助重建天使一族。」

「雲嘉兒姊姊,可以的話算我一份吧!」羅娜輕聲地說,感覺到小腹上靈珊左手的動作。

另一邊傳來靈珊的聲音:「我也要。」

「嗯!雲嘉兒也是希望妳們答應,妳們是少數雲嘉兒信得過的人。」雲嘉兒聲音有些難過:「但是雲嘉兒要妳們知道,真正擁有永恆的生命,有時候並不是件愉快的事情。好好想想,好嗎?明天前如果反悔了,隨時跟雲嘉兒說一聲。」

「我們會的,相公留下一個小懷羽,無論怎樣,我都要幫相公守著,看懷羽長大。」靈珊聲音堅定地說。

她們卻都不知道,陸懷羽未來竟是差點毀了這一個時空的人。


一天的時間,雖然羅娜有些想通知遠在公國的楓情和香香,但是時間上已經不允許了,而幸好一行人人數還夠,在希婕決定留在凌雪雁身邊照顧她們母子以後,羅娜、靈珊、華欣、紅蘿成了預定的四個人,本身就具有光系精神力量的香香則在之前幾天,前往聯合公國探望楓情與另一位她自己的朋友,否則香香會是更好的人選。

除了羅娜要見在冰雪族的天使族長老以外,其他三個人經由冰雪族通知,由幻族族人運用幻族特殊能力,分別帶著三人即刻啟程前往其他三族。

在冰雪族族王跟長公主,也就是曾經帶人支援純人類「夕鈴禁區」的寒霜雪陪伴下,羅娜進入了位在冰雪族皇宮深處的冰之神殿。

在神殿外,族長示意所有人都停留在門外,連同希婕和雪雁母子,只有羅娜獨自走入神殿內。

冰之神殿內雖然沒有照明,但是隨處牆面冰壁都透著點點螢光,讓冰殿是一片明亮。

冰殿正中間,一團柔和的白光內,一個頭髮鬍鬚花白的老人,手拿著根圓頭木杖,正笑吟吟地看著羅娜。

在白光中的老人,身體只有平常一個五歲孩童大小,但是浮在空中,羅娜猜想著應該是和雲嘉兒一樣的神識體。

「長老您好。」羅娜微笑著打招呼。

「好、好。」長老笑得更開了。

突然間,羅娜身上亮起光芒,不刺眼的五彩霞光,有許多繽紛燦爛的顏色緩慢交流,流動著。

「聰穎、仁慈、善良、大方,的確是適合繼承我溫天使護雷庫的人選。火系精神力量,還有肉身真氣?真是好,這樣我也不用太麻煩,要重塑妳的身體輕鬆多了。」

羅娜聽長老似乎都在誇讚自己,也只好笑笑,訝異地看了看身上流轉的五色光芒。

「那是靈光,會顯露人的特質,以後妳也能這樣做。」長老笑了下,繼續說:「還有時間,在我那其他三個弟兄開始動作之前,有什麼問題就先問問我吧!不然等人到了幻族,爆天使可不會有心思說什麼,他性子可急著呢!過渡我們的力量,必須四個一起。」

羅娜問道:「我不知道該問什麼……能請您說說看,我們該怎麼幫您們守護四族跟這個時空嗎?」

「看樣子妳很有責任心,應該也是四個人中的領導人物吧!呵呵……我也是天使一族的長老領袖,真是有緣啊!」長老笑開了,從羅娜見到他開始,他都一直笑著。

「天使本身就是一種特別的存在,我們來自天使一族的父神──創世神的分身,所以沒有肉體。我們的任務在維持時空完整,不過以目前來說,妳們只要注意這裡就可以了。」

「我們有不少特別的法術,稱為天使技,這四族原本都是跟妳一樣的人類,不過在時空崩解的現在,輪迴已經失去作用,我們到了這裡,不忍心看他們四處漂流,無依無靠,才用天使技重新聚合他們的能量,創造出四族。基礎的天使技,我會在灌輸能力的同時教給妳,以後妳自己修練過,就能使用了。」

「其實說守護這個時空跟四族,連我也不知道應不應該……創世父神跟我們失去聯繫,七個時空都在崩解,也有可能是末日到了。妳就看著辦吧!其實我們也都給了這四族人足夠的能力存活,應該是可以的了。」

老人突然抬頭,看著左手邊,似乎透過牆看到了遙遠的地方:「好快,老三果然還是沒耐性。」說著,轉頭面對羅娜,臉上仍是滿滿笑意:「我們開始吧!」

羅娜還在消化老人說的話,沒想到才一會兒時間,其他人竟然都已經抵達了目的地,甚至應該是長老所說的爆天使,居然已經準備轉移能量了!

匆忙間,羅娜只來得及問道:「我該怎麼做?」

老人所在的光圈逐漸化成光點消散,往羅娜身上聚合,老人的聲音同時在羅娜腦中響起:「什麼都不用做,放開心胸,感覺著所有感覺。對了,老三爆天使名叫葛克,轉達給那娃兒知道。」

羅娜點頭,感覺著身邊逐漸凝聚著像水一樣澄澈柔和的感覺,帶著溫暖,明亮一如老人的笑臉。

老人身上散發出許多光點,在光點包覆上羅娜身體的同時,羅娜緩緩離地浮起,整個人懸浮在大殿內。隨著光點越聚越多,羅娜身上的衣物逐漸消失,在老人完全化成光點消失的同時,羅娜也被光點完全包覆住,由外看來,像一個兩公尺左右高度的紅色光繭,流動著閃閃紅光,非常好看。

光繭內的羅娜全身赤裸,意識陷入沉睡狀態,身軀逐漸不自覺地彎曲,成為蜷曲著身體的胎兒形狀,天使長老的能量,也開始在羅娜陷入沉睡的這時,逐漸進入羅娜的身體。

同時間,在幻族中的華欣、獸化族的靈珊和海底族的紅蘿,都在三族族地神殿裡成為光繭,不同的只是顏色,華欣水藍,靈珊與紅蘿同為棕色。在不同地方的四個光繭中,女孩們都是赤裸,身體也是同樣姿態。


時間分秒的流逝。

在四個女孩同時成為光繭後的第七天,四個光繭都已經剩下薄薄的一層光膜,屬於四個天使族長老的力量幾乎都已經進入了女孩們體內,剩下的光膜只有最基本隔絕外界能量的功能,讓裡面的身軀能夠擁有純淨的精神力量,不受干擾。

在光膜內,女孩們不再赤裸,而是一身簡單但精美的金色金屬甲。

金屬甲包覆身體的體積並不大,簡單的頭環,托著雙峰的胸甲,腹部則是一片平坦赤裸,下腹是呈三角形的臀甲,露著光潔大腿,其下是一雙以細金屬條纏繞小腿到膝蓋的金屬靴子。

在女孩們裡內未著其他衣物的這時,睡眠中顯露著令人失神的性感,卻又極度安靜祥和。


「咿──」冰雪族神殿內,經過七天的能量灌輸,也就是睡眠狀態之後,羅娜姿勢優美地伸展著身體,一覺香甜,她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薄薄的紅色光繭在這時消散掉,由天使一族來到人間的長老意識也完全消失,只留下力量在羅娜身軀中。

能量傳輸的過程不單只是長老將能量移轉到女孩體內,為了能夠容納龐大的力量,在轉移的同時,四位長老分別逐步強化女孩們的身體,雖然外觀上沒有改變,身體內部構造也一如以往,但是在強度上有著極大幅度的提昇,由最細微的構成完整地強化。

羅娜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漂浮在空中,突然間嚇了一跳,略感慌張,卻發現自己平穩的在空中浮著,感覺到身體後面,自己背上有兩片東西,一左一右正對稱作用著,提供自己浮在空中的力量。

翅……翅膀?

羅娜略側頭,看到的是雪白巨大的翅膀,一如之前她曾經見過,出現在陸羽和雲嘉兒身上的翅膀。

力量!身上怎麼……長老呢?

羅娜回想起彷彿才是剛剛的事情──才在跟長老說話而已,不是嗎?長老呢?完成了嗎?

「娜兒妹妹,還好嗎?」羅娜眼前白光閃過,出現跟羅娜一樣背著翅膀,漂浮在空中的天使雲嘉兒。

「雲嘉兒姊姊,長老他……」羅娜點頭示意自己沒問題,環顧四周,空空蕩蕩的神殿裡,除了幾個冰櫃之外,就只剩下她跟雲嘉兒了。

「長老完成使命,回歸天國了。」雲嘉兒雖然微笑著,但是羅娜輕易地在她眼中見到淡淡哀傷。

「現在娜兒妹妹跟雲嘉兒幾乎一樣了喔!只除了雲嘉兒是光系,娜兒妹妹是火系,嗯……娜兒妹妹算是在第二階段,穿著初鎧,肉身初鎧,已經比雲嘉兒要強上些了。」雲嘉兒笑著說,看見羅娜滿臉疑問,雲嘉兒也不回答,徑自伸手握著羅娜右手,說道:「我們先去帶妹妹們回來,雲嘉兒再詳細地說給妳們聽。」

羅娜剛想問該怎麼去找妹妹們,這時候只見雲嘉兒原地滴溜溜地轉了個身,大蓬光雨就突然間在兩人上方爆開,炫麗無比,卻半分不覺刺目。

光雨隨即落下消失,羅娜這時發現自己跟雲嘉兒已經來到了另一個地方,放眼望去舉目皆是青翠綠色,竟然是一座由籐蔓構築而成的,跟冰之神殿非常相似的建築內。

「珊兒妹妹,雲嘉兒來接妳囉!」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2-22 03:21 AM

兩人面前,一個俏麗短髮,同樣背負雪白翅膀的女孩背對著兩人,由背部裸露著的大片肌膚和甲冑裝扮,羅娜猜想得到自己身後應該也是相同的模樣。

不同的是靈珊穿著的是翠綠色輕甲,青蔥般充滿生氣的悅目顏色。

「雲嘉兒姊姊!大姊!我還在想應該怎麼辦呢!」靈珊聽到聲音回頭,看到熟悉的兩人開心地笑著,笑容燦爛無比。

「還要去接兩個妹妹,等會兒雲嘉兒再跟妳們詳細說喔!」雲嘉兒笑吟吟地再次轉身,姿態優美一如舞蹈,耀眼光雨再一次落下。


行經沙漠跟海底,天使雲嘉兒帶著羅娜、靈珊接回了華欣與紅蘿。

彷彿經過淬鍊,在經歷了天使長老灌輸能量之後,女孩們的容貌雖然大致上跟原本一樣,但仔細比較之下,都更具有個人特色,完美一如天使般的容貌。

像是幅虛構的圖畫,位在冰谷中的冰之神殿上,坐著五個像天使一樣的女孩,同樣擁有雪白翅膀、烏黑秀髮、精緻誘人的簡單甲冑和絕美容顏,不同的只是甲冑顏色,以及各具特色的美貌。

看到突然出現在冰之神殿上的五位「聖神」,冰雪族的族人不約而同跪在地面伏著,越來越多的冰雪族族人加入,神殿上五個「聖神」仍然繼續著他們的話題。

「事發突然,雲嘉兒還沒來得及跟妹妹們說清楚,不過現在妹妹們都已經完成了繼承長老力量的過程,成為雙翼狀態,跟羽以前一樣的雙翼狀態了。」雲嘉兒笑著說明著。

「我們跟相公有一樣的力量?」華欣喃喃低語,看著其他人跟自己一樣的背翼狀態,想起陸羽曾經展現的樣貌,在滅世之戰最後,背負著翅膀的樣貌。

如果早幾年就好了,那麼相公他就不會……

同樣的念頭在其他女孩心裡閃現,即使跟陸羽是師徒關係的紅蘿也一樣。

「嚴格說起來,羽比我們強了許多,因為羽身上還有肉身真氣,雖然妹妹們也都有,但是就算加起來也及不上羽一個人。」雲嘉兒輕易看穿了女孩們的想法,安慰著說:「事情發展沒有人能事先預料,就算是傳承力量給妳們的天使族長老,現在不也一樣嗎?」

「過去已經過去了,別說長老們留下四族要我們守護,羽的孩子還小,我們不只要保護羽的雁兒跟小懷羽,更重要的是要保護我們自己。忘了嗎?對羽來說,妳們是他念念不忘,儘管犧牲自己也要守護的寶貝呢!」雲嘉兒突然間吐著舌頭一笑,像作了壞事的模樣,俏皮地讓女孩們拋開了陸羽離開的事實,紛紛笑著。

「因為雲嘉兒姊姊怕保護不了我們,所以安排我們接受長老能量,好保護自己,對嗎?」羅娜一轉眼就分析出雲嘉兒的意圖,笑著說。

「原來嘉兒姊姊也會使詐啊!」靈珊笑著揶揄,身體因為笑而抖動,背後雙翼柔和地微微擺動,煞是好看。

「沒辦法啊!雲嘉兒實在是沒把握。」雲嘉兒收起笑容,說道:「長老有跟雲嘉兒說過,因為創世父神失去蹤跡,連同創世父神所創造的七個時空都陷入了逐漸崩壞的過程,我們天使一族在沒有創世父神提供能量的情形下,除了雲嘉兒以外,都跟天使長老一樣,逐漸衰退消失。長老們不惜犧牲自己的意識,把能量過繼給妳們,雖然是為了守護四族,但更重要的是長老希望能有一天,藉由我們把父神尋回,或者設法拯救七個時空所有生靈。」

聽到雲嘉兒說的時空崩壞,女孩們都陷入沉重的氣氛中,還是羅娜最先開口,問著她覺得奇怪的部分:「長老們雖然是把能量過給我們了,可是眼前我們的能量絕對比不上長老,為什麼長老們不自己去找父神呢?」

雲嘉兒露出讚賞的眼神,解釋著說:「這關係到『天外天』的傳說,流傳在我們天使一族的傳說。」

「傳說,在我們知道的空間之外,還有一個世界,被稱為天外天的世界。在天外天,人不會老,也不會死,擁有永續的生命,在那裡朝著自己追求的目標不斷努力。而我們這裡,七個不同時空都是父神創造的,父神是天外天的一分子。我們天使一族,全是父神為了某些原因,創造的意識分身,說起來跟妳們的喚寵是一樣的。」

「我們受父神指示,維持著七個時空的順利運轉,和魔界相抗衡。父神消失了,極有可能是在天外天裡,而天外天不是天使這種意識分身能到達的地方,必須要有肉身,也就是人體,人體是通往天外天必須的鑰匙。這應該跟父神之所以會創造人類與不同時空的原因有關。」

「長老們推斷過,時空完全崩解的時間應該還有十年,到十年之後的某一天,可能七個時空會在一夜之間融合,到那時,原本存在的生靈都會面臨毀滅,即使我們也一樣──未來將會完全不可預期。」

「我們擁有肉身,就有機會到天外天嗎?」羅娜聽著像是神話般的事情,試著接受,並且找出應對的辦法。

「當然不只。天使長老們把力量過給妳們的時候,雖然儘量把妳們的身體強化到能接納長老能量的地步,但是這樣的程度是沒辦法通過前往天外天的通道,在進入天外天之前,我們都會消失。」雲嘉兒看著女孩們和自己身後的翅膀,繼續說道:「妳們現在是肉身初鎧的階段,照長老的說法,必須修練到擁有六翼聖鎧,到那時,雲嘉兒有長老傳授的方法能打開天外天通道,我們就能嘗試去尋找父神,挽救這七個時空。」

「修練?怎麼修練呢?」靈珊怎麼也不願意自己和姊妹們只剩下十年生存的時間,著急著問。

「雲嘉兒有長老傳授的方法,但是現在妳們必須先習慣身體的狀況,盡可能了解新身體,這樣才有可能開始修練。」雲嘉兒笑笑,說道:「長老們說,雲嘉兒不知道產生了什麼變化,在雲嘉兒不需要創世父神提供能量的現在,雲嘉兒也能跟妹妹們一樣,修練長老們給的功法──『寧虛』。」

羅娜掛念著天使長老的交代,問道:「了解自己嗎?那四族怎麼辦?」

「很簡單,雲嘉兒先教會妹妹們最基礎的天使技,現在妹妹們應該都能很順利的運用,到那時,我們隨時可以前往四族的地方,或者分開修練,隨時都能回來。」雲嘉兒不改微笑。

「像剛剛那樣嗎?」靈珊興奮著問道:「像剛才那樣到處跑嗎?」

「嗯!這可是稍微有點深度的天使技了,之前雲嘉兒修為不夠,跑不遠,現在可輕鬆的了。不過不用擔心,以妹妹們現在的能力來說,都能輕易使用了。」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2-22 03:22 AM

第六章 兵武之子

魔界時間傍晚,許多魔界人家正是飯後上床就寢的時間,然而,在重新開啟的闇玄武領地魔武鬥場內,士兵們又飢又累,小半數人更是渾身帶傷和滿腹怒氣。

鬥場內,雖然士兵明顯分成兩邊,但是都還有著共同的共識──他們都相信新隊長應該不至於殘忍到讓他們這一群人在逐漸黑暗的鬥場內,面對夜間更為凶暴殘酷的魔獸。

一整天時間下來,他們發現閘門開啟有一定頻率,大概隔了一段時間就會重開一次,幸好他們之中有個來自名望家族的伙伴,帶著珍藏的犀利武器,否則他們根本不可能是目前傷亡極少的狀況。

多數人都看著每一次解決魔獸之後,就會在魔獸屍體旁作分解魔獸屍體工作的伙伴,擁有一把兵武世家密傳肘刀的伙伴。

親兵隊的人都相識一年多了,對這個不知何時加入親兵隊,總是默默做事的矮小伙伴,大家都很少在意,而他也總是認份地擔著沒人想做的雜務。也曾經有無聊的人找他麻煩,但都在其他人力挺下平息,使他成為親兵隊中的特別存在。

誰也沒料到,在這個關鍵時刻,一向低調的他竟然擁有一把對皮粗肉厚魔獸特別有效的武器,一把兵武世家特有的認主利器。

因為魔界尚武風氣,許多人都擁有自己的專屬武器,在武器能夠大幅提高自身實力的情形下,一把堅固犀利的武器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有些時候更是賴以保護自己跟家人的憑藉。

需要好武器的人多,相對的投入武器製造的人也就不少,然而在武器製造界來說,始終都有一個穩坐龍頭地位的世家,六大世家中的兵武世家。

兵武世家製作的頂級武器幾乎都有一個特色──經由特別製作的過程,可以讓製作出來的武器只認可一個主人,不但能夠讓主人更發揮力量,也可以避免兵器被奪,傷害到原持有人。

這樣的武器在魔界不僅造價高昂,沒有與兵武世家特別交好的關係,還無法訂購到這樣一把武器。而且,由於繁瑣複雜的製作過程,幾年時間內也才能打造出一把這樣的武器,珍貴而且專屬,被每個練武的魔界人視為夢想。

看矮小個頭的伙伴專注的分解著魔獸屍體,多數人都知道他跟兵武世家一定有相當淵源,只是每個人都筋疲力盡,飢餓不堪,也就沒有人去過問他的行為。

一盞又一盞,鬥場內亮起牆壁孔洞內的照明火光,讓每個人心裡都涼了。

不會真要叫我們在這裡過夜吧?飯呢?我們一整天沒吃飯了!

鬥場門口打開,在親兵隊員們注視下,新任隊長領著個蒙面女子進到鬥場內。

陸羽看到自己的親兵隊員中,有一個人還在魔獸屍體旁邊,低著頭像是工作般,極度專注。

陸羽沒說話,放輕腳步走到矮小男子身後,看著男子的動作。

一刀又一刀,男子俐落分割著魔獸肢體,挑開前足皮骨,在足腳相接的軟骨部分劃開,切割出一段藍色的,似乎有些柔軟的筋帶,接著小心翼翼的放進一旁的陶罐內。

陶罐扁平,有著個完善的圓形蓋子,許多部分都已經被磨到平滑發亮,顯然年份久遠。

應該是這把刀,不然沒有理由他們能夠這麼輕鬆。也好,不然這邊對他們來說,好像還是很吃力。不適用的先處理掉,再來搞清楚他在做什麼。

陸羽沒打斷矮小親兵的動作,轉身來到明顯分成兩邊的親兵隊員前,看著兩邊完全不同的情形。

有伍澤在的一邊,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有用布條綁著的傷口,甚至有不少人布條不夠用,就由著藍色血液乾涸,傷口露著。

而另一邊非但身上完整沒傷,連衣服都還算光鮮,半點沒有跟魔獸激戰一天的痕跡。

陸羽知道那些人就是貼著牆,由著其他弟兄面對魔獸的人。他微微一笑,右手掌心對外成爪,平胸一揮,指間氣勁就在沒有積蓄功力的前置動作下直接出手。

氣勁出手,只有淡淡一抹暗紅光芒閃過,彷彿隨手一揮。沒有人知道陸羽這個動作代表什麼意義,然而那一群身上完整的親兵隊五十多個人就在這一爪掃間,身體被橫切成數塊,連哀嚎的時間都沒有。

震撼人心的殘忍手段,即使是陸羽身後的莉裡斯素有煞面女魔之稱,在這時候連大氣也不敢喘上一聲。

更可怕的是,轉過身來的新隊長嘴邊雖然笑得有些親切,然而這次他的右手竟然是對著自己,跟怪物奮戰了一天的自己。

「『光癒術』!」沉靜無聲的魔武鬥場內,陸羽雖然只是輕聲喝道,每一個人卻都聽的清清楚楚。

然而,陸羽沒想到闇系力量構成的魔界人根本受不得光系力量,白光由陸羽手掌亮起,在白光內首當其衝的一個親兵發出音量極大的哀嚎,整個人身上騰起駭人煙霧,彷彿丟進火爐般。

不對!不能用光屬性的!

這回連陸羽都嚇了一跳,在他轉念的時候,胸口衣服內,半黑半透明的小晶體本來亮起的白光突然之間就消散,黑色的一半雖然沒有光線產生的情形,卻黑的更加透徹,直像有液體在裡面流轉一般。

白光硬生生轉成漆黑一片,整個人籠罩在噬體煙氣的那個親兵,身體本來幾乎都已經到了見骨的情況,就只剩下一口氣了,這時突然間血肉再生。片刻以後,除了對著陸羽的半面毛髮消失以外,渾身傷口竟然都已經癒合,連疤都不見,一天的疲累感也消失無蹤。

「原來是這樣。」陸羽鬆了口氣,張開手,對著其他表情驚恐莫名的隊員們施展由闇屬性力量構成的光癒術。


「伍澤,讓他們打掃一下這裡,屍體都堆在一起,放火燒掉。」陸羽對著被他醫治好身上的傷,幾乎都楞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隊員說道:「整理好以後,通通帶出來吃飯。」

原本陸羽是打算讓親兵們以魔獸屍體作為食物,但是在剛折損了一半多的人,加上其中一個被陸羽用光癒術整了一趟,差點連命都沒了,現在剩下一半毛髮的可憐親兵,讓陸羽決定先讓這些人休息一晚。而且,他還必須弄清楚一件事。

「吩咐人幫他們準備晚餐。」陸羽對著莉裡斯說。

說罷,陸羽走到還在分解魔獸屍體的矮小親兵旁,一手抓著他衣領,一手拿起他放在地上的扁平陶罐,將人提了起來。

「把魔質還我!啊!隊長……」矮小親兵這時才注意到是新任的人間人隊長,眼睛看到一旁成堆的破碎屍體和數量只剩不到一半的伙伴,以及伙伴們的驚恐神色,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大禍臨頭了。

看著隊長拎著矮小親兵出了大門,伍澤招呼自己剩下一半不到的伙伴,雖然一整天下來對於有大半人都窩在牆邊看他們設法纏住魔獸以給擁有好兵器的那個小個子伙伴下手的機會,心裡覺得氣憤不平,但是怎也沒想到,新隊長竟然什麼都不說,更完全沒考慮到這些人後面的勢力,就結束了他們的生命。

看樣子昨天還真是隊長留手,不然這樣的攻擊,自己怎麼可能活的下來?

「大家幫忙,動手整理,別要讓隊長等久了。」

在陸羽那一手毫不留情的殺戮後,原本會跟魔獸周旋的這一批人就已經比較聽從陸羽的命令,這時候在身體前所未有的輕鬆,充滿活力的時候,更是動作迅速,也不分是魔獸還是伙伴屍體,就通通堆在一起。有人取來打火石,有人砍著蔓生在鬥場內的籐蔓枯枝,就地放火焚燒起來。


城牆守軍用的餐廳建在城牆內地下,顯然城牆在建築時,就有著良好的規劃。

莉裡斯領著陸羽來到平日她不會來用餐的軍官桌,陸羽坐了下來,她仍站著。

這時候,原屬於莉裡斯的第二城衛隊副隊長領著兩個穿戴不同一般部隊,顯然是軍方管理部門的人員,向陸羽三人走來。

這麼快?

雖然陸羽有猜到,可能會有被自己「處理」掉的親兵後台來算帳,但怎麼都沒想到會這麼快。不過,來人顯然並非針對陸羽。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2-22 03:22 AM

「奉軍方管理部命令,即刻取消莉裡斯身為魔界人的身分。同時,第二城衛隊隊長由原副隊長王志偉遞補,莉裡斯則隨管理部人員前往紀律部待審。」

陸羽聽到身旁今天一整天始終對他極度客氣、順從的女孩,同樣是人間人的女孩輕聲嘆了口氣,他眉頭一皺,不悅地開口:「人是我打贏的,她就是我的人。要拿人,先問我陸羽!」

「既然陸隊長有意扛下,當然也可以。這一位是紀律部懲員,只要陸隊長能贏他,就由陸隊長的意思。」較瘦小的管理部人員說著,跟著拿著把鑰匙,打開旁邊魁梧大漢的手銬。

陸羽剛才沒注意到大漢手上帶著手銬,這時候不僅看到了,還發現大漢的神情有些呆滯,顯然神智並不清楚。

「不……我跟你走就是了。」莉裡斯對管理部的人員說罷,突然衝動的往前站了步,來到陸羽身邊,語帶悲哀的說:「你不知道懲員的厲害,那不是我們能作對的。我還是謝謝你,至少你讓我確定真的有人間存在,有跟我一樣的人。」

「哼!」陸羽的怒氣瞬間讓莉裡斯激起,左手伸起,反手一掌打在莉裡斯身上,雖然不具太多力道,也還是把莉裡斯打得直摔到身後的牆邊。

莉裡斯不覺得有多疼痛,知道他這一掌含著勁力,只是要打退自己,還想往前制止陸羽跟懲員對敵,突然間,眼前暗紅光芒大盛,竟然出現像是暗紅琉璃一般的厚實氣團,把自己關閉著,而陸羽已經翻上空中,跟對方對上了。

陸羽雖然含怒出手,但是他知道,連莉裡斯都非常忌憚的懲員一定有他過人的地方,至少功力不會含糊。一翻身上了半空,驚天霸皇拳第一式「拳定江山」已經在右腰蓄好勁力,左手成掌,借腰力一拳就往懲員的腦門打下。

懲員是軍方紀律部在抓到重大違反軍紀,而且身負武功的犯人以後,用藥物控制,讓他能夠成為管理部捉拿武功高強犯人的助力。為了確保懲員的強度,服下的控制藥物還帶有強制提昇力量的效果,雖然會逐漸損害懲員的健康狀態,但這並不是軍方紀律部在意的。

儘管懲員在失去自我的意識狀態下,但是本身的戰鬥本能,讓他飛快提起力量,雙手往上交叉架著,抵擋著陸羽這一拳。

然而,在陸羽逐漸掌握到「霸絕」意態的這時候,驚天霸皇拳豈是他這樣一個神智不清的人,倉皇之間能夠抵抗!

陸羽人還在空中,拳勁已經壓下,砰然巨響聲裡,懲員被打矮了幾吋。仔細一看,不知是何材質的石板地面只出現兩個裂痕形成的足印,懲員竟然是腿骨被打碎了,整個人跟著倒在地上。

這一拳不但粉碎了懲員的雙臂,連懲員的頭顱也遭到重擊,外表雖然沒有多大損傷,腦子卻混成爛泥一般。

懲員的手腳身體都還在抽搐著,陸羽借一擊之力翻身回到原位,順勢坐回位置,聲音冷冷地說:「現在呢?還是你要上?」

陸羽這一拳讓在場的人連旁邊在準備陸羽親兵隊食物的人員都傻眼,尤其是原屬於莉裡斯的第二城衛隊士兵,多數都只聽說陸羽以一人之力清空了魔武鬥場,沒親眼見到看似斯文的陸羽出手,加上陸羽嘴邊幾乎都帶著淺淺微笑,誰也沒想到陸羽會打出這樣可怕的一拳。

武功奇高就算了,好像脾氣還不是很好?

「不……打贏懲員,就能照你的意思辦,這是規定啊!」管理部的軍官看陸羽這時似乎還想對自己動手,一副連他順便也殺了的感覺,連忙拋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跌跌撞撞碰倒了幾張桌椅後,從餐廳大門消失。

「這種霸絕意態好像……不是很容易控制出手……」陸羽沉吟著,他並不是很願意這樣舉手間就殺傷人命,但是隨著出手次數逐漸增加,霸絕意態逐漸融合進他的攻擊模式內,一出手,身上的血皇魔勁就盡可能的脫體,回復速度也越來越快,甚至幾乎感覺不到有真氣虛空的瞬間。

陸羽揮手撤去圈著莉裡斯的「玄甲天幕」,然而他身上的真氣早已經補滿,構成天慕的真氣就直接消散,真令人懷疑陸羽體內究竟有多少真氣,又為什麼能如此迅速地補足。

陸羽看著旁邊被自己帶來的矮小親兵,說道:「今天的魔獸都是你殺掉的吧?那是什麼武器,怎麼會這麼鋒利?」

矮小親兵偷偷地看了眼陸羽,考慮了一下,伸出右手,不見他有什麼其他動作,「刷」的一聲,一把十來吋長,半吋寬,略帶著藍色的金屬刀刃就突了出來,在靠著手掌的部分還有護手設計,不讓刀刃傷到自己。

「奇怪的刀……這是水系的力量?」陸羽輕易的察覺刀刃透出的,清漾柔和的水系精神力量特徵。

「是的。」矮小親兵不敢多說,如果新隊長真要奪刀,他不可能打得過新隊長,而且很有可能自己躲在這裡的消息會外露,那就白費機心,千辛萬苦來到這了。

「你們這兒的奇怪東西還真多。不過,這種刀好像不常見吧?」陸羽的視線回到親兵瘦小的臉。

「不算常見,但也有不少人有。」親兵看陸羽似乎沒有把心思放在肘刀上,就如實回答。

「你用這種武器是你的自由,不過這樣我訓練親兵就沒有意義了。你自己選,要嘛不要下場,另外作訓練,要嘛就別用這把刀,跟他們一樣。」陸羽伸手指著剛進到餐廳的其他親兵隊員。

「稟隊長,親兵隊員三十七名到齊。」看到陸羽指著親兵隊,伍澤連忙奔過來報告。

「我……我可以不用肘刀,但是要請隊長答應我一件事!」矮小親兵突然鼓著勇氣說。

「喔?你說說看。」陸羽有些訝異,因為矮小親兵的表情好像隨時準備受死一樣。

「我……我有收集到一些材料,請隊長給我兩天時間幫其他人強化武器,不然我們根本傷害不了魔獸,只有送死的份。」

矮小親兵一說,一旁的伍澤也暗暗點頭,他之前從來沒有跟魔獸對抗的經驗,也是今天才知道,就算他用的鋼針面積細小,可以有效聚集勁力,但是即使插進魔獸身體,也沒法子造成致命傷害,頂多只是激怒魔獸而已。

「行,這一點我可以答應,不過只能強化軍刀,時間我給你一天。」陸羽把扁平陶罐拋回給他,接著對伍澤說道:「上菜吃飯,吃飽了把行李整理好,今晚就住在鬥場內,回頭讓人把軍刀收齊交給他。」

「是。」伍澤大聲回應。


除了兩個親兵自動自發地前來把懲員的屍體拖走外,其他人連同方才被陸羽拎進來的矮小親兵都入了位置,圍著一張張圓桌,每桌六個人開始用餐。

在不曉得還有沒有機會再吃到這樣的食物的心態下,每一個隊員都盡可能的把食物往肚裡吞,也因為他們一整天都提心吊膽的對著可怕魔獸和喜怒無常卻偏偏強大到嚇人的新隊長,精神狀況都很疲累,因此,有些人才剛吃了一些食物,竟然就拿著筷子打起瞌睡,人數還越來越多。

「吃飯。」陸羽招呼著還在牆邊的莉裡斯,右手拉開身邊的椅子。

不遠的大門走進陸羽熟悉的人。


副領主「狡狐媚妖」易媚兒有些哭笑不得地問道:「就剩下這些?」

她今天一天光是應付昨天陸羽殺掉的那個親兵的家人就耗費不少心力了,剛才她來找陸羽前打聽過,守著鬥場門的士兵說,陸羽又動手殺了半數親兵,這讓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要的人不用多,這些還不知道會剩下多少。」陸羽也是笑著:「坐,都還沒吃飯吧?」

不只易媚兒自己坐下,還招呼兩個隨身女侍衛也一同坐了下來,她清楚陸羽吃飯的原則。

「這位是?」易媚兒剛才見到陸羽身邊一個跟陸羽一樣膚色的人間女性,知道應該就是軍部下午送來的人事公文中提到的第二城衛隊隊長莉裡斯,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易媚兒想聽陸羽回答。

「我沒記錯的話,應該叫莉裡斯。」陸羽接著跟身邊的莉裡斯介紹著:「易媚兒,闇玄武領地副領主。」

「三邪天『狡狐媚妖』?」莉裡斯一驚,脫口問道。

「是我沒錯,『煞面女魔』莉裡斯好像名不符實啊!」易媚兒笑著說道,語氣透著點揶揄味道。

易媚兒成名的時間在莉裡斯之前,然而出手狠辣無情的莉裡斯隱約有追上易媚兒名聲之勢,雖然兩人之前沒有碰過面,不過也都知道對方。

一招落敗,莉裡斯苦笑著搖頭,她現在整個人都還搞不懂狀況,也只能由得易媚兒說去了。

「你打算拿她怎麼辦?」易媚兒問著陸羽。

「既然她跟我一樣是人間人,就看看能不能帶她一起回去了,不管她的話,下場好像滿慘的。」陸羽夾著飯菜送進嘴裡,邊吃邊說:「怎麼特別跑這來找我,不是很忙嗎?」

由於領主武聖關永和之前幾乎完全不管政事,因此當他一回到領主府,就有堆積如山的公文要處理,易媚兒被他委任為副領主,當然也跟著在忙。

「還可以,是關老要我跟你說一下,狀況恐怕會有變化,要你隨時注意一些。」原本易媚兒與關永和對陸羽說話都帶著恭敬,只是這時有個莉裡斯在場,易媚兒語氣也只好硬了點。

但是聽在莉裡斯耳裡,依然有著奇怪的客氣,這不像是長官對下屬的命令,反而像是……請求?

「我知道。那些人如果有什麼問題就叫他們來找我,我有把握對付。」陸羽指的是被他殺掉的親兵的家人與後臺幫手。

「嗯!這方面我有分寸。」易媚兒笑著,她剛才進門前看到軍方紀律部懲員的屍體,她知道陸羽的確有能力對付。

「既然陸隊長要挺妳,妳就跟著陸隊長吧!」易媚兒對著莉裡斯說:「明天我會發布人事命令,妳就當陸隊長的副隊長,幫他帶領隊員,照顧陸隊長的生活起居,沒問題吧?」

「我知道了。」莉裡斯點點頭,她知道身為副領主的三邪天狡狐媚妖絕對有權利決定她的去向,尤其在人間人身分曝光了以後,她只能儘量保護自己了。而眼下,跟著陸羽才是最安全的。


「鏘!鏘!鏘!鏘!」

夜裡,魔武鬥場內迴盪著一聲又一聲的金屬敲擊聲,然而疲累緊張一天的親兵隊員們幾乎個個熟睡,沒有人讓聲音影響到睡眠。

還能打造兵器!真好!

黑暗的魔武鬥場角落燒著火紅爐火,親兵隊員們幫忙搭蓋火爐、收集木材,拿著鐵鎚的矮小親兵──兵武峰,開始武器強化工作,臉上帶著滿足笑容,使勁敲擊著塗抹上魔質的泛藍軍刀。

身為沒落的兵武世家的最後一分子,兵武峰並不知道,他選擇躲避的親兵隊,的確是覬覦他兵武世家武器打造訣竅的敵人們連碰都碰不了的堅強部隊,而他,也將成為兵武世家的另一個鼎盛時代開啟者。


隔天,易媚兒發布的消息,不只是莉裡斯成為第四城衛隊副隊長,還把陸羽擊殺軍方紀律部懲員的消息也放了出去。透過易媚兒手上的情報單位,在很快的時間裡,這兩個消息就傳遍了整個闇玄武,尤其在好事的人打聽第四城衛隊隊長的身分時,赫然發現第四城衛隊隊長不僅是個人間人,還獨自清理了魔武鬥場,重新啟用了塵封近千年的魔武鬥場。

闇玄武也因為魔武鬥場重新啟用,在勢力衰退的這個時候,名聲大噪。

除了沒有世家的闇玄武,包括取代了兵武世家的金屬地杜家在內,其餘分掌五大屬地的世家們也都注意到闇玄武魔武鬥場的啟用,以及這一切的開端──闇玄武領主武聖關永和特別關照的人間人軍官,陸羽。

陸羽無情殺戮自己親兵的舉動,也一樣的流傳出去,儘管被陸羽所殺的親兵的家屬多半有權有勢,但是知道對方擁有獨自清空魔武鬥場的實力,就只好暫時先等著,等著其他人的家屬去試探陸羽真正的實力,或者,等待別的機會報仇。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2-22 03:23 AM

第七章 初試煉武

在休息了一天以後,親兵們多數恢復了精神,對如何面對所謂的魔獸,體悟也更為明白。

在親兵隊成員兵武峰改造個人兵器的一天裡,雖然新隊長說讓大家休息一天,但是明知道明天就要再次進入鬥場,在不知道兵器經過改造後的實用度,伍澤聯合其餘的三十六個親兵,結合所有人在前一天對面魔獸的實戰經驗,推演出從未嘗試過的團體作戰。

除了再次替親兵改造和修復兵器的兵武峰,三十六個親兵分成四組,每組九個人,在固定領導隊員的情形下,嘗試以簡單而有效的方式,對單一敵人攻擊。

魔獸數量較親兵隊人數少,而且魔獸多數是沒有理性的以一對多,仗著天生的利牙厚皮,就衝進親兵堆裡。因此,雖然能夠練習的時間不多,但由於前一日大家整天都面對著大小幾乎相同,攻擊方式固定的魔獸,分成四組的討論,以及史無前例的排除嫌隙、交流心得,過了中午,四組人就在城牆邊的街道上,將披著魔獸皮塊的木桶當作魔獸,展開推演。

隨著時間過去,因為關係著自己生命,沒有人喊停,就一直持續著訓練,直到夜深,目不能視才停止。

不只是對抗單一魔獸,最後一個時辰的練習裡,分成四組的親兵隊員再嘗試變化隊形,雖然沒有辦法像練了半天的基本隊形運轉如意,但是也勉強可以銜接的上其他人的攻勢。如果對手還是一樣的小型魔獸,隊員們都有信心,應該可以應付得了──只要改造好的武器夠強。

收拾習練一天的武器和工具,隊員們回到鬥場內,這時,鬥場角落有一疊散置的軍刀,軍刀旁邊倒著個自己的伙伴。

改造武器的兵武峰疲累地睡在地上了。

「這就是我們的軍刀嗎?」隊員裡有個人拿起其中一把,映著火光看。只見刀身反射的火光帶著淺藍色,而刀身也較原本細長厚實,寬度只有原本的一半不到,看來像根鐵棒多些。

「好像不錯呢!」隊員空揮了幾下,沉重的刀身帶起空氣流動,竟然迴轉如意自在,非常趁手。

「一人拿一把,大家準備用餐了。」伍澤笑著招呼其他隊員:「把阿峰也叫起來,不然等他睡醒可沒東西吃了。」


陸羽一天都在城牆邊上看隊員練習,知道現在隊員們的情形,他也去看過兵武峰煉刀,不過專心打造武器的兵武峰完全沒注意到陸羽來過,而陸羽也沒打擾他。

隊員們陸續進入城牆邊的門內,陸羽知道大概是用餐時間了。

看情況這一些人進步的速度還算快,應該可以輕鬆的面對小型魔獸了。武器能加強,那應該也可以強化鎧甲吧?不過那個叫兵武峰的小個子不能讓他太累,先讓其他人打幾天小獸好了,過幾天再讓他們幫著他強化鎧甲盾牌,如果順利的話,就算放進大隻的魔獸,應該也能夠對付了。

「隊長,用餐時間到了。」莉裡斯來到陸羽身邊,在人事公文發布下來以後,莉裡斯就正式成為陸羽的副隊長,但是陸羽並沒有要求她加入隊員的訓練中,因為陸羽感覺得到,莉裡斯跟隊員們在層級上有一段差距,加入習練沒有什麼好處。

「我不餓,妳先去吃就好。對了,妳把妳那把鋼爪拿來,讓我看看。」

「是。」莉裡斯輕聲一嘆,心下暗道:他還是發現了,唉!


穿過房門,莉裡斯回到自己的房間,在床的內側牆上拿下掛在那的一對鋼爪。

鋼爪是莉裡斯的闇魔師父親花費鉅資,請兵武世家的人幫莉裡斯製作的。為了這一對鋼爪,莉裡斯還在兵武世家住了幾個月,直到兵武世家出事的時候,才匆忙帶著還沒有製作完成的鋼爪離開。

正因為鋼爪製作並不完全,莉裡斯嘗試過使用鋼爪,不但笨重難使,連勁力都沒辦法貫入,用它不如赤手空拳,至少動作還會快些。

對莉裡斯來說,鋼爪是父親對她的關愛見證,雖然沒有實際上的用途,可是意義仍然深遠。

撫著冷硬的爪身,莉裡斯想起父親對她的關愛,心裡一片戚戚然。

這時候,有人穿過莉裡斯門外,到了隔壁的陸羽房間。


「你看看這一對鋼爪,我是覺得它應該會是很強的武器,就是有點奇怪它的狀態,好像有點不均衡?」陸羽接過莉裡斯的鋼爪,遞給他剛讓人叫來的兵武峰。

雖然打了一天一夜的武器讓兵武峰有些疲憊,然而一接過陸羽遞給的烏黑鋼爪,兵武峰兩眼同時大睜,放出光芒:「這是……唉……可惜……可惜……」

「怎麼回事?說說看。」陸羽對他的反應大感好奇,一拿到鋼爪,兵武峰的眼裡似乎就只剩下這一對武器,連說話都沒了那分懦弱。

「這……這是我家作的,看它的鍛造方式應該出自我爺爺的手筆,不過還沒有完成,鈺鐵在裡面,左右的皮質都分切好了,連魔質分布都已經依照訂作人的身體狀況安排,就差一個燒化認主的過程,真可惜……」兵武峰摸著烏黑鋼爪,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也只有爺爺能做到這樣,把鈺鐵跟魔質分布的完美,不相衝突,這可是極難的步驟啊!」

「可惜什麼?」陸羽不只在兵武峰臉上,同時也發現莉裡斯也一樣出現遺憾的表情。

「這不是說燒化就能燒化的,安排好的鈺鐵跟魔質燒化以後,就只有訂做的那個人適用。不過,那個人也必須參與燒化過程,而最重要的,只有我爺爺有辦法運用魔火,沒有魔火,誰也燒化不了它。」兵武峰試圖說明。

「魔火……兵武世家『殛陽火功』。」莉裡斯喃喃念著。

「妳也知道啊?可是妳一定不知道殛陽火功分三重,第一重擬火,第二重刑火,只有第三重的魔火才能煉化鈺鐵。我爺爺已經過世,這一把鋼爪沒辦法煉成了。」兵武峰說著,跟著低下頭:「我也不行,我只能勉強發出擬火,還沒辦法拿來煉製武器。」

「你說的火是武功發出來的?不是真的火?」陸羽好奇的問道。

「是的。聽爺爺說,殛陽火功本來有六重,不過我們只剩下三重心法,習練上也很不容易,我也是練了好幾年才能夠發出擬火,連我父親跟叔叔們最多也只有刑火,唯一練成魔火的只有爺爺了。所以這種算是頂級的武器,之前我們承接的數量很少,做起來也很不容易。」

「武功心法能擬化火焰?」陸羽想著:昨天用闇屬性精神力量發出「光癒術」,會不會有可能擬化出火焰?我不是有六個小水晶,還分七種顏色嗎?

左手成爪向上,陸羽閉上眼睛,引領著存在胸口的大黑晶體中的力量,通過旁邊紅色的小晶體,送到手中來。

陸羽爪間突然冒起金色光芒,一顆雞蛋大的火球在爪中成形,像是融巖被放在透明球中一樣,房間內的溫度突然上升了幾度。

「這算是哪一種火?」陸羽滿意的睜開眼睛,他頭一次嘗試分化力量照他希望的方式進行,順利的結果讓他開心著。

「我……我不知道……這至少是魔火以上!擬火是綠色,刑火是紅色,魔火是藍色,爺爺說過魔火以上的火還有別的顏色,越高級越亮,這比爺爺的魔火強太多了。」兵武峰眼睛睜的更大,他從來沒想到會看到另一種層級的火,還是他無法判斷的層級。

「這能用來煉化鋼爪嗎?」陸羽問著。

「不行,太強的火會把鋼爪整個燒掉,可能任何東西送到這火裡都會被燒光。」兵武峰抹著額頭上的汗珠。

「那……」陸羽試著減低原本就很低的精神力量輸出,他手上的金色火球亮度逐漸減低,最後終於出現了藍色。

「魔火……這可以了。」兵武峰實在不知道,除了他兵武世家的殛陽火功以外,居然還有其他功法能擬化火焰的,而且新隊長的年紀絕對不比爺爺,竟然擁有更高階的火焰,連魔火也能夠發出:「可是還需要訂作人,不然煉了也沒用。」

「這把不是妳的嗎?」陸羽問著在一旁始終沒出聲的莉裡斯。

莉裡斯點頭,她還弄不太明白陸羽要做什麼,不是要搶她這一對鋼爪嗎?

「有訂做人就可以了!」兵武峰把鋼爪拿給莉裡斯,跟著摸出隨身小刀來,說道:「我幫妳放一下血,等血流在鋼爪上,請隊長把魔火放在鋼爪有血的地方就可以了,魔火會引動鈺鐵反應,其他的部分會自行完成。」

兵武峰讓莉裡斯兩手交叉抱著鋼爪在胸口,接著用小刀割破莉裡斯的手睕,鮮紅血液隨即流下。

不同於魔界人的紅色血液嚇了兵武峰一跳,不過事情進行到這已經不能猶豫了:「隊長,請。」

話說完,兵武峰跟著就往門外跑。

藍色的火焰在陸羽跟莉裡斯的注視下,被陸羽左手控制著,接觸到莉裡斯鋼爪上還兀自汩汩流著的血液。剎那間,藍色的火焰消失,而鋼爪上的紅色血液就像被倒在熱鍋上的水一般,發出嗤嗤響聲,還有煙氣。鋼爪烏黑的爪身瞬間就整個通紅,溫度蔓延到莉裡斯身上,莉裡斯整個人突然間就裹上藍色火光,穿著的灰色軍官便服更在藍光摧化下化成灰燼,然而,卻半點沒有傷害到莉裡斯。

在火焰中的莉裡斯,感覺非常奇特。
作者: 柩狩    時間: 2007-12-22 03:24 AM

從藍色火焰進入鋼爪開始,她就出現了很特別的一種感覺,彷彿正在進行一項儀式。隨著時間過去,手上的那一對鋼爪逐漸產生了跟自己若有似無的呼應,似乎有什麼東西把自己跟鋼爪連接了起來,越來越清晰的能感覺到鋼爪的每一個部分,好像是自己的身體一般。

鋼爪在赤裸的莉裡斯胸前,原本烏黑的爪身整個透明明亮著,藍色火光跟紅色血液在鋼爪內流動,慢慢的停止,最後鋼爪出現了顏色,由紅藍兩色交錯形成的美麗顏色。細看鋼爪,上頭還有兵武世家在製作時預留的紋路,整個鋼爪由粗糙的鐵器變成精美接近藝術品的存在,看起來堅固鋒利,絕對具有相當的威力。

難怪他會跑掉!陸羽笑著搖頭,不過眼睛並沒有離開閉目抱著精美鋼爪的赤裸女孩。

跟陸羽對敵時,莉裡斯的長髮被削切的長短不一,搭著平常裹在厚重軍裝下的雪白肌膚,毫無遮蔽的軀體顯現出異樣風情,雖然這在陸羽看來並不算是極美,然而體內充沛的血氣也叫陸羽頓時心跳加速,回憶起曾經有過的歡愛滋味。

真不知道娜兒她們到底好不好……

猜想莉裡斯應該無礙,陸羽把頭轉過去,對著窗外,回憶著他曾經愛逾生命的女孩們。


莉裡斯由美好的感覺醒來,隨即意識到自己身無寸褸,雙頰飛快染上紅暈。然而她眼前的男子並沒有如她想像的,盯著她看,反而是看著窗外,眼神迷離,表情竟然帶著淺淺哀傷。

他在想誰嗎?狡狐媚妖?還是他另外的愛人?

沒敢打擾陸羽沉思,莉裡斯悄悄把鋼爪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取了套乾淨衣服穿戴起來。

他真的沒在看我……爹不是說我長的很漂亮嗎?怎麼……他都沒看我?

莉裡斯紅著臉想著,穿好衣服以後,就在桌子旁邊看著新完成的武器,一對紅藍雙色的鋼爪。

「我去繞繞。」陸羽突然間輕嘆了下,人就由打開的窗戶往外穿去,竟然是往城外去了。

莉裡斯一驚,連忙要阻止,追到窗邊才看到陸羽在高空中已經飛遠,心裡才稍微放心,同時醒覺──他用飛的?

到底有多高的武功,竟然能夠就這樣飛走?完全沒看他運氣提勁啊!有聽說過誰能夠這樣用飛的嗎……

莉裡斯努力地回想記憶中的聽聞。


為了避免迷失方向,陸羽回頭確認了幾次,後來發現闇玄武領地在一片丘陵中的盆地,極為好找,也就不再刻意記憶方向,因為即使他迷了路,等天亮了也能夠飛上高空尋找。

在魔界,陸羽發現自己能夠更輕易地使用真氣和精神力量的混合,感覺上比之前在人間界不論是古中國或者地球甚至外太空,都要來得輕鬆。

這一方面是因為陸羽的內功是血皇霸氣訣的最終心法,效用和威力當然強過之前,另一方面是魔界闇屬性精神力量與陸羽體內的「渾沌」性質真氣的差異,讓陸羽能夠以較少的真氣花費,得到遠較一般魔界人高的效果。

陸羽邊飛著,邊看著下方的景色。

他離開地面的高度約莫有二十公尺,雖然是夜裡,但是眼睛習慣了黑暗之後,地表上的景物仍然一覽無疑。

魔獸在夜間多數也在休息,陸羽看到各種型態的魔獸,就是沒見到具有翅膀能飛行的種類。

也對,不然蓋城牆也沒用,飛進去的話,魔界人可辛苦了。

陸羽下著結論,耳邊卻似乎聽見有輪子轉動的聲音,像是木輪在地面滾的聲音。好奇心起,陸羽循著聲音,一會兒發現居然在深夜的魔界城外,有一輛拉嘎拉的木車飛快的朝城外方向行駛,就像是有條道路一樣,馬車的方向居然就直直的一條,沒有樹木擋在中間,就像被人開闢出來的。

這麼晚會有人出城?看樣子還是從闇玄武出來的,要到哪裡去?

陸羽就在高空中跟著拉嘎車,往遠遠的山區前進。


拉嘎車走了一個多小時,一路上就算有魔獸被驚醒,也出奇的沒有追車,車子飛快前進。

經過一個由人工建成的十多公尺長寬,離地有三、四公尺的高台,高台上有一個黑色池子,陸羽知道應該就是闇玄武領地外的臨界池,必須跟原生池同時加入來自人間界的新血才能順利運轉的另一個池子。

陸羽以為拉嘎車的目標是這裡,沒想到拉嘎車在繞過臨界池之後,方向不變,依然朝著前方奔馳。

會是要去哪?反正我不太需要休息,就跟去看看好了。

看到這情形,陸羽更是好奇了,就追著木車,繼續往前走。

拉嘎車行進在無人的魔界荒原,穿過小山間,在天將明的時候,隱隱約約在一座小山後邊傳來紛鬧的聲音。

隨著拉嘎車轉過小山邊,入眼的是一座巨大山寨,由巨大粗木建築成的山寨。

山寨就像另一座小山般巨大,要十多人才能合抱的圓木被一根根排列著,用鐵板加上粗大的鐵釘固定,作成圍牆,上方還有圓木接續。木牆整個高度用上了將近十根原木,幾乎有一百多公尺的高度,城牆頂在最上,由下方還看不清楚上面的構造。木牆上還安置著巨大的鐵盆,燃燒著熊熊烈火,顯然是照明用的。

不過這座山寨似乎沒有安排守衛,陸羽沒看到半個類似居住在山寨中的生物。

拉嘎車在山寨外停下,一個魔界人探頭出拉嘎車的車廂,拿著獸角製成的號角嗚嗚地吹了起來。

號角聲響起不久,山寨緩緩放下同樣由圓木製成的大寨門。寨門是一大片圓木構成的巨大門片,兩角繫著粗大鐵鍊,由裡面控制,藉由提起、放下控制開閉。

巨大寨門放下造成巨大聲響,這時,一個比一般人大約一半的綠色怪人走了出來。然而,怪人跟巨大的山寨仍然不成比例,儘管怪人已經比一般人大上許多。

陸羽在空中看著綠色怪人接引拉嘎車進入山寨裡,禁不住好奇心驅使,也就由寨門上面飛了進去。比起巨大的寨門來說,陸羽的體積非常小,輕易地就進入山寨內。然而,眼前的光景讓陸羽也愣住了。

山寨內沒有太多建築,只有少數幾間同樣由大圓木構成的巨大房屋,在遠處,應該是山寨中央部分的地方正燃燒著數百根大圓木,像是露營用的營火一樣,而這時候,許多巨大的怪人紛亂的四處躺平著,正在睡覺。

這種巨大的怪人外型跟接引拉嘎車進山寨的怪人相像,不過體型巨大,連方才陸羽進入的大山寨門可能都必須要彎腰才能通過,光看躺著的怪人就有十來公尺高,更別說站起身來了。

在紛亂躺著的怪人之間,還有許多像是怪人縮小版,也就是牽引拉嘎車進山寨的小型怪人正忙碌著,有的準備食物,有的在修補衣物,有的則是拖著外邊的魔獸正要去宰殺,就像是服侍巨人一樣,準備好吃食、衣物等待巨人們睡醒。

搖搖頭,陸羽不太能相信這是他親眼看到的,居然有這麼大的人,個個就直像是在人間的高樓大廈一樣。

注意到拉嘎車進入了城牆邊一棟大屋以後,陸羽也跟著移動,因為他實在很好奇,怎麼會有魔界人會來到這裡,魔界人不是不敢出城的嗎?

飛近大屋,陸羽輕易的找到屋頂間的縫細,就在縫細中看著裡面的情形。

大屋內由門口開始到正中間鋪著魔獸皮革,像是地毯一樣,中間有一張巨大的木椅,屋子裡的中央上面還掛著兩盞火盆,一個綠色的巨人睡在牆邊一堆原木上面,在巨人身邊的地上擺著一把像是狼牙棒的巨大武器。

小綠人在引著拉嘎車進來以後,就到正在睡夢中的巨人耳邊,大聲叫喚著。

沒一會兒,巨人發出呼嚕呼嚕聲音醒轉,誇張的伸了下懶腰,說道:「也不白天來,吵人睡夢!」

巨人說話的同時,陸羽感覺到似乎整棟木屋都微微顫抖著,可見音量實在大。

這時,由拉嘎車出來的中年魔界人恭敬地行禮:「李天朗奉世主命令,特來向狂獅王大人請安!」他顯然是用盡了力氣,盡可能地放大聲音,然而,聽起來仍然細微難聞。

被稱為狂獅王的巨人顯然興趣缺缺,邊用巨大有如樹幹的小指掏著耳朵,邊說道:「別廢話了。怎麼,這回又想怎樣?」

「奉世主命令,天朗來轉告狂獅王大人,請狂獅王大人讓天朗帶百塊闇鋼砂回去,做煉製兵器之用。」魔界人李天朗停頓了下,用力喘了幾口氣,接著說:「還請狂獅王大人成全!」

「百塊闇鋼砂?沒有!」好像睡到一半被吵醒有些不高興,巨人吼著:「叫你們找的闇聖晶都幾百年了,連個鬼影也沒有!還敢來要鋼砂?就算是我老爸跟你們說好的好了,以前一年也不用十塊,現在一開口就是一百?不是上個月才給你們一百嗎?」

巨人不滿的起身,帶著極具震撼力的步伐,走到中間的座椅坐下。

「這……李天朗也是轉告世主意思,還請獅王大人見諒!」魔界人李天朗顯然不知道怎麼應付巨人的怒氣,話說完就僵在那,等著巨人回答。

「嗯?你帶人來?」巨人眉頭挑了下,斜著眼睛觀察著屋頂的一角。

陸羽打一開始就沒躲起來,這時乾脆就在圓木頂端坐下,頭離屋頂還有兩、三公尺。

「沒有……怎麼可能?」魔界人李天朗也看到遠處牆角邊上真的坐了個穿著軍袍的人,只是距離過遠,他看不清楚對方樣貌。

「既然來了,是敵是友總要下來聊聊吧?」巨人轉頭,正視著陸羽。

「好!」陸羽也不怕,就直接由坐的角落,離地至少兩三百公尺高的地方跳下。然而,落下的陸羽沒有像一般的物品一樣速度越來越快,反而降低著速度,最後輕巧的落在地面上。

「好樣的,長這麼大,你是頭一個自己來到這裡的人。坐!」巨人爽朗地說道,這時候,兩個小綠人抬著張木桌子跟椅子跑來,放在陸羽面前。

雖然說是小綠人,身高也比陸羽高上一半。距離近了,陸羽留意到小巨人身上有著簡陋的甲冑,腰邊還掛著一把斧頭。

「這樣說話不方便,我用原身好了。」巨人裂著大嘴一笑,顯然有個意外的訪客讓他開心,但是這一份氣度同時也表示,不管來人有什麼意圖,他都不怕。

巨人閉上眼睛,巨大的身軀微微顫抖,沒多久時間,在巨人胸口出現一個綠色小球,約一個人高的小球。緊接著,小球碎散開來,出現了跟巨人一樣外表,但是高度和陸羽相仿的小巨人。

小巨人身上還披著簡單的獸皮衣物,材質似乎不是真的獸皮,跟身體一樣泛著閃閃流光,帶著炫麗光彩。

「李天朗,回去告訴你們老大,就說除非你們提供我新的情報,關於闇聖晶的情報,不然我泰羊人不會再提供你們闇鋼砂,要就自己去採!」小巨人說話的聲音經過調整,並不算大,但是那種傲然的氣度仍然半分不減。

「這……我知道了,我這就回去回報世主。」李天朗有些勉強的點頭,顯然有著相當大的壓力:「沒事的話,天朗就先告退。」
作者: 煞氣一點點    時間: 2008-7-5 05:56 PM

第八章 魔翼戰甲

在魔界人李天朗離開後,小巨人移動著身體,連身上的衣物都沒半點晃動,就來到陸羽面前,一股腦兒的坐下,看著陸羽說道:「你的顏色……你不是魔界人吧?」

陸羽點頭笑著,對方灑脫的氣度讓陸羽有著好感,說道:「我是人間界來的,陸羽,陸地的陸,羽毛的羽。」

「我在這幾百年了,你是我第一個看到的人間界的人,也是第一個自己來到這裡的人。怎麼,你怎麼會來到魔界的?」小巨人好奇地問,言語中沒半點陌生感,直像跟老朋友說話一樣。

「一言難盡,總之是個意外。」陸羽不知道怎麼說明自己能夠來到這裡的原因,之前在公國時的經歷,他學會了防範人心:「倒是你們,我在魔界也有段日子了,怎麼從來沒聽過你們?在找什麼闇聖晶嗎?說不定我可以幫忙。」

「我們的存在並不是秘密,不過因為懶得跟那種小傢伙打交道,就一直都在這了。要不是老頭有交代,跟他們什麼兵武世家的保持良好關係,我才懶得理。」

小巨人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不過顯然喜歡有個人可以交談似的,繼續開口說道:「我們是近千年前到這裡定居的,在我老頭的時候才來到這裡,帶著所有族人,後來我老頭死了,死前跟我說叫我要找到闇聖晶,才能夠回我們自己的地方,誰知道闇聖晶長什麼樣子,多大多小,找的到才有鬼!」

「找闇聖晶做什麼?有什麼用途嗎?」陸羽發現對方雖然有著奇特的變化,但是說話直率,讓他有問題也就直接問了。

「我想你應該也算是個修練者吧?看樣子你大概還不清楚修練者的道路,反正沒事,我就說給你聽聽好囉!」狂獅王化成的小人用相當不雅的姿勢,半蹲在木椅上,看著自己的身體。

「其實像我們這樣有智能的種族還滿多的,我們泰羊族,還有魔界人的類人族、你們人間界的人族都算,這個宇宙像我們這樣的種族有千千萬萬個,不過大家追求的目標都很一致,都希望能有機會跨越界線,到更高的境界去。」

「我泰羊族先祖曾經有人有幸到了那另一個世界,根據他給我們的消息,只有到了那裡,我們才能夠有機會跳脫這個軀殼,繼續追尋我們的目標。不過這麼久的時間,像我這樣擁有原身的也不少人了,就是沒有人真的超脫生死,到那個境界去。」

「聽我老頭說,有一個遺落在這個空間的異寶,也就是我剛剛說的闇聖晶,如果擁有那塊闇聖晶,可能就能掌握到確實的方法,離開現在的狀況。也因為這樣,我們才舉族都遷來這裡,可是都快一千年了,誰知道那塊闇聖晶到底在哪?不過我們也等不太下去了,這裡的環境讓我們下一代都縮小許多,跟原身差不多大,再這樣下去,我們會失去自己的力量的。」

「你怎麼知道我是個修練者?」陸羽笑著問道,心理卻思索著:魔界界主消失有千年,血皇聖晶也消失了千年,怎麼會這麼巧?而他們來這找那塊闇聖晶也千年了,會不會是同一個?

「這沒什麼難的,一個正常的人類怎麼可能從屋頂跳下來?」狂獅王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說的也是。對了,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辦法跟人間界聯繫?」陸羽突然想到這點,急忙問著。

「你不會是想回去吧?」狂獅王笑著,說道:「前幾天還很容易,因為出現了好幾個跟人間界相通的通道,可是就在前天傍晚,這個時空在崩壞的部分又不知道把那幾個通道搞去哪了,魔界根本沒有邊際,難喔!」

狂獅王接著黯然說道:「其實你回不回去都無所謂了,這幾個時空都在崩壞,估計再沒多久時間,就會完全毀滅,除非來得及找到闇聖晶,跳脫離開這裡,不然終歸是死。」

聽到這,陸羽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有沉默著。

「看樣子你應該是有牽掛在人間界,真可惜,我幫不了你。除非有機會拿到闇聖晶,參悟出它的奧秘,不然我們泰羊族也跟你們一樣就只能在這等著時空崩解了。」狂獅王晃著頭想了想,突然間消失,跟著又重新出現,手上多了個十來公分長寬的方形箱子。

「這個木箱是我們在找闇聖晶的過程中,由幾個高強族人傳送回來的,只可惜我們雖然可以判定出它是曾經擁有闇聖晶的那個修練者用的,不過上面有些限制,我們泰羊族沒辦法解開。你到這也算有緣,如果能夠答應我一個要求,這件算是你們人族修練者的寶物就送給你吧!」

寶物?這是……渾沌力量?

陸羽隔著木箱也能感覺到藏在木箱中的龐大精神力量,奇特的是這股力量給陸羽的感覺,竟然就像是陸羽感覺自己身體內的暗紅黑色晶體一般,無光無闇,不偏於任何一系,卻相當強大。

「你說說看。」雖然陸羽很好奇木箱內到底藏著什麼東西,但是對方還有條件在的。

「我們大致上可以確定曾經擁有闇聖晶的修練者應該跟我們的原身,也就是你們差不多大,甚至應該也是一樣的外型,所以很有可能闇聖晶在魔界人那邊。追尋了千年,我們並不奢望能找到闇聖晶,只希望能藉由你幫我們注意一下。其實,我們自己去魔界人那邊找也不是不行,只是體積實在差太多,很有可能就算在身邊也找不到。」狂獅王把木箱放在桌上,坐回位置:「找不找得到都無所謂,因為我們大概也解讀不了闇聖晶的奧秘,基本上已經沒有差別了。」

「如果真的找到闇聖晶,你想怎麼做?」陸羽問著。

「真要有那個機會,我會想把它打碎洩恨,畢竟因為這東西,我泰羊一族竟然必須在這裡完蛋。」狂獅王苦笑搖頭,說道:「也別管我那要求了,這東西就送給你,當作禮物好了,只盼你有空多來走走,我泰羊族裡面剩下的修練者已經沒幾個了,那些小小的子子孫孫,一不小心就會被踩死,說起話來沒啥味道。」

「那多謝了,有機會我會來看看。」陸羽取過桌上的木箱,並不打開,起身告辭道:「天亮了,我先回魔界人那邊,這樣問題會少些。」

狂獅王似乎能體會到陸羽的難處,畢竟陸羽是個跟魔界人大有不同的人間人,但是他也不多說什麼,手一揚,巨大的木門就開啟。

陸羽點個頭,右手夾著木箱在脅下,就飛身離開,朝打開的巨大木門而去。


陸羽輕易地沿著路飛回闇玄武領地的城牆,路上不但看到多種魔獸,還看到夜裡他跟隨的那一部拉嘎車,不過陸羽沒理會,而是直接飛回城裡,因為他對手上抱著的木箱實在好奇。

穿過窗戶進入房間內,陸羽湧起迫不及待想要打開木箱的衝動,似乎有種東西在呼喚一樣,感覺似曾相識,猶如當初在太空站找回雁翎刀一般。

木箱沒有上鎖,由上方就能扳開,陸羽不假思索打開了它。

這是……盔甲?怎麼這麼小?

在木箱內底鋪著紅緞布,紅緞布上面用針線固定著一具比手掌略大的黑色盔甲,雖然是極小的一具黑色盔甲,但是由頭盔上的寶石到耳際後的翎羽,盔甲上的雕刻,細部花紋,甚至連足底都有相當精美細緻的製作,感覺上就像是真正的甲冑被依照比例縮小一樣,而且,是相當精細的甲冑。

會不會又是一具喚寵甲?不對,應該說是精神甲。

當時雖說是翼裝備上了,但不如說是我裝備了,因為連胖仔也同時穿上了甲冑,雷光槍也一樣。

有可能這也是一件精神甲,但是我現在的精神力量跟喚寵能不能接受這一套?會不會有抗性出現?記得曾經聽說過,如果裝備上不是跟自己相同屬性的甲冑或武器,會對自己造成傷害……可是這明明是跟我目前一樣的屬性力量,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陸羽有些許猶豫,突然間咬著牙,右手就抓上精巧小甲冑。


莉裡斯在震耳欲聾的雷聲中驚醒,窗外是接連不斷的雷光,但是跟以往天空雷光不同,這一次發生的地點似乎離自己很近,巨大響聲讓她驚悚地抱著頭,窩在床角,用棉被裹著頭降低雷聲。

雷聲持續了一個多時辰,竟然一個多時辰中沒有片刻間斷,而在雷聲終於停頓的同時,窗外突然落起傾盆大雨。

在魔界下雨也算常見,但是突然間的雷電交加,傾盆大雨,卻不是正常現象。

確定雷聲停止以後,莉裡斯突然發現天已經亮了,是該去看看親兵隊狀況的時候了。

穿好衣服,帶上讓自己幾乎一夜失眠的認主武器,一對藍紅雙色鋼爪,莉裡斯離開房間。

雖然不應該去打擾隊長,但是一走到陸羽房間門外,劈裡啪啦的怪異響聲,讓莉裡斯停下腳步,幾經猶豫,終於還是微微推開房門。

這是什麼情況啊?他被雷電打中了?不對!怎麼會多出這一身盔甲?好漂亮的盔甲!

房間裡,陸羽離地浮在空中,整個人陷入了意識中,閉著眼睛的他在碰到小巧黑色盔甲的時候,就被盔甲蘊含的力量牽引,進入意識世界裡,壓根不知道盔甲不但放大穿上了他身上,還引來魔界天雷的力量,補充著盔甲的能量。

而在陸羽碰到小盔甲的時候,小盔甲化成無形的龐大力量瞬間湧入陸羽體內,如果不是陸羽身體經過血皇魔晶強化,加上胸口的晶體急速的吸收突然衝入體內的力量,任陸羽身體再強健,也沒辦法在這樣的情形下存活,連原神內核都可能被瞬間沖毀。

然而這股力量實在太過龐大,吸收不了的部分同時由六個小晶體竄出,化成能量光束,向外散發,而這股異常的能量光束同時引來魔界天雷,補充著盔甲所需要的另一股力量。這正是盔甲主人設下的陷阱,除非擁有能夠吸收容納他儲存在盔甲內強大力量的肉體,否則就無法成為這一具盔甲的主人,更別提運使原本屬於他的力量了。

陸羽在自己的意識內,「看」到一個渾身沉重傷勢,瀕臨死亡的威武將軍樣的人物。

像個將軍一樣的大漢,身上有多處留著紅色血液的傷口,穿著黑色鎧甲,坐在地上,左手跟左腿都已經斷去,僅僅右手倚著把刀,勉強佇著身體,整個人看來狼狽不堪,但是氣勢卻仍足以撼動人心。

雁翎刀!是雁翎刀!

陸羽認出大漢用的烏黑長刀,竟然就是自己曾經賴以殺敵的血教聖刀,厚背雁翎刀。

「吾乃闇璔羅,取得闇聖晶落入此界,眼看傷勢過重,唯有將元神寄入闇聖晶之中,希冀轉世能夠元靈不滅。追兵已封起此界以外,唯恐記憶有誤,分將體內力量分存三者,元神寄於『闇聖晶』,力量分存於『魔翼戰甲』和『滅夜闇刀』。唯恐闇刀傷人,取其刀靈置於此界最高峰。須謹記,迴轉天界,重領我玄無派。」

大漢話說完就消失了,陸羽也同時間感覺到身上暴漲多倍的力量,一種無法想像的強悍力量。

陸羽睜開眼睛,房間內早被雷電和體內外發的能量光束打的亂七八糟,幾無一處完整。身上穿著的不再是以往的紅黑色甲冑,而是更厚實,更多層的闇黑色重甲冑,精美厚實程度遠非以往能比。

略仰頭,陸羽感受著身上蘊含的無儔力量,眼睛同時看到,原本身後像天使般的羽毛翅膀已經變化了,成為像蝠翼一樣,但滿是紅色血絲的巨大雙翼,比之前的羽毛翅膀足足大了一倍。

回頭想看清楚背翼,這時陸羽才見到跌坐在門邊的莉裡斯,後者是一臉的不能置信。

「什麼都別說出去,替我準備衣服來。」陸羽冷著聲音說道。

莉裡斯連忙點頭起身,匆忙往自己房間走。


魔武鬥場第二天的訓練在隊長陸羽和副隊長莉裡斯都在場內觀看的情形下,非常順利地進行。

雖然匆忙改造的軍刀必須灌輸相當的勁力才能砍斷魔獸肢體,但是親兵隊員們都擁有相當不錯的基礎,在有著能夠傷害魔獸的武器之後,小型魔獸已經不能對他們產生威脅。

如果提昇武器就能有這麼大的差別,那加上防具,豈不是更好?武器應該也可以更好……如果給兵武峰時間的話。可是擁有更強力的武器跟盔甲,他們還會聽命於我嗎?

陸羽不知道的是,由於魔獸跟親兵隊員都是同樣的闇系力量構成,在親兵隊員宰殺魔獸的時候,由魔獸體內散溢出的闇系力量也被一旁的親兵吸收,這也是因為親兵正在運使功力的關係。

僅僅兩天的對抗魔獸,每個親兵都感覺到身體裡有著相當大幅度的力量提昇,這在練武人來說,是非常美妙的經驗。或多或少親兵們都察覺跟鬥場內屠殺魔獸的實戰有關,也更感激提供軍刀強化的兵武峰。

兵武峰在隊員們結陣對抗魔獸的時候,總會拖著被屠殺死亡的魔獸軀體,到牆角邊切割,尋取他煉製武器過程中需要的魔質。

而兵武峰的身體所吸取的魔獸闇系力量並不見的遜於其他隊員,因為他直接接觸到仍然溫熱的魔獸身體,其中剩餘的力量也都經由接觸傳達進入兵武峰體內,只是這樣的接觸時間雖然比較長,但是兵武峰在沒有運使功力的情形下,收效也只跟其他隊員差不多。

不過這一次開閘門引魔獸,昏黃的魔界闇日夕陽斜斜地由閘門照了進來,等候了將近一刻時間,竟然沒有魔獸被血腥味吸引,有親兵自動自發的冒著危險探頭,由躲在閘門邊往外偷看,到站在閘門中央看著外面難得見到的荒原夕照,任誰都知道附近已經沒有威脅到他的魔獸,越來越多人也跟著聚集在閘門前,個個手上的軍刀都垂在腿邊,盡情享受著美景。

「給我打造每一個人的盔甲,讓他們幫著你做,三天以後,我要帶你們出城。」陸羽在兵武峰身後說,說完轉頭對著莉裡斯說道:「弄得到現有的盔甲嗎?」

「有,不過那是守軍以防萬一用的,調用的話,需要寫公文上呈……」莉裡斯看到陸羽冷冷的表情,心裡一驚,連忙道:「沒問題,我會辦好。」

「守軍要給就拿,不給就搶,我陸羽手下沒有怕事的兵!」陸羽大聲喝道。

他那強大的霸氣跟無人能抗的傲然氣度,不僅兵武峰跟莉裡斯,連在閘門邊的親兵們也都同時大聲應道:「是!」

陸羽強大的武力跟毫無畏懼的姿態早已經贏得以武為尊的親兵信服,連紀律部懲員都敗在他手上,還一個人清空了被魔獸占領數百年之久的魔武鬥場,雖然陸羽到任親兵隊隊長不久,然而發生在他身上的,都是可以被當作傳說傳頌的事蹟,加上治療親兵,給予親兵更強力的武器,用鬥場讓親兵們更強,任誰都知道,陸羽將有所作為,而他需要更強的親兵隊。

陸羽說完話,轉身離開了鬥場。

看陸羽離開,莉裡斯接著說道:「今天開始駐紮在這裡,兵武峰負責製作盔甲,其他人儘量提昇自己能力,有多少魔獸,我們就殺多少!現在,跟著我去搬新盔甲!」

士兵們哄然應是,三十多個人也不管鬥場大門開著,就走出大門,往城牆門走去。
作者: 煞氣一點點    時間: 2008-7-5 05:5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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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初試功力

魔界闇玄武領地城門裡,前所未見的搶奪軍品行動正上演著。

由原本的第二城衛隊隊長,現任第四城衛隊副隊長的莉裡斯帶頭,三十八個屬於第四城衛隊隊長親兵的士兵們強行進入裝備庫,在沒有調度公文的情形下,拿取放在裝備庫中的盔甲跟武器。

接到守著裝備庫士兵的緊急通報,雖然接任第二城衛隊隊長的王志偉非常不願意正面跟原隊長莉裡斯接觸,這時也不得不出面,阻止莉裡斯的行動。

「這是幹什麼?!」

第二城衛隊隊長王志偉一走進裝備庫,就看到士兵們正在拿取適合自己使用的裝備,不只是普通軍刀、尋常盔甲,現在士兵們翻的是戰備用的重盔甲,重量造價都比尋常盔甲高多了。

突然間,混著紅藍雙色的冰冷鋼爪就抵在王志偉喉間,眼看就要扎破他喉嚨了,一個不帶感情的女子聲音說道:「王隊長,東西我們要了,公文會補上,您就多擔代些吧!嗯?」

出手的正是莉裡斯。

前一日在管理部官員來過以後,莉裡斯回想過程,知道應該是副隊長王志偉告發她的,因此對王志偉一直就想找機會報復,不過礙於自己身分不明,前途堪慮,才沒有來尋他晦氣。如今多了個強橫無比的靠山,加上闇魔師父親託人製作的武器真正完成,莉裡斯就不再隱忍,以她自身實力加上一對認主兵器,整個城牆守軍也不會是她的對手。

「這……妳敢?」王志偉咬牙怒斥,喉嚨間略一痛,感覺到鋼爪已經刺進皮膚裡了,冷汗不禁直流,急忙改口:「沒關係,要啥拿啥,不用客氣……輕點……」

莉裡斯收回抵著他頸子的右手,左手一伸,拉著王志偉的衣領就扔到一旁散落滿地的盔甲上,跟著說道:「王隊長同意了,大家別客氣!」

親兵們忍著笑,不管是在試穿盔甲的,還是在找尋適合自己尺寸的,都同聲應道:「是!謝謝王隊長!」

第二城衛隊隊長王志偉這時候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士兵陸續搬出一件又一件的厚重鎧甲,卻連吭一聲也不敢。因為莉裡斯就站在他面前,左手鋼爪晃著鋒利光芒,就垂在莉裡斯的豐滿大腿邊,他眼前。


入夜的魔武鬥場裡,親兵們正忙著。

除了兩個拿著莉裡斯補寫的申請調度軍品公文送往領主府以外,有將近十個人在生火準備燒烤魔獸肉塊當作晚餐,其他人都在分解自己的鎧甲,將已經是完成品的重鎧甲用軍刀拆開,儘量分解成最細微的部分。

角落升起熊熊爐火,來自兵武世家的兵武峰已經拿起鐵鎚,一下下的重新煉製一副自己的專屬鎧甲,奢侈的使用從未使用在任何鎧甲上的大量魔質。

這兩天的鬥場屠宰,尤其是第一天陸羽殺掉的大量魔獸,讓兵武峰取得了以往整個兵武世家也不見得擁有的大量上等魔質,對強化武器、裝備來說是「聖品」的魔質。

因為在魔界,生存在野外,充滿野性的魔獸體內容納的闇系力量遠較其他生物為高,也因此在魔獸體內有著闇系力量結成的魔質,對同樣是闇系力量組成的其他物品都有強化的效果,當然,前提是必須使用得當。而兵武世家就是少數懂得魔質,而且清楚用法的人。

時間上並不允許兵武峰鍛造所有甲冑,在莉裡斯調配下,四個親兵幫著兵武峰進行初步的工作,兵武峰負責需要他專業的魔質塗抹部分和合併融燒的部分,最後的塑型與組裝則都交給另外四個親兵,大幅度減少兵武峰的工作量。

親兵們知道兵武峰是以打造武器聞名的兵武世家的後人以後,再加上使用一天的軍刀幾乎沒有損傷,自然更期待能有付堅固甲冑,因此個個是傾力協助。

兵武峰也不吝於使用他這兩天收集到的魔質,這兩天接觸魔獸屍體加上鍛造軍刀的過程,他發現在使用魔質鍛造的過程裡,進境緩慢難練的殛陽火功竟然也有著明顯的進步,他已經可以隨意的使用擬火燒化魔質了。如果能這樣繼續下去,說不定自己會成為繼爺爺之後,能使用魔火的人,雖然兵武世家只剩下自己,但是也許還有出頭的機會。

在期待著屬於自己的新甲冑的時間裡,雖然也有少數魔獸進入沒有關閉的閘門,但是也只能成為親兵們的練刀對象。空閒時間,每個都閉目練功,等候著甲冑完成。


在這個時候,陸羽獨自來到領主府,武聖關永和跟易媚兒所在的領主府。

讓守衛通知,不一會兒易媚兒就領著四個貼身女侍匆忙來到。

「怎麼有空過來?訓練順利嗎?」易媚兒微笑著,幾日不見,但是笑意滿面,絲毫沒有連日公事的疲累。

「還可以。」陸羽也笑著,讓易媚兒領著進府裡,邊走邊說道:「妳有沒有聽過闇璔羅和魔翼戰甲、滅夜闇刀?」

「這……當然有。」易媚兒楞了一下,她沒想到陸羽會來問這個問題,回身對著女侍們說:「領陸隊長到大廳,通知領主閣下,陸隊長來訪。」

「媚兒去拿些東西,等媚兒一下。」易媚兒跟陸羽說完,匆匆走向另一邊的樓房。


由於領主關永和外出到其他領地的出席會議,因此在大廳裡,就陸羽一個人坐著,旁邊女侍準備了茶水點心,陸羽也就耐心等待著易媚兒。

易媚兒直過了快半個時辰,才抱著堆書籍畫軸來到:「真抱歉,媚兒後來有收集到一些東西,想說都給你看看……」

「沒關係,反正我不趕時間。」陸羽笑著說道。

看女侍們接下那一大堆的書籍和畫軸,易媚兒要女侍和守衛都迴避。

「媚兒跟界主大人請安。」易媚兒重新見禮。

「無妨。怎樣,我要的答案?」陸羽不在意的扶起易媚兒,看著桌上滿滿的書籍和畫軸。

「是的。根據媚兒的了解,界主大人說的闇璔羅閣下,應該就是您,魔界之主。闇璔羅是千年前魔界之主仍在的時候所用的名字,因為尊貴無比,知道的人並不多。」易媚兒找了個畫軸,拉了開來。

話軸上畫的是用簡單筆墨勾勒的威猛男子形象,扎鬚亂髮,眼大如鈴,依稀是陸羽在意識裡見過的那個威猛將軍。

「魔翼戰甲,傳說是界主的鎧甲,戰甲背有惡魔蝠翼,全套皆黑,蘊含天地間至威雷電之氣,尋常人只要接觸就會化成飛灰,戰甲有靈性,能化身夜魔。滅夜闇刀則是界主的神兵,同樣通體皆黑,不過傳說中,刀有刀靈,內藏七異石,能破時空,斬天劈地。不過這兩樣東西都只是傳說,在界主時候見過的人雖然不少,但界主消失以後,這兩件異寶也都跟著消失了。不過……」易媚兒看著陸羽,小聲說道:「媚兒見過,界主大人不是已經擁有魔翼戰甲了嗎?」

陸羽知道她說的應該是喚寵翼的甲冑,微笑搖頭說道:「妳見到的應該是我喚寵的甲冑,不過我是拿到了魔翼戰甲沒錯。」

陸羽接著就把他跟隨一輛拉嘎車到了泰羊族的事情詳細說給易媚兒聽,包括之後取得魔翼戰甲和神識中見到闇璔羅的部分也都沒有保留。

「兵武世家已經覆滅,跟泰羊族交涉的應該是現在繼兵武世家以後,接管金屬地的杜家。不過……依照界主大人說的,很有可能闇璔羅閣下與狂獅王說的闇聖晶就是界主大人的血皇聖晶,因為不只是時間上的巧合,這麼玄異的晶體在魔界也絕不會有第二塊。」易媚兒肯定的點頭,接著問道:「媚兒想請教界主大人,接下來您有什麼打算?」

「我正想來問妳這件事。根據狂獅王說的,這個世界只剩下十年左右的時間,我可以確定那把滅夜闇刀不在魔界,而在人間界。不過,有了魔翼戰甲,我相信就算其他世家的人也不會是我的對手,妳覺得接下來應該怎麼做了?」陸羽說話時雖然微笑,然而身上卻流露著令人信服的感覺,彷彿絕對不會有問題一般,他就是這個世界的王者。

「時間……還需要一點時間。」易媚兒努力的整理現在的情形,眼前陸羽流露的王者風範險些讓她連站也站不住腳,說話都有些困難:「界主大人仍然需要一批忠心部隊,看情形親兵隊應該可以符合大人的需要,不過因為已經到了原生池任務的日期,媚兒想請界主大人帶兵去執行,一旦大人回歸,就召開退位典禮,由關老將領主位置讓給您。當然,這期間還會有些波折,請大人稍微擔待些。之後,我們先將闇玄武的情形改變,建立基本體制,然後就以界主大人的名義向其他領主發文,要求回歸,順則收,逆則滅,統一魔界應該只是時間問題。」

「妳說得有些簡單,能用的人相信妳應該知道,就照妳說的辦。下公文來給我,我就領著那隊親兵去執行。」陸羽笑著起身,看易媚兒點頭,就離地飛上空中,往城牆方向回去。

陸羽離開後,留下易媚兒一個人獨自思索著。

該怎麼讓其他人能夠完全聽從界主命令?界主最後一定會離開,總不能他一離開,魔界就又恢復成一團亂了吧?現在的幾大世家又該怎麼處理?通通滅掉嗎?滅掉的話,人民呢?又要讓誰來管理?


陸羽上了空中,不意在往城門方向的空中,正有兩個女子緩慢往自己這邊飛來,似乎正在說話。她們的飛行速度甚慢,卻是平穩流暢,顯然有相當傲人的功力。

陸羽完全不想避開,即使到更高空或者落到地面就能在不驚擾對方的情形下離去,但是一來他幾乎沒見到過跟他一樣能飛行的魔界人,二來是即將成為魔界主人的他,說什麼都不應該避開這樣兩個女子。

兩女身材相仿,衣著光鮮,一黃一橘,都是悅目的粉色宮裝,但是腰上纏著細絲帶,細長腿腳上綁著布條護腿,背負著長劍,加上身處空中,凌空虛渡,顯然擁有相當高的功力。

來的兩個女子看到陸羽時不約而同露出驚訝表情,不過令人訝異的,是女子彼此環著對方的腰,一左一右,顯然相當親密。

同性之間的愛戀在人間界並不算罕見,尤其在陸羽所處的時代,女性人數比男性多出許多,自然更容易發生同性戀情。只是在民風甚是純樸封閉的魔界,同性戀情非但少數,也是相當難容於魔界這個以男性為主的社會。除非是特殊癖好,否則誰也不會允許自己的妻妾或著女兒們有這樣的傾向。

陸羽並沒有想到這一層不同,只是在人間界見慣了,便禮貌的笑了下,就要飛過兩女身邊。

「慢。這位壯士可否稍微駐足,讓我姊妹倆跟壯士熟悉一下?」穿著黃色衣服的女子微笑看著陸羽。

「在下陸羽,不知兩位有何指教?」陸羽聞言停下身形,離兩女約有三公尺距離,抱拳問道。

「陸羽……是闇玄武領地近日名聲大噪的人間人城衛隊長,陸羽?」黃衣女子友善的笑著,說道:「人間人果然是白色皮膚,跟我們大不相同呢!妹妹,好看嗎?」

穿橘色衣服的女子顯然比較害羞,也不說話,只是偷偷看了陸羽一眼,輕輕點下頭。

「沒什麼好害羞的!瞧妳!每回都這樣,上了床就叫的比誰都大聲!」黃衣女子也不管陸羽在場,就調笑著她稱為妹妹的女子,跟著說道:「我們是水屬地虛世家的人,我是大當家方心儀,這是我妹妹薛凱玲,也就是二當家。」

「妳們好。」陸羽笑了下,看到遠處還有幾個同樣飛在空中,正在離開的人,猜想應該是跟闇玄武武聖在開會的那些人。

「真奇怪,你的武功明明比闇玄武那老頭武聖高,怎麼會是他當領主?換你來當領主,不是挺好的嗎?這樣也不用老是開會就只有一堆老頭能看。」方心儀笑著說道,顯然對陸羽這樣膚色的人種很好奇,找著話題讓陸羽多說些話:「你應該是最近才來到魔界的吧?人間界好玩嗎?每個人都會飛嗎?」

「我是最近來的沒錯,算是回來吧!人間界還好,就是亂了點。」陸羽笑著回答,卻感覺到方心儀的氣勁有提高的趨勢,眉頭不由得皺起。

「果然如同情報說的,陸隊長的功力相當高啊!連小女子些微提起功力都能察覺,倒不知在陸隊長看來,我水屬地虛家的『飄邈水柔訣』能否向隊長討教?」

方心儀的功力先是停頓了一下,接著大幅提起,而特別的是在她身邊的橘衣女子薛凱鈴雖然沒有特別的運使武功,但是方心儀的功力顯然在薛凱鈴使用某種功法下,提升到另一種境界。

雖然在空中,陸羽仍然清楚的感覺到,由方心儀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勁,就如同綿密無孔不入的水一樣,充滿在自己身周。

這是跟血氣漫天類似的武功,藉由外放真氣感應對方的動作和真氣積蓄的情形。

陸羽暗自分析著,略一轉手握成拳,果然就像石塊投進平靜湖水一樣,由右拳處蕩起漣漪般的氣勁,發出真氣的方心儀自然感覺得到陸羽的動作了。

陸羽嘗試流轉真氣同樣到右手,隨著他體內真氣聚集,身周的方心儀的真氣也一樣帶起漣漪反應著。

方心儀笑著,她並沒有打算跟眼前的人間人真的動手,只是出於好奇,想試探這少見的人間人力量究竟在什麼程度,想看陸羽如何化解她的飄邈水柔訣。

陸羽笑了下,擁有幾乎相同的血氣漫天,他怎麼會不知道這種功法的弱處?能感應到對方的真氣流動和聚集的力道,那如果對方表現的是所向披靡的可怕力量呢?

上身略向後傾,雙手握拳,陸羽運起血皇霸氣訣最終心法起手式,浩然無儔的渾沌力量跟著爆發。

在陸羽獲得藏在魔翼戰甲內,屬於闇璔羅的力量以後,陸羽還沒有機會真正使用這股力量,已經屬於他的力量。這時,他並不忌諱什麼,全力施放。

微微閉目的陸羽,由身上的經脈和細微毛孔裡,突然噴發出凝結如實的紅黑色真氣,範圍遼闊到有數十公尺,在空中結成一個紅黑色透明大球,大球內滿滿都是渾沌力量。

才剛感應到對方身上真氣暴增,不料下一刻自己散布的飄邈水柔真氣消失無形不說,連同妹妹一起,兩個人都被禁錮在對方的真氣中,範圍廣闊到駭人,在其中竟是連呼吸都不能,身上的真氣也飛快被吸取,連維持飛身都不行了!

方心儀在紅黑大球內,怎麼也沒料到會有這種變化,眼看旁邊的妹妹臉色已經整個漲成黑紫色,而自己竟然沒半點力量能夠反抗,整個人失去了力量,被固定在空中。

察覺到對方的情形,陸羽收束了真氣,紅黑大球頓時消失無蹤。

這時候,兩女因為身上沒有半點存留真氣,立即由半空中落下。

陸羽還來不及飛身下接,一黃一綠的兩道氣勁就已經趕到,先一步接住了正在掉落的兩個女孩。

陸羽停止下撲的動作,仔細一看,是兩個穿著不同顏色衣服的中年人接住了兩女。

陸羽並不知道,由於力量性質不同,所有真氣在遇上他的渾沌真氣時,都將不可避免的被分解吸收,除非對方擁有相同的渾沌力量,否則在陸羽面前,已經沒有能稱得上敵人的了。

五行相生相剋,光闇相對,同具七種屬性的渾沌力量,豈是任何單一種或混合數種的真氣力量能夠對敵?尤其陸羽本身習練的血皇霸氣訣,血氣輪迴歸引,以身體為本,渾沌力量流轉一如血液輪迴,無窮無盡,只要陸羽肉身仍在,就能發揮渾沌力量的極至,試問,誰能與之為敵?

這正是落入魔界的闇璔羅在身體損傷,元神毀壞的情形下,窮他所有能力準備的最終狀態,甚至還設下血晶中的傳承,創造出以血氣為主的血皇霸氣訣最終心法,卻沒料想到,在魔界充滿闇系力量的環境中,他即使利用血晶重生了多次,卻仍無法修練出適合取回自己力量的身體,才帶著血晶冒著被追兵發現的危險,進入人間界。只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樣的意外,闇璔羅本人竟然失去蹤影,因緣際會下,陸羽逐步接收了闇增羅安排的一切。

「你是誰?竟然敢對虛世家的兩位當家無禮?」穿著黃色衣服的中年人顯然對方心儀非常關心,這時候看到在懷裡的方心儀幾乎已經耗盡了真氣,氣急怒問。

「沒關係,雷叔,是我要求跟他試招的,他還沒真的動手呢!」方心儀在他稱為雷叔的中年人懷裡說著,突然想起另一個伙伴,急忙問道:「薛妹妹呢?」

「我在這……」在另一個中年人懷裡的橘衣女子艱苦的說著。

「陸隊長好功夫,來日我虛家再登門領教,先告辭了。」水屬地的虛家當家方心儀說完,示意中年男人離開。

兩個中年男人交換了一下眼色,點個頭,帶著兩個女孩往西方飛去。

然而在四個人離開以後,一個聲若洪鐘的聲音傳到:「小子敢動虛世家,我雷家也不會放過你!給我等著吧!」

陸羽搖頭,繼續往前飛。

招誰惹誰了?不過真沒想到這力量竟然會有這麼強,看樣子應該很快就能回去了。
作者: 煞氣一點點    時間: 2008-7-5 05:58 PM

第十五集 逆行通道 第七章 小霖天
    軒龍反復把玩著手中的大羅上仙令,陷入了沉思中。所有人都看著他,試圖從他的臉色上窺探到些什麼。

    李強心裡嘀咕︰“難道青帝知道我修煉了天薦章?軒龍曾經說過,修真者修煉天薦章幾乎必死無疑,既然必死,青帝為什麼還要找我……不會是……”他突然想到一種可能,頓時心動不已,當即決定無論如何也要見見從仙界來的仙人。

    莫懷遠自從李強失蹤後就下定了決心,只要還有一口氣在,無論怎樣都要維護李強的安全。他並不急躁,只是靜觀事態的發展。琦君煞滿不在乎地坐著,他是有名的老怪道,雖然忌憚仙人的實力,但是並不十分在意,有莫懷遠和李強在,他覺得合三人之力足以抗御一個仙人了。

    軒龍突然嘆了口氣,對李強說道︰“也許真讓你說對了……”除了李強之外誰也不明白他的意思。李強知道是指和他打賭的事情,他大約從大羅上仙令裡看出些許端倪,畢竟他是羅天上仙,對於仙界的信物比灃牽寶他們要了解得多。

    李強說道︰“老哥能和他聯系上嗎?”

    軒龍微微一呆,他還從沒想到過要去主動聯系,他點頭道︰“可以,我們羅天上仙之間有相互聯系的辦法,嗯,給我準備一間靜室。”他站起身來。羅度契急忙說道︰“前輩請隨我來。”他親自去安排靜室。

    軒龍一走開,大廳裡的氣氛頓時輕松下來。軒龍身上流露出來的威勢,讓所有人都感到無比拘束,盡管軒龍已經刻意壓制了,但還是讓人受不了。

    老閑首先跳起來,氣哼哼地說道︰“莫老弟!你……你竟然拿一個沒用的逆天寶鏡嚇唬我,你……你……你說該怎麼辦?哼哼。”他實在是有些不甘心。要知道給一個人希望是很容易的,可一旦希望破滅,即使是散仙他也會受不了。

    琦君煞呵呵大笑︰“老閑啊,不騙你我們騙誰去?別不服氣了,你信不信,我和莫老哥再加上他——我的開山關門大弟子,保準打得你屁滾尿流找不到家,嘿嘿。”他一副無所顧忌的樣子,老閑頓時傻了眼。

    李強被琦君煞逗笑了︰“師尊,你老人家真是厲害,連前輩都敢欺負,徒兒一定要好好學學,哈哈。”莫懷遠笑罵道︰“你好的不學,倒要學他這副無賴相。”

    老閑氣得直哼哼︰“哎!竟被小輩欺負,小心我豁出去,跟你沒完!”

    李強瞪了他一眼,說道︰“老閑前輩,你笨死了,虧你還是前輩高人,我大哥修煉不了逆天寶鏡,不代表就沒有人能修煉,你把我師尊和大哥惹翻了,小心我不幫你……”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琦君煞開心得哈哈大笑,連聲道︰“聽聽,你聽聽,你要是得罪了我老人家的乖徒兒,哈哈,有你苦頭吃的!”

    老閑苦著臉坐到李強身邊,說道︰“老弟,不是我生氣啊,唉!你知道嗎?我已經渡過七次天劫了,再來一次我可實在扛不住了,散仙的天劫一次比一次厲害,好不容易有這樣一個機會,你說,我能不著急嗎?”可憐他一個前輩散仙,為了避免再次渡劫竟向晚輩低聲下氣地解釋。

    李強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一聽這話頓時心軟了,他安慰道︰“前輩,我不敢保證一定能讓你轉世,但是機會絕對是有的,如果你相信我,就和我們一起,有我大哥和師尊在,就是再渡天劫也不可怕。”琦君煞也笑道︰“老閑,我這個徒兒說話向來算數,你放心吧,要是不能轉世,我和莫老哥幫你護法抵御天劫,怎麼樣?”

    莫懷遠也爽快地說道︰“沒問題!有我們兩個出手,保證你能渡過第八次天劫。”

    老閑大出意外,他知道修煉到莫懷遠這種程度的人,是不會言而無信的,他們答應幫忙就一定會幫忙的,他心裡頓時安定下來。修煉了無數歲月,他一直都是孤寂一人,雖然也教了一幫徒弟,卻很少有自己的朋友,一向是獨來獨往,而且大部分的歲月都花在閉關修煉仙器上,僅僅是每千年一次的天劫,就使他疲於應付,根本就沒有時間結識朋友,稍微有點空閑時間,還必須四處搜尋各種煉器的材料,實在是苦不堪言。

    老閑感激地嘆道︰“唉,散仙的日子難過啊,老弟,謝謝你。”

    李強微微一笑,說道︰“不用謝,我們是朋友嘛。”老閑看看莫懷遠和琦君煞,他突然明白了,這兩個散仙為什麼會對李強如此信任,因為他們是朋友。他點點頭,說道︰“好,我交你這個朋友。”

    羅度雨和灃牽寶幾個修真高手在一邊聊著,他們相互間都很熟悉,灃牽寶將李強在奇龍城的經歷告訴他們,讓羅度雨感興趣的不是李強和奇龍城修真者的爭斗,而是他精通煉器。雪龍城馬上就要舉辦煉器比試活動,有李強這樣一個煉器宗師級行家參加,雪龍城的煉器水平一定會有所提高。

    不一會兒,羅度契回到大廳中,他特意又準備了四間靜室,請老閑、莫懷遠、琦君煞和李強靜修。李強笑道︰“我暫時就不用了,還是讓我大哥和師尊去吧。”他還在等著澹博禹夫妻和軒轅易青幾人,他現在也不敢太用功,曉得功力越深走火自爆的危險越大,正好樂得輕松了。

    琦君煞也不想去靜修,他說道︰“莫老哥你們兩個去吧,我和乖徒兒一起。”莫懷遠點點頭,說道︰“有事就叫我。老閑大哥,我們走。”羅度契吩咐弟子領著兩人去靜室。

    灃牽寶走到李強身前,笑問道︰“前輩找到足夠的仙石了嗎?”昂寅也跟著走了過來。琦君煞問道︰“乖徒兒,你找晶石干什麼?”李強沒好氣地說道︰“跑路啊,沒有晶石啟動傳送陣,我能跑多遠?你老人家可以大挪移,我就沒有辦法了,只好到處收購晶石,你徒弟窮啊!”他乘機大發牢騷。

    琦君煞大笑︰“哈哈!臭小子,跟我哭窮?你應該學會瞬移了吧,要傳送陣有什麼用,自己挪移不就行了,笨!”李強一咧嘴︰“你老人家還是這麼沒有同情心,我要是能夠長距離挪移,還會去找晶石嗎?到底是誰笨啊。”

    琦君煞抬腳便踢︰“臭小子又不乖,敢和我老人家頂嘴,欠揍!”

    李強心裡好開心,好久沒有和師尊在一起胡鬧了。他笑道︰“算啦,不和你爭了。師尊,我找到一件靈物,你老人家見多識廣,幫我看看。”他取出在碚靈山得到的赤石靈物。琦君煞知道他又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也不說破,笑著接過來查看。他還沒認出這是什麼玩意兒,邊上的灃牽寶就驚訝地叫了起來。

    “這是地靈蜇!前輩是怎麼得來的?”

    琦君煞也不認識,他笑道︰“這玩意兒是活的,怎麼叫地靈蜇啊?有什麼用?”聽灃牽寶一叫,大家都好奇地圍攏上來。灃牽寶是千寶閣的閣主,對於天材地寶他見識得太多了,他伸手拿過地靈蜇,在眼前反復細看,半晌,慨嘆道︰“竟然是雙蜇,太罕見了。”

    琦君煞不樂意了,說道︰“小子,話說清楚點,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麼東西?”

    灃牽寶知道這個俊美的少年是木子前輩的師尊,他可不敢怠慢,急忙說道︰“地靈蜇是碚靈山的特產,只生長在勻淨赤石裡,是非常罕見的靈物,它和巖瑕精、嗜石蟲並稱靈山三寶,它的功能是安神定魂,修煉後還可以抗衡無形煞魔的侵害,還能驅魔,這種雙蜇一穴的地靈蜇我也是第一次見到,無價之寶啊。”

    無形煞魔大家都知道,那是很難抗御的東西,地靈蜇竟然有這種功效,確實是非同一般了。灃牽寶笑嘻嘻地說道︰“木子前輩,這個地靈蜇賣給我?”他試探道。李強還沒有說話,琦君煞一把奪過地靈蜇,說道︰“不賣!我要了。”

    灃牽寶頓時語塞,他本來就是開玩笑的,可沒想到琦君煞會要自己徒弟的東西,更讓他驚奇的是李強竟毫不在意,還嬉笑道︰“難得能孝敬你老人家,弟子真是榮幸萬分。灃兄,我師尊要了,就沒你的份啦。”

    琦君煞翻翻眼楮,隨手收起地靈蜇,他似乎很在意這件寶物,李強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只要是琦君煞開口,他任何東西都不會吝嗇的。

    灃牽寶遺憾地搖搖頭。昂寅說道︰“羅兄,最近有不少門派的宗主要過來吧,制器比試就要開始了,我看你們好像還沒有準備嘛。”

    羅度契嘆道︰“要不是有軒龍前輩和木子前輩在,這裡現在還要亂。”羅度雨趕緊將雪龍城的情況告訴他倆,灃牽寶笑道︰“說起來還是雪龍城的運氣好啊。”

    李強問道︰“制器比試……所有的大門派都有人來嗎?”

    羅度契點頭道︰“差不多的大門派都會派人來,這是霖明星最大的聚會了。”

    琦君煞不以為然地說道︰“比個什麼勁!不是我老人家吹牛,他的煉器水平這裡沒人能比得了,乖徒兒,你參加嗎?”李強搖頭道︰“我參觀,但是不參加。”他知道就憑自己擁有神奕力,修真界的煉器高手就沒法比,上下差別實在太大了,不過,可以吸取一些他們煉器的思路和手法。

    灃牽寶笑道︰“我見識過木子前輩煉器,確實不同凡響……”他還想誇贊幾句,大廳裡突然安靜下來。灃牽寶一驚,回頭看去,只見軒龍出現在大廳裡,對李強說道︰“老弟,你跟我到小霖天走一趟。”

    李強驚訝地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軒龍說道︰“你猜對了,從仙界來的羅天上仙就是孤星大人,不過,他現在在小霖天過不來,讓我們過去見他。”大廳裡的修真者都不敢插話,只有琦君煞說道︰“乖徒兒,師尊陪你去。”他招手叫來羅度契,讓他趕快叫莫懷遠和老閑來。

    李強緊張地思索了片刻,問道︰“是不是孤星大人有麻煩?”

    軒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你怎麼知道孤星大人有麻煩?他沒有說啊,只是讓我們快些去。”李強笑道︰“小霖天應該離這裡不遠,以孤星大人的能力,很快就可以過來的,沒必要讓我們過去,軒龍老哥,你說是不是啊?”

    琦君煞也點頭道︰“不錯,他肯定是被什麼牽制住了,軒龍前輩,我這個乖徒兒滿肚子的花花腸子,他應該說得對。”

    李強忍不住抗議道︰“哎呀,你老人家嘴下留情,什麼叫滿肚子花花腸子,我這是提醒軒龍老哥。”大廳裡的修真者給他們三個搞得頭暈腦漲,僅僅是稱呼和輩分就已經亂七八糟了,他們說些什麼更是搞不明白。

    軒龍點點頭,他也挺佩服李強的,這個小家伙思路很縝密。他歪著頭想了想,說道︰“如果有什麼能牽制住孤星大人的話,那一定是很厲害的東西,我們過去的時候要小心點了。”說話間,莫懷遠和老閑也回到大廳裡。

    琦君煞小聲地和莫懷遠商量著。李強走到羅度契面前說道︰“羅兄,等一會兒我幾個朋友來,麻煩你招待一下,我和軒龍前輩到小霖天去,應該很快就會回來的,你告訴他們不用在這裡等我,我回來後會去找他們。”

    羅度契說道︰“沒有關系,木子前輩放心吧,一切都有我安排。”

    莫懷遠說道︰“軒龍前輩,我們三個也一起去,若是有什麼事情,我們也能幫上忙。”其實,他們三人是不放心李強,生怕他有什麼危險,他們三人的實力相加足以抵擋一個仙人了。

    軒龍稍稍有些猶豫,他還沒有說話,李強就叫道︰“好啊,人越多越好,哈哈,熱鬧。”說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軒龍無奈地點頭道︰“我們穿上仙甲。”他雙臂微微一振,頓時整個人的形態大變,一股無與倫比的威煞散發開來。大廳裡的修真者全都向後退去,只有羅度契、羅度雨和灃牽寶略好些,連昂寅都受不了,他向後連退三步,心裡震驚莫名,這才是真正的仙人實力。

    莫懷遠、琦君煞和老閑同時穿上仙甲,李強也喚出火精仙甲。這五人仙甲一上身,大廳裡的修真者可真吃不消了,連羅度契這樣的宗師級高手都要向邊上讓讓,那種無形的壓力猶如巨大的沖擊波,讓人無法喘息無法站立。

    軒龍捻動手指,左手背上顯出定星盤。李強也急忙戴上定星盤,笑嘻嘻地湊上去問道︰“老哥,你是怎麼定位置的?”軒龍驚訝地看著李強手背上的定星盤,問道︰“咦,你怎麼會有仙界的定星盤……”他抓起李強的手,仔細看了一下,又道︰“沒錯,真是仙界的定星盤,這裡面有兩界的星路,老弟,你從哪裡找到的?”

    李強嬉皮笑臉地說道︰“上次不是和你說了嘛,就是破了天蝕老仙的炫疾仙陣,偶然得到的,呵呵。”軒龍搖搖頭,說道︰“你的膽子不是一般的大,仙人的東西你也敢拿。”他將左手舉到李強眼前,教他如何確定星際間的標識,如何尋找目標,告訴他這次要去的小霖天的位置。李強喜出望外,有軒龍教授,他很快就學會了如何使用這件仙器。

    李強發現定星盤裡的小霖天是由數不清的星球組成的,和自己想像的完全不一樣,他原來以為小霖天是一個星球,沒想到小霖天是一個小小的星系。在星系的右上方有一圈青白色的光圈,範圍極大,他知道那就是幻星神陣,心裡不禁驚嘆不已,那是一個以星球為棋子,宇宙為棋盤的巨大無比的神陣,如果陷進這個陣法裡,那將是非常恐怖的。李強想不通誰能有如此大的神通,這樣大的手筆就是仙人也難以做到。

    幻星神陣的右邊有一團紅色霧狀的東西,順著向下是稀稀落落的星球。李強將神識探到幻星神陣的後面,只見一個漩渦狀的東西在緩緩轉動,看不清是什麼東西,感覺像是粘稠的液體,顏色也很古怪,暗黑色中閃著幽幽的藍光,仿佛是惡魔的眼珠,正在瞪視著自己。

    李強不但學會了定星盤如何使用,還成功地激發出原主人留下的記號。他發現寂寞老仙對小霖天十分了解,他似乎去過小霖天絕大部分的星球,定星盤裡的小霖天星系,裡面縱橫交錯的全是各種各樣的記號,李強暫時沒有搞明白其中的含義。

    軒龍揚手拋出幾件閃著金光的物品。李強一看就知道是星耀,他提醒道︰“大家小心了,這是星耀。”話音剛落,一個金色的圓球出現在眾人眼前,軒龍說道︰“進去吧,我們走!”

    李強笑道︰“羅兄,我可是要回來參加煉器比試的,給我留一個名額。”羅度契也笑道︰“木子前輩要參加,對其他修真者可不公平,回來請你作貴賓,比試可就沒有你的份啦。”李強微微一笑,轉身飛進星耀裡。

    軒龍等莫懷遠、琦君煞和老閑進到星耀中,這才手掐靈訣,喝道︰“叱!”一道金光閃過,已是蹤影皆無。

    星耀是仙人最常用的長途挪移仙器,其厲害處在於可以直線大挪移。霖明星雖然靠近小霖天,但是其間的距離還是很遠的,而用星耀就快多了,按李強家鄉的時間算,也就十來天的工夫,這算是短途的挪移。軒龍的星耀和一般仙人的不同,他是仙界專管追蹤的羅天上仙,最講究速度,所以他的星耀是最好的一種,是所謂的光輝星耀,只有三四位羅天上仙有這種寶物。

    小霖天幻星神陣後方不遠處的太空中閃現出一道金光,耀眼的光球陡然散開,太空中現出五個身影,軒龍帶著李強等人順利到達目的地,他收回星耀說道︰“下面的路途就不能用星耀了,也不能用挪移,只能靠飛行,老閑你們都知道的,大家小心點。”

    只有李強搞不明白,他問道︰“為什麼不能瞬移?”

    老閑解釋道︰“老弟,這裡靠近幻星神陣,如果不小心移進去,嘿嘿,你就永遠也別想跑出來啦,而且,小霖天這裡說不清道不明的玩意兒很多,稍微不小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在這裡如果沒有散仙以上的實力,還是不要進入為好,很危險的。”

    李強詫異道︰“小霖天居然如此可怕,呵呵,反正有軒龍老哥打頭陣,不用我來操心。”莫懷遠忍不住拍了他一巴掌︰“你怎麼還是這麼懶啊,靠別人是靠不住的,最後還是得靠自己。”有時候李強覺得莫懷遠更像自己的師尊,他老人家一找到機會就要教育自己一番。他知道莫懷遠是為自己好,很聽話地點點頭︰“是,大哥,小弟遵命。”

    琦君煞奇怪地扭頭看李強︰“咦?難得見你這麼聽話,少見!”說得李強哭笑不得。

    軒龍辨認了一下方位,說道︰“後面是幻星神陣,前面有七條迅沸流,我們去左下方,看見那團黃白色的光嗎?那就是逆行通道的隱藏處,小心點,不要撞進迅沸流裡,會很麻煩的。”

    幾人中只有李強見識最少,他問道︰“軒龍老哥,什麼是迅沸流?連你老哥都要避開?”

    軒龍說道︰“迅沸流是天燻風夾雜著炙熱的星漿砂組成的,時隱時現,一旦被卷進去,很難脫身,裡面有極強的吸力,迅沸流的核心就炫疾天火。”對於軒龍來說,迅沸流只是麻煩而已,要是散仙和修真者陷進去,可就不是麻煩了,那是會致命的。

    李強聽得似懂非懂,他唯一聽明白了一點,就是迅沸流的中心是炫疾天火,他立即知道這玩意兒厲害。軒龍又道︰“大家跟緊我飛,千萬別離開太遠,明白嗎?”四人立即靠攏上去。

    老閑在小霖天住了無數歲月,不過幻星神陣的背面他從來沒有來過,知道這裡凶險萬分。他小聲說道︰“在這裡別逞能,可惜我的流觴冑破損了,不然可以護住大家。”

    軒龍向左下方飛去,他飛得不快,邊飛邊說︰“別用護罩,這裡講究的是隨機應變,一人陷進去還有別人幫手,用護罩就慘了,一旦陷進去就沒人可以救你,大家都在護罩裡,困也困死你。”本來琦君煞也想用他的梭形法寶,聽軒龍一說,馬上打消這個念頭,這裡的東西已經超出他的想像。

    漸漸地,軒龍開始加速,他喝道︰“大家跟緊我!”剎那間,軒龍渾身金光大盛,速度奇快地向下飆去,他身後一左一右緊跟著莫懷遠和琦君煞,李強居中緊跟,最後面是老閑,五人排列成十字狀隊形,五點金光急速飛去,就像是五顆金色的流星。

    李強這才知道自己的差距有多大,其他人飛行得很輕松,只有他鼓足全身的勁力,拼命追趕,依然有些吃力。幾人中李強的功力是最差的一個,不過,他也有絕招,他借助火精的威力,將火焰向後急噴,全身冒著艷紅色的火焰,猶如一個燃燒的大火球。

    跟在他後面的老閑叫苦連天,李強身上噴出的火焰可是有天火特質的,老閑覺得這小家伙古怪之極,搞不明白他到底修煉了什麼,像這樣噴火的家伙,他還是第一次見識。他忍不住叫道︰“小子,你再噴火,我老閑就要熟了!”

    琦君煞哈哈大笑︰“老哥,我這個徒弟是放火的行家,放屁都帶火星,你就忍忍吧,哈哈。”

    軒龍在前面驚訝道︰“咦,那是什麼玩意兒?”
作者: 煞氣一點點    時間: 2008-7-5 05:59 PM

第八集  第一章 血漿任務

闇玄武屬地城外十多公裡的地方,陸羽坐在一部拉嘎車上,身邊佇立著副隊長莉裡斯。

天氣極好,而運送血漿前往臨界點的路上也像旅遊一樣。

藉著武器有力的攻擊和盔甲高強的防護,由伍澤駕著拉嘎車緩慢前進的行程裡,靠近的魔獸都被親兵們三三兩兩纏著,一隻隻殺害。

為了收集鍛造用的魔質,兵武峰在拉嘎車後面部分車板上,不斷分解由伙伴們遞來的怪物肢體。

小型魔獸往往親兵舉手間就能殺害,中型的會有兩三個人一起上,偶爾出現大型魔獸,親兵們多半也能應付,否則在陸羽身邊的莉裡斯就會出手。

莉裡斯在修練好鋼爪之後,搭配著「碎脈綿陰掌」,由掌法變化成爪招,更能夠發揮近身威力,尤其她有一身精美又堅實的「魔幻甲」,尋常魔獸牙爪對她已經不構成傷害。

而一行人除了陸羽以外,能力都逐漸提升著。

親兵隊員能力的提升,陸羽都看在眼裡,其中除了原本武功就有相當程度的莉裡斯以外,就以王氏兄弟進步最大。

王氏兄弟是魔界中少見的雙生子,在原生池誕生的嬰兒多數是一個接著一個,每隔十個時辰就會誕生一位,而王氏兄弟在誕生時是兩個同時出現,對魔界人來說,這是個相當好的兆頭,也因此被貴族收養。

雖然是兄弟,大的王虎生性直憨,個頭比尋常魔界人高上一個頭,體格也魁武壯碩,用的武器是兩把軍刀,這也是因為兵武峰在要求陸羽鍛造武器時,陸羽只同意鍛造軍刀,否則王虎慣用的是一對西瓜大銅槌,由此可見力量驚人。

王豹跟乃兄則有完全不同的外貌、個性。王豹外表斯文俊美,一把軍刀到他手裡舞起來猶如舞蹈一般,雖然沒有特別顯眼的傷害力,但是往往都傷在魔獸要害,身上的輕甲也維持著乾淨,極少沾上魔獸血液。

這兩個兄弟在面對魔獸幾天以後的現在,更突顯出不同的特色,王虎直來直往,就算明知怪物可能咬傷自己,也不顧被傷害,將魔獸砍頭破腹,是暢快淋漓的打法。王豹則是一身純熟的輕身功夫,在怪物背後捅上致命一刀的往往就是他。

整個親兵隊隨著隊伍緩慢前進,一步步增加著修為。


時間已經是夜裡,分成三組輪流守夜的親兵在魔界荒原上,搭蓋起簡易的帳棚。

雖然一天都在面對魔獸與趕路中度過,但是親兵們並不覺得多疲憊,也許是因為各自都吸納了不少魔獸闇系力量的關係,也許是一天面對魔獸都還算輕鬆的心情。總而言之,在由四個帳棚組成的營地中間,燒著兩公尺寬的營火,親兵們連同陸羽和莉裡斯都圍著營火,聽其中幾個親兵輪流說著過去的見聞和趣事。

儘管陸羽說過無須替他準備帳棚,親兵們還是在三個八人用的帳棚外,另外搭建了一座四人用的,名義上是給副隊長莉裡斯,但是各自心裡都把它當作隊長和副隊長共用的帳棚,這一點由親兵們把陸羽的餐具與行李也都放在小帳棚內就猜得出來了。

對親兵們來說,經過幾天的相處,雖然陸羽初見面時用的是駭人的殘酷手段,但是之後在面對魔獸,不僅同意兵武峰幫他們鍛造武器,還強行搶奪守軍用的昂貴厚重盔甲改製成親兵用的甲冑。在每天面對魔獸的過程中,更不時提點著親兵們該注意的部分,甚至有人受傷,也會第一時間幫他處理傷勢,完全沒有之前的可怕。

不過幾天時間,不但親兵們都擁有不錯的武器和裝備,功力也都呈現幾何狀態的提升,這讓他們對陸羽更是好奇;怎麼陸羽會來到魔界?而且擁有這樣前所未見的功力?

在其中一個親兵不意問出這個問題以後,其他人一邊怪責大嘴巴的同伴,一邊又忐忑看著陷入沉默的陸羽,不約而同擔心著:會惹怒新隊長嗎?

「沒錯,我的確是個來自人間界的人,這一點跟莉裡斯在魔界長大完全不一樣。我知道你們好奇我來到這裡的原因。」

「本來,我來到這裡只能算意外,因為我在人間界死了,可是卻又不知怎麼地重新復活,但地點卻是在魔界。然而,當我開始了解這裡以後,我發現原來這裡跟我的關係非常密切,說不定,這裡才是真正屬於我的地方。在我清楚了這裡的規矩以後,我在想,是不是能夠建立一個平等和樂的地方,讓魔界脫離現在的情況。」

陸羽逐一看過每一個親兵,才接著說道:「你們都來自名門望族,但是你們的家人生活卻不安穩,因為在這裡,只要隨時有人打敗了你們,就能夠取走屬於你們的東西,包括你們的生命。就像我曾經跟你們比武一樣,只要我願意,殺光你們也沒有人會怪到我頭上。可是,練武講的是天份、際遇,努力只是其中一項條件,像你們看到的我,今年也不過二十來歲,依照魔界算法才十歲出頭,可是我卻能夠隨心所欲決定敗在我手下的人生死,這公平嗎?生活在這樣的魔界會安穩嗎?」

「這幾天我知道你們很開心,因為能力都有相當程度的提升,可是你們也有老死的一天,萬一子孫沒有高手出現,那接下來呢?」

「在這個魔界空有法治,卻只要實力強大就能違抗,要是真的如此,這樣的地方不待也罷。可是眼前已經不是待不待的問題了,據我所知,這一個空間,也就是整個魔界還有人間界都在崩壞,估計應該不到十年的時間,十年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會被毀滅,不管你們相不相信。而唯一的辦法,只有先統合魔界,結合所有人的力量,試圖保護我們的地方。我不想死,所以我能做的就是統一魔界。這就是我的打算。」

陸羽突然間開誠布公地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所有親兵都震撼的說不出話,用力消化著陸羽剛才的意思。

「隊長是說,要統一六大屬地?」心思縝密的親兵王豹嘗試著整理思緒。

陸羽點頭,繼續說:「我昨天碰過水屬地虛家的兩位當家,我可以很確定六大世家應該不會是我對手,不過很久以前的六大世家是分掌六個部門的行政單位,我要讓魔界恢復以往的情形,千年前的情形。」

「請隊長恕王豹無禮。王豹想要請教隊長,隊長是如何得知十年之後我們魔界會毀於一旦?是有高人指點,還是隊長推算得知的呢?」王豹起身,客氣地問道。

「這麼說吧!你們印象裡面,有誰是跨越六大世家存在的最高領袖,從古至今?」陸羽問道。

親兵們交換著眼色,最後仍然由王豹代表回答:「當然是六大世家之主,我魔界之主,不過那也是千年前的事情了。」

「魔界之主有什麼特徵,你知道嗎?」陸羽發現王豹比他想像中更有學識,甚至說不定見聞會跟易媚兒有得比。

「界主大人擁有界主聖晶,這是大家都知道的,另外還有一套傳說中有著翅膀,能飛天的甲冑,『魔翼戰甲』。」王虎思索著回答。

「既然過去會有魔界之主,今後也不見得就不會再有。這就是我要做的,建立另一個魔界國度。」陸羽在說話的同時,感應到有幾個他略熟悉的生物接近這裡。

「別慌,也別攻擊,應該是有幾個朋友來了。」陸羽笑著說道,跟著放大聲音:「泰羊族的朋友,既然到了,何不現身一談?」

草木一陣悉窣聲音,親兵們雖然都還算鎮靜,但是走出樹叢的,竟然是傳說中,城外荒原深處才有的食人野族。左邊、右邊,連著親兵背後,一共有三個打扮一樣的綠色巨人出現。

兩公尺多高的綠色巨人扛著粗大木棒,身上披著獸皮還有鐵片般的盔甲,腰上綁著幾隻剛死不久的小型魔獸,大手大腳的撥開樹林,其中一個似乎還會說陸羽跟親兵用的語言。

「你……知道……泰羊族?」

「知道,前兩天我還見過你們狂獅王。坐,一起吃些東西。」

陸羽示意士兵把放著燒烤魔獸肉的鐵盆子拿過去,只見說話的巨人一伸手就抓了大半盆,塞進嘴裡,呼嚕呼嚕地嚼著。另外兩個看著他大口咀嚼,好像也很想嘗嘗,不過拿到鐵盆時,裡面已經空了。

「好吃……給……」綠色巨人把腰上的魔獸丟在地上,示意他兩個同伴坐下:「你……不怕我們?」

「有什麼好怕的,你們是泰羊族,我是人族,他們是類人族,這有什麼好怕的?」陸羽笑著回答。

陸羽用的是狂獅王的說法,狂獅王把魔界人叫做類人族。

「獅王大人說……這裡……有朋友,是你……」綠色巨人費力地說話,像是在組織思緒一樣,停頓了好一會兒:「獅王……你到泰羊族……來。」

「我們還有任務要辦,辦完就會過去。先別忙著走,一起吃些東西吧!」陸羽要親兵把剛才巨人丟下的魔獸作處理,準備燒烤。

「好……好吃……」巨人點頭,向他兩個伙伴豎起肥大的拇指,一副真的很好吃的樣子。

兩個巨人也都跟著在放平在地上的樹幹上坐下,各丟了一頭小魔獸出來。

親兵們幫著燒烤魔獸,陸羽好玩地看著親兵們對三個巨人似乎都有些畏懼,不過當他眼睛看到其中一個親兵的時候,那人的反應才讓陸羽真的好奇。

兵武峰躲在另一個親兵後面,兩眼極專注的盯著巨人身體,好像有什麼寶貝一般,就跟他在打造兵器時的表情幾乎一樣。

終於忍耐不住眼前的誘惑,兵武峰慢慢地伸出右手,就要摸上巨人身體。

離親兵最近的巨人就是剛才說話的巨人,巨人雖然身形笨重龐大,但是在兵武峰伸出手接近他的時候,竟然也察覺了,側著大頭看著兵武峰動作。

兵武峰的手指就僵在空中,伸也不是,縮也不是。

「這個小朋友應該是對你們的盔甲好奇,闇鋼砂打的嗎?」陸羽起身,就走過火堆,來到巨人身旁,巨人高大,儘管坐著仍比陸羽高些。

「好奇……喜歡……給看。」巨人伸手,三兩下解開一塊肩甲,就扔到兵武峰面前。

「真的是闇鋼砂……天啊!」兵武峰如獲至寶,雙手捧起像是鐵板一樣的肩甲,也不管上面還有巨人的難聞體味,就貼在臉前,用極近的距離,專注看著。

「闇鋼砂很珍貴嗎?現在的金屬地杜家也跟他們要,被狂獅王拒絕了。」陸羽坐了下來,就在巨人跟兵武峰之間,而剛剛在兵武峰身邊的親兵見狀已經起身,幫忙燒烤著。

「杜家?他們哪懂得闇鋼砂?天啊!好浪費……居然整塊都是闇鋼砂打的……沒有魔質……跟平常的鐵片一樣。浪費!浪費!」兵武峰雖然這樣說,眼睛還是捨不得離開。

「闇鋼砂能幹什麼?」陸羽實在看不出這一塊鐵板有什麼特別的,要真說跟尋常鐵板的不同,頂多只是有一層若有似無的銀光而已。

「平常刀刃只要加入一兩闇鋼砂,配合魔質,就能夠變成無堅不摧的利器,砍石斷金都不費力,你說珍不珍貴?」兵武峰雙手不住撫著那塊穿著幾個小孔,綁著皮繩的鐵板:「要是有足夠的闇鋼砂,重新再煉一次盔甲,我們三十多個人就足夠跟千百人對抗了,再加上武器,沒有人能打的過這樣的軍隊。」

兵武峰似乎有著企圖,說話竟然流利起來,看這情況讓陸羽一陣好笑:「你擺明就是想用闇鋼砂煉東西嘛!說說看,我如果要讓你們的盔甲武器都加上闇鋼砂,那需要多少?你能煉嗎?」

「可以!我當然可以煉!大家都要的話,如果連軍刀還有個人武器,那應該也要十斤左右……不,八斤就夠了。」兵武峰看陸羽好像真的能拿到,忙不迭的應道。

「我們送血漿去臨界池以後,就到泰羊族,我正好有事情想問他們老大,順便跟他要一些,看能不能也借個地方,就讓你在那邊煉製。」

眼看企圖被陸羽說穿,兵武峰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一聽陸羽的意思,高興的連連點頭。

人各有興趣,陸羽還是頭一次看到有人對煉製武器到了執迷的地步,卻不知道正是因為兵武世家代代皆是如此,才會被現在主掌金屬地的杜家篡奪政權,逼著躲進陸羽的親兵隊來。

也拜兵武世家對裝備煉製的執著,兵武世家也的確擁有許多獨門的煉製方法,像是魔界中才存在的闇性魔質、經由魔質製成的皮質,甚至闇鋼砂的強化效果,都只有他們能夠完整運用。


三個泰羊族的綠色巨人並沒有離去,而是陪伴著陸羽與親兵隊將一大鐵桶要送進臨界池的血漿送到了臨界池入口。

臨界池在一座山洞裡,依照公文中附的地圖,走過彎彎曲曲的通道,陸羽領著親兵隊員們來到一個在通道末端的大洞。

大洞寬敞,但是並不通風,在大洞邊緣,有一個暗黑色的水池,像是煮沸一般,水池底不斷的冒出氣泡,同時帶著讓人作嘔的臭味。

「臨界池到了,倒進去。」即使陸羽曾經屠殺許多人,但是在這樣一個滿是發臭血水的水池前,也忍不住皺緊眉頭,更有幾個親兵忍不住在旁邊嘔吐起來。

王虎王豹兩兄弟抬著半人高的鐵桶,靠在水池邊緣,先傾倒鐵桶,才拉開鐵桶上的栓子。

一陣嘩啦啦的聲音,加入了新血源,血池顏色飛快轉變,成為鮮紅顏色,連飄散出來的味道也不再那麼腥臭。

「好了,走。」陸羽招呼其他人準備離開,卻看到莉裡斯站在旁邊,看著上方牆壁。

「怎麼了?」陸羽來到莉裡斯身旁,也一樣抬頭。

「好怪,是文字嗎?」莉裡斯看著上方圖騰問著。

在上方大約十公尺的石壁上,鏤刻著不少像是文字一樣的浮刻,只是因為距離跟角度,看不出來究竟寫些什麼。

那些字……好像可以看的懂?

陸羽沉吟了下,飛起身子,來到石壁浮雕前。

浮雕長寬約有三公尺,除了有兩個部分是圖片以外,其他都是文字,因為處在山洞內,雖然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浮雕仍然非常清晰完整。

陸羽試著由右上方開始分辨浮雕內容,浮雕用的字趨近於陸羽熟悉的現代文字與在古中國看過的文字。

「吾二人奉父神命令,追尋魔跡至此,不意被魔逃去無蹤,雖重傷其身,卻陷於魔所布之『六芒毀天陣』,凡二十餘年無得出,雖吾二人推算,此陣效力不足百年,但我二人時辰已盡,不克再等。想終將有吾伙伴追尋魔跡而來,近日發覺魔已重新甦醒,雖不比以往強悍,但有此界闇氣相助,絕非我等能敵,為保世間平安,光天使裘鉏、磊沓原決意行使禁法,化身兵靈,襄助吾後人之力。」

文字到此,餘下的是兩個武器形狀的浮刻,一個是一把造型優美的十字弩,弩下方有著兩個字「聖光」,另一個則是一顆錐狀晶體,周圍漂浮著像是羽毛的東西,錐體下方也同樣有字體「玄珠」。

這是雕刻吧?

陸羽奇怪的伸出右手,摸上浮刻。

突然間,兩個圖形浮刻化成粉屑,粉屑鬆動落下,露出兩個戒指,發著璀璨白光的戒指。

天使元能……跟雲嘉兒一樣的天使元能……

陸羽也沒想自己身上再不是以往的光系能量,能不能接觸這種性質的東西,下意識反應就伸手接住兩個正往下落的純白戒指。

落在陸羽手掌的兩個戒指感應到非光系的力量,飛快繞著小圓圈,旋轉起來,散發著更強大的光系能量,意圖脫離陸羽掌握。

陸羽感覺到手上傳來抗力,像是戒指想掙脫一般,自然而然的就加了點力氣,而這個動作,也讓陸羽手掌的渾沌真氣侵入戒指中。有光系相同力量牽引,闇系力量不住同化,其他的五系力量也進入戒指中。不一會兒,由兩個天使遺留下的能量結成體武器就轉變了性質,同樣具有多種系別力量,但仍是以光為主。

戒指消失,出現在陸羽左手的無名指跟尾指上。

「聖光!」在空中,陸羽輕喝一聲,右手亮起燦爛五彩光芒,一把造型簡單的五彩十字弩出現在陸羽手上:「沒箭能用嗎……」

隊員們還搞不懂隊長怎麼飛上空中了,手上怎麼會憑空出現一把弩,突然就見到陸羽轉身往下,拿著弩就往通道飛去,大伙人連忙跟上。

陸羽到了洞外,三個泰羊族巨人還在洞外候著陸羽他們,陸羽也沒說話,只是對著天空扣下十字弩板機。

十字弩弓弦飛快拉回、前彈,陸羽右手一絲精神力量被十字弩牽引,出現在弩箭架上,以斑斕五彩顏色形成有若實質的弩箭,跟著迅速發出,直往天際。

好像不錯用……

陸羽晃了下右手,十字弩就失去了蹤影,他又喊了句「聖光」,十字弩再次出現。

真神奇,竟然是用精神力量作為弩箭,看這樣子,這把弩在遠攻時比「雷光槍」還好用,省力多了,也更快,更準確,更遠。

那個晶體呢?

陸羽看到下方自己隊員都出來了,也就沒繼續測試另外一個東西,心想:反正到了泰羊族,時間多的是。

「走吧!到泰羊族去。」陸羽招呼著自己隊員,邊跟巨人說道。

陸羽已經認得出來了,能說些話的巨人左臉上有一道小疤,也比另外兩個要雄壯,高大些。

「回家……這邊……」巨人對陸羽剛才的舉動雖然好奇,但是並沒有發問,而是忠誠地執行族裡給他的任務,請族長的朋友回家。


「搞什麼嘛!比我們大就比我們大,牆建得這麼高,說是怕小偷就算了,連門都開得這麼大,方便逃命喔?」

一行人走近泰羊族的巨大寨門,陸羽聽見身後不遠,伍澤的弟弟伍濤正在碎碎念著,他並沒有像其他人被巨大的山寨建築震撼。

比起巨大的山寨門,就算是隨著親兵隊回來的小巨人,寨門也顯得巨大過分。沒見過真正的泰羊族人,任何人都無法想像,真的會需要這樣大的木門好讓他們通行。

就在這時,一伙人都清楚看見,在山寨城牆上方,探出一個有如小山般的綠色大頭,兩個巨大的眼睛盯著自己一伙人,跟著近百公尺高的大木門就在巨大鐵鍊的嘎嘎聲中放下。

眾人這時也見到在山寨內,不少跟山一樣高大的巨人正在活動著。

「哇!」

陸羽分辨得出來,這聲音正是伍濤的聲音,心裡不禁一陣好笑:「小心點,伍濤,別讓人不小心踩到了,會死的。」

「啊……是!」伍濤連忙回應道。

眾人雖然對泰羊族的身材都感到訝異,但是在小綠巨人的禮貌帶領下,對巨大的泰羊族並不覺得畏懼。

「小兄弟,果然是你。」拉開泰羊族大門的,就是陸羽見過一面的太陽族族長,由大門內側往前蹲下身體,腰上與其他泰羊族人不同的黃色獸皮顯示他的身分不同。

一陣像是大鐘響聲般宏亮的聲音響起,隊員們發現木牆邊許多巴掌大的灰塵塊像是下雨一樣,正往自己頭上掉下來,不過在隊長和顯然是隊長朋友的巨人面前,誰也沒有閃身躲避,任由灰塵塊打在身上。

陸羽身上亮起一陣暗紅光,把靠近他跟身旁莉裡斯的灰塵塊全都隔開,落在一旁:「狂獅王,我帶一群小朋友來看你了。」

「你自己不也是個小朋友?哈哈……咦?你解開了魔翼戰甲禁制啦?闇……『闇聖晶』在你身上?」巨大如山的狂獅王突然間蹲下身子,眼睛直盯著比他眼睛還小些的陸羽,這時候灰塵塊更是撲簌直下。

「其實一直在我身上。我們換個地方說吧!再這樣下去,我的人會先被你家灰塵活埋。」陸羽笑著說道,身後除了莉裡斯以外,其他人膝蓋以下全在灰塵裡,肩上、頭頂上更有成塊灰塵,更別說滿身上都是細碎的灰塵顆粒了。

「應該的,應該的。都來我房裡好了,我房間乾淨點。」狂獅王笑了兩聲。

在他的笑聲裡,陸羽苦笑著回頭看親兵的身上、頭頂上又滿滿都是灰塵了。

緊接著,狂獅王轉身吩咐小巨人:「小子,拿酒來。」

帶陸羽眾人前來的三個小巨人中,會說話的那個連忙跑開,顯然搬酒去了。

「跟我來,小心別被東西壓著了。」狂獅王轉身,大步走向城牆右側的獨立大屋。
作者: 煞氣一點點    時間: 2008-7-5 06:00 PM

第八集  第二章 元身初結

一群人依然依照原本步伐慢慢走入狂獅王的大屋,一進屋裡,陸羽就看到在中間座椅上坐著閉著眼睛的狂獅王,還在猜想他應該是準備用「元身」方式出現,果然,一個跟一般小巨人差不多大的狂獅王出現在眾人面前。

「真是……沒想到我這山寨還真髒,倒是失禮了。」狂獅王笑著,看眾人幾乎都在抖落身上的灰塵。

「我們的事等等再說,先跟老哥要十來斤闇鋼砂,順便借些工具給這小子,我要他幫忙強化我這些人的鎧甲跟兵器。」陸羽拉過兵武峰說道。

「小事!正好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說,就讓他們在這時間內有事情可以做,也不會無聊。」狂獅王笑著,跟著就消失。

不一會兒功夫,來了七、八個小巨人,不但用扁擔挑來十多擔黑色鐵砂,還有鐵鎚之類的工具,甚至連木材、爐灶也都搬來了。

狂獅王好像順便去辦了點事,這時才又出現說道:「外邊人多手雜,你這群人就在我房裡做就好了。這些小子會說人話,還需要什麼,就讓他們幫忙準備。」

狂獅王說罷,往上移動身體,說了聲「小兄弟,來。」陸羽立刻跟上,到了釘在牆上的一塊由原木構成的木板。

像是房間地面一樣大的木板上放了一張圓桌子、幾張原木椅子,桌上酒瓶跟酒杯都擺好了。

「坐,說說看,你是怎麼拿到闇聖晶的?應該不在這一界吧?」狂獅王倒了杯酒給陸羽,忙著問道。

雖然知道泰羊族找闇聖晶找了近千年,對闇聖晶出現,陸羽能夠理解狂獅王的迫不及待,但是他更知道,某些情形下,必須學著保護自己。

要騙他嗎?怎麼騙?他不只年齡、見識、武功都在自己之上,閱歷相對也豐富,不露出破綻真的不太可能……還是要賭賭看呢?

陸羽看著狂獅王那殷切、顯得真摯的臉龐,終於下了決定──相信他。



陸羽把自己在人間界發生的事情,尤其是在古中國的經歷告訴狂獅王,時間在陸羽敘述中經過幾個時辰了。

「有意思……有意思……」狂獅王看著桌面,側著頭邊想邊說道:「原來他跑到那一界去了……那怎麼他沒自己取回闇聖晶?光系天使元能,聖晶再生,可是魔界吸不到光系的能量……那闇系的不就被轉化成為光系?不通,轉不過啊!」

「是轉不過,不過不是闇系的,當然也不是光系,而是半光半闇的型態,我猜想應該是所謂的渾沌吧!」陸羽笑著解答,微一聚勁,帶著紅色的暗黑透明光球出現在手掌中。

「渾沌!你竟然是渾沌力量?」狂獅王不可置信,神色沉重地右指一伸,一條綠色光氣出現在他指尖,跟著他把光氣對上陸羽的暗黑透明光球。

陸羽的光球自然不比擁有數百年修行的狂獅王力量強大,然而,當綠色光氣碰著暗黑透明光球的時候,光球雖然偏移了些,但是很明顯的,綠色光氣被光球逐漸吞噬,消融進入光球內。

「這的確不只是光系力量,還有闇系的,但是渾沌力量在傳說裡是蘊含著所有力量,不只是光闇,更有其他五系基本力量……」

狂獅王話語到了嘴邊,就在陸羽轉換掌上光球的屬性間中斷,只見到光球轉為耀眼白光,接著光線一滅,通體全黑,隨即又再轉成黃金色、棕綠色、水藍色、火紅色、土黃色,跟著又回復原本的帶紅色闇黑透明光球。

「在這個空間竟然能夠生成神的力量?」狂獅王突然間退了幾步,胯下木椅倒地,滾落,直掉到地上。

「什麼意思?神的力量?」陸羽對自己的渾沌屬性力量也很好奇,因為他一度以為渾沌力量會被環境的闇屬性力量同化,但是一段時間以後,融合了陸羽本身血皇真氣的渾沌力量不但沒有被環境同化的現象,還因為陸羽血皇魔功增長,逐漸成長,對其他系別的精神轉換,也更純熟。

「渾沌力量是最原始的力量,也是我們所有修練者,永世都在追求的境界。沒想到小兄弟你連元身都沒有結成,卻擁有了最可怕的渾沌力量,這真是……」狂獅王拉過椅子,重新坐下,接著說道:「事情到這裡,我也不怕說給你聽了。」

「我老實說,剛才我感應到你身上有著魔翼戰甲特有的氣息,就知道你收取了魔翼戰甲。那時候我猜想,你應該擁有我們一族找尋千年的闇聖晶,因為魔翼戰甲是千年前盜取闇聖晶的修練者──闇璔羅所有的護身甲。闇璔羅得到聖晶以後,沒理由不修練它。也就是說,能收取魔翼戰甲的你,要不是闇璔羅的轉世,就是擁有闇聖晶,而你是闇璔羅轉世又擁有闇聖晶的可能性更高。於是,我本來打算,殺了你好取得闇聖晶,不過你竟然擁有渾沌力量,那我根本不可能與你為敵。」狂獅王站起,到一旁突然間跪下:「狂獅請您放過我泰羊族人,狂獅任您處置。」

「老哥言重了,快請起,都是好兄弟。」陸羽連忙扶起狂獅王,說道:「算起來我只是運氣好,不過要是老哥不介意,陸羽就稱老哥一聲哥哥,以前的事就算了,以後還請老哥多多幫忙。」

「你是說……你不在意嗎?」狂獅王有些奇怪的抬頭回問。

其實若是狂獅王不說,陸羽也不會想到他有殺掉自己取得闇聖晶的打算,只是陸羽不知道,在狂獅王已經結成元身,等待著機會進入另一個境界的這時候,如果心存芥蒂,將會嚴重影響狂獅王的修為,非常有可能在等待多時的考驗來到時,因為這樣過不了那一關。

「過去就算了,還有許多事要向你討教的。」陸羽笑著,跟著問道:「怎麼,老哥不願認我當弟弟啊?」

「哪的話,老弟不嫌棄,那我就託大了。」狂獅王驚喜,跟著閃身消失。

一瞬間,狂獅王又回到木桌前,手上帶來個小木箱,大小就跟之前裝著魔翼戰甲的木箱一樣。打開木箱,木箱內是個黑色的玉片,通體墨黑,大小只有兩指左右。

狂獅王坐下說道:「這是哥哥給你的禮物。」

陸羽微笑接過,拿起墨黑玉片,卻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這個是我老爸給的,是以前一個前輩送給他的,裡面記載著結成元身的方法,只要依照步驟,你也可以結成元身。」狂獅王接著說道:「老弟現在是肉身修練,我看應該已經到肉身修練的極限了,你的能力足夠進入另一個階段,嘗試結起元身。不這樣做,以後你修練的進展速度會變得很慢,也不可能進入另外一個境界,去避開這一個空間毀滅。」

「我不是很清楚老哥說的,能再說清楚些嗎?」陸羽苦笑著,他是有看到狂獅王類似神識體的元身,可是還真是不懂有什麼差別。

「我都忘了,老弟沒有跟人學過修練,當然不知道修練的過程了。」狂獅王想到剛才陸羽說過的取得闇聖晶的過程,由開始到現在,陸羽都是自己靠著書摸索來的。

他緊接著說:「我跟你解釋一下,這樣你應該就能知道為什麼要結成元身了。」

「基本上,就算是我泰羊族天生長壽,隨便都能活個幾百年,可是,總不能避開死亡的一刻,人總有一天會死的。避免死亡,讓靈性長存,這就是分散在許多地方的修練者共同的目標,也是基本目標。」

「經過千萬年的修行方式推演,終於被找出了真的有那個地方存在,一個不老不死,能夠讓人有足夠的時間,去實現理想的地方。那個所有修練者渴望到達的地方,被稱作修仙界,到了那裡的人,都是修練者。」

「根據我老頭跟我說的,創造這個時空的人就是一個高強的修練者,而盜取闇聖晶的闇璔羅也是一個。這些由創造時空的那個修練者所創造的時空都在慢慢毀壞,時間越來越接近,如果我們沒有在時空毀壞以前,經由修練者必經的道路離開這一個空間,進入修仙界,那我們也會在時空毀壞的時候,被完全毀滅,連元神都不剩。」

「然而,要想脫出這個境界,成為一個修練者,到修仙界去,勢必經過『通天路』。通天路,一路上凶險無比,就算有著元身,也不見得能安然走過,更別說沒有元身的人。沒有元身的人一旦進入通天路,就只有死路一條。」

狂獅王不好意思的笑笑,繼續說:「這個時空快被破壞了,我們泰羊族人現在有七個結成元身,不過大家都還是把握最後的機會,拼命修練,就想能夠安然的走過通天路。」

雖然陸羽還能理解狂獅王說的內容,但仍有些疑惑的問道:「老哥是說,七個人間時空連同魔界,都是被一個修練者創造出來的?」

狂獅王猜想的到陸羽會疑惑,聽陸羽說的沒錯,就點下頭。

陸羽跟著又問道:「擁有闇聖晶跟魔翼戰甲的那位也是?」

狂獅王再次點頭。

「是不是說,如果能到老哥說的修仙界,成為一個修練者,那就有可能挽救正在毀壞的時空?」

狂獅王聽到陸羽的說法,點頭,卻更是驚訝的看著陸羽,說道:「都已經到這節骨眼了,你還想救其他人啊?」

陸羽一笑,手上撫摸著墨黑玉片,說道:「誰叫人間還有我掛念的人?真只有這條路能走,那還請老哥多多指教了。」

「這個容易,你已經擁有了渾沌力量,身上的能量也夠強大,只要照著步驟,應該可以順利的結成元身,成為一個修練者。」狂獅王飛起身體,說道:「跟我來,我帶你去我修練的地方,在那邊不會被干擾。」


陸羽隨著狂獅王的元身飛到了狂獅王身後的巨大木牆。

在木牆中間,有一個圓形的,約有四、五公尺高的大洞,狂獅王領著陸羽,就飛了進去。

木洞裡面,是由鐵板建成的一座房室。

「這地方周圍是用闇鋼砂混著鐵砂做的,非常堅固,老弟在這應該可以不受打擾。當然,我會在外面幫你護法,你就安心在這修練元身吧!」狂獅王在一片漆黑中說道。

陸羽眼睛逐漸習慣黑暗,看到的都是泛著金屬光澤的,應該也是黑色的鐵壁,笑了兩聲,問著:「老哥還沒跟我說怎麼用這塊玉片,我怎麼開始啊?」

「真是,瞧我糊塗的!」狂獅王自己敲了下頭,不好意思的笑說:「只要把神識放進玉片裡,就能看到裡面的內容了。不過……別胡思亂想,雖然結成元身不會有意外,但是太耽擱時間也不好。」

「喔?」陸羽拿著玉片盤腿坐下,對狂獅王的回答感到奇怪,但是既然他都說不會有影響了,那只要自己別胡思亂想,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狂獅王看陸羽坐下,隨即離開他平素鍛鍊元身的鐵室。


陸羽呼吸逐漸調勻,進入入定狀態。這時候,他身上的血皇真氣也同樣進入練功狀態的自然轉動,由暗紅色血氣凝成的紅霞,一條條沿著陸羽周身經脈流動著,漆黑鐵室中,黯淡紅光出現。

陸羽意識進入玉片裡,在意識空間中沒有大小寬廣的距離問題,意外地,陸羽在這裡竟然見到絕對不該出現在這的人──凌雪雁。

巧笑倩兮、溫柔純淨的氣質,眼前的女孩一如陸羽記憶。

「雁兒……怎麼可能?」陸羽驚呼,頓時發現不應該出現的聲音,竟然在自己「耳邊」出現。

「這不是意識空間嗎?怎麼……」陸羽低頭,看到自己的身體竟然也完整的出現在意識空間裡,心裡不由奇怪。

「渾……渾沌神力!」反而是「雪雁」訝然驚呼,跪倒在地:「卑彌乎不知是神使駕臨,多有不敬,請神使恕罪。」

陸羽聽到她說的話,心裡反而踏實許多:「原來是這樣,妳應該是用我意識裡的雁兒樣貌吧?害我嚇了一跳,以為雁兒怎麼了。起來說話,不用這麼害怕。」

「是……請問,卑彌乎還是用這種型態跟神使說話嗎?還是卑彌乎換過一個?」女孩顯然相當害怕。

「不用,反正我頂想念雁兒她們的,就不用麻煩了。」陸羽環目看了看,心想:果然是意識空間,這裡雖然跟古中國那房間裡一模一樣,不過意識散了出去就沒有邊界,也沒有其他物品,這應該是意識空間沒錯了。

陸羽在桌子邊坐下,像是雪雁一樣的女孩起身以後,就低著頭不敢說話。

「怎麼了?狂獅老哥說這裡有結成元身的辦法,妳知道在哪嗎?」陸羽奇怪的問道,雖然他並不排斥在這樣的環境裡,回憶感受以往的生活,可是他更知道,在真實的世界,時間已經一點一點的減少了。

「卑……卑彌乎立刻引領神使進入結成元身階段……卑彌乎請神使放過卑彌乎。」女孩又跪下了。

「讓我順利結成元身就沒妳的事,別耽擱時間,快!」陸羽發現越來越多人對他的力量都害怕,他也有心得了──恐嚇,是達成目標最快的辦法。

「是……卑彌乎立刻進行,請神使息怒。」女孩驚恐的站起來,微一晃身,竟然瞬間脫去了一身宮裝,成為赤裸誘人的模樣。

陸羽還來不及反應,一雙玉臂已經搭上陸羽頸間,女孩整個人窩進了陸羽懷裡,一個溫柔細緻的聲音在陸羽心中出現:「請神使放鬆,神使力量過於龐大,卑彌乎將全力引領神使力量,還請神使饒過卑彌乎。」

同時間,陸羽感覺著意識有些昏沉,身上的力量不斷往懷裡女子的腹部集中,才過不多久時間,陸羽意識已經陷入沉睡般的情形。


時間過了許久,陸羽清醒了。

很長時間沒有如此舒服的睡過一覺,滿足的感覺讓陸羽大大的伸著懶腰。

突然間,陸羽看到自己身體赤裸不說,渾身更是通透明淨,直像是玻璃打造的。

在陸羽身旁,蜷曲著個女孩,是化成雪雁外型的玉片引靈──卑彌乎。

察覺陸羽起身,卑彌乎勉強地撐起身體,虛弱地說道:「卑彌乎恭喜神使元身結成。」

「妳不要緊吧?」看女孩虛弱疲憊模樣,陸羽有些於心不忍,尤其是外表跟他熟悉的雪雁一般。

「沒關係的,卑彌乎休息一段時間就可以了。請神使把意識釋放,就能接觸到神使身體,神使就能夠回去了。」卑彌乎說完,倒回床鋪,一動也不動,柔細平滑的肌膚,竟然出現一隱一現的狀況。

這……她是能量耗盡嗎?

陸羽伸手搭在女孩身上,剛結成不久的元身閃起七彩光芒,一小股渾沌元力就送進了女孩身體裡。

卑彌乎本來就是純精神能量體,在耗盡了能量為陸羽結起元身之後,能量只能勉強維持神智不滅,而這時,陸羽身上的渾沌力量不僅飛快幫她補充失去的能量,更在接觸到她元神內核之時,重新整塑著她被禁制的元神,由某個修仙界修練者煉製的結元玉符在這一瞬間被破解。

陸羽剎那間只覺得眼前一花,一轉眼,自己已經回到身體裡,而身旁竟然出現一個他未曾見過的絕色女子,女子動人地笑著。

「卑彌乎見過神使大人,多謝神使大人還卑彌乎自由之身。」女子穿著的是奇特的服裝,短衣短褲,都是大格子花草紋路,玉臂粉腿,竟是誘人無比。

「這……這是怎麼回事?」陸羽察覺手上的玉片已經粉碎,對眼前顯然是跟印象中天使雲嘉兒一樣的構成,有著許多疑問。

「卑彌乎再次謝過神使大人恩德。」女子跪地一拜,跟著起身。

陸羽看得見她頭上的金色髮飾,款式奇異,就像是一張金色網子,把整個頭髮都箍住,溜下頸後自然垂下。

「卑彌乎是玄無派的修練者,因為派中大亂,我們被三川六門擒住,卑彌乎被練成玉靈,成為輔助新修練者用的法寶。多謝神使大人還卑彌乎元身自由。」卑彌乎開心的說道。

「哪來邪靈擾我兄弟!」一聲暴喝,木洞外闖進另一個元身,是久候陸羽元身結成的狂獅王。

「啊!」卑彌乎還在脫離玉靈狀態的欣喜,根本沒有防備會遭受攻擊,只來得及驚呼一聲,眼前意外的出現一個通透拳頭。

卑彌乎仔細一看,是原本坐著的神使大人接住了來人的攻擊,左手直接握在對方的手臂上。

「大哥!」陸羽匆忙間只好先緩著狂獅王攻勢,跟著說道:「她是我朋友,別動手。」

「老弟的朋友?怎麼會是邪靈狀態?不對啊!我很久沒見過這樣的靈體了。」狂獅王收手,仍然戒備地盯著女子。

「你……我認識你!你是小獅子!」卑彌乎定下神,仔細看著狂獅王元身,跟著呼道:「是我幫你結成元身的,你忘了嗎?」

狂獅王一楞,彷彿想起了什麼,臉上的表情怪異莫名,訥訥地說:「是妳啊……妳怎麼會出來了……老弟,我先下去等你,你那群小朋友都準備好了,等著你下去見他們。」

狂獅王說完,一溜煙就出了鐵室,拋下一段話:「老弟,不想她被人捉去煉化的話,找個東西給她安身。」

「什麼意思?」陸羽還想問,狂獅王已經離遠了。

「小獅子的意思是說,如果神使大人憐卑彌乎無處可去,可以找個東西讓卑彌乎寄存修練,等候轉劫之日到來。」卑彌乎語帶可憐地說:「卑彌乎沒有肉身了,像卑彌乎這樣的元身在修仙界是許多人想要用來煉製法寶的,不然也可以吸納卑彌乎的力量,增加他們的修為。」

「有這種事?」陸羽突然間憶起,在跟雲嘉兒一起面對皇的時候,那時對方的天使似乎也起意要吞食雲嘉兒的力量。想到這,陸羽不禁有些微氣憤:「修仙界的人都這樣嗎?這樣跟土匪強盜有什麼不同?」

「當然不是,會這樣做的修練者雖然不少,卻也絕對不多。只是為了卑彌乎安全,小獅子才會建議給卑彌乎一個寄託的地方。」

「什麼地方都可以嗎?神識呢?」陸羽記得雲嘉兒就曾經在他神識裡休養了將近半年時間。

「不……神使大人的體內元身結成,已經不是我能夠進入的,只要一個貼身小東西,能保護卑彌乎安全就可以了。」卑彌乎邊說,邊偷偷看著陸羽身上,卻好像沒有什麼多餘的裝飾。

「那這個可以嗎?不過它有自己的作用,妳看行不行?」陸羽伸出左手,露出腕上的「和氏璧」。

「這是法寶,明光流法寶,這可以。」卑彌乎開心地一笑,彎腰行禮:「卑彌乎就在裡面修練,神使大人有吩咐,請隨時呼喚卑彌乎。」

「別叫我什麼神使的,就叫我陸羽,或者阿羽吧!」陸羽點頭,只是對稱謂有些意見。

「是,阿羽。」卑彌乎溫柔一笑,化成一道光芒,投入陸羽手上的玉環中。


居然把別人煉製成法寶?看樣子所謂的修仙界也不見得就真是個平靜和樂的地方。不過……闇璔羅來自那裡,創造這裡的創世父神應該也是來自那裡,如果能夠到那個修仙界,是不是真的可以試著挽救這一個時空?

只要結成元身就好了嗎?怎麼我的元身是透明的?老哥的元身就不是透明,還比較像是真的身體。莫非需要再修練嗎?

思索未果,陸羽許多疑惑也只好先放下,剛完成元身的他,不知道他在鐵室中已經待了十多天。

這十多天裡,不只是兵武峰完成了所有人武器防具的強化,在魔界闇玄武分屬地另一場權勢鬥爭已經展開,領主「武聖」關永和、副領主「狡狐媚妖」易媚兒都陷入了困境,五大世家竟然合力施壓,要闇玄武分屬地交出陸羽。

陸羽人不在闇玄武,竟然給了五大屬地吞併闇玄武的理由。

「這些人在我這待太久了,你還是先帶他們回去。還有,我這些小朋友說想到你們那邊玩,我相信他們多少能對你有些幫助。」狂獅王推著陸羽到親兵面前:「他們有話跟你說。」

親兵隊在這一段時間內,似乎經過莉裡斯的洗禮,莉裡斯在前,親兵們在後,排列成八人一排,一共五排的隊形,最後面人數不夠,還補上了兩個小綠巨人,其中一個明顯的臉上有疤,依稀就是帶陸羽來到這的那個。

「副隊長莉裡斯連同親兵四十人,見過隊長!」莉裡斯穿上了魔幻甲,顯得英氣盎然,不過魔幻甲並沒有蓋上面甲部分,而是露出莉裡斯清麗的臉龐。

「見過隊長!」親兵們一聲大喊,跟著單膝點地,低頭,左手橫過身體靠在胸口,頭低下,顯得極是忠誠。

「嗯,起來吧!」陸羽沒想到莉裡斯會用這段時間整頓自己的親兵隊,而親兵隊在提升實力,裝備上堅固強大的武器甲冑之後,最需要的的確是紀律,有條不紊的紀律:「有什麼事要跟我說?」

「稟隊長,在隊長入關修練期間,莉裡斯自作主張,遣七人親兵隊在狂獅王閣下派遣泰羊族四名巨人陪同下,返回闇玄武回報任務完成事宜。七人親兵隊員發覺,闇玄武正被其他五個屬地圍攻,五大世家聚集在闇玄武境內,領主武聖大人反抗遭擒,於親兵離開前,我闇玄武情勢岌岌可危。在莉裡斯與狂獅王閣下商討過後,眼前極有可能是隊長完成理想的機會,莉裡斯不敢託大,整頓好親兵協同狂獅王閣下泰羊族巨人六十二名,等候隊長差遣。」

莉裡斯字字鏗鏘有力,陸羽看著親兵們身上的確是泛著流光的上好黑色鎧甲,不由得動容。

「我不是隊長,從現在起,我是魔界之主。」

陸羽微笑說完,一聲長嘯,嘯聲中,屬於傳說的魔翼戰甲帶著渾身雷電之姿,出現在陸羽身上,背後黑色蝠翼布滿著粗大血絲,雙翼倏然展開,帶起一陣狂風。

「現在起,你們就是魔界之主的左右手!」

夾著偉然霸氣,陸羽環顧他每一個親兵,傳說中魔翼戰甲的姿態,深深地印記在士兵心裡。
作者: 煞氣一點點    時間: 2008-7-5 06:01 PM

第八集 第三章 統一大業

魔界分成六大屬地,六大屬地分屬五個世家,其中除闇屬地無世家,由四個分領主武聖統管之外,金屬地杜家、木屬地東方家、土屬地雷家、火屬地鐵家、水屬地虛家,五世家掌控整個魔界已經將近千年之久。

千年過後,五個世家都想繼傳說中的「魔界界主」之後,成為統一整個魔界城的新領袖。

在現在的闇玄武分屬地,五大世家齊聚,即將打破長久以來的均勢。

闇屬地教鬥場位於闇玄武四大分屬地中央,原屬於四大分屬地聚集演武的場所,在沒有世家主持的闇玄武而言,教鬥場只是一個備而不用的場所,通常只有要前往其他分屬地的人才會經過。

教鬥場,占地寬廣,長寬各有四公裡,形成一個大正方形,地面滿是滾滾黃沙。

天色剛亮起不久,教鬥場邊上的司令台上聚集著統領整個魔界人的權貴,台前更有五個世家攜來的數百名菁英份子,穿著顏色各異。

台上一個身材中等,但是相當粗壯的中年黃衣男子正在說話,聲音極響,連數百個各世家精英也都能清楚聽見。

「我們五個世家來到這裡,要的就是一個解釋,不把那個人間人交出來,今天我們就滅了闇屬地!」

台下數百人哄然稱好。

台上除了說話的土屬地雷家當家以外,還有四個人分坐著高背木椅,另外有三個穿著深灰色衣服的中年男子在旁邊站著,三人右邊跪著一個被粗繩綁縛住的花白頭髮老人。

三個中年男子低聲交談了幾句,推派出一個代表說話。

伸手抹著光禿額頭,闇白虎分屬地領主發覺自己一手都是冷汗:「各位世家家主,雖然我們闇屬地沒有世家當家,但是一向應該要做的,我們從來沒有延誤過。這一次既然是玄武分屬地出的問題,我們立刻就把玄武分屬地的領主送來讓各位論處。請各位明白,這真的不關我們其餘三個領地的事啊!」

顯然土屬地雷家不同意他的說法,一聲怒喝,人幾乎是跳了起來,罵道:「說那啥屁話!今天就是沒有人管,你們才會出了個連虛家大當家都敢動的人!人間人?那種丟進原生池的東西竟然讓他當城衛隊隊長,改天不就放魔獸進來?我們其他領地的安危誰來負責?!」

闇白虎分屬地領主雖然也見過不少脾氣暴躁的人,但是眼前的雷家當家絕對不是他能惹惱的對象,陪著笑臉說道:「雷家主說的是,這該算我們疏忽了,不過眼下那個人間人帶領士兵外出執行血漿任務,任務已經完成了,就是遲遲未歸。我們已經讓城衛軍注意了,他一回來,我們立刻就抓他來向諸位請罪。」

坐著的四個人中,留著山羊鬍子,長相斯文的紅衣男子站了起來,搖著把紙扇,笑著說道:「這位分領主說的就不對了,我們五個世家齊聚,為的並非這等小事。長久以來,闇屬地一直沒有強力的世家興起,大大小小的意外頻傳,防衛武力又是我們六個屬地最低微的,始終都是我們整個魔界人生存上的隱憂,現在竟然還多了個讓人難以置信的人間人軍官,這叫我們其他屬地的人怎麼相信你們能夠真的把守好闇屬地的城牆?要知道,任何一頭魔獸闖進城裡,都會造成非常重大的傷亡。」

金屬地杜家當家眼見沒有人對他的話異議,滿意的點頭繼續說道:「今天我們來這裡,不但是要為兩位虛家當家討回公道,更要緊的,是要解決闇屬地長久以來的問題,好確保百姓能安居樂業。」

一番話說的冠冕堂皇,三個闇屬地分領主面面相覷,知道對方根本是用這件事當藉口,目的是整個闇屬地的統治權。

金屬地杜家當家杜世倫來到低頭跪著的闇玄武領地領主關永和面前,低頭看著閉著眼睛的關永和,輕蔑地說道:「連這種武功都能當上領主?我隨便一個門人都比他強!把城牆交給這種人,我們不是等著魔獸闖進來嗎?」

闇玄武武聖關永和在之前遇上陸羽的時候,因為陸羽讓他神智清醒,反而令關永和失去了賴已成名的癡狂武道,恢復了神志的他,武功境界連四邪天的程度都不及。

知道這回不可能善了,三個分領主不再說話,退立在一旁,等候著五個世家會議的結論。

這時候,一個快步奔跑的傳信兵由鬥場外遠遠的朝著司令台前來,正對著司令台,正好讓所有台上的人清楚的見到他。

傳信兵步伐非常快速,不一會兒已經越過了教鬥場,來到司令台前,滿身都是教鬥場的黃沙,連臉上也是厚厚一層。

「報!第四城衛隊親兵隊回歸,目前在玄武城牆與第二城衛隊衝突,請求支援。」

闇白虎分屬地領主在五大世家集結闇屬地之後,就查清了事情經過,合其他兩個分領主之力擒拿了闇玄武領主關永和,同時接管了闇玄武分屬地,在這時,他往前了兩步,問道:「支援?不是三個城衛隊都在城牆那邊等著嗎?怎麼可能幾千個人打不過幾十個人?」

「回報!第四城衛隊不只是原本的人員,還有食人野族混雜在內,勇猛難擋,因此請求支援。」

食人野族!

坐著的四屬地當家全都站了起來,個個表情都是疑惑。

「事有蹊蹺,就讓心儀先領著虛家人員前去看看,請各位叔伯稍待。」曾經遭遇過陸羽的水屬地虛家大當家方心儀說完,右手一揮,大聲說道:「虛家兒郎姊妹們,我們去會會他們!」

一群百來個身穿藍色衣服的水屬地虛家精英哄然應是,尾隨著攜手離台飛起的兩個當家,往闇玄武城牆方向移動,隊伍井然有序。

金屬地杜家當家杜世倫搖頭苦笑了下,說道:「這娃兒就是衝動,吃過虧也不怕。雷二哥,要不您去關照著?」

「我也這麼想。」土屬地雷家大嗓門的當家點頭,猛喝一聲:「來!」

繼水屬地虛家之後,土屬地雷家的百多個精英也跟隨著當家離開教鬥場,往闇玄武城牆奔去。

金屬地當家杜世倫心下暗暗疑惑:怎麼食人野族也會跟第四城衛隊扯在一起?莫非李多朗說的那個出現在野人族的人間人就是他?

一種略為不安的感覺在杜世倫心裡蔓延。


闇玄武城牆上方,凌空漂浮著個身材偉岸高大,穿著灰色軍服的短髮男子,冷漠地看著城牆內正在進行的收編動作。

倚著經過兵武世家「殛陽火功」淬鍊的堅固重型盔甲、武器,加上親兵們本身與日俱增的功力,即使沒有六十二個泰羊族小巨人,陸羽的親兵隊也不是守著城牆的軍士們所能夠抵抗。雖然城牆千百年來有效的阻隔了魔獸侵入,但是從容破壞魔武鬥場閘門的這一百個魔界人與泰羊族巨人,輕易的控制了闇屬地城牆。

「投降?」

一句簡單的問話,決定著每個遭遇到這一群穿著黑色重型甲冑的可怕部隊的守軍生命。

降即生,不從則死,持兵刃相對的死路一條。

陸羽的親兵隊在經過陸羽整頓、魔武鬥場鍛鍊、擁有了厚實盔甲與鋒利武器之後,加上副隊長莉裡斯的軍紀整肅,終於擁有了一支強大武力需要的各種基本條件。

每一個親兵貫徹著副隊長莉裡斯的唯一要求──服從,在嚴格的執行命令下,由莉裡斯仗爪擊毀魔武鬥場入口開始,到肅清城牆守軍重新整編,整個過程只花了不到一個時辰。

這段時間,陸羽一直都在空中觀看著。


城牆內穿著黑色盔甲的親兵隊員們在整編將近一千個投降的其他城衛隊士兵的時候,陸羽在空中思索著離開泰羊族山寨前,泰羊族領袖狂獅王告訴他的話。

「兄弟雖然跨越了修仙界修練者的極限,擁有了渾沌元力,但是依照老哥看來,兄弟只能算是運氣極好,在修練上還需要更加注意才行。」

「尤其是兄弟的「心」,也就是你們人族說的「道」,老哥看兄弟身上的氣勁走的是霸道路線,可是兄弟本身並不是個因為霸道才悟通的人,這表示兄弟雖然擁有了道力,卻沒有道心。」

「道心的找尋必須由你自己去尋找,什麼才是你最重視的,那就是你的道心。要知道,心為體,力為用,心若不固,力必偏頗入魔。唯有找尋到兄弟的道心,兄弟才可能真的塑成元身,通過通天路的考驗。」

「兄弟元身初步塑成,再接下來,就是要實化元身,實化元身的第一步,就是找尋道心。不只如此,通天路艱險無比,兄弟更必須防範心魔的產生,在進入通天路之前,務必要先一步把心魔移除,否則肯定會遭心魔噬體,流落在通天路上。」

「兄弟違反了一般修練者的常理,先擁有道力,現在必須反過來找到道心,才能夠逐漸強化元身,不受外界侵擾,否則就算是兄弟擁有了渾沌元力,也過不了通天路這一關。」

道心嗎?我不是以「霸、絕」入道了嗎?不然是什麼?違反了一般修練者的常理?那我仍然應該先以「霸、絕」入武道才對吧?道心的道跟武功的道是一樣的嗎?

先從「霸、絕」下手,要先能夠入武道,才有機會掌握所謂的道心吧?嗯……我的身體……

陸羽閉上眼睛,探索著體內結成元身後的改變。

意外的,他身體裡面一如他在之前探視的一樣,沒有半點改變。

混合精神力量的血皇魔勁依然在他體內既有的經脈中流轉,經由血皇魔晶強化過後的經脈。

察覺到遠處有人迅速接近,陸羽回神睜開眼睛,下方編整投降士兵的親兵隊也已經重新整好隊伍,正等待著他。

遠處接近的兩個身影相依,一黃一橘,給陸羽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是她們兩個?水屬地虛家?來的真快……易媚兒和關老呢?

陸羽暗罵自己糊塗,五大世家聚集,首當其衝的就是闇玄武領主跟副領主,而這兩人都是陸羽在魔界的重要伙伴。

片刻時間,兩個神態親暱的年輕女孩已經來到陸羽面前不遠,凌空微微屈身行禮,穿著黃衣服的女子說道:「陸隊長安好,賀喜陸隊長完成血漿任務。」

陸羽點頭,心裡還掛記著領主武聖關永和與副領主易媚兒,開口問道:「五大世家齊聚闇玄武,不知道是為了什麼?領主跟副領主呢?」

水屬地虛家大當家方心儀回以一笑,答道:「五大世家聚集在這裡,當然有我們要做的事情,領主關大人目前在我們那邊作客,不勞隊長費心。」

作客?看樣子關老已經被他們抓了……陸羽沉吟了下,同時看到有近百個穿著淺藍色衣服的人聚集在自己的親兵隊前方,正跟親兵隊對峙著。

陸羽臉色略為不悅地開口:「妳想對我的人怎樣?」

虛家大當家方心儀莞爾一笑,摟著身邊的女孩平復些許莫名不安,說道:「隊長言重了,只不過經過我們五個世家商討,大伙都覺得實在不應該讓一個來路不明的人間人當隊長,也正因為這樣,大家一起來找領主關大人研究看看,順便聚聚而已。」

方心儀看了眼下方自己帶來的精英,笑了笑,又道:「我虛家這些兒郎姊妹都只是要防範陸隊長親兵內的食人野族,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狂性大發,把我姊妹倆也吃下肚子去了?」

方心儀摟著的女孩也跟著笑著,不過看在陸羽眼裡,能夠凌空飛行的兩女功力差不了多少,雖然交手過一次,但是陸羽還是提心留意著兩人,甚至那女孩更讓陸羽注意些。

「這些人是我的朋友,這部分我會跟領主解釋。關老人呢?」陸羽感覺到有股力量從領地內快速接近,轉頭側身等待著。

知道應該是有跟自己交好的長輩前來支援,方心儀在看到陸羽側身轉頭等待的時候,心裡突然醒覺:他怎麼知道有人來了?他竟然能夠察覺的到?距離還好遠的!難道他的修為真的跟我們差這麼多?怎麼可能?

方心儀小聲的對著自己身邊貼著自己的女孩說道:「等一下我們別出手,看情況再說。」

橘衣女孩跟隨方心儀已久,順從的點頭。

土屬地雷家是五大世家中,唯一不善於飛行的世家,但是儘管如此,雷家人對於飛簷走壁的輕功練習比其他世家更為注重,加上雷家人專修剛猛外功,比起其他世家而言,對敵殺傷力是其他世家難以比擬的。

「走。」方心儀摟著身旁女孩,往下方城牆迎接前來的土屬地雷家當家──雷大風。


陸羽遠遠的看著城牆上一男兩女交談,並不理會,自個兒往下,落在親兵隊面前。

「啟稟隊長,目前收納降兵一千零四十三人,我方全員無損。」莉裡斯看到陸羽下來了,右手橫胸行禮,同時報告。

陸羽看了眼自己帶來的,連同泰羊族巨人在內的親兵隊,個個姿態英挺,神情興奮,顯然剛才攻破城牆給了他們相當的信心。

「嗯,都辛苦了。把人帶進城牆裡,我們人不多,就先守在城牆。」陸羽對這種情況並不清楚該如何控制,一直以來,他就只負責面對敵人,以前有四個女孩幫他出主意,現在他能做的,只有維持現況,等找到易媚兒。

陸羽衷心的希望易媚兒與關永和平安。

畢竟他也知道,之前守軍會拒絕他的親兵隊入城,肯定是屬地內有變故,現在不但領主跟副領主生死未卜,他在魔界的立場也產生問題。加上五大世家齊聚,很有可能就是因為自己來的。


陸羽的親兵們陸續進入城牆中,在這個時候,城牆上邊的兩個世家領袖商討似乎結束了。

「慢著!都別想走!」伴著洪鐘般的聲音,土屬地雷家當家雷大風由城牆上一躍而下,落在陸羽面前。

除了幾個已經進入城牆內的親兵以外,其他人包括泰羊族遣來的六十二個巨人戰士都看著突然大喊的中年男人,不過,相當有默契的,除了不通言語的泰羊族人以外,其他穿著深色重盔甲的親兵,莫不同時回過頭,一樣往城牆內走。

看到這情形,陸羽笑了一下,因為他知道這一隊親兵的確達到了他的要求,對命令服從。

然而,掌握著整個土屬地與雷世家的雷大風感受就不同了。在土屬地為尊的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樣一隊穿著奇怪盔甲的士兵竟然會是這樣的輕視他,就算是不明白他的身分好了,能夠由高達數丈的城牆上一躍而下的這份功力,說什麼也不應該被忽略。

「該死!」一聲怒吼,雷大風拋下預定的對象,突然往親兵隊躍去,掄著粗大拳頭,目標就是最後的一個親兵。

親兵們在魔獸訓練的時候就有了基本的人員編排,人數最少的組織以兩人為一組,在平時的行進和作戰時,這兩人就是最近距離的伙伴,一攻一守,能搭配其他組別進行更複雜的戰鬥。

這樣的訓練,在對付魔獸的時候粗略成型,親兵們在泰羊族山寨等待盔甲製成與陸羽出關的時候,討論出更完整的編排,經過十多天的練習,每一個人都已經非常熟練。

親兵們在雷大風的大喝聲中猛然回頭,見到對方竟然直接攻擊,而且拳頭帶著黃澄澄光氣,顯然是個一流高手。

當頭面對著雷大風的親兵並不慌張,因為許多遇上的小型魔獸有更迅疾的動作。他簡單的縮身低頭,身體一轉,一面大盾已經護著身體,盾面就迎著雷大風的拳頭。

這同時,發現自己隊員遇敵,反應最快的就是鄰近隊員。跟他同一組的隊員,幾乎是下意識反應,在隊員轉身取盾的時候,一旁的他右手已經握住軍刀刀鞘,一把黑刀跟著出手橫砍。

雖然雷家當家雷大風含怒出手,但是他並不糊塗,在發現對方反應迅速,不但已經舉著盾等他攻擊,連旁邊的那個人都已經揮出軍刀,等著在他擊上盾牌的同時攻擊。雷大風氣勁狂吐,黃澄澄的拳勁脫手而出,人借勢一頓,才又重提氣勁,依然往同一個親兵打下。

雷大風的算盤並沒有如意打響,拳勁脫體的威力雖然減低,但意外打在黑色盾面上的竟然只有些微撼動,親兵沒有如他預期的重心不穩後跌,而他雖然避過了左側的軍刀橫砍,但是前方同時有三個人出手,三柄軍刀直刺而來。

後面更多親兵回頭,拔刀準備加入圍攻。

驚訝是難免,但是在眼前的危險關頭,雷大風急急吸了口氣,一陣黃光突然大閃。

在這一閃而過的黃光裡,雖然時間非常短暫,但是親兵們組好的陣勢竟然被破解,一群人被撞得七零八落。

「好樣的!連老子的神武兵獸都給叫出來了!看老子不殺光了你們!」

雷大風這時身上已經不再是黃布衣裳,而是一件厚實的土黃色盔甲,整個盔甲給人的感覺雖然構造簡單,但是非常厚重,就像是身上裹著一片又一片幾公分厚的泥土塊一樣,盔甲整個不論是哪一個部位,依稀都還能看出像烏龜背殼一樣的紋路。

不只有盔甲,一把同樣黃色的笨重大石槌出現在雷大風手上。

從像是由一個圓筒形土塊挖出來的頭盔正面,露出雷大風憤怒的臉龐:「受死吧!」


陸羽見到雷大風突然憑空穿上甲冑,不禁往前踏了步,驚呼道:「喚寵合體?」

陸羽從來沒見過有人能夠喚寵合體,除了他自己以外。這時候突然想起易媚兒曾經說過世家所擁有的「神武兵獸」,終於確定五個世家擁有的就是訓練喚寵的方式。不只如此,他們甚至擁有相當高階的喚寵。

「休得猖狂!」一聲女孩輕喝聲音,比較接近城牆入口的莉裡斯已經喚出魔幻甲上身,雙手著上經由陸羽燒化完成的認主神兵「冰焰爪」,穿過被撞跌開的幾個親兵,衝到雷大風面前,爪招就遞了出去。

經過陸羽完成了魔幻甲與冰焰爪之後,在幾次面對魔獸的過程裡,莉裡斯都有著所向披靡的感覺,不只是冰焰爪攻擊體積小,搭配她的碎脈綿陰掌氣勁更具威力,魔幻甲的堅固更讓她在對付魔獸的時候毫無顧忌。

有陸羽在場,莉裡斯不管對上任何敵人都有信心。

矯健迅速的身法,比匕首長不了多少的鋼爪!雷大風知道遇上了他最討厭的一種對手類型,一聲悶哼,身體略退,雙手舉著大石槌當頭擊下。

莉裡斯眼看雙爪擊不到對手身體,左足點地,姿勢優美迅速的改換方向,避開下擊的大石槌,繞到對手身旁,縮起的右手鋼爪正對著對手身側。

雷大風早就料到這一擊會落空,卻也不在乎對方攻擊,大石槌落在地上不只打碎了多塊地磚,還發出砰然巨響。

親兵們見到副隊長上場,讓開了走道,好讓擅長遊鬥的副隊長有發揮的空間。

雷大風的護甲堅固厚實,但是在莉裡斯經過兵武世家與陸羽煉造的武器搭配碎脈綿陰掌的攻擊下,雖然沒能夠穿入甲冑內,也結結實實地劃出三道清楚爪痕,像是砂土般的黃色盔甲碎片落在地上。

「嗯?」雷大風略提高的音調,顯示他對莉裡斯能劃破他的盔甲感到訝異,不再輕敵,右手放開大石槌,握拳回擊。

莉裡斯早已經放開速度,來到雷大風身後,然而,滿是厚重盔甲包覆的雷大風背後,根本沒有她能下手,有效攻擊的部分。

莉裡斯略遲疑,雷大風已經轉過身體,又是沉猛一拳。
作者: 煞氣一點點    時間: 2008-7-5 06:01 PM

第八集     
第四章 取闇玄武
莉裡斯對上雷大風的戰鬥,變成持久戰。

雖然莉裡斯能夠劃傷雷大風盔甲,但是那對雷大風而言,根本無關痛癢。而雷大風裹在厚重臂甲內的雙手,不時擊中地板牆壁,幾乎把兩人對戰的走道口打成一片磚瓦堆,任誰都猜想的到,若被他一拳擊中,莉裡斯即使不死,恐怕也難逃重傷的命運。

雷大風的動作隨著時間過去反而更為迅速,莉裡斯雖然有遠高於其他親兵的修為,卻還是不免險象環生,落敗只是時間問題。

陸羽看著由狂怒轉為平靜,但是手上力道和攻擊速度更快的雷大風,思索著掛在心裡的問題。他這算是以怒入道吧?入了道之後,才能真正揮發實力。我該是以霸絕入道沒錯,那麼狂獅老哥說的道心呢?我的道心會在哪?


這時候,看到莉裡斯戰況吃緊,陸羽緩步走近兩人,在離兩人將近十步的地方說道:「莉裡,退下。」

莉裡斯聞言,一個後翻身,來到陸羽身邊,面對著她纏鬥了半個多時辰的對手,喘著氣說道:「稟隊長,莉裡沒用,收拾不了敵人。」

陸羽笑了笑,右手把莉裡斯攬到自己身後,淡淡的道:「不錯了,妳知道他是誰嗎?」

莉裡斯在陸羽身後,看見對手竟然回頭抄起大石槌,不說一句話,也毫不遲疑地就往兩人橫打過來,微一吃驚,就要閃身躲避,然而,陸羽還環著她的右手,讓她沒有辦法移動。

驚恐的看著閃避許多次的對手終於要擊中自己,莉裡斯這時候壓根無法反應,只好握著陸羽背後衣服,閉上眼睛,等候著即將加身的痛楚。

陸羽左手抬起,一面暗紅黑色光盾立刻出現,接住了雷大風的槌擊。

儘管雷大風槌勢兇猛,力道沉重,然而打在陸羽隨手架起的紅黑光盾上,竟然連分毫都震動不了,就彷彿是丟進了一塊海綿一樣,力道被完全吸收。

土屬地雷家講求的是以怒入道,習練的武功心法也由怒氣推動,然而這一種情緒並不會因為時間過去而延緩、消失,甚至會相反的更具有威力,直到將敵人滅亡或者自己身體承受不了為止。

也因為這樣,雖然雷大風脾氣暴躁,但是一旦在運行心法戰鬥之後,外表看來反而逐漸平靜,為的是降低身體負荷,延長戰鬥時間,增加自己勝算。

雷大風這一槌的勁力打在陸羽架構的暗紅黑光盾時,槌上的力道就被光盾內的渾沌元力吸引、分化,這也讓雷大風逐漸被怒氣淹沒的神智略為清醒,睜大雙眼,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一對男女。

「你究竟是誰?這是什麼功夫?居然吸掉我的攻擊?」

雷大風從未聽說過這樣的功法,尤其在方才自己逐漸進入了武功境界的時候,能夠正面抵擋他手中大槌威力的,整個魔界中人不會超過十個。而他竟然這麼輕易的就擋住?嘴邊甚至還笑著?

始終都在觀戰的水屬地虛家兩個當家,這時候也來到雷大風身邊,雖然仍舊依偎在一起,但是表情都顯得沉重,因為她們沒料到,陸羽竟然可以這麼輕鬆地接下雷大風這一擊,就像是舉手般容易。

「你不配問我是誰。」陸羽依然笑著,但是嘴邊笑意卻讓人覺得寒冷:「投降,或者死?」

在雷大風召喚出泥土塊狀盔甲的時候,來自各權貴世家的親兵們已經約略猜出雷大風身分,在他們的認知裡,除了兵武峰新造的魔幻甲之外,只有五大世家的高手擁有召喚神武兵獸甚至合體的能力,加上雷大風暴躁易怒的個性,不說分由就動手的行為,多數人都猜到應該是來自土屬地雷家的高手,甚至是雷當家本人。

陸羽這一問讓所有還在城牆外的親兵都訝異,這是真的不把對手放在眼裡了,可是,對方是個雷家的高手啊!

隊長連世家高手都敢這樣問,難道真的要建立一個像過去界主時代一樣的世界嗎?

雷大風轉頭看了眼身邊的虛家當家方心儀,兩人眼底都是訝異。

過了極度沉默的片刻,雷大風說道:「這裡是魔界,要我降,除非打敗我。」

「你……不用我出手。」陸羽搖頭笑著,輕喝了聲:「『翼』!」

就在陸羽的右手邊,空間彷彿扭曲了般,瞬間出現一個比陸羽略高的人。不同往昔的,陸羽喚寵「翼」的型態也在陸羽取得魔翼戰甲之後變化,一身甲冑猶如陸羽穿上魔翼戰甲般,多重精美的黑色甲冑,連背後原本的三對羽毛翅膀也化成了一對巨大的蝠翼,分布著許多粗大血管的紅黑色蝠翼。

陸羽原本的七級光系人型喚寵「六翼神使」,在陸羽接連取得新物品與力量之後,超脫了一般光系喚寵範疇,成為特殊的存在。

在陸羽剛重生的時候,曾經試圖召喚翼,但是由於喚寵本身擁有光屬性喚寵甲冑,與魔界闇屬性環境相斥,直到陸羽取得魔翼戰甲,並且因為魔翼戰甲內強大的闇屬性力量,讓光屬性喚寵甲被魔翼戰甲同化吸收,陸羽的人形喚寵才得以脫體存在。至於陸羽另外的穿山甲則是因為喚寵甲體積小,還能抗衡環境壓力,因此似乎未受影響。

「我知道你們都有所謂的神武兵獸,這是我的,就讓他跟你玩吧!」陸羽笑著說完,轉頭對著翼說:「打敗他,不用取他性命。」


雷大風還在訝異憑空出現的怪人竟然是神武兵獸,沒料到這時候被對方制住,吸附住的大石槌一輕,已經回到自己控制,而那個怪人已經拔起長劍,往自己衝來了。

雷大風情急之下,急忙啟動他喚寵的特殊能力,瞬間大石槌消失,一面雙手巨盾瞬間出現,擋在他面前。

然而,陸羽的喚寵在陸羽經歷重生並且取得魔翼戰甲之後,不只是型態改變,連能力都大幅超越以往。

毫無花假,翼一劍就劈碎巨盾,連著巨盾內雷大風的厚實甲冑都一併斬開,卻絲毫沒有割傷雷大風身體,長劍一回,由下往上頂著雷大風咽喉。

勝負竟然只是一息之間!

看到喚寵強度更勝以往,陸羽更有信心面對其他世家,對著三個人從容說道:「我再問一次,妳們兩個也一樣,投降,或者死?」

在魔界過往的慣例中,比武輸了,等於輸去一切。正因為事關重大,各個世家始終都禁止自己門人私下比武,世家間也都保持友善,絕不輕易比試。

因此,這可以說是雷大風首次面對失敗,然而,對手要他自己決定忍辱求生,或者死。

「我……我……我認輸。」雷大風被長劍抵著咽喉不能低頭,仰起的面孔有著不甘與絕望的表情。

「妳們兩個呢?」陸羽點頭,仍舊笑著。

「我們?我們倆可沒跟陸隊長比試,勝負怎麼會牽扯到我們姊妹這呢?」方心儀柔柔笑著,語調輕鬆,試著打消對方意圖。

「五大世家都來到闇玄武,我想應該跟我脫不了關係。不過這樣也好,省得我一個一個找過去。」陸羽表情轉為嚴肅,對方心儀表面上的親切善意視若無睹,冷著聲音問道:「最後一次,降,或者死?」

「姐……妳看……」在方心儀身邊的薛凱玲突然縮了下身體,躲在方心儀身邊,右手指著還制著雷大風的陸羽喚寵,只見陸羽喚寵這時候臉部竟然微微側著,就像是斜眼看著她們兩人一樣。

怪人的眼睛部分看起來像是黑色寶石,晶瑩剔透,有著尊貴耀眼的光芒,但是這時候,兩個女孩都清楚感覺得到,在怪人眼部毫無瑕疵的漆黑之中,隱藏著無與倫比的強大力量,看著她們,就像看著張薄紙,只要對方命令一下,隨時都能輕易洞穿自己身體。

無形的壓迫感不停擴張,方心儀發現比起始終沒有出手的陸羽來說,身旁這個有著對大翅膀的怪人更是可怕:「我……我們投降就是了。」

方心儀原本的打算,是用上次遇見陸羽時沒有使用的神武兵獸,加上妹妹,也就是虛家二當家薛凱玲的力量,以神武兵獸制服陸羽。兩女卻沒料到,陸羽不但也擁有神武兵獸,而且型態與能力都非常奇異,連已經合體的雷家當家也被一擊擊敗,兩女甚至懷疑陸羽的神武兵獸比他自己更強。

有這樣怪異而且強大的神武兵獸持著長劍在旁邊威脅著,加上雷大風敗倒,方心儀與薛凱玲更無法和陸羽作對,因此,兩人選擇了未曾嘗過的認敗。

「很好。把你們的人都帶進城牆裡面,不從的,殺掉。」陸羽發現右手攬著的莉裡斯似乎脫了力氣,整個人幾乎掛在他背上,轉身就把她抱起,想了下,對著雷大風三個人說道:「我在隊長室等你們。」

這時候,遠遠看著事情發展的土屬地雷家精英中,有少數人默默的離開人群。


陸羽抱著莉裡斯經過親兵們的休息室,看親兵們個個甲冑不脫,只是坐著休息,微笑了下,大聲說道:「伍澤,叫人做飯,安排地方給等一下進來的那一批人休息。還有,排好衛哨時間,連等一下那些人一起排,人員分配我會讓那批人的領袖來跟你討論。」

突然聽到隊長說話,許多假寐的親兵頓時精神一振,在角落靠牆休息的伍澤更是匆忙站起,大聲應道:「是!」

陸羽稍微檢視過莉裡斯的身體狀況,知道只是因為對敵過久,耗力過甚造成的氣脈不順,加上某些心理因素,才會昏迷,於是就讓她在她自己的房間中休息,獨自回到隊長辦公室。


在隊長室中,陸羽先讓雷大風三人介紹了他們自己,大致了解了一下他們在自己屬地的地位。

陸羽說道:「如你們所知道的,我是個人間界的人,有朝一日,我也要回人間界去。但是,想起來魔界跟我有很大的淵源,看魔界現在這樣,明明就可以過著安居樂業的生活,發展文明,偏偏被整個魔界的制度牽制著,文明狀態遠遠落後人間界,更不用說每一個人都生活在極大的壓力中。你們武功都比其他人高,相信也看過不少仗著武功高強欺負人的例子,或者是因為被打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我要,今天我就能當場殺掉你們,同時剝奪你們所擁有的一切?」

雖然陸羽並沒有親自動手,但是三個人都知道陸羽既然擁有那麼可怕的神武兵獸,就算他本身能力再不濟,合體之後也絕對不是他們能夠抵抗的。

三個人都默不作聲,等著陸羽說話。

「我現在要做的,就是重新建立魔界制度,讓所有的人都能夠過著安定平穩的生活,也還好魔界有這種以武為尊的慣例,對我來說反而容易行事。」陸羽說著,站起身來:「你們自己選擇,要跟我建立一個新的魔界政府,還是要與我為敵。反正我既然來了,就一定要完成這一件事。」

「建立新政府,那我們原本的世家怎麼辦?」方心儀疑惑的問道。

「開設學堂、造橋鋪路、重整城防,要做的事情多的是。新政府也要用到人,這些人自然會由能夠擔當的人負責,就看你們這些世家有沒有可以擔任這些職務的人。如果沒有,在新的制度下,世家就算不存在也無所謂了。」陸羽笑了下,說道:「我也想過更簡單的方法,把所有的世家都滅掉,直接重造一個制度。不過這樣子要犧牲很多人,目前我還不打算這麼做。不過我的時間並不多,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太耽擱我的時間,必要的話,我會帶人直接殺到其他屬地去。」

「你也太瞧不起我們了吧?」雷大風悶著聲音說道。

「呵呵,也難怪你這樣想。就等著看吧!我帶的親兵不過是以後用來維持秩序的人,現在的五個世家我並不看在眼裡。」陸羽輕鬆地笑著,彷彿說的是件極為簡單輕鬆的事:「現在有兩件事給你們去做,先說清楚,我沒時間,打聽到結果就跟我回報。第一,我要原本的闇玄武領主關永和;第二,以我的名義貼出公告,找原本的副領主易媚兒,要她直接到這裡找我。」

方心儀看了眼身旁的女孩,有些擔心的說道:「關大人之前被闇白虎的領主抓到教鬥場了,現在應該還在那邊。」

「嗯……妳們倆負責公告的事,要人幫忙的話,就去找親兵隊的伍澤。」說完,陸羽轉頭對著雷大風說道:「你帶我去教鬥場。」


陸羽在街道上跟隨著前方狂奔的雷大風,雷大風奔跑的速度雖然比不上用飛行的,但仍然相當迅速。

一路上擋在雷大風面前的路人都讓他給撞了開,雖然不至於撞死人,但是躺個幾天是在所難免的了。

看著眼前不斷被撞開,哀嚎的路人,陸羽有些苦笑不得,心想應該讓那兩個女的來帶路才對。

雖然速度有些慢,但是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到了教鬥場。只是教鬥場除了躺在司令台上的一個白髮老人外,空無一人。

關老!

陸羽的速度瞬間加快,猶如平地閃電一般,一眨眼就到了司令台上。

因武癡狂,擁有闇玄武分屬地武聖之稱的領主關永和,這時候已經氣絕,面部朝左,躺在司令台上。

頭上一個掌印,掌印邊流出的鮮血仍未乾涸。睜的大大的眼睛,彷彿訴說著不甘心與悲憤。

陸羽雖然有些難過,但是也知道是其他世家對他的示威。彎腰抱起武聖屍體,陸羽不說一句話,回頭就往闇玄武分屬地飛。

雖然陸羽和武聖關永和相識的時間並不長,但是自己認識的人突然死去,感覺也相當難過。


不多久時間,陸羽已經到了闇玄武的領主府。

領主被擒,在白虎領地派遣副領主前來暫理領主事務的這時候,領主府裡上上下下都戰戰兢兢的,承辦各項業務的官員們不斷抱著大疊卷宗出入正中央大廳,忙著泡茶端水的僕役們也是絡繹不絕。

陸羽抱著武聖屍體落在大廳前。

突然有人由天而降,讓廳前中庭的十多個人停下腳步,不知該怎麼辦。尤其陸羽抱著領主屍體,一臉肅穆,更讓人不敢上前詢問。

「在裡面的是誰?」陸羽往大廳裡走,隨口問一個站在大廳門旁的瘦小官員。

「是……是白虎分屬地的副領主。」官員年紀不小,但是身材遠比一般人矮,只有到陸羽胸前的高度。

「到城牆那邊,通知我的親兵隊過來。」陸羽說完,一腳踹開廳門。

矮小官員連忙應了聲是,還抱著堆卷宗就往門外跑去。

任誰都知道,接下來這個白皮膚怪人一定會在領主府裡鬧事。


陸羽走進他曾經跟易媚兒問事情的大廳,大廳裡的圓桌前坐著幾個正在商討政事的官員,看到突然出現一個陌生人抱著個老人,大家都停了下來,盯著陸羽看。

「闇白虎的副領主是你吧?」

陸羽看眼前四個圍坐在圓桌前看著他的官員,其中一個面前有不少翻開的卷宗跟書籍資料,顯然其他人正在跟他解釋某些事情。

「我是。」有著把山羊鬍鬚的闇白虎副領主站起身來,意外的是他身上並沒有讓陸羽感應得到的真氣流動,顯然只是個不懂武功的文人。

「你不會武功……投降,還是死?」陸羽把關老放在桌上,幾個還坐著的官員連忙站起來。滿頭臉都是藍血的屍體還是讓這些平日都在處理公務的官員們心驚膽顫。

「當然投降了,我只是個不懂武功的文人,承蒙領主看的起,才讓我當副領主專門處理政務。」闇白虎的副領主讓開位置,雙手握拳行禮說道:「陸隊長,請坐。」

顯然長時間武藝不如人卻居在高位,闇白虎的副領主對自己的權勢看的相當輕微,幾句話間就已經投向了陸羽這一方。

「讓人把關老風光大葬,用我的名義起稿,尋找原本闇玄武副領主易媚兒。」

陸羽話才說完,門外就傳來一陣嬌笑聲:「不用找了,媚兒在這呢!」

猶如一陣撲面香風,眨眼間許久不見的易媚兒出現在陸羽身前,福身下拜:「媚兒參見領主大人。」

乍然見到掛念著的易媚兒,陸羽喜上眉梢,登時把武聖關老的死拋在一旁,開心的道:「媚兒!妳沒事吧?」

易媚兒微笑著,看了眼桌上的關永和屍體,神情略為黯淡,但是仍保持著笑容說道:「媚兒沒事,多謝領主大人關心。」

拉著易媚兒,陸羽避開一邊下人搬運武聖關永和的屍體,問道:「這幾天到底怎麼了?其他世家究竟是為了什麼來到這裡?」

易媚兒依然嬌俏,並沒有因為藏匿而帶來的憔悴:「詳細的情形,媚兒也不是很清楚。大前天媚兒收到線報,說各世家都在集結門下,準備要往我們這邊過來。那一天我就要通知關老了,可是關老四處奔走,忙著處理公務,還等不到他回來,就有高手來到這裡,我只好先躲起來,看看事情發展會是怎樣。」

「剛才我收到線報,說您打敗了雷家跟虛家當家,占領了城牆。媚兒剛要動身過去找您,您就已經到這裡了。」

「其實闇屬地一直就是其他世家眼中的大餅,因為闇玄武在很久以前就沒有自己的世家保護,一直都是四個分領主掌管,尤其在兵武家、南宮家相繼被取代以後,世家們無不希望入主闇領地,提高自己的實力,好併吞其他世家。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反而有一種相互制衡的微妙關係存在,闇屬地才一直維持到現在。」

易媚兒自然清楚其他世家大舉進入闇屬地的原因,一個不屬於魔界的人間人擔任城衛軍隊長,但是易媚兒並不想讓陸羽把關老的死怪罪在他自己身上。

「現在關老雖然已經死了,不過並不至於影響我們原本的計劃,甚至能用這個當作理由,統一其他領地。」易媚兒深吸了一口氣,一雙美目盯著她等候多時,終於出現的陸羽,說道:「媚兒想問大人,您準備好統一魔界了嗎?」

「當然。有妳在,我就安心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始。等一下我手下的人會過來,妳看看他們的狀況,再跟我說該怎麼辦。」

「媚兒知道了,那……那位闇白虎的副領主怎麼處置呢?」易媚兒微笑著轉頭看在她身後的闇白虎副領主。

一聽提到自己,闇白虎副領主原本就低著的頭更低了。

「有用就留下,沒用就趕走,不要傷他性命就是了。」陸羽看了看,還有四個其他官員在大廳中:「這邊都交給妳處理,我到後面看看。」

易媚兒知道陸羽也清楚了後面院子還有不少有著武功底子的人,是闇白虎領主留下來防止有人鬧事的,於是微笑點頭。


穿過廳堂,走到花園,陸羽看到花園涼亭前的空地上,有十來個身材魁武的壯漢正在練功。有的裸著半身提著石塊不斷舞動,有的則是在角落閉目入定,更多是兩兩一組,拿著木製武器作對戰練習的人。

陸羽直走到空地中央,才朗著聲音說道:「我是闇玄武的新領主,你們要留下效忠於我,還是死?」

陸羽剛才有注意到易媚兒對他的稱呼,知道在原本的計劃中,自己就要接下武聖關老的領主位置,這時候順勢就用了領主稱呼,自稱是闇玄武領主。

聽到陸羽說話,角落坐著的人也都來到廣場,他們不知道外面情況的發展,但是他們闇白虎領主的命令是要他們維持這個領主府的安寧,而且陸羽開口就帶著敵意,想當然耳,絕不會是自己領主同意的新領主人選。

「我們受領主吩咐,在這裡維持領主府安寧,豈是你一人說如何便能如何?」說話的漢子比其他人都還要魁武,顯然是帶領這一群人的首領。

「不投降無所謂,死了不要怨我,這是魔界嘛!」陸羽不在意的笑著,接著問道:「沒有人打算投降嗎?」

「找死!」或許是被陸羽的態度激怒,領頭的漢子就拿著木長戟往陸羽照面打來。

陸羽仍然微笑,微笑中誰也沒看清楚他的動作,就像消失了一樣,陸羽瞬間縮短了自己跟漢子中間的半丈距離,出現在漢子面前,右掌提起,微微吐勁,漢子魁武的身體登時被這看似輕鬆的一掌打飛,直摔到涼亭裡。

陸羽已經習慣魔界人的處事態度──以武為尊,這時候他站直身體,逐一掃視其他人:「我問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投降,或者死?」

由最旁邊的一個放下木刀開始,不一會兒時間,十九個壯漢都放下了手上武器。

「到前面找副領主報到,聽她安排。」陸羽微笑說著,轉頭往旁邊走廊走去,逛領主府去了。


[ 本帖最後由 煞氣一點點 於 2008-7-5 06:04 PM 編輯 ]
作者: 煞氣一點點    時間: 2008-7-5 06:03 PM

第八集   
第五章 霸皇一統
半個月時間過後,始終維持大環境和平的魔界人,跟著陸羽重生在魔界,起了巨大變動。

首先是五大世家聯合結盟,除了闇屬地之外,其餘屬地只留下把守對外城牆的軍隊,所有軍隊全都集結在闇屬地旁的金屬地與土屬地。

闇屬地中,只有最邊緣的玄武分屬地沒有表態,其餘的白虎、朱雀、青龍三個分屬地領主都已經表明投靠世家聯盟,但是並沒有獲得世家聯盟正面的接納。

五個屬地的聯合軍隊,就在闇屬地的兩道對內城牆外駐守,等候著開戰。

雖然聯合軍隊數量眾多,直有百萬大軍,但是在由遠古界主時代就已經修建的高大城牆,還是讓五個世家不得不把重點放在城牆門口。

即使是闇屬地的三個分屬地已經提出投靠聲明,但是結盟初始就約定好攻破闇屬地之後,所有世家憑戰功分配闇屬地的土地與資源,因此,世家聯盟遲遲沒有答應三個分屬地的投靠要求。

大軍壓境,四個闇屬地分屬地人民都知道五個世家終於對闇屬地出手了,這時候,闇白虎分屬地領主府在一夜之間被人滅門,連闇白虎領主家僕都不能倖免。

隔天,號稱是「皇霸王朝」的大將軍伍澤在闇白虎分屬地領主府發表了一份聲明。

被通知到場的闇白虎分屬地所有官員在穿著清一色黑盔甲的雄壯士兵看守下,聽著自稱是皇霸王朝大將軍的人說話。

「我皇霸王朝軍隊奉霸皇命令,收歸闇白虎分屬地,即日起闇白虎分屬地歸我皇霸王朝所有,同時命令謝平雷暫任分屬地領主,主持所有分屬地事務。另行頒布新制法律,所有囚犯全數釋放,以新法為準。期間若有不從抑或奉行原本法則者,殺無赦。」

謝平雷原本就是闇白虎分屬地副領主,早先幾日還參與了新法律制定,現在重新回到闇白虎領地,接任闇白虎的領地主。

新制的法律在易媚兒與謝平雷討論下完成,簡單扼要,重點是制定一套初步法規,讓百姓能夠遵行。

新法規內容不同以往在魔界領地泛用的法規,大幅提高不當以武傷人的罰責,同時制定了新的治安單位,招募擁有高強武藝的好手擔任,並且也有稽查考核部門,將治安與法治分開。

「我皇霸王朝要建立的是和平富足的社會,守軍重新編整排列,原有的護法、邪天等稱號全數廢除,擾亂和平的人通通由新法規處置。」

在這個時候,由雷大風與方心儀協同易媚兒送到闇青龍、闇朱雀分屬地領主府的書信,順利讓兩位分領主同意成為皇霸王朝的一員,分成四個部分的千人黑盔部隊,分別進駐闇玄武的四個屬地,闇屬地更名為皇霸王朝闇省。


原闇玄武分屬地領主府門口高掛著「皇霸王朝」四個字,依照易媚兒的打算,在日後收歸所有魔界屬地之後,重新在正中央建造一座皇宮,而暫時,陸羽就住在原本的闇玄武領主府後院。

十多天來,在土屬地雷家與水屬地虛家新繼宣布當家改換之後,雷大風與方心儀、薛凱玲就正式進入了皇霸王朝內,原屬於他們兩家的精英一共兩百多人也加入了陸羽的軍隊中。這兩百多人雖然都是好手,但是在易媚兒的意思下,暫時仍不給予由兵武峰製作的武器盔甲,以「實習」名義進入部隊,打散編制,隨著「黑盔軍」前往各地維護治安。

兵武峰則與二十個泰羊族小巨人前往泰羊族山寨,煉製人員漸多的軍隊需要的武器與盔甲。

世家聯盟對闇白虎等三個屬地的投靠不表態,反而促成了三個屬地同歸皇霸王朝,在四個屬地都在進行法制改革期間,易媚兒不建議陸羽向其他世家開戰,因為陸羽的目標並不是要為已故的闇玄武分屬地領主關永和報仇,而是要建立一個新興的政府。

新的法規與日後負責維護治安的黑盔軍需要時間讓百姓習慣,由界主時代就建造的高大內城牆,為陸羽提供了需要的時間。


法制改革的這段時間裡,每天都有人被黑盔軍擒拿格殺,包括原來青龍分屬地的四位邪天。意圖攻占青龍分屬地領主府的四位邪天在王虎與王豹兩兄弟對抗下,當場被格殺,黑盔軍以武力施行著王朝所頒布的法則。

趁亂傷人,恃武力侵占他人財產的動亂份子,遭到黑盔軍追捕,不但個個受到制裁,失去的財物也由黑盔軍交回了失主,魔界人以武為尊的傳統,在闇屬地逐漸被法治取代。

在陸羽與莉裡斯教化下由親衛隊蛻變而成的原親兵隊員擔任黑盔軍主要幹部,每一個人都完全奉行王朝新制的法律,為陷入困境的闇屬地百姓,建立良好的模範。

易媚兒在闇屬地推行新法的過程,並不需要陸羽出面。陸羽訓練的親兵隊加上原本雷大風、方心儀帶領的兩家精英成為黑盔軍骨幹,更由原本闇屬地的軍隊中徵選武藝高強的士兵加入,擴充黑盔軍規模。

原本陸羽親兵隊的伍澤在其他親兵共同推舉下,成為黑盔軍領袖,由易媚兒經過陸羽同意,授與大將軍一職。

在陸羽授意下,原本易媚兒要編制在陸羽身邊的二十人護衛隊縮減剩下一個人,因為新法制推行的關係,原屬於陸羽的親兵隊現在都擔任黑盔軍中的重要幹部,只有跟陸羽同為人間人的莉裡斯留下,因為陸羽打算日後帶她回人間界,怕有意外發生,就讓莉裡斯待在他身邊,熟悉魔界文字與風俗民情的莉裡斯也可以為陸羽分擔不少事情。


「人間人跟這裡的人最大的不一樣嘛……應該在繼承血統方面吧!」後花園涼亭裡,陸羽思索著莉裡斯的問題:「這邊的人都是在原生池出生的,所以父母跟子女長相可能完全不一樣。人間界那邊大多數子女都是來自父母的血緣,所以外觀上就比較多類似的地方。就像是身高,可能子女跟父母差不多,長相也有些部分看起來差不多,但是很少完全一樣就是了。」

「不是由原生池生的啊?」莉裡斯奇怪的問道:「那怎麼生小孩的呢?」

陸羽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在魔界教一個嬌美的女孩這種事情,然而以後她會隨自己回到人間界,不說明白些好像不太好:「嗯……這麼說吧!妳說妳的父親是在一次到人間界去拿新血源的時候,意外把妳帶回來的,對吧?」

莉裡斯點頭。

陸羽接著說道:「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那時候妳母親已經懷了妳,但是可能過世了,所以妳才會跟著妳母親的身體,或者妳父親看妳一個嬰兒無依無靠,才把妳帶回去收養的。」

「我母親懷了我……我好像有聽我父親這樣說過……怎麼懷呢?懷在哪裡?我也可以嗎?」莉裡斯好奇地連連問著。

「妳當然也可以……不過不能是魔界的對象,他們因為環境關係,就算一樣可以有那個過程,但是身體構造並不能跟人間界的男人一樣,讓妳懷孕。嗯……懷在肚子裡的子宮。」陸羽發現自己說得有些口乾舌燥的,知道這樣的話題實在不好繼續了。

「肚子裡可以放一個小嬰兒啊?真是難想像……魔界人不行,那陸大哥可以嗎?」莉裡斯問的天真,但是更具殺傷力。

看著坐在面前的女孩,容貌絕俗,身材又是窈窕動人,即使隔著桌子,陸羽仍然可以清楚的聞到莉裡斯身上的清香。他不禁回憶起曾經幫莉裡斯前後兩次鍛造冰焰爪和魔幻甲的經過,印象裡的誘人身材,讓陸羽有些坐立難安。

「基本上,以身體構造來說是可以。不過,在這一方面我建議妳等回到人間界以後,找到妳喜歡的對象再考慮。以人間界的算法,妳才二十歲,現在有小孩還算太早。」陸羽把視線焦點由面前女孩微微張開的濕潤紅唇移開,試著平復呼吸,讓自己莫名的衝動緩和下來。

「自己喜歡的對象嗎?那找到以後該怎麼辦呢?」莉裡斯好奇地繼續問。

「到時候妳就會知道的。」陸羽笑著終止話題,卻覺得身體就像是著了火一樣,又沒有感覺到不適的地方:「我回房間睡一下。」

陸羽離開涼亭以後,留下莉裡斯奇怪地看著陸羽的背影,懷疑著:陸大哥怎麼了?連我都很少白天睡覺了,怎麼他會累了?不太對啊!是不舒服嗎?

找到喜歡的人嗎?找到了,就會知道該怎麼辦了?


陸羽並不知道,在他元身結成的這時,他的身體擁有的是最容易被挑動的慾望,這也是每一個修練者在擁有元身之後,都會出現的相同現象,尤其他習練的又是以血氣推動的內功,對於這方面,更是比其他功法的修練者敏感。

回到房間內平復了自己的思緒後,陸羽盤腿入定,修練「血皇霸氣訣最終心法」。

依照易媚兒的計劃,在整個闇屬地局勢穩定之後,就是由他來對付其他世家,直接將他們瓦解,好在人民心目中重建魔界界主的威信。


敵人正等在城外。

連著多天派遣進攻闇屬地兩個城門的部隊都無法順利進入城中,世家聯盟在兩道城牆的交會點召開會議,與會的都是世家聯盟領袖。

在土屬地雷家、水屬地虛家更換了新的當家之後,世家聯盟雖然名義上仍然是五個世家,但是實際上則由金屬地杜家、火屬地鐵家、木屬地東方家領導。其中雖然是以木屬地東方家武力最強,但是整個會議的主導人物,仍然是以智謀聞名的火屬地鐵家當家鐵如登。

由布帳搭起的巨大帳棚裡,五個世家領袖各坐在一張小桌子後方,圍成個圓圈開會。

踩在魔獸皮革製成的地毯上,離開位置說話的是火屬地鐵家當家。雖然鐵家與繼兵武世家後成為世家的杜家一樣,只有單純的武功,而沒有特殊的神武兵獸。但是在鐵家長時間的用心經營下,火屬地擁有所有屬地最強大的兵力,鐵世家的門人更是水準最高的一群世家精英。

「先前我要求讓闇屬地三個分屬地投靠,大家都反對,現在根據我收到的消息,整個闇屬地已經都收歸在那個叫陸羽的人間人手上,還不把我們其他世家放在眼裡,取了一個名字,叫皇霸王朝。」

「照我們之前擬定好的計劃,由我火屬地跟土屬地城牆交接的地方進入闇屬地的這一部分計劃目前已經宣告失敗,在兩個城牆交接的地方已經被闇屬地封鎖,除了三丈半高的鐵板牆以外,過去那邊還有十來個食人野族把守,一連幾天總共派出了一百二十個精英全都沒有消息。目前唯一剩下的辦法,只有請各世家聚集好手,組成先行隊伍,打造攻城台入城開啟閘門。不然我們就只能守在這邊,還必須擔心對方越過外面荒原,直接攻擊我們領地。」

鐵如登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空有大軍、千名精英,卻會無法攻入城裡。在其他世家都拒絕了三個闇分屬地分領地投靠的時候,他還以為能夠由城牆交接處進入開啟城門,卻沒料到對方竟然會讓食人野族守著,而金屬地杜家派往食人野族的代表完全無法說服他們,召回他們的戰士。

食人野族皮粗肉厚,力大無窮,光是那十多個食人野族在那,自己就算領著最好的幾百個精英翻過鐵牆,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鐵如登看著布帳口外,遠處正在搭建能夠讓百人同時登上的攻城台,說道:「今晚入夜後大家準備好,我們各家精英一次出動,從那一具攻城台上進去,要是再不行,我看大家都要小心他們隨時開門衝出,反過來侵略我們了。」

「鐵兄說的嚴重了。其實他們也不過才一個小小屬地,會有這麼大的能耐嗎?攻不下頂多就守著,他們就算出來,又能耐我何?」金屬地杜家當家杜世倫發表著不一樣的看法。 

鐵如登搖頭,接著說道:「若說大家都不清楚事態嚴重性還無所謂,你杜家長期跟食人野族有交易,居然還不知道事情有多嚴重?沒看現在食人野族都傾向他們那邊了嗎?你們煉不出的魔幻甲跟認主神兵都已經被重新煉造出來。根據我的線報,他們穿著的黑色鋼甲就是用闇鋼砂鍛造的,尋常的武器根本打不穿,你說,萬一他們真的壯大了,一支千人部隊就好,通通穿上那種黑色鋼甲,我們哪一個領地擋的住?就算是像他們這樣把城封起來,他們也能夠打破我們各城牆都有的魔武鬥場進入,到時候怎麼辦?」

杜家當家杜世倫不敢相信的大嚷:「不可能!」發覺自己失態,他重新收束了聲音:「我們繼兵武世家之後已經研究了幾年,都還不能掌握煉製那些裝備的奧妙,那個人間人才出現不久,絕對不可能鍛造的出來!」

鐵如登嘆氣道:「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你不信。我已請人送信到闇魔師團,希望他們能夠出面把這個亂世的人間人送回去,但是我想他們答應的機會不高。」

闇魔師團是個奇特的魔界團體,平時只在西邊骨場活動,除了一次次完成他們的使命,開啟魔界通道,讓魔界人去取新血源之外,從不干涉魔界裡的任何事情,立場超然。

鐵如登看著其他世家的領袖,總結會議:「總之,今晚一戰,希望大家都能夠盡力,只有我們五個世家的精英一起衝進去打開城門,才有可能避免被他們侵略的可能後果。」

會議結束後,各世家領袖忙著調集自己手下武功高強的菁英份子,同時讓領地軍隊將領做好準備,在城門被打開的同時,大舉進攻闇屬地。


夜晚很快來到,世家聯盟選在一般人開飯用餐的時間,數百人拉著繩索拖動著漆成黑色的攻城台,另外數百人在台下、台後用力推動著,旁邊還有明顯分成五群的百人隊伍,所有人都穿著黑布衣服,連易於發出聲響的盔甲都不穿戴,只拿著裹在布中的長刀跟黑色小圓木盾,等待著攻城台接近城牆,準備攀登。

攻城台巨大笨重,即使裝上了許多木輪,也免不了發出聲音。

戰戰兢兢的,世家精英們包括各世家領袖,都擔心著會不會被城裡發覺,然而天色一黑就飛上空中觀察的木屬地東方世家好手始終都沒有發出警訊,於是夜襲攻擊持續進行著。

攻城台終於越過近千公尺距離,靠上城牆,儘管負責拖拉攻城台的人員已經極力避免,但是原木搭成的巨大攻城台在靠上城牆的時候,還是免不了發出沉悶巨響。

然而,城牆上的守衛似乎完全沒有發覺,一點異樣都沒有。

怎麼可能?

火屬地當家鐵如登也在夜襲的部隊裡,當他發覺情況沉靜的出奇,卻來不及制止其他世家精英們攀登上攻城台。

無可挽回,鐵如登領著自己人馬開始攀登攻城台,希望能藉由世家精英遠高於尋常士兵的個人武力,一舉打開城門。

匆忙攀登上攻城台,跳上城牆,鐵如登更不能相信眼前看到的。

在寬有三丈的城牆上,火把照明下,整個城牆竟然只有兩個人靠著另一邊牆垛說笑著,一男一女,兩個都是膚色不同於魔界人的人間人。

五百多個世家精英都越上了城牆,但是兩邊最外圍的人卻無法向外走出,全被無形的氣牆擋著,都被困在這一段不過數十公尺的城牆上。

在五百多個世家精英包括世家領袖面前的,正是陸羽與莉裡斯。早在守城士兵發現遠處在搭建工程器具的時候,就通知了易媚兒,由易媚兒安排,讓陸羽面對真正的敵人──五大世家。

「心儀、凱玲,出來!」陸羽輕鬆的招呼一聲。

隨著陸羽這一聲清喝,城牆兩邊被氣牆阻隔的部分像是憑空出現一樣,兩個分穿黃、橘粉色衣服的女孩笑吟吟的出現,氣牆也在這時候蠕動起來。氣牆消失,原本空無一人的城牆上竟然是滿滿穿著黑色盔甲,屬於陸羽的軍隊。

「退!撤退!」世家精英中,有人見到兩邊竟然滿滿都是拿著銀亮武器的黑色甲冑士兵,不但戰意全消,更是大聲喊叫,就要往攻城台退回去。

就算是世家精英武藝高強,遇上身上有著精良裝備的部隊,對比他們身上穿的黑色布衣,只怕仍然不是對手。

然而,一陣嚇人的原木崩塌聲音,動用了數百工匠搭建的攻城台竟然整個被拆解掉,往下直落在城牆邊。

一個有著對巨大黑色蝙蝠翅膀,穿著黑色精美盔甲的怪人,緩緩由城牆邊飛起,飄立在空中。

早先由世家聯盟派出的兩個空中探子都已經被陸羽的喚寵格殺,喚寵更依照陸羽的命令,摧毀世家精英借以登上城牆的攻城台,讓世家精英們全被留在城牆上。

「奉聖皇恩典,我原水屬地虛家人員願投降者,放下武器過來。」方心儀飛到陸羽身邊,大聲說道。

在方心儀肩上,一頭水藍色的貓頭鷹站著,正是方心儀擁有的水系神武兵獸,夜間幻化,是牠的特殊技能。

依照易媚兒的安排,在世家聯盟推動攻城台的時候,算準了攻城台方向,先讓黑盔軍們分立在兩邊,跟著以方心儀的神武兵獸特殊能力,將黑盔軍們連同她和薛凱玲一起隱藏,誘使世家精英陷入包圍。

依靠這一頭神武兵獸的能力,五個世家的菁英份子都被困在城牆上,和陸羽面對。

「真的不願意嗎?」等候了半晌,仍然沒有水屬地虛家的人到方心儀身邊,方心儀神色略為傷感地說道:「好吧!這是我方心儀最後能為虛家作的,既然大家都不諒解,那我也無話可說了。」

這時候,人群中一個年紀約莫十六、七歲的男孩拋下了手上的刀盾,說道:「儀姐,小東……」就要離開世家精兵隊伍。

話還沒說完,一把利刃突然穿過男孩的身體,利刃一戮一抽,男孩氣絕當場。

「敵前倒戈,死!」

「小東……殷叔,你難道不知道這是我們虛家最後的機會嗎?」方心儀沉痛大喊,顯然叫做小東的男孩與她相當熟悉。

「拿下他,我就不信你們能撐多久!」被方心儀稱為殷叔的男人指著陸羽,大聲喝道。

眾人這時才醒悟,領頭的人間人陸羽身旁只有少數幾個人,就算是兩邊同時被守軍包圍,他們也能夠先一步擒下他,無論陸羽武功如何高強,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掌,擒下他的機會依然非常高。

火屬地鐵世家當家鐵如登方才也陷入敵方包圍的迷惑,這時一醒悟,連忙大聲招呼其他人:「兩側弟子防守,其餘人上!」

面對堪稱在魔界屬地最強悍的五百多人,莉裡斯雖然擁有魔幻甲和冰焰爪,心裡仍然有些緊張,雙手柔荑往大腿邊滑下,認主神兵冰焰爪已經上手。


總是有我該動手的時候,不能老讓他們來。

陸羽側頭看著莉裡斯動作,明顯是要在他之前迎上敵人,微微一笑,人已經離開靠著的牆垛。

「妳讓我想起我以前一個朋友,別忙,我來就可以了。」

陸羽的話語剛傳到莉裡斯耳朵,一個闇紅黑色的護罩就已經把莉裡斯和方心儀、薛凱玲都籠罩,包覆起來。

有過類似經驗,莉裡斯知道是陸羽發出的氣勁。眼前,陸羽已經衝往敵群了。

太多以寡擊眾的經驗,然而陸羽並不想溫習過往那般的血腥殺戮。微微挺身,大蓬帶著渾沌元力的血皇真氣就滿布在城牆上世家精英們所在的範圍。

像是掉進了暗紅色液體裡面一樣,所有世家精英眼前一片暗紅,身體更是不自主的軟癱,所有力量都被暗紅霧氣吞噬。血紅色霧氣出現的太過突然,完全沒有徵兆,連在人群中的世家領袖們都來不及運氣飛行,全落入血霧之中。

在巨大暗紅色真氣團前,陸羽真氣已經回復,第二次重新施放真氣,包裹著五百多個魔界世家精英的巨大真氣團突然往內壓縮,密如落雨的沉悶響聲裡,暗紅色巨大真氣團消失,只留下滿地藍色血漿、碎骨與世家精英們身上的裝備。

陸羽在真氣團消失之後,正好面對著自己的喚寵,凌空飄在城牆外的翼。

這時候,除了所有見到這一幕的士兵瞠目結舌外,在場的三個女孩雖然同樣震撼,心裡更是慶幸著。

方心儀跟薛凱玲交會一眼,心底的想法不言相通:還好我們直接投降了……

莉裡斯則是唯一跟陸羽動手還存活的人,她知道陸羽武功極高,卻怎麼也不敢相信會是這樣驚世駭俗的地步,尤其她初見陸羽就招惹來陸羽反擊,僅只是長槍一頓亂打,根本就不及現在表現出的百分之一強度。

城牆上沒有半點聲音,每個人都讓陸羽的出手震驚,但是這時候,城下預定的攻擊已經開始了。

「殺──」

數十萬人同時吶喊,造成的聲浪讓城牆都微微震動,往城下看去,數十萬個人就如同蝗蟲過境一樣,由遠處直往城門過來。

「翼!」陸羽大喝一聲,身上閃動著暗紅色光芒,喚寵消失,跟著陸羽已經完成合體,飛出了城牆。

天空烏雲密布,一片漆黑之中,陸羽身上的鎧甲綻放的藍紫電光格外搶眼。在陸羽刻意施為下,魔翼戰甲放出範圍極大的電芒,恍若天神降世一般。

在城牆邊緣,陸羽反手拔起背上長槍,蓄勁往下一揮,經由長槍發出的巨大槍波登時將城牆前的地面切割出足有數十公尺長,五、六公尺寬的巨大缺口,不少已經奔近城牆的士兵相繼掉落在缺口裡。

陸羽這時右手突然一震,跟隨他許久的光系喚寵神兵雷光槍竟然承受不住這一擊蓄入的勁力,在勉強發出槍波之後,爆裂成為碎片。

眼看手上的長槍成為碎片落下,陸羽心裡一陣不捨,但是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他顧不得已經成為碎片的雷光槍了。

陸羽取得魔翼戰甲之後,光系力量的雷光槍就一直和陸羽身上的魔翼戰甲的闇系力量衝突,在不及魔翼戰甲蘊含強大勁力的情形下,雷光槍出現損傷,也才因為陸羽這一擊,逼碎了雷光槍槍身組織,爆成碎片。

鼓足真氣,陸羽運勁緩緩說話:「五大世家已被我所滅,原地放下兵刃,逆我者,殺無赦!」

聲音遠遠傳了出去,由前方能清楚見到陸羽樣貌的士兵開始,逐漸有人丟下武器,跪倒在地面上,就像有感染力一般,後方的士兵也跟著照做,不多久時間,近百萬大軍已經全數跪下,再無一人站著。

陸羽移動身體,巡視著地面上跪著的魔界士兵,直繞到能清楚看見另一個屬地城牆才回飛。

這時候,不知由哪裡開始,士兵們雖然低著頭,卻發出低沉的呼喊聲音。

「界主大人萬歲、界主大人萬歲、界主大人萬歲……」

百萬人的低聲呼喊,有如沉悶響雷,在附近屬地的居民,都能清楚的聽見遠方傳來的呼喊聲,聲浪低沉渾厚,像是一聲聲沉重大鼓。

相隔千年,魔界人終於回到同一個政權,魔界皇霸王朝在原本「以武為尊」的傳統下,取代五個世家。


魔界統一的進度在五大世家傷亡慘重的情形下,進展非常快。

在易媚兒的全盤規劃中,原有的各級官員全數保留,屬地名稱更改為省,分屬地則名為區,喪失領主的其他省份全由黑盔軍中派人遞補,也因為原五大世家屬地的領主與副領主甚或重要官員皆由世家人員任職,因此原屬於陸羽的三十七名親兵幾乎全都派往其他省份,人數不足部分則由原屬水屬地虛家與土屬地雷家精英中較聰穎可靠的人員暫任。

在親眼見過陸羽以一招擊殺五百多名世家精英之後,易媚兒完全不擔心這些外派到各省份擔任高等職務的黑盔軍們會有異心,也因此幾乎每個分屬地都有二十個原來歸降的虛家精英或者雷家精英,在新屬地重新組織黑盔部隊,用以維護治安。

原本易媚兒擔心的各屬地排名在武聖、護法、或者邪天的高強武藝分子會有反叛情形出現,但是或許這些人本來就有一定官職,也或許是頒布的新法律讓他們安心,除了極少數讓黑盔軍平定的紛亂以外,整個魔界竟然出奇的安定,甚至還比原本五個世家時期來得更為和平。

新制的法律中,各屬地延攬「文人」為師,開設學校,招募願意就讀入學的人士,不分男女老幼,傳授文字與知識。同時為了鼓吹百姓就讀,大量空缺的官員暫時由黑盔軍擔任,預定一年之後重新舉辦公開考試,公平任用官員。

一支由官兵與工匠組成的兩千人隊伍按照外城牆強化計劃,在泰羊族小巨人保護下,在城外開始興建另一道環繞現有對外城牆的外牆。

在易媚兒的計劃中,等到外牆建築完成,下一步就是完全拆除六個屬地對內城牆,這樣不僅能夠增加城牆守軍對魔獸攻擊反應的機會,更能夠讓所有省份之間交通便利,消除省份間的隔閡。當然,也是為了避免日後發生如同闇屬地據城牆對抗中央的問題。

另外,一支萬人大隊由原土屬地雷家當家,現居「八卿」之一的雷大風率領,在原來六個屬地交會處興建一座巨大宮殿。原以為會相當耗費時間的興建工程,在各屬地暫任領主的黑盔軍人員協調下,大量土石建材迅速送到工程地,甚至在外興建第二城牆的工程隊也會配合,由力大無窮的泰羊族小巨人送來荒原巨木,僅僅一個半月的時間,擁有護城河流在外,內分大殿、前堂、皇宮、側院等多個部分的皇霸王朝皇宮就已經興建完成。


[ 本帖最後由 煞氣一點點 於 2008-7-5 06:05 PM 編輯 ]
作者: 煞氣一點點    時間: 2008-7-5 06:05 PM

第八集  第六章 登基大典

深夜,新建立的皇霸王朝皇宮寢宮裡,陸羽悄悄替聽著自己說話卻睡著的女孩蓋上薄被,放輕手腳,避免驚醒她。

莉裡斯是他在魔界遇上的另一個人間人,比他更早來到魔界,在魔界背負著層層壓力長大,直到遇上了陸羽,才拋開束縛和不安,年輕燦爛的笑容時常掛在嘴邊。

莉裡斯在很多時候都讓陸羽想到曾經出現在他生命中,而且占據極重要份量的女孩們,尤其她開朗直爽的笑容、有些天真的想法,常讓陸羽錯覺李靈珊、程楓情就在身邊,也因為這樣,陸羽對她有著接近寵溺的疼愛,直如在他心中的女孩。

魔界的夜晚並不寒冷,涼涼微風,陸羽喜歡這樣的微風吹拂,因此,他寢宮大門始終不關,這也方便他時常深夜離開這一座魔界宮殿,獨自一個人在荒原漫無目的地飛行。

才出了寢宮門口,整個寢宮外的天空漾著層水水的美麗感覺,一股柔和的水系精神力量散布在寢宮外的空中,讓夜空看來格外美麗。

真是,還真料準我會跑出去!

陸羽微笑,抬頭看著天空,在他眼前半空中的空間扭曲了下,型態威猛的喚寵「翼」就貼著水樣的一層防護罩出現。

一聲鳥類驚叫,水樣的防護罩如陸羽預期的消失。

別的喚寵真的會害怕翼,奇怪……

陸羽也不收回喚寵,就跟喚寵並著肩,飛往天空。

很多時候,陸羽都是一個人來到陌生的地方,面對不同的環境,始終沒有離開過他的,就只有兩隻喚寵。對陸羽來說,這兩隻形影不離的伙伴幾乎是他最親的伴侶了。


高空中,懷抱著剛呼喚出的穿山甲胖仔,陸羽來到魔界城市邊緣,看著遠處一片黑暗的魔界荒原。

這裡算是統一了,如果沒問題,回去的時間應該不會太久。只剩下十年不到嗎?不知道時間跟人間界那邊有沒有一樣。就算是一樣,十年的時間要能夠穿過老哥說的通天路,會是要怎樣的修為?元身結成了,接下來呢?老哥的元身好像比我的要來的緊密結實,感覺上應該花了很多時間修練,我是擁有了渾沌元力,能夠縮短差距嗎?

「卑彌乎!有聽見嗎?」陸羽試著召喚寄存在他左手腕上玉環裡的靈體,曾經在修仙界待過的她,應該有陸羽想知道的答案。

「阿羽,有什麼吩咐呢?」就如卑彌乎告訴過陸羽一般,只要陸羽呼喚,她隨時都會出現。

仍然是穿著一身展現著美好身材的大花格子奇特衣服,奇異的是卑彌乎雖然是靈體,但是她身上的衣服和長長的頭髮都隨著夜風擺動,流露著嫵媚誘人的風情。

「妳這些天還好吧?」陸羽微笑問道。

「多謝阿羽關心,卑彌乎受了阿羽賜給渾沌元力,現在不僅脫離了原本的散靈狀態,更修好了靈身,卑彌乎再次感謝阿羽恩德。」女孩作揖一拜。

「不用這麼客氣,妳還幫過我結成元身的。對了,我想問妳,以前妳是怎麼修練,怎麼穿過通天路的?」

卑彌乎似乎回想起曾經經歷過的劫難,臉色有些不自然:「阿羽想知道修練方面,還是通天路方面呢?」

陸羽大大一笑,說道:「都想。」

瞧著陸羽的笑臉,卑彌乎也稍稍放鬆了心情,因為在任何一個結成元身的修練者來說,她這種靈體,在成為靈仙之前,都是增加修為的好「補品」,而不論陸羽知不知道這件事,至少看到他的笑臉,讓卑彌乎擔憂的情緒減低不少。

「修練的方式各有不同,阿羽能結成元身,表示肉身修練已經有一定程度。只要嘗試讓元身離開身體,同時擁有兩個身體神智,同步修習阿羽原本的武功,就能夠轉換身體的功力,進入元身。」

「功力轉換的程度越高,原本的身體會越脆弱,但是元身相對更強韌,不過也不用擔心元身離體的時候,身體會受到傷害,因為在元身離體的同時,身體會擁有天地自然之力保護,許多修練者在遇到劫難的時候,就靠著這種方式暫時渡過。」

「元身離體時間長短不一,看個人元身修行的程度決定,不過若是修為不足以支撐離體的時間,身體很可能會被自然天地之力壓毀……卑彌乎就是這樣變成散靈的。」

卑彌乎神情悲淒,在她動人的清麗臉龐上,勾勒著讓人心碎的表情。

「通天路是一種極為玄妙的過程,雖然每一個修仙界的修練者都經過通天路到達修仙界,可是卑彌乎問過不少人,包括卑彌乎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通天路。修仙界的修練者們歸納出比較可能的原因,除非有特殊秘法打開通天路,不然通天路會在修為到達能夠進入通天路的時候,自然出現。也有許多人稱它為天劫。」

「卑彌乎建議阿羽,儘量把握時間修練,否則以阿羽現在的元身狀態,通天路不出現還無所謂,一旦出現就只有毀滅的下場。」

陸羽沒想到通天路會是這樣的情況,但是既然已經決定要到修仙界去找出挽回包括自己來自的人間界等時空毀滅的命運,是非走這段路不可了。

「我知道了,還真是謝謝妳,這些事情說不定我那狂獅老哥還不清楚呢!倒是得找個時間跟他說說。」陸羽笑著,遠處魔界闇日在地平線透著點紅色光芒:「如果沒事的話,陪陪我看魔界日出吧!」

「是。」卑彌乎溫柔一笑,側身到了陸羽身邊,一同望著即將升起魔界闇日的東方。


皇宮興建完成之後第三天,皇宮前的廣場上,百萬大軍聚集,整個廣場滿滿都是軍隊,依照不同的屬地,穿著顏色各異的盔甲,長戟黑刀,迎著晨風絲毫不動,軍紀儼然。

在這依照屬地部隊分成數百方塊隊伍站立的百萬大軍前,有另一支同樣穿著黑色盔甲,但是盔甲更為厚重堅固的百人部隊。這支部隊不只有魔界人,其中還有六十二名來自荒野的泰羊族小巨人,小巨人也披掛著厚重盔甲,一把大斧擱在地面。

這支部隊的每一個成員連同小巨人,每一個人左手都抱著頭盔,左手臂上、頭上繫著象徵「霸皇」直屬親兵的金邊紅錦帶,單膝跪地,顯示他們對領袖的極度忠誠。

面對百萬大軍的皇宮大門前,三十六級階梯上方,六個省份的領主與中央官員二百多人,排成八列整齊隊伍,每個人都穿著新制官服,帶著顏色各異的官帽,雙手執著細長玉牌置在胸前,彎腰低頭,等候著儀式開始。

這八排隊伍之前,都站有另一個穿著不同,但是更精美官服的人員,五男一女,由空缺的第二排跟第七排前方位置可以看出,還有兩個重要官員沒有進入隊伍中。

原本土屬地雷家當家雷大風,現在位居八卿之首,就站在面對皇宮最左邊隊伍的頭一個。

低頭舉著玉牌,聞風不動,身為雷家當家的氣魄半分不得見。位居高位,掌管整個皇霸王朝六大省份所有土地與建築工程,他擁有的是比以前世家當家更崇高的地位。雖然失去了不少認識的舊朋友,但是現在的生活平穩富足,再不用擔心落敗而失去一切。心裡未曾有過的踏實感,讓他早已下定決心,在新的王朝中,扮演稱職的角色。

「咚!咚!」

皇宮大門前還有一個一丈高的平台,平台旁邊有一具大鼓,大鼓一刻敲響一次,剩下兩個鼓聲,表示典禮剩下一刻就要開始,陸羽登基成為皇霸王朝霸皇的正式典禮。



皇宮大門裡邊,七個侍女都端著大盤子,盤子上擺滿黃金打造的飾品、頭冠,以及黃金絲線編製的黃袍、靴子和手套。

剛回來的陸羽被三個女孩手忙腳亂地脫著身上衣服,哭笑不得的任她們擺布。

「都跟您說一早要舉行登基大典,晚上就別出去了,怎麼您還是非得往外跑不可?皇宮真的那麼難住嗎?」易媚兒嬌嗔著說。

易媚兒這一陣子雖然忙著許多新法制推行、人員甄選,但是跟陸羽接觸的機會還是非常多,兩個月左右的時間,她早摸清楚陸羽的個性。

對敵人,陸羽可以絕對冷酷無情,對朋友,他是半點脾氣、架子都沒有,尤其是女孩子,再無禮取鬧他都有足夠的包容心,完全沒發過脾氣,連服侍他的宮女也沒多少人怕他。要不是易媚兒立下嚴重罰則,可能宮女都會忘了誰才是主人。

「還笑!妳也一樣!」易媚兒手不停,嘴也沒停歇,看到旁邊幫著綁衣帶的莉裡斯偷偷笑著,跟著就轉換砲口:「妳老是半夜不睡找他聊到天亮,昨天我明明就交代妳,千萬別給他跑了出去,結果妳居然睡著了,讓他到現在才回來!」

雖然也在忙著替陸羽穿上皇袍,方心儀還是忍不住笑出聲音,看易媚兒臉轉了過來,就要拿她開火,連忙說道:「不關我的事!我有在寢宮外面布上兵獸了,可是兵獸一看見陸……皇尊身邊的兵獸,就躲回來了,我追上去也來不及啊!」

知道她說的是事實,易媚兒只好搖頭,這時候整個穿戴也幾乎完成了,剩下一個鑲著許多寶石的皇冠:「差不多了,您等一下,等鼓聲敲響就可以過來了。」

易媚兒拉著方心儀的右手,匆匆排開侍女,她們兩個必須快些回到自己的位置,她們倆也都在八卿之中,尤其易媚兒還同時具有「政務總管大臣」職務。


最後一聲鼓聲敲動前,四個身披黑色斗篷的老人由皇宮旁階梯慢步走上,撐著木頭柺杖,腳步蹣跚緩慢。

見到四個闇魔師入列,排在隊伍最旁邊的易媚兒心裡的大石頭終於放下,舒了口氣,低頭持著玉牌,心裡暗喜:闇魔師也都來了,表示他們承認霸皇的政權,這樣就再也沒有後顧之憂了。

魔界六個原生池的功能運轉,必須依靠闇魔師施行秘法,讓魔界人前往人間界取回新血源,而陸羽同意統一魔界的原因,正是因為這幾個人能夠讓他穿過時空,回到屬於他的人間界。

「咚!」

莊嚴低沉的最後一聲鼓聲終於響起,同時間在皇宮大門邊圍牆旁的樂隊開始演奏簡單但不失隆重的樂曲。樂曲聲中,身為霸皇親兵首領的莉裡斯穿著她獨有的金色魔幻甲,側身領著陸羽,走上平台。

平台鋪著象徵尊貴的鮮紅色魔獸皮革,在正中央是另一塊黃金絲線編製成的方形地毯,陸羽站上地毯正中間。

看眼前廣場上滿滿都是穿著黑色盔甲的士兵,陸羽深吸了口氣:好多人……真的是統一魔界了。

在城牆一戰之後,其他統一魔界人的事情都是易媚兒推動,交由黑盔軍與其他歸降官員處理,陸羽對統一的進度並不清楚,只知道除了他跟莉裡斯以外,其他的人都很忙,連自己親兵隊的人都難得見到。

樂曲聲音結束,依照陸羽要求的,原本百官叩首大禮的程序取消,直接就是陸羽的說話。

運足勁力,陸羽開口說道:「魔界分裂六屬地有千百年之久,今天在這裡,六個屬地同歸皇霸王朝。皇霸王朝推行文武並重,法制為先,過往的陋習全面禁止,王朝惟才為用,目的在人民和樂富足。由今日起,改年號為霸皇魔元。」

停頓了一下,陸羽決定不照背好的說辭,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如你們所見,我陸羽是個人間人,霸皇之位,就將只有我一個。霸皇之下,八卿分立,百官各有職守,在我之後將沒有繼任聖皇,八卿則由人民共選。但是在這之前,現在的八卿都是統合我王朝六省的功臣,只要他們在生,就只受我任免。」

「陸羽是個過客,只因魔界與我淵源極深,才因此推翻舊制,建立王朝。我陸羽終將離開,前往前任界主所在,探索天人奧秘。希冀我魔界人能在陸羽一片苦心下,安樂富足。」

陸羽說完話,轉頭示意樂隊,另一曲悠揚樂曲奏起。

「霸皇萬歲!皇霸王朝永世不絕!霸皇萬歲!皇霸王朝永世不絕……」

百萬人吶喊聲中,皇霸王朝霸皇登基大典宣告結束。


在皇宮外的登基大典結束,接著就是第一天的大殿朝會。

雖然在皇霸王朝的編制裡面,政事有政務總管大臣易媚兒及其他同為八卿的官員會議處理,但是身為霸皇,陸羽仍然有必要出席第一天的殿會。

參與殿會的官員三十六位,除了六大省份的領主之外,其餘三十個都是皇霸王朝的中央主管官員,包含八卿在內。

熟知陸羽對這種事情不甚計較,易媚兒也早安排好了簡單的過程,陸羽是皇霸王朝最尊貴的皇尊,總是要對他所擁有的魔界王朝有一定認知。

殿會直接由政務總管大臣易媚兒做總結說明:「目前經過統計,皇霸王朝六省份總共有人民四千三百七十五萬人,占地四千裡頃,精兵兩百七十萬人。其中由我們各部門推行的各項制度、措施,目前都順利進行中。第一次的官員提考預定在霸皇魔元二年七月一日,屆時半數原屬皇尊親兵隊的戰士都將回歸編制,但是他們也擁有報考資格。」

「由雷上卿主導的外城牆進度目前已經超前,預計加入原宮殿修築人員之後,元年四月中就能完成。其餘政策進度順利,臣下已經將面本整理完成,送至皇尊書房。」

「另外,闇魔師代表多尹忠,託臣下轉述,全體闇魔師並闇魔生徒十八人,效忠我皇霸王朝,並多謝皇尊賜與闇魔師修練場所,惟因闇魔師不適合面謝皇尊,才委由臣下轉述,請皇尊原諒。」

易媚兒收起手上的書簡,退回原位,在她與另一側的雷大風身後,各有一排參與殿會的重要官員。

陸羽看易媚兒退回原位以後,並沒有其他人出來報告,疑惑地問道:「就這樣?沒了嗎?」

易媚兒莞爾一笑,重新走到面對陸羽的正中央,說道;「稟皇尊,如果皇尊想聽,臣下可以請八卿合所有官員及六位領主作細節報告。」

陸羽一聽,連忙搖頭笑道:「不用、不用,這樣就好。」

「賞賜。」在陸羽身旁站著的莉裡斯見到易媚兒使眼色,就照著易媚兒先前的交代,提醒陸羽。

「喔!對。我準備了一些禮物,當作今天的紀念,請各位收下。」

陸羽還記得易媚兒昨天的交代,他說話的同時,三十六位宮女由大殿後方左右,分別捧著個彩布包裹好的盒子,走到每一個官員身邊,低頭站著。

官員們同時跪地行禮,高喊道:「多謝皇尊賞賜。」

「就這樣吧!各位請回,以後還請各位盡心。」陸羽說完站起身來,往後廳走去。

在陸羽起身說話的同時,官員們一致跪伏在地上,捧著禮物的宮女也屈膝行禮,同時喊道:「皇尊萬歲,千秋萬世,福澤皇霸。」


雖然易媚兒知道陸羽並不是個性好漁色的人,但是為了避免發生其他意外情形,皇宮除了最外圍包括大殿守衛是由四個原本陸羽親兵隊人員率領的男性守護營軍士擔任以外,其餘皇宮內不只是僕役,連廚師都是年輕貌美的魔界女孩,守衛也是易媚兒由軍隊中精心挑選出來,具有相當武藝的女子擔任。

女性守衛全數由陸羽身邊的莉裡斯負責管理,莉裡斯更有貼身保護陸羽的職責──雖然陸羽可能是現在皇霸王朝中武藝最為高強的一個。

除了莉裡斯擔任護衛以外,陸羽還有十二個貼身侍女,都是不到二十歲,細心貌美的女孩。也是這一點,最讓陸羽吃不消。

由於易媚兒吩咐過,統一讓人進行教育訓練的這十二個人,不只是負責陸羽的房間環境維持、政務面本朗讀、文字書寫替代,連端飯送茶、唸書解悶,甚至如廁沐浴、夜間蓋被都在訓練內容。

「身為皇尊,總要有皇尊的樣子!」

這就是陸羽向易媚兒抗議侍女們過度插手他生活的時候,易媚兒丟出的回答。

得不到易媚兒的讓步,莉裡斯又老是躲在一旁偷笑,陸羽最後只好用他自己的方式,解決眼前十二個女孩在大浴池旁等著幫他洗澡的窘境。

自己找了一套乾淨的簡單衣服,陸羽推開雕刻精緻的黃銅門,進到浴室。

說是浴室,不如說是大澡堂。

地面挖空了十來公尺圓形,鋪著白色石磚,注滿了由外引入的溫熱池水,水面還漂浮著繽紛花瓣。

浴室周圍只有最上方留著通氣窗口,其他部分是各種顏色石磚堆砌而成的別緻牆面,許多美麗花草盆栽掛著,映襯著五彩牆面,增添不少生氣。

門兩邊,一邊是胸口交叉雙手,面露微笑,準備看好戲的莉裡斯,另一邊的情景,讓陸羽的心跳登時漏了幾拍。

十二個貼身侍女一個不少,全都穿著粉色透明薄紗裁剪成的肚兜,肚兜下是同樣材質的三角形貼身底褲,雖然是接近翠綠色的肌膚,但是胸前的嫣紅與腹下的誘人情景,一覽無疑。

侍女們手上拿著各式沐浴用品,單薄至極的性感打扮,顯然是準備進入浴池中,幫陸羽清潔身體。

雖然陸羽對男女情事並非完全沒有經驗,經過這段時間在魔界的生活,他也知道魔界人在身體方面,單純就構造而言,幾乎跟人間人沒有太大差別。魔界夫妻也有行房的行為,除了不能生育以外,甚至魔界人在這方面的需求,遠比人間人大。

魔界民風純樸,行房不只是為了生理滿足,還有相當程度的心理因素。甚至可以說,魔界基層社會安定,和這一點有很大的關係。

雖然十來雙細柔手臂肯定會帶給人銷魂蝕骨的感覺,但是陸羽預定不久之後離開這裡,實在不願意有意外發生。

「真是……唉……」陸羽忙別過頭,右手微微伸起,暗紅色的「玄甲天幕」在一片女孩嬌呼聲中,把十二個接近全裸的女孩困住,天幕顏色飛快轉黑,與魔界人同性質,由闇屬性力量構成的天幕並不會傷害到她們。

「哈哈!陸大哥臉紅囉!」一旁的莉裡斯掩嘴笑道。

這時,陸羽的確滿臉通紅。

「就愛作弄我!」陸羽尷尬地苦笑了下,跟著像是想到什麼一樣,賊賊笑了下。

莉裡斯怎麼也沒想到,陸羽把十二個準備幫他洗澡的貼身侍女都隔開了以後,明明自己還在旁邊,怎麼就這樣大咧咧地脫起衣服,完全不理會她還在看著!

陸羽早在到古中國的時候,就曾經在萬人面前赤身裸體,於公國時也曾經在太空站上的醫護中心培養槽中沒穿衣服過了幾天,現在雖然情形不太一樣,但是陸羽還是可以忽視那些微的不同,在唯一的觀眾面前,脫去身上貴重的皇袍。

先是頭飾、外衣、靴子,跟著長褲、裡衣、貼身短褲,陸羽三兩下就脫的精光,雖然沒回頭,他也猜得到始終跟魔界人,尤其是男人保持距離的莉裡斯這時會有多麼不堪。

進入帶著花香的溫熱池水,通體有著極度活絡舒暢感,陸羽滿足地閉上眼睛,把頭靠在池邊,任身體在水中漂浮。

門邊的莉裡斯如陸羽預料的滿臉通紅,以往她在城衛軍擔任隊長的時候,也曾經有過大膽的士兵跟她求愛,甚至直接在她面前一絲不掛,但是那時她只有憤怒與被羞辱的感覺,打殘送進水牢是他們唯一的下場。

哼!看誰欺負誰!

莉裡斯貝齒輕咬,看陸羽閉上眼睛,結實健壯的身體就漂浮在水裡,毫不遮掩。莫名的衝動,讓她打定主意,和陸羽一較高下,看看誰才是真正的輸家!

有人進入浴池引起的池面顫動和池水輕響聲,讓陸羽閉著的眼睛張了開來,

正在進入浴池的是莉裡斯,被陸羽所激,莉裡斯用的是最原始的方式反擊。

習有相當程度的武藝,莉裡斯擁有健美但不失女子纖細特質的身材,因為長年穿戴能包覆全身肌膚的服裝、面具,她更有著白皙到極點,全無半點瑕疵的肌膚。

長髮自然下披到肩井,未曾曬過陽光的長髮有種夢幻的錦緞般感覺,瘦不露骨的身材、女性特有的美好曲線在她每一吋身體上展現著。和陸羽同樣一絲不掛,因為害羞,一雙藕臂環在胸口,背對著陸羽,緩緩浸入溫熱池水中。

儘管陸羽曾經見過不亞於莉裡斯的美好身段,然而佳人就在眼前,雖然側臉背對著,然而光潔滑背,挺俏豐臀,加上莉裡絲毫不遜於過去陸宅眾女的姿色,陸羽這時早忘了剛才跟她的嬉戲作弄,被眼前情景吸引住全部心神。

溫熱池水讓兩人的身體溫度都升高,雖然相隔還有兩、三公尺,女子身上特有的幽香,淡薄卻清晰可聞的蔓延。

陸羽忘了是自己作弄她在先,這時讓眼前景象吸引注目光,壓根說不出話來。而莉裡斯在羞卻與未曾有過的心境裡,同樣沉默著。

陸羽不只是第一個見到莉裡斯容貌,更是除了她父親以外,第一個讓她赤裸相對的男人。雖然對男女之情莉裡斯一直只是存在著幻想,從未想過有實現的一天,然而陸羽那同樣來自人間界的外表、強悍無倫的實力,加上雖擁重權卻幾乎毫無改變的溫和態度,對她更有著莫名寵溺,不知不覺間,莉裡斯早已傾心。

緩緩轉過身體,莉裡斯羞紅著臉,左手就著水面,掩蓋著自己胸前。

「大哥,莉裡好看嗎?」見到陸羽趨近於震撼的表情,眼睛直盯著自己,莉裡斯懷疑地鼓起勇氣問著。

生活在魔界,莉裡斯雖然自覺容貌身材都不錯,但是從未有人有機會給予肯定,這讓她對自己的外貌始終存在著疑慮。

陸羽深吸了口氣,沉在水裡的身體明顯有著男性原始的生理反應,看她如此清純模樣,陸羽暗罵了自己幾聲,俊朗面孔仍然維持著以往笑容,點頭。

「大哥是第一個看到莉裡臉的人,也是第一個見到莉裡身體的唷!」看陸羽回復了笑容,莉裡斯心裡的疑慮拋開了,把頸部以下都浸在水裡,感受著舒適溫度:「以前我好羨慕別的女孩子有正常的皮膚顏色,能夠在父母安排下找到相守一輩子的人,不過父親跟我說過,我是人間界的人,生長速度比較快,可能壽命也比較短,要我千萬小心別讓人發現我的身分,更別說什麼結婚,登領嬰兒了。還好大哥有來,想起以前的生活,我還真不知道我是怎麼過了快二十年的。」

「那是在這裡,如果在我們那邊,妳是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搞不好想追妳的人要用軍隊來鎮壓了。」陸羽笑著說道。

「大哥真的覺得莉裡好看嗎?」莉裡斯期待地問著。

還算愉快的交談中,兩人都逐漸把赤身共浴的尷尬拋開,不過最後離開浴池反而成了問題。

陸羽不想讓莉裡斯見到身下的生理反應,莉裡斯則是羞卻,怎麼也不肯先離開浴池,最後還是陸羽讓胖仔抱來浴池旁的棉質浴袍,才解決了這個問題。

被陸羽困在玄甲天幕中的十二個侍女,聲音、視野都被阻隔了,這時候早就在等待的時間裡三三兩兩靠著睡去,還是讓莉裡斯一個個喚醒,才知道皇尊已經沐浴完畢。

只是她們都在猜測,為什麼連侍衛長莉裡斯也穿著浴袍,長髮還滴著些許水珠?
作者: cat183    時間: 2008-8-9 07:45 PM     標題: 第七章 凝練元身

在易媚兒擬定關於整個皇霸王朝的政務工作時,陸羽就要易媚兒將「霸皇」位置獨立在行政系統之外,雖然如果必要,霸皇仍可親掌朝政,但是「凡事相信專業」,陸羽要易媚兒讓八卿成為政務的最高機構,也是因為他有事情要做,隨時可能離開魔界,屆時沒有了他,已經穩定的魔界政府也能夠順利運轉。

皇宮寢宮後方,還有一個專為陸羽設置的修練場所,在陸羽參與設計的過程裡,小小的房間全由能吸收外界攻擊力量的「闇層石」砌起,一條隱藏在假山後方的小通道,一連十四個同樣由闇層石製成的小門,在這裡除非由內開啟,否則一旦有人進入,就只能等待裡面的人自己打開了。

小小的練功房乾燥舒適,四平方公尺的面積,三公尺高的小房間,除了隱藏在房間頂角落的通氣口與石門外,沒有其他的通道。

闇層石的產地傳說在魔界屬地最北方,是遠古建造城牆所用的建材,能吸收外界的攻擊力量,堅固難損,才讓世家聯軍不得不倚仗攻城台,試圖攻擊當時在闇屬地的陸羽他們。

內城牆在拆解時,大量的闇層石建材不只用在最新的外牆修築,也用在宮殿修築上,包含了陸羽目前所在的練功房。

考慮到元身出現時需要的空間,陸羽的身體就貼著牆壁,正對著石門,閉目盤腿坐著。


時間分秒過去,陸羽練功已經有三天時間了,入定修練血皇霸氣訣最終心法三天,已經讓他身上的血皇真氣盈滿飽實。

感覺到身上的充沛氣勁,陸羽心神緩緩進入身體內,另一個視野逐漸明朗。

陸羽在泰羊族經由卑彌乎結成元身,初結之時,元身並不能離體太久,不只是因為元身尚未穩固,更因為陸羽神識全然在元身上,必須盡速回歸肉體,才能夠讓初結元身與肉體產生聯繫,不至於成為失去肉體的靈體。

元身由神識構成,陸羽心神沉入神識,同時間元身也甦醒過來了。

清楚地,陸羽能感覺到兩個「身體」的存在,原本的肉體仍然在入定狀態,除了維持血皇魔功運轉之外,心中毫無掛礙。另一個身體則在原本身體內,有著不穩定的感覺。

由原本身體往外走出,陸羽元身在自己面前同樣盤腿坐下,嘗試用想像的方式,就像最初習練血皇霸氣訣一般,擬想著不存在元身中的經脈竅穴、真氣運轉,透明通透的元身逐漸起著變化。

陸羽在聽到卑彌乎說的元身修練方法之後,決定照著他當初修練血皇霸氣訣的方式,先擬想出元身的經脈穴位。

沒有經脈穴位,元身怎麼跟肉體一樣習練血皇霸氣訣?


元身鍛鍊遠比當初陸羽修練血皇霸氣訣時緩慢,一個一個穴位的擬想經脈的假設存在,光是在元身中想像一個又一個血皇霸氣訣最終心法路線經過的穴位經脈,陸羽就已經花了一個月又十二天。

一般元身並不能離體如此久,但是一來距離接近,陸羽元身還能吸收到些許身體提供的能量,二來因為構成陸羽元身的,是超越一般修練者擁有的渾沌元力,元身強度比一般修練者要高,這讓陸羽元身修練進展速度比起其他修練者要迅速許多。

陸羽擬想元身最後一個穴位存在,整個血皇霸氣訣最終心法流轉經脈也終於完成了。

然而,已經具有經脈穴位存在的元身,卻無法引動自己身體上的血皇真氣與渾沌元力過來,儘管兩個身體距離非常近。

「元身修練的第一步,找尋道心。」

陸羽突然想起狂獅王的交代,心裡暗罵自己糊塗,還沒弄清楚自己的道心,怎麼就開始修練元身了?

陸羽並不願意放棄花了許久才擬想結成的經脈穴位,就在入定了多天的這時候,直接以元身狀態,思索自己道心的存在。


武功以情緒來推動武功進展,稱為道,那元身呢?狂獅老哥說道心在於對自己最重要的部分,那我最重要的是什麼?

思及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部分,陸羽隨即憶起在人間界的女孩們。隨著一張張絕美臉孔在腦海裡浮現,一段段生活細節的樂趣也陸續浮現。

不只是愉快的感受,在古中國時,陸羽為四個女孩參與血教試練的內心衝突;皇陵中尋找和氏璧不果的焦急;回到人間界頭一天醒來,四個女孩給他的溫暖感受;乃至於其後雪雁的貼心照顧,溫柔呵護;自己決意施展絕招,和精神病患領袖同歸於盡……陸羽回憶著和五女一同相處開始,藏在他心裡,從未讓人知曉的感受。

陸羽逐漸遺忘自己還在進行元身修練,也忘了自己花了不少功夫擬想的元身經脈穴位,整個思緒都沉入回憶中,在回憶裡感受著這些經歷中的每一份感動。

陸羽並不知道,在他思索過去,沉浸在回憶中的時候,每當他思及一份感動,他透明通透的元身就更清晰一分。

時間過了許久,元身終於凝結如實,這時候,存在陸羽周身的片片血紅霞氣逐漸散成血霧,流往陸羽元身。

元身吸收著由身體逐漸釋放出的血霧,表面流動著光澤的元身裡,一條條經脈開始流轉著淡淡光帶,順著之前陸羽擬想的經脈貫穿流通,元身一步步強化。

陸羽道心的所在,正是「情」。

入定中的陸羽在回憶的過程中察覺元身逐漸湧入自己的血皇真氣與渾沌元力,心中大喜,知道自己已經越過了尋找道心的關卡,於是就引領著初入元身的肉體力量,在元身裡面構成循環。

入定的時間遠超出陸羽預估,以身體血氣推動的血皇霸氣訣最終心法不斷消耗著陸羽的身體能量。當陸羽正欣喜著元身終於擁有不亞於身體的血皇氣勁時,剛出定,眼前的身體狀態讓陸羽幾乎傻眼。

將近三個月時間未曾進過一滴食水,肉身陸羽的狀況糟糕至極點,整個身體乍看之下有如乾燥屍體一般,幾乎就像是一副人骨,皮膚乾燥到極點,連裂開了也沒有血水流出,而身上的皇袍覆上一層灰塵不說,連頭髮也都失去了光澤,兩眼更是深深凹陷。

糟糕!到底入定多久啊?

看到肉身陸羽這樣的情形,陸羽也不敢貿然回到肉身內,因為感覺上即使是回去了,現在的肉身怕也無法自己走路,先垮成一地了。

確定肉身只是因為入定過久,陷入類似「龜息」的狀態而降低身體新陳代謝的情況以後,陸羽維持肉身不動,元身一轉,打開一個又一個石門,全數開啟以後,才回頭「捧起」自己的肉身,迅速飛往寢宮。


皇宮侍衛長房間裡,莉裡斯剛由皇宮東側的偏遠空廂房回來。在一個月前開始,她就一個人在皇宮裡找尋陸羽可能藏身的地方。

時間一天天過去,莉裡斯的表情一日比一日沉重,她實在不願相信陸羽會消失了,雖然陸羽說過要閉關練功,但是時間長久到讓她失去了信心。

宮裡的侍衛、宮女,誰也不敢招惹皇尊身邊的侍衛長,尤其她臉色的不和善顯示情緒不佳,於是就由著莉裡斯一天天到處尋找。莉裡斯也只是一個人尋找,因為她擔心如果陸羽真的在練功,大群人說不定造成干擾,會讓他走火入魔。

又一次的失望,莉裡斯已經不太敢再去搜索最後剩下的西邊三間廂房了。


要是大哥也不在那邊,那怎麼辦?大哥明明答應要帶我回人間的,不會把我一個人丟下吧?

莉裡斯對桌上宮女送來的飯菜幾乎沒有胃口,只是胡亂吞吃幾口,讓自己有一些體力。

大哥入關一百多天了,到底在哪裡呢?


「砰!」一聲,莉裡斯的隊長室大門這時撞進了一個神色匆忙的女侍衛,讓莉裡斯早已不善的心情整個爆發,美目怒睜,嘴唇直扁,就要發作。

「隊……隊長……」女侍衛隊員似乎沒感受到莉裡斯即將爆發的情緒,喘著氣,努力地吐著話:「皇……皇尊大人回來了!」

「在哪?」聽見女侍衛的話,莉裡斯火氣全消,連忙問道。

「浴池!」

女侍衛忙讓開路,莉裡斯已經展開身法,衝出了隊長室。


浴池裡,在幾十個宮女連同侍衛眼前,陸羽把幾乎乾枯的肉身放進溫熱池水中,讓肉身吸收一些水分。

皇宮陸羽專用的浴池,全天候都有人負責維持浴池池水溫度,因此儘管這時候是用餐時間,浴池池水仍然冒著絲絲熱氣。

經過一小段路的奔跑,陸羽清楚的感覺到肉身的情況,同樣存在肉身的意識仍然相連,只是因為過於虛弱,肉身睜不開眼睛,也不敢睜開眼睛。

強烈的虛弱感覺,還有飢餓感覺,陸羽清楚的了解肉身的狀況,只是雖然飢餓難耐,但對眼前壞到極點的情形,陸羽不敢操之過急。

閃動著琉璃般的光澤,跟皇尊幾乎相同的身材、樣貌,每一個宮女跟侍衛都知道眼前赤裸的奇怪琉璃狀人物應該就是閉關練功的皇尊,可是他沒有多說一句話,就只專心地把穿著皇袍的乾枯肉身慢慢放進浴池裡面。出於好奇,每一個女孩都盯著水池邊的怪人的動作。

陸羽撥動著池水,讓池水能夠滋潤自己乾枯肉身的臉頰。

略想了下,陸羽轉頭吩咐著;「小一,準備吃的到這裡來,快些,份量別太少。」

小一是陸羽貼身十二個侍女之一,因為人數多,名字不好記,陸羽就以一月到十二月分稱十二個女孩,後來就單用小加上數目稱呼。

「是。」宮女聽到吩咐,連忙拉著身邊幾個宮女,匆忙離開浴池。

陸羽的吩咐讓幾乎在場所有的人都確定了他的身分──皇尊,只是不知道為了什麼,他會變成現在沒穿衣服,有點透明,還有點發光的情形。

水分進入陸羽的肉身裡,略張開的嘴唇吞咽著著小口池水,陸羽感覺得到整個嘴裡的乾澀痛楚。

如果不是陸羽肉身有血皇魔晶強化過,一般人在這樣的修練過程裡,絕無可能生還。

也是陸羽粗心,沒問清楚細節。在一般修練者循序漸進的過程裡,用幾近不可能的方式一步達成,雖然元身強化有了相當程度進展,但是原本的肉身也因為這樣成為極度虛弱的狀態。

宮女們很快地把一盤又一盤,一鍋又一鍋的食物擺滿了浴池旁,臨時排起的四張方桌上,足有三十多道佳餚。

「大哥!怎麼這樣?」

莉裡斯在這時趕來,她認得出眼前沒有穿衣服的奇怪七彩光人是陸羽,但是在水池裡的人的穿著更是像他,唯一能穿著皇袍的皇尊。

「出了點意外,還好,要是再晚個幾天,可能就來不及了。」陸羽笑著回答。

此時,肉身的眼睛也終於能夠張開,元身陸羽撥了點水到肉身的眼睛上,讓它更濕潤些。

「妳們都在這做什麼?還不快回去?!」莉裡斯靠著元身陸羽,跪坐在池邊,更清楚看到池水裡另一個陸羽的情況。她呼喝著旁邊將近三十個宮女侍衛,多數人連忙轉頭,就要往浴室門口出去。

「沒關係,先留下好了。」元身陸羽不在意地搖頭,肉身陸羽已經能夠靠著浴池旁坐著,雖然還沒辦法大幅度動作,但是恢復迅速的身體狀況,已經足夠陸羽接下來的打算了。

陸羽吩咐著莉裡斯:「浴袍拿來。」

莉裡斯連忙起身,走回幾步,接過宮女遞來的黃色絲棉浴袍。

突然間,在浴池正中間上方水面上,水氣間出現了一個穿著黑色精美盔甲,背負著蝠翼的戰士。

乍然見到陸羽的人型喚寵,除了莉裡斯以外,幾乎所有宮女都尖叫了聲。女侍衛們雖然沒有叫出聲音來,但是個個右手都擺到腰邊,只要來人有任何動作,長劍隨時出鞘。

「不打緊,這是我的喚寵,也就是你們所謂的神武兵獸。」元身陸羽輕輕擺了擺手制止宮女們跟侍衛的緊張,吩咐著喚寵說道:「翼,『光癒術』,渾沌力量。」

成為元身狀態的陸羽沒有和喚寵直接的聯繫,而肉身陸羽在呼喚出翼之後,因為身體受不了翼脫體而出的痛楚,陷入昏迷。元身陸羽更不敢在這時候進入肉身中,以避免發生未知的狀況。

顯然喚寵對眼前的情形有些疑惑,明顯地轉頭分視兩個陸羽,遲疑了幾秒鐘,還是舉起右手,釋放出肉眼難見的渾沌元力──光癒術。

輕微的響聲中,先是皇袍消失,枯槁接近死亡的肉身陸羽褪去了一身破裂舊皮,跟著由內而外,完整地重新修復,不多久時間,肉身陸羽整個恢復了原有的樣貌。

「還好,我還擔心你不聽我話勒。」元身陸羽笑著,肉身也在這時候裸著身體站了起來,意識合為一體,恢復了原本肉身跟元身同樣神識的狀態。

把浴袍丟給自己,同時自己又接了下來,披上。

陸羽對這樣的感覺極為新奇,不過更強烈的飢餓感和一旁的食物香味,讓他實在不能多等片刻。

在三十多個人面前,琉璃般光體的皇尊消失,剩下的皇尊已經爬出浴池,站著直接用手抓食物,塞進嘴裡。

「大哥,慢點,會噎著的!」莉裡斯連忙來到餐桌旁陸羽身邊,盛著碗雞湯,遞給陸羽。

吞了好些燒肉片,喝了兩口雞湯,陸羽回頭招手,示意其他人都過來一起用,但因嘴裡還有食物,說的話讓人聽不懂。

「皇尊有令,大家都過來吃。」莉裡斯早知道陸羽個性,之前每餐都要在場所有人跟他一起吃,大致猜到陸羽意思,轉回頭說道。

十二名皇尊貼身侍女在把所有已經燒好的飯菜都送上來以後,聽到莉裡斯吩咐,開始動手盛飯,也招呼其他伙伴和侍衛,一大群人就圍著四張方桌子,在午後的浴池邊吃起飯來。

這一件事情在流傳出去之後,成為後世一項特別習俗。傳言開國霸皇曾經遭遇危難,在浴池裡獲救重生,因此在每年的這一天,午餐時分,每一戶魔界人家都會在浴池邊用餐或者於餐桌旁擺放浴桶,用以祈求平安,稱為「皇浴日」。


元身修練已經有了一個程度之後,陸羽不再刻意閉關修練,一來是因為現在他修練只需要一個安全寧靜的地方,讓他釋放元身出來,二來則是不忍莉裡斯擔憂,因為他在出關之後,由宮女口中知道了莉裡斯先前的情形。

結束了早晨的修練,陸羽獨自來到皇宮花園,清晨的皇宮花園有著清新恬淡的花香。

靠在池塘旁邊的欄桿旁,看著游魚,陸羽思索著接下來的方向。

昨天易媚兒來看過,看樣子已經完成了承諾,建立了新制度的魔界。接下來呢?闇魔師那邊已經確定,只要到他們那裡,就可以送我跟莉裡一起回到人間界,可是要回去之前,應該還有事情要先做吧?

得跟狂獅老哥去打個招呼……雁翎刀有刀靈在魔界,最好也先去看看。還好有易媚兒,沒了她,這魔界要統一還真不容易,可能也沒辦法這麼順利讓闇魔師答應送我回去吧?

魔界、元身、修練者、靈體、魔翼戰甲……真多讓人難以相信的事情。到底在通天路後面,會是個怎樣的世界?娜兒她們應該還好吧?病患應該早就清除了吧?到底過了多久了呢?

半年……我在魔界該也有半年了吧?如果沒錯,雁兒跟我的孩子應該也有幾歲了……

先去找刀靈,再去看狂獅老哥,接著回家!


「大哥!」

陸羽打定主意,身形剛離地,一聲呼喚聲讓他停下動作。

「你要去哪?」莉裡斯一早運動過後,沐浴完,剛穿戴好衣服要去找陸羽。經過花園正巧見到陸羽要離開,忙出聲呼喚。

「我有些事情要去辦,辦完就回來接妳。」陸羽笑著說道,人還在半空中。

「我也去!」莉裡斯連忙說道,她實在怕透了前些日子,整個月找尋、等待,害怕陸羽遺下她的感覺。

「好吧!」陸羽早探聽過關於魔界最高峰所在,在魔界屬地極北方向,山勢高大雄壯,非常易認,飛行過去會遇到的危險應該不大。

雖然陸羽能夠用氣勁直接托著莉裡斯走,但是為了防萬一,安全起見,陸羽選擇用他比較習慣的方式,打橫抱起莉裡斯。

熱水沐浴過後,莉裡斯身上透著浴劑與體香混和的香氣,身體輕盈柔軟,抱在胸前,反而是種享受。

「先跟我去找一樣東西,再去見一下狂獅老哥,我們就回來找闇魔師,送我們到人間界。」簡單說明自己的打算,陸羽抱著莉裡斯,穿著皇袍,直接往北方飛去。

「好……」莉裡斯極少和陸羽有身體接觸,這時陸羽直接抱起她,身體直接接觸給她的震撼,直不亞於月前兩人裸體共浴。


魔界人雖然很少離開正六邊形的魔界屬地進行遠途探查,但是在魔界舊有的典籍裡,意外地對許多相當遙遠的地區有著詳細描述。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陸羽依照宮女轉述的書籍記載,花了幾個小時飛行,來到魔界北方的「北山海」。

名為北山海,陸羽一眼望去,滿滿都是大山,層層疊疊,的確有如大海般,直讓人不知身在何處。

雖然位置在相當北方,但是陸羽和莉裡斯沒有寒冷感覺,一座座大山都滿布著翠綠巨樹,溫度和在魔界屬地幾乎沒有差異。

陸羽思索了一下,身型往上拔高,不知道高空壓力會不會變化,陸羽在身周維持著相當渾厚的玄甲天幕,暫時讓天幕內成為密閉空間。

到了高空,眼前的景象讓兩人瞠目結舌。

陸羽往上飛了約有一刻時間,就距離算來,比魔界屬地到達泰羊族山寨更遠,但是在這些高度相差不多的一片大山所組成的「山海」後方,有一座已經不能用巨大形容的大山存在。在這座大山之前,「山海」的每座山,就像小草一般渺小。

「真壯觀。」陸羽邊搖頭邊說,人也開始往前飛去:「那邊的山頂應該就是我要找的東西放的地方。」

「不是大哥放的吧?好厲害,怎麼有人能夠來到這裡放東西啊!」莉裡斯聽陸羽語氣,知道陸羽是來尋找某一樣物品,但是這片山海已經不是魔界人能到達得了的地方,更別說在山海後方,真正的那一座大山了。

「當然不是我放的,放這東西的是一千年前的人。」陸羽笑著回答,兩人所在的玄甲天幕像是個小球般,飛快射往前方。


沿著大山坡度,陸羽抱著莉裡斯,用幾乎是最快的速度飛行。在玄甲天幕包裹下,陸羽不用擔心兩人會因為空氣摩擦產生其他問題。

玄甲天幕在陸羽極力飛行裡,形狀逐漸拉長,前後尖起,像是魔界人紡織用的錐子。

高度逐漸拉高,山坡也由整片翠綠樹林轉變為草地、土地,最後是覆滿透明冰塊的冰丘,兩人終於來到最頂。

然而,龐大到無法形容的大山最頂上,竟然是叫人無法置信的情景。

大山像是戴著個小小冰帽般,雖然說小,但這冰帽部分也讓陸羽飛了十多分鐘才到達最頂。

最頂部一片光滑,面積只有皇宮正殿差不多大小,然而整個冰帽都映著玄異美麗的七彩流光,讓人炫目。

在冰頂的正中央,有一座小小平台,上面明顯放著物品。

陸羽在冰頂邊緣停下,把莉裡斯放下之後,讓玄甲天幕裹著莉裡斯,並不接觸冰地。

陸羽彎腰低頭,冰地面讓他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這不像是冰,雖然也會冷,溫度也低,可是……好像是能量結成的?

冰地流轉著七彩光芒,魔界闇日並不強烈,但是冰地似乎是本身散發光彩,而不是來自折射日光。

陸羽散出神識,意外的,神識竟然穿透不過冰地,未曾遇過的情形令他猶豫著。

一種似曾有過,很熟悉的感覺讓陸羽在把包裹著莉裡斯的玄甲天幕升高些後,逐步走向中央平台。

由冰塊構成的平台有一公尺長,兩公尺寬,平台上方,一把黝黑長刀平放著。

熟悉的刀身、刀形乃至於握把,陸羽險些驚呼。

雁翎刀?怎麼可能?!

難怪剛剛的感覺跟那時候在太空站上面一樣,怎麼雁翎刀會在這裡?不是應該在人間界嗎?

對了!在古中國的時候我沒把雁翎刀帶到我那個時空,怎麼雁翎刀會出現在太空站上面?難道說,雁翎刀跟血皇魔晶真的就是「滅夜闇刀」與闇聖晶嗎?因為如此,屬於闇璔羅的滅夜闇刀才跟著闇聖晶跑到我那個時空,現在又跑到這裡來?

陸羽也的確猜對了,在修仙界修練者闇璔羅手裡,滅夜闇刀被修練成會隨著闇聖晶移動時空的武器,這為的是讓他在尚未取回自己力量之前,能多一份自保的能力。

陸羽懷疑自己的推論,右手握上刀柄,雁翎刀卻平穩地半分不動。

微微皺眉,陸羽運勁一提,不料刀身反而生出強大吸力,同時往下直落。事出突然,連陸羽也無法掙脫雁翎刀的引帶,冰地更像突然化成水般,失去支撐力量,瞬間陸羽被雁翎刀往下直帶,跟著掛在巨大冰帽正中,動彈不得。

陸羽還握著刀,然而周圍有如透明藍色水漿一般的液體不斷往陸羽身上壓迫,即使陸羽布出厚實的玄甲天幕,在強大壓力下,玄甲天幕竟然撐不住片刻,一結出立即被壓毀衝散。

這是什麼情況?好痛!

陸羽看天幕失效,心裡大驚,雖然身體表面已經滿布上自己能施放最強力的貼身真氣保護,卻還是不能抵擋渾身每一吋皮膚所遭受的強大壓力。

全身同時傳來極度的疼痛感,尤其是雙眼,陸羽感覺雙眼眼珠已經快要迸裂了。

翼!

隨著陸羽心中的召喚,喚寵翼瞬間與陸羽合體,突然間,巨大的壓力與痛楚完全消失,陸羽右手長刀與身上甲冑流轉著與周遭相同的炫目七彩,冰塊化成能量,經由長刀與鎧甲融入陸羽體內。

陸羽閉著眼睛,全身有著強大壓力與痛楚消失後的舒暢感覺,感受著大量能量不斷的湧入身體中。這龐大能量雖然都是闇屬性能量,但是在陸羽胸前闇聖晶轉化下,經由周邊小半塊黑色晶體,收納進入陸羽體中,轉化成為陸羽所有的渾沌元力。

由闇璔羅遺留下的能量所形成的能量冰體,在陸羽巧得魔晶與魔翼戰甲的機緣下,隨著冰塊逐漸消融,成為陸羽的力量。

單以力量而言,陸羽目前已經具有當初盜寶逃至魔界的修練者闇璔羅的實力,也幾乎完全繼承了闇璔羅所留下,準備由他自己取回的一切。

隨著冰塊消融,散布在冰塊中的細小銀色光點逐漸進入滅夜闇刀之中,相隔千年,滅夜闇刀終於恢復了原本形體,一把造型奇特的銀亮大刀。
作者: cat183    時間: 2008-8-9 07:46 PM     標題: 第八章 告別魔界

同時間,人間七界白晝中,太陽突然失去光芒,每次持續一分鐘左右,間隔一分多鐘,再度失去光芒,這樣的情形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人間七界中最後一界,在最北冰原裡,一座由奇特種族建造的神殿頂上,聚集了五個來自不同地方,具有天使外貌的美麗女孩。這五個背負著雪白翅膀的黑色長髮女孩穿著顏色各不相同的紗質衣服,一白一紅一藍二棕,都是淺淺的粉色。她們下方的神殿裡,更有著數百名渾身雪白,有老有少的冰雪族人。

在所有人都凝重的觀察太陽明滅變化的這時,一個裹著厚重衣服,矮胖的黑髮幼童正努力爬上冰殿頂上。

幼童年紀雖然相當小,但是動作還算靈活,在沿著冰壁缺口攀爬的動作裡,有著孩童的可愛舉動。

幼童下方,幼童的母親笑吟吟地高舉著雙手,防止幼童隨時掉落。

一旁還有個視線緊盯幼童的長髮美女,讓人訝異的是她纖不盈握的腰際兩旁,連著刀鞘的細長武刀。


「小懷羽,別頑皮唷!」冰頂上五個天使樣貌的女孩中,穿著粉棕色紗質衣服的女孩首先發現了幼童,展動雙翼,飛到殿頂邊緣,將幼童抱起。

細看女孩紗質衣服內,穿著奇特的金屬內甲,大片肌膚透過微微透明的紗質衣服,顯露著極度性感。

抱著幼童,女孩落在其餘四個同樣擁有翅膀的女孩中間。

這五個女子正是和陸羽淵源極深的羅娜、靈珊、華欣、紅蘿與雲嘉兒。

雲嘉兒接過幼童,有和幼童母親幾乎相同面貌的她讓幼童立刻安靜下來,雖然如此,幼童臉上仍然滿是笑意,眼睛幾乎瞇成一條線。

「懷羽乖乖唷!阿姨們有很重要的事情,先別吵喔!」看幼童安靜下來,雲嘉兒微笑著在幼童額間親吻了下,抬頭對著其他女孩說道:「妹妹們都回來了,應該是為了現在太陽奇怪的情況吧?」

女孩們都點頭。

「沒想到時空再不久就要崩壞了,祂還是趕在崩壞前出世,這可麻煩了。」很難得的,總是帶著溫婉笑容的天使雲嘉兒,這時表情是鮮少出現的無奈:「先進去再說!別讓小懷羽冷著了。」

解散了冰雪族人之後,女孩們把翅膀縮的極小,相繼走入冰雪族人提供給她們的居所中。

雖然靈珊、華欣與紅蘿平時都分散在另外三個種族族地修練,同時協助守衛分布在三族中的異世界通道口,但是冰雪族仍然為她們保留之前用的房間,預備隨時她們回來能用上。

女孩們直接進入了原本羅娜房間,雖然成為天使狀態的她們早已不懼寒冷溫度,卻也還是像以前一樣,通通坐上房間大床。

三歲的黑髮幼童懷羽在女孩們之間的棉被中鑽著,不時冒出肥胖笑臉。

希婕‧龍雖然沒有穿著甲冑,但也是像往常一樣,待在坐在床沿的雪雁身邊。

不管何時,她總不會離開雪雁太遠。在其他「夫人」都獲得前所未見的力量之後,剩下要保護的只有雪雁與楓情。楓情在聯合公國有著職務,希婕選擇留在雪雁身邊,不只因為雪雁幾乎沒有自保能力,更因為雪雁還要養育陸羽的孩子,比起楓情而言,雪雁更需要她。

在天使族的四位長老傳輸能量,強化身體之後,蘿娜幾女的能力已經不下希婕,再不需要希婕遵照以往和陸羽的約定,保護安全了。

天使雲嘉兒看眾女都已經坐好了,緩緩說道,神情仍然帶著凝重。

「在很久以前,天地分立了以後,父神創造了七界人間,一界魔界,和一界我們天使所在的天界。我們天使族人誕生之後,被告知的頭一個重要任務,就是盡全力防止魔界的黑暗大神出世。我們天使也因為這樣,對魔界生物極為敏感。」

「傳說中,黑暗大神闇璔羅來自和父神相同的地方,能力和父神相比,不遑多讓。但是祂擁有的是黑暗與毀滅一切的力量,甚至可以說是集所有邪惡於一身的魔王,只是因為祂逃入魔界,使得父神當時沒有辦法將祂完全封印。」  

「父神指示過,受了重傷的闇璔羅要重新復出的機會不大,尤其在祂復原的過程中,勢必會和人間界有接觸,所以我們天使千年來都在防止魔界與人間界出現聯繫。但是,剛才我們看到的白晝示警,就是父神設下的警告,警告說闇璔羅已經恢復了力量,隨時會顛覆天人魔三界。」

聽雲嘉兒說著人間界正面臨另一個毀滅,女孩們除了雪雁與始終低著頭的希婕外,個個面面相覷。

在獲得了天使族長老轉移能量之後,連同雲嘉兒在內,五個女孩幾乎不分晝夜,勤修天使族長老交由雲嘉兒代為傳授的修練方法,「寧虛」。

拜強大的天使元能,每個女孩都有相當迅速的進展,雖然仍舊停留在「肉身初鎧」階段,但是在有血皇霸氣訣真氣作為基礎的修練下,進展速度早已超越雲嘉兒預期,對於十年以後的空間崩壞,每一個人都努力準備著。

然而,卻是誰也沒料到千年來天使族始終都在防止的黑暗大神重生,竟然會在這時候完成,等同提早了毀滅時限。

隨時可能由異世界入口出現的黑暗大神,為人間界的安全埋下極大變數。

沉默中,華欣抑鬱地開口說道:「黑暗大神……應該也會經過魔界入口過來吧?能由那邊嘗試封鎖祂,不讓祂離開魔界嗎?」

雲嘉兒點頭回答道:「眼前也只能這樣了。雖然人間一共有七界,祂如果去了別界,我們也沒有辦法。現在我們只有把握時間修練,分別守在五個魔界入口。雲嘉兒去人類那邊,姊妹們如果發現祂的行蹤,就用心靈呼喚,招呼其他姊妹,盡力把祂封鎖在魔界內。」

「不過雲嘉兒必須先跟大家說,闇璔羅非常強大,如果祂出現了,絕對不能留手。因為我們不可能將祂完全毀滅,也許我們盡最大努力還能讓祂負傷回到魔界。」雲嘉兒擔心女孩們不知道闇璔羅在天使族傳說中趨近神般的強大力量,只能希望幾個人還能對付剛恢復力量的祂:「機會實在不大,雲嘉兒建議大家回到各族加緊修練,雲嘉兒也立刻往人類那邊過去。」

「雲嘉兒姊姊,人類那邊我去好了。」羅娜提議著:「我去那邊跟楓情妹妹聯絡,應該能有一些來自人類的助力協助我們防守。」

「那我也回家一下,跟我爸爸要些東西,爸對防守這方面很拿手,應該能多少幫上忙。」靈珊也說道。

靈珊的父親李雲祥從當初避難陸氏城的時候開始,就傾力在研發製造防禦性武器,直到現在身為陸翼城的科技部長,同時受聯合公國政府方面聘用為國防顧問,目前系鈴禁區與陸翼城所設置的大量科技武器幾乎都是出自他的手筆。

「好,雲嘉兒就留在這,大家把握時間,要是真讓祂來到人間,就不是我們能夠挽回的了。」雲嘉兒說道:「大家把這件事情也傳達給各族知道,這樣暗黑大神如果真的出現的話,他們也好有個準備。」

女孩們紛紛點頭,各自行使「天使技」,隨著燦爛光雨落下,四個各有目的地的女孩已經消失。

「嘉兒姊姊,雁兒能不能麻煩妳照料幾天?」希婕在這時候開口了,剛才她聽見了雲嘉兒所說的內容,決定嘗試以陸羽曾經告訴過她的方式,提升力量。

「這……好,不過要小心喔!」身為天使,雲嘉兒能夠感應到希婕的想法,這也只有真正來自天使族的她能做到。

「我會的,雁兒妹妹跟小懷羽就先麻煩姊姊了。」

「希婕姊……小心些。」聽著希婕的說法和雲嘉兒的回答,雪雁猜得到希婕的打算具有相當程度危險,雖然她幫不上忙,還是很關心。

「我會的。」希婕柔柔一笑,轉身往她自己房間走去。


魔界極北山海中,最高的大山頂上,陸羽右手高握著銀亮大刀懸在空中。經過了一個多時辰的吸納,化成結晶體的闇璔羅能量經過陸羽身上的魔翼戰甲與滅夜闇刀,逐漸收歸進入陸羽體內。

散在結晶中的滅夜闇刀刀靈,也終於在千年之後,重回滅夜闇刀中。

此時,經由意外取得血皇魔晶的陸羽,完整繼承了修仙界修練者闇璔羅遺下的所有力量與主要法寶,同時,也啟動了另一個追尋闇璔羅千年的修練者設下的警告,七個人間界同時出現白晝警訊。

衝入陸羽身體裡面的龐大能量在經由闇聖晶逐漸轉化為渾沌元力的過程裡,陸羽身上每一吋都充滿著強橫無匹的力量,然而陸羽初成為修練者不久,元身也才經過初步修練,儘管當時留下力量的闇璔羅已經傷重,這一份力量仍然不是現在的陸羽能夠完全吸納的。

幸好陸羽身體裡有大半能量都已經轉往元身,元身也有了完整的經脈運轉,協助容納這龐大的力量,否則在這突然間灌輸大量能量的情況下,陸羽極有可能像是被灌入過多氣體的汽球一般,連元身都一起爆炸。

修練者的元神內核已經轉為元身型態,如果連元身都被徹底毀損,陸羽縱有再好機緣,也不可能剩下一絲意識。

渾身充盈著鼓漲欲爆的感覺,陸羽猛然一聲狂喝,剩餘存在魔翼戰甲與滅夜闇刀中,無法吸收的大量能量化成巨大電光,由他身上的魔翼戰甲與滅夜闇刀向外四散。

粗大的電光登時把陸羽隱藏在刺目光線中,驚天震地的狂雷怒電,魔界頂峰有如出現了個巨大電球,聲勢駭人之至。

多餘能量藉由雷電型態消散之後,不只是陸羽右手握的滅夜闇刀恢復了原本形貌,連身上的魔翼戰甲也由單純深黑轉變成戰甲表面流動著七彩彩光。

好可怕的力量……這就是闇璔羅的力量?

左手握拳,陸羽一拳往下擊下,脫體的拳勁夾著滾動電光,穿入大山。爆響聲裡,大山竟然往下塌陷了數十公尺,就像是原本被挖空了般。

知道這是因為渾沌元力中的闇屬性力量所具有的吞噬效果,陸羽在之前就已經試過,夾帶偏闇系的渾沌力量會吞噬遭遇的物質,卻沒想到僅是小試身手,竟然會造成這般大的破壞。

更驚駭的人,在幾百公尺外的上方,一個陸羽先前結好的玄甲天幕內。

莉裡斯早已經跌坐在天幕裡了,之前陸羽突然「掉進」冰地裡面,她想出去救援,卻怎麼也離不開厚實的玄甲天幕,又驚又急的她,連使上冰焰爪都沒辦法傷害天幕半分。

但是不久以後,冰塊消失溶解,最後居然出現不可思議的大量雷電,讓她困在天幕裡,根本無處可躲。

幸好只有小股雷電擦過玄甲天幕,但是震耳欲聾的雷聲,讓莉裡斯早已無從反應,看到陸羽試拳引起大山崩塌,她已經沒有太大的訝異反應了。


突然間收取到強大到駭人的力量,陸羽心裡反而沉重。

修為到了一個境界,隨時會開啟通天路,現在……得快些回人間界,不然可能來不及見娜兒她們了。

陸羽想到這裡,已經不願再耽擱時間了,即使是禮貌性通知對待自己很好的狂獅王說自己要離開了,陸羽也不願意。

反手一招,陸羽就穿著魔翼戰甲,一手握著銀亮大刀,控制著玄甲天幕,帶著莉裡斯匆忙地返回魔界屬地。


陸羽一路直飛回王朝宮殿,帶著暗紅黑色的玄甲天幕,落在皇宮旁的行政院所中庭。

突然見到由天而降的入侵者,守衛急忙敲響警鐘,然而在看到陸羽的樣貌之後,守衛們個個單膝點地行禮,頭都不敢抬。

這時候,聽到警鐘聲響起,由穿著官袍的雷大風領著在所裡辦公的其他官員,飛快地穿出廳門。

「參見皇尊!」雷大風一見到陸羽竟然穿著戰甲,心裡一凜,急忙停住身形,跪伏行禮。

「易媚兒呢?」陸羽沒見到易媚兒,問道。

「媚兒在這。」易媚兒由廳裡走出,她並不像雷大風衝動,雖然懷疑已經平穩的局勢會有人來闖行政院所,但她還是選擇在雷大風之後出來,好有應變的機會。

看易媚兒要行禮,陸羽伸手制止:「讓人拿套衣服給我,闇魔師們在哪?」

易媚兒轉頭吩咐了下,看陸羽連她要行君臣之禮都制止了,她知道自己一直在等待的,陸羽要回人間界的日子已經到了。只是她不明白,陸羽為何要如此匆忙。

陸羽來到易媚兒面前,對這個有著遠大理想,而且毫不猶豫進行的女孩有著相當的讚賞,也是因為易媚兒,陸羽才能夠在短短半年時間內,取得回往人間界的方法。

雖然有些著急,但是陸羽還是緩下情緒:「這段時間謝謝妳了,妳要我幫忙的,我已經做到了,以後,王朝就交給你們了。」

易媚兒微笑點頭,略泛著淚光的雙眼,洩漏她隱藏在心裡的情緒。蓮步往前,雙手輕抱著陸羽,易媚兒悄悄在陸羽胸前抹去淚光。

墊起腳尖,易媚兒在陸羽唇邊輕輕一吻:「闇魔師們在屬地西方的一座高塔生活,很好找的。媚兒謝謝界主大人,祝大人一路順風。」

陸羽微笑點頭,易媚兒接過侍女遞來的男子衣物,轉交給陸羽。

「搞好魔界,我隨時會回來。」陸羽拋下這兩句話,走到還軟癱在地上的莉裡斯身邊,把她抱了起來。

「恭送皇尊。」數十個人齊聲大喊中,陸羽往西方空飛去。

目送陸羽離開,易媚兒滿懷感激,振作起精神,用清脆嗓音大聲說道:「都聽見皇尊的話了,大家回去辦公吧!」


在魔界屬地西方,有一座明顯的黑色尖塔,尖塔底部寬大,上方細小,像是根巨大的棘刺一般,坐落在漫布屍骨的墳地中。

在魔界屬地裡,沒有人安葬的屍骨都會送來這裡,任憑風吹雨打,在闇日光輝下毀壞腐朽。長時間的曝曬屍體,讓尖塔下方周圍地上,滿滿都是枯骨,見不到地面。

陸羽在空中脫離合體之後,穿好魔界的灰色男子衣服,帶著莉裡斯,就直接落在尖塔下開著的小門。

僅能容納一個人通行的小門內一片黑暗,但是陸羽能感覺到有十多個幾乎純然闇屬性,卻又有些不同的精神力量,正在尖塔內的空間漂浮著。門旁邊有一個擺滿黑色破舊斗篷、衣褲、靴子的木櫃。

「皇尊大人,請帶著莉裡斯隊長往內,在黑暗中站好即可。」尖塔內傳來尖細陰森的聲音,音調沒有絲毫起伏,怪異難聽。

「父……父親?」莉裡斯聽見她熟悉的聲音,連忙問道。

「不是,諾斯前輩已經回歸大闇。請皇尊動作,我等能力有限。」

陸羽左手牽著莉裡斯,就往內走,站在一片黑暗中。

木門並沒有關上,但是沒有絲毫光線進入塔內。

由陸羽兩人進入塔內開始,像是哀嚎,也像是低泣般的聲音逐漸清晰,竟然是十數個人同時發出的悲淒哭聲,有些聲音聽來已經趨近於瘋狂。

陸羽感覺到尖塔裡隨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哀泣聲音,逐漸匯集著奇異能量。

熟悉各種屬性力量的陸羽,對這種聚集中的奇異能量竟然完全無法分辨。

陸羽身後的莉裡斯受不了這樣的悲慘聲音,張手緊緊抱著陸羽。為了安撫她的情緒,陸羽轉身,讓她躲在自己懷中。

突然間,眼前一片光明,明亮到讓兩人眼睛都睜不開,莉裡斯更是一陣昏眩,幸好有陸羽支撐,才不至於跌倒。


恢復了視力,陸羽對眼前的情況有著強烈的欣喜,左看右看,直不敢相信眼前一切會是真的。

他與莉裡斯在一個明亮的大空間內,刺目的光線並不是陽光,而是人造照明設備。

兩層樓高的場所裡,滿滿都是陶瓷製成的衛浴設備,形狀流線優雅,釘在一片片展示板上,掛在牆上。下方還有層尚未拆箱的紙箱,陸羽往右邊看去,長長一列寬兩公尺多鋪著白色地板的走道上,盡是人潮和兩邊陳列的商品。

大賣場!

陸羽想起這個很久沒用的名詞,發現許多人對穿著灰色奇怪衣服的兩人駐足圍觀,陸羽拉著莉裡斯的手,就往旁邊走。

「好奇怪的衣服喔!」

陸羽聽見有個女子聲音說著,顯然是在討論他和莉裡斯的穿著。

接著,一個男性的聲音回答道:「別管閒事,妳沒看到那個男的是複製人嗎?可能又是哪個富家千金在玩遊戲了。最近不是很流行扮裝性愛遊戲嗎?」

女子笑了兩聲,接著說道:「對喔!你好厲害,我都還沒注意到那個男的是『聖皇』說。可是不是都說『聖皇』都給人事先預定,根本分配不到的嗎?那個女的那麼漂亮,幹嘛還要去搶『聖皇』啊?」

陸羽走離了那群人,聲音在吵雜的賣場中已經不太能分辨,但是這一段話讓陸羽疑點重重。

看了一下身旁的商品標示的出廠日期,陸羽見到讓他驚喜的年份。

公元二二二零年!

提款機!

陸羽發現另一個熟悉的科技設備,忙帶著莉裡斯往提款機去。

因為女孩們始終都相信陸羽會回來,所以陸羽的個人帳號,女孩們始終沒有想過凍結它或者停用它,甚至讓陸翼城內的銀行,在許可範圍內,確認了陸羽身分之後,能借支超過存額的款項。

透過簡單的身分辨認,陸羽的掌紋讓陸羽取得了動用天文數字款項的資格。

雖然人類社會經歷了數次大變動,但是基本上的金融體系並沒有變化。早在公國時期經由採取精神原石獲得公國官方礦產局股份,陸羽的帳號在當時就擁有了相當龐大的金錢。

在陸翼城剛建好的時候,女孩們在面對各項民生都需要大量金錢的情形下,曾經取得陸羽同意,挪用了部分款項,但是在之後,也由官方連同利息還清,因此,陸羽帳號裡存在的,是以前的陸羽從未想過的天文數字。

但是對現在的陸羽來說,他需要的只是能夠購買兩人衣物,應付兩人幾日內生活需求的金額。

陸羽身上沒有能替代金錢使用的電子器材,也沒有通訊儀,所以他選擇提領現金。

莉裡斯跟在陸羽後面,高度的文明讓她反而有些害怕,右手緊緊拉著陸羽左手,半點沒有擔任魔界城衛軍隊長時的英武剽悍。


在現在化的飯店中,穿著大賣場販賣的廉價衣服,莉裡斯已經陷在溫暖床鋪中了。

知道她應該是因為疲憊,陸羽並不會太過擔心。

有錢了,這兩天要過生活不是問題。可是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人那麼像我?

陸羽盯著手上,透過路旁機器申請的身分證件,身分證上他的職業欄還是公國時代的榮譽將軍,照片也是當時在公國時候拍攝的。

西落市……聯合公國……應該像易媚兒說的,這裡已經統一了。那陸翼城應該還在吧?

懷著些許擔憂,陸羽撥著印象中的陸宅電話,期望能聯繫到任何一個自己熟悉的女孩。

電話聲音響了不久,接電話的竟然是一個年輕男子,陸羽微微皺眉,說明自己要找在陸宅中的任何一個女孩。

對方顯然不同意,拒絕道:「你沒說明身分,很抱歉,我不能幫你轉電話給任何一位姊姊。」

姊姊?

陸羽這時更是滿腹疑惑,同時也發現對方的聲音竟然和他幾乎一樣,不禁說道:「我是陸羽。」

這時,話筒傳來兩聲爽朗笑聲,陸羽聽著,幾乎錯覺自己在聽自己的笑聲錄音。

「像你這樣打電話來的人已經有不少人了,我們都是『聖皇』,但是並不表示『聖皇』的夫人是我們的啊!你還是快回主人那邊,別忘了正事了。」

「正事?什麼事?」陸羽接著問道。

「你不知道嗎?大概你被關太久了。去附近找一下跟你一樣外表的人問一下,先說句『我陸羽』,對方就會跟你說明了。電話裡面我不方便告訴你,保重囉!」

對方隨即掛掉電話。

我陸羽?

陸羽沒有睡意,也靜不下心練功,只是看著窗外的明亮夜景,想著心裡滿滿的疑問。

窗外在晚上九點的這時,仍然是人車鼎沸,陸羽看到不遠處有間極大的酒吧,霓虹看板閃爍著「私奔」兩個字。

陸羽離開窗邊,看了下莉裡斯的情形,估計睡沉的莉裡斯幾小時內應該都不會醒來,為了防萬一,陸羽伸手輕觸她額邊的穴道,確保她會有香甜寧靜的睡眠。 帶著些鈔票、房間鑰匙和自己新領的身分證明,陸羽反手帶上門,決定像電話中與自己幾乎一樣聲音的男子說的,去找一個跟自己長相一樣的人問問。

莉裡斯並非單純因為一整天情緒驚嚇而疲憊,主要原因在她的身體已經習慣了魔界純粹的闇屬性環境,乍然來到各屬性力量混雜的人間界,身體自然需要適應。

也幸好陸羽帶回的她原本就是人間界的人,如果換作其他魔界人,極有可能因為身體無法轉換、適應環境,逐漸虛弱致死。

在溫暖床鋪上,屬於人間界的力量不斷與莉裡斯身上的闇屬性力量交換著,沉睡中的莉裡斯在不知不覺間,逐漸轉換體質,適應著人間界。
作者: cat183    時間: 2008-8-9 07:47 PM     標題: 第九集 第一章 聖皇聚會

拉達斯市原屬於公國聯盟旗下六個商業都市之一,位在原公國西側。因為西方過去就是一片大草原,緊鄰荒涼沙漠,日夜溫差頗大,先前精神病患作亂,拉達斯市偏在西方,南北東三面各有其他同樣屬於西方聯盟的城市,因此成為許多富貴人家,或者尋求生活安穩的百姓遷移的首選地區。

精神病患的亂事平定之後,雖然西方沙漠偶爾還是會有魔獸蹤跡,但是整體而言,拉達斯市在近幾年的紛亂中,並沒有受到太多波及。

拉達斯市也因為安穩的環境,成為許多人投資、發展生意的場所,快速繁榮興起,幾乎已經是以商業為主的西方六城市之首,不同的是它發展的觀光休閒事業,與其他五個城市進出口貿易轉運有所差別。


陸羽離開暫時棲身的飯店之後,走在車來車往的路旁人行道上。

繽紛明亮的街景,路旁店家播放著不同的音樂,加上不時擦肩走過,打扮穿著時髦的其他市民,對比早上身處的魔界,陸羽有著置身夢幻的奇異感受。

令陸羽比較訝異的部分,是許多人身邊,或者肩上,甚至是直接纏在手臂上的小蛇竟然多數年輕人都已經擁有二、三級喚寵。

「這位大哥,請裡面用餐,我們今天特餐是沙律烤肉,特價供應中。」

人行道旁,一間平價西餐廳門口,一身服務生打扮的女孩正在招攬客人。

聞到香味,陸羽跟著西餐廳服務生的指引,往西餐廳裡面走去。


切割著略帶些許血液的牛排肉片,陸羽邊吃,邊傾聽坐在後方桌子,兩個與陸羽擁有相同面孔,髮型奇特,穿著相當有品味的男子交談。

雖然兩人交談聲音細微,而且平價西餐廳中的其他客人交談聲音略顯吵雜,陸羽還是能輕易地聽到他們說話的內容。只是,當他傾聽了一會兒之後,卻發現那兩個人竟然在這樣的公共環境中,討論著房事進行的技巧。

不動聲色,陸羽仍然聽著聲音雖然一樣,但還是可以由粗細程度略為分別的交談聲音。

兩個男子用餐結束了,聲音較為低沉的男子用紙巾擦嘴,跟著說道:「今晚大家應該都還在『私奔』吧?今天星期二,應該是二○一廳,沒錯吧?」

另一個男子回答道:「是沒錯,我們都是自己出來的,要是下次你跟主人出來,記得要在一樓,才不會有問題。」

聲音低沉的男子笑了下,說道:「誰還會帶那老姑婆出門?隨便動個手腳就自由了,外邊要幹嘛都方便。」

另一個男子笑幾聲,起身離開餐桌,往收銀台走去。

經過陸羽身邊時,看來很專注在吃牛排的陸羽,清楚的感覺到兩人視線停留在他身上片刻,但是兩人並沒有停下腳步。

陸羽嚼著嘴裡的牛肉,細細品味著牛肉的彈性,以及每一口咬下,肉汁帶來的美味。

應該就是那一間私奔酒吧,沒錯的話,大概就在下一、兩條街吧!運氣還不錯,不過……還是先換身衣服再去好了。

陸羽身上穿著的,還是下午回到人間界時,在大賣場直接購買的廉價衣服,雖然不至於不合身,但是匆忙下隨意購買,棗紅色上衣、土黃色褲子、白色球鞋,搭在身上總有些奇怪,更別說要到酒吧那種尋歡作樂的地方了。


豪華炫麗的私奔酒吧外,人行道與車道間的欄桿,靠立著十多個打扮暴露,化著妝,正在等候「邀請」的年輕女子。

這樣由許多花樣年華女子占據酒吧門外的人行道,是拉達斯市特有景象之一。這些女孩有的是較年輕的在學學生,有的則是下班兼差。雖然原因各不相同,但是在酒吧外等候男性酒吧客人邀請進入酒吧,陪伴飲酒作樂,甚至酒後的其他交易,女孩為的只是算不上高昂的報酬,來應付每個人不同的需要。

拉達斯市生活水準高,同樣的物價也高昂,許多女孩為了生活,不得不這樣做,尤其是這兩年內遷入拉達斯市躲避病患的一般人家,謀生不易的情況下,甚至有些女孩必須依賴這種方式,賺取一家人的生活所需。

拉達斯市官方有鑑於這樣的行為多少能為拉達斯市帶來觀光利益與稅金收入,因此,只要沒有重大問題發生,對於這種情況,官方採取睜隻眼,閉隻眼的方式。

酒吧方面雖然也聘有公關小姐,但是在能夠明顯增加酒吧營業收入的情形下,多數都不會禁止女孩們在門外等候,甚至酒吧內女公關有空缺的時候,會直接與外面的女孩洽談進入酒吧內工作。

為了避免被熟悉的朋友或者親人發現,酒吧外的女孩們臉上都有塊覆蓋眼睛與鼻樑,只露出嘴唇、下巴的半臉眼罩,眼罩由一開始的五顏六色,到後來逐漸統一為淺紫色蝴蝶樣式。

從事這份工作的女孩,被稱為「夜蝶」。


十七歲的戴珮櫻在私奔酒吧門外,想著臨出門時,母親流著眼淚說的話。

「爸爸已經很久沒回來了,媽算過,我們剩下的錢只夠繳仲華的學費,還得算上媽下個月領到的薪水,算媽對不起妳好了,媽實在供不起妳的學費,連仲華住校費用都還沒有著落,媽真不知道怎麼幫仲華繳這個月的貸款……當媽求妳,當個『夜蝶』,幫忙媽讓妳大哥能夠順利念完書,好不好?」

戴珮櫻想到那在一流學校念書,住在學校,卻滿身名牌衣服,有部好車,周旋在不同漂亮女孩間的大哥。

自己每天一大早就要出門,為的只是通車到普通高中去唸書,連多花一分錢吃飯都不敢,中餐時間一到就要找地方躲起來吃最便宜的麵包,就算是第一名畢業又怎樣?下午畢業典禮一結束,晚上連學生服都沒換,竟然就要當起「夜蝶」了?

不當的話,媽怎麼辦?媽已經兼兩份工作了……怪只怪自己是個女生吧……

沒有憤怒,沒有不滿,戴珮櫻只感覺到悲哀和命運的捉弄。

背好還裝著畢業證書跟第一名獎狀的黑色舊書包,戴珮櫻往前走去,朝著一個獨自走來,穿著一身黑色嶄新西裝的複製人。同時,她心理思索道:聽剛剛進去的那個姊姊說,複製人比較好搭上……


「先生,一個人嗎?」

陸羽看著眼前,由旁邊欄桿朝他走來的少女,心裡有些奇怪,但還是點頭。

少女穿著洗到有些透明的白色學生上衣,腰下是看的出燙平過,卻還是難掩陳舊的黑色百褶裙,背著同樣破舊的黑色書包,細瘦小腿下是米白短襪跟一雙磨損嚴重的黑色皮鞋。

讓陸羽覺得奇怪的,是女孩細瘦臉上的那一個粉紫蝴蝶眼罩。眼罩完全不襯眼前綁著馬尾髮型的少女。

陸羽也在這時候留意到就在前面的私奔酒吧大門口兩邊,戴著相同眼罩,但是服裝各異,卻都暴露誘人的女子。

除了眼罩,陸羽眼前的女孩打扮跟那一群女子幾乎完全搭不上邊,但是眼罩說明女孩身分應該和她們一樣。

遇到沒有一開口就拒絕她的對象,少女把握機會,說道:「先生可以讓我當女伴陪先生到『私奔』玩嗎?」

少女的急切更讓陸羽懷疑,突然間,陸羽由其他女子的穿著與少女臉上的粉紫色蝴蝶眼罩猜測到,少女應該跟她們一樣,靠著陪伴進入夜店的客人飲酒作樂,賺取收入。

少女簡樸的學生服讓陸羽想起自己的高中生活,在陸羽就讀高中的時候,陪伴他三年的,就是那兩套新生時候領的校服。

制服應該是她的沒錯,她好瘦……陸羽微笑著點頭,說道:「我沒帶很多錢,這裡我是第一次來,能先問問看,我應該準備多少嗎?」

戴珮櫻聽陸羽沒有拒絕她,反而還算有禮貌的回問價錢,楞了一下,她根本忘了這個最基本的問題:「這……大概兩千元吧……純進去喝酒的話。」

這時候,一個剛才就來到兩人旁邊,穿著古式中國旗袍,低胸高叉,身材相當姣好的女子誇張地笑了幾聲,聲音清脆悅耳:「一小時兩千?妳鑲鑽石的喔!還是包睡包過夜啊?」

戴珮櫻這時候才知道自己開價太高了,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只好默不作聲,呆呆地站著。

穿著旗袍的女子不著痕跡打量了陸羽一下,似乎在衡量陸羽的經濟狀況,接著笑著說道:「先生說是第一次來,這邊公定價一小時三百,我打個折扣,一小時兩百五,四小時算你一千,好不好?」

戴珮櫻這才知道自己開價真的太高了,心裡只怪自己沒先問問,回頭就要往待了一個多小時的欄桿走去。

只走了幾步,戴珮櫻聽到後面傳來皮鞋踩在地上的聲音,剛想側身讓路,細瘦的右手臂卻被粗壯的男子手臂輕輕勾帶著往前面走。

是不忍少女失望還是有別的原因,陸羽自己也不清楚,只是照著自己的想法做而已。略低頭,陸羽在少女耳邊,用少女聽得到的聲音說:「陪我進去,就照妳說的,一個小時兩千。」

戴珮櫻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知道是福是禍,邊跟著高大複製人的腳步,邊匆忙回頭看了一眼。

穿著古式旗袍的那個女子正跺了跺右腳,雙手叉腰,一副氣極的樣子。


陸羽帶著少女走上階梯,門邊的女服務生隨即推開大門,雖然這時候連便利商店都用感應式的電動門,但是私奔酒吧選擇的是讓客人更覺禮遇的方式。

站在玄關入口,陸羽看著大廳裡面豪華的擺設,和許多坐在開放位置的男女。

陸羽帶著一個女孩進來了,然而大廳裡面,每一個男子身邊幾乎都有三、四個穿著華麗的陪酒女郎,其中也有不少戴著粉紫色蝴蝶眼罩的。

玄關旁邊坐著許多穿著華麗暴露的女郎,顯然年紀略為大些,幾乎都有三十多歲。

其中一個穿著黃顏色小禮服,散著長髮,有種成熟女人嫵媚風情的女郎來到陸羽身邊,微笑問道:「帥哥,兩位嗎?」

「嗯。我要到二○一號廳,怎麼走?」陸羽正在煩惱裡邊不小,更沒看到像是包廂的地方。

「我知道了,請跟我來。」女郎伸手挽著陸羽另外一邊臂膀,帶著陸羽走向旁邊走廊:「帥哥要不要考慮多找幾位小姐陪酒?我手邊的小姐素質都很好喔!」

陸羽搖頭,感覺著女郎胸部靠在手臂上不時碰觸,帶來豐盈彈性的感覺,笑著說道:「下次吧!我來這找人的。」

「聖皇聚會啊?對喔!我竟然沒認出來你也是個聖皇。」女郎誇張地笑了兩聲,領著陸羽走上階梯:「我跟你們的阿輝很熟呢!等一下喝開了,想找小姐,記得讓人通知我喔!我叫李姐,跟服務生說就好了。」

「我知道了。」陸羽笑著回答。

說話間上了二樓,二樓樓梯上一盞貴重的水晶燈和地面上滿鋪的紅色地毯,跟一樓人聲吵雜,龍蛇混處相比,多了抹尊榮高貴的感覺。

樓梯旁邊就是二○一廳,女郎替陸羽等兩人拉開銅花木門:「玩的盡興點,記得,我叫李姐喔!」


私奔酒吧的二○一號廳是個中型集會用的包廂,雖然只是中型集會用的,但是也有著能夠容納三百人的座位,其中包括數個小舞池、一個小舞台和一個位在門旁邊的長酒吧!

一進入二○一號廳,有個好聽的柔細女聲正在演唱情歌,廳裡是一片昏暗,沒有半絲樓下大廳的吵雜。

陸羽能感應到有兩百多個人在這一個地方,而且非常奇怪的,應該少見的光系精神力量占了將近四分之一,剩餘的又以金系最多,其他的精神力量也不過才一半多。

歌曲是陸羽熟悉的,以前他在陸翼城時常聽的一張唱片中的曲目,陸羽還記得原唱正是希婕‧龍。

「來,自己先找地方坐,等一下輝哥就要說話了。」在門邊一個跟陸羽話聲極像的人,在黑暗中說著,同時輕推了陸羽一把,示意陸羽往裡面去。

每一張小型圓桌都有四個位置,小桌子上放著一個小小燭臺,散發著微弱光芒和花草香味。

陸羽領著戴珮櫻找了個空著的小桌子坐下,坐在裡面角落。

陸羽剛坐下就發現腳邊有箱玻璃瓶裝的啤酒,以及全新沒拆過的四個盒裝玻璃杯。


兩人坐下沒多久,就有人送來小桶冰塊,戴珮櫻忙替陸羽倒酒。

「好多跟我一樣的人……這到底怎麼一回事?」陸羽搖頭低聲說著,接過戴珮櫻遞來的酒杯,入口是清涼的熟悉味道。

「你不會真的不知道吧?」戴珮櫻就坐在陸羽身邊,歌曲演唱聲音並不大,她清楚聽到了陸羽的疑惑:「基因複製中心沒跟你說嗎?」

「我不知道,妳清楚的話,能不能告訴我?」陸羽看戴珮櫻似乎知道這件事,壓低聲音問著。

「喔!」戴珮櫻同學當中就有複製人,她對複製人的事情多少有耳聞,尤其她有一個要好的女同學喜歡的就是複製人中的「聖皇」。

「滅世之戰你知道吧?聖皇陸羽那個人?」戴珮櫻看著陸羽的反應,想了解陸羽對過去清楚到什麼階段。

「原來聖皇就是……嗯,他死掉之前我都知道。」陸羽心裡苦笑道:不會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這就好辦了。」戴珮櫻笑著點點頭,明亮大眼睛透著慧黠,有著跟方才楚楚可憐,什麼都不懂截然相反的味道:「在那個時候啊!因為死傷的人很多,而且大部分都是男性,造成本來就是男性人數少於女性的情形更嚴重,所以那時候就有城市開始推動唯一一次的基因複製,也就是複製人。」

「這樣說,我大概明白了。可是我不懂,基因複製應該要有被複製的那個人的基因,那個……那個陸羽不是已經爆炸得不留痕跡了,他的基因打哪來的?」陸羽問的有些辛苦,他從沒有過這樣向別人問自己事情的經驗,而這也是他的疑惑,因為連他自己都想不起來,曾經有在哪裡留下屬於他的身體細胞。

「這件事,那時候新聞有報導過啊!對喔!你那時候應該還不會看新聞。」戴珮櫻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繼續說道:「那時候新聞有報導,基因複製中心的人有出來澄清,說聖皇的基因是陸翼城提供的,絕對不是生化中心自己製造或者偷來的。」

是娜兒她們?

陸羽聽到這,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眼前一堆跟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不正是最好的證明嗎?

這算什麼?製造出跟我一樣的人來取代我嗎?

昏暗燭光下,戴珮櫻沒留意到陸羽異樣的表情,邊打開新啤酒邊說:「後來電視也有報導,聖皇家裡現在也有七個聖皇的複製人在,只是我從來就不知道,原來你們也有聚會的。」

那個接電話的,也是我的複製人……呵呵……

陸羽拿起杯子,一口飲盡杯裡的啤酒,略為嗆鼻的味道,卻抹不去心裡的苦澀感覺。

也對,誰知道我會回來?我自己還不是以為死定了?她們複製我出來,也算是對我有情有意了。七個……連雁兒也有一個……

陸羽並不氣憤,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孤單和難過。

「你……你別哭嘛!」戴珮櫻發現陸羽都沒說話,突然看到陸羽臉上滑下一滴淚水,連忙從書包裡拿出手帕,遞給陸羽:「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對不起嘛!」

察覺自己失態,陸羽伸出雙手把臉揉了揉,恢復了笑容:「沒有,是我想到別的地方去了。還要謝謝妳跟我說才對。」

「想到傷心的事嗎?別想太多,日子總要過下去的。」戴珮櫻安慰著陸羽。

「瞧妳說的好像很有經驗一樣。對了,妳怎麼會在酒吧外面?感覺上妳應該不像是會從事這種工作的。」陸羽不想把心思放在剛才的事情上,更不願意少女把焦點集中在剛才自己失態,隨口就問到自己進門前的疑惑。

或許是氣氛的關係,也或許是要讓陸羽別再想讓他難過的事情,戴珮櫻就在第一次見面的陌生男子面前,把自己的情形慢慢說了出來。


戴珮櫻說著她自己的情況,十多分鐘後,大致說完了,演唱也在同時結束。在兩人正前方,隔著許多位置的小舞台,一個陸羽模樣的複製人走了上去,拿起麥克風。

雖然臉部輪廓大致跟陸羽一樣,但是很明顯的,這一個複製人兩邊臉頰邊上紋著藍色的火焰狀刺青,頭髮也染成藍色,給人一種冷酷感覺。

「我是亞輝。」男子停了一下,等這時響起的掌聲結束,繼續說道:「今天很多人還是帶女伴來到這裡,下次記得,帶女伴的請到一○一號廳。」

「有外人在場,我就不多說了。總之原本預定的大事還在進行,我們也獲得了同樣是『聖皇』的許多朋友幫忙,不過總部那邊要我們配合成立另外一支隊伍,不侷限我們『聖皇』,只要是有『聖皇』保證的朋友都可以,條件是要有特殊武藝,或者是三級以上的夢幻寵物。目前已經確定有二十個人通過甄試,有興趣的人等一下來跟我拿聯絡號碼,明天就是最後甄試的時間,甄試後不管有多少人通過,我們會立刻出發到陸翼城總部。」

男子停頓了一會兒,似乎心急著什麼事情一般,略為不滿地說道:「我們拉達斯是現在『聖皇』最多的城市,連北陽城那種小城市都可以整體動員,怎麼我們就辦不到?難道當老女人的玩具,真的那麼過癮?你們這樣還算是『聖皇』嗎?」

反手拋下麥克風,男子憤然地走到酒吧,頭也不回的坐在酒吧,面對牆面。

這時候,同樣也是陸羽外貌的另一個人匆忙地上台,撿起麥克風說:「輝哥心情不好,大家別見怪。輝哥只是不想我們『聖皇』丟臉而已,不過我可以跟大家透漏一個消息,雖然上面要我們保密,但是現在說出來給大家知道已經沒什麼關係了,只是請大家先別說出去就是了。」

「我們上面已經決定了,第一個對象就是小夫人。」

台下因為這句話起了騷動,在不斷的低切私語聲裡,陸羽聽到了「程楓情」。

在知道複製人出現的原因以後,這時候聽到程楓情這三個字讓陸羽的心裡只有難過。

男子在一片低語聲裡繼續說道:「大家都想親近小夫人,明天的甄試就是最後機會,如果錯過這個機會,萬一我們真的成了大事,就是你自己放棄,怨不得人了。」


「大事?不知道是什麼事。」戴珮櫻轉回頭,問陸羽說道:「你有沒有要去參加?要的話我去幫你拿電話號碼。」

陸羽點頭,戴珮櫻離去,往酒吧跟那個叫亞輝的複製人說了些話之後,回到陸羽身邊。

「他說要參加的話,直接到貫忠車站上面的會場,最晚下午一點要到。」


聚會在之後只剩下各自飲酒作樂,或者「聖皇」間彼此認識,套交情。

在角落裡,陸羽不斷地喝著酒,他由大賣場提領出來的金錢雖然對全部存款來說只是九牛一毛,但是仍然是筆相當龐大的數目,即使他留了大部分在飯店也還綽綽有餘。

夜逐漸深了,戴珮櫻接到母親撥通的通訊儀。

沉默片刻之後,戴珮櫻告訴母親她不回家睡覺了,一聽到母親的質疑,便忿忿地道:「為什麼?有什麼為什麼?『夜蝶』不就是這樣嗎?陪人喝酒,陪人睡覺賺錢,哪是我說不行就不行的!」

夾帶著些許對母親的言語報復,戴珮櫻未曾有過的主動掛掉電話,心裡有份莫名的叛逆快感和對自己受到母親不公平對待的反抗。

陸羽雖然喝了許多酒,但是酒精只能讓他微醺,神智仍然清楚。先前聽她說過自己的事情,陸羽能理解眼前少女的語氣:「不回家睡覺?深夜外邊很危險喔!」

「沒關係,我去住飯店就好。」戴珮櫻的聲音沒有對著母親通話的怨忿,表情也只是少許失落:「還好今天遇到你,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對了!還沒問你名字。」

「我?」陸羽自嘲地笑笑,看著周圍幾乎每一張桌子都坐著跟自己外型相同的人,略搖搖頭說道:「以前我叫陸羽,現在我不知道我該叫什麼了。」

戴珮櫻似乎能理解陸羽的說法,或者該說是複製人間的共同心結:「你就是你,是不是陸羽又有什麼關係呢?」

少女想了想,眼前這個溫和善良的「聖皇」複製人很像最近新聞常報導的那種複製人,為了自由而想脫離原本環境的那些複製人。

「不過說真的,叫陸羽可能會麻煩些,你要不要考慮換個名字?手續應該不難,在平常的戶政機就能辦了。」

這是越來越多的複製人在離開原本環境之後,為了各種需求,政府提供讓複製人可以無條件更換姓名一次的機會。只要確定複製人身分和電腦檔案中「基元」在身分上容易混淆,就能夠由戶政機直接變更,在這同時,所有複製人名下的財產也會同時全部更換新的名字。

戶政機是由戶政機構設置在街頭的儀器,雖然並不如金融機器多,卻也不算罕見。

「這樣嗎……也好。」陸羽點頭,掏出連同西裝一起購買的皮夾,皮夾內滿滿都是五千元面額鈔票,隨意拿過一疊,遞給少女:「我還有朋友在飯店裡,這給妳。」

看少女驚訝地接過一小疊鈔票,陸羽笑著,他可以想像當時如果有人這樣對他,算是特殊學生的他會有多高興了。不過女孩臉上並沒有笑容,而是淡淡哀愁。

「如果,我要買下妳的自由,需要多少?」看到少女的表情,陸羽決定多幫她些。反正自己帳戶裡有著接近天文數字的存款,對自己用處並不大,更何況要讓她不用出來這樣工作,需要的也不是很多。

聽陸羽這時突然這樣說,女孩心裡錯愕了下,但是聰穎的她,仍然可以理解:笨……怎麼忘了他終究是個男人……買斷嗎……夠錢幫媽還清哥的貸款跟哥這學期要用到的錢,應該就可以了吧……

女孩說了個不算龐大的數目,表情略為哀傷,有種放棄自己的意味。

「嗯,走吧!跟我去辦一些事。」女孩的表情陸羽看在眼裡,心裡有陣想笑的衝動:怎麼自己想作弄她來了?呵呵……


離開酒吧往飯店的路上,陸羽找了先前取得身分證明的戶政機更換新的名字,也在一台提款機中把女孩說的金額匯給女孩跟母親要來的帳戶。

多開了一個房間給女孩睡,陸羽回到莉裡斯仍然沉睡的房裡。


在房間裡,莉裡斯睡得仍然香甜。

也許是酒精影響,也許是剛才有人陪著喝酒、說話,陸羽覺得心情已經不再那麼難過。

反正是一定要走這條路了,就算她們各有了對象,那又有什麼關係?剩下十年左右時空就會毀壞,難不成自己只要活這十年嗎?就算不必挽救這個時空,也得想法子離開。到修仙界看看,應該也不錯吧?

不過,在那之前必須先安頓好她……

陸羽的目光由窗外夜景回到床上熟睡的佳人。
作者: cat183    時間: 2008-8-9 07:48 PM     標題: 第二章 重回陸翼

隔天,由戴珮櫻招呼了計程車,陸羽和莉裡斯搭上計程車,來到昨夜那個複製人說的「貫忠車站」。

車站是大型巴士和新型的精神動力車「瑪那」用來載運乘客的接送點,車場停了十多部大型巴士,車站不大,三人沿著車站旁樓梯走上,來到一個房間前面。

房間外的走廊上有一個金色短髮的「聖皇」坐在小桌子後,等著幫人登記。這時候看到陸羽等三人到了,笑著站起來:「三位嗎?這邊簽名。」

陸羽在表格上填上新的名字「陸朝宋」和莉裡斯的名字,然後說道:「我們兩個要參加而已,她陪我們來的。」

金髮複製人點頭,還是微笑著:「裡面請,輝哥在裡面。」

金髮複製人拿著表格先走進去,陸羽在莉裡斯耳邊說道:「等一下看著辦,測試對妳來說不難,但是別過度表現力量。」

在飯店出發前,陸羽已經跟莉裡斯說過自己的打算,他想在所謂的「聖皇」裡,了解現在的環境變化。

「莉裡知道了,不過,大哥,他跟你長的好像喔!」莉裡斯對那個人的頭髮顏色好奇,來到人間界,她對周遭全然沒有辦法理解。

「呵呵。」陸羽笑了一下,聽到裡面正在叫他新取的名字:「走吧!」


車站上方的房間顯然有在出租讓人進行某些活動,唯一的房間裡面,有著跟車站同樣大的面積,兩邊牆壁還有收起來擺放在一起的鐵製桌椅,一部類似讓人測量力氣的拳擊機放在窗邊。

這時候,陸羽看到昨天晚上聚會中講話的藍色紋面「聖皇」,他旁邊有個嬌柔女子,另外在角落還有幾個身邊都有女伴的「聖皇」正在聊天,他們肩上各自都有著一頭小白鷹。

藍色紋面「聖皇」亞輝在一張鐵桌子後面坐著,身上穿著淺藍色運動服:「陸朝宋,你的夢幻寵物呢?」

陸羽笑了下,腳邊隨即出現他的三級金系喚寵,穿山甲。

「也是三級的,金系能有三級,算不錯了。」亞輝點頭,同時在表格上做了記號:「你通過了,下一位是莉裡斯。」

「我沒有這種……東西。」莉裡斯看著就在她跟陸羽腳中間的矮胖神武兵獸,心裡有著些微懼怕和好奇。懼怕魔界傳說中神武兵獸的威力,好奇怎麼陸羽還有這樣一頭可愛的神武兵獸。

「是練有武功嗎?」亞輝伸手指著旁邊的拳擊機,說道:「超過一百二十就合格。」

莉裡斯不懂他的意思,茫然地轉頭看陸羽。

陸羽輕推了她一把,微笑著說:「打中間那個紅色的,用綿陰掌試試好了。」

陸羽的想法是綿陰掌的掌性陰寒,表面破壞力應該不會太高,這樣可以防止她顯露太多實力。

在陸羽看來,莉裡斯的實力跟他印象裡的希婕差不多。

莉裡斯點頭,走到拳擊機前面,正對著紅色的圓形海綿塊。

一聲嬌叱,莉裡斯右手蔥白五指成掌,用相當柔美優雅的手勢,由胸口往前推出,打在紅色海綿塊上。

糟糕……陸羽苦笑,他能感覺到莉裡斯這一掌看似輕柔,蘊含的陰寒掌勁卻未被海綿塊吸收一絲一毫。

莉裡斯往回走,笑得嬌美燦爛。

複製人亞輝看到拳擊機連動靜都沒有,搖頭說道:「陸朝宋,你想帶人去就說,我們會通融的……」

在他話語聲裡,看似堅固的拳擊機發出一連串響聲,竟然整個塌毀,變成一堆廢材。

「好……好樣的!莉裡斯,妳到特殊隊好了,妳有特殊隊的資格!」亞輝從沒見過這種情形,但是眼前的拳擊機被打毀,肯定跟這個嬌滴滴女孩的一掌脫不了關係。

不只是亞輝,其他在房間裡的人除了陸羽以外,都嚇了一跳。

「靠……我用榔頭打也打不成這樣!這是在哪一個宗派學的啊?」另一個原本在角落的複製人,大踏步走到被打碎的拳擊機前翻了一下,對著莉裡斯大聲問道。

「啊……問大哥。」莉裡斯沒想到他會問她,連忙躲到陸羽旁邊,外表的嬌美羞卻讓人完全沒辦法相信,她一掌毀了拳擊機,而且非常徹底。

「恭喜兩位都通過甄試,陸朝宋,你下午一點半到樓下集合。莉裡斯,妳四點來這裡,我帶妳到特殊隊去。」亞輝說著,神情極是高興。

陸羽在這時搖頭說道:「她必須在我身邊。」

莉裡斯連連點頭,她一雙手臂緊緊抱著陸羽的右手,像是害怕陸羽跟她分開一樣。

亞輝搖頭說道:「不行,既然都是『聖皇』,就得聽我的。你只有沒什麼用處的金系穿山甲,她可不一樣,她的功夫絕對能排上官方排名,怎麼能讓你們一起?又不是出去玩!」

陸羽聽懂了他的意思,並不生氣,只是輕踢了一下腳邊的穿山甲胖仔,同時說道:「人家看不起你,還不快去表現一下?」

穿山甲和陸羽的神識本就相通,這時候輕叫一聲「唧!」,轉瞬間衝到一張擺放在角落的鐵椅前,一爪就把鐵椅挑上空中,突然間空中像是出現了六條滾動著的燒紅細鐵條,將鐵椅切割成破碎鐵片。

鐵片落地前,穿山甲已經回到陸羽腳邊,兩前足抱著陸羽左小腿,不斷用臉摩擦著,像是在討好陸羽一樣,撒嬌著。

「有必要的話,我可以讓牠把那整堆桌椅都像這樣毀了。」陸羽笑著,彎腰抱起胖仔,在莉裡斯驚呼聲裡,把穿山甲塞在她懷中。

由「夢幻寵物」出現到現在只有三年左右,一般人要擁有三級以上的喚寵並不容易,而且在各地都在招募喚寵好手的這時候,民間擁有高強喚寵的人,多數都應政府要求,以優渥的待遇,前往陸翼城接受訓練,預備到「夕鈴禁區」協助防守。

複製人亞輝看到平常鄙視的三級金系喚寵顯露出意外強橫的力量,跟一般三級金系穿山甲明顯擁有完全不同境界的實力,甚至比某些四級喚寵都要來的厲害,立即對陸羽所擁有的穿山甲改觀。

「是有比較強……但是……好吧!因為她的關係,我就破例讓你也加入特殊隊好了。既然只有你們兩個,乾脆下午一點都到下面車站集合,我帶你們跟他們一起去總部。」亞輝在陸羽的表格更改了一下,跟著笑問道:「她不會是你的主人吧?不錯嘛!年輕又漂亮,還是哪邊拐來的?」

陸羽笑了下不答話,轉頭卻看到莉裡斯臉色一沉,右掌一翻,一道黃色氣勁竟然已經發出。

「莉裡!」陸羽驚喝,右手飛快抓出。

「砰!」在陸羽右手一抓之下,黃色掌勁爆碎,登時帶起一陣旋風。

「對大哥不敬,該死!」莉裡斯還抱著穿山甲,竟然就要再出手。

在魔界來說,陸羽的地位極高,更是從小接受魔界「以武為尊」觀念的莉裡斯心目中僅次於父親的重要人物,這時她對亞輝的玩笑話語,是全然不能接受。

「別鬧了,他只是開玩笑。」陸羽伸出的右手直接順勢攬著莉裡斯腰邊往門口走,同時說道:「不是說聽我的嗎?」

「可是……我知道了。」莉裡斯這時看陸羽的神色,知道陸羽並不在意那人說的話,同時感覺到陸羽右手就貼在她腰間,這種親密舉動讓她有些不知如何反應,只好緊抱著穿山甲,跟著陸羽走出門口。

看到一連串奇怪的事情,戴珮櫻這時候連忙趕上兩人,卻是問也不敢問。


在戴珮櫻幫忙下,陸羽為自己重新申辦了通訊儀,而莉裡斯也以現在已經很少見的「失蹤人口」名義,建立新的身分,並且跟陸羽一起辦好了通訊儀。

新型通訊儀跟公國時代用的幾乎沒有不同,也具有取代現金的電子交易功能。

三個人回到車站,時間已經快到約定的一點了,十多個各有不同打扮,但是幾乎都帶著女伴的陸羽複製人已經在車站等候。

除了他們以外,還有不少人都在長長的候車亭上,等著即將開往東方陸翼城的瑪那精神動力車。

「這給妳。」在候車亭旁,陸羽把身分證明由皮夾內掏出,剩下的皮夾連著裡面幾十張五千元面額大鈔都給了戴珮櫻。

「這……」戴珮櫻不明所以,但還是接過厚厚的黑色皮夾,她很清楚裡面有不少錢。

「我能幫妳的不多,妳家裡的情形如果不能解決,不如用這些錢,看要念書或者工作都好,或許可以等妳家裡沒問題了,妳再看看要怎麼辦。」陸羽笑著,牽著莉裡斯的右手:「很多事情必須等待,不過很多事情不能等,未來掌握在妳手裡,妳要考慮清楚。」

看少女似乎愣住了,陸羽輕輕敲了她額頭一下,微笑說道:「我買下妳,現在我把妳還給妳自己。保重喔!」

揮揮手,陸羽帶著莉裡斯,兩人背著簡單的背包,在列車進站前,往那一群複製人在的地方過去集合。

戴珮櫻握著厚厚的黑皮夾,看著兩人先是在人群裡,後來進入列車,列車緊接著離去。

他不是花了一百多萬買下我嗎?為什麼這麼做?他這是什麼意思呢……

戴珮櫻對突然得回自由有些訝異和懷疑,因為這兩天,她其實過的比在家裡要自由多了。

看著黑色皮夾上突出的一角,不像是鈔票的護貝紙質,戴珮櫻把它由皮夾內抽出。

有著每一個「聖皇」都一樣的面孔,顯然是在路旁戶政機拍的臨時照片,照片上是他常掛的微笑。

這是他原本的身分證明嗎……陸羽……他的身分證明怎麼會是陸羽?他真的叫陸羽?聖皇?難道他是聖皇本人?他對這兩年的事情都不知道,傳說聖皇曾經死而復生……不會吧……他是真正的聖皇?


瑪那精神動力車主要的動力來源來自三種精神原石,這也是精神動力輸出裝置在完成後,目前實際使用的最大型載運機具。

行駛在僅容兩部列車來回通行的專用車道內,為了增加速度與行駛安全,瑪那精神動力車專用車道是封閉式的。車道在各個城市中串聯,能提供除了飛航機以外,最快的運送速度。

列車裡的座椅是四人一組,兩兩相對,又分左右,中間則是走道。

陸羽身旁,莉裡斯正靠著陸羽肩膀沉睡,身上披著陸羽的黑色西裝外套。

初到人間界,縱使莉裡斯擁有不錯的身體底子,在身體與環境不斷交換元素的過程裡,還是會感覺到疲憊嗜睡。

陸羽也發覺到這個情形,因為他能感覺身旁不斷逸出的微量闇系力量,和存在大氣中的其他力量,包含光屬性力量正在不斷進入莉裡斯體內。


為什麼我要去陸翼城……

她們已經各有伴侶了,這些人就算擁有三級以上的喚寵,要能夠威脅她們的安全也不容易,更何況還有香香跟希婕在?雲嘉兒應該也在吧?

如果把莉裡斯交給她們……這樣也好,我才能夠專心找個地方修練。而且雪雁跟紅蘿有經驗,知道怎麼適應這裡。

現在身體裡的力量已經很龐大了,不快點修練轉給元身,加強元身強度,誰知道通天路什麼時候會開?

通天路嗎……離開這裡也好,闇璔羅不是說要我回去修仙界重領玄無派?先別管領不領的,到修仙界看看應該滿好玩的。

十年……

真的不管這裡了嗎……



七個多小時之後,當莉裡斯終於醒過來,列車已經進入了陸翼城車站。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明天早上大家還是在這裡的車站外面集合,現在時間晚了,總部那邊要我們各自散開。別引人注意,記著,早上七點。」臨下車前,亞輝通知著每一個跟他一起來到這裡的人。

「大哥,那我們還是住飯店嗎?」莉裡斯邊拿行李邊問道。

「嗯。」陸羽點頭,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安的看著四周,周圍都是一樣要下車的人。

就算真的遇到她們,也認不出我了吧……

陸羽想到自己臉上和身體已經沒有過去那樣的紅黑色紋路,心裡稍微踏實了點。不知道為何,他有些害怕遇到過去認識的人。

「走,等一下帶妳去看看大哥以前住的地方。」


莉裡斯很快就習慣人間界的生活,雖然只來到人間界兩天,但到處都是同膚色的人,光是這一點就讓她建立起自信,加上她清秀媚麗的外貌、練武鍛鍊出來的好身材,多數和她接觸的人都是笑容以對,這也加快了她融入新生活的速度。

相對莉裡斯的受歡迎,陸羽發現自己的外貌似乎很容易招致別人的防備,在有過莉裡斯對著亞輝攻擊的前例以後,陸羽一直都注意著莉裡斯體內的真氣狀況,好在莉裡斯突然出手之前,能夠來得及阻止。

幸好莉裡斯開始嘗試和其他人溝通,這減少了陸羽與人說話的機會,也比較少有人在陸羽面前說出帶著諷刺的話語,尤其陸羽身邊有莉裡斯這樣一個既年輕又貌美的女孩。

就在陸翼城車站附近飯店用過餐之後,陸羽要了個房間放他與莉裡斯的行李,同時作為晚上休息的住所,兩個人則利用睡前的時間外出。

因為不知道明天會有什麼樣的遭遇,還會不會有機會來到陸翼城,陸羽想在今天晚上,看看這個有許多回憶的地方。


在以前常在飯後散步的廣場,陸羽坐在水池邊長椅上,隔著水池,看著整幢沒有亮起任何燈光的陸宅,莉裡斯則在廣場的雕像旁,聽老人說曾經發生在陸翼城的故事。

雕像讓陸羽有些訝異,雖然是夜間了,但是廣場燈光明亮,很輕易就能看出雕像有三對羽毛翅膀,穿著全身鎧甲,依稀就是自己的模樣。

雕像面部表情笑著,有些柔和,有些無奈,竟然讓陸羽覺得,雕像完整刻化了自己過去的心情。

是誰建這一座雕像的?還真是好像我……

水花不斷濺灑,陸羽耳邊彷彿聽到過去女孩們陪他來散步時的笑語。

這時候,一對男女走到陸羽右手邊的另一張長椅上,雙雙坐了下來。

陸羽閉著眼睛,但是身上有血皇真氣特有的感應,這讓他心裡略驚了下,猛然把身體內的真氣收縮,壓在最低範圍。

旁邊剛坐下的兩個人裡,其中一個人突然站了起來,還走了幾步,腳步聲傳到陸羽耳裡。

「情姐,怎麼了嗎?」陸羽聽到又是一個跟他一樣的說話聲音。

情姐?

「沒……沒什麼,大概是錯覺吧!」女孩子回應道,跟著走回長椅,坐了下來:「記得我跟你說過嗎?因為我跟姊姊都有學相公的功夫,相公的功夫很特別,如果靠近他身邊就會有反應。剛剛突然間我就有這種感覺,我還以為是相公還是希婕姐回來了。」

陸羽沒想到他會在這裡遇到程楓情,這時更是低著頭,假裝在打瞌睡。

「情姐,都已經這麼久了,他不會回來了吧?幾位姊姊都已經離開這裡了,剩下情姐還守著,這樣……不是很浪費時間嗎?」

都已經離開了?難怪陸宅都沒人了。那雁兒呢?也一樣離開了嗎?

程楓情回答道:「你說浪費時間啊?還好吧……比起相公失去了生命,就只是為了守護我們,我就算真的浪費一輩子等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那個複製人似乎急了,站了起來,聲音也大了些:「可是我們七個人都是為了姊姊們才被創造出來的,難道我們真的沒有辦法取代他嗎?為什麼不試著接受我們?」

程楓情被他嚇了一跳,心理暗忖以後還是一個人來好了,尷尬的說:「這……我真的沒辦法。我也跟你說過了,希望你可以找到自己喜歡的人啊……」

突然間,程楓情的話語聲中斷,陸羽體內壓低的血皇真氣異常地稍稍加速運轉。在他壓低身體真氣含量的時候,多數真氣會流往元身中,因此現在陸羽體內極低的血皇真氣反而會跟著程楓情體內突然加速運轉的真氣加速。

不明白原因,陸羽奇怪地張開眼睛,卻沒預料到會在身旁見到兩人擁吻的場景。

陸羽這時候只覺得心痛、難過,一時之間就只想離開,然而莉裡斯還在雕像前聽著老人說故事。

「莉裡!」陸羽放聲大喊,同時不再收束身體裡的力量,他已經不在乎被發現了。

強大至極的血皇真氣就在身邊!

程楓情連忙推開眼前男子,剛轉頭,一個迅疾的女子身影正劃過眼前,另一個跟陸羽一樣外表的男子張著雙手,由空中把來人接了下來。

「大哥,你的故事好好玩喔!」莉裡斯笑得燦爛,剛才她聽到老人說陸羽在城門那一戰的經過,說到魔化後陸羽衝出城門,就聽到陸羽在叫她了:「魔化以後你跑去哪啊?」

「陸氏城。」陸羽邊笑邊放下她,牽著她的手,就要往回走向飯店:「這裡離南邊不是很遠。」

「相公!」程楓情聽到陸羽說到陸氏城,心裡驚喜著,卻看陸羽竟像不認得她,連忙喊著:「相公!你不認得我了嗎?」

陸羽聞聲回頭,眼前的確是他印象裡的小女孩,只是經過三年多時間,小女孩明顯成熟了,多了抹嫵媚的女人味,但是像孩子般的稚氣仍然存在。

「妳叫我嗎?」陸羽問。

程楓情邊向著跟一般複製人沒有兩樣的陸羽走,邊感受身上幾乎趨近狂奔狀態的血皇真氣。邊走,程楓情邊猶豫地點頭,因為她並沒有在陸羽臉上見到熟悉的紅黑顏色紋路,但是偏偏陸羽又給她極度像她印象裡「相公」的感覺。更別說身上血皇真氣狂奔,除了陸羽在身邊以外,沒有別的解釋了,即使是希婕在,也不會是這麼樣前所未有的狂奔運行。

血皇真氣急速運轉,讓程楓情臉上染起一抹酡紅,卻不知道是因為方才的羞人舉動,還是單純只是真氣運轉的關係。

「情姐,他只是個跟我們一樣的人,妳應該認錯了。」在程楓情身邊的複製人怎麼也沒想到程楓情竟然會朝著另外一個複製人走去,而且認定他是消失已久的「聖皇」。

「這位兄弟說的對,小夫人,我不叫陸羽,我另外有名字的。」陸羽笑了下,轉頭對著正訝異他們談話內容的莉裡斯說道:「莉裡,跟這個姊姊說,我叫什麼名字。」

莉裡斯這時候只覺得奇怪,但是既然陸羽問了,她就回答,只是不懂,陸羽為什麼會說他不是陸羽:「陸……陸朝宋。」

陸羽微笑著點頭,轉回頭對著程楓情說道:「小夫人聽見了,我叫陸朝宋,小夫人認錯囉!」

摟著莉裡斯,陸羽邊往飯店方向走邊道:「真榮幸,沒想到被小夫人認做是陸羽。呵呵!」

那個笑容……他明明是相公!為什麼相公不認我?怎麼這樣!

「情姐,妳認錯了,他不是將軍吧!」複製人程宏葉在程楓情身邊說道:「他沒有翅膀,也沒有紅黑色的紋路,頭上也沒有水晶,應該是妳認錯了。」

複製人程宏葉的聲音提醒程楓情,回想起剛才那一幕,她突然被程宏葉吻住,連反應都來不及,那人如果就在旁邊,一定也都看到了。

陸氏城……除了我跟姊姊們,還有誰知道相公那時躲在陸氏城啊!還有,他看那個女孩的樣子,明明就跟那時看我們一樣,又溫柔又是滿滿的包容,還有那一股媽媽讚不絕口的「霸氣」!如果不是,那比希婕姊還強大的血皇真氣怎麼解釋?他是相公!

程楓情看著逐漸走遠的兩個身影,卻不知道該怎麼追上去。

跌坐在地上,淚水不斷由程楓情眼角落下。

相公不要楓情了……

只有程楓情留在人類這裡,其他姊妹都在冰雪族,她不知道這時候應該怎麼辦了。
作者: cat183    時間: 2008-8-9 07:48 PM     標題: 第三章 天使羅娜

見到程楓情之後,陸羽反而心安,至少他不在的這幾年時間,女孩們過得都不錯。

他打聽過了,羅娜半年前辭掉了城主的位置,成為「榮譽爵士」;李靈珊之前是陸翼城武鬥精兵團「傲鷹」的團長;華欣也過的很不錯,常和香香到處旅行;希婕則是繼他之後,守護陸翼城的「赤焰妃」;紅蘿創了「聖血門」,就只有凌雪雁,甚至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現在除了程楓情之外,都一起出去旅行了。

女孩們既然都平安,那雁兒跟孩子應該也不會有事。

不過真沒想到,楓情竟然會是聯合公國的顧問,還替聯合公國訓練喚寵好手。呵呵,要不是現在這樣,還真想找她問問翼的情況。

這樣也好,她們應該都擁有各自的幸福了,自己也才能專心把心思放在修練上。


飯店房間裡,陸羽在床上閉目坐著,不一會兒元身陸羽出現,面對面坐下,同樣也閉目坐著。

能量不斷在兩個身體間流動,元身陸羽更因為陸羽的「情」而有了更深一層體悟,元身實化程度更高,在強大力量做後盾的情形下,元身陸羽逐漸地凝實,到天亮陸羽收功前,只剩下些微透明感覺。

陸羽也同時擴展了元身能夠容納的能量強度,幾近空虛的血皇真氣等到陸羽休息過後會恢復,他能動用的力量就更高了。


七點在車站集合後,陸羽與莉裡斯跟著亞輝,連同其他由拉達斯市一同前來的複製人,經由一部中型巴士載運,來到位在陸翼城辦公廳不遠的一棟辦公大廈。

通過保安人員,大群人來到二樓,二樓的辦公室被改裝成完全隔音狀態,寬敞的辦公室裡,能容納百多人的大型會議桌已經有人在等候了。

陸羽看了一下,雖然時間還算早,但是多數人都已經到了,他們這一群來自拉達斯市的顯然最後來到。

陸羽和莉裡斯被安排在會議桌側前方,陸羽在坐下來的同時稍微估計了下,在會議桌旁坐下的人約有百多個,其中幾乎都是跟自己一樣的臉孔,而且多數臉上都有刺青,最讓陸羽訝異的,是其中竟然有留著長髮,臉上還紋著跟自己過去幾乎一樣的紅黑顏色刺青,就像是自己過去的翻版。

除了和自己相似的複製人以外,在場的還有四男二女,是其他不同面孔,其中包括了莉裡斯。

陸羽感覺著在場眾人的強度,驚訝地發現這百多人都有不錯的精神力量,大概是擁有三、四級喚寵的強度,而且這些人裡,幾乎都還有微弱的真氣存在。

莉裡斯不算在內的話,最強的是他。

血皇真氣?

陸羽轉回頭看著正由自己旁邊走往會議桌正前方的男子,男子也同樣是個陸羽複製人。

發覺有人會運使「血皇霸氣訣」,陸羽把體內逐漸恢復的真氣壓下,收束著,不讓它引起別人的感應。

「首先,感謝大家對我們這次行動的支持。」男子彎腰行了個禮,跟著說道:「我是李天行,大家稱呼我小李就可以了。時間不多,我簡單的介紹今天的任務。」

這時候會議室內燈光暗了下來,幻燈片把一張地圖打在牆上。

陸羽一看地圖,就知道地圖是陸翼城的整體鳥瞰圖,範圍包含所有城牆以內的地區。

「大家都知道今天的目標是小夫人,這一次跟以前不一樣,我們這一次是玩真的,因為時機已經成熟了。」李天行表情有些興奮地說道:「長久以來,我們都希望能獲得平等對待,但是情況大家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在場的人多數都是跟天行一樣的『聖皇』,以前是聖皇挽救了整個人類,現在聖皇不在了,我們就有義務,也有權利繼續追隨聖皇,領導整個人類!」

「經過我們長久的布置,過去六個月來,我們損失了四個同伴,但是我們也完成了十七次的任務,讓社會對我們疏於防範。現在機會來了,所有具有高強武力的人都在武鬥精兵團,武鬥精兵集中在夕鈴禁區跟四族的交界。有強力夢幻寵物的人也在昨天結束這一梯次訓練後,離開陸翼城到夕鈴禁區去了。等於說,現在有小夫人在的陸翼城是空的!」

「我估算過,雖然現在陸翼城裡面還有警備隊員,但是警備隊員不難應付。所以等一下開始行動以後,除了特殊隊以外,其他人依照分配,在城裡各處用夢幻寵物攜帶火種放火,只要數量夠多,我們就可以達到讓警備隊癱瘓的目的。」

「等到城裡響起三級警報,就是表示警備隊人力不足了,依照陸翼城規定,這時候所有人都必須躲在建築物裡。以小夫人的個性來說,今天是休假,她不會這麼早外出,那時候陸宅裡就剩下她跟一個女傭,接下來就是特殊隊的任務了。」

「我要跟大家說明,雖然包括我在內,我們都繼承了聖皇基元,我們對五位夫人都有難以抹滅的愛戀,但是小夫人是我們的棋子,只要小夫人在我們手裡,其他的夫人就沒辦法對我們施壓,甚至相反的,我們可以用小夫人來脅迫其他夫人甚至聯合公國,答應我們的要求,割讓城市給我們。所以大家記得,等一下的行動務必盡力,因為這一次,我們要真的行動了。」

「經過我跟幾位城市代表的商議,我們暫時定名為『聖皇團』,由小弟暫任團長,其他的部分我們會在拿下小夫人,取得陸翼城之後再重新分派。總之,只要各位盡心盡力,讓這一次任務達成,順利取得陸翼城建國的話,各位都將是我們新國家的重要官員,我們就可以創造一個真正屬於我們複製人的國家。」

李天行的話引來全體掌聲,陸羽也輕輕鼓掌。

「時間不多,等一下大家領了火種,就四處分散,主要區域跟領隊會在等一下出發前公布。現在,請特殊隊的成員跟我來。」

陸羽聽到這裡,拉著身邊莉裡斯的手起身,同時間離開座位的有十多個人,包括莉裡斯在內,六個不是陸羽複製人的都離開座位,往旁邊的小辦公室走去。


小辦公室裡的擺設跟外面會議室完全不同,不但有一套貴重的沙發,還有紅木桌椅、文件櫃等等,看起來就像是個商業集團領袖平日辦公用的房間。

李天行招呼十多個人都在沙發坐下來以後,由文件櫃裡取出了另外一份地圖,很特別的是這一份捲起來的地圖,背面是紅色皮質,看來相當有質感,同時說明地圖的重要性。

在桌上攤開地圖以後,李天行拿了支筆,不打開筆蓋,直接用來指著地圖上的點。

「這六個點是外圍警備哨,由城裡的保安公司負責,基本上不用擔心這六個,這六個都是我們的人。我們到達的時候,他們會先替我們關閉保安系統。另外這些紅色小點,都是監視器,在保安系統失效的同時,它們也會失去作用,也就是說,官邸在我們到達的時候,會是沒有人看守的情況。」

「我們的車會停在這裡。」李天行指著官邸旁邊道路的行道樹下,繼續說道:「我們目前預定四個人進入把小夫人帶出來,憑各位的身手,要翻過三公尺的圍牆不是問題,我們一樣也由原路回來。兩個人到各警衛哨,不要殺人,把人打昏就好,以防萬一。另外兩個人在大門,兩個人在後門,我們有車子接送,這麼做的目的是要防止其他的人在這時候進入官邸。」

「基本上以我對官邸的了解,平常官邸守備就不嚴,就算小夫人回來,守備狀況跟平常都一樣,所以原則上我們不會有什麼問題,應該能順利完成目標。至於裡面的司機跟一個女傭就無所謂了,不過原則上我建議……」李天行在自己脖子虛劃了一指,接著說道:「八點十分,外面的伙伴會開始進行他們的任務,同時間我們出發,預定八點四十分到,八點四十五分完成,回到這裡應該是九點.」

「唯一要防範的是小夫人,小夫人本身就是一個擅長驅使夢幻寵物的高手,但是以我對小夫人的了解,只要我們四個人同時由四個方位出手,小夫人只有一隻四級水狼,怎麼也沒辦法完全躲開,所以到時我們一個人被夢幻寵物纏上以後,其他人把握機會對付小夫人,只要打昏小夫人,夢幻寵物就不是問題了。」

李天行看著所有人說道:「我們複製人被壓抑了很久,現在的聯合公國也只是聽命議事團,根本不會有我們複製人出頭的一天。就讓他們看看,我們比起他們來,有多優秀,讓我們爭取我們應該有的權益。」

「現在我們來分配工作。」

由於陸羽堅持不和莉裡斯分開,兩人又是剛加入這個組織,李天行雖然很想讓拉達斯市代表亞輝說的莉裡斯參與捉拿程楓情的任務,最後還是妥協,讓陸羽和莉裡斯在後門把守,他自己則帶領另外三個人負責侵入官邸。


陸翼城官邸原本就是為了羅娜等女孩設置的。在羅娜交出政權之後,新任城主,也就是程楓情父親程華將官邸以贈與方式讓女孩們擁有,因為這一棟官邸內有李雲祥設計的諸多防禦裝置,能提供女孩們妥善的保護。

李雲祥雖然設計了另外的緊急供電裝置,但是在原本電力被由外中斷,內部緊急供電裝置同樣被關閉之後,這些防禦裝置就失去了效果,只剩下部分能吸收精神力攻擊的防護裝置保持作用。

入侵者輕易地翻過外牆,進入官邸中。

陸羽跟莉裡斯坐在官邸後方一部四人座車子裡,在路上見到許多地方已經發生火警之後,陸翼城就如同複製人計劃中一般,提高到第二級警戒狀態,連同警備隊都投入救火與緝拿縱火分子的工作裡。

陸羽跟莉裡斯都在後座,透過精神感應,陸羽能夠約略明白屋裡的情況,由較強大的水系精神力量突然降低來看,陸羽知道應該是程楓情已經被擒下了。

然而,這時候,一股前所未見的奇怪精神力量突然出現在屋子裡。

光系?還是火系?

陸羽發現這股強大的精神力量竟像融合了光系與火系精神力量,強度足比他印象中的雲嘉兒,只是陸羽從未感應過這樣融合兩系精神力量的存在,心裡相當訝異。

除了我,也還是有不少高手嘛!……嗯,四個人昏倒兩個了,看樣子是來救楓情的。動作真快啊!

任務用的緊急通訊同時在車裡三人手腕上的通訊儀傳來,這是特殊隊出發前統一的通訊頻道,用來應付緊急狀況。

「有敵人,通通上來支援。」

陸羽笑了下,心裡想著:這麼大的力量層級差別,當然得叫人幫忙了。

陸羽很清楚這一個所謂特殊隊的實力,就算再多幾十個,也不會是來人的對手。

「大哥,上去幫忙嗎?」莉裡斯聽到了通訊,看著車窗外的官邸二樓問道。

「好啊!我們去看看是誰。」陸羽邊說,邊推開門下車。


官邸二樓後方有女孩們各自的房間,由走廊算回來第二間,在這一間屬於程楓情的房間門口,躺著個被打昏的女傭人,房門透著淺淺紅光,由房門往內看,是包裹在淺紅色白光中的一對巨大羽翼。

房間裡,由冰雪族返回的羅娜正與靠著落地窗的兩個人對峙著。突然闖入官邸,而且挾持被擊暈的程楓情的四個人,其中已經有兩個人被羅娜擊倒。對完全不能與自己為敵的對手,羅娜並不急著把程楓情救回來,她想弄清楚為什麼。

「天行,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羅娜在經由天使族長老傳輸力量之後,半年來不斷地修行,雖然很久沒見到陸宅的七個複製人,但是羅娜仍然可以由七個複製人給她的印象,判斷出眼前具有血皇真氣的複製人身分。

陸宅的七個複製人都跟著李慶耀學習血皇霸氣訣,同時也都是聖血門門人,雖然今年才由高等學校畢業,但是幾乎都已經擁有相當程度的血皇真氣。

只是羅娜不懂,雖然之前她在陸翼城的時候,跟複製人相處的時間不多,可是平心而論,她不覺得自己有虧待過七個複製人,更別提待人一向和善的程楓情了。

李天行剛剛還在高興計劃進行順利,突然間憑空出現了一個天使,居然還是過去陸宅裡,最具地位的羅娜。

原本還希望自己跟另外一個還沒被攻擊的複製人相同的面孔能讓羅娜混淆,沒想到羅娜竟然一開口就認出是他了。

拼了!

李天行對著手腕上的通訊儀說道:「有敵人,通通上來支援。」跟著才直視羅娜,心想:既然都已經被認出來了,那還有什麼好隱瞞的?至少情姐還在自己手上!

「這不能怪我們。打從我們被分派到屋裡開始,妳們就把我們當作是多餘的。那時候我們不懂事,現在我們都知道了,妳們竟然還在等待已經死掉的他,那我們呢?妳有考慮過我們嗎?就算我們再怎麼努力,妳們眼裡都沒有我們存在。兩年了,不這麼做,難道要我們等二十年嗎?」

李天行手雙手緊緊抱著嬌小的程楓情,一把短刀就在他右手,卻不知道這對羅娜根本不具任何威脅:「別的複製人每一個都跟他們的主人在一起,甚至都有孩子了,可是我們七個呢?連要見妳們一面都困難,是妳們逼我們這麼做的!」

羅娜只是搖頭。

這時候落地窗外出現了一對男女,是陸羽跟莉裡斯來了。

有外人在場,羅娜與李天行都不再說自家的事。

「大哥……她有翅膀耶!」莉裡斯在陸羽身旁,轉頭好奇地問陸羽:「人間界有這種會飛的人嗎?怎麼好像沒看過?」

陸羽微笑了下,他認出眼前有著天使外貌的女子是羅娜,心裡更是百感交集,隨口解釋著:「那叫天使,在人間界並不多。」

陸羽完全收束身體的力量,羅娜不僅沒認出他,更是提心防備著看來毫無力量的陸羽,因為剛才她明明見到是陸羽帶著旁邊的女孩飛上二樓,說什麼也不應該毫無力量才對。

莉裡斯轉頭細看羅娜,過一會兒說道:「她好漂亮,可是我不喜歡她給我的感覺。」

羅娜在這時候才注意到,她剛才把心思都放在提防看來毫無力量的複製人,沒發現到眼前女孩身上不斷散發的闇系力量,可是她卻能確定,女孩擁有的應該是金系的精神力量。

羅娜發現這點之後,更是留意眼前的這對男女,但是完全沒能感受到男子的精神波動,那精神波動低微到連平常人都不如。

「看什麼啊……好討厭……」莉裡斯轉頭避開羅娜視線,問道:「大哥,她是敵人嗎?」

李天行見到羅娜將重點放在兩人身上,想起曾經聽亞輝說過,莉裡斯具有很高強的武功,連忙喝道:「她是,快上!」

李天行說完,抱著程楓情閃過兩人身後,衝出落地窗,就要往外跳下。

楓情!

羅娜身形剛動,一直都在注意她的莉裡斯看到羅娜往自己方向飛快過來,身形跟著迎上去,兩手已經提起掛在兩大腿邊袋子裡的冰焰爪,右手鋼爪順勢直接往上抓去。

羅娜剛才心急程楓情安危,這時看女孩出手,雖然功力還算不上太高,但是那一對紅藍兩色相間的鋼爪,顯然具有極大威力。

匆忙間,兩女已經交上手,一聲輕響,兩女都退回原位。

原來羅娜眼看避不開爪擊,匆忙間布下小巧厚實的精神防禦盾,借勢退回後方。只是出乎她的意料,小盾竟然被莉裡斯擊破,讓她對莉裡斯的實力不得不重新估計。

「大哥,我可以動手嗎?」莉裡斯這一擊的目的只在阻止羅娜,現在李天行走了,應該已經算達成任務了。

陸羽點頭,因為他知道莉裡斯不會是現在的羅娜的對手,依照羅娜的個性,也不會傷害莉裡斯的生命。但是這樣的動作,卻能幫助莉裡斯的身體轉化環境的力量去適應人間界。而且,他很想知道,變成天使的羅娜有什麼不同。

「你們從哪裡來的?怎麼會帶著闇系力量?」羅娜問著,她剛才跟莉裡斯略交手,更清楚察覺在莉裡斯身上不斷散發的闇系力量,像是由身體深處不斷地釋放,非常奇怪。

在人間界而言,闇系力量的存在有地域性,往往集中在陰冷潮濕的地方,或者是墳場之類的場所。而擁有闇系力量的人雖然也存在,但是在經過些許精神鍛鍊之後,甚至是自然而然地,他們會學會收束身上的闇系精神力量,否則長時間闇系力量流散在空間中,不只是訓練沒有效果,更容易導致整天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

莉裡斯則是因為本身屬於金系力量,而且長時間生長在魔界,使得她身上吸納了許多闇系力量,才會在人間界不斷地散發出來,與其他力量交換。

「妳管不著!」莉裡斯一聲嬌叱,雖然對方有奇怪的翅膀,但是有陸羽在她身邊,就讓她無所畏懼。

矮身躍過床鋪,莉裡斯使出她擅長的短距離戰鬥。

面對莉裡斯迅捷的雙爪攻擊,羅娜是有苦難言。對莉裡斯身上的闇系力量,羅娜不只是疑問,那種與她目前所擁有的力量相剋的力量,會讓她偏光屬性的力量威力減半,幸好羅娜擁有的天使元能相當龐大,加上還有原屬於自己的火系力量,因此雖然面對持有雙爪的莉裡斯,仍然可以輕鬆應付。

程楓情的房間並不算大,在軟軟的大床上,莉裡斯並不受腳下有彈性的床鋪影響,由「碎脈綿陰掌」變化而來的爪招,陰狠毒辣,加上綿陰掌特有的潛伏陰寒掌勁,一時之間羅娜竟然只能依靠不斷構築的小型防禦盾,一次又一次的抵擋莉裡斯的攻擊。

相對於莉裡斯的強橫,靠在落地窗旁雙手交叉在胸前,一副輕鬆微笑的複製人,才是讓羅娜真正注意的對象。

他到底是誰?隱約有練血皇真氣,應該是陸翼城的人,可是怎麼會沒有精神力量?這女孩明顯地拿他當靠山,他應該比這女孩還強沒錯。這個女孩好像不會飛,剛飛上來是他帶著女孩上來的,血皇真氣沒有進入到第三層是不可能做得到的。可是剛剛根本沒看到運功散發出來的紅光啊!到底是怎麼回事?

莉裡斯的攻擊越來越快,不只是雙爪,包括回身肘擊、貼身肩頂膝撞,甚至突然間上身後仰,一翻身雙腿就踢了上來,擅長碎脈綿陰掌近身攻擊的莉裡斯,即使不依靠雙爪也是個極難纏的對手。

羅娜雖然還能夠靠著心念發出的精神盾做為抵擋,但是十多分鐘的時間過後,眼前這女孩卻越戰越猛,動作越來越快,讓她有些感覺吃不消。

羅娜雙掌一合,分朝上下,發出範圍較大的精神隔離阻擋,莉裡斯猝不及防,整個人被往後直推到陸羽身前,但是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一刻鐘的暢快攻擊,莉裡斯在這空檔中迅速地平復呼吸,頰邊貼著汗濕的頭髮,嘴邊帶著愉悅笑容,有種不同平日的風采。

相較莉裡斯的香汗淋漓,羅娜幾乎沒有半點改變,依然是虛浮在空中,雪白雙翼緩緩鼓動,身上是紅色薄紗,罩著內裡清楚可見的貼身輕甲,柔美至極。

羅娜並不擔心程楓情,因為早在剛才李天行帶走程楓情之前,她就在程楓情身上留下了一絲精神聯繫,能感應到程楓情的所在。

「請你們交代來歷,否則為了此界生靈安全,羅娜只有得罪了。」

羅娜說著,身後毫無預警地出現一頭紅色巨大老虎,老虎全身騰著發亮火焰,幾乎有一般老虎的兩倍大。

巨虎的大頭在羅娜左側,身體則在羅娜身後,程楓情房間不大,讓牠不得不屈就環境。

「哇!」莉裡斯被突然出現的巨大老虎嚇了一跳,退了一步,卻還是持著雙爪,毫無害怕怯懦地面對前方。

「莉裡,『魔幻甲』!」陸羽知道那是羅娜的喚寵,只是他不知道是什麼級數,竟然會有這麼巨大。

「是!」莉裡斯答應了聲,交在胸前的雙爪往後拉到身邊,是和陸羽運血皇霸氣訣最終心法的起手式相去無多的姿勢:「喝!」

幾乎完全沒有其餘變化,莉裡斯身上原本穿著的一套亮紅色運動服外面,突然出現一套覆蓋程度極高,突顯女性豐胸俏臀的金色甲冑,甲冑看似極薄,就像貼著身體的一層金屬表皮。

莉裡斯臉上是一層銀亮色金屬面具,巧奪天工的面具製作,完整地重現莉裡斯容貌。

魔幻甲煉製成之後,對穿著的人來說,不但提供了強大保護,更不會造成自身負擔,不只是幾乎感覺不到重量,就算戴著面具,莉裡斯仍然能看清楚眼前一切,因為面具上的眼部雖然同樣是銀色金屬製成,卻沒有絲毫阻礙莉裡斯的視線。

莉裡斯的魔幻甲讓羅娜更是訝異,因為這明顯不是由喚寵合體出現的甲冑。羅娜怎會知道,眼前這一具女性盔甲不但是人間界,同時也是魔界目前唯一一套魔幻甲。

闇系力量與從未聽說過的甲冑,使得羅娜對兩人的來歷更是不敢輕忽:「熾焰,合體!」
作者: cat183    時間: 2008-8-9 07:49 PM     標題: 第四章 眾女同至

羅娜輕喝聲裡,巨大火虎消失,化成無數紅色光點往羅娜身體集中。

陸羽看著眼前隨著大量紅色光點聚集在羅娜身上,薄紗消失了之後,合體前乍然一現幾近全裸的羅娜身體,過往發生的事情不斷浮現腦海,嘴邊笑容不禁有些苦澀。

娜兒變成了天使,還有了這麼高等級的喚寵?這三年,還是這半年發生了什麼事?跟雲嘉兒有關嗎?

紅色光點在羅娜身上集合,實化成為一套亮紅色光甲,不僅覆蓋程度相當高,盔甲層層疊疊,竟和之前陸羽的翼有著相似的外形。

羅娜幾乎沒有合體過喚寵與人戰鬥,但是眼前的對手有著奇異武器與盔甲,加上現在即使她有了這樣的變化,旁邊卻仍然掛著微笑的複製人,讓她決定以自己最大的力量,將兩人禁錮,帶往冰雪族。

羅娜手上一把紅色金屬長杖,長杖頂端有著火虎核心,能夠強化火系精神力量效果的晶石。

看對手現出了神武兵獸,還擁有比雷大風更奇特精緻的盔甲,莉裡斯雖然驚訝,但是對近身作戰拿手的她,必須先縮短攻擊距離。

羅娜看莉裡斯身形要動,長杖往前微伸,火系力量特有的溫度控制絕招──「絕對零度」,無聲無息地發出。

陸羽和莉裡斯怎麼也沒料到羅娜會突然發出這樣迅速又強大的招式,羅娜伸出法杖時,兩人自然將視線集中在法杖頂端的紅色晶石上,只見到紅色晶石瞬間轉成凜冽雪白的同時,周身竟然已經被凍結在寒冷的冰塊中。

羅娜的絕對零度連空氣也同時凍結,目標女子跟複製人已被她冰封了起來,生命跡象暫時停頓,等著她運回冰雪族再解開。

第一次使用喚寵合體作戰,一出手就是絕招,這讓羅娜有些虛脫。但是不如此做,兩人怎麼也不會同時陷入她目前只能發出一次攻擊的絕招裡。

剛想散去喚寵合體,然而耳邊細微的輕響聲,讓羅娜緊緊盯著眼前分別將兩人冰封的長條冰塊的其中一塊,也就是複製人所在的冰塊居然正在碎裂掉落。

絕招還不能制住他?

羅娜連忙閉上雙眼,用心靈聯繫其他分別在四族的女孩們:「姊妹們快回來,我在陸翼城家裡,我可能遇到『祂』了!」


「還真的會冷,好強的招式。」

陸羽微笑著說,他輕拍身上殘留的冰屑,同時感應著旁邊仍在冰塊裡的莉裡斯的情形。

在陸羽腳邊,大大小小由他身上剝落的冰塊幾乎有膝蓋的高度,連他穿著的運動服也被冰塊扯破了部分,但是頭髮上、臉上及手腳皮膚上並沒有半點冰屑存在。

莉裡斯全然被冰塊凍結住了,即使魔幻甲有極好的防禦效果,也沒有辦法抵擋溫度的變化,這時候冰塊裡的莉裡斯維持著持爪前躍的姿勢。

確認莉裡斯只是被冰封著,生命還不至於受到威脅,然而在官邸外出現的四股精神力量,讓陸羽不敢貿然幫莉裡斯脫困,畢竟他沒有表明身分,而身在堅冰中的莉裡斯雖然有她本身的力量保護,卻還是非常脆弱。

陸羽左手握拳一放,封著莉裡斯的冰塊外出現一層暗紅色的薄薄光罩,保障著莉裡斯的安全。

「妳有同伴到了,妳也累了吧?莉裡先交給妳,我的保護會在一個時辰後解開。別傷害她,否則我會讓陸翼城一夜消失。」

陸羽笑著說完,轉身由落地窗往外飛出,身上仍然沒有半點使用力量的跡象。

羅娜沒想到眼前實力難測的複製人竟然會拋下同伴跟自己,往外去面對自己呼喚來的姊妹們。可是現在對她來說,「公平」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增加籌碼來面對可能就是黑暗大神的他。

先把她帶回冰雪族!

羅娜來到莉裡斯身旁,兩人上方爆起光雨,羅娜行使天使轉移空間的特技,將莉裡斯帶往冰雪族。


天使雲嘉兒、李靈珊、華欣、紅蘿在接到羅娜的心靈感應通知之後,分別由各地來到,雖然李靈珊處在她父親另外成立的實驗中心,離陸翼城最近,但是在四個人都是使用「天使技」轉移的情形下,來到陸翼城官邸上空的時間幾乎沒有分別。

在女孩們之前居住的陸翼城官邸上空,女孩們分別占了四個方位,以相隔約三十公尺的距離,緊張地觀望著下方。

羅娜的光火系能量迅速耗減,顯示羅娜正動用最強的招式。儘管掛心羅娜,但是面對著黑暗大神,女孩們誰都不敢輕舉妄動,然而陸翼城裡四起的火警、不斷由許多起火處生起的黑煙,讓女孩們都覺得事情不妥,或許真的是黑暗大神來到人間界了。

使用天使技特有的波動傳來,女孩們猜想著羅娜應該無礙,所以她先離開了。

如果真的是黑暗大神出現,失去大部分能量的羅娜離開,對女孩們反而是好事,因為可以不用顧慮羅娜安危,而且就算羅娜留下,能發揮的作戰能力也不高。

在空中,除了雲嘉兒以外,三個女孩都分別合體了自己的喚寵,等候著逐漸升高,卻沒有半點力量波動傳來的「黑暗大神」。

然而,她們沒有料到,來到她們之間,與她們同樣凌空漂浮在空中的,竟然會是一個人間界不算少見的複製人,陸羽的複製人。

陸羽在清晨的陽光中,微笑的看著他熟悉的女孩們。

是回來了,也真的見到她們了,卻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也真奇怪,我只是不想讓娜兒認出來,為什麼她會這麼緊張,一股腦把女孩們都叫來了?除了雲嘉兒外,全都合體了喚寵,看樣子是打算攻擊我,為什麼呢?不過剛才娜兒那一招還真強,要不是渾沌元力會吞噬其他進入身體的力量,可能我現在也跟莉裡一樣了。不過依照娜兒的個性,應該不會傷害莉裡才對。

珊兒是木屬性,欣兒是水屬性,紅蘿跟娜兒一樣也是火屬性,不過都偏光系,應該跟雲嘉兒有關吧!嗯,也都有翅膀,她們以前就都希望可以飛,不知道她們感覺怎樣?能飛的感覺應該很好吧?

怎麼就只有楓情沒變成天使?也對,楓情本來就不愛練武,沒變成天使,跟人動手的機會也不會太多,有她們五個在,應該也沒人能夠傷害楓情吧!

在陸羽看著周圍的女孩們,緩緩轉動身體的時候,雲嘉兒透過心靈通訊,正和其他女孩們交換訊息。

「雲嘉兒沒感覺到他的力量,這有點奇怪,但是他剛剛分明才受過娜兒妹妹的絕招攻擊,照理說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完全沒事才對。總之黑暗大神如果真的降世,我們目前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先別貿然攻擊,讓雲嘉兒先試著了解他的身分再說。」

其他三個女孩們點頭,仍然是緊張地看著不遠處,輕鬆浮在空中的男子。

雲嘉兒離開原本的地方,身體往前動了幾公尺,在空中略欠身行了個禮:「請問,可是闇璔羅尊者來到?天使族雲嘉兒向您請安。」

陸羽笑了笑,他沒想到女孩們居然會知道暗璔羅,想了想才說道:「闇璔羅……也算對吧!從某一個角度來說,我的確可以被稱作是闇璔羅。」

陸羽繼承了闇璔羅的絕強力量與幾樣法寶,從而回到這裡,對他來說擁有無匹力量的闇璔羅就像是一位恩人,也是個前輩,縱然沒有與闇璔羅真正接觸,但是陸羽知道,就身上的力量而言,他或許在某個程度上來說,等於是那失去蹤影的闇璔羅。

雖然陸羽感覺得到女孩們比起過去,都有了幾何倍數成長的實力,但是眼前來看,如果除了雲嘉兒以外,三個女孩實力跟羅娜差不多的話,那還是不會對自己造成傷害。

「天使……對了,這是妳們族人的東西。」陸羽右手一晃,一把造型簡單的十字弓出現在手上。在陽光底下,十字弓流轉著七彩光芒:「妳是木屬性的,治療與再生才是妳的強項,這個應該可以彌補妳攻擊方面的不足。」

陸羽說完,把十字弓向李靈珊拋去,在拋物線形的行進中,十字弓失去了陸羽手上的精神力支援,逐漸縮回戒指形狀,落在李靈珊手上。

女孩們沒想到陸羽竟然會把武器送給她們,剛發現陸羽手上出現一把白色,流轉著奇異光彩的十字弓時,個個都提高著戒心,卻沒有想到陸羽會把十字弓丟給李靈珊。李靈珊更是訝異,十字弓怎麼變成戒指了?

「把戒指帶上,念聲『聖光』,就會出現了。不用弓箭,用精神力做攻擊,正好適合妳用。」

陸羽的聲音在這時傳到,李靈珊自然明白自己的不足,雖然她有天使族長老的元能提高了能力,但是在作戰方面,卻沒有如同其他姊妹般的強大攻擊方式,甚至連普通攻擊都不如。而她的喚寵雖然非常特別,擁有模擬其他喚寵的能力,但是比起一般人使用喚寵增幅力量的方式,還是有著非常大的差距。

不知為何,李靈珊選擇相信眼前可能是敵人的人。帶上戒指,一把十字弓出現在李靈珊手上,只是十字弓流轉的並不是七彩光芒,而是翠綠色,一如李靈珊身上鎧甲般的流光。

「還有這個。」陸羽這才想起雖然一直都在他手指上,卻始終沒有搞清楚功用的另一個天使族戒指:「這個叫『玄珠』,不過我不知道怎麼用,給妳囉!」

陸羽直接把戒指拋給雲嘉兒,後者接住了,柔柔一笑:「雲嘉兒多謝您了。」

「別客氣,那是我在魔界裡面發現的,是妳們天使族留下來的東西,當然要還給妳們了。說吧!妳們的人帶走了我同伴,現在妳們又來到這裡,為什麼?」

對著自己曾經熟悉的女孩,陸羽現在感覺像是在玩耍一般,別說女孩們加起來仍然傷不了他,就算可能會被女孩們傷害,他也不以為意。

雲嘉兒笑著,雖然她不懂對方怎麼會有這樣奇怪,近乎親切的舉動,但是對方已經說明了自己來自魔界,不論是否真是闇璔羅,都必須盡力讓他回到魔界去。

「請恕雲嘉兒無禮,我天使一族始終都在維持三界均衡,閣下既然來自魔界,雲嘉兒就必須請您回到魔界了。」

陸羽不同意地搖頭,嘴邊仍然帶著微笑:「我費了好大功夫才回來,哪是妳要我回去我就回去的?雖然魔界也不錯,可是說真的,我比較喜歡這裡。」

雲嘉兒早有心理準備,知道對方不會這麼容易就回到魔界,但是心裡也對對方不尊不卑的態度起了好感,略低下頭,語氣謙恭地說道:「各界有一定的秩序與規則,既然如此,那雲嘉兒只有失禮了。」

陸羽不在意地點頭,甚至表情還有些許興奮:「好,讓我看看僅剩的天使加上三個人類女子有多大的能耐。」

基於對女孩們包括雲嘉兒的了解,陸羽知道女孩們不會先出手,他微微聚勁,混著渾沌元力的血皇真氣集中在右手上,右手舉起握拳一放,四道闇紅色的細微氣勁分別往前後左右的四個女孩攻擊。

雖然陸羽刻意降低攻擊女孩們的真氣,然而混著渾沌元力的攻擊還是讓女孩們手忙腳亂地應付著,尤其是李靈珊跟華欣,她們兩人在接受天使族長老的力量之後,完全沒有跟人正面交鋒的經驗,都是慌忙地架起過去陸羽曾經教導她們的精神護盾,連跟羅娜一樣早就練熟的天使族護身小盾都忘了放出來。

紅蘿則是往前飛行,側身避開速度不快的攻擊。由她六級火系喚寵幻化的火紅連甲長劍出鞘,目標是陸羽仍舉起的右手脅下。

雲嘉兒也在同時消失,擅長天使技的她用的是天使族的攻擊方式,出現在陸羽面前時,長劍直指著陸羽臉龐,配合紅蘿攻擊。

在雲嘉兒指導下,女孩們不只是因為天使族長老傳輸了功力而增加力量,更將各系的精神力量特質融入戰鬥之中。

陸羽面對眼前的長劍,長劍來勢不快,劍鋒移動間,帶著雲嘉兒給人的柔美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但是陸羽知道那是雲嘉兒光屬性力量附著在長劍上的效果,這表示雲嘉兒是認真的。由右方來的感覺也是相同,同樣是火系,不同於羅娜擅長的低溫控制,紅蘿的火是高溫的火,燃盡一切的溫度。

指尖聚勁,陸羽連看也不看,右手往下一切,就在紅蘿連甲長劍碰上身體前把長劍盪開,頭往左側,險險避開雲嘉兒的劍鋒。然而,陸羽仍小看了兩個女孩。

紅蘿的連甲長劍劍刃部分,前半截與尋常長劍相同,後半截像是層疊盔甲的肩甲部分,陸羽雖然避過了劍鋒入體,後面的甲冑部分卻頓時張開,像是扣環一般,分成兩邊繞著陸羽胸腹之間扣了起來,隨著紅蘿穿過陸羽身邊,來到李靈珊身旁,連甲長劍已經化成兩個部分,一是左手的紅色長劍,二是扣著陸羽身體,與紅蘿右手五指相連的紅色鎖鍊。

陸羽訝異紅蘿還有這一招的時候,剛以為避過的雲嘉兒長劍卻還在眼前,竟然是隨著他動作而改變了方向。

陸羽看長劍已經到了面前,避無可避的情形下,運起渾沌元力,反而朝著長劍撞去。

雲嘉兒的長劍同她自己一般,都是精神力量構成,雖然殺傷力跟鋼鐵長劍沒有不同,但是遇上了陸羽分布在臉上的渾沌元力,竟然只能夠抵著陸羽額頭,甚至發出嗤嗤響聲,不斷被消融。

雲嘉兒略為訝異,縮手橫砍,目標仍然是陸羽頭部,同時對兩個似乎愣住的姊妹們發出心靈訊息:「快幫忙!」

李靈珊跟華欣並不是不攻擊,也不是愣住,只是她們缺少這種作戰經驗,這個時候根本無從下手。

「鏘!」紅蘿鎖鍊已經扣住陸羽,長劍挽個劍花,大量火屬性力量集中在劍尖,隨著長劍敲在鎖鍊上發出一聲金屬撞擊聲開始,整條鎖鍊像是溫度突然升高了一樣,由劍尖開始往陸羽身體方向逐漸變成通紅顏色,劍尖更在這時候亮起火光,一條細長火龍繞著鎖鍊翻轉,朝陸羽飛快襲去。

李靈珊在紅蘿發出招式「纏炎聚龍」的時候,見到雲嘉兒轉身橫砍陸羽,向著她的陸羽身側似乎沒有防範,提起手上剛得自陸羽的聖光十字弓略為瞄準,一道翠綠光箭就射了出去。

陸羽對這種情形不驚反喜,因為女孩們,尤其是紅蘿,光是現在的表現就讓他可以不用再掛心她的安全了。

陸羽伸起左手擋住雲嘉兒的長劍,這時候,他覺得右腰微微一痛,一看竟然是支正在消融的翠綠長箭。知道是李靈珊用了聖光,陸羽朝著李靈珊一笑,正好看見一條火焰狀小龍迅速沿著鎖鍊往自己燒來。

在這時,始終沒動作的華欣也出手了,陸羽的背部毫無阻擋,就在她面前。因為雲嘉兒說過要盡力攻擊才有可能傷害到他,華欣顧不得由背後傷人的禁忌,身上甲冑化成水藍光點往前直衝。華欣沒有喚寵武器可以直接攻擊,水屬性力量的變形功能效用也不大,她只好將合體散去,讓六級喚寵「遁形幻狼」直接發動攻擊。

雲嘉兒眼看三個妹妹都同時出手了,她也退了回去,到原本與陸羽一半距離的地方,雙手握上快完全毀損的長劍置在胸前,嘴邊唸動著封魔咒語,專心地要趁陸羽忙著對付女孩們的時候,將陸羽所在的空間傳送到魔界去,達到禁閉他的目的。

對於李靈珊的十字弓射擊、紅蘿的火鍊纏身,乃至於華欣的巨大水藍狼形喚寵,陸羽都不甚在意,甚至抱著遊戲的心態,想看女孩們究竟有多少能耐。

女孩們看到雲嘉兒正在念動咒語,知道雲嘉兒先前計劃中,由她行使天使技進行封魔的行動已經開始了,更是各自催加功力,要為雲嘉兒爭取時間。

李靈珊接連不斷地發出翠綠弩箭,甚至在逐漸習慣十字弓用法之後,灌輸了大量的精神力量,努箭速度比原本更快,箭身也比較粗大。

紅蘿則是灌勁進入長劍,幾乎是她剩餘的所有精神力量混著血皇霸氣訣二層心法功力,把長劍化成一把燒著赤色火焰的長劍,控制著劍身,往陸羽直射而去。

而喚寵脫體之後,華欣只剩下自己本身的力量,雖然多數力量都依附在喚寵,增加喚寵攻擊的力道,但她還是舉著雙掌,接連不斷發出精神能量光球。

陸羽才在訝異不知道為了什麼,三個女孩的攻擊突然變得猛烈,胸腹間紅蘿的鍊子已經滾燙起來,隨著火紅高熱長劍來到,更是全身陷入一片烈焰中。

陸羽才買兩天的衣物,在陸羽苦笑中化成灰燼。

陸羽的渾沌元力很快吸收掉紅蘿的火龍及鍊子溫度,但是緊接而來一連串幾乎串聯成線的翠綠弩箭和紅蘿發出聚集她所有勁力的火紅長劍,讓陸羽心裡頓時不解,女孩們怎麼突然拼命了?

無意傷害華欣的喚寵,而兩女的攻擊雖然還不至於傷到自己,可是這時候身邊的空間變化,讓陸羽一驚──這是魔界的氣息!

陸羽這才發現,前方的雲嘉兒似乎正在使用某種法術,身邊突然出現將自己包覆在內的魔界波動,隱約就是由雲嘉兒所控制的。好不容易回到人間界,即使女孩們已經不再像以往一樣,陸羽仍然想留在這裡,找個地方好好修練。

陸羽突然醒悟,女孩們的捨身攻擊,就是為了替雲嘉兒爭取施放法術的時間。這時陸羽已經笑不出來了,勁力一放,先在自己身旁形成一個密實的「玄甲天幕」,用來抵擋紅蘿的長劍和李靈珊的攻擊,也可以在不傷害華欣喚寵的前提下,阻擋牠。接著,陸羽迅速地伸手扯斷胸腹上的鎖鍊,一脫身隨即往雲嘉兒抱去。

陸羽的想法是萬一自己還是脫不開雲嘉兒的法術,至少也要把雲嘉兒帶走,好讓她運使法術,送自己回來。

陸羽身上的衣服已經被紅蘿燒盡,這時候閉著眼睛的雲嘉兒雖然努力讓法術的目標跟著陸羽移動,但是在落入陸羽懷抱的同時,溫暖的男子體溫和似曾相似的感覺,喚起了潛藏在雲嘉兒心靈深處的悸動,更讓她回憶起那一次和陸羽在廢棄別墅中的愛慾交流。

雲嘉兒一個失神,握劍的手鬆開,辛苦結起的法術就這樣被破解。

確定了身邊沒有魔界的氣息之後,陸羽依然抱著雲嘉兒,他呼吸著雲嘉兒身上讓他醉心的味道,暗忖:雲嘉兒,我好不容易回來,不歡迎我也不用這樣啊!

緊接著,在雲嘉兒臉頰邊一吻,陸羽放開她,回頭,女孩們的攻勢都已經停止了。

紅蘿體內的真氣與精神力量已經去了大半,再發不出一招具有殺傷力的招式;李靈珊唯一能倚仗的,只有手上陸羽送的聖光十字弓,但是那並不構成對陸羽的威脅;華欣也是一樣,擅長變化形體的水系喚寵在這種情形下並沒有太大作用。換言之,四個人的努力已經宣告失敗。

陸羽低頭苦笑了一下,渾沌元力能保護他,卻阻止不了衣服被紅蘿的火焰燒化,赤裸著身體,讓他難免有些難堪。

想了一下,陸羽才說道:「我不知道闇璔羅以前跟天使族有什麼過節,但是這裡有我要做的事情,我既然回來了,就不會輕易回去。我不會傷害妳們,卻不介意殺掉人類,如果妳們再逼我,我會讓人類城市一個一個減少,反正三年多前人類就應該滅亡了。」

陸羽停了一下,決意提醒女孩們:「這一界連同人間其他六界,加上魔界、天界,都會在十年左右毀壞。憑妳們的修為,就算我不出手,妳們也過不了這一道關卡。之前的劫難有人為妳們擋著,接下來就看妳們自己能不能超越這一條線了。」

雲嘉兒對剛才的情形還有些迷離,但是這時候卻把陸羽的話聽的一清二楚,急急地問道:「多謝尊者提點,請問尊者的意思是不是願意放過這一界所有生靈?」

陸羽不在意的點頭,跟著說道:「只要他們別惹我,我就不會動他們。但是妳們也一樣,不好好修練跑來跟我作對的話,一次我就滅掉一個城市,直到人類滅亡為止。」

陸羽面向著雲嘉兒,胸口六小一大的「闇聖晶」跟其他部位一樣,一覽無遺。因為闇聖晶的存在,雲嘉兒更肯定了他的闇璔羅身分。

雲嘉兒略紅著臉點頭,代表女孩們回答道:「雲嘉兒明白了。但是雲嘉兒請尊者勿做太多傷害生靈的事,否則拼著魂飛魄散、元靈銷毀,雲嘉兒還是會領著姊妹們向尊者討教。」

陸羽擺擺手,看了看四個女孩,最後說道:「我還有個朋友被羅娜帶走了,幫我照顧好她。她是人間界流落到魔界,被我順手帶回來的。」

雲嘉兒看陸羽似乎不難溝通,繼續提另一個不算過分的要求:「尊者用的身體應該是這一界的人,能請尊者放過他嗎?」

陸羽想了一下,知道是自己的外表讓她們誤以為是闇璔羅占著複製人身體,有些想笑,卻又有些感傷:「這個身體我雖然得到不久,但是已經跟我分不開了,至少目前是這樣。不過,應該沒關係吧?我這種外表的,妳們不也做了一堆出來?」

雲嘉兒明白對方指的是複製人類的事情,這時也只好略為尷尬地笑了笑,收去長劍行禮,跟著說道:「雲嘉兒代表天使一族與此界生靈,感謝尊者不殺恩德,並祝尊者修行順利。」

陸羽點頭,由華欣與李靈珊之間緩緩飛過,往陸翼城裡,順著程楓情被帶走的方向慢慢飛去。一邊飛,一邊看有沒有機會找到衣服穿上。


陸羽漸漸遠離,女孩們聚在一起,看著陸羽逐漸縮小的身影。

李靈珊收起新得到的十字弓,有些奇怪,又有些訝異地說道:「他真的是闇璔羅嗎?還是因為他用相公外表的關係,怎麼我覺得他好像跟我們很熟,不只完全沒傷害我們,還送給我們東西。」

華欣完全收回喚寵,她清楚如果剛才喚寵被擊殺,對她來說影響會有多大,她不禁說道:「是啊!真的好奇怪,而且我發現他看我們的神情都好像相公。他的笑容跟相公幾乎一樣,都很溫柔,又有點傻傻的,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無法否定。而且……他手上有和氏璧……」

雲嘉兒搖頭,她由自己的觀點分析:「應該不會是羽,雲嘉兒沒在他身上感覺到元神內核的存在,基本上,他應該不算是人了。雲嘉兒有聽族人說過這種情況,只有趨近神的力量才能重造內核,把每個生物都有的內核轉化型態,沒有千百年修練是做不到的。」

雲嘉兒說完,看了看現在還有多處失火的陸翼城,輕嘆了聲,說道:「我們回冰雪族吧!娜兒妹妹帶著他的朋友回去了,我們應該能由那邊知道一些訊息。」
作者: cat183    時間: 2008-8-9 07:50 PM     標題: 第五章 冒險施法

陸羽緩緩跟隨著搭載程楓情的車輛移動,車輛事先已經安排好路線,在車輛進入一棟民宅的路上,完全避開了火警發生地點,沒有引來警備隊的注意。

陸羽剛想隨便找戶人家「借」套衣服,然而身後突然傳來高速接近的狂暴力量,目標顯然是他。比眾女都要強橫的力量讓他不得不停下動作,轉身迎接敵人。

見到來人,陸羽心裡是一陣訝異,來的人是希婕。

陸羽並不訝異曾經是女孩之中最強的希婕會出現,但是希婕現在的情況讓他疑惑。

兩眼流著紅色血淚,長髮亂成一團,身體裡是紊亂的血皇真氣與強大的精神力量,身上吞吐不定的紅色光焰,臉上略帶痛苦的神色,種種現象都顯示出希婕因為某種意外,現在狀況非常糟糕。

希婕在羅娜帶同莉裡斯出現在冰雪族的時候,就匆忙結束了才進行一天多的閉關修練。羅娜掛記其他姊妹們,又要守著禁錮莉裡斯的冰塊,沒發覺希婕神情的不對,反而告訴希婕,黑暗大神出現在陸翼城,其他姊妹們已經前去陸翼城了。這讓希婕因為閉關嘗試突破限制,反而走火入魔後,決定就算犧牲自己,也要嘗試擊退可能會危害人世的黑暗大神。

希婕的飛行與女孩們錯身,不知道後續的發展,也在飛行裡,希婕神智逐漸混淆,只記著要殺掉黑暗大神。

幾乎狂暴的力量,希婕一見到獨自飛行在空中的裸身男子,反手拔起背上長刀,速度更提昇了些,全身勁力全聚在雙手握著的精神長刀上,要趁神智還能勉強維持時,一刀決定成敗。

太狂猛的力量讓陸羽早就發現希婕出現,卻沒猜到她會直接全力出手,而且力量極其強猛,顯然一招之內蓄積了所有力量。

陸羽卻是不能躲避,因為他後方就是現在程楓情所在的民宅,如果躲開這一擊,憑現在希婕的力量,可能附近連著幾間民宅都會被她這一擊摧毀,那麼還在昏迷中的程楓情安危就讓人擔憂了。

陸羽不畏懼,只是擔心希婕的情況。

運勁構成一個厚實防護盾,陸羽硬擋希婕最強的一招。

兩股強大的力量撞擊,希婕手上的精神長刀禁不起撞擊力道,爆成碎片,然而希婕竟然視若無睹,也不顧長刀碎片擊入了她體內多處,在刀柄也跟著爆裂之後,硬是以自己的雙手,撼上陸羽手上的真氣護盾。

陸羽被希婕不顧性命的攻擊嚇了一跳,但是近距離的感應,陸羽很清楚希婕體內完全失控的兩種力量,在希婕刀柄爆裂,雙手依然運著勁力攻擊的時候,陸羽護盾一散,傾身,一拳打在希婕腹部,同時送進真氣,暫時封閉了希婕神識與體內暴走狀態的真氣竅穴。

而這時,陸羽清楚的感覺到希婕雖然陷入昏迷,但是應該已經耗盡的真氣竟然迅速運轉,恢復速度快的嚇人。

短短一分多鐘,希婕體內已經是滿漲的血皇真氣。

在陸羽懷裡,希婕身上滿是剛才被長刀碎片割開的傷口,不少血液直接沿著陸羽的身體往下流,可是陸羽知道,比起這些汩汩流血的傷口來說,希婕身上失去控制的力量,才是真正致命的問題。

這該怎麼辦?

陸羽感應到希婕身體裡被他封閉住的竅穴雖然阻擋了她血皇真氣通往不該流動的竅穴,卻同時增加她體內經脈與竅穴的負擔,再這樣下去,不用多久時間,經脈就會被真氣衝破,到時就算能救得回來,怕也成為廢人了。

翼不行,只能治好身體創傷;就算是用木系力量來治療,時間上也不允許。怎麼辦?不能讓她就這樣死去啊!

「卑彌乎!」陸羽這時候只能把希望放在寄託在手腕玉環修練的靈體,希望她能有救治希婕的辦法。

卑彌乎再次應陸羽呼喚出現,甫一出現,看到跟魔界大有不同的環境,發出一聲驚呼:「這不是魔界!阿羽脫離魔界了!咦!這邊不穿衣服的嗎?」

陸羽苦笑說道:「先別管那麼多,來幫我看看,有沒有辦法救她,她是我朋友。」

卑彌乎是靈體,不具形體的她對周遭感應能力非常強,輕易地察覺希婕的不妥:「經脈被氣勁衝破,生命燃燒過度,她要不是練功走火入魔,就是用了某一種功法,打算跟敵人同歸於盡,基本上,沒有太大的機會挽救。」

陸羽聽得出卑彌乎的話語裡還是有轉圜餘地,急急問道:「真的沒有辦法嗎?」

卑彌乎笑了下,卻是搖著頭回答:「方法不是沒有,但是她已經陷入昏迷,危險性很高──我是指要治療她的人。」

陸羽不在意這些,他沒辦法眼睜睜看希婕死在自己面前:「有辦法救她,我就要試試,該怎麼做?」

卑彌乎神色有些怪異,仍試著阻止陸羽:「以她現在的情況,別說過程凶險,真的完全救回來以後,雖然她一定能完全恢復,甚至比原本更強,但是會要阿羽損失很大的修為喔!」

卑彌乎停頓了一下,續道:「阿羽的渾沌元力會同化她身體的力量,到時救回來的話,她會跟阿羽擁有相同的渾沌元力,這樣阿羽還要救她嗎?」

陸羽點頭,他並不在意希婕會不會擁有跟他一樣的渾沌元力:「我欠她很多,能救的回來就好了。我應該怎麼做?」

卑彌乎沒想到陸羽對他獨有的渾沌元力絲毫不在意,這時也只好點頭:「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要救她需要一些時間,這段時間內我們不能被打擾。」

安全的地方……陸氏城還在不在?一念及此,陸羽馬上說道:「跟我來看看。」

陸羽抱著昏迷的希婕,往記憶中的陸氏城方向飛去。


陸氏城在半年多前,就進行了全城封鎖,更因為陸氏城實際上是羅娜名下的財產,因此在聯合公國成立,民生逐漸安定之後,雖然有不少人希望能夠進入陸氏城中參觀,甚至還有旅遊團體在推動法令將陸氏城變更為休閒去處,改為可以容納千人的大型旅遊城堡,但是陸氏城始終因為女孩們的關係,保持著原本模樣。

最後一次有大量的人來到,是李靈珊與紅蘿領著當時陸翼城的守備隊前來尋找複製人燁炎,在那之後,整個陸氏城就封鎖起來,只留下一個由城裡保安公司派遣的小隊,長期負責陸氏城的保安工作。

儘管陸羽由陸氏城上空直接進入陸氏城中,卻還是引來八個保安隊員的緊張,先是通知陸氏城裡的公司總部,跟著背上武器,試圖制服闖入陸氏城的人。

陸羽心急希婕身上鼓漲到極點的力量,側身衝進自己過去的房間,揚手就布下極為堅實牢固的玄甲天幕,將房間籠罩在一個暗紅色光球裡。

保安隊員們依稀看到一個裸體男人抱著個女子,身邊還有一個透明的人影,每個人心裡都是驚訝。在這裡負責陸氏城的保安工作,半年多來只有一些遊客會要求參觀陸氏城,從來沒有人直接就衝進來。由空中飛進來就算了,居然還飛到被他們列為重點保護區域的,過去聖皇的房間。

麻醉槍跟棍棒攻擊失效,怪異的暗紅色防護層出奇地堅固,負責城堡安全的保安公司隊長也只好讓屬下緊緊看著房間,他要趕快通知公司加派人手。


陸羽在房間裡的玄甲天幕內,先把希婕放在床上,這時候的希婕因為身上鼓動龐大的血皇真氣逐漸超過極限,臉上、身上竟然浮現出陸羽過去最讓人驚訝的特徵,紅黑雙色紋路。

這顯示雖然希婕身上氣脈破損,但是她的確超過了原本的極限,擁有了第五層血皇霸氣訣的實力。只是如果不能及時救治,還在瘋狂增長的血皇真氣,很快就會從她身體裡的氣脈爆開,到時候不止性命不保,恐怕連個全屍都沒有。

「現在該怎麼做?」陸羽看到希婕臉上和手上出現的紅黑紋路,清楚是她體內真氣已經達到血皇霸氣訣第五層強度,這也表示她的情形越來越危險了。

「你確定真的要救她……」卑彌乎看到陸羽焦急的神情,知道已經不可能改變陸羽的想法。暗忖道:雖然要救她,自己也有相當高的危險,但是自己是他放出來的,也是他讓自己脫離了玉片引靈的命運,就當作是回報他吧!

思及此處,卑彌乎道:「嗯,她這種情況只能引天地之力來重塑她的身體,也就是說,我們必須幫她結起元身。可是第一個問題,她身上的能力雖然強,但是還不到能夠結得起元身的地步,這必須要阿羽過渡力量給她,同時也要維持她身體的氣脈,不能讓她在還沒結好元身時就爆裂了,那會連帶讓阿羽受到嚴重傷害。第二個問題,她現在已經陷入昏迷了,神智封閉,就算我要強行進入她的意識裡面也沒有辦法,所以阿羽必須幫我打開她的意識通道,這樣清楚了嗎?」

陸羽不懂卑彌乎的意思,連忙問道:「怎麼打開?我應該要怎麼做?」

卑彌乎不敢耽誤時間,她清楚陸羽勢在必行,這表示自己的危險性也隨著時間拖延而增加:「她神智封閉了,只有讓她身體產生愉快的感覺,甚至是極度愉悅,我才有機會突破她的神識封閉。這樣阿羽懂嗎?」

陸羽似懂非懂地搖頭。

卑彌乎連忙解釋:「你是男性,她是女性,就用最原始的感官快感。快點,我們沒多少時間了!」

卑彌乎看陸羽似乎下定決心,已開始動手幫希婕脫去身上的甲冑跟衣物,她便盡可能在這時告訴陸羽應該注意的細節:「你跟她合體之後,先開放你的穴道,讓她身上過度暴漲的力量經過下體流過來,這時候你兩隻手握著她的手,從手掌開始慢慢的灌輸力量,維繫她經脈通暢就可以了。要注意千萬不能太快,她的經脈強度應該不太夠,一次衝進太多力量,反而會破壞它。」

陸羽這時已經褪去了希婕身上所有衣物,只見到希婕遍體都已經滿布著紅黑色的細長紋路,在她幾乎完美的身體上,有著邪異的誘人美感。只是滿布在身體表面的還有無數傷口,有些連皮帶肉的翻開,狀態嚇人。

「翼,『光癒術』!」陸羽同時翻身伏上希婕的身體,早有反應的生理狀態讓陸羽進行起來少了一個步驟,就在翼的光癒術發出的白光中,緩緩強行進入希婕體內。

要讓希婕失去意識的身體有反應並不容易,幸好在兩人有了接觸之後,希婕鼓漲的力量就不斷往陸羽流動過來。逐漸舒緩了希婕的身體狀況時,陸羽也開始由希婕手掌的末端經脈,逐漸灌輸小股力量,穩定希婕經脈最基本的暢通。這也讓陸羽和卑彌乎有了些許的緩衝時間。

陸羽一方面維持下半身的動作,一方面專心地引領著兩手手掌灌輸到希婕身上的力量,雖然希婕體內的血皇魔功還在不斷地運轉,不斷有真氣轉換進入經脈內,但在陸羽和希婕合體的情形下,過於鼓漲的真氣被陸羽吸收到體內,已經不至於傷害希婕自己的身體。

在身體脫離了鼓漲真氣的難受之後,希婕終於有了最原始的感官反應,健美細瘦的身體因為快感開始扭動,逐漸地加快速度,一聲聲的嬌吟聲更是由細微逐漸放大。

「忍著點,還不能結束,我這就進去幫她結元身。感覺到她力量被吸收的時候,就開始灌輸力量給她,直到元身完成。」

陸羽顧不得羞赧,點頭,忍著不斷在下身激起的強烈快感,同時更小心翼翼地觀察希婕體內真氣的情形。

隨著逐漸劇烈的動作,希婕也終於到了高峰,一陣讓陸羽心驚的身體抖動之後,陸羽發現她身體裡的真氣與精神力量正在快速地減少,卻不敢太過心急,只能緩緩引渡自己的力量,過到希婕體內。

希婕的身體幾乎整個軟癱,在這時候,希婕身體裡就像是出現了個吸引力量的無底洞,開始牽引陸羽身體裡的力量,陸羽知道是卑彌乎開始為希婕結起元身了。


時間緩慢經過,陸羽身體裡的能量不斷地被吸引,進入希婕體內。要用陸羽的力量為希婕結起元身,過程不只是陸羽危險,連卑彌乎也一樣有著元靈消散的危機。

儘管陸羽本身就有相當強大的力量,加上得自「魔翼戰甲」與「滅夜闇刀」中屬於修仙界修練者闇璔羅的龐大力量,在經歷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之後,消耗了陸羽本身過半的力量,希婕的元身才終於結起。

這段時間裡,希婕的精神力量已經被陸羽的渾沌元力取代、同化,成為另一個具有渾沌元力的人間人。

感應到身旁有另一個精神力量出現,不知道來的人是誰,竟然能通過自己架構的防護,陸羽急忙地張開眼睛,眼前出現的,是他與卑彌乎花了好大心血才終於完成的女子元身。

希婕的元身極度透明通澈,表情隱約看得出茫然,好像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般,望著眼前的陸羽與在他身下似乎屬於她的身體。

這時候,另外一個幾乎完全消失的身影出現,五官身形全然模糊。

陸羽這才發現,不知道何時,身下的希婕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原樣,除了邪異的紅黑紋路仍然存在外,身體沒有半點傷損,連體內破損的經脈都已經完全恢復。

卑彌乎!

陸羽看到模糊的靈體彷彿在緩慢進行著跪拜行禮的動作,陸羽連忙伸手,朝她送出體內的渾沌元力。

靈體的動作頓時停止,不多久時間,像是吸收了陸羽的力量,逐漸清晰明朗起來。

「多謝阿羽,卑彌乎差點就魂飛魄散了。」卑彌乎說完,仍然把跪拜禮節完成:「拜阿羽所賜跟這一次差點讓卑彌乎完全消失的危機,現在卑彌乎可以再修練更高階的靈體了。不過……」

卑彌乎轉頭看了下身旁疑惑的女子元身,續道:「她怎麼還不回身體呢?再不回去,可能以後就回不去了。」

陸羽笑笑,知道危機終於度過,這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現在的情形,只好先讓希婕回到身體,說道:「希婕,我知道妳對現在的情形很疑惑,不過妳必須先回到身體裡,像出定一樣做就可以了,其他的等一下我再跟妳解釋。」

希婕的元身顯然不只是疑惑,不過這時候並沒有她平日的冷酷,偏過頭看著旁邊,小聲說道:「能不能……請你先放開我的身體……」

陸羽這才想到,一個多月的時間裡,他早習慣了希婕在他身體下,兩人更一直維持著合體交歡的姿勢。這時連忙由希婕身上離開,同時訝然發覺下體已經乾涸的血漬。


在卑彌乎回到陸羽手腕上的玉環休息,並且淬鍊陸羽給她的力量,進行修行之後,房間裡在一整個暗紅色的玄甲天幕中,就只剩下分別裹著原本放在床上的棉被與被單的兩人。

希婕回憶起她還有印象的部分,在她離開冰雪族之後,就沒了多少印象。不只眼前胸口有著奇怪晶體的複製人讓她疑惑,而最奇怪的,是自己因為練功出了狀況,應該已經爆體而亡了,可是不但沒有,反而功力大增,還有剛才那種奇怪的體外化身情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並不是血皇魔晶,可是複製人怎麼會有這種能耐?他是娜兒妹妹說的黑暗大神?

希婕半點沒有把心思放在剛才兩人的交歡狀態,對她來說,那並不重要。

「我想妳一定覺得很奇怪,妳也的確因為走火入魔,真氣不受控制地狂漲,導致全身經脈受損,差一點就死了。妳也真是的,我不是警告過妳,如果沒必要,千萬別去修練第五層的血皇魔功嗎?」陸羽搖搖頭說道:「其實妳已經算很特別了,千年來,沒有血皇魔晶,妳是唯一一個練到第四層血皇魔功的人,怎麼還不滿足?人間界已經太平了,羅娜她們也都能保護自己,頂多剩雁兒跟楓情,怎麼還往第五層練?」

希婕沒想到對方會對她的一切瞭如指掌,連她習練的武功進度都清楚,就像她唯一臣服過的人一般。

將軍!

希婕想到這裡,心中一驚。對方說的內容都只有她自己和陸羽知道,這時候看到陸羽手上的玉環,以及籠罩著整個房間的防護依稀就是玄甲天幕,讓她幾乎肯定了陸羽的身分。

心裡一驚,希婕差點連棉被都抓不住了:「將軍!是您回來了?」

陸羽沒想到過要隱瞞她,這時也只是微笑點頭:「很奇怪吧?我也沒想過我還會有機會回來。結果一回來,先是羅娜,接著雲嘉兒、靈珊、紅蘿跟華欣,然後是妳,奇怪,我是哪邊惹到妳們了?個個好像都想殺了我似的。」

希婕這時候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她是聽羅娜說黑暗大神出現了,才匆忙地來到陸翼城,怎麼知道竟然會是陸羽在這裡。她囁嚅地小聲說道:「我那時神智不清了,還以為將軍是黑暗大神……」

陸羽搖頭笑了笑,眼前的希婕跟他印象裡完全不一樣,可能是因為劫後重生,也可能這才是隱藏在她冷酷表情下的真實面貌,現在的希婕看來就像做錯事的小女孩一樣,讓人憐惜:「如果說我是闇璔羅,那也沒錯,我的確算是另外一個闇璔羅。其實血皇魔晶本來就是闇璔羅的,現在我不過是剛好取得了他留下來的力量,這也難怪妳們會誤認我了。」

陸羽接著說明希婕現在的身體情況,畢竟,在人間界來說,幾乎沒有關於「修練者」的記載,更別說應該如何繼續修練,以及其他的注意事項了。

希婕也將陸羽離開後的發展告訴陸羽,只是在知道複製人出現的原因之後,陸羽並沒有希婕預期的不滿反應,甚至態度還有些漠然。

「娜兒妹妹她們並不是刻意要跟您作對,是因為天使族長老託付,要她們守護這一界的生靈,她們才會想把您送回魔界。」希婕盡可能地讓陸羽知道羅娜她們的情況,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如果女孩們知道了陸羽就是黑暗大神,會不會打消原本的企圖。

「這件事先別說了,我自己也亂的很。」陸羽搖頭,臉上有少見的傷感:「我們在這裡應該過了一個多月了,妳要回冰雪族,還是跟著我?」

希婕自己也不知該如何選擇,這時陸羽接著又說了:「曾經我要妳幫我保護女孩們,現在她們自己也夠強了,不再需要妳保護,就算是雁兒,有羅娜她們五個在,相信未來十年裡都不會有問題。妳的元身已經結成了,可以考慮跟我一起修練,到另一個世界去,嘗試挽救這裡。還是,妳想過屬於自己的生活?」

希婕雖然有些放心不下女孩們,但是正如陸羽說的,女孩們眼前並不需要她保護,就算是雪雁,在冰雪族與女孩們身邊,也很安全。而自己如果留在陸羽身邊,萬一女孩們又找來了,也多少能幫忙一下,讓情況改善一些。

又是選擇嗎?怎麼跟上次被將軍救的時候差不多,就差沒有雁兒在旁邊問自己是不是比較想死了……

希婕坐好身體,鄭重地說道:「希婕願意跟隨將軍修練。」

「不用叫我將軍,我現在用的名字也不是陸羽,是陸朝宋。沒辦法,現在陸羽有好多個。」陸羽苦笑了下,繼續說道:「妳叫我朝宋就好了。還有,妳剛剛應該看到了,雖然是為了救妳,但是我們也的確發生了關係,我不知道現在這裡是不是跟以前一樣,不過如果妳不介意,就待在我身邊吧!」

希婕有些不知該如何反應,曾經為了承諾,也因為放不下,她一直守著女孩們,也為了女孩們,在滅世之戰後,執行了許多羅娜交給她的任務。半年前,自從女孩們獲得天使族長老傳輸力量之後,甚至能力比她還強,讓她幾乎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原因待在冰雪族,也才會決定冒險修習第五層的血皇霸氣訣,以便女孩們在面對黑暗大神時能多少增加一些勝算。

而現在,陸羽親口結束了曾經要求的「代價」,再讓希婕恢復正常人身分。

希婕有些傻楞地問道:「將軍的意思是……將軍要希婕陪伴將軍嗎?」

陸羽有些難以啟齒,臉上微微泛紅,儘管他過去曾經與女孩們有過相當親密地相處,這卻是他第一次主動開口要求:「嗯,不過不是以妳過去的身分,而是一個普通女孩子的身分。」

希婕終於明白陸羽的意思,這時候輕輕點了點頭,裹著棉被的身體散發著較平常略高的溫度。
作者: cat183    時間: 2008-8-9 07:50 PM     標題: 第六章 寧虛禁招

陸翼城的保安公司雖然加派了三十個魁武的保安人員到陸氏城,陸羽跟希婕仍然好整以暇地穿上以往女孩們留在這裡的陸羽衣服,推開房門,由空中離開。

陸羽在陸翼城先前居住的飯店取回證件以後,帶著希婕前往聖皇團團長李天行所在的辦公大樓,只是當他們到達了二樓的辦公廳之後,只有兩個複製人留在那裡看電視。

穿著以前留在房間裡的陸羽舊衣,希婕有種另類的嫵媚。這時為了掩蓋她熟為人知的面孔,希婕戴著由商店買來的太陽眼鏡,而她頰邊的紅黑紋路,兩人都不以為意。

「我是陸朝宋,天行人呢?」陸羽問著在辦公廳裡留守的複製人。

「你就是陸朝宋啊!怎麼現在才回來?團長說如果你回來了,要你先回拉達斯市,他會跟你聯絡。」說話的複製人只是轉過頭來說話,兩個人都沒離開沙發,顯得無精打采地。

陸羽略皺眉,走了幾步,一把將那個複製人由沙發上拖起來,往旁邊摔去。

急促的乒乓亂響聲夾著被陸羽摔出的複製人哀嚎,顯示陸羽對他們的態度跟回答並不滿意。

「你……你幹什麼?!」另外一個複製人被陸羽的舉動嚇到了,看陸羽往自己走來,連忙往後爬過沙發背,防備著陸羽的動作。

「你們好像沒聽清楚我的話,李天行人呢?」陸羽表情有些無所謂,但是透著不容妥協的冷漠味道。

「團長跟人帶著小夫人到月落城去了。」聽到另一個伙伴在呻吟,複製人怎麼也不敢隱瞞:「好像說要跟其他團體商量什麼,這我們就不知道了。」

「月落城?」陸羽有些疑問地回頭看希婕。

希婕點了點頭,示意她知道在哪。

「那好,記得跟他說,我會過去找他。」陸羽笑著,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回頭帶著希婕離開。


兩人往後來女孩們遷移到的官邸漫步行走,希婕要回官邸取些衣物,順便為陸羽在附近商店多買幾套衣服。一直以來,陸羽的衣服損壞率就很高,雖然隨處都能買到,但是帶兩套在身邊總是方便些。

「月落城在北方,那邊有一個夕鈴禁區,這兩年很出名,我在那待過一段時間。」邊跟著陸羽走,希婕邊解釋給陸羽聽:「也就是我跟你提過的,異界空間通道(異世界通道)那裡。」

陸羽堅持不讓希婕用敬稱,對他而言,希婕已經不再是受他恩惠的人。女孩子三年寶貴的青春時間,已經足夠償還陸羽給予的重生了。

陸羽奇怪地問道:「他們把楓情帶過去做什麼?」

「這得問他們了,我們要過去那邊看看嗎?」希婕問著。

這同時陸羽停下腳步,拉著她的手勾著自己的手臂,笑著說道:「當然要去看看,確定楓情沒事以後,我們再找個地方修練。」

希婕微笑點點頭,右手勾著陸羽的手臂,給她一種很不真實的夢幻感受。


布置典雅的官邸一樓,希婕讓陸羽先在一樓看電視,要女傭為陸羽準備飲料之後,獨自走上二樓房間。

一個多月前,李天行帶人闖入官邸,雖然女孩們都已經不住在官邸內了,但是現任的城主程華仍然為了這一件事,不但撤換了保安公司,還對原本的保安公司要求高額賠償,並且負擔所有追查程楓情下落的費用。

官邸保全人員全數換新,官邸內的女傭也增加了數目,縱然外貌有了些變化,希婕仍然輕易地通過保安人員的檢查,只是他們都懷疑,明明官方已經公布是原本在陸宅的七個複製人之一的李天行擄走了程楓情,全城現在對複製人都抱著戒心,怎麼赤焰妃還會帶複製人回來?而且她還是從未有過的男子衣物打扮?

希婕臉上的邪異紋路雖然也讓人訝異,但是陸翼城中多數人都知道希婕是聖血門中超越門主紅蘿實力的高手,繼承了聖皇陸羽一脈的武學,因此在她臉上、手上出現過去「聖皇」的特徵,也就不足為奇了。


希婕在房間裡的單人床上攤開小皮箱,著手準備自己要帶走的衣物。

房間擺設簡單,除了衣櫃、單人床,與地上舖的一張希婕練功用的米色地毯外,就只有女孩們拿來懸掛的兩幅山水圖畫,連個化妝台都沒有。

隨意挑了幾件襯衫與長褲,希婕的目光落在一件典雅的淺黃色洋裝上。

這一件洋裝是一次希婕出去執行羅娜交託的任務回來之後,有人放在她床上的。一張小卡片還別在洋裝上,這件洋裝希婕連試穿都沒試穿過。

「給希婕姊姊,祝生日快樂。雁兒」

雁兒妹妹……自己這樣算是背叛她嗎?雖然冰雪族那邊是很安全,可是……而且將軍的事該怎麼辦?雁兒苦苦等待將軍回來,現在將軍好不容易回來了,卻在我身邊……

不行,怎麼也得讓將軍走一趟冰雪族,至少也要見見雁兒跟小懷羽,那可是將軍自己的骨肉啊!


官邸一樓,陸羽並沒有如希婕預期地在看電視。

雖然有些奇怪這個複製人怎麼會來到廚房看櫥櫃,女傭還是把飲料放在餐桌上後,回去做日常的打掃工作了。

畢竟人是希婕帶回來的,那就不是她們能插手的了。

陸羽看著廚房邊整齊的玻璃櫥窗,一疊疊精美的白瓷碗盤,數目都是七個,但是另外有一套看來更精美,鑲著金色邊框的白色碗碟,獨立放在最頂上,似乎未曾使用過一般,連筷子都有著專用的小墊子靠著,就像是供起來一樣,只差沒拿香爐祭拜了。

陸羽有些訝異,伸手拿下精美的金邊瓷碗。不是瓷碗的精美讓他訝異,而是在櫥櫃中,這一套碗碟所代表的意義。

經過廚房的女傭看到「複製人」拿下那一套特別的碗碟時,連忙來到陸羽身邊,小心地接過碗碟,擺放回去:「先生,這些東西請您別碰,這是夫人們的餐具。尤其您剛拿的,是夫人們為聖皇準備的,要是有損傷,我們會很麻煩的。」

陸羽點頭笑了一下,不在意的看著放在最旁邊的一套金屬材質,卻有可愛卡通圖案的可愛餐具,連筷子也是整套的造型,他不禁問道:「有小朋友?」

小朋友?雁兒的寶寶?

女傭當然不敢透露官邸裡的事了,尤其現在整個陸翼城為了城主千金被擄走的事都在奔走尋查,她怎麼可能告訴一個複製人,有關官邸中的細節。

「沒錯,他叫懷羽,陸懷羽,是個男孩子,今年四歲了。」希婕在這時候來到,先是解答了陸羽的困惑,跟著輕推了下女傭,說道:「妳去忙,這有我。」

女傭有些疑惑地點頭走開。

希婕拉開玻璃櫥櫃,拿下小懷羽平日用的餐具,遞給陸羽:「雁兒懷他的時候很辛苦,小懷羽有些胖,我以為是吃得太好,不過夫人們都說是遺傳,是個很可愛的男孩。」

聽到希婕說小懷羽有些胖,陸羽笑了一下,是他的孩子當然會胖了:「孩子跟雁兒都在冰雪族嗎?」

希婕笑著點頭。

陸羽攬著希婕的細腰,彎身提起希婕的小皮箱,往客廳走,邊走邊說道:「楓情的事情忙完,我們到冰雪族去一趟好了,我也頂想看看雁兒的。」


北方冰雪族族地,在冰之神殿裡,女孩們避開凌雪雁商談著。

希婕自從「黑暗大神」出現的那天離開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女孩們雖然擔心,但是分別讓幾個人回陸翼城尋找,卻誰都沒有希婕的下落。而一度告急的各族異世界通道口,讓女孩們不得不回歸各族,一方面協助防守,一方面各自修練,儘快恢復在面對「黑暗大神」時消耗的力量,直到今天才聚在一起。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羅娜常和莉裡斯相處,再加上凌雪雁毫無心機的對待與陸懷羽的存在,莉裡斯逐漸放下心防,慢慢和羅娜與凌雪雁熟悉。

由莉裡斯口中,羅娜不只知道了魔界人類的存在,更明白了滅世之戰後,陸羽出現在魔界,而且建立了新的魔界國度。由於血皇魔晶,也就是闇聖晶的存在,讓陸羽取得了另外兩樣黑暗大神的法寶──魔翼戰甲和滅夜闇刀。莉裡斯也正是唯一目睹陸羽取得兩件闇璔羅法寶的人。

知道了這個過程,羅娜才約略猜到,當時的「白晝示警」,應該就是陸羽收納了闇璔羅的力量所引動的。

女孩們漂浮在神殿內的空中,羅娜有些難過地轉述由莉裡斯說出來的過程後,說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相公會在魔界重生,但是如果把那天我們面對黑暗大神的情形拿來比照,還有他那天說的話,其實真的不難猜出他是相公,只是我們都誤以為他是黑暗大神附在人類身上了。」

李靈珊纖手一招,一把造型簡單,但是流轉著玄異翠綠光芒的十字弓出現在她手上:「這一件事很難說,我也希望真的是相公回來了,但是我發現在他給我的這一把聖光十字弓裡面,雖然仍然是光系力量居多,可是還有殘留其他包含闇系在內的六系力量,前幾天我試了一下,這一把弓對我們所有系別精神力量的傷害都很大。如果真的是相公,怎麼可能在短短時間裡面,擁有這樣的力量?會不會是黑暗大神占據的不是人間界的複製人身體,而是在魔界重生的相公,還吸收了相公的思想與記憶呢?」

李靈珊在這幾年代替羅娜處理許多細節,包含陸翼城的政事與陸宅內的瑣碎事情,個性雖然仍舊爽朗大方,但是在細節上的留意已經有相當長足的進步,而且不論是陸羽重生或者黑暗大神出世,對女孩們來說,關係都非常重大。

李靈珊提出了自己的猜測,畢竟黑暗大神在天使族的傳說裡,具有毀滅性的力量及殘酷性格,會藉著殺傷生靈,吸收生靈力量,以增加自己的修為。目前人間界生靈眾多,如果真的是如同她猜測一般,那就有必要設法防範了。

雲嘉兒這時說道:「目前能確定的應該是羽跟黑暗大神脫不了關係。在以往,如果我們天使一族碰到類似的情形……我們會選擇毀滅他,來保障其他生靈的安全。現在這一界雖然有比人類強些的四族,而且人類近年也在發展武學與許多新進武器,但是比起我們來說,還都遠遠不及,更別說是黑暗大神闇璔羅尊者了。」

羅娜搖頭,持著否定意見:「那一天雖然娜兒沒有在場,但是姊妹們應該都清楚,當時即使多了娜兒,情況也不會改變,我們加起來仍然不是他的對手。就算他目前還沒恢復力量,以相公的外表來拖延時間,爭取時間修練,我們對他也毫無辦法,不只是找不到他,就算真要找到了,憑我們的修為,根本無法對付他。」

女孩們自然清楚當時的情況,對方根本沒有還手,任由女孩們攻擊。

雲嘉兒在女孩們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說道:「其實也並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在長老傳授的『寧虛』最後,有一篇天使禁招,是由創世父神傳下來的。雖然由光系的天使來行使效果不大,但是這也是當初我們天使族前輩將闇璔羅尊者迫入魔界的唯一招式。」

雲嘉兒看看女孩們,輕聲說道:「雲嘉兒的身體產生變化,跟純神識體的天使族人已經不同,妹妹們則都是肉身修行,如果由我們來使用寧虛記載的天使禁招,就算是闇璔羅尊者,怕也抵受不了。」

聽雲嘉兒說到「禁招」,女孩們想起的都是滅世之戰最後,陸羽在空中與敵人同歸於盡的那一幕。

華欣在這樣的場合很少開口,通常不會有與姊妹不同的意見,這時候她卻說道:「就算是這樣,只要他還有可能是相公,欣兒就不願意。」

女孩們都暗暗點頭,曾經陸羽不惜生命為的就是保全她們,在沒有確定他的身分前,誰都不想貿然把他當成敵人。

羅娜看著雲嘉兒,把想到的問題提了出來:「雲嘉兒姊姊不是說我們還不能修練寧虛,怎麼可以使用禁招?」

雲嘉兒點頭,回答道:「寧虛,基本上來說,是族裡四翼天使以上級別才能使用的,雲嘉兒本身異變,已經能修習到第二篇,目前妹妹們的『肉身初鎧』階段勉強可以修習首篇。至於禁招則沒有限制,只要明白禁招的使用法門,具有一定的精神力量修為就都能夠使用。就算是普通人,用起來的效果也不會比當初羽使用的禁招差。」

羅娜點頭,歸納了一下女孩們的意見:「如果是這樣,我建議大家先知道禁招怎麼用,雖然他不讓我們去打擾,但是我相信,如果他有什麼大動作出現,我們分散在各地應該會察覺得到。我想,如果是相公的話,相信我們使用禁招的機會不大,可是如果對方是黑暗大神,在祂動手毀滅這一界的時候,我們也才有挽救的機會。」

羅娜的話說的可進可退,也的確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在這時候,雲嘉兒伸出右手,手掌上出現了一個包覆在透明圓球中的白色錐狀晶體,在圓球內的晶體周圍,還有四根白色羽毛繞著晶體漂浮轉動著,給人柔和溫馨的感覺。

讓女孩們仔細看過手上的晶體之後,雲嘉兒說道:「跟珊兒妹妹手上的聖光一樣,這一個玄珠同樣是祂送給我們的。這兩樣物品也的確是我們天使族前輩使用寧虛記載的方法,將自我力量凝縮,聚集而成的。不過顯然祂使用過聖光,聖光留有祂的力量,所以對各系精神力量傷害都大。而這一個玄珠祂並沒有使用過,但是也因為這樣,玄珠對妹妹們偏光屬性的精神力量有很好的增幅效果。」

雲嘉兒看看女孩們,接著說道:「雲嘉兒跟紅蘿妹妹都擅長近身武器攻擊,對珊兒妹妹來說,聖光的攻擊效果比較實際。欣兒妹妹使用的是水屬性力量,水屬性的變換效果端看妹妹修為。因此,雲嘉兒以為,玄珠讓娜兒妹妹使用,最能夠增加我們整體的作戰能力。如果妹妹們沒有意見,就請娜兒妹妹修練它了。」

看其他兩位姊妹都沒有意見,羅娜就接過了雲嘉兒遞來的白色戒指,戒指一到了羅娜手上,逐漸浮現出淺淺的紅色。

「玄珠。」隨著羅娜低語,方才消失在雲嘉兒手上的透明圓球重新出現,不同的是整個透明圓球都帶著紅色,圓球內的晶體則是白裡透紅,晶體旁的四片羽毛像是著了火一般,透著紅色火光。

雲嘉兒看羅娜順利召喚出玄珠,微笑著說道:「等一下雲嘉兒把禁招的使用方法教給妹妹們,千萬記得只能使用一次,連練習都不可以。」


月落城城郊,夕鈴禁區所在的平原上,遊牧民族依然如常地散布在各個草地,放牧著牲畜。

在夕鈴禁區完成之後,三座製作建築用建材的建材場只有一座仍然維持少量生產,用來提供修補夕鈴禁區時偶爾需要更換的新建材,其餘兩座都只剩下建造禁區時用的大辦公所,以及當時提供給工作人員的臨時住所。

除了維持少量生產的建材場以外,應該已經沒有人員存在的兩座建材場內,離禁區較遠的「第三建材場」,停放著兩部來自月落城的大型遊覽車。

這兩部大型遊覽車走出了七十多個人,魚貫地走入辦公所,不多久,兩部大型遊覽車先後離開建材場,往月落城方向行駛。


不知何時,第三建材場地下,被修建了一個巨大地下室。從兩部遊覽車走下的七十多個人,經由大辦公廳裡的通道進入地下室之後,守在通道口的人員就由內將通道口關閉。由外看來,根本猜不出目前在第三建材場內,聚集了數百人。

最後一批人進入大地下室之後,被醞釀許久的計劃正式開始。這些人個個席地坐著,或者低聲交談,或者更換服裝,拿取武器,或者把握時間閉目休息,人人都在等待著天黑到來。


夕鈴禁區裡,在擅長使用喚寵的人士逐漸由陸翼城訓練完畢,補充人員之後,防守異世界通道口的人員已經固定,由一千二百人編制成「夕鈴特殊部隊」,以每一百人一班,每班負責兩小時的編制,全天候防禦禁區內的異世界生物侵入。

在經過了四個多月的時間磨練,現階段的特殊部隊對於禁區內的安全防禦已經熟悉,雖然偶爾仍有比較高級的魔獸出現,但在搭配陸翼城傲鷹武鬥精兵團的砲火支援下,也能夠順利應付,傷亡情況始終都在能控制的範圍裡。

在禁區裡的特殊部隊並不知道,附近幾公裡內,一共有七處,總共藏匿了近四千人,正準備在夜晚出動,目標就是夕鈴禁區。


同樣在這個時間,各地由複製人主導的團體也在蠢蠢欲動,著手進行著許多不同往常的工作,其中各行各業都有,數量最多的還是來自名門望族所領養的「聖皇」。
作者: cat183    時間: 2008-8-9 07:51 PM     標題: 第七章 情動元凝

陸羽跟希婕搭乘通往月落城的普通列車,雖然都掛念程楓情的安危,但是一時之間,就算是陸羽也無法找到程楓情的確切所在。經過兩人討論,聖皇團應該是著手在進行某一件陰謀,程楓情的作用應該在於防止他們的目標找上希婕幫忙,用來牽制希婕的可能性比較大。

因此,在對方找上希婕之前,或者發生某一件大事之前,程楓情的安危應該都不會有問題。


普通列車行駛通往月落城,必須經過八個城市,時間則有將近二十個小時。

陸羽跟希婕選擇這部列車的原因,不單只是陸羽好奇,想看看這幾年裡列車有什麼變化。對希婕來說,曾經是歌手,後來是名噪一時的赤焰妃,搭乘普通列車對她來說同樣是件新奇的事情。

希婕注視著上車後就一直看著窗外的陸羽側臉,陸羽在魔界重生後一直沒修剪過的頭髮,讓他的臉看來有少許的頹廢感覺。

陸羽左手一直握著希婕的右手,像是把玩,也像是撫摸。

在結起元身的瞬間,希婕的身體被天地之力重修,不只是修復了當時身體的創傷,連希婕因為長期握刀,手掌被刀柄磨起的繭也同時消失,這時希婕的一雙手雖然同樣有著紅黑色的紋路,但是皮膚的細緻滑嫩,簡直跟嬰兒差不多。

元身結成之後,平時元身就存在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中,雖然陸羽的右手只是緩緩輕撫,但這等於是兩個元身間接地接觸,對陸羽而言還好,而希婕的情況就真是有苦難言了。

陸羽冒險為希婕結起元身之後,兩人的力量幾乎完全同化,希婕的元身同樣是由渾沌元力組成,身體內同樣是血皇真氣,只是存在的力量強度不同。但是因為希婕在結起元身的時候,神智並不清楚,因而在元身結起的瞬間所決定的「道心」,包含之後希婕修練元身的方向竟然是在元身結起時所感覺的身體狀態──來自身體的感官快樂。

兩人都不清楚這一點,陸羽把玩希婕右手只是因為溫暖、柔細好摸,而希婕在元身間接接觸,還有同質的血皇真氣相互吸引下,明明身體沒有感覺到任何地方不適,卻像是失了力量,整個心跟著陸羽撫摸她右手的動作,不斷急速跳動著,呼吸也隨著略為沉重。

希婕並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女,雖然不明白是什麼原因讓自己的身體在陸羽看似平常、輕柔的撫觸下,竟然會有這麼強烈的反應,但是三年多來,一直都是冷酷無情,以守護女孩們和陸翼城為職責的「赤焰妃」,此時雖然有些坐立不安,整個人就如同快化成水一樣,卻相當享受這種讓她整個靈魂都跟著悸動,純然只是個女性的感覺。

列車窗外景色逐漸入夜,陸羽思索著自己有些混亂的思緒。

女孩們現在都能照顧自己了,除了楓情跟雁兒以外,羅娜、靈珊、華欣跟紅蘿都有著能跟雲嘉兒相提並論的實力。曾經自己回來是因為放心不下她們,可是現在看起來,反倒是自己的出現,讓她們存在著顧忌。

實在不懂,雲嘉兒是天使族人也就算了,為什麼她們也得跟著雲嘉兒,把我當成敵人?就算是我不對,沒有說明自己是誰,可是也用不著這樣,一見面就什麼也不說,直接要把我丟回魔界吧?就算我真的是闇璔羅,我回來也根本沒傷害到任何人的性命,她們這麼做也未免太過分了。要不是有發現到,這下子人不就又回到魔界了?

如果只是因為繼承了闇璔羅的力量,就非得把一個還沒傷害任何人的人送回魔界,甚至殺死他──女孩們個個都善良,這不就表示,對她們來說,和繼承闇璔羅力量的人是絕對不能共存的?

也許我沒認她們,當作彼此不認識是對的吧!不然要是她們確定了我的身分,不就反而陷入兩難?

還好,現在對我來說,女孩們的力量還不至於產生威脅,就算是現在自己為了幫希婕結起元身,身體跟元身的力量都剩不到之前的一半,但是光是渾沌元力不懼怕各系力量攻擊的特性,就只要留意雲嘉兒的法術就好了,即使是物理傷害,由自己本來的血皇真氣再加上那個不知道是誰的身體擁有的五層血皇真氣,就算減半了,能傷害我的人也不多……

對了!那個人是誰?易媚兒好像說過,他跟我長得很像,難道也是個複製人?會血皇霸氣訣,魔晶也在他身上,希婕應該知道他是誰吧?

陸羽想到這裡,轉頭想問希婕關於這一個他在魔界重生時就有的疑惑,然而,一轉過頭,早已情動的希婕再也克制不住身體的悸動,溫熱濕潤的雙唇封住了陸羽尚未問出的疑惑。

女子唇間特有的馨香、濕潤溫熱的香舌,一瞬間就讓陸羽迷失。元身陸羽因「情」而結,情慾相依,在希婕動情的這時,元身陸羽的喜悅讓陸羽的慾望也被挑起,橫抱過希婕來到懷裡,恣意親吻。

總算陸羽還記得兩人在列車裡面,伸手拉出收納在前面椅背的列車薄被,覆蓋著情動不堪的希婕。

陸羽還能克制,但是希婕整個人坐在陸羽懷中,元身間接接觸的程度更高,整個人更是熱呼呼的。兩人身上的血皇真氣在兩人忘情熱吻的這時,解除了兩人原本收束著的狀況,快速地運轉,互相呼應,更讓兩人體溫不斷升高,直想脫去身上所有衣物,感受對方最赤裸的存在。

希婕被身上狂漲的情慾與和陸羽貼切熱吻的感受弄得有些迷糊,兩手不斷在薄被裡撫著陸羽的胸膛和自己的身體,隨著時間經過,越來越是熱烈,身體不斷扭動著。而這時候,因為兩個元身之間的接觸,雖然希婕並沒有直接修練元身,但是在這時的情緒刺激下,身上透著淡淡的柔和光芒,元身竟然在這時慢慢地,一點一滴地強化起來。

陸羽的情慾同樣被挑起,抬頭看了一下周遭,同車廂的乘客只有兩對,而且都在睡夢中,他便低頭吻住希婕的唇,雙手滑入薄被裡解開她長褲的鈕扣。


希婕由情慾中清醒的時候,自己還在陸羽身上。

列車依然行進著,車廂裡的乘客並沒有被兩人的親密動作吵醒,因為陸羽後來想到,在兩人身旁布下一層能隔絕聲音的防護罩,雖然仍然能夠看到透明防護罩裡擁抱著的兩人,但是在蓋著薄被和上衣完整的情況下,就算被看到,也還不至於太不雅觀。

元靈一體的交合,帶來太過強烈的快感。即使希婕迷失在情慾中,也沒辦法做出太大的動作,在希婕的元身經由兩人交合,強化些許之後,希婕也逐漸由幾乎失神的衝動中清醒,只是仍未完事的情況,讓她更是羞澀不安。

陸羽在與希婕合體的時候,察覺到希婕身上似乎出現了元身特有的柔和光芒,猜測希婕會出現這樣一反平日的動情反應,很有可能來自元身的需求,也因為如此,在這段過程裡,陸羽格外注意著希婕的身體變化,放緩速度配合她,直到現在,希婕身上的元身光芒隱去,人也停頓下來,伏在他身上。

旖旎的時光過了,然而接下來的羞澀卻更為動人。

希婕對自己的大膽求愛行為有些不能置信,但是意識卻清楚的知道,是自己先吻上他,而這時候就算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也不行,因為自己還在他身上,兩個人在薄被中仍然結合。

一想到這裡,希婕下身不自主地一緊,耳邊卻聽到陸羽輕聲的喘息,臉上更是紅透。

「應該是跟元身有關係……雖然我也很喜歡這種感覺,不過這裡實在不是很方便……妳……要不要先下來?」

陸羽苦笑地在希婕耳邊說著,現在的狀況雖然讓他覺得很舒服,只是還未完事,難免有種不吐不快的難受。

希婕趕忙要離開陸羽的身體,陸羽坐著,這個動作全得賴希婕自己完成,這更讓她羞澀難當,毫無半點赤焰妃的冷傲無情。


陸羽聽著希婕述說複製人燁炎來到陸宅的經過,雖然都已經是過去了,而且燁炎也在魔界殞命,但是他的力量跟血氣卻成為造就陸羽重生的關鍵。

希婕並沒有隱瞞燁炎和紅蘿的情事:「希婕以為,如果燁炎跟將軍……跟你的重生真的有關,那也許應該考慮照料紅蘿……」

陸羽苦笑著搖頭說道:「我只有一個人,現在女孩們除了妳跟雁兒以外,說真的,我還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她們,用什麼心態面對。別說紅蘿,連羅娜她們幾個都想要我的命,不然就是送我到魔界,當時的情況妳不也知道嗎?今天如果換作是妳,花了那麼大的心血,好不容易回來,面對的卻是這種情形,妳會有什麼感覺?現在妳跟我一樣,我們已經結了元身,通天路是非走不可。走過的話,也許還有機會挽救這一個空間,要是沒走過,就什麼都不用談了。也說不定在空間毀壞之前,我們早已在通天路上死囉!」

陸羽笑著,重新握上希婕的左手:「目前她們都能夠照顧自己,我想先維持這樣就好了。她們現在不會比過去的我差上多少,加上個個聰明,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等確定楓情跟雁兒沒問題以後,我想要找個安靜的地方修練,或者,魔界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陸羽的確有這種感觸,現在和女孩們的情況讓他有些懷念在魔界時,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而他在魔界的霸皇地位,要安靜修練的話會有大批人馬保護,相信有易媚兒等人的領導,魔界的秩序應該不會有什麼差錯,更何況還有一個修練者前輩──狂獅王也在魔界,對他總是多個能夠探討、請教修練過程的對象。

越想,陸羽越覺得應該回魔界去:「仔細想想,好像回魔界真的不錯。看看吧!如果楓情跟雁兒沒出什麼問題的話,而雲嘉兒又那麼堅持,那乾脆請她送我回去好了。」

希婕聽到這裡,神色一黯,不知道陸羽是真的沒想到她還是一時口誤,便輕著聲音問道:「你不帶我去嗎……」

陸羽沒想太多,只是拿起她的右手,用雙手摩擦著:「當然啊!我們可以一起修練,到時候跟我去拜訪我在魔界的老哥,妳不會相信居然有那麼大的人的,幾乎跟一座山一樣。順便帶妳去看看魔界壯觀到有些嚇人的『北山海』,那可是我們這邊看不到的景色喔!」

希婕放心地笑了,她知道陸羽並沒有打算放下她,而陸羽就像她所知道一般,除非是希婕自己放棄,否則陸羽不會捨棄她。

細緻的雙手回握上陸羽右手,列車仍然行進著,希婕將頭靠上陸羽的肩膀,閉上眼睛,品味著全然放鬆,自由自在的感受。

「你!不准出去!」

抵達月落城之後,下了列車,要離開車站前,陸羽被兩個穿著軍警服裝的男人攔住。

陸羽和希婕疑惑地對望一眼,陸羽右手提著小皮箱,左手握著希婕右手,兩人都不知道發生什麼情形。

兩個穿著軍警服裝,配備正規軍隊用武器的其中一個男子說道:「不好意思,月落城目前不允許複製人進入,請留在這裡,等候列車開啟時離開。」

希婕看了下陸羽,陸羽似乎也想知道為什麼會限制複製人進入月落城,於是笑笑問說:「抱歉,我們剛來到這裡,什麼都不知道,能請你跟我們說原因嗎?」

雖然女孩打扮有些怪異,都已經入夜了卻帶著墨鏡,臉上還有仿「聖皇」的紅黑兩色紋面,但是畢竟希婕年輕,而且問得還算禮貌,男子回答道:「很抱歉,因為上面有命令下來,我們必須保密,還麻煩你們配合。如果有必要,你們可以申請住宿,我們有統一的旅館就在附近。」

希婕看身旁的陸羽點頭,就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們也只好先不入城了。可以請你幫我們辦理住宿手續嗎?我們明天再走。」

男子點頭,轉身帶兩人往設置在車站旁的臨時管理處。


也許是結成元身之後,力量與一般人差距非常大,也或許是陸羽很少有機會像這樣以一個普通人的身分存在,在回到人間界之後,陸羽似乎溫和了許多,即使人們明顯防備著複製人,他依然不是很在意,頂多笑笑就過去了。

辦好手續以後,陸羽和希婕照著指示,來到位在車站附近的一個老舊旅館區。讓人訝異的是在每一棟旅館外,都有著背負武器穿著軍警服裝的人在守衛,不只如此,馬路上也有幾隊約莫十來個人的隊伍在巡邏,打扮裝備都相同。

走到被安排的旅館門口,軍警檢查了身分跟行李,才放行兩人進入旅館內。

通過帶著霉味的走道,因為電梯廢棄,兩人只好由陰暗的樓梯往上走,前往被分配的五樓房間。

對這種環境陸羽倒還有些懷念,這裡給他的感覺很像過去他唸書時住的破舊公寓,伸手往牆上輕抹,果然手上沾滿了剝落的油漆。

臉上露著讓希婕訝異的微笑,陸羽牽著她的手,由樓梯轉往房間,邊走邊道:「這邊給我的感覺很像以前我住過的公寓,在認識羅娜她們之前,我就只住得起像這樣的地方。」

希婕雖然和女孩們相處了幾年,但是以往女孩們在討論關於陸羽事情的時候,如果不是必要,她不會在場。因此,希婕對陸羽成為公國將軍之前的事情知道的並不多,只清楚陸羽曾經是四個女孩的同學,曾經在太空中意外回到過去。

邊扭動沒有上鎖的門,陸羽邊說道:「後來大亂以後,我只回去過一次,什麼都沒剩下來,不過那時就算有剩,可能她們也不會讓我帶走吧!」

希婕聽著,並沒有說話,她知道那是陸羽的過去,只是陸羽同時讓她想到以姊妹相稱的女孩們。見到娜兒妹妹她們,我該怎麼解釋現在的情況?

打開房間,濃厚的霉味讓兩人都皺起眉頭。

陸羽搖了下頭,進到房間裡打開窗戶跟電燈,轉頭對著剛要進門的希婕道:「先別進來,我剛好試試火系的力量。可能妳也能做得到,妳擁有跟我一樣的力量。」

陸羽回到門口,舉手放出一個指頭大的小光球,凝聚著火系高溫的光球,控制著光球飛到房間中央,潮濕發霉的房間裡溫度逐漸升高。

看著自己放出的火系力量正如自己猜想地「烘乾」房間,陸羽滿意地笑笑:「等一下應該就不會這麼難聞了。以前我都用電暖器,有一次差點把房子燒掉。」

希婕只好笑笑,一直以來,她都沒接觸過這種環境,在剛成為精神病患的時候也許有,但是那時神智不清,什麼也不知道。而在之前她也只是個高級女子學校的學生,後來成為熱門歌手,從來沒有機會住進這樣的地方。只是她更訝異,也覺得奇怪,別說陸羽,就光是自己,無論想要去哪裡都不可能受人限制,更別說依照安排,住進這樣糟糕的地方了。

陸羽原本個性就隨和,沒想到那麼多,只是單純依照感覺做而已。而這樣的心境,坦然面對一切,也正是修練者必要的心境。

房間因為溫度提高,瀰漫著燥熱難聞的氣味,不斷由窗戶與房門流出,幾分鐘時間過後,房間裡去除了濕氣,果然不再讓人那麼難以忍受了。

看陸羽收去小光球,希婕懷疑自己也擁有相同的能力。


躺在床上,陸羽讓希婕儘量靠在他懷裡,雖然陸羽不在意床鋪是不是真的像表面一樣看來還不算髒污,但還是舖上了自己的兩件衣服。

「現在妳也跟我一樣擁有元身了,雖然是在妳走火入魔的時候結成的,可是換個角度想,我是覺得有機會到另外一個境界去看看也不錯。雖然我自己還不是很清楚應該要怎麼修練,不過也還算是有點經驗了。」

陸羽把心神沉入身體裡,元身眼睛睜開,由旁邊移動,出現在兩人面前。

凝結如實,元身陸羽的頭髮隱隱透著跟身體不同的顏色,說道:「試試看,妳應該也可以這樣了。就像入定放出神識一樣,試試。」

希婕點頭,頭略低下,一個女子元身緩緩離開希婕的身體,像是有些猶豫,有些不安。

和陸羽的元身相比,希婕的元身只有透明輪廓,一眼就能看穿元身後的景象。

希婕在元身結起的時候雖然有過類似經驗,但是那時並沒有機會讓她多了解這種情況:「跟那時候在陸氏城好像一樣……」

希婕想起那時像是睡著剛清醒過來,眼前卻是陸羽和自己合體交歡的姿勢,有些羞澀,元身在這時輕輕閃著微弱光芒。

「有點不一樣喔!」元身陸羽說話,肉身的眼睛也在同時張開,一雙手環上希婕的嬌軀,開口說道:「現在我還是可以控制身體,這跟入定不太一樣。妳應該也可以的。」

希婕懷疑的點頭,試著「張開眼睛」。這時候,隨著眼睛張開,另外一個視野逐漸清晰,希婕竟然見到了陸羽的元身跟她自己透明通透的元身,而且清楚的感覺到身體後面,陸羽的體溫。

陸羽的元身笑了一下,像是欺負希婕還不太熟悉這種情況似的,左手轉過希婕臉頰,嘴唇由右邊就親吻過去。

這時候希婕雖然能感覺到陸羽的一舉一動,但是不管怎樣就是沒辦法好好的控制身體,身體睜著明亮大眼,嘴唇微開,任由陸羽汲取裡內馨香。

「還不能控制啊!那怎麼辦?手要過去了喔!」陸羽的元身笑著說道,而身體的右手也真的沿著希婕腰間,一路往上,覆上了希婕高挺卻不誇張的右胸。

雖然希婕還不熟悉如何同時控制兩個身體,但是身體忠實地傳達所有的感覺,這時候希婕的元身逐漸閃動起白光,身體的臉頰紅潤著。

片刻時間,希婕身體的右手終於搭上陸羽右手,只是輕柔無力,身體緩緩扭動著,早在列車中就燃起的情慾,再一次地燃燒。

陸羽留意著希婕元身的反應,很明顯地,希婕的元身比剛出現時要稍微凝實了一些,就像陸羽曾經嘗試尋找「道心」的過程。

不會吧?希婕的道心竟然會是……難不成是因為在幫她結元身的時候,她的身體正是這種狀態嗎?

陸羽嘗試著把左手覆上希婕的另一邊酥胸,果然希婕身體反應更熱烈,而希婕的元身閃動的白光更明顯。

陸羽不敢打擾希婕的元身,因為希婕的元身似乎出了神,就只是盯著兩人身體看,像是座閃著光芒的雕像一般。

陸羽身體逐漸起了原始反應,陸羽發現身體動作越激烈,希婕的元身似乎就越能凝聚。身體雙手解開希婕衣扣,滑入裡內,在列車車廂中未能完成的,重新上演。

破舊的旅館房間裡,兩個散發著白色光芒的裸體男女,站在床邊看著另一對正在纏綿的身體,希婕的元身逐漸凝實。

希婕這次感覺與在車廂裡完全不同,因為這次是全程看著自己因為親密的接觸,逐漸陷入情慾裡,其中的愉悅快感和難以抗拒的動人感受,更叫她有些吃不消。


兩個身體赤裸相擁,元身也已經返回軀體內,兩人都品味著銷魂過後的美好感覺。

赤裸躺在陸羽懷裡,希婕更能夠察覺不知由何而來的,自己對他的極度迷戀。她的嬌軀緊緊靠著陸羽,存在身體裡的元身同時交換著力量,方才才滿足過的身體慾望,悄悄燃燒。

陸羽的元身早已凝實,對於自己元身力量流往希婕身體,跟著回流,感受非常明顯,也能夠察覺這種情況對自己和她的元身都有非常大的助益,只是身上溫熱的女孩嬌軀像是克制不住一樣,開始微細摩擦自己的身體,讓剛平復的慾望重新被挑起,才一低頭,已經被希婕雙唇攫獲。


足足一天兩夜的時間過後,兩人才穿戴整齊,走出旅館。

陸羽跟希婕需要的睡眠時間都不多,雖然難免感到飢餓,但是在封閉的旅館房間裡,兩人竟是日以繼夜地纏綿著,直到此時,才攜著手,走出破舊旅館。

雖然有些意外這段時間裡並沒有人來通知他們離開,但是兩人心思都在對方身上,並不以為意。

來到旅館旁邊的露天餐館,還沒走到,兩人就聞到美味的食物香味,更是加快腳步。

在這時看來,兩人臉上的神情,更像是沉溺在愛河中的愛侶。之前希婕臉上的少許不自然,已經被溫柔、明亮的笑臉取代,更因為邪異的紅黑紋路,給人一種奇特的驚艷感覺。

清晨的餐館客人不多,兩人點餐之後,看著掛在牆上的電視機,電視機正在播送新聞。

電視畫面是一座正在冒煙的巨大方形灰色建築,在建築周圍有許多嚴陣以待的士兵,新聞播報著:「這是現在夕鈴禁區的狀況,由於凌晨聯合公國月落城所屬部隊嘗試攻堅,未能攻入禁區內,禁區內的匪徒隨即引爆炸藥,將禁區一角炸毀。公國派遣的部隊因為考量到禁區安危,不得不撤退。根據禁區內傳出的消息,占領禁區的複製人集團聲明,只要聯合公國方面再嘗試一次攻擊,就將全面炸燬禁區。日前發生在各地的恐怖攻擊行動已經確定,同樣是該集團所為。」

在餐桌旁邊,正忙著倒粥的老闆,年近五十,身材矮小精壯,有著副不小的嗓門:「真不知道怎麼回事!好不容易有太平日子好過,這些個複製人又來搞什麼鬼!難不成又要弄到大亂才滿意嗎?」

老闆的妻子也是矮胖身材,這時候聽到丈夫這樣說,忙來到他身邊輕聲制止:「快別說了,沒看到這邊都是什麼人嗎?」

老闆脾氣似乎並不好,聲音反而更大了:「有什麼好小聲的?事實不就是這樣?這些人也跟人叫啥『聖皇』?當初那個雖然是為了女人,但是起碼也算造福社會。現在這一群倒反過來造反!要是以前那個還在,不通通打成一團爛才怪!」

陸羽跟希婕聞言相視一笑,希婕低著聲音微笑問道:「現在呢?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陸羽抬頭看著電視畫面,說道:「照理說,如果她們各自都負責一個通道口,應該會有一個人在這裡……難怪他們要抓楓情,只有楓情可以威脅她們。不過,是誰在這裡呢?」

希婕也抬頭看畫面,畫面並沒有拍攝到任何像是女孩們之一的人:「應該是雲嘉兒姊姊,或者娜兒妹妹。」

陸羽點頭,現在他尚未見到楓情跟雁兒,還不能回魔界:「對了,我記得那時候看到香香跟妳們在一起,現在她也在冰雪族嗎?」

希婕有些不確定地回答道:「在我們到冰雪族以後,香香妹妹常往外跑,我不太清楚她的行蹤。」

陸羽微笑著接過店老闆端來的食盤,一陣讓人食指大動的芳香傳來,是兩大碗白粥跟四碟小菜,相當傳統的中式早餐,他愉悅的道:「吃完我們就到禁區去,說真的,我看那些跟我長的一樣的傢伙滿不順眼的。」

「好。」希婕笑著點頭。

老闆聽到兩人說話,停下動作說道:「你們不是被限制住,暫時都要留在這裡的嗎?」

陸羽笑著搖頭回答:「我要去的地方,從來就沒人能擋得住。」
作者: cat183    時間: 2008-8-9 07:52 PM     標題: 第八章 禁區救美

雲嘉兒藏著身形在禁區的走道內尋找,她接到香香的通知,說楓情被囚禁在禁區裡,對方有傳話給陸翼城官方,如果羅娜等人插手目前的人類社會,他們會以程楓情的生命作為代價。

羅娜等人還有肉身存在,而且都在參悟寧虛的禁招,因此由雲嘉兒出來探查,身為神識體的雲嘉兒,要藏起身形非常容易。

雲嘉兒雖然沒有在禁區裡一個一個房間的搜索,但是憑著她的感應能力,只要距離夠近,即使程楓情在昏迷狀態,也能夠發現她的蹤跡。

終於雲嘉兒在夕鈴禁區內的控制室旁邊房間感應到程楓情的存在,然而房間外的些許異樣,讓她停下動作。

在程楓情所在的房間外面,牆壁上舖著銀色的金屬細網,門上也是,略為奇異的感覺,讓雲嘉兒幾乎可以確定,這種細網應該是一種精神感應裝置,如果自己貿然進入,很有可能引發細網的感應,被人察覺還好,就擔心會引發別的裝置對程楓情不利。

在門外,雲嘉兒猶豫著:他們會先抓楓情,然後關到這裡,目的應該在牽制妹妹們,也就是說,他們應該有可以感應到我們的裝置。看來現在先不要進去比較好,只要我們沒動作,楓情應該就不會有問題才對。

雲嘉兒下了決定以後,決定先去看看異世界通道口的情況。


異世界通道口位在夕鈴禁區內的正中央,這時候通道口只有三個人在防範通道口內的生物逃脫,不遠處則是將近一百個,擁有各式各樣喚寵的好手待命著。

雲嘉兒隱著身形來到禁區內,在接近頂部的空中,看著下面三個人應付著仍舊不斷爬出通道的異世界生物「芽蟲」。

是他們!那三個都是闇系精神力量的人!他們比以前強多了……闇系,魔界也是闇系,看樣子在這邊防守,吸納怪物身上的闇系氣息,能夠增加他們的修為……他們一共有七個,防守禁區不是問題。

先這樣吧!回去看娜兒妹妹有沒有辦法救出楓情,不然就只好暫時等著了。

闇系力量、黑暗大神……以前族裡的訓示,只要出現擁有強大闇系力量的人,或者疑似黑暗大神的人,就是殺無赦。雖然有些不合理,但是這也是千年來,我們防堵黑暗大神來到人間順利取得人類肉身的唯一辦法。只是怎麼會是羽到了魔界,讓黑暗大神重新來到人間,而且這麼強大……

難道,這就是命運嗎?就連維繫命運行進的天使一族,也在命運的棋步裡嗎……

懷著不解的疑慮,雲嘉兒轉身離開了夕鈴禁區。


在這個時候,夕鈴禁區的管制室發出了一道信息,給聯合公國以下的所有城市。

信息中,要求所有城市投誠,歸降在新「聖皇公國」編制內,否則三日時間一到,各地的恐怖活動會即刻開始,而聯合公國一旦出兵鎮壓,夕鈴禁區埋藏的炸藥會立即引爆,屆時不只各城市要面對自己城市裡的恐怖攻擊活動,還要防範異世界生物,更可能會引來四個其他種族的圍攻,將人類滅亡。

信息中,同時要求夕鈴禁區外的守軍即刻退兵,否則恐怖攻擊行動將全面提前進行。


陸羽和希婕離開旅館之後,在空中緩慢朝著夕鈴禁區飛去,雖然撤退中的守軍有許多人見到飛行在高空中的兩人,但是兩人並不在意他們的指指點點甚至招呼嚎叫,只管往禁區飛。

來到破了一角的夕鈴禁區,希婕挽著陸羽手臂走往禁區大門。

在禁區入口旁邊,有一座將近三公尺的石碑,石碑有著個防風雨的涼亭,石碑上鏤刻著許多人名。

陸羽的步伐停下,希婕見到陸羽看著石碑方向,似乎好奇石碑記載的東西,於是解釋道:「封魔碑,是靈珊妹妹在這裡的時候讓人興建的,石碑上記載著夕鈴禁區的由來,還有夕鈴禁區剛成立的時候,在禁區內死亡的人員名單。」

陸羽點頭,想起立在陸翼城的六翼人像,笑著問道:「陸翼城裡也有個應該是我的雕像,也是靈珊要人立的嗎?」

希婕搖頭,回答道:「不全是,好像是她們幾個一起商量的,商量好之後還來問過我的意見,後來就立起來了。」

陸羽點頭,這時候夕鈴禁區大門打開,一隊三十多個人,手持精神武器,穿著造價不菲的抗精神攻擊裝,迅速地把兩人包圍。

陸羽能感覺到眾人身上穿的防護裝奇異之處,被擋下的神識探知,說明防護裝備對精神攻擊有一定程度的抗力。

看眾人緊張的樣子,陸羽微笑說道:「我是陸朝宋,來找聖皇團團長,李天行。他在嗎?」

包圍陸羽的隊伍中,一個人走了出來,拿下頭盔。跟陸羽相同的樣貌,臉頰邊有陸羽見過的藍色火焰紋面。

「陸朝宋?你怎麼會來到這?不好意思,身分證明給我看看。」

陸羽由長褲後面口袋皮夾裡拿出在拉達斯市辦的身分證明。

拉達斯市的複製人領袖亞輝看過之後,大聲喊道:「自己人,收隊!」


邊走往禁區內,亞輝邊好奇地問陸羽:「那一次擒拿小夫人的行動成功以後,團長說你……你功不可沒,後來要進行接下來的計劃,我們就聯絡不到你了。前幾天陸翼城那邊好像說有你的消息,知道你要過來,我們就一直在等著。怎麼,你那天帶的人……沒跟來嗎?」

應該是希婕在場,讓亞輝的話總有些地方跳著說。不過或許是因為希婕臉上的紅黑色紋路,加上神情溫柔動人,依偎在陸羽身旁,亞輝沒認出應該是所有公國人民都見過的希婕。

「仿聖皇的紋身?真聽話,紋全身一定很痛吧?」亞輝看到希婕手背和頸子部分的紅黑紋路,邊說邊搖頭:「我讓人通知分團長了,他應該很快就會過來。」

陸羽點頭,邊看著夕鈴禁區裡的建築跟擺設,邊說道:「那天遇上羅娜,後來有些事情要辦,就一直沒回辦公廳那邊。分團長?李天行不是團長嗎?」

「不是。現在我們都統一了,全名還是聖皇團沒錯,不過還有別的複製人團體,天行算是我們聖皇的領袖,是聖皇團裡,專門負責我們聖皇的分團長。」

陸羽瞭解了他的意思,這時候三人已經走過大門旁的通道,進到一個大房間裡,房間顯然是會客用的招待處,有套黑色沙發,旁邊還有冰箱、飲水機,以及電視。

複製人李天行很快就來到房間,見到陸羽,笑逐顏開:「是朝宋啊!他們說你來了,我還有點不相信。怎麼?莉裡斯沒來嗎?」

陸羽站起身,笑著接握李天行遞來的右手,微微一握之間,陸羽感覺到李天行身上似乎存在一股奇怪的力量──闇系氣息,嘴上卻不動聲色地道:「莉裡有事,不過別擔心,我身邊的人都是好手。」

李天行笑了兩聲,看了希婕一眼,意外地久住陸宅的他竟然也認不出希婕:「沒關係,你肯來到這,我就很高興了。我們聖皇團很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陸羽只是笑笑。

李天行似乎想了一下,但是整個人動作停了幾秒,一時間就好像出了神一般,才慢慢說道:「羅娜她們可能會來救小夫人,我這邊人手吃緊,剛好你來了,不如你跟她就先負責小夫人房間的安全,一有空缺,我馬上讓你遞補上來。」

陸羽點頭,心知剛才李天行動作停頓,很有可能就是因為他體內的怪異力量作祟:「好啊!還請團長多多提拔囉!」

李天行笑著說道:「一定、一定。亞輝,你先幫他們登記,就先編制在你那邊的隊伍,然後帶他們倆去休息,領裝備,晚點就到小夫人房間外面守衛。記得,千萬別進去,也別碰到門。」

亞輝應了聲是,陸羽也點頭說道:「知道了。」


領了裝備以後,陸羽跟希婕被分派到一個士兵寢室,沿著兩邊牆排列的雙層士兵床鋪上有許多人正在休息,其中也有不少裸著上身,摟著女孩睡的。

亞輝來到兩邊都沒人在睡,只有少數幾個女孩子在看書、休息的床鋪前說道:「這是我們隊的休息區,現在都在執勤。我們聖皇分團除了我們聖皇以外,還有裴元邵的複製人也併在我們團裡,其中第一隊跟我們第二隊全部都是聖皇,第三隊各占一半。」亞輝拿出兩張表格跟兩支筆,接著說道:「填一下資料,然後先休息,大概一個小時以後到樓上交表格,拿裝備,我會讓他們帶你們兩個去小夫人那邊。」

亞輝想了下,接著說道:「在那邊要小心些,我有聽到消息,早上好像有一位聖皇夫人到來,監視器拍到畫面,我去開緊急會議有看到,還真的有翅膀。」

陸羽點頭接過表格,亞輝跟著離開。

希婕在這時有些疑惑地小聲問道:「剛才好奇怪,李天行應該不會認不出我,怎麼他好像怪怪的?」

陸羽摟著她在床邊坐下,單人床並不算大,但是讓兩個人相擁而眠還是足夠:「他是有問題,我剛剛跟他握手就發現了,在他身體裡面有闇系力量,如果沒錯,可能被人控制了。」

話說完,陸羽陷入沉思中。

那種闇系的力量,好像比渾沌元力分化出來的闇系力量要複雜多了,比起來雖然沒有我的闇系力量來的精純,但是不能否認,那一種狀態的確不是目前的我能辦到的,跟傳送我和莉裡斯回來的那種闇系力量雖然不同,可是都一樣有著更細微的變化,難道這是闇系力量的應用,其實七系力量並不像我想的單純嗎?

在魔界的闇魔師塔,裡面應該不是具有身體的人,那時候的感覺,塔好像有一種隔離的力量,讓那些說起來比較像是卑彌乎一樣存在的靈體可以存在於塔裡,那些闇魔師應該也是在修行闇系的力量……以現在的我來說,應該往哪一個方面修練?除了元身以外,各系力量也必須嗎?

在手掌上,陸羽凝起一個指頭大小的光球,七系力量不斷變換,雖算不上龐大,卻都極為精純。

玩著手上光球,陸羽注意到在光球變換屬性力量間,短暫的力量交替情況,其中分別有各系力量中兩系同時存在的狀況,雖然只是非常短暫的瞬間。

看陸羽似乎在沉思,希婕拿著表格,就放在腿上寫著。


依照請領裝備處的人指點,陸羽和希婕換上了抗精神攻擊裝備之後,各背著精神槍,來到一個牆壁和門都貼滿金屬細網的房間,房間外已經有兩個人在戒備了。

「是你們來接班嗎?」一個跟陸羽相同外貌的複製人問道,旁邊另外一個顯然是他的女伴,但是跟在寢室的不同,他這個女伴跟希婕一樣,都加入了編制裡面,擁有一套裝備。

陸羽微笑回答:「是我們。怎樣,有什麼狀況嗎?」

「現在還沒,不過等一下你就會看到門打開,飯菜丟出來了。」複製人笑著說完,摟著女伴往休息室方向去:「小心別被她丟到,小夫人脾氣不是很好呢!」

陸羽提高聲音問道:「那沒關係嗎?這些網子幹嘛用的?」

「沒啥用!好像是感應啥的,不過只有晚上才會開。」複製人邊回答,攜著女伴逐漸走遠。

「晚上才會用?那可方便了。」陸羽笑著回頭,希婕也笑著。

「嗯……」希婕聽到有不少人由走廊另一端往這邊走過來,低頭避到陸羽身旁。她的身分沒讓李天行認出來,但是不見得別人就認不出來。

走來的人不少,領頭的穿著全黑西裝,讓人意外的是他身上披著件黑色套頭大斗篷,臉藏在套頭內,身材不高,頭又低著,讓人見不到面孔。後面跟著的人有各種不同的面孔,但是仍然以陸羽的面孔最多。

陸羽和希婕避在走道旁邊,這時候,房間門突然打開,整盤飯菜就直接砸了出來,金屬餐盤、碗筷落在地上一陣亂響。

「放我出去!」房間裡面傳來程楓情的哭喊聲,還有讓人意外的,鎖鍊拖在地上的聲音。

聽到鎖鍊的聲音,讓陸羽眉頭微微皺起,他就在門前,餐盤雖然沒丟到他,他還是看清楚了門內的情況。

門裡面整面牆都貼滿細細的金屬網,連地面上也是,程楓情還穿著一個多月前陸羽見到她時穿著的睡衣,睡衣已經破損髒污了許多部分,但是最讓人觸目驚心的,是她手掌、手肘、膝蓋和腳板的創傷。在房間裡面,除了尖銳的金屬網外,竟然完全沒有能讓她立足的地方。

程楓情的表情是陸羽未曾見過的,像是哀傷,像是難過,卻又似乎已經絕望。

「看她能撐多久,這一次總要她說出其他夫人藏身的地方了。」陸羽聽到斗篷男子後方的一個複製人說話。

「靜聲,別打擾首領。」另一個複製人連忙制止。

一群人都走進了房間裡,房門立刻關上。

他們……該死!

「希婕,在這等著,出來一個殺一個。」陸羽心裡滿是無名火,精神長槍往旁拋落,右手虛握,一把亮晃晃,刀身飾著七色寶石的大刀出現在手上,正是原屬於修仙界修練者闇璔羅的武器──滅夜闇刀。

希婕方才也隱約見到程楓情的情況,看陸羽喚出未曾見過的大刀,知道陸羽動怒了,於是點點頭,在一旁待命,準備應付可能逃出的敵人。

陸羽手剛握上門把,門把上的金屬細絲傳來一股怪異的力量,雖然不甚強勁,但是意外地竟然能夠侵入陸羽的手臂,直到上手臂才被陸羽體內的渾沌元力化解。

陸羽眉頭微皺,知道這房間布滿的金屬細網的確有某種能量,而且現在仍然不斷地一股一股傳來。

陸羽推動著體內的渾沌元力,透過闇聖晶,在手上形成純淨的火屬性力量,藉著金屬細網的傳導,一瞬間將整個房間除了地面以外的細網全都燒融,那種奇怪、接連不斷的力量跟著中斷了。

陸羽打開門,背對著他站在門旁的人連見到陸羽的機會都沒有,陸羽已經橫刀將他們斬成兩段,陸羽也不管身旁的人,走進房間,擋在他面前的就任由大刀解決。

幾個複製人驚恐地躲開要逃離房間,拋下正在施行法術的首領,卻不知道門外還有個赤焰妃在等著。

陸羽揚起大刀,擋下幾發曾由他傳授給公國部隊的精神光束攻擊,微一動念,身上密布著一層暗紅色護體真氣,幾發打在他身上的精神光束完全傷害不到他,這時一頭小型二級光鷹突然出現朝陸羽飛來,被陸羽大刀橫砍,光鷹消散。

陸羽臉色不善,揚手發出幾道精神光束,瞬間洞穿了兩個複製人的額頭。這時,陸羽身前兩公尺左右的空間突然閃動白光,出現了穿著古中國服飾,陸羽熟悉的天使──雲嘉兒。

「慢著!」雲嘉兒急忙制止。

「讓開!」陸羽見到程楓情的模樣,心裡滿是憤怒,雲嘉兒突然出現阻止他,讓他更是氣惱。

「請尊者勿傷生靈,否則雲嘉兒只好冒犯了。」雲嘉兒見到地上的幾具屍體,暗暗心驚,她在附近不遠,一感應到異常的力量就過來了,卻沒料到已經有幾個人喪命了,甚至還有幾個人死狀淒慘,被他砍成了兩段。

「這種人,妳還要維護嗎?」陸羽聽到雲嘉兒這樣說,心裡更是怨忿,左手握拳一放,在雲嘉兒身邊凝著層厚實的闇系力量護罩,將雲嘉兒給隔離起來。

除了複製人首領以外,房間內就剩下陸羽、程楓情和六具屍首。

「尊者!」雲嘉兒沒料到陸羽會出手禁制她,而且幾乎沒有徵兆,剎那間自己竟然已經被封閉在一個由精純的闇系力量凝成的精神護罩中,但是雲嘉兒根本無力擊破護罩,光闇相剋的屬性,讓雲嘉兒必須全力維護自己,以免被這可怕的闇系精神護罩吸去力量。

陸羽看著眼前,好像在施行某一種法術的複製人首領,在他面前跪著程楓情,程楓情已經沒有剛才驚恐接近崩潰的神情,只是兩眼呆楞地看著前方,小小的嘴張開著,像是失了神一般。

雖然憤怒,但是陸羽不知道這時如果打斷施術的人,會不會造成對程楓情的傷害。

「卑彌乎!」

隨著陸羽召喚,卑彌乎出現在陸羽身旁,只是陸羽關注著眼前的程楓情,沒留心卑彌乎的變化。

卑彌乎現在跟之前雖然外表打扮都一樣,但是身上很明顯地,有著七彩流光在她的衣服和身上滾動,就像是七彩琉璃一般。

「妳知道這是什麼嗎?」陸羽眼睛沒有離開面前兩人,聲音低沉地問著。

「這是……我們玄無派的法術『洗心問情』,這邊有人會用啊?!」卑彌乎小聲驚呼著。

「怎麼破解?」陸羽接著問道。

「很簡單啊!他這點程度,連洗心問情最基本的效果都發揮不了,更別擔心會有其他的問題。看阿羽是要殺了他,或者破去他的能力都可以,只是這個女孩可能會稍微受點傷害,但是應該幾天就能夠復原了。」卑彌乎說的輕鬆,就像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一樣:「這種道行也要玩法術?太天真了。」

「怎麼破?」陸羽擔心還是會有後遺症,決定先留下斗篷男子的性命。

「他這種闇屬性的人,只要阿羽給他一點光屬性的力量,就不能再凝聚這種巫異力量了,到時候他就只剩下不多的精神力量,不會構成威脅。」卑彌乎微笑著說。

「這樣嗎?」陸羽晃手,大刀消失,一個小小光點出現在手上。

剛才陸羽是因為憤怒才會喚出滅夜闇刀,否則以陸羽的修為,這些人甚至不必他出手,一旁的希婕就勝任有餘了。

「太多了,他會整個人失去神智的,儘量少一點,如果阿羽要他還能回答問題,就盡可能降低些。阿羽的光屬性力量太精純,他受不住。」

陸羽將手上的光屬性力量降到最低,只剩下一個微小光點,看卑彌乎點頭,才把光點送進斗篷男子的背部。

斗篷男子在細微光點進入身體以後,整個人就突然像是痙攣一樣,劇烈抽搐著,逐漸倒下來,就躺在還跪著的程楓情身邊。

陸羽連忙矮下身體,看著程楓情。這時只見到程楓情臉上有一層黑色光氣,像是在找地方鑽入程楓情體內,可是卻失去指引,就只好不斷地、迅速地在她臉上遊動。

卑彌乎在陸羽耳邊說道:「這個簡單,只要用闇屬性力量就能吸化了,試試!」

鼻間聞到卑彌乎身上一陣奇特香味,陸羽這時沒心思理會,只是點頭,舉起右手,凝聚著闇屬性力量。

就像是細鐵砂碰上強力磁鐵,轉眼間黑色霧氣都已經被陸羽右手凝聚的闇系力量吸化,程楓情也逐漸清醒,兩眼眨動著,似乎不懂眼前情況,但是緊接著,就放聲大哭。

看她的樣子讓陸羽整個心都緊緊糾纏著,伸手想把她擁入懷裡,但是程楓情卻像是被驚嚇一樣,邊大哭,邊迅速縮往角落,完全不顧地上的金屬細線對她肌膚的傷害。

聲音幾乎哭啞了,也似乎哭累了,程楓情就在陸羽面前,緩緩哭倒在地上,閉上眼睛睡去。

「這裡……有人會開『過界道』?」卑彌乎看著她感覺到的空間變化的方向,也就是夕鈴禁區正中間的異世界通道:「對喔!忘了沒教阿羽怎麼開啟這種通道,不然當時阿羽自己就可以由魔界回來了。」

陸羽抱起程楓情,邊放出勁力架起斗篷男子,聽到卑彌乎說話,不解地問道:「什麼意思?」

「是卑彌乎糊塗,忘了阿羽剛成為修練者不久,沒接受過基本的教導。就像是阿羽由魔界來到這裡,或者是那個應該是連結『異魔界』的通道,其實阿羽都可以自己開啟,以阿羽的能力,要開啟非常容易,只要學會分配屬性力量,連結通道就可以了。」卑彌乎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著。

「是嗎?」陸羽笑了一下,卑彌乎說到他目前唯一擔心的事──被雲嘉兒送回魔界。陸羽還掛念著狀況不太穩定的程楓情,說道:「妳先回到玉環裡,我忙完一些事情以後,再好好地聽妳說。」

卑彌乎微笑點頭,跟著消失。

陸羽抱著程楓情繞過雲嘉兒走往門口,身後跟著被他氣勁架著漂浮離地的斗篷男子。門外,希婕身邊跪趴著個聖皇複製人,另外有兩具已經沒有生命的屍體倒在旁邊。

「這是李天行,原本屬於陸宅的一個複製人,我想可以問他一些事情,所以先留下了。」希婕說得有些勉強,她並不願意違背陸羽的命令,她明白陸羽的心情,可是現在他們需要一個人來了解狀況。

陸羽點頭笑了下說:「還好,剛我太衝動了,是該留一個人問話,多虧妳有想到。他就是李天行嗎?」

希婕點頭,這時李天行也抬起頭來,他剛剛突然間好像是作夢一樣醒來,看到面前有人在殺人,連忙奪門而出,沒想到面前竟然會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希婕,看兩個同伴葬身在她手上的精神槍,李天行連忙表明身分求饒。此時,他充滿疑惑的暗忖:怎麼希婕姐會跟這個複製人這麼熟悉,好像還很尊敬他?

陸羽接著說道:「對了,之前在陸翼城,妳都神智不清了,那時候妳剛看到我,妳怎麼認得出我啊?他們跟我不是都長得一樣嗎?還那麼多個,不會用猜的吧?」

希婕笑著,來到陸羽身邊,貼著陸羽,笑著說出讓一旁的李天行幾乎嚇壞的話:「當然囉!你可是原版的,如假包換的聖皇,陸羽啊!」


來到夕鈴禁區控制室,控制室裡有十多個神色驚慌的人,都是各有不同臉孔的複製人集團領袖,隸屬於聖皇團的各分團團長。

陸羽把斗篷男子扔進控制室裡,摔在地上的疼痛讓斗篷男子清醒。

斗篷下的是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非常瘦,臉上幾乎剩下一層皮包著骨頭的感覺。

這時男子昏迷中因為疼痛驚醒,察覺到自己被扔在地上的情況,聲音嘶啞地大喊:「殺!給我殺了他們!」

在斗篷男子被陸羽破去身上大部分的闇系力量修為之後,沒有經過一段時間修練,根本無法再如之前一樣,依靠對其他人的精神控制,達到對他命令的服從。這時候每個人都是傻傻地看著,誰也搞不懂發生什麼事情。

斗篷男子察覺這種情況,連忙對著手上的通訊儀喊道:「宮本,通通上來控制室,快!」

話說完沒多久,控制室玻璃窗外,出現一個同樣穿著斗篷,騎在一頭由白骨組成,渾身透著陰暗黑氣骨龍的人,就在控制室外,一上一下的拍動著還有破舊蹼翼的翅膀。

「殺了他!」斗篷男子指著陸羽大喊。

陸羽往前走了步,嚇得斗篷男子連連往後爬,不過陸羽的目標是外面的骨龍,他感覺得到,那是相當龐大的闇系力量:「翼!拆了那條破龍!」

回應陸羽的召喚,在控制室外骨龍旁,另一個跟骨龍同樣拍動蝠翼的黑色盔甲戰士現身,毫不猶豫,才剛出現就拔起腰邊長劍,往身旁的骨龍砍去。

骨龍一聲怪叫,往上竄起,避開戰士的攻擊。然而,陸羽的人形喚寵精通「瞬間移動」,數秒鐘內,翼接連變換位置,連砍骨龍身體十多個部位,劍過骨碎,直將骨龍分成散碎骨塊消失,才回到控制室前。

控制骨龍的斗篷男子直接摔落距離二十多公尺的地面,連動都沒有動,鮮血由他身上流出。喚寵被消滅,讓他精神力量大幅受損,陷入昏迷狀態,而從七層樓的高度直接墜落,是致命的原因。

「翼!這一邊!」陸羽感應到後方通道遠處正有六個同樣具有強大闇系力量的人,以快乎尋常的速度接近著:「別殺人了,搞不好他們也是被他控制的。」

翼在控制室外消失,不一會兒,通道內傳來幾聲驚叫聲音,有男有女,跟著,翼重新出現在控制室裡。

「闇系力量……你是誰?乖乖說,搞不好我還會讓你活命。」陸羽蹲下來,直視著相貌猥瑣的斗篷男子。

「你……你……」斗篷男子看看周圍他已經無法控制的複製人領袖,想起七個精心培育的闇系喚寵使,終於明白大勢已去:「我是喬許,喬許‧葛立修。」

「他是個跟娜兒妹妹一樣的榮譽爵士,推動城市統一的一個重要人物。」希婕知道他的身分,抱著程楓情來到陸羽身邊說明。

「榮譽爵士啊!現在到處都有人在放火殺人,不會是你叫人做的吧?」陸羽微笑問著。

「本來公國就是我的!現在我只是拿回我的東西而已!」喬許‧葛立修憤憤地說道。

「半年前他武力侵略了好幾個城市,娜兒妹妹說過,他是最有可能以武力統一人類社會的。不過,推行和平統一會議的人也是他。」希婕接著說明,只是事情並非這樣三言兩語就能完整表達。

「意思是說,他本來就有機會統一了,只是現在換個方式嗎?」陸羽問道。

希婕大致同意地點頭。

「人類這邊真的很麻煩,從以前公國到現在,怎麼就有這些老是喜歡爭權奪利的?先推行會議統一,然後要脅公國投降,你想得還真周到啊!」陸羽站起身來,臉上是鄙視的表情:「我陸羽喪命,竟然是為了讓你這種人留存?」

陸羽略為動怒,看現在其他複製人的茫然,陸羽知道脅持程楓情也應該是他主使。

這時候,失去闇系喚寵使把守的異世界通道口爬出了許多魔物,正跟其他仍然在底下待命的喚寵好手衝突著。

陸羽伸手,一道紅色氣勁擊破玻璃窗,跟著左手拉起喬許‧葛立修的斗篷,連人帶斗篷往外丟出。

一聲重物的墜地聲音,原天城聯盟領袖喬許‧葛立修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連自己的闇系喚寵都沒能召喚,就喪命在異世界魔物口中。

回頭,陸羽臉上出現冷冷的殘酷笑容:「現在給你們選擇,投降,還是死?」

複製人領袖們雖然都被喬許‧葛立修施術控制了部分神智,對喬許‧葛立修的命令完全服從,但是在喬許身亡了以後,對之前自己的所作所為仍然有印象,想到自己做的竟是公然叛亂,動搖治安的重大錯事,每個人心裡都七上八下。

就算能逃過,沒讓眼前這個複製人殺害,但是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公國警察不會找上門來嗎?

「我投降。」最靠窗邊的一個複製人先說,接著其他人也都跟著表示投降意思。

「那好,先給我守好禁區,別讓那種東西跑出來。」陸羽看了底下通道口一眼,雖然喚寵好手這一邊明顯占優勢,但是由那個黑暗通道爬出來的蛆狀魔物直像無窮無盡。

之前還有來自陸翼城的傲鷹武鬥精兵團能夠藉由精神炮壓制怪物數量,但是在複製人搶占夕鈴禁區的時候,不善個人武術的傲鷹成員雖然有些人擁有喚寵,卻在人數相差極大的情形下,不是被殺害,就是受傷被擒,這也讓夕鈴禁區的精神炮失去操作者。

「翼,下去洞口守著。」陸羽吩咐還在門邊的喚寵,喚寵立即消失,接著出現在異世界通道口前。

「維持現在的狀況,通知手下的人,先別給我搞什麼恐怖攻擊,都乖乖待在家等著。」陸羽接過希捷抱著的程楓情,程楓情仍然陷入昏迷中,她膝上、手掌上的傷口看得陸羽一陣心痛。

「把她交給雲嘉兒,讓雲嘉兒帶回去給羅娜她們照顧。」陸羽說話的同時,脫下上衣,覆蓋在希婕抱著的程楓情身上,同時解開了對不遠房間中雲嘉兒的禁制:「叫她別來惹我。」

希婕點頭抱著程楓情離去,而控制室內複製人個個心裡都不安著。他們是被控制著,讓世局發展到現在這樣。給各城市的訊息截止時間就只剩下兩天,而現在,主導這一切的首領竟然死了,眼前的這個複製人實力可怕,可是現在剩下的攤子,要由誰來負責?

那可是公然叛亂的大罪啊!
作者: cat183    時間: 2008-8-9 07:54 PM     標題: 第十集 第一章 聖皇瓦解

「夕鈴禁區被叛亂的複製人集團攻占」,短時間內這一件事情就引起聯合公國內多數城市的緊張討論,尤其是接連不斷,剛停歇下來的恐怖攻擊活動,讓過去把複製人視為次等公民的一般人,個個都擔憂害怕著。

因為這已經不只是聯合公國境內的問題,一旦禁區被複製人集團破壞,讓異世界魔物竄逃出來,到時要應付的不只是自己境內的動亂、魔物的傷害,還有先前早有警告,分居在聯合公國周邊的四個種族。

聯合公國雖然擁有強勢的兵力,要強行攻入夕鈴禁區並不困難,然而在之前的攻堅行動中,雖然傷亡並不是很大,但是複製人集團「聖皇」搶先一步在公國部隊攻進禁區之前,引爆了部分埋設在禁區周遭的炸藥,導致公國部隊不得不撤退。

畢竟複製人集團不難對付,可是一旦魔獸竄逃出來,就必須要有相當的喚寵使部隊才能夠有效防堵魔獸四散,而萬一其中要有比較高等的魔獸參雜其中,就更難以處理了。

雖然已經發現對魔獸比較有效的攻擊方式,但是尚未研製出有效的遠距離武器的情形下,近身對付魔獸並非一般人想像中容易。

在投鼠忌器的情形下,儘管聯合公國政府完全不考慮答應複製人集團要求,就這樣交出政權,但是聯合公國政府下的人民們,對這一件事情,由原本的漠不關心,在複製人炸燬了夕鈴禁區一角之後,轉而強烈要求聯合公國政府,盡速解決夕鈴禁區與各地紛擾的恐怖活動。

面對各地因為恐怖活動爆發產生的傷亡,雖然聯合公國政府也捉到了十多名參與恐怖活動的複製人,但是真正的複製人集團重要成員都在夕鈴禁區,這讓聯合公國政府束手無策,只能將軍隊配置在夕鈴平原,圍繞著禁區警戒,同時安撫不安的人心。

夕鈴禁區發生意外的消息,也在最快時間,由藏匿在純人類社會的獸化族人傳回四族。


四個分散在四族修練的女孩隨即知道了夕鈴禁區發生意外的消息,相繼來到了冰雪族。

羅娜在冰雪族守護著,經由冰雪族人轉述,聽到了這一個消息之後,已經預料出分別在其他三族修練的姊妹們會回來,而她早兩天才跟現在人在夕鈴禁區的雲嘉兒研究過,以現在她們身為四族守護者應該有的心態。

看著三個放下「寧虛」禁招修練,來到冰雪族的女孩們,羅娜微笑著招呼妹妹們來到冰雪族神殿頂上,那是只有她們會到的地方,對冰雪族族人而言是一個神聖的場所。

冰殿頂上有五張半人高的冰椅,像是直立的冰圓柱加上同樣材質的椅背,樸拙無華,是冰雪族族人為「聖神」準備的座位。

招呼妹妹們坐下之後,羅娜還沒開口,李靈珊已經迫不及待地問道:「大姊,那邊是怎麼一回事?雲嘉兒姊姊不是在那邊嗎?怎麼說禁區被炸了?」

不只是靈珊擔心,旁邊的華欣與紅蘿同樣擔憂著。

羅娜微笑了下,說道:「前兩天我跟雲嘉兒姊姊就知道這一件事了,做這一件事情的是跟綁架楓情妹妹一樣的那一批複製人,現在楓情妹妹被他們囚禁在禁區裡,我請雲嘉兒姊姊過去看過,她回來以後說楓情暫時應該不會有事,要我們先放心,至於夕鈴禁區,有雲嘉兒姊姊看著,應該不會有問題。而且複製人有傳話給程伯伯,表示如果我們幾個插手現在純人類的事情,楓情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所以我跟雲嘉兒姊姊商量以後,決定暫時先不管純人類的事情,雲嘉兒姊姊則留在夕鈴禁區,注意著魔界口的情況。」

在繼承了天使族長老力量之後,女孩們已經不太把自己當作普通人了,而是比較趨近「天使」的心態。

靈珊苦著臉點頭,不安地問道:「楓情妹妹被綁架了?那楓情妹妹怎麼辦?不管楓情妹妹嗎?」

羅娜微笑搖頭回答道:「當然不會不管,再怎麼說,楓情也是我們的妹妹啊!只是一方面我們都還在修練對付黑暗大神的禁招,另一方面是有雲嘉兒姊姊在禁區那邊照看著,楓情暫時不會有問題。而且,對方既然已經知道我們,要我們別插手,相信很有可能那些成員有我們過去領養的那幾個複製人,這樣一來,他們對我們多少會有防備,太貿然去救楓情妹妹,楓情妹妹可能反而更危險。」

羅娜看著三個女孩,露出她在知道這件事以後同樣的不安與疑惑,續道:「我的想法是,只要我們先別出面,楓情妹妹的安危應該不會有問題。至於禁區,現在有雲嘉兒姊姊在那,相信有狀況的話,她會通知我們。」

女孩們都點頭,只是靈珊接著嘆了口氣,說道:「真不喜歡這樣子,常常我連自己還是不是人都不知道……四族對我們都很尊敬,把我們當成跟長老一樣的聖神,可是,我怎麼越來越覺得,我們比較像是天使族的,而不像是一個人……不只楓情妹妹的事,還有相公的事也一樣……換做以前,哪管他是不是黑暗大神,只要是相公就好了。可是現在,不管他是不是相公,我們都得準備好禁招,防止他真的是黑暗大神……這樣好奇怪……」

雖然靈珊的話都讓女孩們心裡認同,但是羅娜還是必須要穩定妹妹的想法,畢竟雲嘉兒曾經告訴過她,黑暗大神在天使族的可怕傳說。

「以前我們不清楚相公的情況,所以每一次見到他回來,我們都可以很開心的接受。可是這一次,大家不覺得情況有問題嗎?」

羅娜看著女孩們,知道女孩們中,除了紅蘿以外,對陸羽感情都很深,尤其是跟她一樣曾經和陸羽發生過關係的靈珊,雖然外表仍然樂觀開朗,但是相交多年,羅娜很清楚她心裡的不捨。

「『血皇魔晶』完全損壞的時候,相公就說過,他幾乎沒有理由能夠再生還了,要我們別等他。大戰結束以後,雲嘉兒姊姊找不到相公的元神,沒了元神,相公怎麼可能復活?之後魔晶雖然在燁炎身上重新組合完成,但是那畢竟是另外一個人,更何況莉裡斯說的,她跟陸朝宋來自魔界。燁炎怎麼可能到得了魔界?那要說相公靠著血晶重生在魔界,怎麼說得通?」

羅娜說的雖然條理分明,但是靈珊仍然輕搖著頭,緩緩說道:「話雖然是這麼說沒錯,但是在珊兒看來,只要他有可能是相公,珊兒就不願意對他動手。我們可以接受長老的請求,為他們守護四族跟這一片大地,但是我們並沒有答應長老們,要對我們的相公動手,哪管他是不是黑暗大神。」

靈珊的話語讓女孩們心裡都同意,只是羅娜仍然必須要設法穩定自己人的陣腳,因為如果真讓雲嘉兒猜到了,在黑暗大神力量仍然不足以回到天界的現在,很有可能會大舉殺傷生靈,吸納生靈具有的能量,屆時肯定傷亡慘重。

「那如果他真的是黑暗大神,而且動手攻擊四族跟人類呢?我們難道就放任他傷害我們的親人嗎?萬一他只是擁有相公留下的記憶呢?我們都知道,連寧虛中都有可以吸納別人記憶的法術,趨近神的黑暗大神也可能會行使吧?」

女孩們都知道天使族中的修練法門裡,的確存在一篇能夠讀取死者留存在空間中記憶的高深法術,雖然連目前修為最高的雲嘉兒都還無法使用,但是明顯實力在她們之上的黑暗大神,能夠運使類似的法術,機會的確非常高。

靈珊聽到羅娜話語,轉念反而有了個能夠判定黑暗大神是不是陸羽的方法,突然間微笑了下,說道:「依照相公的個性,相公應該不會像娜姊說的,傷害生靈或者我們,那是不是我們可以從這裡判斷,陸朝宋究竟是我們相公,還是黑暗大神呢?」

華欣聽到這裡,先是點頭,然後略偏著頭,有些疑惑地問道:「可是我們前幾天遇到他的時候,他並沒有攻擊我們,還送了我們兩樣東西,這樣還不能證明嗎?」

羅娜看紅蘿似乎想到了什麼,但是沒有說話,於是問道:「蘿兒妹妹,有什麼想法直接說沒關係,讓大家參考也好。」

紅蘿微微點頭,幾年來她在陸翼城創立並且領導著「聖血門」,同時協助陸羽另一個親傳弟子李慶耀管理陸翼城警備隊,思慮有她過人細膩的部分。

「我是從以前在血教裡看到的典籍記載推斷的,血教之所以成為邪教,其中有很大的原因來自血皇魔晶。」

「血皇魔晶傳說來自異界,是異界一位大神持有的法寶,而這位大神降臨在人間,創立了血教,並且設下規矩,由取得血皇魔晶的人繼承教主位置,這成為我們血教與其他幫派不同的部分,也因為對教主與血皇魔晶的崇拜,我們被歸類於邪教。」

「這一個傳說雖然沒辦法確認真偽,但是血皇魔晶的存在與血教聖主能夠死而復生是個不爭的事實,只是如果換個角度來看,卻又和雲嘉兒姊姊說的黑暗大神有不謀而合的部分。」

「雖然我不能確定他是不是聖主,但是在當初聖主取得血皇魔晶的時候,就已經跟原本記載中的情況不同,要是以紅蘿自己的看法來說,紅蘿認為,黑暗大神是聖主的機會非常高。」

雖然紅蘿說的事情女孩們大致上都清楚,因為那是陸羽在古中國時候發生的事情,但是紅蘿似乎還了解一些連陸羽都不知道的部分。

羅娜聽到紅蘿的話,問道:「相公在拿到血皇魔晶的時候有發生什麼事嗎?我們怎麼好像沒聽他說起?」

紅蘿點頭說道:「是這樣的,原本記載中,一旦新任聖主取得血晶之後,性情就會起變化,不管原本是什麼個性,都會成為凶暴殘酷的人,而且就算是全無武藝,也會在一夕之間成為高手。當時我跟青霓妹妹在聖主接任之後,照慣例都會被新任聖主判處極刑,但是我們兩個不但沒有被聖主依例處決,反而成為血教聖妃,代理聖主管理血教。再者,妳們應該都很清楚,聖主在取得魔晶前後,個性上應該沒有太大的變化,這與血教傳說有相當大的不同。」

紅蘿最後作下自己的結論:「雖然我沒有辦法肯定,但是血教聖主與暗黑大神可能有非常密切的關係,甚至可以說是同一位。紅蘿無法解釋為什麼聖主會重生在魔界,可是紅蘿相信,聖主很有可能取代了天使族傳說中的黑暗大神,否則為什麼剛好黑暗大神會在聖主過逝後出現,而且擁有聖主的樣貌?」

紅蘿的話讓女孩們個個都陷入沉思。

幾分鐘以後,靈珊打破沉默說道:「雲嘉兒姐姐說我們現在每一個人都跟相公在『滅世之戰』的時候能力差不多,經過的時間只有短短幾年,要說相公現在能夠輕易的打敗娜姐,而且輕鬆地接下我們四個人的聯手攻擊,可能就只有蘿兒妹妹的解釋說得通了,我也相信他是相公。」

「或許真的是這樣,但是還沒有肯定事實之前,我想我們還是先遵守和長老們的約定,他如果沒有對包括純人類在內的五個種族出手,我們就別主動去找他。一方面這是他的要求,另外一方面我們也必須把握時間,儘快提高我們的能力。」羅娜雖然同意靈珊跟紅蘿的意見,但是在接觸到天使族許多不可思議的天使技以後,她對許多事情不再像以往一樣容易相信,尤其是這類超過自己理解範圍以外的事物。

女孩們的討論剛終了,女孩們身旁出現天使技特有的空間波動,雲嘉兒抱著披著件軍服的程楓情出現在女孩們身邊,雲嘉兒臉上是少見的蒼白,顯然消耗了不少力量。

華欣見到在雲嘉兒懷抱裡的楓情,連忙接過,而靈珊與羅娜發現了雲嘉兒似乎相當虛弱的情形,一左一右扶著她。

羅娜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雲嘉兒微微苦笑說道:「雲嘉兒還好,楓情妹妹受了些傷,先送她到房間去,雲嘉兒再詳細說給妳們聽。」


夕鈴禁區

雲嘉兒離開以後,陸羽召集了現有的複製人集團領袖,儘管是倉促成軍,但是複製人集團有著尚算周全的制度,被陸羽與希婕.龍殺掉的六個複製人集團分隊長都有人直接遞補,陸羽選擇在控制室會見他們。

雖然這些複製人領袖多半都曾經被喬許‧葛立修下了一部分的意識控制,但是他們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還是很清楚,只是每個人心裡都忐忑不安,因為多數複製人雖然都對現在的社會環境不滿,但是誰都不敢如此地公然叛變。騎虎難下,禁區外早已經滿布聯合公國軍隊,他們是無論如何也跑不掉了。

「我是陸朝宋,殺了你們領袖喬許‧葛立修的人就是我。現在我宣布接管這裡,誰有意見?」陸羽仍然使用化名,他並不想曝光自己已經重回人間的事實,「都沒意見的話就滾吧!帶著你們自己的伙伴,把武器裝備都放下,滾回你們自己的地方。」

「陸……陸先生,可是外面都是準備捉拿我們的軍隊,怎麼辦?」一個跟陸羽相同樣貌,像是「亞輝」的複製人擔心地問著。

「還用的著我教嗎?就說負責的人還在裡面,你們是被威脅來這裡的,現在逃出去就好了,沒這麼難吧?」陸羽有些想笑,嘴唇微微上揚露著笑意,接著說道:「基本上我可以看在你們是被人控制的份上放過你們,不過有幾件事我先說在前面,我針對的是跟陸羽長的一模一樣的那些人。」

以陸羽作為「基元」的複製人原本數量並不多,但是在部分私人研究所接受委託,以陸羽的複製人再進行的複製行為,讓陸羽的複製人數量比原先複製的要高出數倍,在沒有接受妥善的複製人教育與成長環境普遍過度優渥的情形下,陸羽複製人多半都比一般人來的高傲,甚至有些胡作非為。

而在占領夕鈴禁區的複製人集團中,以陸羽為「基元」複製的複製人占了半數,足足有兩千多人。

「離開這裡以前,你們跟下面的複製人說清楚。我知道你們被複製出來,每個人心裡都有怨氣,這也是情有可原。但是這又如何?你們想怎樣,我管不著,但是今天你們跟我長得一模一樣,出去外邊要是想亂來,就別被我碰上,否則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們,要是讓我見到有跟我長得一樣的人在外面做出一些違法的行為,或者見不得人的勾當,我會動手清除我見到的每一個跟我長相一樣的人,到時就別怪我濫殺無辜,反正我不會介意。」

陸羽仍然微笑,只是笑容中透出讓人難以忽視的危險感覺,陸羽繼續補充說明。

「你們應該都聽清楚了吧?有陸羽的外貌,就得給我像樣一點。要不然就除非你比我還強,一旦有人作了讓我看不順眼的事情,就別怪我見到一個殺一個,反正我殺的人不差你們這幾千個。」

「這不公平啊!為什麼有人犯法,我們也要被牽連?找犯法的人就好了,關我們其他人什麼事?」有人還是鼓起勇氣,試圖打消陸羽不合理的要求。

「公平?難怪會說你們才活沒幾年。這世界上有哪一件事是真正公平的?就算有吧!到時只要你們能夠反過來把我殺了,不就什麼都不用怕了?哪裡都一樣,只有力量才能代表一切,怎麼連這都不明白?」陸羽搖搖頭,繼續說:「其他的人也不用太高興,你們離開以後,我也會離開這裡,讓我碰上了一些看不順眼的事情,我一樣會插手。」


在複製人離開以後,陸羽跟希婕來到控制室窗邊,底下的異世界入口前立著陸羽的喚寵「翼」,在牠前方已經堆起了半公尺高的芽蟲屍體,幾頭較大些許的魔物屍體混在裡面,顯然也是被牠擊殺的。

在陸羽的喚寵後方,數百個人的喚寵使部隊正指揮著各自喚寵,對付零星散開的芽蟲。

在複製人集團成員離開之前,喚寵使部隊被釋放出來,雖然沒有人知道站在通道口外的那一隻由顏色看來應該是闇系的高等人形喚寵來歷,但是有牠在第一線防守,後面少數的芽蟲對喚寵使部隊來說並不難解決,一時之間,各種喚寵滿場攻擊芽蟲,縱然芽蟲皮粗肉厚,也不是十數頭各系喚寵的對手。

控制室裡,陸羽與希婕正聽著卑彌乎解釋異世界通道的構成細節。

「在修仙界的法術裡,有一個部分是專屬於『渡化劫間』用的,也是每一個修仙界修練者必修的課程,其中就有開啟穿梭渡化劫間裡不同空間『過界道』,可以用來連結渡化劫間裡不同的空間。不論是阿羽之前所在的『次界』還是這裡連結的『異魔界』,都可以用過界道來連結。」

「說起來,阿羽讓我寄宿修練的玉環也有相同的功能,只是過界道必須有相當的修仙真力才能夠施展,這個玉環基本上只要有少許的光屬性力量就能夠使用,但是玉環只能連結同一個層次的時空,應該是建立這一個渡化劫間的修練者給他的化身使用的簡單法寶。」

卑彌乎伸出右手食指,在虛空中畫出一個簡單的符號,透過她指間留在空中的五彩光線,符號清晰可辨,像是個不知名的簡單文字。

「這就是過界道的符咒,卑彌乎已經沒有修仙真力,沒辦法真的開啟,但是阿羽可以使用渾沌神力來畫,只是阿羽必須先知道,該怎麼連結到其他的空間。」

「以這個渡化劫間來說,應該有七個像這裡的同等空間,然後上有一個『外天』,下有『次界』、『異魔界』,最下是『混冥界』。其中混冥界是構成這一個渡化劫間的基礎,在那裡沒有任何生物,基本上不會有人過去,也要注意不要輕易連結到那裡,因為很有可能會因為連結,直接破壞了這一個渡化劫間。至於其他的幾界就沒有這種限制,但是這也只能在這一個渡化劫間中連結。」

卑彌乎指著控制室外的異世界通道口說道:「在那一個圖案裡面應該有過界道的符咒,這是在渡化劫間已經到了末期才會自行出現的現象,不知道異魔界是不是有文明發展出來,否則以正常情況來說,異魔界的文明通常是渡化劫間中最高的一界,也是最強的一界。」

卑彌乎把開啟過界道的符咒與指定連結的方式詳細說給陸羽聽,說完之後要陸羽嘗試做一個小型過界道,果然在陸羽以渾沌元力依照她說的方式畫了符咒之後,在陸羽身前空間出現一個陰暗的通道,像是空間被切割連結了一樣,在通道末,清楚地見到陸羽熟悉的魔界闇日,與遠處一座宏偉壯麗的宮殿,正是陸羽在魔界建立的皇霸王朝皇宮。

「真的是魔界……希婕,這就是我說的皇宮。」陸羽笑著對身邊的希婕說明。

希婕也只能點頭,她從沒想過會有這樣奇異玄妙的法術,竟然能夠連結不同的世界。

陸羽依照卑彌乎所說的方式將過界道關閉,同時問道:「那我是不是也能夠把這個過界道也關起來?」

卑彌乎搖頭說道:「因為這是渡化劫間即將崩壞前的徵兆,就算關閉了它,也會在同時出現另外一個,並不見得比較好。不過如果阿羽想限制兩邊自由通行的情況,那只要用簡單的氣牆就能辦到,不需要關閉它。」

卑彌乎說明了所謂氣牆的建構方式之後,突然退了一步,拜倒在地上,雙手伏地,恭敬地行了個大禮。

陸羽不明所以,連忙要扶起她,但是卑彌乎還是個只有形體沒有實質的靈體,陸羽這一扶托了個空,楞了下,只好說道:「怎麼了?快起來。」

卑彌乎還是跪伏著,只是用她悅耳清脆的聲音說道:「卑彌乎有個請求,請阿羽答應。」

「起來再說。」陸羽曾經擔任過血教聖主,也曾是魔界皇霸王朝之主,對這樣的大禮並不陌生,但是他並沒有把卑彌乎看做下屬,更沒想到卑彌乎會突然這樣做。

卑彌乎緩緩起身,她雖然是靈體,無法流淚,但是清麗的臉龐清楚地透露著哀傷與請求,緩緩說道:「卑彌乎承阿羽大德,不但脫離了玉片引靈的可憐處境,更因為阿羽賜與渾沌神力,讓卑彌乎能夠轉修靈道,可是阿羽即將踏入通天道,以卑彌乎現今情況,如果隨同阿羽進入通天道,就只有煙消雲散的下場。卑彌乎懇請阿羽同意,讓卑彌乎閉神潛修,嘗試延續卑彌乎靈命。」

「當然可以。不過就算我進入通天道,妳不能留下來繼續修行嗎?」

卑彌乎輕輕搖頭說道:「卑彌乎是靈體,只能寄宿在修仙界的法寶中,現在這一個渡化劫間能讓卑彌乎寄宿修練的法寶不多,阿羽身上雖然有四件,但是都是阿羽必須帶同進入通天道的,卑彌乎也只能夠閉神全力修練,期望能與阿羽一同渡過通天道。」

「這樣啊……對了,忘了問妳,通天道什麼時候開啟?有固定時間嗎?」

「通天道是修仙界接仙門負責開啟的,據卑彌乎所知,修仙門會以渡化劫間是否有修練者功成引動天兆為基準,在天兆出現後七日內,換算渡化劫間時間約七年之間開啟,也就是說,如果有人能夠引動天兆,那麼七年之間,所有有可能進入修仙界的人都會被轉移進入通天道。另外,渡化劫間毀滅之前數年,也會開啟一次,讓修練者在渡化劫間崩壞的最後一刻,還能有機會跳脫,進入修仙界。」卑彌乎掐指計算一下,接著說道:「這一個渡化劫間離崩壞不到十年,也就是說最多十年內,通天道應該會被開啟。」

聽到卑彌乎說明,陸羽心情放鬆了下,至少他還有時間能夠增加自己的修為,也許他自己就如狂獅王說的能夠順利通過通天道,但是身旁還有個一樣結成元身的希婕,在通天道開啟之前,他必須儘量增加兩人通過通天道的機會,儘量增強兩人的力量。

卑彌乎想了一下,接著說:「卑彌乎曾經聽派裡的師兄說過,在渡化劫間崩壞之前,接仙門通常都會派人進來視察,也就是如果有天兆出現,或者修仙界的人來到這裡,應該離過界道開啟的時間不遠了。」

「天兆?什麼樣的天兆?」

卑彌乎點頭回答道:「連續七日日月現冕,通常就代表通天道即將開啟了,不管在哪一界都一樣,就算是阿羽回到了次界,也只要留意太陽就可以了。」

陸羽點頭,如此一來,他就能先做好準備,不會措手不及。

他對卑彌乎道:「我知道了,妳放心修練吧!」又轉頭看看一直在他身旁的希婕,續道:「我們處理完一些事情以後,也要找個地方修練,儘量做好準備。」

卑彌乎躬身再施了一禮,「卑彌乎祝兩位修行順利。」

陸羽微笑點頭,「妳去吧!也祝妳順利。」

卑彌乎微笑著消失,在這時候,陸羽見到下方的入口奔進了許多穿著深藍色軍裝,手持精神步槍的兵士,還有動作迅速,一進入禁區就衝往禁區旁通往禁區內房間與控制室的樓梯,顯然是外面屬於聯合公國的部隊已經攻進來,連預備替換原本駐守者的喚寵使部隊也已經來到,加入原本的喚寵使部隊行列,只是所有人都訝異仍然守著異世界通道口的陸羽喚寵。

「他們能守的住嗎?」陸羽想離開了,但還是擔心喚寵使部隊能否阻止異世界生物逃竄。

「我想應該是可以,在我跟其他三族族人離開以後,這邊就是由喚寵使部隊防守的,要不要先收回喚寵,讓他們試試看?」希婕隨著陸羽目光看向控制室外異世界入口的廣場,並不是很確定,因為她之前沒見過由喚寵使部隊把守通道口的情形。

陸羽考慮了一下,揚手送出氣勁,遠遠地將通道口封上一層類似「玄甲天幕」的氣牆,暗紅黑色氣勁凝結厚實,登時把通道口封閉,連帶將十多隻正要逃竄出通道口的芽蟲也壓死在氣勁下方。

「這一層氣牆應該能夠支撐一些日子,就算消失了,相信他們也已經做足準備了吧!」
作者: cat183    時間: 2008-8-9 07:55 PM     標題: 第二章 傲鷹餘員

陸羽右手環著希婕的腰,以平常人的速度緩步走上樓梯,兩人打算由頂樓天空離去。

在知道通天道開啟不會讓他們措手不及以後,陸羽心情輕鬆了一些,剛想要問希婕是不是往冰雪族去見凌雪雁與他未曾見過的孩子,卻對樓梯上方附近房間存在的異樣感覺覺得有些好奇,那是一種奇異的,阻隔了陸羽身周自然感應的力量。

「真特別,這是很單純的精神力量,沒有屬性,就只是精神力量……沒有來源?」望著樓梯旁的牆,陸羽有些好奇地感覺著在他左上方房間的狀況,「裡面有一些人,這一個力量並不是裡面的人發出的,不知道是把他們關起來,還是要保護他們……裡面的人都會『血皇霸氣訣』?」

因為陸羽注意力集中在牆的另一邊,對牆後的感應狀況也越來越清晰,不但察覺裡面有將近三十個人,而且全是女性,更訝異地發現這些人都有血皇真氣的氣息,約莫二層強度的血皇真氣。

「這個力量我認得,應該是四族裡面的幻族長老季雷諾。那些人應該是我們陸翼城的武鬥精兵團成員,可是他為什麼要把我們的精兵團關起來?」希婕轉念想了一下,微笑回答道:「應該是幻族長老在複製人叛亂的時候,上來保護我們『傲鷹』的成員吧!我們陸翼城的武鬥精兵個人戰力不強,不過都擅於操控李叔叔製造的精神攻擊裝置,我還在這邊的時候,季長老就常跟武鬥精兵團的人在一起,可能是在保護她們才對。」

「紅蘿妹妹在你離開以後創立了聖血門,所有武鬥精兵團團員都是聖血門門人。聽紅蘿妹妹說,這些人大多數都是以前陸氏城時候的守備隊,也才能把血皇功練到第二層。」

「這種程度的力量,能保護她們嗎?」陸羽先前讓翼對付闇系喚寵使,約莫知道闇系喚寵使的喚寵強度,雖然這一個所謂幻族長老的精神力量在那一個以骨龍為喚寵的喚寵使之上,但是這裡並不是只有一個喚寵使,只要多些人一同攻擊,憑著闇系的吞噬效果,幻族長老應該不可能抵擋的住。

「應該是受了傷吧!他的力量不至於這麼低,他跟我之前在這裡的時候差不了多少才對。」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上樓梯,在樓梯右邊的第一個房間是官兵寢室,也是陸翼城武鬥精兵團「傲鷹」在夕鈴禁區休息的房間。

寢室大門已經被破壞,在門邊的牆上還留有粗大的爪子痕跡,顯然曾經有喚寵試圖攻擊過。大門雖然被破壞了,但是這時候房間門口布著一層淺黃色濛濛光霧,讓人看不見裡面的情況。

在陸羽與希婕同化了力量之後,不只陸羽,連希婕所擁有的都是渾沌力量,反璞歸真加上環境中充滿各系力量,在兩人沒有刻意運使的情況下,即使有人能感應到其他人的精神力量,也無法真確地判讀兩人強弱,甚至會覺得兩人比一個稍微訓練過精神力量的普通人都還不如。

房間裡面異樣的安靜,淺黃色光霧並沒有阻隔聲音,兩人的交談聲與步伐聲讓裡面的人緊張,只是並沒有因此加強防禦力量,光霧沒有任何變化。

「既然是我們的人,那就看看能幫她們什麼吧!感覺上有不少人都受傷了。」陸羽把希婕推到大門前面,他看得出來希婕對這些人仍然在意。

希婕笑了下,轉頭對著房間大門大聲說道:「季長老,我是希婕.龍。外面的複製人集團已經解散了,請讓我進去看看傲鷹團員的情況。」

光霧並沒有變化,但是有幾個人的腳步聲很快的來到門的另一側,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傳來。

「大師姐,我是第四分隊長侯珮奕。季長老為了保護我們,能量損耗過度,現在已經陷入昏迷了。」

「這怎麼辦呢?」希婕轉頭問著陸羽。

「應該是因為他昏迷了,所以這一層保護沒辦法解除。既然如此,就把它破掉吧!」

陸羽知道這是主人留置在外的精神力量,會持續到消失或者被主人收回,跟他現在設置在異世界通道口的氣牆相同。

「妳試試看,妳擁有跟我一樣的渾沌力量,對所有精神力量都是剋星,這種程度的護罩應該很容易破解。」

希婕點頭,伸出左手,同時催動自己身上的力量,由她掌心冒出淡淡紅黑色光芒,光芒碰上門口的淡黃色霧氣,就如熱水遇上冰,不一會兒籠罩房間的淡黃色光霧通通被融蝕消失。

這情況讓希婕有些訝異,在陸羽為她結成了所謂「元身」之後,這是她第一次動用身上與以往不同的精神力量,卻沒想到僅僅只是試探性的輕擊,竟然輕易地將幻族長老設下的護罩瓦解,效果出乎她的想像。

「他的力量沒有屬性分別,對上我們的渾沌力量,完全沒有抵抗的餘地。基本上我們的力量是所有精神力量的剋星,我在魔界的老大哥狂獅王說,這是屬於神的力量。」

陸羽對希婕的震驚表情非常滿意,稍稍解釋完,在她臉頰邊輕吻了下,環著她的腰走入房間裡。

三個聽到希婕說話,來到門口的傲鷹團員連忙讓開,雖然她們不知道為什麼大師姐希婕臉上會有紅黑色,一如過去「聖皇」陸羽的奇異紋路刺青,但是方才表現出來的強大力量,讓她們完全不懷疑希婕的身分,儘管她現在穿著聯合公國的藍色士兵服裝。

雖然如此,她們還是提著戒心,因為在她們大師姐身旁,有一個令她們深惡痛絕的複製人,而且兩人似乎非常親密──這是很奇怪的現象。

「妳們都還好吧?」

希婕見到眼前包括她認識的第四分隊長侯珮奕在內的三個人身上都有簡單的包紮,有些甚至是撕下床單來包裹傷口,身上的軍服還有些破損,甚至有乾掉的血漬。

緊接著,希婕又看到在床上或躺或臥,二十多個應該同樣是傲鷹成員的女孩,多數似乎都受了不小的傷,只有幾個人勉強撐起身體,張開眼睛看著她。

「只剩妳們嗎?」

第四分隊長侯珮奕見到陸翼城領導人物之一的希婕,心裡的緊張和擔憂去了大半,這時聽到她的問題,失去伙伴的傷痛讓她泫然欲泣。

「一個多星期前,我們突然被複製人還有那七個闇系喚寵使攻擊,一半在執勤的團員根本沒辦法抵抗,連我們第四跟第三分隊也只有二十多個人在季長老幫助下逃到這裡……要不是季長老捨身保護我們,只怕連我們都已經死了。」

希婕很清楚陸翼城傲鷹武鬥精兵團的特色,在沒有擅長精神機具輔助攻擊的情況下,即使她們多數都擁有二層強度的血皇魔功和三級喚寵,也絕非那七個闇系喚寵使的對手,能夠維持到現在,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傷得還真重……」陸羽看到離幾人不遠的床鋪上,有一個團員上身全讓繃帶纏得緊緊的,還算俏麗的臉頰右邊有一道動物抓傷的傷口,傷口幾乎深可見骨,連右眼似乎也受了極重的傷,整個人躺在床上動也不動,精神氣息更是微乎其微,幾乎已經是接近斷氣的情形了。

「我們匆忙逃到這裡,原本有幾個團員能夠用木系力量減輕別人的傷勢,但是這幾個人自己也受傷,又勉強幫別人醫治,現在都累倒了。」第四分隊長侯珮奕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個複製人的來歷,但是看他似乎沒有惡意,加上大師姐希婕就在身邊,也就把情況說了出來。

陸羽對著希婕說道:「妳可以嗎?試試看能不能使用『光癒術』。」

「這……恐怕不行,我試過了,我沒辦法把力量分出來,我能用的就只有一種。」希婕搖頭,雖然她對傲鷹傷亡慘重也覺得難過,但是逝者已矣,受傷的人有陸羽在,只要陸羽願意出手,再重的傷也不怕。

「應該跟魔晶有關係……」陸羽想了一下,他跟希婕目前就只有這一點不同,雖希婕力量不如他,但是以力量本質來說,兩人經過合體交流,身上的力量都同樣由渾沌力量與血皇真氣結合。

在這時候,攻入夕鈴禁區內的聯合公國部隊已經接近這個房間,數百人的腳步聲已經來到不遠。

聽到腳步聲,陸羽轉頭對著大門,左手提起放出氣勁,寢室大門乃至於中間窗戶到後方小門再一次被封閉,只不過這次封上的是陸羽的力量,能阻隔所有攻擊的渾沌力量。

轉回身,陸羽對著床上傷重的傲鷹團員同樣舉起左手,口中一聲輕喝「光癒術」,一抹白光瞬間由陸羽左手亮起。

經過魔界大幅度強化力量之後,承接了來自修仙界的黑暗大神「闇璔羅」的龐大力量,陸羽現在所擁有的力量早已遠遠超過以往。雖然光癒術只是匆匆閃過白光,但是經由陸羽胸口闇聖晶轉化出的光系力量極度精純,只是瞬間的短暫白光閃動,不到一秒的時間裡,傷重的女團員胸口被闇系喚寵劃破的沉重傷勢,連帶斷裂的多節肋骨、損傷的肺葉,都被光系力量重新再造,連肌膚都恢復了原有光澤。

「唉唷!」

雖然陸羽只是施展瞬間的光癒術,但是過於精純的光系力量不但完整修復了女團員身上的創傷,同時也把女團員身上的衣物、被褥,身下的木板床通通分解。原本昏迷的女團員跌落在地上,呼痛了聲也同時清醒,驚覺自己不但赤身裸體,眼前還站著個表情有些愕然的大男人──男性複製人,連忙縮起身體,左手抱胸,右手抱著蜷起的小腿,臉上染起紅霞。

「抱歉……」陸羽連忙偏過頭,他已經把力量降得極低了,卻沒想到還是比過往要強上許多,竟然連女團員躺著的床鋪都給分解了。

希婕楞了一下,但是她以前就見識過陸羽施展光癒術,陸羽也曾經施展在她身上,現在她只慶幸當初在陸翼城城門的時候,陸羽沒有分解掉她身上的輕甲。拿過旁邊空床的米色軍用薄被,希婕遞給在她身旁的第四分隊長侯珮奕,示意她幫女團員披上。

「真難控制,我還以為已經很低了……」陸羽看到披上薄被的女團員俏目圓睜,似乎相當生氣,但是一轉眼表情變成疑惑,薄被下的右手伸出撫上臉頰,那一片平坦光滑讓她更是訝異。

陸羽苦笑了下,看到在女孩身邊的第四分隊長侯珮奕右邊大腿上也綁著撕下的床單,還有著血跡透出,於是再一次伸出左手,同時將力量壓得更低,白光重又閃過。

一段古銅色的光潔大腿再一次讓除了陸羽與希婕外,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訝異,褲管少了一段,露出原本受傷,現在完全看不到傷痕的大腿,餘下的褲管部分往下掉,將第四分隊長侯珮奕經過鍛鍊,充滿健康線條與膚色的右腿全露了出來。

「這樣應該差不多了。」陸羽並不在意這些人的反應,往旁邊躺著的重傷團員走去。

幾分鐘過後,幾乎所有傲鷹團員都裹著薄被、毯子或衣物縮在各自床上,不知該如何反應,只能又驚又喜的看著不知身分的複製人陸續醫好自己的伙伴,用的是前所未見的奇異力量。

當陸羽醫治好最後一個因為救治其他人,導致昏迷的團員之後,整個士兵寢室裡面,二十多個妙齡女子全都一絲不掛地裹著薄被,讓士兵寢室有著讓人臉紅心跳的異樣氣氛。

「這就是幻族長老?」陸羽看著第四分隊長侯珮奕雙手捧來的軍服上,有一個十公分左右高的透明老人躺著,沒有實體,有的只是與方才阻擋陸羽跟希婕進到房間的同樣力量,沒有屬性的力量。

「能治好他嗎?」即使希婕曾經冷漠無情,但是眼前只剩下趨近透明形體的幻族長老也還算是她的朋友,更是為了傲鷹才耗盡力量,否則以幻族的天生能力,要限制住他們絕不容易。

「我沒把握,他應該是由精神力量構成的,跟雲嘉兒相似的神識體,基本上幫他灌輸同質精神力量就沒問題了,可是他是沒有屬性的精神力量,我沒有辦法分化得出來。」陸羽搖頭說道:「也真奇怪,任何一種精神力量都好過沒有屬性的力量,他沒有精神屬性,對別人發動攻擊或者防禦都要花上雙倍力量,吃力又不討好,真是好奇怪的種族。」

「那……華欣妹妹現在是幻族的聖神,還是我們將他送回冰雪族,讓羅娜妹妹通知華欣妹妹來救他?」

希婕有些擔心的建議著,她從來沒有主動要求過陸羽任何事情,陸羽甚至救了她兩次,第一次恢復她身為一個人的尊嚴,第二次讓她由經脈爆裂的散功狀態恢復,還擁有了更強大的力量,甚至讓她成為他身邊的伴侶,重享情愛滋味。對希婕來說,陸羽不只是她的恩人、戀人,更是如同神一般,絕對不能違背與褻瀆的對象。

「他現在會這樣,也是要保護這一群女孩子……就帶他去冰雪族好了。」陸羽聽希婕說過,他知道四族中希婕只去過冰雪族,雖然他暫時還不想見到化身成為天使的女孩們,但是冰雪族還有一個雪雁與他未曾謀面的孩子──陸懷羽,「這些人現在應該沒什麼問題了,我們走吧!」

希婕找了個裝著簡單保養品的塑膠盒,將保養品一古腦兒倒在空床上,接著讓第四分隊長侯珮奕把手上的軍服連同幻族長老一起小心翼翼地放了進去,跟著蓋上盒蓋。

「大師姐……這位是……」

第四分隊長侯珮奕一直跟在兩人身邊,聽陸羽說兩人要離去了,連忙出聲詢問,雖然過去希婕給她們聖血門弟子的都是跟外人一樣的冷漠感覺,但是出於女性的直覺,她發現希婕跟以往似乎不一樣了,不再那麼冷漠,甚至對著這個擁有奇異治傷力量的複製人,像是個對著愛人,顯得有些退縮、擔憂的小女人。也因如此,她希望能知道這個複製人的來歷,萬一陸翼城上級或者是聯合公國官方詢問,她也才有答案回答。

「妳猜!」希婕意外的露出個俏皮笑容,左手抱著小塑膠盒,右手勾著陸羽左臂膀說道:「我們要離開了,快些讓她們穿上衣服,外面可是有很多人想衝進來唷!」

「是。」第四分隊長侯珮奕也只好點頭,她萬萬沒想到希婕會是這樣的反應,她轉頭對著兩個副手吩咐:「快點幫她們找衣服穿。」

幸好傲鷹團員所在的這裡就是團員們自己的休息寢室,所有人的替換衣服都在寢室後方的置物櫃中,時間匆忙,加上多數團員都已經陣亡,兩個副手也就不管置物櫃原本屬於誰,找到衣服就丟給在床上裹著薄被、毯子的團員穿上。

陸羽帶著希婕來到大門前,透過透明暗紅黑色的氣牆,兩人清楚的看到氣牆外閃動著不同顏色的精神攻擊槍波,在房間外的士兵正在試圖擊破陸羽設下的防護。

「我們練的血皇霸氣訣還有搭配的武功,叫做『驚天霸皇拳』,一共有七式,效果都還不錯,找個機會我再教妳。」

陸羽對著希婕說完,提起右手,對著外邊的士兵猛然放出力量,凝結如實的暗紅色真氣將在走道上的士兵們禁制住,並且不斷地吸收他們身上的力量,只是片刻時間,數十個士兵在陸羽收回真氣之後,通通倒在地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這是第三式『穿雲破日』的前半式,因為我們的渾沌力量目前似乎比較偏於闇系,可能跟我重生在魔界有關,所以會吸收在血霧裡的對手力量,這前半式本來是用來混淆對方視線,封鎖對方動作的,平常人很難不被吸光力量,好像也滿方便的。」

笑著說完,陸羽撤掉防護氣牆,兩人走到門外,果然走廊上躺滿了穿著深藍色軍裝的聯合公國士兵,每個人配備的精神槍都落在地上,陷入昏迷中。

陸羽兩人離開以後,第四分隊長侯珮奕轉頭看著自己的二十多個穿好衣服下床,來到身邊的團員,突然醒悟陸羽的身分,驚呼道:「聖皇!他是真正的聖皇!」

「大師姐的態度,他說話的語氣、內容,還有我們根本沒聽過的『驚天霸皇拳』,還有他的強大力量……應該真的像他說的,他是重生在魔界的聖皇本人沒錯。」

在第四分隊長侯珮奕身邊的,同時也是侯珮奕好友的團員,剛才就一直有這個猜想,這時也幾乎肯定了陌生複製人的身分,「我們傲鷹傷亡慘重,可能只剩下我們了,我們先去找程顧問,如果他真的是聖皇,程顧問應該已經安全了。」

在夕鈴禁區遭受複製人集團攻擊之前,楓情不但是聯合公國的喚寵顧問,同時也肩負傲鷹代理團長的職責,對陸翼城現任的城主程華負責。

第四分隊長侯珮奕作下決定,「我們先去找程顧問,大家別分散了,拿他們的精神槍護身,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怎樣,總之大家小心一點。」
作者: cat183    時間: 2008-8-9 07:57 PM     標題: 第三章 入異魔界

冰雪族神殿旁,冰雪族人專為聖神與聖神的純人類朋友修建的通道口,一個年輕女子正輕柔地拍撫著剛睡在懷裡的男孩。這是冰雪族人的世界,然而對這對母子,所有冰雪族人都非常尊敬,呵護倍至。

冰雪族人的生活簡單,在由冰雪族聖地創造出生之後,經過十五年的成長,每一個族人不分男女都必須接受教育與武技訓練,以自然的冰天雪地為師,學習冰雪族人特殊的武藝,在訓練結束之後,投入防禦異世界通道口與維繫所有族人安危的使命。

非天然演化形成的生命狀態,加上環境單調,讓冰雪族人幾乎個個臉上都面無表情,被賦予生命只為了防禦異世界洞口衝出的魔物,沒有任何其他的生命意義,但是未知的死後世界,讓冰雪族人只有接受命運的安排,奉行冰雪族人的義務,直到葬身異世界洞口的一日。

「雪雁姊。」

「公主來了啊!請坐。」雪雁微笑看著由背後呼喚她的冰雪族公主寒霜雪,並且招呼她坐下。在希婕離開之後,冰雪族長授令,讓冰雪族公主寒霜雪接替希婕的任務,保護雪雁母子安危。

雖然冰雪族內幾乎不會有外來的敵人,但是畢竟雪雁母子都是不會武功的純人類,在要確保兩人安全的情形下,族長仍然慎重地安排公主擔任護衛,另一方面也是聖神羅娜的意思,因為在冰雪族中還有一個現在專心於武藝,來自「黑暗大神」身邊的莉裡斯,羅娜必須防範可能的情況發生。

雙長劍放在身旁,寒霜雪照凌雪雁的話坐下,雖然她身分是冰雪族公主,但是冰雪族人一向都獨立,即使她是公主,由小至大也是跟一般的冰雪族人一樣的成長,生活不假手他人,唯一的不同,是她未來總有一天必須接下族長位置,這也是族長安排她保護雪雁的原因,族長希望她能多了解純人類一些,同時與聖神建立良好的關係。

幾天以來,寒霜雪始終少言,雪雁也習慣了兩人相處的模式,午後在神殿旁小憩是小懷羽的習慣,等他醒來,冰雪神殿就是他玩耍的場地,偶爾,在神殿內修練的羅娜也會出來陪小懷羽玩耍。

愛憐地輕撫小懷羽,雪雁絕美的臉上有著讓人動心的溫婉笑容。突然間,一旁的寒霜雪左手握起雙劍,衝到雪雁身前,雪雁這才發現,有兩個人來到這處於冰谷的冰之神殿。

一男一女,男的穿著休閒的鮮紅色ㄒ恤、牛仔褲,有雪雁以前常見的複製人面孔,女的長髮飄逸,一樣的鮮紅色ㄒ恤與深藍牛仔褲打扮,似乎都不畏寒冷,兩人上身都只是長袖輕衫,連外套毛衣都沒多一件。

「希婕姊姊,妳總算回來了,雁兒好想妳呢!」雪雁懷裡還睡著小懷羽,不方便起身,只好微笑著輕聲打招呼,「希婕姊姊臉上有跟相公一樣的花紋了,希婕姊姊功夫已經練好了嗎?」

希婕往前走了兩步,她的動作引起寒霜雪一陣緊張,護在雪雁與孩子身前,雪白右手搭上長劍,面無表情,微微前傾的身體,像是立刻就要出手一般。

看到寒霜雪的反應,希婕笑了下,停下腳步,「寒公主不會認不出我了吧?」

「受人之託,敵我難分,請見諒。」

冰雪族公主寒霜雪少言,簡單兩句話說明她的立場,受託保護雪雁母子,她不允許任何人接近兩人,尤其是聖神雲嘉兒曾經說過,希婕似乎跟隨了大敵「黑暗大神」,對她必須有所防範。

希婕側頭看了看陸羽,只見陸羽臉上掛著微笑,但是兩眼很明顯盯著在寒霜雪身後幾步的雪雁,眼神透出的是熱切,極度想上前親近的渴望。希婕能體會陸羽渴望接近摯愛的感覺,雖然心裡泛著些許酸味,但是她很快地決定好該如何應對了。

「今非昔比,連我也不知道現在我們該算是敵人還是朋友,但是我答應帶他來看看過去聖皇的心上人,就算無禮,也只好冒犯了。」

在來到這裡之前,陸羽與希婕已經溝通過了,儘管希婕表示雪雁對陸羽的心意始終沒有變過,但是一來因為雪雁現在仍然需要其他女孩與冰雪族人的保護,二來陸羽之後必須靜心修練,冰雪族或許是雪雁暫時最好的棲身所。因此,陸羽才要希婕先保密他的身分,單純以一個複製人的身分,前來看看這個傳說中聖皇的妻子。

寒霜雪看著身前兩人。過去希婕在冰雪族的時候,總是寸步不離守在雪雁身邊,但是她曾經在人類的異世界通道口見過希婕出手,狠辣無情更甚冰雪族人,一個人就能頂下魔物入侵的能力也絕非她能敵,但是既然受命保護雪雁,她就必須要完成使命,而且這是她冰雪族的地盤,在這裡,她能發揮所有的力量,就算不敵身亡,對她,或者對任何一個冰雪族人而言,都不是太難以接受的結果。

冰雪族藏身極北冰地,天然的低溫環境加上環境掩護,甚少有不速之客能夠闖入,再加上每一個冰雪族人都擁有能在冰地發揮的特殊能力,個人攻擊力絕不亞於其他各族,因此,冰雪族在外並沒有設置防護人員與哨所,也沒有防禦入侵者的警備線,所以陸羽跟希婕的到來,並沒有引來其他冰雪族人的注意,而且寒霜雪也沒有辦法主動通知其他族人,尤其在多數成年冰雪族人都在異世界通道口處的這個時候。

寒霜雪知道希婕能力不低,但是希婕身邊並沒有攜帶慣用的雙長刀,她自忖還有一搏之力,至於另外那個純人類看來平凡無奇,她相信自己可以應付。

「看雁兒?希婕姊姊要看雁兒有什麼困難呢?雁兒也好想希婕姊姊呢!」雪雁微笑著輕聲說道:「公主,怎麼了嗎?」

寒霜雪面對著兩人,並沒有回答。

反而是希婕說道:「寒公主想跟姊姊玩玩,雁兒就別擔心了。」希婕轉頭看了陸羽一眼,跟著對雪雁介紹:「這是陸朝宋,是姊姊的朋友。」

陸羽見到雪雁對他笑了下,依然是他魂牽夢繫的絕美神態,不由地往前走了一小步。

就在這時候,寒霜雪雙手抽出長劍,劍鞘落在一旁,竟是兩柄通體透明的冰劍,雙劍一交,口中嬌喝:「魯烈卡娃!」

在陸羽面前的冰地突然隆起一塊,碎冰屑飛快脫落,一頭冰虎快速成型,張牙舞爪地對著陸羽咆嘯,嘯聲低沉空洞,直如冰谷寒風響聲。

在冰虎成型的同時,寒霜雪持著雙劍前躍,姿態極為優雅,通體雪白,像是仙女舞劍,凌空轉了幾圈,直擊希婕。

希婕輕笑了兩聲,跟著往旁躍開,她要將寒霜雪引開,給陸羽和雪雁獨處的機會。

幾個前驅虛擊,後退閃避的動作,希婕很快地將寒霜雪引開,兩人在離陸羽幾十公尺的冰之神殿前的廣場交手,動作飛快迅速,尤其是出手舞劍如同舞蹈一般的寒霜雪,更讓兩人的交手如同在表演舞技,展現著結合美感與速度的華麗姿態。

一身衣著連頭髮都是雪白的寒霜雪拿著兩把三尺冰劍,進退轉折間猶如雪花飄飛,柔軟肢體搭配常年修練的劍技,一雙長劍總能在無所防備的時刻出手,或自己腰間背後,或迴旋突刺,動作毫不停頓,直如漫天細雪,連綿不絕。

希婕臉上帶著微笑,她並非真的想與寒霜雪對敵,順著寒霜雪劍勢閃避,避無可避的時候,泛著暗紅光芒的小型氣盾總能為她偏轉寒霜雪的劍鋒,繞著冰殿前的廣場,不斷退避閃躲,同時練習陸羽剛傳她口訣的血皇霸氣訣近身應用功法──「血氣漫天」。

遠處陸羽見到希婕身上透著淺淺的暗紅色氣芒,知道她已經放出感應真氣了,心裡對她進步的迅速有些訝異,畢竟她跟自己不同,自己是經過神識吸收,直接學會了「血氣漫天」的複雜功法,但是非常清楚這一項近身功法習練上的困難之處,光是在對敵間要施放出感應對手氣勁動向的真氣,就已經有相當難度了,更何況要隨時作出反應,難度更高。

儘管如此,陸羽很清楚寒霜雪絕對傷不了希婕,就算冰劍臨身,希婕身上的護身真氣也能夠輕易抵擋。

轉回頭,陸羽看著在冰獸後方的雪雁母子。

裹著厚重的鵝黃雪衣,雪雁猶豫著要不要把孩子先帶回裡面。她不懂為什麼冰雪族的寒公主要攻擊希婕,雖然很明顯的希婕有了些不一樣,不只臉上有了奇特的紋路,跟陸羽一樣的紋路,而且由剛才到現在,臉上總是掛著輕鬆的微笑,這一點跟她印象裡的相公好像,可是這樣不是很好嗎?那為什麼寒公主要攻擊她呢?莫非這一個人才是壞人?

陸羽見到雪雁的表情轉為慎重、防備,連忙舉起雙手說道:「我沒有惡意,只是很仰慕聖皇。聽希婕說妳是聖皇最疼愛的妻子,才請她帶我來這裡,因為我對聖皇最疼愛的妻子非常好奇,很好奇是什麼樣的女子會讓聖皇這樣的人物傾心,甚至不惜犧牲了生命。」

陸羽心裡雖然有許多話想對雪雁說,包括數年來的思念,但是現在他不想打擾雪雁應該很平靜的生活,以及對他已經死亡的接受,只好胡亂謅個理由,用過去的自己當藉口。

陸羽看似拙劣的藉口意外地獲得雪雁認同,只見她微笑說道:「你跟我們在陸翼城的小朋友一樣,都喜歡問有關我家相公的事情。」

低頭撫著熟睡中孩子的背,雪雁沒留意到她的聲音在正常情況下,不會是遠在十步外的陸羽聽得見的。

「犧牲生命啊……雁兒可從不以為這樣呢!」抬起頭,雪雁見到遠處的複製人表情愕然,微笑問道:「說說看你想知道什麼好嗎?大老遠來到這裡,我能回答的,我儘量告訴你。」

她還不相信我已經死了嗎?

陸羽連忙點頭說道:「傳說妳是聖皇最疼愛的妻子,那這個孩子是不是聖皇的孩子?」

雪雁猶豫了下,終於還是說道:「姊姊們總要我別透露出去,說是為了小懷羽好。可是我怎麼想都覺得不應該隱瞞,我家相公頂天立地,為什麼相公的孩兒卻必須遮遮掩掩的,生怕讓人知道他的父親是誰呢……」一手輕撫著孩子面孔,雪雁點頭肯定地說道:「這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相公的孩子。今年五歲了,出生在我相公離開以後的那一年。」

冰虎仍然低吼咆哮著,陸羽卻恍若沒看見在他面前幾步,狀態威猛的異獸。

真的是我的孩子……

一種為人父的喜悅竄上陸羽心頭,轉眼間他就做好了決定,笑著說道:「聖皇如果知道了,我相信他會跟我一樣高興。能請妳暫時帶著小孩子離開一下嗎?看來這隻冰老虎好像不打算放過我呢!」

雪雁看過幾次寒霜雪召喚出冰虎,不過都是讓牠陪著小懷羽玩耍,但是她也知道,如果寒霜雪有命令,冰虎絕對有相當的攻擊力,「要不要我請寒公主收回冰虎呢?大家可以坐下來說說話,何必一定要這樣打來打去的……」

聽見雪雁的回答,陸羽心裡只好苦笑,這一番話會不會也是過去雪雁想對自己說的話,「別擔心,只是玩玩而已。還是請妳迴避一下吧!」

雪雁點頭,輕輕喚醒孩子,牽著還睡眼惺忪的小孩走回通道裡,消失在陸羽的視線中。

看雪雁母子離開以後,陸羽看了一眼還打的難分難解的兩女,絲毫不理會眼前冰虎,深吸了口氣,雙手握拳打直,身軀微微後仰,一股氣釋放出自己身上隱藏的力量。

陸羽身周突然間爆起闇紅光芒,強大的力量帶起一陣向外捲去的狂風,在陸羽身體周圍形成一個直徑接近十公尺的真氣團,真氣團裡紅雲片片繞著陸羽緩慢捲動,真氣團外表上來自陸羽身藏「魔翼戰甲」的紫色電芒不斷吞吐,詭異駭人。

封鎖在身上的氣勁外放,陸羽對環境的感知同時提昇,他察覺身旁不遠神殿裡有一個他想找的目標,光系與火系合併的精神力量,正由入定狀態清醒的女孩,羅娜。

冰虎在陸羽放出氣勁的同時被陸羽摧毀,纏鬥中的希婕與寒霜雪同時分開,遙遙望著這邊的情況。

真氣放出跟著回收,陸羽身上裹著片片紅雲,轉身面對冰雪族神殿。

羅娜原本在入定修練天使族寧虛功法,突然間在身邊產生的巨大異樣力量讓她由入定中驚醒,她沒料到竟然會有這樣的力量來到冰雪族,在通知其他姊妹的同時,心裡猜測著,應該是黑暗大神來了。

「羅娜見過大神,有失遠迎,還請大神包涵。」提著火紅晶瑩法杖,穿著顯露美好身材的一身輕甲,羅娜在冰雪族神殿上笑吟吟地忽視眼前黑暗大神毫不掩飾的火熱視線在她窈窕身軀上來回掃著,「希婕姊姊也回來了嗎?真讓娜兒高興呢!」

在羅娜身邊,幾蓬光雨接連爆起落下,連雲嘉兒在內,接到羅娜通知的女孩們都已經趕回了。

幾個起落,希婕來到陸羽身邊,微笑不言。

「我就在想殿內的人應該是妳,倒沒想到連其他的人也都回來了。」陸羽笑了笑,看到靈珊右手上拿著碧綠十字弓,其他人也幾乎都帶著武器,心裡嘆了聲,但是他並不是很失望,只是有點感觸而已。

「不知黑暗大神駕臨冰雪族有何指教?」前一日夜裡,羅娜知道雲嘉兒已經修好寧虛中威力最強的絕招,她自己也隨即修練完成,雖然必須犧牲自己的生命,但是對上黑暗大神至少有了一搏的機會,因此語氣稍微有了些不同,多了抹強硬味道。

羅娜一瞬間經由女孩們的回覆,知道連自己在內,已經有三個人修練好寧虛絕招,心裡踏實了些。

「沒什麼,只是想到這裡住上一段時間,禮貌性通知妳們一下而已。」陸羽笑了笑,看幾個女孩臉上都是疑惑擔憂的表情,心裡有些苦澀,維持著笑容繼續說道:「我剛由聯合公國那邊過來,一方面想來看看程楓情現在的情況,一方面看看我那妹子莉裡斯在妳們這過得好不好,當然順便住上一段日子再走囉!」

「這……不知大神可否移駕,到冰殿談談呢?」羅娜笑著提議,在她身後的雲嘉兒玉指連動,頃刻間已經做好了準備。

「妳們……都好。」陸羽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移動身形,只是身上仍然布著紅雲,顯示功力仍然提著。


羅娜對陸羽的同意有些訝異,招呼陸羽入座以後,自己坐在陸羽對面,靈珊、紅蘿在她右側,華欣、雲嘉兒在她左側。

「聽聞大神封住了純人類的異世界通道口,羅娜謹代表純人類億萬人民,向大神致謝。」

陸羽笑著搖頭,眼光逐一掃過身旁的女孩,除了羅娜坦然自若以外,其他幾個都是低下頭,連看也不敢看他,「好說,順手之舉,誰也沒把握那道氣牆會撐到何時,還是讓那邊的人小心些吧!」

羅娜微笑點頭說道:「總之多謝大神,卻不知大神何故要我們希婕姊姊相陪?是大神寂寞難耐嗎?」

聽到羅娜帶著揶揄味道的問話,陸羽失笑幾聲,跟著才回答:「是剛好遇到,承蒙她愛護有加,我們就相偕作伴了。」

陸羽話剛說完,隨即察覺身邊空間悄悄變化著,嘴邊笑容一斂,冷然說道:「還想再玩一次嗎?我不願傷害妳們,又何苦這樣逼我?」

陸羽收回護體紅雲,緩緩站起,看著身邊空間逐漸地劇烈的波動和每一個他熟悉的女孩面孔,雙手微揚,緩和厚實卻不傷人的氣勁把除了正在役動法術的雲嘉兒以外的女孩全推了開,他可以感覺到這一個空間範圍不小,除了役動法術的雲嘉兒以外,其他人可能都會跟他一起被送往另一個空間。

陸羽看著雲嘉兒,回想起曾經他與雲嘉兒在面對天使羅斯的時候,也曾經一同困在重力場的那一幕,不禁搖頭苦笑,「還真像那個時候,不過這一次不用把妳打出去了。」

空間波動終於到了極限,一抹黑光爆起,陸羽原地消失。

確定黑暗大神消失以後,羅娜試圖忽視黑暗大神最後那一番話,「雲嘉兒姊姊,沒問題了嗎?」

雲嘉兒身體略晃了下,一旁的華欣連忙扶著她,雲嘉兒才緩緩說道:「應該可以了,雲嘉兒把祂送到了最深沉的異魔界,那是比魔界還遙遠的地方,最暗沉的地獄。」

女孩們聽到雲嘉兒的話語,卻沒有人高興得起來,她們都知道滅世之戰的時候,雲嘉兒跟陸羽的危急情況,剛剛黑暗大神最後說的話,清楚表明就算他不是陸羽,也和陸羽有著密切的關係。

「那現在還剩下希婕姊姊,大家覺得應該怎麼辦呢?」羅娜轉頭看著神殿下方不遠的希婕,只見希婕表情透著難以置信的擔憂,顯然關心著消失的黑暗大神。

「讓姊姊們處理,我帶雲嘉兒姊姊去休息。」華欣心情低落,攙扶著損耗極大力量的雲嘉兒,雪白雙翼輕拍離開冰殿頂,最後說道:「請原諒欣兒,無論如何,欣兒不願意再對希婕姊姊動手了。」

兩人飛入冰殿後,羅娜無奈地說道:「我們何嘗願意呢……」


這是什麼地方啊?

陸羽意外地看著眼前光景,他以為會被雲嘉兒送到魔界,卻沒想到是個跟魔界不同的地方。

在空中,陸羽面對的是像太陽一樣的「東西」,不同人間熾熱無比的烈日,也不是魔界闇日,眼前的「太陽」顏色全黑,卻發出不遜人間太陽的熱度與光亮,腳下山林蔥綠,生機盎然,不遠處還有條蜿蜒河水,河邊屹立著城牆高築的大城。

大城的城牆與碉堡的模樣跟陸羽印象裡的古中國非常類似,猶豫了下,陸羽試著施展卑彌乎教導的過界道開啟方式,冰雪族神殿就在過界道盡頭的另一端。

關閉過界道,陸羽打算往這個大城看看,他很好奇這一個世界。

速度緩慢地飛行在大城上方,陸羽訝異於底下馬路上奔馳的馬車與來往的人潮,時間應該正好是居民活動的時間,大街上許多地方都有人叫賣東西,幾個像花園一般的地方還有少許遊客在裡面遊玩,有些訝異,因為以比例來說,這座城市雖然還有居民在活動,但是跟密集的房屋數量相比,人口似乎少了許多。

陸羽選擇了個大戶人家,往後院飛去。

還是得先弄一套衣服!一念及此,陸羽落在十多根細長竹竿架起來晾衣服的曬衣場裡,發現這邊的人的穿著樣式跟古中國幾乎一樣,挑了幾件已經乾了的衣服,陸羽就在竹竿架間穿了起來。

連靴子都穿好了,感覺到有人來到附近,陸羽側身躲到旁邊大樹後面,好奇地聽著來人應答。

「拜託別纏著我好嗎?就算二公子說要把我許配給你,也要大老爺同意啊!」女孩的聲音有著陸羽印象裡面,古中國南方女孩嬌柔甜膩的嗓音,就算此時似乎有些不悅,聲音仍然像是快滴出水一般好聽。

「大老爺出門不知道要多久才會回來,妳就當作行行好嘛!誰知道明個兒會不會換我被徵調從軍,萬一真的一去不回了,沒跟妳相好過,可叫我遺憾萬年了。」

「你別趁沒人在這就說這種不要臉的話!總之沒有明媒正娶,我不可能同你苟合!」女孩似乎氣急了,一聲水響,跟著是木桶落地的聲音。

「別給妳臉不賞臉!」男子怒斥,接連著清脆的耳光聲音還有女孩掙扎啜泣的聲音,讓陸羽有些懷疑,這棟大宅難道真沒人了嗎?

放出氣息感應,陸羽發現在這座大宅後面的曬衣場附近還真的都沒人了,最近的一個人至少在百公尺外,不太可能聽到這裡的聲音。

「不……不要……」女孩的聲音驚恐無助,輕易可以猜想女孩即將遭遇什麼情況。

微微搖頭,陸羽走出大樹後面,同時放出「隻手遮天」的禁錮真氣,闇紅真氣一放即收,眼前男子的力量被陸羽真氣吸去,脫力倒在地上。

「沒事了,別叫。」陸羽對女孩笑了下,眼前的女孩身材嬌小,只有一百五十公分不到,身材瘦小,盤著髮髻,雙眼還含著淚水,「我只是來借套衣服穿的,他沒事,只是脫了力氣而已,休息一晚上就能恢復了。」

「你……你快走!不然我叫人了!」女孩雙手緊緊揪著自己的衣領,可以看得出來,剛才女孩的衣領讓男子拉鬆開了,衣服有些凌亂。

「我當然會走,不過有個問題想問妳。」陸羽有些想笑,不過換作他是女孩子,被人這樣對待,然後又是另一個陌生人,恐怕只會尖叫逃跑,「這裡是哪裡?」

「你……你是落魔人……不對啊!你跟我們長的一樣,應該不會是落魔人……你真的不知道這裡嗎?」女孩雖然方才差點被自己認識的人侵犯,但是畢竟沒有真的被侵犯得逞,不一會兒就收拾了情緒,許多疑問立即湧上,「你又是誰,怎麼會來到我們這裡?」

女孩邊說邊往大宅方向退了幾步,顯然陸羽身上的服飾讓她起了戒心,畢竟那是他們府裡的衣服,她認得出來。

陸羽苦笑著回答:「我是意外來到你們這裡的,衣服不一樣,只好先跟你們借囉!算了,我自己出去再問問好了。」

立場不適合,陸羽騰身準備飛出大宅,卻聽到一聲「請等等!」,眼角瞥見女孩正對著他招手,於是又轉了回來,落到女孩面前。

「我信你了,請跟我來。」女孩施了一禮,跟著領在前面往前方大屋走。

由女孩的禮儀動作,陸羽更懷疑這裡是他曾經來過的古中國,可是那奇特的太陽是怎麼回事?
作者: cat183    時間: 2008-8-9 07:58 PM     標題: 第四章 護星血將

陸羽在大宅廳裡等候了片刻,意外地沒見到幾個僕役,以他對古中國的認知,一般在這種規模的大宅裡,有上百個僕役都不足為奇。

「這位是陸公子,這是我家三公子。」女孩領著個穿著綠色儒生服裝的年輕男子來到大廳,然後又施禮說道:「小婢去準備茶水。」

「下去吧!」三公子有著南方人瘦弱的外表,書卷氣極濃,綠色儒裝雖然華麗,衣袖卻沾著不少墨跡,彷彿剛放下毛筆而已,「在下姓段名玉成,不知兄臺貴姓,又何以來到我段宅?」

「我姓陸,叫我陸羽就可以了。」曾經相當熟悉的說話用詞,陸羽更是懷疑這裡究竟是哪裡,「說坦白點,我到貴府只是來借套衣服,順便請教一些事情。」

三公子笑了笑,不在意地說道:「衣衫我府裡多的是,兄臺有需要不妨稍等,我讓翠碧丫鬟拿幾套贈與公子就是。」

「這倒不用,多謝你的好意。」陸羽有些尷尬的婉拒,然後問道:「我想請教你,這裡是哪裡,怎麼這一座城的人好像不多?」

方才端茶的女孩回來,放好兩杯以小碟子盛著的白瓷杯之後,在三公子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後就站到三公子身後。

聽了丫鬟翠碧說了幾句話以後,三公子表情有些疑惑,「這裡是長安城,城裡人口原本不少,但是因為搜尋護星血將的關係,多數人都被集中到城衙去了。我兩位兄長昨夜才領著半數府裡僕役應召前往,所以府裡才剩下我們幾個人。」

「護星血將?」

陸羽對這一個名詞有些印象,但是那是古中國血教的傳說,具當時青霓告訴過他的,護星血將會在血教聖主出現之後數年陸續現身,以十二星宿為名,跟隨血教聖主,供其驅策。但是古中國現在應該還是外族入侵的時候啊!

「是血教嗎?」

聽到陸羽問話,三公子訝異地說道:「原本是稱為血教沒錯,現在早已易名南宋皇朝,翠碧說親眼見到兄臺凌空虛渡,不知是真是假?」

「南宋皇朝?本來是血教……那請問之前是不是宋朝,有外族入侵過?」陸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原則上陸羽能隨時離開這裡,但是他很好奇,這裡究竟是不是他曾經居住過的古中國。

段玉成點頭,有些懷疑竟然會有人不知道最近幾年發生的,驚天動地的大事,「的確,原本我們就是宋朝,但是在外族入侵之後不久,整個環境發生巨大變化,不但山崩地裂,地形變動,連傳說中的魔物也出現了,最後是南宋皇朝的皇室出面平息了各種紛爭,我們才有平和安定的生活……只怕也不久矣……」

陸羽早已知道他和女孩們曾經去過的古中國其實是另外一個平行時空,總共有七個這樣的時空同時存在,他聽到這裡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直覺以為,應該是時空即將崩壞的前兆了。

「不久?怎麼說?」陸羽雖然知道個時空存在的時間都已經接近盡頭,但是他沒想到在這裡會連一般人都知道這個消息。

「我南宋皇朝發布皇榜,皇榜有雲,南宋皇朝即將在數年內消失覆滅,為今之計只有尋得十二護星血將,組成血麗紅軍,作足萬全準備。之後國師會施行大法,催化時空合一,如果順利進行,則還能保有數百年光陰。我們血麗紅軍就是為了時空合一以後,保護我們疆土人民用的。」段玉成繼續問道:「不知兄臺是否真能凌空虛渡?」

「能又怎樣?不能又怎樣?」陸羽疑惑地反問。

「唐突之處,請兄臺見諒。事情是這樣的,眼下各地都在尋找最後一名護星血將──太陽,因為其他十一位護星血將都是普通人轉化,所以各地不斷地在找尋第十二名護星血將,沒有他,十二護星血將無法真正歸位,更無法發揮應有的實力。按國師的意思,沒有完整的護星血將團,我們將不會是其他時空的對手,即使合併成功,也將落得為人奴僕,甚至食物的下場。」段玉成語氣有些沉痛的繼續說道:「為求公平,皇榜一出,我們每一戶就要推派相同的人數前往應試,昨夜一共去了十一男四女,現在我府裡連我在內就只剩下三人了。下一次皇榜貼出,就該我們去了。」

「應試?去了就回不來嗎?」

段天成點頭,「現缺第十二護星血將太陽,太陽其性甚剛熱,要找出太陽只能將人送入玄冰池內,凡人進入玄冰池,隨即凍化成冰柱,此舉已經犧牲難以計數的人命了,所以在下才會貿然請教,還請兄臺見諒。」

真的是古中國?血教……那青霓還在這嗎?

陸羽點頭,「我是能飛沒錯,不過我應該不是你們要找的第十二護星血將。但是無妨,或許讓我去見你們的國師或者皇室,可以對這件事情有些幫助。」

問明白了長安官衙的方向,陸羽就當著兩人面前騰身飛出大宅。


如果七界先合一就能延長時空崩解的最後一段時間,那有人要推動七界合一也沒什麼不好。可是如果照雲嘉兒說的,七界中三界有我們這樣的人類存在,這一界應該是第二界,那要是能在合併之前就取得共識,應該可以減少許多衝突吧!

十二護星血將……真的出現了嗎?要怎麼去見到他們國師呢……

懷著疑惑,陸羽尋找著長安官衙。


長安官衙前有一座打空住家房屋形成的大廣場,數萬個被徵召前來應試的人席地坐著,雖然有人派發糧食,也不禁如廁,但是一直沒有傳出尋找到第十二位護星血將的消息,讓這些人只有沉默害怕的等待著,等待著輪到自己進入那個玄冰池的一刻。

突然間,一個低空飛行的男子滑過數萬人上方,姿態平緩流暢,最後瀟灑地落在官衙正門。

發現竟然有人飛行到來,數萬人間開始有人議論紛紛,有的以為是某一個護星血將來了,也有人說是第十二位護星血將覺醒了,自己前來這裡。眾說紛紜間,只見那個短髮男子被迎入府衙內。

陸羽隨著兩個年邁的衙役走往府衙裡,發現府衙裡的公員不多,除了十多個站在府衙花園前的是身材魁武的大漢以外,其他都是年邁的衙役,白頭白髮,有一個甚至還拄著拐杖,正在唸誦名字。

在這時,十多個大漢紛紛拿起身邊的鐵勾,一下子從前面的池子就勾出一塊塊長條型冰塊,跟著往旁邊拖去,旁邊也有幾個大漢正在敲碎冰塊,放上推車,讓十多個老人一人一車,將碎冰往後面送。

空氣中瀰漫著濃厚的血腥味道,程度比起陸羽過去面對精神病患的時候,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帶領陸羽的老衙役急忙往前跟唸誦名單的衙役說話,陸羽這時才注意到,這個在唸誦名單的衙役穿著的是官服,跟其他人很明顯的不同。

穿著官服的老人匆忙走來,拐杖一拐一拐地,讓人為他的安危捏把冷汗。

「壯士怎麼稱呼?」

「陸羽。」

「聽聞壯士飛天來到,不知壯士能否一試玄冰池,我等好往上呈報。」

老官人心裡只能嘆了幾聲,前幾天也有能飛天的武功高手前來,可是就過不了玄冰池這一關,跟其他人一樣結成冰柱被敲碎,而這些武林高手多數都是希望能一朝飛黃騰達,卻又有誰知道,真正的護星血將都是女性,至少他知道的十一個護星血將全是女的。

陸羽點頭,他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他打算冒充護星血將,藉由護星血將的身分,應該能夠與所謂的皇室或者國師見面。而且以後這些人都有可能跟自己的時空共處,他想先知道這些人的能耐。

「要待多久?不會是幾天幾夜吧?」

「不需要幾天幾夜,只要閣下能在玄冰池中一刻鐘,就足以證實閣下是第十二護星血將──太陽了。」

「我知道了。」

陸羽脫下外袍,往前就跳入一個冒著寒氣的池子中,果然渾身感覺冰冷,但是冰冷感覺遇上陸羽體內運轉不息的澎湃血皇真氣,冰冷轉為沁涼,反而讓陸羽覺得舒暢。

一刻鐘的時間過了,陸羽閉著眼睛,像在泡溫泉一樣,仰著讓頭靠著池邊,甚至還把領口鬆開,讓冰涼冷冽的池水能夠直接接觸胸膛。

這一刻鐘的時間裡,陸羽雖然閉著眼睛享受足可將人凍成冰柱的池水溫度,但是他很清楚有個比尋常人要強大的力量來到附近,擁有血皇真氣的力量,並且一直觀察著自己。

血皇真氣……應該是古中國血教沒錯,雲嘉兒沒有理由送我來古中國才對,她知道我有和氏璧,隨時都能由古中國回去的……血皇霸氣訣不是只有長老以上,才可能被傳授學習嗎?是血教長老來了?

陸羽身上的血皇真氣平時早已經習慣收束著,在另外有元身儲藏真氣與精神力量的狀況下,他通常只維持足以護體的力量,而且是比血皇真氣容易抵擋外來精神攻擊的渾沌元力,因此他有信心暫時不會發現擁有強大的血皇魔勁。

「陸壯士,可以了,請起來。」陸羽睜開眼睛,那個拄著拐杖的官服老人帶著個老衙役在池邊等著,老衙役手上捧著一套衣服,應該是要讓陸羽替換的。

「用不著衣服。」陸羽笑著起身爬出池子,稍微讓護體的渾沌元力轉為火系,身上立即冒起大量水氣,整身衣服回復乾爽通風。

看到這種情況,兩個老人都很訝異,對看了一眼,這時來到池子後方的一個女子走來,右眼蒙著塊黑皮罩,表情靜默嚴肅,陸羽知道剛才觀察自己的人就是這個女子。

一身火紅勁裝,額頭上一條三尺寬的黃帶,黃帶上用銀線繡著陸羽曾經見過的紅色手印,血教的血手令。

「我是大耗,第十護星血將,奉令帶你前往皇城。」


大耗是第二覺醒的護星血將,在她覺醒的時候,正逢外族入侵,魔獸橫行,她跟許多和她一樣被俘虜的宋朝年輕女子要被送回外族在關外的家鄉,沒想到還沒到邊關,整個隊伍就碰上了數頭怪異可怕的魔獸,押解俘虜的士兵匆忙騎馬逃離,在最危險的時候,她意外覺醒,憑藉著「大耗」的凶性與力量,以一個弱質女子力戰四頭惡獸險勝,待她領著其他被俘虜的女子回到故鄉以後,經由口耳相傳,才被血教的人員找上,協助她喚醒真正屬於「大耗」的力量,於是,她就成為血教一員,執行血教所吩咐的任務。

大耗飛行在陸羽前方,身上泛著紅光,顯然運使的是血皇霸氣訣,但是速度並不慢,似乎另有不同。

陸羽不急不徐地飛在她身後,這樣的飛行對陸羽來說輕而易舉,他早已沒有刻意運使「凌空訣」或者操控精神力飛行,身隨意動,只是前方泛著血皇真氣特有紅光的飛行,讓他有些懷念,那是他頭一次體會飛行感覺的狀況。

大耗發現陸羽跟得上她,心裡並不訝異,十二個護星血將各自都有專長的部分,自行覺醒的程度也不相同,於是加快速度往前飛行,畢竟要到目的地還有相當長的距離,而十二個護星血將齊聚,是眼前最重要的一件任務。


隨著速度提升到極限,兩人飛行了三個多小時,穿過了數百公裡,來到一片山區。大耗很快地在山區中找到目標,領著陸羽就往下直飛。

五虎坡……這是血教總壇?

兩人落下的地方正是血教總壇入口,但是或許是曾經發生了一些事情,血教總壇讓一塊巨大的巖石壓著,在巖石旁邊另外開鑿了一條兩公尺寬的石道讓人通行。

大耗往通道就走,通道口旁兩個守衛恭敬地行禮,右拳平胸,目不斜視,左手單刀下舉,用的正是陸羽在古中國見過的血教教眾禮儀,陸羽幾乎肯定了這裡是他曾經來過的地方。

走出通道,已經來到當初陸羽取得血皇魔晶後來到的大殿,當時聚集了數萬教眾的大殿現在空空蕩蕩,只有少數人來去,正在作清掃工作。大殿的聖主位置前方,聚著幾個正在說話的女孩,九個女孩都跟大耗一樣打扮,一身火紅勁裝,頭上一條黃絲帶,顯然正等候著陸羽跟大耗兩人。

「怎麼是個男的?他能過的了玄冰池嗎?」一個有著丹鳳眼的女孩說著,表情狐疑。

「紅鸞,別亂說話,大耗姊姊帶回來的人一定已經通過考驗了。」另一個女孩忙制止她,「大耗姊姊,他就是第十二護星血將嗎?」

大耗微微搖頭說道:「月德,太歲是不是去接另外那一個可能是太陽的人了?」

女孩點頭,看到在陸羽跟大耗背後走進來的兩個人,連忙伸手指著,「太歲姊姊回來了。怎麼會有十三個人?」

女孩們三三兩兩交頭接耳低語,因為女孩們都清楚,護星血將應該全是女性,至少已經確定,在額頭出現星紋的十一個人都是女的。

「別吵,試試看就知道了。」被稱為太歲的女孩讓她帶回的女孩站到聖主位置前方,陸羽這時候才注意到在聖主位置前方的地毯上,畫有一個一公尺直徑的小型圖陣,顏色暗紅,像是以鮮血畫成。

女孩站上圖陣,圖陣逐漸發出紅光,暗紅色的圖陣逐漸轉為鮮紅,最後變成像燈管一樣的亮度,照得每個人身臉全是一片紅色。

紅光裡,許多小小的瑩亮光點由圖陣浮起,環繞在女孩周身,跟著進入女孩身體內。

半刻鐘的時間經過,圖陣光芒轉淡變回鮮紅色,但是其他女孩身上卻都出現跟站在圖陣上的女孩一模一樣的光點,並且浮了起來,十二個人同時轉換位置,以相等的距離,形成一個直徑六公尺的大圓,陸羽正好位在圓心。

「嗯?」陸羽原本覺得新奇,他沒見過這樣奇特的現象,但是當他發現自己身上的血皇魔晶變化成的闇聖晶開始有反應的時候,心裡更是訝異。

在空中的十二個女孩身上透出的光點不斷在其他人身上交換,光點一來一往,將陸羽上方點綴成一個無數光點流動的美麗光幕,多數光點集中在正中央,陸羽身體不受他控制的浮起,穿入光幕,光點集中的部分正好是陸羽胸口的闇聖晶。

闇聖晶在這時開始運作,光點流入闇聖晶內隨即被釋出,顏色成為鮮紅。光點不斷流入闇聖晶,轉化成紅光點流回女孩體內,環繞著陸羽的十二個女孩身上的黃光逐漸被紅光取代,黑色或者灰色的氣體由女孩們背後不斷排出,女孩們所穿的紅色勁裝也化成一絲絲紅氣消失,當光點全數轉為紅光的時候,十二個女孩個個赤裸,雙眼緊閉,沒有人料到會出現這樣奇怪的變化,竟然是完整的血將歸位過程。

每一個女孩身體內外都被完全強化,即使是舊有傷勢,也在這時完全痊癒。紅色光點逐漸被女孩們完全吸收,女孩們跟陸羽相繼落回地面。

沒變化啊?剛才是怎麼回事?

陸羽閉目檢視自己身體內外,發現毫無改變,有些疑惑地看著四周,十二個女孩都已經醒轉,只是幾乎每個人都抱著自己身體,用手遮蔽著重要部位。

十二具美妙胴體看得陸羽心裡一陣怦怦亂跳,不過他發現,每一個人額頭上都有一個特別的印記,每個人形狀不同,像是圖騰的鮮紅印記。

印記?

陸羽方才匆匆檢視過自己身體內外,似乎在胸口闇聖晶上有見到類似的符號,閉眼讓心神進入體內,果然在胸口闇聖晶周圍有十二個血紅圓球,繞著六個屬性小結晶轉動,各有不同軌道,也有不同符號。

「你究竟是誰?為何意圖混入我血教之中?」還站著的女孩有兩個,一左一右,正好在陸羽兩邊。

「我……妳們要不要先去穿衣服?」陸羽尷尬的笑了下,左邊的是被稱為太歲的女孩,右邊則是帶陸羽來到這裡的大耗,大耗右眼明亮澄淨,曾經失去的眼睛不知如何竟然重生恢復了。

「無所謂,反正你只是個死人。」太歲跟大耗使個神色,兩人同時發難,一瞬間來到陸羽左右,太歲左掃腿,大耗右手手刀劈往陸羽頸項,竟然毫不在意身上未著片縷。

在這時,另外兩個原本蜷曲著身體的女孩突然衝出,速度飛快,一左一右挾著陸羽,登時脫離兩人的攻擊範圍。

陸羽並不在意被攻擊,因為那樣的力道頂多只能跟他面對過的精神病患軍團長相比,傷不了現在的他。只是後來那兩個女孩顯然並無惡意,陸羽也就由得她倆帶著自己後移,閃避了太歲與大耗的聯手攻擊。

太歲與大耗雙雙收手,大耗表情疑惑,太歲則是怒上心頭,厲聲問道:「紫微、五鬼,妳們幹什麼?!」

在陸羽左邊的女孩連忙放開陸羽,躲到一旁的石柱後面,只探出個頭,囁嚅地說道:「是……是公主……不是,是紫微要我這樣做的。」看到太歲氣怒的表情,女孩連忙縮頭回柱子後,哭著聲音大喊:「公……公主……」

被稱為紫微的女孩身材細瘦嬴弱,讓人懷疑她剛才展現的高速度移動。似乎不在意陸羽目光,女孩走到陸羽面前,兩手掌一上一下置於左腰,膝蓋下彎,邊行禮邊說道:「第五護星血將,紫微,拜見聖主。」

紫微的話讓其他女孩全愣住了,因為早幾年血教聖主行蹤不明,當時魔獸橫行,偏安南方的宋朝還曾經大貼皇榜尋找,之後南宋皇朝建立,國師也同樣發過皇榜找尋,卻始終沒有下落,怎麼會突然被自己姊妹帶回總壇?

陸羽笑了下,低頭看著他略熟悉的面孔,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妳怎麼會認得我?我是不是在哪邊見過妳?」

紫微笑著回答:「紫微本是宋朝舞安公主,大病多年,承聖主親治才得保性命,紫微再次謝過聖主恩德!」

一個晦暗的精神氣息來到大殿旁,由陸羽曾經走過的通道走上大殿,顯然也是女子,戴著張描繪七星的面具,身體裹著一件紅色大氅,手拿一把駭人骨杖。

晦暗的精神氣息散出,不斷掃視著陸羽身體,陸羽身上的渾沌元力自起反應,把試圖侵入的精神氣息隔絕。

精神感應正是這個帶著面具的女子發出的,然而當陸羽轉頭面對她的時候,女子突然往後蹬了一小步,身體顫抖了下。

「聖……聖主!您怎麼回來了?」

聖主?

國師口中的稱呼跟反應,讓剛全員聚集的十二名護星血將都確認了陸羽身分。

這時,另一個溫婉嫵媚的聲音說道:「尊者,您讓賤妾等您好久了。」

陸羽疑惑地側頭,看著帶著面具的女子慢慢走到他面前,一種熟悉的感覺漫上心頭,像是曾經非常親密的伴侶過了多年歲月重逢,所有身體細胞都在歡呼。

「您忘記我了嗎?」女子伸手解下面具。

面具底下的面孔讓陸羽驚呼:「青霓!」

女子溫柔一笑,輕聲說道:「是青霓沒錯,也是尊者大人的侍妾,宿化『滅夜闇刀』的刀靈,韓靜兒。」
作者: cat183    時間: 2008-8-9 08:00 PM     標題: 第五章 借刀造體

血教聖宮內的廳堂前,十二名穿回一身火紅勁裝的護星血將單膝點地,跪立在門前,廳門緊閉。

青霓拉陸羽坐在太師椅上,邊說邊靠往陸羽身上,狀態親暱,「我一直在等您,尊者。這一個渡化劫間就要崩壞了,您總算趕在最後一刻回來,可讓靜兒等到心都慌了。」

陸羽不知該如何回答,還猶豫著,青霓突然一聲驚呼:「渾沌神力!尊者,您總算大功告成了!」

陸羽大致弄清楚了,眼前的人雖然是青霓沒錯,但是神識似乎被融合,不但是青霓,也是修仙界闇璔羅所說的刀靈,滅夜闇刀刀靈。陸羽雙手稍微推開青霓的身體,卻發現觸碰到她的腹部感覺竟然是一片軟癱,毫無人體應有的彈性可言。

「應該是渾沌元力沒錯,可是我必須先跟妳說清楚,我知道闇璔羅的存在,甚至我也繼承了他的力量,但是說實話,我並不是他,我只是意外獲得闇聖晶的普通人,我叫陸羽。」

青霓笑笑,似乎並不介意,也似乎不當陸羽說的是真的。

陸羽只好加重語氣,再次說道:「我是說真的,我是陸羽,不是闇璔羅!」

「好唄!好唄!你是陸羽,不是闇璔羅尊者,這樣可以了嗎?」青霓邊說邊搖頭,像是面對一個頑固小孩般的無奈表情,「那我也要跟你說,我是韓靜兒,也是青霓,不過青霓快要死囉,你別太難過嘿!」

「快要死了?什麼意思?她不就是妳嗎?」方才手上的奇怪觸感讓陸羽起疑,因為那沒有半點彈性,完全不像是女孩身體應該有的狀況。

「很簡單啊!因為我附在她身上,她只是個普通人,元神雖然被我收藏的好好的,可是她的身體跟我不合,慢慢就被我侵蝕囉!」韓靜兒說得像是事不關己一樣,陸羽卻差點跳了起來。

「那……那怎麼辦?」陸羽急忙問著。

「你看著辦吧!」韓靜兒走開一步,到陸羽身前面對陸羽,右手伸到左肩上一扭,三兩下把紅色大氅脫下,大氅落地,露出裡面屬於青霓的身體。

除了膝下長靴以外,青霓的身體明顯消瘦許多,胸前雙峰只是微微隆起,但是搭配她的細腰俏臀與細瘦肢體,有著另一種風情。然而此刻,在青霓不足一握的雙峰下到下腹間,應該平坦光滑的胸腹竟然是一片血肉糢糊,不僅胸骨外露,連內臟都可以一目了然,最可怕的是在臟器上還有多道利器割傷,但卻沒有血液流出。

「光……光癒術!」

陸羽讓青霓胸腹間的傷勢嚇了一跳,連忙放出光癒術,卻忽略了這一個怪異的環境與青霓現在的身體屬性。白光急衝而出,原本脆弱的青霓身體竟然硬生生消失了一段,陸羽大驚,急忙放出氣勁托住,一具失了中段的女子身體掛在空中,詭異莫名。

「唉唷!瞧你!你把她的身體玩壞了!」身體變成這樣,韓靜兒的表情竟然只是微嗔,薄怒帶笑,似乎並不介意,「要是現在讓她清醒回來,保證她馬上就死翹翹囉!」

「這……這該怎麼辦?」陸羽跌坐回椅子上,光癒術在這個空間失去作用,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這個空間的組成跟人間界有何不同,而且現在青霓的傷,已經不是光癒術能夠醫治的了。

韓靜兒雖然微笑著,但是她的心裡卻是非常訝異,她能感覺到陸羽擁有滅夜闇刀、魔翼戰甲和闇聖晶,但是她沒想到陸羽竟然能夠分化出這麼精純的光系力量,這表示過去闇璔羅的假設已經成立了,差別只在於闇璔羅不知何時才會清醒而已。

「別那麼難過嘛!就算沒有你來這麼一下,她也活不了多久的,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啦!就要看你願不願意囉!」韓靜兒輕鬆地說著。

「快說!」陸羽可以感覺得到青霓的身體生命跡象正急速降低當中,連忙問著。

「好嘛!那麼兇作什麼呢?」韓靜兒當然也清楚青霓的身體狀態,其實她也不輕鬆,失去青霓的身體作依靠,她要想繼續保有意識,機會同樣非常渺芒,「我說過我是刀靈,滅夜闇刀的刀靈,只要你把滅夜闇刀拿出來,讓我重新宿化,元靈歸位,那我可以運用刀靈的特性,用滅夜闇刀作主體,重新塑造她的身體,這樣就好了啊!」

韓靜兒以為陸羽非常重視滅夜闇刀,因此不惜拿青霓的身體作為籌碼,目的就是要陸羽能夠讓她回到滅夜闇刀中,這也是她不惜耗費大量功力,運行法術,使得異魔界與人間界之一相結合的原因。只是她沒料到滅夜闇刀竟然不在原本這一界,她不得不假借尋找護星血將的機會,同時收集人類靈氣,作為侵吞其他人間界的準備。

「不早說……」陸羽左手憑空一扭,一把亮晃晃,飾著七色寶石的大刀出現在手上,然後說道:「現在呢?」

「先別急,聽人家把話說完嘛!」韓靜兒看陸羽毫不介意地拿出滅夜闇刀,心中大喜,但是她必須先告訴陸羽一些事情,否則她要想脫離這一個快崩壞的渡化劫間,還是有很大的危險。

「妳快說!」陸羽能感覺到青霓身體的生命跡象已經很微弱了,恐怕隨時都會死亡,連忙催促。

韓靜兒也清楚自身的情況,她沒想到青霓的身體會虛弱到這種程度,只好點點頭,說道:「你把刀給我,然後放一些血在我跟刀上面,這樣就可以了,了解嗎?」

陸羽點頭,連忙把滅夜闇刀遞給韓靜兒抱著,跟著右手劍指劃向左腕,將腕部靜脈割破,鮮血就朝著韓靜兒與滅夜闇刀直淋。

青霓的身體逐漸消失,滅夜闇刀虛浮在空中,一絲絲紅色血氣沿著刀身環繞,最後藏入刀身中。緊接著,整把滅夜闇刀就像是水銀一樣,突然縮成一個籃球大的銀亮金屬球,跟著不斷蠕動變化,變成一個女子模樣,不只身高體型,連膚色、長髮都跟原本的青霓無異。

青霓身體突然落下,陸羽伸臂剛好抱著,麗人醒轉過來。

微微一笑,青霓說道:「青霓多謝聖主恩德。」

「真的是妳嗎?」陸羽手臂抱著的重量與質感完全跟一個女子沒有兩樣,有些懷疑地審視著青霓面孔,「剛剛那個韓靜兒是……」

「靜兒姊姊嗎?換她休息了。」青霓雖然笑著,但是兩頰逐漸紅潤,清楚說明她對自己裸身的羞澀,「聖主稍等,青霓換件衣服就來。」


後堂,青霓的房間裡,侍女放好衣服就走出去了,她雖然有些訝異為什麼國師會裸著身體站在銅鏡前面動也不動,但是方才國師對她笑了一下,這已經是很難得的一件事了,她並不想壞了國師心情。

青霓站在光滑的銅鏡前,看著裡面是自己的身體,卻又不是自己的身體。

將近一年的時間,她雖然是處於沒辦法控制身體行動的狀態,但是對發生在自己周圍的事情非常清楚,夜深人靜的時候,占據她身體的韓靜兒也會自言自語的跟她說話,雖然她從沒回答,也不能回答,但是由韓靜兒口中,她也算是弄明白了血教的存在,以及血教真正的秘密。

韓靜兒找上她,並且寄宿在她身體裡面,也算孤注一擲。韓靜兒流落在最深沉可怕的異魔界多年,總算借得了異魔界最玄幻強大的力量,眼看整個渡化劫間即將崩壞,韓靜兒不得不驅動異魔力量,強行讓異魔界與這一個人間界結合。而當時她正率領覺醒的兩個護星血將太歲與大耗,帶著血教教眾四處清剿橫行的魔獸,協助宋朝皇室遺孤建立了南宋皇朝。在韓靜兒入體以後,韓靜兒以擅長的異法尋找到其他的護星血將,準備在短期間做好準備,合併其他人間界,將渡化劫間覆滅的時間往後延長,找機會回到她所屬的那一界。

只是韓靜兒畢竟不是人類,刀靈的奇特存在加上役使異魔法術,使得青霓的身體不斷被傷害,韓靜兒甚至不惜以青霓的身軀為代價,作為商借異魔力量的祭品。幸好韓靜兒總算遇到了堪稱為她身體的滅夜闇刀,這讓兩人角色互換,青霓變成寄託在韓靜兒身上的靈體,只是外表依然是她青霓。

青霓嘆了一聲,現在的身體雖然跟她原本的身體很像,但總有些許不同,至少在感覺上,多了韓靜兒的嫵媚,更嬌柔的女性身段。

「接下來呢?妳已經取回身體了,可是妳跟異界魔神的交易怎麼辦?現在滅夜闇刀的主人恐怕很難如妳所願的傷害無辜人命,我是無所謂,算起來我早已經死去了,怎麼,想把爛攤子丟給我嗎?」青霓看著銅鏡裡的自己,悠悠說道。

銅鏡裡的她狡黠地笑了笑,嘴上不受控制地開口回答:「他擁有了渾沌元力,就算異界魔神找上他,也拿他沒輒。那種匯集所有污穢於一身的東西,充其量也只能在這一界囂張,沒看光是遮蔽烈日,祂就連開口都沒辦法了嗎?不過說真的,要合併七界還少不了異界魔神幫忙,我看他對妳有情有義,這件事就交給妳辦囉!」

「先別走,把話說清楚!」青霓熟知韓靜兒的個性,尤其韓靜兒剛回刀身,勢必要修練上一段時間以補回力量,青霓並不介意面對陸羽,問題是她不懂應該怎麼做,「第一,異界魔神在哪裡,怎麼找祂?第二,我們以後怎麼辦?我是一直都必須跟妳在一起嗎?還是有別的辦法?」

韓靜兒表情佯作生氣道:「跟靜兒在一起那麼不好喔?虧靜兒還喜歡妳呢!」

看到青霓有些受不了的表情,韓靜兒笑了兩聲,接著說道:「妳太嚴肅囉!真不好玩。第一,異界魔神現在應該整天都在異魔滔口那邊,放入神識或者元身下去,就可以找到衪了。第二,等靜兒慢慢修練回來,妳就可以跟靜兒分開了,可是是以靈體方式存在,現在這個渡化劫間生靈輪迴的功用喪失了,隨便找個懷孕的婦人就能夠投胎,要當個靈體還是重新投胎,就看妳自己決定囉!」

「多久呢?離妳說的時間還有多久?」青霓追問著。

韓靜兒估計了下,說道:「約莫要一個月的時間。不過靜兒建議妳,未來在他面對強敵的時候,滅夜闇刀非常重要,現在我回到刀身了,會重新修練我跟刀契合的程度,這段時間裡面,如果能獲得跟他交流力量的機會,由他身上取得渾沌神力作為修練刀的基礎,那麼前所未有的一把神界刀就有可能出世。雖然如果真的讓靜兒把滅夜闇刀修練成為神刀,靜兒修為會進入另一個境界,轉而修練傳說中的神兵道,但是這一把神刀也會帶給他更強大的威力,靜兒相信妳也會希望他擁有更好的武器吧?」

青霓點頭回答道:「或許吧!青霓不能跟妳保證太多,不過我會去試試看就是了。」

銅鏡裡的韓靜兒笑了下,恢復為青霓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這表示韓靜兒已經離開了。

侍女並沒有準備褻衣,因為之前青霓胸腹間有著嚴重傷勢,穿上褻衣會讓她不適。不過可能是因為前廳有個侍女不認識的男子在,所以侍女準備了宮裝,在之前青霓幾乎都只是裹著件容易穿脫,而且不會摩擦傷口的紅色大氅。

西湖二美……不知道紅蘿現在好不好,如果她見到聖主回來了,應該也會很高興吧!

青霓邊想著,邊拿起絲質輕柔的裡衣穿著。


前廳裡,陸羽把神識透入左腕的和氏璧,發現這裡的確是第六個時空,他曾經與女孩們來過的古中國。

比起開啟過界道需要凝結力量,憑空畫出符咒來說,和氏璧是種非常方便的道具,至少以陸羽之前在這裡的力量程度來說,使用和氏璧對他是輕而易舉,但是當時要他自己開啟過界道卻是萬萬不能。

修仙界的法寶還真有意思,聽卑彌乎說,和氏璧還算不上修仙界法寶,但是已經很方便了,可以使用超過能力範圍的法術。滅夜闇刀不也一樣?居然還能讓青霓借體重生,寄宿另外一個靈體。闇聖晶更不用說,能夠轉世重生,又能分化出不同屬性的力量。不知道那一身魔翼戰甲還有沒有別的功用,不過就算沒有,光是它本身的堅固程度,跟那渾身奇特的電芒,就已經夠嚇人的了。

感應著外邊狀況,陸羽知道那十二個所謂的護星血將都在門外,動也不動,每個人都還收束著自己的力量,像是怕影響裡面的人似的。

等候著青霓,陸羽無事可作,走往廳門,一把將廳門拉開。

十二個人依然不動,六前六後,個個低頭單膝跪地,長髮在頭後梳成馬尾,每個人的頭髮長度都相仿,只到肩膀,應該是為了行動方便,否則這個時代的女子多半梳著髮髻,卻也不會穿上勁裝就是了。十二個人中沒有任何人帶著武器,這是血聖宮始終維持的紀律。

陸羽察覺到這些人不但都身負三層血皇霸氣訣功力,而且在方才經過護星血將全員到齊的護星血將歸位與陸羽所擁有的闇聖晶轉化,體內經脈強度有著相當大幅度的提昇,儘管她們都壓抑著血皇真氣外露,可是在這樣幾公尺的距離,陸羽很清楚她們身上的血皇魔功正在增長,這是血皇霸氣訣的特色之一,只要血皇真氣凝結出現,哪怕量再少,也能夠不斷的自行循環,逐漸增長。

「太歲?」陸羽由先前來到這裡時的情況,知道這一群人的領袖應該是太歲或者大耗,他嘗試呼喚著。

「在!」陸羽右前方第一個就是太歲,太歲聽到呼喚,答應了一聲,跟著抬起頭來。

陸羽笑著說道:「都起來,我有話跟妳們說。」

太歲跟其他人都沒動作,這時太歲說道:「請恕太歲無禮,十二護星血將只聽從聖主與國師吩咐,在您身分未明之前,請恕太歲難以從命。」

陸羽聽到她的回答反而好奇,「青霓不是稱我為聖主嗎?怎麼妳們沒聽見啊?」

陸羽不單只是好奇,他在等候青霓,見這十二個年輕女子在門外跪立,起了玩心想逗逗她們。

太歲從容回答道:「為了貫徹護星血將使命,我等十二人蒙國師傳授了鎮教神功,聽聞聖主身負神功五層大成,面露紅黑聖紋,一身武功無人能敵,但是閣下武藝雖然高超,卻似乎不具我血教神功,聖主身分還有待商榷。」

陸羽笑了笑,在台階坐了下來,面對十二個低著頭的護星血將,其中也有陸羽之前曾經見過的舞安公主,紫微。

「妳說的對,聖主應該要會血皇霸氣訣,不過如果單靠紅黑血紋就能認定是聖主,那我倒是可以幫妳們找來一個女的聖主。」

陸羽說的是希婕,在陸羽為她結起元身以後,希婕的身臉上就出現了紅黑雙色紋路,與過去的陸羽相同。

「妳們習練的血皇霸氣訣有些地方不太正確,所以妳們還必須面對血氣反噬的危險,我沒說錯吧?」

血皇霸氣訣的血氣反噬在血教中只有青霓與十二個護星血將知道,如今由一個身上沒有絲毫血皇真氣感應的人說出來,讓除了紫微與剛歸位的太陽以外的護星血將都疑惑,而紫微在見到陸羽之後,就已經肯定了陸羽的身分。

「妳們懷疑的應該是血皇真氣彼此間的感應吧?也的確,這是血皇真氣的一項特色,要模仿這樣的效果有相當的難度。」

陸羽說著,提了口氣,讓被渾沌元力包裹而不外洩的血皇真氣不受控制的自行散出,一絲絲紅線突然出現並縈繞在陸羽身上,十一個護星血將身上的血皇真氣登時加快數倍運轉速度,讓每個人立刻因血氣加速運轉而滿臉通紅,渾身發熱。

「這還不算真正強度,血皇霸氣訣要搭配驚天霸皇拳,雖然霸皇拳的招式妳們應該還不能用,但是霸皇拳的起手式可以幫助妳們釋放出身上的力量……我如果在這玩,只怕妳們連跪都跪不住了。」

陸羽笑了兩聲,騰身飛上空中,吸了口氣,身軀打直,雙手握拳後放,就像身體裡埋了個炸彈爆開一樣,凝實到極點的血皇真氣透出,直把陸羽隱在一個暗紅色,直徑長達六公尺的真氣球內。

沛然駭人的龐大血皇真氣帶來的壓力讓十一個護星血將動也不動,她們並非不想抬頭看看空中的景象,只是渾身似乎被無形重擔壓著,每個人都只能釋放自己最大的力量,否則只怕立刻被壓倒在地上。這也是因為她們身上只有血皇真氣的關係,換作在人間界化身天使的羅娜等人,因為精神力量龐大,血皇真氣的感應並不明顯。

剛歸位的太陽疑惑地看著旁邊同樣跪著的伙伴個個身體都顫抖著,她沒有任何奇怪的感覺,抬起頭往上看著空中奇怪的暗紅色大球。

真氣一放即收,真氣大球化成滾滾小片紅雲,環繞著陸羽身體。陸羽帶著笑容落回地面,這時幾乎十一個人雙手都拄在地上,對抗著突然加劇的壓力。

「這樣應該就能證明了吧?」

陸羽收起力量,這時候十一個護星血將因為身上壓力突然消失,個個往後跌去,讓陸羽連忙掩著嘴巴,險些大笑出聲。

「都起來。」青霓來到陸羽身後了,她並沒有習練血皇霸氣訣,因此剛才幾乎不受影響。

十二個護星血將匆匆站起,除了太陽以外,每個人身上都汗濕了一片,雙頰酡紅。

青霓搖頭對著陸羽說道:「怎麼聖主現在這麼調皮啊?連屬下都玩?」

出乎青霓意外的,陸羽只是不好意思的笑著,完全沒有過去在五虎坡傲視群雄的霸氣,但是青霓知道,以他現在的力量,即使再多十個「飛虎將軍」,也不會是陸羽對手。

青霓心裡暗忖:應該他是完全不把我們當作敵人,或者說我們沒能夠給他絲毫壓力吧!真是……把堪稱這一界最強的護星血將當作小孩在耍……

「這位是聖主陸羽,也就是妳們十二個護星血將環繞的中心,妳們的真正主人。」

「參見聖主。」十二個護星血將同聲呼喊,跟著再一次單膝點地拜倒。

「都起來,妳們這裡始終都這麼麻煩,動不動就跪下,拜託,以後別這樣了。」

陸羽搖頭說完,十二個女孩同聲應是。

陸羽接著說道:「我有血皇霸氣訣最終心法,這是所有血教聖主千百年來的心血結晶,雖然習練的速度可能會稍微慢上一些,但是不但能夠完全配合七式驚天霸皇拳,更能夠避免血氣反噬,而且以最終心法來說,妳們都有可能練成第五層『聚漿』,不再受限第三層。話說回來,我也實在不需要只擁有第三層血皇魔功的人,那對我並沒有多大幫助。」陸羽說完,回頭看了看青霓,只見她一臉疑惑,「我會讓青霓把心法寫出來給妳們,以妳們現在的程度,應該能很順利的重新修練。」

「聖主,驚天霸皇拳是聖主專屬神功……」青霓有些訝異,想要阻止陸羽,轉念想到這個空間已經到了存亡關頭,多一個人擁有強大力量,就多一分機會,也就只好點頭。

「我讓青霓寫出來給妳們,妳們要把握時間儘快習練。就我所知,要不了多久,妳們的能力將會關係到妳們個人的生存,當然,我也一樣。」


讓十二個護星血將先離開去休息以後,陸羽跟青霓來到院子裡的涼亭,青霓將韓靜兒所說的話,除了關於交流力量的那一部分以外,全都告訴了陸羽,還包括青霓在韓靜兒主導身體期間所聽所見的,關於異界魔神的存在,那牽涉到青霓帶同兩名護星血將前往查看魔獸源頭的過程。

聽完青霓接近神話的敘述,陸羽只能點頭,因為那早已超過了他的想像範圍,而現在外面天空中異樣的太陽正是最好的證明。

「所以說,原本韓靜兒打算提前讓七界合一,來爭取時空滅亡的時間嗎?」

「是的,依照韓靜兒跟異界魔神的推斷,七界時空如果能夠提前先行合一,那應當可以延緩時空崩壞的時間到數百年之久。也就是因為如此,韓靜兒非常積極地尋找十二護星血將,也成為南宋皇朝的國師,就是希望在七界合一之後,還能保有優勢的武力。」

陸羽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原則上,我不這樣認為。的確,如果以個人武力來說,這一界或許優於我來自的最後一界,但是如果加上先進數百年的科技和現在普遍提升的精神力量,整體看來,這一界的人還遠遠不如最後一界,而且這一次尋找護星血將的過程死傷了太多人,更讓兩邊相差懸殊。」

「這一點青霓曾聽異界魔神與韓靜兒說過,異界魔神曾經派遣探子前往最後一界,對這種情況相當清楚。異界魔神跟韓靜兒共同研討的結果,決定藉由尋找護星血將的機會,收取大量百姓魂魄,讓異界魔神依附烈日施展法術,使每一個我們這一界的人都能逐漸強化軀體,甚至能擁有對抗『神念攻擊』的『魂魄護體』。根據他們估計,就現在來說,尋常的神念攻擊已經不能對我們這一界的人造成傷害,等異界魔神推動七界合一完成的時候,甚至我們能以一當百,對抗第七界的戰士。」

陸羽有些懷疑,但是既然是青霓說出來的,他相信確有其事,「先就這樣吧!妳拿紙筆來,我把血皇霸氣訣最終心法唸給妳寫,然後我回去一趟,辦好一些事情再回來找妳。」
作者: cat183    時間: 2008-8-9 08:52 PM     標題: 第六章 攜美同離

人間界,冰雪族神殿前廣場

希婕一見到陸羽消失了,心跳登時漏了一拍,雖然陸羽告訴過她,也曾展現過開啟時空通道的力量給她看,但是陸羽突然消失還是讓她震驚,隨即有種無依無靠的感覺。

是太依賴他了嗎?不然怎麼他一離開,我會覺得這麼難過……還真是令人懷念的失落感呢……

其他的女孩們沒有給希婕太多時間沉思,儘管她們並不願意把希婕看成是敵人,但是希婕身上的力量給她們的感覺與黑暗大神幾乎一樣,那是一種完全無法捉摸的感覺,這讓她們不得不把希婕當作黑暗大神的伙伴。更何況,他們兩人是一同來到冰雪族的,希婕更明顯地為他絆住了冰雪族公主,雖然女孩們不知道希婕這樣做的原因,但是這肯定了兩人的關係──至少,希婕肯定是黑暗大神的伙伴。

除了扶著雲嘉兒進入神殿休息的華欣之外,三個女孩輕巧地飛落在希婕前方幾公尺處,羅娜在前,靈珊、紅蘿在後,然而三個人面對曾經保護她們數年的希婕都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沉默面對。

希婕突然明白陸羽的心情,別說與她們情深義重的陸羽,就算換做是她,她也沒辦法真的對這幾個女孩動手,也難怪陸羽前後兩次遭遇她們,都只是挨打而不還手,甚至順了她們的意,讓她們送自己到另一個時空。

兩邊四個人對看,過去相處的情景在彼此腦海裡上演,羅娜等人更不知該如何對待希婕,這個曾經是她們最依靠的大姊。

希婕笑了笑,打破沉默說道:「怎麼了?妳們可以對千辛萬苦回到這裡的聖主動手,卻不願意對我動手嗎?我真的不明白,他是聖主,只不過繼承了黑暗大神的力量,難道只是因為這樣,妳們就非得把他當作黑暗大神不可嗎?天使族的使命跟妳們有什麼關係?就算是雲嘉兒好了,沒有聖主幫助她,現在她早已經耗盡能量消失了,難不成恩將仇報是妳們天使一族的風格?守著幾乎已經滅亡的天使族使命,有什麼意義嗎?」

面對希婕的指責,羅娜只好說道:「並不是我們死守天使族使命,而是在天使族的傳說中,黑暗大神可能會濫殺生靈,作為衪力量的來源。為了防止這樣的結果,我們也是百般個不願意才對衪動手,再說,誰能肯定衪是相公,不是黑暗大神?天使族中都有讀取他人記憶的法術了,黑暗大神是跟創世父神同等的神祇,萬一是祂讀取了相公記憶,那怎麼辦?難道希婕姊姊要娜兒拿所有人的生命冒險嗎?」

希婕搖頭說道:「如果我是黑暗大神,我不可能放過妳們,真要殺傷生靈作為力量來源,有誰比妳們幾個更好?妳們一個人的能量就比他在夕鈴禁區殺的幾個複製人加起來都要多了。再說,殺掉妳們,他就能無所忌憚的吸收其他普通人的力量,如果他真的是黑暗大神,他有什麼理由放過妳們?」

女孩們都沒想到這部分,只是認定了陸羽是敵人,這時羅娜只好勉強地說道:「祂有什麼打算,我們不知道,但是只要祂可能是黑暗大神,我們就必須把祂送回魔界。無論如何,我們是不能冒這個險的。」

希婕怎會聽不出羅娜已經理虧,只能在言語上掙扎,但是換個角度來看,如果是她,怕也不得不對陸羽動手,因為就算不為自己,也要顧慮到其他女孩,尤其是雪雁與陸羽的獨子──陸懷羽。

「既然聖主已經被妳們送走了,那這件事就等聖主回來之後,看他要如何處理了。基本上,我已經盡了我最大的努力,妳們不願放下成見,那我也無能為力。」

搖頭笑了下,布著紅黑紋路的美麗臉龐換上輕鬆的表情,希婕接著說道:「那我呢?我可以坦白告訴妳們,基本上我已經不再是以往的我了,承蒙妳們所謂的黑暗大神恩澤,我由走火入魔的邊緣被他救了回來,還不惜耗費力量為我重建經脈,甚至讓我擁有了和他一樣屬性的特殊力量。前後兩次被他由死亡邊緣救回,無論如何我都要跟他站在一起。神阻,我會殺神;佛阻,我照樣殺佛。」

希婕發覺自己又說重話了,再次搖頭一笑說道:「搞不好我才是真的黑暗大神,我猜我可以為了他,將無辜的民眾殺光也無所謂。」

羅娜等三人聽到希婕這樣說,心裡莫不震驚,卻又同時羨慕,她們又何嘗不願意這樣?無條件為自己所愛的人奉獻,可是……

羅娜試圖改變希婕的想法,「希婕姊,無論黑暗大神是不是我們相公,如今他都已經離開了,可是我們還沒有足夠的能力面對時空崩壞的這場浩劫,妳答應過相公要保護我們的,可以跟我們一起想辦法,一起來挽救這整個時空,保護我們,也保護雁兒跟小懷羽?」

靈珊這時也幫腔說道:「是啊!希婕姊,幫幫我們好嗎?」

希婕看著熟悉的三個女孩,卻還是搖頭,「我答應過聖主保護妳們沒錯,但是這個任務聖主已經親口解除了,就算妳們不相信他是聖主,至少我認定他是。而且,當初這個任務是我跟聖主的條件交換,他醫治我,我為他保護妳們。怎麼算都是他對我有恩,我怎麼可能站在設計他的妳們這邊?至於雁兒跟小懷羽,我相信聖主有他的打算,我會聽從他的安排。」

羅娜咬著唇,有些不願相信地說道:「那希婕姊現在的打算呢?祂已經不在這裡了,希婕姊可否留下來跟小妹們作伴?」

希婕點頭說道:「我暫時會留下來,聖主早已掌握了時空穿梭的方式,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回來,我想在這等他。」

羅娜聽到希婕這樣說,不禁疑惑地問道:「就算被送到異魔界,他也能回來嗎?」

希婕點頭,眼角瞥見一旁的冰雪族公主寒霜雪往冰雪族通道走,才發現小懷羽正跑出通道,而雪雁剛追到通道口,扶著牆喘氣,顯然小懷羽又在玩逃亡遊戲了。

看到小懷羽上演著午覺睡醒固定會表演的戲碼,希婕臉上泛起笑容,突然間,右邊一個斗大火球已經飛快來到面前,匆忙之下,希婕只能舉起右手稍加格擋,一聲砰然巨響響起,火花四散,希婕被吞沒在火光中。

出手的是羅娜,火球命中,接下來她雙手持杖不斷揮舞,一個又一個的斗大火球朝著希婕所在的地方接連飛去。

一邊施放法術,羅娜一邊急忙說道:「快動手,就算對不起希婕姊,我們也得做!趁現在消除黑暗大神的助力,否則萬一黑暗大神真的回來,我們根本沒機會阻止祂!」

「這……」靈珊被羅娜放出火球的動作嚇了一跳,這時聽到羅娜這樣說,心裡雖然覺得不妥,但是羅娜已經動手,她無論如何都必須幫忙羅娜。

靈珊將右手的十字弓平舉,幾乎串連成為一直線的連續翠綠箭矢同樣對著在火光中的希婕直打。

一旁的紅蘿猶豫了下,左右手還是拔出長劍,雙劍交擊,一條又一條的小火龍隨著撞擊次數,向著希婕直撲而去。

希婕雖然能猜到女孩們同樣會對她發動攻擊,但是不愧是精明聰穎的羅娜,在她見到小懷羽的可愛模樣,毫無防備的時候,強猛不斷的火球一個接一個來到。匆忙之下,希婕雖然張起了她由過去精神力應用方式改良的「體表防護」,但是鼻間一股髮焦味,希婕知道自己的長髮已經遭殃了。

另外兩股力量加入攻擊,雖然仍不至於撼動希婕僅只布在身體表面的防護,但是這表示連同靈珊與師妹紅蘿都已經加入攻擊自己的行列,心裡不禁有些感慨,只是這樣的攻擊還不至於影響她。希婕提昇了體表防護的強度,伸手撫了下自己右耳邊,只摸到短短秀髮,及腰長髮已經在羅娜的第一擊燒去。

這……

希婕回憶起她跟陸羽相處在月落城旅館的那兩天,在歡好的空檔裡,陸羽最愛的就是由她身後抱著她坐著,嗅著她的髮香,雙手繞到她胸腹間,用手指繞著她的長髮。

而且,那一頭及腰長髮,她留了好多年,現在只剩下短短幾公分,雖然整個人登時覺得清爽多了,但是要再留到能讓陸羽把玩的那種長度,怕也要幾年時間吧!

對於接連不斷來自女孩們的攻擊,希婕並不害怕,只是惋惜著長髮,因為正如陸羽告訴過她的,渾沌元力的確是各系力量的剋星,不論是羅娜與紅蘿光系偏火系的精神力量,或者靈珊光系偏木系的精神力量,希婕身上薄薄的一層渾沌元力都會激盪出相剋屬性的力量將它抵銷。在被攻擊範圍內的希婕雖然整個人裹在火光裡,但是雙手插在褲子口袋內,心裡想著應該怎麼跟陸羽解釋長髮的去向,她有預感,陸羽應該不會離開太久。

雪雁抱著被寒霜雪帶回的小懷羽,三個人在冰雪族通道前看著廣場接連不斷的火花爆炸,威勢猛烈,讓雪雁不由得為希婕擔心。

她不懂為什麼羅娜她們要攻擊希婕,明明都是自己人,有什麼事情不能坐下來慢慢談的?


幾個小時過去了,女孩們對希婕的攻擊並沒有降低,反而增強。

羅娜的火球足有半個人大小。靈珊雖然不再發出連綿呈線的長串碧綠弩箭,但是一發又一發明顯比原先大上數倍的弩箭仍然不停手發出。紅蘿跟靈珊一樣降低了攻擊頻率,但是雙劍交擊之後出現的火龍速度更快,型態更是威猛,也比原先大上數倍。閉關修練一段時間之後,三個人的能耐都有長足進步。

華欣飄在冰雪族神殿旁的空中,顯然並不願加入攻擊希婕的行列。

「媽,大媽她們為什麼要打希婕阿姨啊?」跟雪雁一樣看著廣場的小懷羽抬起頭問著讓他疑惑的事情。

「媽媽也不知道,可能是在練功吧!媽媽對這方面不熟。」雪雁也只能這樣回答,小懷羽才四、五歲,她沒辦法跟小懷羽討論連她都不懂的事情,雖然她看得出來,羅娜她們對希婕的攻擊絕對不像在練功,而過去,她們也從來沒有這樣練習過。

「媽媽好奇怪,阿姨都有翅膀,媽媽沒有,阿姨都會功夫,媽媽也不會,不過沒關係,我快要長大了,等我長大就能保護媽媽了。」

聽見小懷羽的童言童語,雖然讓雪雁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沒有翅膀,也不會武功的事實,但是她能感覺到小懷羽對她的依戀,心裡有些感動,滿足的感覺蔓延。

「以前有爸爸保護媽媽,現在有阿姨們保護媽媽跟你,等以後你長大就能保護媽媽了,那媽媽為什麼要學武功呢?」雪雁笑著把小懷羽抱緊說道:「聽阿姨們說希婕阿姨武功最強,而且是你爸爸的大弟子,等希婕阿姨有空,就讓希婕阿姨教你功夫好了。」

小懷羽興奮地直拍手,「好哇!可是阿姨跟大媽她們要練多久啊?」


離開冰雪族也有半天了,掛記著還在冰雪族中的希婕與雪雁,陸羽刻意不換掉古裝,在夜幕落下的時候,開啟了左腕和氏璧穿越時空的功能,將目的地設在他離開的冰雪族神殿旁,回到原本的時空。

極北冰地的永晝現象,讓冰雪族族地還是白天的狀態,然而當陸羽出現在冰雪族神殿旁的時候,他見到了令他發怒的景象,女孩們竟然毫不留情地攻擊希婕。

陸羽剛想飛身過去帶希婕走,可是一方面感應到希婕的狀況無礙,另一方面是看到通道口的雪雁母子,猶豫了下,陸羽決定先朝雪雁那邊過去。

一個穿著水藍輕甲的白色身影出現在陸羽面前,那是一直沒有加入攻擊希婕的行列,獨自飄在冰雪族神殿上空的華欣。

「我不想對妳們動手,讓我過去,我要看雁兒跟孩子。」雖然華欣沒有拿著武器,身上也沒有運使力量,只是單憑雙翼輕拍飄浮著,但是她擋在陸羽前方卻是個不爭的事實。

「你……」華欣單獨面對陸羽,雖然陸羽現在的外貌跟一個普通複製人幾乎沒有不同,但是華欣由他身上的古代裝扮,知道他是被她們懷疑是陸羽或者該說是黑暗大神的人,幾個小時前才被她們送到異魔界的人。

「我不知道該不該讓你過去,不過話說回來,就算我盡全力攻擊你,我想也阻止不了你吧!」柔柔一笑,華欣毫無敵意地說道:「請你別傷害雁兒跟孩子,好嗎?」

「妳在說笑嗎?我何時傷害過妳們了?」陸羽搖頭,看華欣已經讓開,於是邁步往冰雪族通道口走去。

在陸羽經過華欣身邊的時候,華欣低聲地說道:「有些時候並不一定要言語或者行動才是傷害,你可知道,讓人最心痛的,有時反而是什麼都不做,放棄了過去情感的態度嗎?」

聽到華欣低語,陸羽楞了一下,停住身體,有些疑問,有些無奈的回答:「原來,妳知道我是誰了。設身處地想吧!換作妳是我,妳會作何感想呢?我始終都是我,沒了這一身力量,現在的我還不知道在哪裡。既然妳們不願讓我留在這一界,也能這麼無情的攻擊希婕,原因都在我,那我走就是了。不過這一界我不放心,再說我也很好奇自己的孩子,我要把他們帶到異魔界去,跟我在一起。想阻止我就來吧!沒能帶走她們,我一天滅一個城給妳們看。」

聽到陸羽承認了自己的身分,華欣雖然訝異,心裡想留下他,卻不知該怎麼開口,伸起的右手只能緩緩放下,任憑陸羽朝著通道口飛去。

在通道口的,除了雪雁母子以外,還有冰雪族公主寒霜雪。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麼聖神會放任這個男子過來,但是她的任務是保護雪雁母子,就算是聖神同意讓他過來,在沒有直接收到命令的情形下,她不能不管自己的任務。

仗著兩把冰劍迎上,寒霜雪是少數冰雪族戰士中,能夠飛行的一個。

望著後方表情擔憂的雪雁,陸羽直覺她並不只是擔憂眼前這個渾身雪白的女子,而是憂心著,突然打起來的兩邊人會不會有人受傷,這不是她樂於見到的。

陸羽本來就不好殺戮,更不願在剛見面的雪雁與孩子面前傷害意圖保護他們的人,氣隨念動,剛飛上空中的寒霜雪四肢與腰際出現暗紅色的真氣圈,是陸羽放出了力量,將她固定在空中。

「那個季長老是純精神構成的,妳是以光系力量為本體,擬態其他五系……可惜,光系力量擬不出闇系力量,缺了闇系力量,就少了情感、慾望,怎麼會像是一個人?」通過禁錮寒霜雪的五個真氣圈,陸羽輕易地解讀冰雪族人的身體與神識狀態,「光能創造,但是缺闇系,就不會有情感。難怪會是冰雪族,連心都冰冷。」

陸羽想到這裡,有些報復地回頭望著還拼命攻擊希婕的三個女孩,被四族族人尊為聖神的女孩們,「缺了闇系,我幫妳補上!」

陸羽胸前的闇聖晶分化出一絲極精純的闇系力量,雖然量非常少,少到只要有任何一股精神力量攻擊就能把它擊散,但是在寒霜雪身體被禁錮的這個時候,這一小抹闇系力量化成一絲黑光,由陸羽胸口射出,穿入寒霜雪眉心,並且被陸羽控制,強制與她原有的意識融合。

隨著闇系力量融合進入寒霜雪的意識,寒霜雪外表變化突起,一頭雪白頭髮轉為古西方人特有的亮金色,身體、臉龐的純白膚色也出現了些許變化,多了點透著紅潤的淡淡米色。經過痛苦短暫的神識吸收闇系力量過程,寒霜雪在極度的頭疼之後睜開眼睛,瞳孔是寶石般的湛藍。

「這樣應該可以了,這才是完整的冰雪族。創造你們的一定是天使,不然他們應該不會不知道,闇系力量對人同樣重要。」撤去禁錮她的真氣圈,陸羽笑著看她訝然面對身上與心理不同的感受,「很好玩吧?也許妳會發現,還有更多有趣的事情。」

穿過寒霜雪身邊,寒霜雪正在感受以往未曾有過的感覺,雙劍只是提著,根本沒有攻擊的意圖。陸羽來到雪雁跟孩子身前,只見雪雁跟孩子同時睜著眼睛,抬頭望著他。

雪雁跟陸懷羽雖是母子,但是陸懷羽或許是遺傳了陸羽的基因,身材矮胖圓滾,圓臉上五官比例稍小,這時雖然睜大眼睛,看起來跟一旁的雪雁卻沒有半點相像之處,但是陸羽心裡卻覺得溫馨,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孩子幾乎跟他小時候一模一樣,無庸置疑是他的骨肉。

「請……請問,你有什麼事嗎?」雪雁雙手交叉護著孩子,怯生生地問著。

微微笑了笑,陸羽看著眼前跟他印象裡面幾乎沒有不同的脫俗面孔,「當然有啊!不然我這麼費事作什麼?我想開一間包子店,專賣紅豆包子,目前缺一個優秀廚娘,聽聞陸夫人手藝精湛,紅豆包子更是一絕,小弟特來商請夫人前來小弟的包子店幫忙,還望夫人應允。」

雪雁心裡微微一驚,在過去她和陸羽一同開早餐店舖的時候,她就只會作紅豆包子,這件事幾乎只有陸羽知道。再看見眼前男子左腕上一個三指寬白玉環,加上他那毫無顧忌的笑容,雪雁立即肯定了眼前男子的身分。

眼眶泛著晶瑩淚水,雪雁顫著聲音,努力地說道:「蒙公子不棄,但恐我家小兒食量過大,公子的包子店恐怕不能應付小兒所需,還望公子三思。」

陸羽笑了兩聲,知道雪雁已經猜到他的身分了,彎腰抱起孩子,發覺孩子的確有相當的重量,藏在厚重外套下的身體同樣圓滾肥胖。

小懷羽被陸羽抱起來,連忙說道:「叔叔,不可以抱懷羽,媽媽說過很多次了。」

陸羽有些訝異,卻沒有放開孩子,疑惑地看著雪雁。

雪雁伸手抹了下淚說道:「孩子的爹都還沒抱過孩子,雁兒怎會允許外人抱他?」

「這樣啊……」陸羽點頭,看著有些不知所措的胖小孩說道:「問問你娘親,看她讓不讓我抱你。」

回應著小懷羽臉上的疑惑,雪雁雙手整了一下小懷羽的衣領,輕柔說道:「他是小懷羽的爸爸,小懷羽不是等爸爸回來等很久了嗎?」

聽到是自己的父親,小懷羽反而掙扎,雪雁只好接過他。到了雪雁懷裡,小懷羽雙手抱得緊緊的,竟是不說話了。

「他……」陸羽搖頭,彎腰把雪雁連著孩子都抱起來,一陣輕柔體香讓陸羽忍不住把頭靠在雪雁耳邊,吸了幾下,「我來帶你們走的,不過這樣可不行唷!算起來他可是人類聖皇、魔界霸皇之子,也是血教聖主之子,我陸羽的兒子怎能這麼膽小怕生?」

顧不得耳邊搔癢跟落入的溫暖懷抱,雪雁忙為孩子說話,「他還小,別怪他啊!」

陸羽笑了聲,搖頭,這時另一個嬌小的女孩來到陸羽面前,「情兒都聽到了……相公別丟下情兒好嗎?」

出現在陸羽眼前的是前些日子才由夕鈴禁區脫身的楓情,雖然修養了幾天,身上的傷勢也讓靈珊給治癒了,但是仍然顯得消瘦。剛由修養的冰室奔出,身上只穿著雪白輕薄睡衣,這時因為低溫,不由得發抖著。

運轉力量,陸羽在她身旁布下一層光系能量,為她阻隔低溫,「妳願意跟我走嗎?」

楓情肯定地點頭,陸羽思索了下,喚了聲「翼!」,一個背著巨大黑色蝠翼,穿著透著藍紫電芒黑色盔甲的戰士出現在通道口外。

擔心藍紫電芒會傷到陸羽身邊的人,陸羽刻意讓牠出現的遠些,「去擋下那三個『天使』,不要傷了她們。」

楓情看見陸羽的喚寵的外貌跟她印象中幾乎完全不同,往前走了步,她身上的光系能量跟著她往前,不讓她被低溫凍著,「翼怎麼變成這樣了?」

「說來話長,不過這胖小子倒是沒變多少。」陸羽喚出穿山甲,穿山甲一出現,就繞著三個人身邊興奮的跑了幾圈,然後跳上陸羽身上的雪雁懷裡,先是磨蹭了幾下雪雁的臉龐,跟著好奇地看著跟牠差不多大小的陸懷羽。

「我兒子,別給我亂來!」陸羽左手抱著雪雁,放出氣勁托著雪雁的身體,右手一把捉著穿山甲腹部,輕輕的把牠遞給楓情。

「胖仔──楓情好想你唷!」楓情用力抱著圓滾的穿山甲,眼角不禁流下淚來。

陸羽想起曾經在陸翼城見到的,楓情與一個複製人擁吻的場景,搖頭苦笑著揮去心底醋意,對著因為喚寵翼接去了三個女孩攻擊,正看著這邊的希婕喊道:「希婕!過來,我們準備走了!」

這時候,華欣帶著有著一頭金色長髮、湛藍瞳孔和嫣紅朱唇的冰雪族公主來到陸羽等人面前,卻是不知該說什麼。

「妳們不喜歡我留在這一界,那我就回異魔界去。楓情、雁兒跟孩子不會武功,留下來只會耽誤妳們保護生靈的工作,所以我帶走了,我也比較不會掛念。」

陸羽說著,希婕在這時候來到陸羽身邊,看見她雖然神色從容,但是右邊長髮燒去了老大一截,陸羽跟希婕相視苦笑,陸羽跟著說道:「把季長老給她,我帶妳們一起去異魔界,青霓在那等著我們。」

感覺著喚寵壓著三個女孩打,陸羽收回了喚寵。三個女孩在希婕離開的時候已經見到眾人在通道口這邊,只是突然出現的黑色人形高等喚寵強得不像話,雙劍不住舞動的強烈攻擊,雖然沒有傷害到她們,但是她們三個竟然只有抵抗的餘地,更別說脫身過來了。這時候喚寵消失,三個人立即來到眾人面前,華欣身旁。

三個女孩個個氣喘吁吁,耗費了太多精神力量攻擊希婕,加上方才陸羽喚寵的強猛攻勢,使得她們有些疲憊,外表凌亂。

「異界魔神在推動七界提前合一,這會延緩時空崩壞的時間到數百年。七界合一之後會怎樣,妳們可以去問問雲嘉兒。」陸羽分別看過幾個女孩,心裡有種苦澀味道,視線最後停在紅蘿臉上,跟著說道:「我找到青霓了,她……應該還算好吧……就這樣了,我帶她們去古中國。」

「你……你還會回來嗎?」羅娜往前走了步,穿山甲胖仔在這時脫離了楓情懷抱,想撲到羅娜身邊,卻感覺到主人不悅,只好停下動作,不斷地前看羅娜,後看主人,似乎非常疑惑。

「七界合一以後,我應該會跟妳們同一界。只是,現在異魔界在整頓軍武,以目前這邊的狀況恐怕不是他們的對手,妳們自己好自為之。再見了。」陸羽神識穿入左腕上的和氏璧,白光閃動之間,陸羽連同懷裡的雪雁母子,身邊的希婕、楓情,以及穿山甲胖仔都消失了。

看眾人消失的方式,華欣知道那是過去她們回到這個時空的和氏璧作用,過去的情景更是讓她感傷,緩緩地說道:「他是相公沒錯,剛才的喚寵是翼跟胖仔,再說,如果真的是黑暗大神,他沒必要帶走楓情跟雁兒。」

雖然只是跟翼對戰片刻,但是羅娜等三個女孩清楚地知道自己三人連陸羽現在的喚寵都打不過,擅長的法術攻擊根本起不了作用,明白陸羽是不願意傷害她們,心裡苦澀雜陳,不發一語。

華欣感覺得到在她手中塑膠盒裡幻族長老季雷諾力量耗損的情況,低聲說道:「我帶季長老先回幻族了,他需要幻族的『神靈杖』補充力量。」

轉身離開前,華欣停下步伐,對著羅娜說道:「我會守著幻族的魔界通道,暫時讓我靜一靜。」

華欣施展天使技離開以後,靈珊走到羅娜身旁,卻只能握著羅娜冰涼的右手,不知該說什麼。
作者: cat183    時間: 2008-8-9 08:53 PM     標題: 第七章 舊地重遊

古中國,血聖宮

青霓將陸羽唸給她寫下的「血皇霸氣訣最終心法」慎重地放入了煉星樓的密室中。

在護星血將出現了以後,血聖宮將原本血教聖主寢宮東廂的十二間房間作為護星血將休息的住所,並且在花園邊建造了一座煉星樓,作為護星血將輪流練功的地方。

十二名護星血將通常有半數當值,另外非當值的人員可以選擇外出或者在血聖宮內修練,除了紫微偶爾會回皇宮探視僅存的幾個親人以外,其他人休息的時間幾乎都留在血聖宮中修練,畢竟局勢混亂,實力才是生存最大的保障。

意外的,血教聖主重現,並且展現了雄渾的力量,讓十一個已經習練了一段時間血皇霸氣訣的護星血將個個又驚又喜,驚的是自己以為可以縱橫一方的力量在聖主面前幾乎跟小兒沒有不同,喜的是因為聖主出現,完成了整個護星血將「認星歸位」的過程,每個人的體質經脈都已經強化,聖主又傳下了更高深的心法,只要把握時間修練,每個人都能夠再精進自己的實力。

青霓看著面前十二個護星血將,終於全員到齊讓她鬆了口氣,只是聖主離開,不知何時才會回來。

「聖主交代,除了新進的太陽必須由第一層『煉血』開始以外,其他人都能直接修行第三層『洗脈』。現在已經全員歸位,除了太陽全心修練以外,餘下十一個人分成三組,由太歲、大耗、紫微分別負責,一組執勤,一組練功,另一組待命支援。」

太歲、大耗、紫微三個人同聲應是。

青霓繼續說道:「妳們以聖主為目標,並不是不好,不過就我看來,當初聖主神功初成,雖然跟妳們現在一樣是三層血皇霸氣訣強度,但是聖主擁有五級光系帝王喚寵,雷光翼者。後來據我所知,聖主已經修練完成五層血皇霸氣訣,隱約有引動六層霸氣訣的情況,而聖主喚寵卻已經進化成為六級帝王喚寵,六翼神使。」

「數年不見,青霓估計聖主應該有非凡遭遇,雖然不清楚聖主眼下喚寵強度,但是他一身的血皇真氣已經超脫了極限範疇,或許是來自聖主所傳的血皇霸氣訣最終心法的關係。寵武雙修的難度我們都知道,目前以青霓來看,妳們最好仍然專心修武,尤其聖主傳下的心法,機會更是難得。」

看著十二張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年輕面孔,青霓突然有些害怕即將面對的環境變動,尤其是現在,整個南宋皇朝仍然動盪不安,身為國師,在韓靜兒修練的這時,她沒有把握能夠應付。

「聖主不知何時回歸,在這之前,務必把握時間修練,因為或許還需要妳們出手幫忙皇室解決部分問題。」

「是!」

青霓點頭,轉身往自己在聖主寢宮後的房間走,她必須準備一下,例行的長老會議即將開始,她有著對血教影響重大的打算。


青霓離開之後,太歲等三人分派其他血將,並且由太歲領著包括太陽在內的四個人進入煉星樓二樓修練,紫微帶領的三個人也進入煉星樓,在一樓修練並且隨時準備支援負責血聖宮安危的大耗等人。

留下喪門跟太陰負責血聖宮內,大耗帶著月德走出血聖宮,來到宮門外的石亭,這是給負責宮門防護的血將休息的地方。

月德身材嬌柔細瘦,一米七的身材讓她有著東方人特有的古典美,細目彎眉小嘴,雖然出身青樓,但是她擁有文靜秀雅的氣質,「大耗姊姊,之前您有見過聖主大人嗎?」

大耗動作停了一下,點頭說道:「有……」

月德大奇,她只是想引大耗說話,以免兩人沉默得有些怪異,「是什麼情況呢?能不能讓月德知道?」

大耗笑了笑,笑容裡有些苦澀,「我是在聖主神功剛成的時候,跟著一些正派長輩來到這裡的,那時本來打算趁聖主閉關,大舉攻下血教。不過聖主的確不是我們能夠想像,光是一隻三級金系喚寵就讓我們正派寵武雙修的精英,包括那時身在十大正派青榜的我們通通被擒下,後來大亂,國師要放我們離開,我卻在那時歸位,繼太歲之後成為第二個歸位的護星血將。」

「三級金系?不是五級光系雷光翼者嗎?」月德剛剛才聽過青霓說是五級雷光翼者,這時奇怪的問著。

大耗苦笑了下說道:「這一件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聖主擁有兩隻喚寵,一光一金,然而只是那頭三級金系喚寵,就不是當初我們那一群所謂正派高手能對付的了。那隻金系穿山甲竟然一瞬間消滅了我們二十多隻四級以上喚寵,後來事情傳了出去,那隻穿山甲還被列入十大喚寵內,很多人都懷疑為什麼聖主會擁有兩隻喚寵,不過隨著聖主離開,這件事就一直沒有機會證實了。」

月德面對著血教大殿通道的方向,這時見到有人由通道出來,連忙站起身來,「大耗姊姊,有人!咦?小孩子耶!」

通道口前一隻土黃色的穿山甲正在跑著,後邊追著一個胖胖的小男孩,跟著一男三女由通道口走出,還聽見男子爽朗的大笑聲。

大耗見到金系喚寵穿山甲,連忙制止身邊的月德,「可能是聖主,先別輕舉妄動。」


「相公真壞,守衛只是不認得你而已,怎麼就欺負他們了?」

楓情的心情顯然很好。方才幾人出現在血教大殿外,不明所以的守衛連忙喝止眾人,緊接著又通知在大殿內的機動守衛隊,卻沒料到殿外守衛十人連大殿的機動守衛隊一百二十人加上大殿旁通道的二十多名守衛通通成了希婕練習驚天霸皇拳第三式「穿雲破日」前半式的練習品,並在大蓬血氣漫出之後,紛紛倒在地上。

「怎麼差這麼多?我們四個練了好幾年,連用都用不上,相公跟希婕姊姊隨便一下,人就倒了一地……唉……」

陸羽聽著也只好笑笑,他跟希婕各有不同際遇,只是不能否認,以現在兩個人身上的血皇真氣強度來說,跟女孩們幾年時間練成的二層血皇霸氣訣,強度天差地遠。只是他還是不懂,為什麼闇璔羅會設計這樣的方法,來造就一個擁有強大肉體真氣的渾沌力量擁有者,難道對通過「通天道」來說,擁有肉體真氣跟渾沌精神力量同樣是必須的嗎?

陸羽還在思考,兩道身影已一前一後落在面前,而希婕已經先一步將陸懷羽帶回,只見陸懷羽躲在她腿邊,偷偷看著兩個突然跳過來的大姊姊。

「聖主座下護星血將大耗、月德,參見聖主!」大耗與月德認清了陸羽之後,單膝點地行禮。

「起來,一個人去外面看看守衛,順便叫他們不用追我們了。」陸羽轉頭撤回封在通道內,堵住大群急得跳腳的守衛的氣牆,通道內立刻傳來大群人員奔跑,還有行進間盔甲武器撞擊的聲音,「另一個去通知青霓,我帶我老婆兒子來了。」

「大耗、月德拜見夫人、公子。」大耗與月德躬身行禮,接著大耗吩咐月德幾句,月德連忙趕去阻止守衛隊。

大耗接著說道:「啟稟聖主,國師外出召開長老會議了。」

「外出了啊?那妳幫我安排一下,先給我們找地方休息。」陸羽說著。

「是。」

「對了,看那個紫微有沒有空,有的話讓她來見我。」陸羽還記得紫微是皇室公主,曾經為了醫治她的病,陸羽還帶著靈珊跟當時的武林人士打了一場。

「大耗領命。」大耗說完,先倒退了幾步,才展開身法往血聖宮宮門去。

「好怪的名字,月德還好,大耗……大隻老鼠嗎?」楓情話說得小小聲的,還回頭確定月德還沒回來。

「應該是十二星宿的名稱,以太歲為首,其中就有大耗跟月德、紫微。」雪雁輕聲解釋,她以往受過的教育中有這一個部分。

「是啊!就是十二個,叫做護星血將。」陸羽一把抓起孩子,也不管孩子掙扎,就把孩子往肩膀上扛,讓孩子坐在他肩上。

陸懷羽只能抓著陸羽頭髮,陸羽身材高大,讓他害怕。

「這樣就怕,小心你爸爸我扛著你飛!」想了一下,陸羽決定落井下石,「乖,叫爸爸,我就把你放下來。」

眼見陸羽用這種方式威脅小懷羽叫爸爸,三個女孩都差點笑出聲音。

雪雁連忙伸高右手,從後面托著小懷羽多肉的臀部,嘴邊說道:「懷羽乖乖別怕,爸爸逗你的。」

眼看小懷羽就是不叫爸爸,陸羽只好搖頭,叫過胖仔,把小懷羽放在胖仔背上,小人小獸,看起來圓滾可愛,「真是,哪有小孩這麼怕爸爸的?你爸爸想要個爸爸都還沒有呢!」

陸羽轉身摟著楓情與雪雁,身旁穿山甲胖仔駝著緊緊抱著他的陸懷羽,眾人往血聖宮走去。

月德在陸羽扛起陸懷羽的時候已經回來,站在一旁,除了忍著笑意看陸羽戲弄孩子以外,對旁邊默不作聲,始終掛著淺淺笑容,右邊髮際短了一大截的女子卻是暗暗心驚,因為女子臉上與手臂上竟然有著血教聖主的象徵──紅黑聖紋。

原來聖主說的就是她!居然真的有女子練成五層血皇霸氣訣?而且跟聖主一樣,一點都感覺不到她擁有血皇真氣,反而另外一個夫人有些真氣感應。究竟誰才是聖主夫人,還是三位都是?


青霓在四個護衛保護的情況下穿過血聖宮後方的密道,來到位於杭州市邊緣的血教分舵,這裡曾經是陸羽當初與四個女孩在古中國最後的居所,在大亂之後,被青霓改為分舵之一,一方面也是血教重要人員的集會場所。

青霓仍然裹著紅色大氅,雖然她的身體已經不需要韓靜兒特地讓人製作用來減輕身體痛楚的這一件紅色大氅,但是青霓還是必須維持國師形象,血聖宮霓聖妃的形象。

分舵大廳早已經不是過往陸羽和女孩們在的模樣,正前方面對廳門以一張大紅龍頭太師椅為主位,廳門與太師椅間舖著大紅地毯,左右各十張木椅,以茶幾區隔,現在二十張木椅已經坐了十八個原本來自各方,現在多數都在南宋皇朝朝廷裡任職的長老。今日正是雙周一次,屬於血教長老團的會議。

先前一次外族士兵來犯的時候,血教雖然依照往例,不與外族士兵正面衝突,但還是損失了數位長老跟不少教眾。爾後魔獸出現,在不得已而為的情形下,血教長老分批率領教眾,一方面協助百姓對抗外族士兵,一方面結合偏安南方的宋朝朝廷力量,一同清除竄入城中四處傷害人畜的魔獸。血教長老團不斷有人在征討魔獸的過程中喪命,新人不斷遞補,在這同時血教也獲得朝廷器重,不但多數長老都擁有官職,青霓在韓靜兒主導身體期間,更因為玄妙法術,成為南宋皇朝國師,僅位於皇帝之下,與左右二丞相齊權。

血教長老現今分成兩派,一是舊有血教長老團,多數年歲已高,成員僅餘四人,另外是替補傷亡長老成為新長老的原血教中堅份子,一共有十四人,半數是過往血教分舵舵主,其餘多半因為戰功而成為血教長老。其中四名血教長老因為年歲已高,並不願任官職,在血教中掌管目前南宋皇朝所分成的四區,其餘長老同時受他們管轄。

意外的,青霓一進門就見到左丞相杜詩仲在右列第一個座位,腦中智計飛快運轉,觀察其餘身為血教長老的人員神色,約莫猜到了左丞相的來意。

左列的第一個位置被刻意空下,青霓在這時停下腳步,拉開大氅頭套,露出她甚少展露的年輕容顏。

除了四位長老以外,其餘人就算是長老身分,也幾乎沒見過青霓容貌,多數猜想應該四十出頭,卻沒料到竟會是個年僅雙十的美貌女子。

「左丞相不遠千裡來參與我教長老集會,真讓青霓不勝惶恐。」

青霓對著左丞相施了一禮,左丞相杜詩仲連忙報拳回禮,動作有些匆忙,心裡更是訝異。在韓靜兒主導青霓身體的時候,因為個性古怪,又不諳禮儀,遂壓根兒不行禮儀,即使見了皇帝也只是微微躬身,現在青霓施禮,反而讓長老們心中訝異。

「國師客氣了,是老夫不請自來,還望國師恕罪。」左丞相杜詩仲讓青霓的舉動驚了一下,但還是立刻回禮,說著客套話。

「左丞相親來,今個兒主位我是怎麼也不能坐的,」青霓看左首位空著,笑了笑接著說道:「人說無事不登三寶殿,還不知左丞相大架光臨敝教分舵,有何指教呢?」

青霓見到左丞相出現在這裡,觀察其他人神色,除了原本四位白髮長老的表情有些怫然不悅以外,其他青壯輩的新進長老則像是做了什麼決定,卻不知結果是好是壞,忐忑難安,等著揭曉一般。

青霓本就擅長智計權謀,在原本韓靜兒主導身體的期間,她就一直以第三者的立場觀看,這時約莫猜想得到事態發展,也剛好稱了她的打算,就不入座,直接開口說道:「雖然今天左丞相在場,不過也剛好,本座有重大決定宣布。」

「本座」的稱呼是韓靜兒慣用的,青霓也就沿用下來。

「我血教在大亂之後,原本立場就在於匡時濟世,確保我人民百姓安全。而今南宋皇朝雖然仍有諸多外患、魔獸尚未平定,但是我相信以現在朝廷的力量,已經可以處理。再者,我血教中不乏有志能人,承蒙皇上垂青,我血教自然也不能阻其為我朝廷盡忠,本座考慮再三,已經到了我血教退回原位的時候,除了四位前輩長老,本座希望能繼續留在我血教擔任護法一職之外,其餘長老包含各部人員,我血教願給予自行選擇的餘地,只要朝廷還有需要血教人員的部分,我血教無條件同意放人。但是,這些人也立即在我血教中除名,以免造成日後教務紊亂,並除去以教亂朝的可能性。」

青霓的這番宣言無異大幅剪除了自己的影響力與血教的力量,在現在血教被稱為國教的時候,青霓的國師位置至高無上,甚至多次韓靜兒推翻了左右二位丞相的決定,青霓此舉,讓在場的多人心中非常納悶。

四位白髮長老紛紛站起,報拳說道:「承蒙聖妃賞識,我等四人願意出任護法一職。」

青霓點頭,這裡只有少數人知道她曾經的名銜是霓聖妃,四位長老一直都跟隨著她,顯然已經猜到她的用意。

左丞相杜詩仲這時站起來,歉然說道:「國師恕老夫無禮,雖然今日老夫實際上是傳皇上聖諭來著,但是對國師此舉,老夫實在不懂,還請國師賜教。」

青霓一笑說道:「想必皇上口諭正是希望本座將長老團解散,奉還管理權力吧?既是如此,丞相又有何慮?本座願意解除血教對旗下弟子的約束權力,我血教由今日起解散重組,除四位長老本座希望留下協助本座重建血教之外,其餘人本座一律聽任來去,但是,本座有一個要求,還望左丞相代稟皇上。」

沒想到原本以為棘手的任務會這麼容易解決,左丞相杜詩仲連忙說道:「國師請說!」

青霓點頭說道:「此宅之後大山四座、小山十餘座,其中有我血教總壇,亦即我血教根基所在,本座願意以本座職務換取我總壇所在大山擁有權,還請左丞相告知聖上。」

左丞相杜詩仲聽到青霓請求,連連答應,畢竟只是幾座山,以這幾座山來換一個心腹之患,相信他能輕易說服皇帝,「這個老夫就代聖上同意了。既然國師已有這種打算,老夫直接回稟聖上,其餘的部分還請國師多多費心。」

青霓會意,對著在場的長老團說道:「既然如此,丞相就不用以國師相稱了。青霓已經決定重組血教,即日起公告就會推出,重新招募教眾,為了確保朝廷安心,有官職在身的人血教將不再收入。在場各位都有大好前途,去留請各位立刻決定,我要重新召開長老會,不需要非血教長老的人員在場。」

左丞相杜詩仲拱手行禮告辭,在青霓示意下,多數青壯輩長老都隨著左丞相離開,在場餘下四位剛被青霓委任護法的長老與兩位青壯輩新進長老,這幾乎也表示目前勢力極為龐大的血教即將重新洗牌,甚或說,空前鼎盛的血教在青霓的這一個決定下,由南宋皇朝「國教」脫離,成為一個去了大半力量的教派。

儘管被青霓擢昇為「護法」,但是四個長老都知道青霓此舉不但大幅降低血教影響力,更讓血教數年來的努力成為一場空,血教將面對的,是比大亂時更艱難的時期。

資深長老江青龍按捺不住疑惑,恭敬地問道:「老夫無能,請聖妃明示接下來吾等應該努力的方向。」

青霓點頭,示意其他五個人都靠過來,分坐在前面六個位置,接著說道:「青霓想各位應該不會不知道才對,左丞相今日突然來到我們血教分舵,還是在我們召開例行長老會議的時候,這表示在外患逐漸平息的這個時候,朝廷已經把目標對準我們了,想除去我們這個可能會動搖國本的內患。雖然我們教眾散布各處,成員幾達千萬,但是向心力早已不如從前,不斷然這麼處置,不只我們要面對朝廷的為難,還必須處理我們內部的壓力。就青霓來看,現在維繫真正的血教,重建血教內部秩序,脫離朝廷軍職,才是最重要的。」

看著幾個人聽得似懂非懂,青霓並不願透露聖主已經歸來的事實,她有自己的計劃,「就當青霓請求,請各位務須協助青霓,重建全新血教。」

四個資深長老互相看了一眼,終於都點頭了,江青龍代表說道:「我四人一生都在血教中度過,雖然年近古稀,但是承蒙聖妃垂青,我四人自當竭盡力量,還請聖妃多加指點。」

另兩名餘下的長老年紀都約莫四十左右,是近來不久才升任長老的人,「請聖妃同樣給我二人效忠的機會,我們將誓死完成聖妃命令。」

青霓笑著點頭,跟著說道:「多謝六位,我血教重組,除四位護法、兩位長老以外,其他人等必須重新造冊列管,除去已經擁有官職的人員,並且嚴格控制教眾數量,寧缺勿濫,同時我們要清整所有財產,重新列冊管理。」

青霓早有計劃,只是因為左丞相出現,讓她更是確定了自己擔憂的事情,也更明白自己的決定應該無誤。

「收管、遣散人員,由兩位護法與兩位長老進行,一邊收管,一邊重新安排各個職務的人選,同時點收現下擁有的財務裝備,列冊清整,並且分派駐紮區域,重新訓練。另外江長老與吳長老則掌管刑律,一切依照原有教規,但是無心留在血教中的人員無需強留,這點請各位注意。」

「我知道各位都不懂我為什麼會這麼做,青霓現在只能說,青霓想盡力保全血教,而且,用不了多久,我們血教將會擁有比現在更榮耀的名聲、更穩固的地位。」

青霓堅定地笑著,續道:「接下來,請四位護法及兩位長老分別執行各人負責的部分,我們就由這個分舵開始,重新建立血教。」

「是!」
作者: cat183    時間: 2008-8-9 08:53 PM     標題: 第八章 接風洗塵

領著四個隨身護衛,青霓走入通往血聖宮方向的通道。

俗話說「功高震主」,或許就是這樣吧!不過這也是應該的,畢竟一個女子當家領導血教,整個血教勢力又是前所未有的大,幾乎能動搖現在整個南宋皇朝,也難怪皇上會派左丞相來轉述聖諭。皇上也真聰明,這樣就算是我不想這麼做,皇上也可以推說不是他的意思。不過這一點應該靜兒姊沒想到吧!她不會考慮到這種事情的。

聖主出現了,十二護星血將到齊,是應該重新整頓血教一番。只是整頓的速度不能太慢,沒有護星血將幫忙,現在的軍隊要應付小魔獸還可以,比較大一點的魔獸就要付出不少代價了,不過民間還有別的團體,暫時應該不會有問題,也順便讓朝廷整合民間勢力,等到朝廷真的壓制不住魔獸的時候,也就是我們血教重新出頭的日子了。

之前大多數魔獸被異界魔神跟靜兒姊壓制著,靜兒姊現在忙著重新修練身體,異界魔神的重心在祂施展的法術,也不太可能分心去管魔獸,更別說祂需要源源不絕的生靈魂魄成為祂行使法術的力量,雖然目前應該足夠了,可是祂不會介意多一些魂魄的。

朝廷應該不會想到吧?靜兒姊只是想利用機會為異界魔神多收些生靈魂魄,等七界合併以後,她根本不想管以後的事情,只打算七界合併方便她找那位闇璔羅尊者,卻沒想到聖主自己回來了,可是接下來我怎麼辦?目前整頓教務是唯一的一條路,可是如果聖主太晚回來……

聖主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呢?他說去忙一點事情,該不會又要個幾年吧?

穿過通道,青霓眼前是血聖宮側方,四十個人的守衛部隊同時行禮,微一點頭,青霓往血聖宮走。

走沒幾步,青霓的貼身婢女迎上前來,顯然已經等候青霓很久了,「稟聖妃,聖主大駕回宮,請聖妃前往一敘。」

回來了?

青霓連忙加快腳步,婢女趕上她說道:「還有三位夫人與聖主的公子隨同聖主回來,大耗血將已經請聖主暫待聖主宮。」

青霓點頭,邊走邊說道:「我知道了,吩咐下去,聖主回宮的事情暫時對外保密。」

「是。」婢女停下腳步,往另一個方向快步走去。

聖主連夫人都帶回來了?怎麼只有三位?不是有四位嗎?聖主公子?看來聖主會在這裡停留上一段時間,這真是太好了。


血聖宮後花園裡,陸羽與雪雁坐在涼亭中,正看著孩子好奇地在花叢間來來回回,看著各種花朵。突然間由冰天雪地的冰雪族領地來到這裡,小懷羽有的是滿腹好奇,裹著的冬衣早已經一件件脫下,放在雪雁身邊。

楓情因為溫度變化劇烈,感到身體略有不適,先在房間休息。

一個婢女陪伴著小懷羽,回答孩子天真,惹人發笑的許多問題。這些問題一個個傳到遠處的陸羽耳邊,讓他掛著笑容,滿足地看著有些肥胖,像極他小時候的親生孩子。

「孩子問她一堆問題,不過說真的,連我都不曉得怎麼回答。」

陸羽轉頭苦笑地看著雪雁,雪雁坐在他身邊,穿著的是陸羽原本時代常見的混棉合成衣物,衣服上反射著光芒,貼身的衣服裹著窈窕動人曲線,吸引著陸羽視線。

「我們有幾年沒見面了,可是雁兒倒跟以前幾乎一樣,看不出生過小孩,倒是嫵媚多了。」

雪雁柔柔一笑,雖然她已經確定這一個人是她等候許久的相公,可是她反而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許多疑問都只能放在心裡,但是對她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真的回來了。

陸羽轉身,雙手張開一環一搭,把雪雁抱到懷裡,呼吸著她的髮香說道:「就是這個味道,妳身上的味道讓我到了哪都會想起來。雁兒沒怪我自作主張,把妳帶來這吧?」

雪雁輕輕搖頭,彷彿能感覺到陸羽藏在外表下的不安,知道他是真的在乎自己,她輕聲說道:「別這麼說,雁兒也很開心可以來到這裡,雁兒一直都很好奇,在幾位姊姊嘴裡的血聖宮是什麼模樣,今天總算是看見了。」

陸羽知道她還是有些不能適應自己突然出現,也只能在心裡苦笑,嘴上說道:「妳那幾個姊姊把我當作敵人,連希婕都照打不誤。一方面不想傷害她們,一方面是妳在我身邊,我會安心些,也比較安全,所以我想了好久,才決定把妳跟孩子都帶來這裡。不過我們可不是來看看而已喔!我想在這裡住上幾年,等一切都穩定了,再做打算。」

雪雁點頭,一向她都只聽從羅娜等人的安排,少有自己的意見,對於留在這裡,她並不是很介意。

陸羽左手抱著雪雁,右手按上她平坦的小腹輕輕撫著,感受她身體柔軟動人的觸感,卻瞥見雪雁的雙手似乎想阻止自己的動作,卻又猶豫遲疑著,最後雙手縮到胸前,仍然像是不知該擺哪裡。

看到雪雁的動作,陸羽只好輕輕搖頭,他們分開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自然也需要時間重溫感情。

「懷羽問她說我今年幾歲,這該怎麼算呢……我第一次來這裡遇到妳的時候是十七歲,後來死了幾次,過了好幾年……雁兒,妳今年幾歲了?」

雪雁輕聲回答道:「雁兒二十有四了。」

稍微訝異,陸羽點頭說道:「對喔!小懷羽都四歲了,那我應該是二十五嗎?時間過得還真快,好像也只能這樣算了,不然在魔界半年多,每一天都跟我們平常兩天差不多長,還真不知道怎麼換算。」


希婕靠在廳門邊,看著陸羽跟雪雁依偎在花園涼亭裡說話,刻意不去打擾他們,給他們兩人獨處的時間,畢竟他們分開真的很久了。

時空崩壞這一件事情他一定很擔心,我還可以跟他嘗試脫離這整個時空,可是其他人卻只能面對毀滅的命運,別說他一定捨不得雁兒,恐怕連現在表面上跟娜兒她們決裂,心裡還是一樣在乎她們也說不定,帶著雁兒跟小懷羽來到這裡,不也是不想她們難做嗎?幾個女孩跟孩子加上他說的魔界應該還有不少朋友,不難猜到他心裡有多擔憂,可是能怎麼辦?雖然人定勝天,但是天要毀滅,人能夠挽回嗎?

感應到有人走近,希婕轉身面對來人。一個是她剛才見過的,現在負責血聖宮內部守衛的護星血將喪門,另一個是穿著件紅色毛皮大衣的年輕女子。

青霓對著領她過來的喪門說道:「妳下去吧!」緊接著對希婕行禮說道:「青霓見過聖主夫人。」

希婕對這種禮節並不熟悉,只好點頭說道:「妳好,我是希婕……不過我不知道該不該算聖主夫人就是了。」

青霓站直身體,溫婉笑著說:「五層血皇霸氣訣大成,說您不是聖主夫人,怕是沒人會相信的了。恕青霓直言,血教千年歷史中,您可是第一位以女子之身,練成五層霸氣訣的人呢!」

希婕搖搖頭笑了一下,直覺眼前這個女子在血教中的身分應該不低,她看了看涼亭中仍然依偎著的兩人,接著才說道:「妳要找聖主嗎?恐怕他現在沒空喔!」

青霓依然笑著,她也見到了花園中的景象,更是肯定了陸羽會在這裡停留上一些時間。

「青霓的確有事要稟告聖主,卻也不急在這時候就是了。」青霓想了一下,接著問道:「青霓執掌血宮,聖主離宮時日不短,對血宮人員陌生,今日聖主重返,無論如何都該設宴為聖主及夫人們設宴洗塵,順便讓血宮人員見見聖主,以避免不必要的誤會。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希婕笑著回答道:「有的吃,我想他不會反對的,就麻煩妳了。」

青霓點頭應是,告辭,轉身往廳裡走,心裡有些訝異,卻更是欣喜。

這位夫人之前沒見過,不過似乎不難相處,居然是五層血皇霸氣訣的功力,比起護星血將裡最強的太歲跟大耗強上太多了。以聖主為首,後有夫人跟護星血將,光這十四人就足以重振血教聲威了,卻不知另外一位夫人是不是曾經見過,聽喪門說,好像另外一位也習有血皇霸氣訣,會是之前那四位其中之一嗎?

聖主帶著兩位夫人回來,那靜兒姊姊的交代怎麼辦……


接風晚宴設在花園中,雖然只是席開十桌,但是婢女們不斷來回奔波張羅,給人非常盛大的感覺。

花園不但設了多盞防風燈,更在花草樹木間用彩帶作為點綴,舖上紅綢緞的桌面擺放著價值不菲的名貴瓷器,酒席還沒正式開始,來到場地的人員多數都是大殿負責的守衛隊人員。來到明令禁止閒雜人員走動的血聖宮,他們也不敢主動幫忙,只好三兩散在花園入口,低聲交談,等著筵席開始。

數年沒有使用的聖主寢室裡,楓情抱著小懷羽坐在椅子上,笑吟吟看著雪雁為陸羽穿著上衣,希婕在旁邊幫忙捧著摺疊整齊的其他衣物,也研究著這種衣服穿法。

在桌上還有三個女孩跟小懷羽的衣服,雖然分別放在四個木盤上,但是看起來件數嚇人,每個木盤上少說也有六、七件,還有不少飾品也一併放在木盤上。

陸羽苦著臉,只能認份的聽從吩咐動作著,「真的要每一件都穿嗎?」

雪雁邊幫他結著上衣繩結邊回答道:「當然啊!這是正式服裝,自然必須每一件都穿上了。雁兒真的很久沒見過這種衣服了,男子衣物跟女子的還是有些不同,不過簡單多了。」雪雁拿起旁邊的黃色腰帶說道:「相公不會是認為穿得不得體吧?」

「說真的,我認為原來的衣服套上這裡的外衣就好,比較方便……」陸羽搖頭,有些遺憾地看到原本的紅色襯衫、牛仔褲跟球鞋都在旁邊的木桶裡。

「好了,相公現在頭髮太短,綁上頭帶就可以了。」雪雁拉過椅子讓陸羽坐下,跟著在他額頭綁上一條紅底金紋的帶子,這時陸羽整個人都穿著紅底金紋的服飾,看來英姿颯爽,英武不凡。

「折騰快一個小時了……」陸羽搖搖頭,就想走往旁邊椅子。

雪雁卻將他推往門口,「相公先四處逛逛,雁兒要幫兩位姊姊還有懷羽換裝,有勞相公先迴避一下。」

換裝……

陸羽有個想停下來的念頭,腦海裡浮現的是他印象裡身邊三個女孩的誘人身段,卻還是依著雪雁的話,走出房間。

「相公現在好像比較聽話耶!好像也比較容易跟他說話了。」楓情放開陸懷羽,走到桌邊,翻看著桌上木盤內的金飾,「連雁兒也可以這樣跟他說話,感覺好像真的有點不一樣。」

聽到楓情這樣說,雪雁在準備衣服的動作停了下來,有些擔心地問道:「雁兒是不是太過分了……」

希婕雖然少言,但是看雪雁似乎真的在意,笑著說道:「應該不會,之前是聖主身上功力自然外現,會讓身旁的人受到他氣勢的影響,自然而然地比較不敢說話,現在雁兒這樣也很好啊!別胡思亂想的。」

雪雁點頭,還是有些擔憂,「是嗎……怎麼雁兒覺得不太會跟相公相處了呢?」

楓情似乎也有同感,靜默著沒說話。

希婕只好搖頭,她可以體會兩人的感受,就像當時她走火入魔,被陸羽救回來之後,一開始面對陸羽也有著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覺,但是隨著相處時間增加,這個問題就漸漸消失了。

「別想那麼多,一切都會沒事的。他為了見妳們,可是花了不少心血,不會這麼輕易讓妳們離開他身邊的。」故意嘆息了一聲,希婕看兩人都望著自己,苦笑說道:「快來幫希婕姊姊想辦法整理頭髮,否則等會兒我可不敢出去見人呢!」

希婕的長髮在下午的時候已經被羅娜燒去了右邊一大截,現在雖然還有十多公分,但是左右長度不同,儘管她容貌艷麗,卻還是給人突兀的感覺。

雪雁連忙點頭,要修整希婕的長髮確實需要時間,而不久以後,宴會就要開始了,她們還必須換上衣服的。


「紫微參見聖主。」

陸羽一走出房門,守候在房門外的紫微連忙上前施禮。在她入定潛修的時候,大耗轉告她聖主找她,她就來到這裡了,卻不敢打擾房內的聖主跟夫人們,只好在門外守候。

陸羽點頭,帶著她走到花園涼亭,示意要她也坐下。

紫微卻只是笑著搖頭,「禮不可廢,還請聖主恕罪。」

陸羽也笑著說道:「既然知道禮不可廢,那怎麼會違抗我的意思?別說妳本來是位公主,就算是護星血將,也該聽從聖主命令吧?」

紫微欠了一下身,笑著回答道:「紫微早已捨棄公主身分,還請聖主海涵。既是聖主命令,紫微只好恭敬從命了。」

陸羽還是搖頭笑著,一旁婢女見到兩人坐在涼亭,端著茶水送上。

「有些時候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不喜歡妳們這樣動不動就行禮,可是一反對,妳們又是一堆理由。其實別說是妳,連我身邊的老婆都差不多,好像也怪不到妳身上。」

陸羽想起的是雪雁,過去陸羽忙著開早餐店舖的時候,不論再怎麼忙碌,雪雁總是非常執著主僕禮節,讓他當時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直到相處時間久了,溝通過幾次才逐漸好轉。

看見紫微笑著,陸羽倒了兩杯茶,將一杯推到她面前,同時問道:「我很長一段時間不在這裡,能不能請妳跟我說說看,現在整個大環境的趨勢?我說的是有關朝廷的部分,我想妳應該還算清楚吧?」

紫微點頭說道:「紫微雖然已經脫離皇籍,但是紫微對朝廷的確還有幾分了解,不知道聖主想知道的是哪一個部分?皇室,或者其他?」

「皇室先吧!我直接跟妳說清楚一點,在不久之後這個世界將會與別的世界合併,應該會面對另外的……政權,其中一個是文明比較發達,另一個的武力比我們這邊只高不低,我想知道皇室有沒有辦法應付,好不容易來到這裡,我可不願意讓我身邊的女孩跟兒子面對兵荒馬亂的生活。」

紫微努力地理解陸羽的話語,卻還是有著疑問,「聖主是說,會有強大的外患出現嗎?」

陸羽想了想,點頭同意她的說法。

紫微苦笑了下,微微搖頭,「雖然紫微曾經身為皇室公主,現任皇上算起來是紫微的堂兄,但是紫微並不相信朝廷會有多大作為,現在佞臣當道,百姓生活朝不保夕,一旦外患出現,朝廷顛覆只怕在想像之中。」

陸羽有些許懷疑,卻換上輕鬆的笑容,「是這樣嗎?對了,妳怎麼好好的一個舞安公主不當,跑來當紫微了?當公主不好玩嗎?」

紫微搖頭,依然是苦澀的笑容,「皇室奪權,其中醜事恐怕有辱聖主聽聞,請恕紫微難以啟齒。不過紫微現在很享受身為護星血將的身分,多謝聖主適時出現,讓紫微有機會學習更高深的武學,效忠聖主跟夫人。」

陸羽笑了笑說道:「各取所需,我回到這裡也有我的難處,那剛好,我們都別說。不過話說回來,人的身體潛力還真是無窮,雖然我現在的能力可能比普通人強上許多,可是我知道,還有非常大的進步空間,我回來這裡,也是想靜下來,專心修練,看看能讓自己修練到什麼程度。」

紫微點頭笑著說道:「紫微有幸再度見到聖主,還請聖主多多指導。」


紫微離開以後,陸羽穿過走廊,婢女們都忙著張羅花園中的筵席,走廊上空無一人,陸羽走到位在血聖宮西廂的房間,這是他之前在這裡的時候沒來過的地方。

西廂比起東廂來說,要偏僻隱蔽了些。東廂前是血聖宮的大花園,西廂前卻修建了一面牆將西廂與花園隔開,整排十多間房間前面只是舖著青石地板的地面,連裝飾的盆栽都沒有。

有些好奇這些房間的用途,陸羽走往房間,接連幾間房間內都是一副很久沒有住過人的樣子,雖然有人在整理打掃,不至於過分髒亂,但是感覺上已經棄用相當久的時間了。

我記得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好像剛好遇上了正派圍攻血教。記得那時候是血教數百年來勢力最弱的時候,要不是剛好出了些力,可能血教已經滅亡了。都過幾年了,聽青霓說現在血教聲勢如日中天,她還擔心皇帝會針對血教採取行動,可是怎麼這邊還是一副荒涼的樣子?

陸羽邊想邊推開下一個房間的房門,門內正對著他的牆上寫著大篇文字,字跡潦草凌亂,不只牆壁、牆柱,甚至連窗子都不放過,一樣寫滿巴掌大的文字。

「這好像是魔界文字……」

陸羽走進房間裡面,這才發現四面牆壁上的文字,不像是這裡慣用的字體,卻很像是之前見過的魔界文字。

陸羽的視線落在門旁,顯然是這所有文字最末的一段,在門邊一尺多空白處之前,一個大大的「魔」字歪斜的寫著,雖然歪斜,但是字體卻給人一種詭異瘋狂的感覺,直像一頭正在張牙舞爪,要往外撲出的狂獸一般。

站在字體前方,感受著透過字體傳達出來的寫下這個字的人的心境,那是極欲跳脫、尋求發展的感覺,是毫無辦法之後,以一切作為賭注,毫不保留的孤注一擲。

「這是……以魔入道嗎?」

陸羽曾經因為精神病患領袖「皇」的關係入魔,知道在神智渾沌不清的邊緣瀕臨瘋狂的感覺,他也在陸翼城見過因為練功關係走火入魔的希婕,當時她給陸羽的感覺也幾乎跟這個字一樣,甚至應該說這個「魔」字非常清楚透徹地表達那種忘我邊緣的瘋狂境界。

「好像有人在這裡嘗試悟道的樣子,卻不知道是武道,還是元身入道。」陸羽自言自語著:「這段時間在這裡等著七界合一,是該紮實地好好修練武功了,現在好像連基本武道的道心都還沒辦法完全掌握,卻糊裡糊塗練成了元身,這樣不知道會不會有影響。」

感覺著牆上每一個似乎都帶著某著吸引力,筆劃間透著與出拳氣勁相仿的痕跡,陸羽不由地轉身,面對應該是第一個字的牆壁上方。

字體彎彎曲曲,卻有兩道直豎由上往下貫穿,陸羽越看那些蜿蜒的部分,越覺得像是在表達纏繞身上的氣勁由上往下猛烈輸出的感覺,有些好奇跟訝異,陸羽繼續讀接下來的文字。

陸羽看到第三個字的時候,很難得的感覺真氣不順,有些頭暈噁心,搖了搖頭,決定先離開這裡,找機會再問問有關這個房間的事情。

邊思索著第三個字似乎在表達的氣勁走向,陸羽邊走回花園,雖然看到所有人因為他來到而起身表示尊敬,他也只是揮了下手,點頭就朝最前面的桌子走去。

看到陸羽失蹤了兩個多小時,出現以後卻像在想什麼難題一樣,希婕幾人也只好笑笑,青霓見狀隨即讓筵席開始進行。

「不對啊……如果這邊是這樣,那第一個字不就錯了?還是根本就是分開的?」

陸羽邊想邊喃喃念著,完全沒注意到雪雁已經幫他盛了碗魚翅湯,還舀了一湯匙遞在他嘴邊。

雖然青霓已經讓筵席開動了,可是主桌還沒開動,其他桌子的人員也不敢貿然開始。就在所有人視線集中在雪雁右手上的白玉湯匙,氣氛尷尬的時候,楓情離開位置,左右看了看陸羽出神的樣子,小小的右拳握著就往陸羽頭上敲下。

以前陸羽也會這樣發呆,尤其當時他回血聖宮修練功夫的那段時間,偶爾去探望四個女孩,卻總在吃飯的時候想出了神,那時女孩們就是這樣喚回他注意力的。

楓情小小的右拳在所有人的視線下朝陸羽頭上敲下,卻在離陸羽頭上還有幾公分的距離,被一旁的希婕左手輕輕擋下。

面對楓情愕然的表情,希婕只好笑著解釋:「他現在身上的力量比以前大很多,妳這樣敲下去,可能會傷害到妳自己,還是讓我來吧!」

希婕右手握拳食指勾起,力道含而不放,輕輕一擊敲在陸羽頭上,突然間兩股力量在陸羽頭上撞擊,亮起微弱的暗紅色光芒。

「怎……怎麼了?」陸羽這才回神過來,看到幾乎所有人都盯著他看,面前還有雪雁似笑非笑的笑臉,右手還提著玉湯匙,連忙往前張口,鮮美滑順的湯汁流入嘴裡。

楓情剛才很清楚地見到在陸羽頭上亮起的暗紅色光芒,知道或許剛才自己真的敲了下去,說不定會傷害到自己,表情有些不悅地回到位置,嘟著嘴唇拿碗伸手夾菜。

看到楓情似乎不太高興,陸羽疑惑地問道:「楓情怎麼了嗎?好像不太高興?」

雖然嘟著嘴巴,可是楓情還是坦白地說道:「不好玩,以後只有希婕姊姊能敲你了,我功夫不夠好,希婕姊姊說會傷到我自己。」

陸羽這才大概明白怎麼回事,可是護體氣勁的反應迅速,要控制讓它在突然受到攻擊的時候不起反應幾乎不可能。

之前以陸羽五層血皇霸氣訣的真氣強度,雖然仍然會有真氣反震,但是女孩們也都擁有血皇真氣,還不至於受傷,現在他的真氣強度卻只有希婕可以這樣做,更重要的是渾沌元力會增加對其他屬性力量的傷害,絕非楓情目前能承受的。

「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啊!可是沒有這樣的力量,可能一不小心相公就掛了,再說,力量越強,我也才能有把握保護你們啊!」

在說話的同時,陸羽感覺到有個極怪異的力量正在血聖宮宮門上方凝結,是陸羽似曾相識的怪異力量,卻強大不少。

陸羽連忙轉頭吩咐道:「希婕,保護他們,別跟上來。」

一個轉身,陸羽就已經竄上了宮門上空,與正在凝聚型態的怪人隔著十公尺左右的距離對望著。

陸羽感覺得到來人的型態應該是類似神識體的狀態,但是他的力量構成,卻是陸羽曾經在魔界闇魔師塔中感受過的狀態,那是類似闇系力量,卻更晦蒙、雜亂的力量,然而強度比魔界闇魔師要高上許多,讓陸羽不得不提神應付。

對方彷彿在成型的同時還觀察著陸羽,型態尚未完全凝結完畢,一聲響雷般的怒吼突然由怪人口中發出,聲音悲憤怒極。吼聲剛過,怪人外表成為一個健壯的中年男子,渾身赤裸發黑,披著件灰黑色破爛披風,胯下只有一條短布,遮蓋著下體。

怪人伸直右手指著陸羽怒問:「你是誰?為什麼我的闇聖晶跟魔翼戰甲會在你身上?!刀靈呢?叫韓靜兒給我出來!」

陸羽嚇了一跳,他沒想到怪人竟然會知道他擁有闇聖晶與魔翼戰甲,靈光一閃,陸羽驚呼出聲:「闇璔羅!你是黑暗大神闇璔羅!」

怪人身上的破爛灰黑色披風無風自動,由身體向外不斷擺動著,傲然說道:「我的確是闇璔羅,今日你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別怪我強行奪回屬於我的東西!」
作者: cat183    時間: 2008-8-9 08:54 PM     標題: 第十一集 第一章 元身對敵

古中國血教血聖宮

聽到突然出現的怪人報出身分,陸羽不但訝異,更是吃驚。

陸羽自從由泰羊族狂獅王口中聽到有關闇璔羅、「闇聖晶」、「滅夜闇刀」與「魔翼戰甲」等等關於修仙界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後,一次次的事實證明,陸羽不但知道這些玄妙的法寶存在,更猜測它們的主人,修仙界高手闇璔羅應該還在這一個即將崩壞的「渡化劫間」之中。

陸羽藉由這些屬於闇璔羅的法寶,一次次死而復生,渡過許多考驗,最後甚至擁有了奇異的渾沌元力,對其他系別的精神攻擊幾乎到了免疫的地步。對陸羽來說,這些法寶不但是他仍然可以以一個人的身分存在的重要關鍵,更是他曾經在意的女孩們至今安然無恙的憑藉。

陸羽不只一次想起有關這一個修仙界高手闇璔羅的事情,對闇璔羅的下落更是疑惑,畢竟連陸羽自己都能一再藉由闇聖晶重生,闇璔羅沒有理由會消失,尤其在闇璔羅消失前還能把力量分別存放在次魔界的北山海與魔翼戰甲之中,這就代表闇璔羅還能夠行動,又怎麼會消失,便宜他這一個素未謀面的人?

血聖宮宮門上,穿著血教聖主金邊紅袍服飾的陸羽跟一身灰黑色打扮,自稱是闇璔羅的怪人遙遙相對,兩人都沉默著。

底下在二十多張紅布大圓桌子旁剛開始筵席的百多人也停下動作,抬頭望著兩人。其中有陸羽由原本時空帶回的三個女子和孩子,也有陸羽曾經相處過一段時間的青霓,另外就是血教十二護星血將與近百個血教人員。

因為陸羽的吩咐,不僅希婕.龍沒有追上陸羽,其餘數位有飛行能力的護星血將也在青霓制止下而在三位聖主夫人身旁圍繞守護,雖然距離太遠讓她們聽不見兩人對話,但是都還密切留意著上方兩人動靜。

只是讓多數人不解的是,宮外大殿通道乃至總壇口的守衛並沒有發出警報,這個黑衣人是如何來到這裡的?

陸羽觀察著自稱是闇璔羅的男子,透過近距離的感知,陸羽知道眼前的男子是類似天使雲嘉兒的神識體狀態,但是組成的力量截然不同。

天使雲嘉兒是由純淨的光系精神力量構成,眼前的男子則是由闇系力量,卻多了許多讓陸羽不明白的部分,要說純淨的闇系力量組成像是顆晶瑩透徹的黑寶石,那眼前的神識體組成的精神力量就比較趨近於不透光的寶石,並不透徹,卻更深沉黑暗。

這種力量感應讓陸羽想起曾經在他以為的魔界,刀靈韓靜兒所說的次魔界接觸過的闇魔師,只是眼前的男子修為顯然更深許多,讓陸羽一時之間弄不清楚對手強弱。帶著渾沌力量與血皇魔勁的護體氣勁形成,均勻分散在陸羽身上每一個部分,讓陸羽身邊透著暗紅黑色的淺淺光芒。

怪人也在觀察陸羽,他早已感應到陸羽擁有闇聖晶與魔翼戰甲,他本想出手取回他尋覓已久的闇聖晶與魔翼戰甲,卻想起他的苦心安排,雖然不明白眼前這個擁有闇聖晶與魔翼戰甲的人力量強弱,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如果這個人能夠順利的獲得魔翼戰甲,那很有可能這個人已經擁有了他所追求的渾沌力量或者這個人本身屬於闇系力量,否則在戰甲上身的同時,這個人不可能承受得住他留在魔翼戰甲中的那一成力量,那還要算上戰甲本身的抗拒反應。

闇璔羅跟陸羽都不知道,魔翼戰甲對非原主人的抗拒反應經過陸羽擁有的原光系喚寵甲做緩衝,被陸羽身上的渾沌力量強行吸收同化,陸羽也才在沒有修煉魔翼戰甲的情形下,不但能穿著魔翼戰甲,更讓它與陸羽原本擁有的喚寵甲結合,成為陸羽存在精神中的法寶甲冑。而陸羽循著闇璔羅留給他自己的留言,憑著魔翼戰甲與滅夜闇刀,成功收取了闇璔羅以實體形式存在次魔界北山海中的大半力量。

闇璔羅又驚又疑地打量著陸羽,表情疑惑,難以置信,十多分鐘之後,終於緩緩說道:「你既然能收取魔翼戰甲,表示你應該是個修練者,我乃玄無派闇璔羅,你到底是誰?」

陸羽看他表情不善,提著戒心回答道:「陸羽。」

闇璔羅似乎不滿意陸羽的回答,想了一會兒之後問道:「你名字叫陸羽?我怎麼不記得闇系修仙門派裡有你這號人物?不對!你有肉身,要轉世重修怎麼可能選這一個渡化劫間?光合堂那些老頭不可能把『輪轉環』借你……莫非你是這個渡化劫間的人?」

闇璔羅問著,卻低下頭自顧自說了起來:「如果是這一界的人,怎麼可能修練到能收取魔翼戰甲?……闇聖晶被拿走幾年了,拿走它的明明就是個沒啥武功的小鬼……難道真的是這一界的人?」

闇璔羅抬頭問道:「你就是那個失蹤的血教聖主?」

陸羽微露笑意點頭,他沒想到闇璔羅會知道他。

闇璔羅雖然還是有些環節無法推斷,但是聽到陸羽回答,心裡放鬆了些,因為對他來說,只要不是修仙界轉世重修的修練者,他就不擔心,而且眼前這個人身上擁有的闇系力量加上肉身真氣,無論如何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闇璔羅露出個陰險笑容,怪笑兩聲說道:「不是就好,嘿嘿……」

在陸羽身邊突然出現一個將近十公尺的深黑色大球,陸羽正在大球中心,是闇璔羅突然施放出了力量。

「嘻嘻。」闇璔羅獰笑著,環繞大球飛了兩圈,感覺著大球內的情況,確定陸羽被他的力量封鎖了行動,邊飛近大球邊說道:「剛好,我失了肉身,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讓魔翼戰甲認你為主的,可是那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的肉身正好可以讓我用,加上下面十二個已經歸位的護星血將元神,我就不用苦苦維持著這個渡化劫間,隨時能穿過通天道了。」

陸羽在黑色大球出現的時候,只來的及暗道了聲:「好快!」

儘管陸羽已經在提防闇璔羅出手,但是他根本沒看到闇璔羅有任何動作,一眨眼,他渾身就像是被丟進了深海裡一樣,沒有一處不感受到巨大壓力,狀況與他在次魔界北山海吸納能量的時候非常相像。

但也只是短短的時間,陸羽身上的渾沌力量已經吸化闇璔羅施放出的力量,讓陸羽身體一輕。這時耳邊聽到闇璔羅說的話,陸羽連忙往後加速,雙手護在胸前,飛快穿出黑色大球,身上同時提高護體力量,防範明顯不懷好意的闇璔羅攻擊。

感覺到被自己困住的人竟然脫離開來,闇璔羅愕然,因為他幾乎沒感覺到這個人有提高力量掙脫的跡象,而自己放出的力量卻好像被融化掉一般,完全不能限制對方的行動,更別提占據對方身體了。

闇璔羅心裡有股不妙的感覺蔓延,「你……你竟然練成了渾沌元力?」

陸羽不答,只是戒備地盯著闇璔羅。

闇璔羅的表情有些憤怒,似乎相當難以接受,「該死!為什麼韓靜兒沒說?!」

接著,闇璔羅惡狠狠地看了陸羽一眼,突然間陸羽眼前黑光大盛,數以百計拳頭大小的黑色光球有如煙花綻放一般,先是由闇璔羅雙手爆開,朝著陸羽以些許拋物線角度前進,在空中畫出流暢的線條,最後密集地集中在陸羽身上。

闇璔羅竟然同時攻擊陸羽身體前方的所有要害,少數原本飛開的黑色光球以非常大的拋物線角度與快捷無倫的速度,繞到了陸羽身後,前後同時夾擊。

陸羽沒想到他還是沒能看見闇璔羅的再次出手,眨眼間百多個黑色光球已經及身,幸好陸羽護身真氣仍然抵擋的住,密密麻麻波紋狀精神力量相撞所引起的震盪出現在陸羽周身,這同時,陸羽已經釋放出「血氣漫天」的真氣感應,嘗試感應闇璔羅的動作,他不能任由闇璔羅攻擊。

闇璔羅的攻擊速度超過陸羽想像,陸羽以為闇璔羅應該正處於聚積勁力的空檔,卻沒想到血氣漫天才剛放出,一連串密如牛毛的黑色針雨已經臨身,全身上下無論前後左右全都落入了連綿不休的針雨攻擊中,饒是陸羽擁有渾沌元力,在這般強勁而且穿透力極強的攻擊下,渾沌元力構成的「體表防護」竟也出現了些許崩解狀態。

發現這個情形,陸羽不敢藏拙,瞬間將體表防護的渾沌元力加到最強,在這時候,因為闇璔羅的針雨攻擊與渾沌力量的抵抗,將陸羽包裹在一個圓形,滿是細針的大球裡,闇璔羅發出的針雨竟然不是由他體內發出,而是直接在陸羽身邊凝結落下。

真可怕!明明渾沌力量已經削弱了他的攻擊,怎麼還有這種威力?這樣下去不行,雁兒他們都在下面,不能拖太久!

「胖仔!」陸羽沉喝一聲,金系喚寵穿山甲瞬間在他左手直接以合體狀態出現。

這是陸羽首次將穿山甲劍盾用在實戰中,土黃色的劍盾閃動著黃光,陸羽能夠明顯地感覺到渾身的防護力量正以幾何倍數提升,喚寵合體大幅加強了陸羽本身的防禦力量,黑色針球中的他鼓足了渾沌元力,奮力一振,黑色大球轟然一聲裂開。

儘管陸羽卸去了闇璔羅的氣針攻擊,然而闇璔羅並沒有給他反擊的機會,一張泛著黑光的大網直接在陸羽的身旁成形,飛快地擰絞收束,直要把陸羽困在其中。

黑色大網有些異樣,絲線間黑光流轉,卻不是由大網本身發出。陸羽直覺大網有異,但情勢匆忙,他已經沒有機會離開了。

又驚又懼,陸羽左手劍盾灌勁,劍盾前端兩把長劍劍刃爆出三尺長紅黑色劍芒,陸羽連番揮舞劍盾,透出的紅色劍芒將大網劃破分開,卻還是止不住大網往內包覆的動作,大網還是收緊,整個把陸羽裹在黑色大網中,即使陸羽身上有渾沌元力防護,也仍然無法將大網掙脫。

不只身上纏著讓自己難以動彈的黑網,左手劍盾也跟著被束緊的左手貼在陸羽臉頰邊。

闇璔羅看到陸羽掙扎了幾下,還是無法脫出自己的法寶控制,「哈哈」兩聲大笑,緩緩飄往陸羽,獰笑著說道:「真不愧是渾沌神力,連我煉了百年才煉成的『纏仙網』也讓你給割了幾條大縫,不過沒關係,只要能掌握你的肉身,收回我的闇聖晶跟魔翼戰甲,這小小的纏仙網就算送給你也無所謂了。」

陸羽這才知道闇璔羅突然發動攻擊的用意,接連不斷讓他疲於應付的攻勢,就是為了放出這一張纏仙網。

陸羽還猶豫著該怎麼應付,一隻黑色大手已經搭上陸羽前額,大片細冷陰寒的力量抵在陸羽額間,跟陸羽體內的渾沌元力抗衡著。

與此同時,陸羽見到闇璔羅身後出現了無數黑色絲線,絲線足有數尺長,一端在闇璔羅身上,另一端竟然掛在空中,隨著黑色絲線的出現,陸羽額間的冰冷感覺猛然加強。

跟上次遇到那個天使好像……糟糕,一半的力量在元身,這種情況撐不了多久……對了!用元身攻擊!

陸羽猛然醒悟,忍著額間冷冽疼痛的感覺,閉目讓心神沉入意識,一方面控制著身體奮力抵擋闇璔羅神識的入侵,另一方面,陸羽七彩元身不受纏仙網束縛,出現在陸羽跟闇璔羅身邊。

陸羽元身甫一出現,元身雙臂立刻舉起往前直擊,元身身上的血皇真氣與渾沌元力混合而成的力量隨著動作,由下往上凝結,正是陸羽在血聖宮西廂房領悟的攻擊方式,雙拳成為力量出口,右拳打在闇璔羅毫無防備的左臉頰,左拳擊中闇璔羅搭在陸羽肉身額上的左手手腕,兩個暗紅色光球閃過,闇璔羅連叫都沒叫出一聲,由雙拳擊中的部分開始,全身爆成點點黑光。

黑光並沒有散去,不一會兒闇璔羅在離陸羽身體與元身二十公尺左右的空中重又凝結,表情慎重、憤怒。

闇璔羅恨恨地望著陸羽,表情扭曲,嘴角顫抖著,「竟然連元身都凝化了……恨啊……」

陸羽對於將元身應用在攻擊敵人的方式還不熟悉,這時感覺肉身雖然在奇異大網綑綁的狀態,但是還算無礙,只是他不敢貿然使用元身為肉身解開黑網,元身擋在肉身前方,小心翼翼地注意著闇璔羅動作。

雙方沉默了數秒,闇璔羅悶哼一聲,右手輕輕一揚,收回了捆在陸羽身上的纏仙網,身形微晃,隨著身體突然散成黑色光點往上消失,竟然就這樣消失在空中。

陸羽肉身轉向後方,跟元身背部相對,暗紅色氣勁不斷由兩個身體放出,防範著闇璔羅突然出現的攻擊,同時搜查著闇璔羅可能藏身的地方,終於在仔細搜查過幾次血聖宮之後,陸羽肯定闇璔羅已經不在這裡了。

闇璔羅的消失離去讓陸羽有些訝異,卻也鬆了口氣,他可以由闇璔羅的話語與動作猜想闇璔羅剛才想要占據他的身體,卻不明白闇璔羅怎麼會突然失去蹤影。放出力量感應整個血聖宮,沒有絲毫屬於闇璔羅的晦暗氣息,這表示闇璔羅真的離開了。

看樣子,狂獅王老哥說的沒錯,應該是渾沌元力跟元身讓闇璔羅離開的。只要我擁有渾沌元力,他就拿我沒輒嗎?他還會不會跑來索回他的力量跟法寶?他的速度好快,力量也好強……這一界會是我想像中的安全嗎……

懷著不安的心情,陸羽元身與肉身相合,往下落回席間。


雖然席間多數人都知道陸羽的聖主身分,但是當陸羽騰身飛到空中,與突然侵入血教重地的外人交手,儘管陸羽幾乎都處於挨打的狀態,然而不但全身而退,而且最後由令人驚訝的「分身」攻擊所展現的玄妙力量,不但擊退了侵入血聖宮的外人,更表現出超越常人的力量和作戰方式,縱使有人懷疑突然冒出的「聖主」能力,但是在這一刻,疑惑已經不再針對陸羽的能力,而是那匪夷所思的攻擊模式。

陸羽回到席間,所有停下動作的人還都不能由方才親眼所見的震撼中清醒,每個人都盯著陸羽直瞧,直到陸羽疑惑地看著停下動作的他們,才連忙低下頭,拿著碗筷取食。

「沒想到闇璔羅在這裡……」陸羽坐了下來,始終在他身邊的凌雪雁將碗筷遞給他,他也只是接過,垂頭沉思。

青霓見狀連忙招呼其他人進食,然後在陸羽耳邊說道:「聖主認得異界魔神嗎?」

迎著陸羽抬頭的疑惑眼光,青霓解釋道:「方才那位正是異界魔神的分身,青霓曾經見過他幾次。」

陸羽點頭,心裡暗道:「原來闇璔羅就是異界魔神……闇聖晶曾經是魔界『界主聖晶』,照這麼說,闇璔羅應該去過魔界,而且創立了魔界人類國度,之後跑到這裡,建立了血教,闇聖晶也變成了『血皇魔晶』……可是他怎麼會放棄了闇聖晶的『轉生』能力,變成異界魔神?根據卑彌乎說過的,異魔界是最陰暗險惡的一界,滿是強大凶狠的魔獸,他去那邊作什麼?」

在陸羽思索的時候,一旁一條粗短的小手臂不斷努力的試圖拿到桌上盤中的酥炸蝦捲,引起陸羽注意,微微偏頭一看,陸懷羽被隔著程楓情安置在他身旁,而陸懷羽面前桌上,二十多條裹著麵衣的蝦尾堆成一座小山,筵席剛開始不久,一大盤酥炸蝦捲竟然已經被他吃去了大半。

又是好笑又感覺溫馨,陸羽伸手把盤中剩餘的酥炸蝦捲撥到陸懷羽的「攻擊範圍」,方便他「作業」,同時笑著轉頭對雪雁說道:「他平常都這樣嗎?」

雪雁對陸懷羽點頭,示意他沒關係,陸懷羽剛才因為陸羽動作,反而不敢拿桌上的酥炸蝦捲,但是又很想多吃些,只好求助地望著母親。

雪雁接著回頭微笑回答道:「相公的孩兒囉!雁兒倒覺得小懷羽跟雁兒當初認識的相公幾乎一樣,雁兒也幾乎能預見懷羽長大的模樣了。」

陸羽笑著搖頭說道:「能吃無所謂,可是將來最好別變成我以前那樣的胖子,沒什麼好處。」

說著,陸羽看了看身旁的人,除了希婕、雪雁、楓情與青霓以外,就是四位護星血將,分別是太歲、大耗、紫微與一個陸羽叫不出名字,有著雙大眼睛的護星血將。

「這樣好了,不是有編排負責宮裡守衛的血將嗎?就讓她們輪流陪陪這個胖小子玩,也可以教他一些簡單的功夫,消耗消耗熱量,等他長大些,我再教他一些功夫。」

雪雁微笑點頭,取筷為陸羽夾了片紅燒肉,她知道那是陸羽喜歡的食物之一,「相公願意親自教小懷羽當然好了,雁兒相信小懷羽會很開心的。」

一旁沉默許久的楓情有些莫名的難過,但還是依著陸羽的招呼,開始動手夾取桌上菜餚。

希婕把楓情的反應全都看在眼裡,她能體會楓情的感受。

畢竟楓情與陸羽分開了相當一段時間,加上其他姊妹們眼下跟陸羽幾乎是對立的狀態,除了對召喚寵物有相當程度的了解以外,楓情不若雪雁擁有陸羽的孩子,可以藉著孩子拉近與陸羽的距離,更沒有足以幫助陸羽的武功與力量,甚至連陸羽身旁都不太能靠近,難免會覺得自己多餘。這種感覺,一如過去在四個女孩繼承天使族長老力量之後的希婕。

雖然希婕與陸羽目前的狀態跟情侶沒有分別,但是看到過去眾人疼愛呵護的小妹妹心情低落,加上她熟知陸羽與楓情過去的關係,不禁在腦海裡思考著可以改善兩人關係,甚至回到過往親密的辦法。

筵席最後,青霓先是簡單的告訴陸羽關於血教重整的決定,在獲得陸羽同意之後,青霓就在筵席末了宣布了這項消息,同時表明了陸羽與三位夫人還有陸懷羽的身分,以陸羽為首,即將重建血教。

在靠近血聖宮宮門的最後一桌筵席,兩個大殿機動隊的隊員在聖主與三位夫人離開,青霓宣布結束筵席之後,兩人交換了下眼神,不著痕跡地輕輕點頭。


晚上,陸羽單獨住在聖主房間,在聖主房間旁的十二間夫人房間除了空下七間以外,分別分配給希婕、楓情、青霓、雪雁與陸羽的孩子──陸懷羽。

原先青霓的四個貼身婢女分別帶了一個新婢女,負責連青霓在內的四個女孩的生活瑣事,她們居住的房間分別在所屬的夫人房間對門,好就近服侍。

陸懷羽仍然由雪雁照料,只是一到房間,陸懷羽爬上床就沉沉睡去,看到這情況,雪雁只是笑著幫他蓋好被子,吹熄燭火,就離開了陸懷羽房間。

剛走出陸懷羽房間,雪雁就聽見有些異樣的聲音,像是大鼓一般的沉重渾厚聲音由四面八方傳來,她猜測著外邊應該下起雷雨了,只是密集不斷的雷聲彷彿傾訴著天地憤怒,竟是一聲重過一聲。

雷聲時而急促綿密如雨,時而間隔片刻,卻是讓人連心都跟著震動,隨著一下下重重雷聲,雪雁不由得驚駭懼怕。

倚立在門邊,未曾聽聞過的可怕雷聲讓雪雁有些害怕,這時候旁邊不遠的房間傳來細微的哭泣聲音,雪雁知道是楓情哭了。

過去在陸宅,只要每逢雷雨夜,害怕雷聲的楓情總會摟著其他姊妹,把自己埋在被窩裡,曾經楓情也找過她,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來到了陌生的地方,楓情並沒有離開房間,然而啜泣聲說明楓情現在的恐懼感覺。

雪雁猶豫著要不要去看看楓情,就在這時候,「咿呀」一聲,陸羽所在的聖主房間門被打開,還穿著金邊紅袍的陸羽往雪雁的方向走來。不一會兒,陸羽已經來到雪雁面前。

在走道上的燭火照明下,陸羽臉龐掛著溫柔笑容,「跟我去看看楓情,她在哭了。」

不給雪雁婉拒的機會,陸羽牽起她的右手,走向楓情的房間。


房間門推開的同時,楓情無助的啜泣聲音就壓低了,卻還是不能抑制,一聲聲的啜泣聲音,更顯得她驚懼害怕。

摸著黑,陸羽牽著雪雁左手穿入簾帳內,先是靠著床頭坐在床上,跟著傾身將楓情連著她所在的棉被一同抱到懷裡,讓她斜靠在左胸前,接著伸手摟住還站在床邊的雪雁細腰,輕輕將她帶上床鋪,左手摟著楓情,右手環著雪雁,靜靜地,不發一語,讓女孩們心裡的恐懼逐漸散去。

在聽到有些異樣的雷聲的同時,陸羽發現身周環境裡的先天力量正在改變,原本這一界的環境力量就已經不是陸羽能夠分辨出來的了,這時候,隨著異樣雷聲,反而充斥在環境裡的力量逐漸澄清,像是某種陸羽不能分辨的成分被慢慢抽走一般,逐漸恢復到與原本陸羽所在的人間界相同的組成。陸羽在奇異的雷聲中,聽到曾經熟悉的細微哭聲,放出精神感應,知道希婕正在入定練功的過程,猜想在後面房間門口的雪雁應該同樣害怕這奇怪的雷聲,於是乾脆連雪雁也帶著,一起到了楓情床上。

楓情的床並不是很大,尤其在陸羽跟雪雁都上了床以後,三個人正好將木床占滿,甚至兩女身體都有一部分靠在陸羽身上,簾帳裡,在楓情的啜泣聲音停止以後,溫度逐漸上升。

兩個女孩身上都有奇異的香味,雪雁身上的味道如蘭似麝,給人種極為溫婉柔和的感覺。楓情身上則有種嬰兒特有的乳香,聞起來青稚誘人,直讓人想咬上一口。

兩種異香混和,輕易在陸羽腦海中勾起過往的回憶,「妳們……還願意跟著我嗎?」

黑暗中,雪雁微笑不答,但是陸羽感覺得到她在自己胸前點了下頭,輕輕將右手收緊了些許,讓雪雁知道自己了解了。

楓情由被子底下伸出右手,繞過陸羽脅下緊緊抱著他,用動作表示著她的心意。

「想要妳們在我身邊……不過現在的環境情況比上一次來到這裡還要危險喔!今天下午出現,跟我打架的那個人才是羅娜她們所說的『黑暗大神』,以前我在這裡拿到的血皇魔晶就是他的,前一段時間我到了魔界,在回來的過程中拿到他存放在魔界的力量跟兩樣法寶,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不過可以猜想得到,他想在我身上拿回屬於他的力量跟東西,可是又不能還給他,呵呵……」

陸羽重新問了一次,「楓情,妳幾個姊姊都當我是敵人,而且我現在在這裡還有個很強的敵人,隨時都可能會死掉,這樣妳還要跟我在一起嗎?」

一陣動作,楓情由被窩中掙脫出來,雖然可怕的雷聲還沒有結束,但是在陸羽身邊,她不再覺得害怕,而且,陸羽問她的問題對她來說很重要。

單純的心性讓她把對雷聲的恐懼拋在腦後,兩眼直視著陸羽,肯定地說道:「要啊!不管姊姊她們怎麼樣,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就算只有一天,還是一個晚上都沒關係。可是……」

想了想,彷彿在鼓起勇氣,楓情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武功不好……怎麼跟你在一起……」

「武功不好?喔……妳是怕我會傷到妳嗎?」

陸羽想起她們兩個的確都沒有高深武功,是很有可能在不小心的情況下被自己傷害,輕輕笑了兩聲,惹來楓情一陣羞赧。

「應該不會,玩個小戲法給妳們看。」

隨著陸羽心神沉入意識,另一個身體眼睛張開,在黑暗的簾帳內,一個流動著七彩光芒的琉璃人身出現,面孔外貌與陸羽全然相同,正是陸羽元身。

「這叫元身,是我前一陣子才學會的,不但速度很快,可以跟我的身體同時活動,還能夠儲存我身體的力量,讓我變成跟妳們差不多的狀況。」

陸羽邊解釋,琉璃外貌的元身跟陸羽身體移轉著能量,將陸羽身上的血皇真氣與渾沌元力快速轉進元身中,只見元身的七彩光芒隨著力量轉入越來越盛,最後幾乎成了一個人形發光體,然後消失。

感覺著自己身上稀薄的力量與「血皇霸氣訣最終心法」的自行推動,陸羽驀然察覺,他可以經由這種肉身習練,元身儲存的方式,進一步強化自己的力量,增加對敵時的勝算。

雖然陸羽對自己的體悟覺得高興,但是兩女聽到他說「讓我變成跟妳們差不多」的話語之後,知道陸羽話語背後的意思,兩女的身體彷彿軟化了,透著因為羞赧而升高的體溫,靠在陸羽身上。

陸羽知道這時該做些什麼,也期待著重溫他記憶裡,雪雁與楓情帶給他的動人感覺。

儘管雪雁已經生育過孩子,在陸羽右手不安分的滑入她衣服中的時候,還是不免深深吸了口氣,雙手隔著衣服輕輕按著陸羽的大手,卻不知該如何說出她的顧慮。

思索了一下,雪雁才吶吶地道:「相公……相公先陪姊姊好嗎……雁兒想去看看懷羽……」

別說保守的雪雁,即使是陸羽對同時與兩女歡好也有些遲疑,只是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先後問題。

這時,他聽見雪雁的話語,輕輕一笑,低頭在她耳邊吻了一下,右手有些捨不得她腹間的柔軟平滑觸感,來回撫了幾下,才放開雪雁的身子。

「雁兒謝謝相公,請相公務必記得,無論如何,雁兒都是相公的雁兒。」
作者: cat183    時間: 2008-8-9 08:55 PM     標題: 第二章 玄冥異雷

夜空裡震耳欲聾的雷聲下,早已被魔獸占據的北方皇都皇宮上空,一個流轉著淺藍光芒的大圖形陣法正在緩緩轉動,由地表升起的一絲絲黑氣往陣法集中、穿透,轉為淡藍光點,分散消失在空中,十二個外貌一模一樣的魁武黑衣男子依著陣法位置飄立在陣法上,催動著陣法運轉。

天色漸明,異樣雷聲逐漸停止,有些異樣的太陽已經不再被黑暗盤據,整個恢復了原貌,只是在邊緣依稀能夠見到淡藍色存在,然而,陽光依舊溫暖。

十二個黑衣男子同時朝著太陽看,像是在確認狀態一樣,最後十二個男子化成黑氣,往陣法中央集中,凝結出另一個男子。

同樣是原本十二個人相同的外貌,男子看了看身旁逐漸透過陣法轉換出現的藍色光點,點了下頭,嘴上喃喃自語。

「沒想到闇聖晶真的創出了渾沌神力,真是可惜,如果當時我多堅持幾次,應該也可以辦得到才對。現在他連元身都練出來了,元神進化,要取他肉身為我所用,已經不可能了……」

「也罷,自己原本不就打算修行『魔神道』了嗎?有『玄冥異雷陣』轉換環境能量,可以讓七個人間界跟次魔界都同步,半年之後這七界合一,並上次魔界跟天外天,就算那個老頭還在,力量也非減半不可,他跟我都失了肉身,雖然吸納不了他的光能,至少也不用怕他……」

「該是時候回魔地核了,魔神道的第二境界必須捨棄人的意識,闇聖晶已經被奪,要想重回修仙界,我可沒有什麼顧慮了。」

男子正是闇璔羅。在透過分身發現陸羽元身結成之後,他就專注心力,讓醞釀多時的陣法順利運轉,期望藉由推動七界合併的玄冥異雷陣延長空間崩壞的時間,讓他能回到異魔界魔力來源的魔地核增進修為,以另一種方式修練,試圖逃過隨著空間崩壞被毀滅的命運。

闇璔羅卻不知道,他一直顧忌的另一個修練者早在數百前年就已經離開了這個渡化劫間,也同時造成了天使一族逐漸衰敗。

化成一抹黑光,闇璔羅往下投入地面,消失不見。


清晨醒來,懷裡赤裸的嬌小人兒讓陸羽嘴上掛著笑容,滿心溫馨。

不知道什麼時候時空會毀壞,看情況楓情跟雁兒是不可能跟自己去嘗試穿過通天道了,不過還好,異界魔神在延長整個時空崩壞的時間……這是不是表示,如果我離開這一界了,很有可能再也見不到她們了?

有別的辦法迅速增強她們的力量嗎?希婕是因為強練血皇霸氣訣,在她強大的精神力量推動下,還真的衝過瓶頸,只是不完整的心法讓她散功,差點經脈爆裂死去。也正因為她擁有強大的精神力量跟血皇真氣,才勉強透過卑彌乎結成元身,同時修復了她的身體。楓情跟雁兒力量都不強,要想提高她們的力量,在經脈強度方面恐怕不允許……還有別的辦法嗎?

羅娜她們不知道是怎麼增強力量的?雖然說有天使長老把力量轉移給她們,可是用的是什麼方式呢?轉移力量應該不難,問題是力量轉移的過程裡,必須同時強化她們的身體,天使族內有這種法術嗎?要不要回去問她們看看?

「相公,你在想什麼啊?」楓情醒來一會兒了,透過夜裡身體的接觸,她很輕易地找回過去與陸羽相處的感覺,看陸羽似乎在沉思,好奇地問著。

陸羽轉頭看著身邊曾讓他掛心不已的嬌美臉龐,儘管楓情已經是個二十四歲的女子,容貌卻還透著稚氣,語音也有著些許童音。

笑了下,陸羽騰手攬著楓情,感覺著她嬌小卻豐盈的身體帶來的美好感覺說道:「在想怎麼過了這麼久,可是我家楓情卻一點變都沒有,還是跟以前一樣可愛好看啊!」

雖然兩人一夜繾綣,楓情饒富特色的外表過往也常被人稱讚,但是來自心上人的讚美仍讓她開心,只是神情卻迅速由愉快轉為落寞,絲毫不在意赤裸的身體貼著陸羽,把頭埋進陸羽胸口的被子中,緊緊抱著陸羽。

看到楓情的模樣,陸羽有些訝異,雖然他沒說自己真正在想的事情,可是基本上應該不會讓她有這種反應才對。

「怎麼了?我說錯了嗎?」

楓情只是搖頭,臉頰靠著陸羽胸口,好一會兒才抬頭說道:「我這樣真的沒有關係嗎?」

「什麼意思?」陸羽是真的不懂了。

楓情放輕了聲音,慢慢說道:「以前我和姊姊們跟相公在一起的時候,每次都是你保護我們,還把我們從這裡帶回家。然後又為了我們跟精神病患打架,還因為這樣離開我們好久好久……我想姊姊她們也有想過這一件事,才會答應雲嘉兒姊姊的要求,變成很厲害的天使……我想姊姊們也是想有力量可以跟你一起打架吧……可是我……每一次說要練功,我一下子就練不下去了,都是二姊逼著我練,現在姊姊們都好厲害了,可能還幫得上你的忙……可是我好像只能一直這樣……」

楓情說的斷斷續續的,陸羽還是聽明白了她的意思,有些想笑,卻還是能體會她話語裡的無助。

這時楓情仍然繼續說著,「昨天看你跟那個怪人打架,我好後悔以前沒有好好練功,想幫你也飛不上去……如果姊姊們在就好了,昨天你就不會被人家抓起來了……」

陸羽搖頭苦笑了兩聲,空著的右手撫上楓情髮絲,輕柔地摸著,「妳說錯了,換作妳那幾個姊姊來,恐怕會跟他一起對付我吧?」

聽到陸羽這樣說,楓情急忙抬頭為不在這裡的幾個女孩辯解,「才不會呢!姊姊們怎麼可能會跟他一起打你……」

話語停住,顯然楓情想起了她在冰雪族神殿前廣場看到的那一幕,雖然她不懂為什麼,可是很明顯的,羅娜她們是和陸羽敵對沒錯,連希婕的長髮都燒去了一段,現在讓雪雁修剪成新的髮型。新髮型很好看,但是那並不能掩飾羅娜等人與陸羽敵對的事實。

笑了下,陸羽知道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沒關係的,其實妳姊姊們傷不了我。我來這裡,一方面也是想避開跟她們衝突,只是沒想到,這裡也滿亂的就是了。」

不願意繼續討論這件事,陸羽把楓情抱上自己的身體,讓她整個人趴在他身上,「可能我比較自私吧!我比較喜歡妳這樣,開開心心的作妳自己就好,別去擔那些無謂的責任。」

「嗯……」楓情雖然有些在意陸羽下身的明顯反應,但是她更享受帳幕中屬於兩人的溫馨感覺,只是心裡卻仍不免自問,相公什麼時候才可以也不要擔上那麼多責任呢?


聯合公國西方,占地廣達半個古西亞洲陸地,人跡罕見的荒漠中,一座正三角錐形的巨大金字塔沐浴在晨間的日光下。

然而,今日的日光與之前數千年都不同,沒有灼熱炙人的溫度,天空中甚至出現了罕見的雲彩。

金字塔內部藏身一個奇特的種族,沒有形體,來去如風。在聯合公國沙漠邊緣的城市人們口中,這是一個被惡靈占領、充滿詛咒的禁區。

早已經被列為十大不可思議地點的這一座金字塔,即使是前公國派遣出的研究隊伍也無法探查它的秘密。

金字塔內藏有大量古文明珍寶的傳言,曾經讓這一座金字塔飽受盜墓者與探險隊的侵擾,甚至繪聲繪影地流傳出許多版本不同的藏寶地圖。但是在許多進入金字塔內的人都被嚇得神智不清以後,連嚮導也不願帶人前來這一座充滿奇怪傳言的金字塔周圍,只能遠遠的帶團前來觀光。

不只是金字塔本身,連金字塔附近數公裡上空同樣有奇特的力量保護,任何飛行機具只要接近金字塔,所有儀器幾乎都同時失去作用,數度造成死傷。

懷抱著發財夢想的人們在數百年來不斷地組織探險隊伍,企圖挖掘金字塔內的古文物與財寶,但是一旦接近金字塔,無論請了哪一個宗教的高手、得道的僧侶,都無法淨化金字塔周圍連白天都會出現的「惡靈」,越靠近金字體,所遭受的攻擊就越大,人仰馬翻不說,有時甚至會有人被驚嚇到精神錯亂,但是卻始終沒有太多人喪命。

許多花費大量金錢與代價,卻毫無收穫的人們惱怒之下,甚至攜帶重型武器,企圖由外毀去金字塔,但是金字塔不但夷然無損,連那些人也不知所蹤,只留下為數不少的大型破壞機具任憑烈日曝曬,成為金字塔旁的特殊景觀。

金字塔內,甫由冰雪族回歸不久的華欣應幻族族長請求,投入防守金字塔底的異世界通道口魔物竄出的任務。

一早在幻族失去了兩個成員之後,幻族族長發現情勢危急,只好請求「聖神」幫助。

華欣藉著陸羽所贈的晶體狀法寶「玄珠」增強力量,施展「天使技」暫時封鎖通道口,所有的幻族族人連忙把握機會,迅速回到塔內密室補充能量,準備再繼續回來面對突然增強的魔物。

幻族人口不多,加上沒有生育能力,雖然個個來去如風,能穿牆過壁,自由變換形體,但是一旦能量耗盡而沒有即時補充,輕則陷入失去知覺的昏迷,重則煙消雲散。因此,幻族族人在數百年時間過後,只剩下三十八位,連幻族族長都必須投入幻族的異世界通道口防禦工作。

在金字塔底層的異世界通道口位在金字塔塔底,在通道口前,只有一條懸掛著數盞燈火的百公尺長廊,長廊上散布不少堅硬的石塊,對幻族族人來說,細長的通道並不構成他們防守上的不便,反而能限制魔獸數量,只是在通道兩旁牆壁上,留有許多魔獸爪痕。雖然這裡仍然以芽蟲數量居多,但是偶爾也還是有不少需要半數幻族族人合力對付的中型魔獸,牆壁上的爪痕也都是中型以上魔獸所留下來的。

以天使技封鎖了異世界通道口,在華欣施放的力量消失之前,會先隱約傳出芽蟲「嘶嘶」的叫聲。

華欣並不是第一次來這裡協助防禦,施放出封鎖異世界通道口的天使技之後,華欣輕鼓著翅膀,右手托著玄珠,坐到走廊上方唯一的一根橫樑上,這裡也是之前守護幻族的天使族長老協助防守時休息的地方。

幻族族人不需要照明設施,一切全靠精神感應,但是在這一條長廊上,為了更慎重起見,仍有燒著燃油的十多盞小油燈,不過華欣相信,這一些顯然剛點燃不久的油燈是為了她才特別點亮的,這還多虧了幾位化身成鷹的獸化族族人幫忙運送燃油,否則幻族族人並沒有攜帶物體長途飛行的能力。

映著面前不遠的小小燈火,華欣手上的玄珠一邊緩緩轉動著,一邊綻放著點點七彩光芒。

看著玄珠,華欣沉思著。

我那樣說話,大姊她們一定很難過吧……

可他真的是相公啊!就像紅蘿妹妹說的,連被我們送到異魔界了,他都還不願意傷害我們。不過相公也真厲害,居然連異魔界都能自由來去。也對,古中國跟魔界不也都困不住他嗎?還有哪邊是他到不了的?

相公這次帶走了希婕姊、楓情妹妹、雁兒妹妹跟小懷羽,還會回來嗎……跟以前唸書的時候,他從古中國帶我們回來以後消失了半年來比較,我想他這次應該不會回來了吧……是因為我們有可以保護自己的力量了呢?還是他徹底失望,放棄我們了?

換作是我,我會怎麼做?連著兩次遇到,都直接動手攻擊,還把他送到可怕的異魔界……會放棄我們離開這裡,也是應該的了……這裡還有讓他留戀的部分嗎……

為什麼我們不能跟相公和平共處呢?大姊,欣兒還真的想不懂為什麼耶……真的只是因為相公擁有黑暗大神的力量,我們就得依照天使族的使命與他對抗嗎……

我們都知道,要跨越魔界回來,並不是「和氏璧」能做到的事情,如果相公沒有取得黑暗大神的力量,他怎麼回來?帶著楓情她們就離開了,表示他並不是非得在我們這個世界生活不可,他回來只是因為這裡有他掛念的人,除了我們幾個以外還有誰?要是我們沒有先入為主的跟他對抗,我相信他會很高興的回來這裡生活吧……

也許沒有成為天使的楓情妹妹,才是我們四個中最幸福的人……

「卡!碰!卡……」

連串的響聲吸引了華欣的注意力,在空中橫樑上的她往聲音方向看去,竟然是才剛被自己封起不久的異世界通道口,不只是魔獸碰撞華欣築起的防護層發出的響聲,防護層更是閃動著淡淡白光,顯然即將消失。

華欣連忙往手上的玄珠輸入力量,通過手上來自陸羽贈與的晶體,華欣的光水系精神力量提升了將近一半的效果,在閃動著光芒,隨時即將消失的防護層位置,出現了像是立體水牆般的淡藍氣牆,長廊內出現不久的輕微魔獸聲音重又消失。

應該不是我的力量變差了,就算是剛才,我也有用玄珠增強力量啊!裡面也只是一些小型魔獸跟芽蟲,怎麼會這麼快就撐不住了?

就在華欣訝異疑惑的時候,心裡響起一個柔美溫和的聲音,是雲嘉兒施展了心靈通訊的天使技。

「雲嘉兒提醒散在各地的姊妹們,現在空間中的能量正在產生變化,雲嘉兒無法肯定原因,只知道我們的精神力量受到相當程度的影響,而且異空間通道的魔物力量同時增強,請各位姊妹對異空間通道口的情形多加留意。娜兒妹妹,純人類的異空間通道情況如何呢?」

前往純人類夕鈴禁區查探情形的羅娜同樣以心靈通訊的方式回答說道:「這邊……目前這裡已經被人設下了防護,看來並沒有受到影響。娜兒估計,如果這一層防護沒有被收回,純人類這邊應該不用擔心了。」

純人類的異世界通道口有人設下防護?應該是相公去救楓情妹妹的時候設下的吧!

沉默了一會兒,雲嘉兒說道:「暫時情況還不確定,如果那一層防護沒有問題,娜兒妹妹也無須加以更動,暫時還是請娜兒妹妹在那邊觀察。另外三族的部分有異樣嗎?」

李靈珊率先回答道:「獸化族這邊還可以,雖然獸化族的攻擊能力比較低,不過有珊兒手上的『聖光』,目前還沒有問題。」

華欣知道該自己回答了,左手捏起法訣,將心神沉入心靈,身上亮起朦朧白光,施展遠距離心靈通訊的天使技,「幻族這邊沒問題。」

不一會兒,身在東方海洋的紅蘿也說道:「魔獸仍然無法穿越先前長老設下的天然屏障,紅蘿會跟海底族人多加注意。」

在海底族的異世界通道口外,有海底族族人與之前在海底族的天使族長老引海底火山融巖流形成的屏障,海底族族人也只是在屏障外一公裡處輪流環繞守護。能通過融巖流的魔獸本來就稀少,現在就算力量增強了,數量上也並沒有太大的變化。畢竟海中不是一般魔獸熟悉的環境,更別提在海底融巖之後的對手是在海中實力能夠完全發揮的海底族。

雲嘉兒總結說道:「這樣的話,就麻煩紅蘿妹妹隨時支援其他各族。雲嘉兒有預感,魔獸可能會隨著時間過去更加強化,或許我們必須考慮統合各族的力量了。」

聽到雲嘉兒的話,華欣只有少許訝異。她知道雲嘉兒所說的統合各族力量,無非是將四族與純人類結合,以類似之前夕鈴禁區的模式,分工合作,共同防護魔獸外侵。畢竟純人類不只數量遠超過四族總合,日新月異的科技也可以有相當程度的幫助。

只是華欣仍然不免懷疑,在這一座幻族藏身的金字塔中,收藏著為數龐大的珠寶、黃金還有許多貴重寶石,雖然對幻族族人來說,這些東西幾乎沒有用處,也不具任何意義,可是換作任何一個純人類,怕只會無所不用其極,想據為己有吧?而且獸化族族人、冰雪族族人都擁有非常俊美的外表,恐怕到時不會這麼容易才對。

華欣自己也算是純人類的一員,卻無從否認純人類的負面思想的確是五族之最,人口最多,也最是複雜險惡。說不定他們看到我們幾個都會不安好心眼了……

算了,反正有雲嘉兒姊姊跟大姊做主,聽她們的話就是了。

要是我沒有聽她們的話,會不會現在也跟相公還有楓情在一起呢?

唉……


受到闇璔羅法陣推動的空間能量統合影響的,並不只有羅娜等人守護的異世界通道口。

整個渡化劫間存在的世界都受到影響,經由肉眼無法察覺的空間縫隙,各空間的能量不斷轉移,連最後一個世界,羅娜等人所在世界的大氣裡含有的許多有害物質也同樣被其他世界吸收,整個地球煥然一新。

大氣中的變化,著實讓人訝異。但是,存在最後第二界,與異魔界結合的世界,以及陸羽建立皇霸王朝的次魔界中的大量闇屬性力量,也同樣與其他世界交流。

當闇屬性力量逐漸被其他世界吸收,存在於七個人間界的另外六系力量也逐漸進入這兩界,這前所未有的現象正是整個渡化劫間,人間七界與次魔界合併的前兆,與第六界結合的異魔界同樣也在即將合併的世界之列。

闇系力量在空間縫隙中由次魔界與第六界飛快轉移到其他世界,原本環境中較少的闇系力量大量提升,最先受到影響的就是生物。

各種生物很快的由環境中吸收到闇系力量,殘忍嗜血的獸性大量提高,比起動物來說,最後一界的人類因為基本上都有各自系別的精神力量,除了闇系力量的人精神力量提升幅度加大,光系力量減低之外,就只有外放的精神力量受到影響。

然而,充斥在各界中,由異世界通道口出現的魔物則是讓環境中的闇系力量迅速獲得強化,就連第七界荒野中少數的,由過往精神病患喚寵異變而成的魔獸也同樣受到影響,力量與體質不斷的提高。而承襲來自精神病患的嗜血、瘋狂特色,讓這少數藏身荒野的魔獸逐漸離開荒野,找尋能夠滿足牠們內心慾望的發洩對象。

一邊移動,這些魔獸一邊在荒野中獵殺進入視線的每一個生命,並且吞食屍體中還未散去的精神力量,加上環境裡大量的闇屬性力量,這些魔獸逐漸成長變形,體型超越一般動物的極限。

短短數日,不約而同往人類城市前進的魔獸,數量接近百頭,體型與力量越來越大,可以預期現正和平的聯合公國即將遭受到的可怕威脅。
作者: cat183    時間: 2008-8-9 08:55 PM     標題: 第三章 巨型魔獸

冰雪族領地,在一片高聳冰山之間,三頭大鷹正在緩緩繞著圓弧,盤旋而下。仔細一看,在三頭大鷹背上,都背著一個棕色的登山大背包,讓人對這三頭大鷹產生疑問。

大鷹落在冰雪族谷地入口,前一後二的落地,由最前一頭大鷹背上跳下一頭花色班斕的母貓。

在這同時,三頭大鷹逐漸改變外表,人立起來,轉眼變成三個穿著古式東方服裝的男子。

最前方,也就是帶著母貓來到這裡的中年男子看見母貓翹著尾巴,緩慢悠閒地往冰雪族谷地走,嘴邊揚起一抹笑容,轉頭吩咐道:「我們把補給的東西送到裡面,至於公主……忙完再去找她好了。」

四族一向交好,其中獸化族與純人類接觸最為頻繁,也負責其他種族對純人類物資需求的補給。而幻族幾乎不曾需要過純人類的產物,海底族亦然,原本冰雪族需要的物資也是相當少,但是在幾位聖神的朋友留在冰雪族為客之後,獸化族就固定每個月補給一次物品到冰雪族,也幾乎全都是給這幾位聖神朋友使用的物資。

出發了一天多的時間,獸化族由公主帶領的四人補給隊並不知道異世界生物突然強化的情形。而這時候,雲嘉兒已經接下了冰雪族異世界入口的防禦工作,讓多數勞累了一整夜的冰雪族人有休息的空檔。


冰雪族人通體皆白,皮膚甚至到了有些透明的程度,但是在數日前,在沒有人知道原因的情形下,冰雪族公主寒霜雪的外表突然起了變化──金髮、碧眼、朱唇,而且力量有相當大幅度的提升。

在族長請示過聖神之後,雖然聖神表示並不清楚原因,但是應該無礙,於是在族長宣布之後,所有冰雪族人也都接受了公主讓人訝異的變化。

緊接著,當天晚上族長發部全體動員防守異世界入口的命令,所有冰雪族人才見識到公主寒霜雪大幅提高的力量,也正因為有她,直到今日才由聖神接下防守,讓冰雪族全體休息數日。

經過數日面對強化的異世界生物,冰雪族人有的缺了頭,有的缺了一隻手,有的半邊身子都不見了,但是藉由冰雪族的特性,他們被族人送入寒冰聖池之後不久,都能藉由池水恢復原來外貌。雖是如此,這一段時間的防守仍然讓冰雪族失去了將近十名族人,也才請聖神協助防守。

寒霜雪並不覺得勞累,當她被侵入冰雪族的「黑暗大神」施展了某個法術之後,她就發現自己不但外表變化了,就連能使用的武技威力也更大,更能突破以往限制,召喚出更強於冰虎的冰雪異獸,而且,只是稍微睡了幾個小時,她就發現幾天來協助防守的疲憊盡去。

聽見有人練功的嬌喝聲音,寒霜雪漫步走往房外中庭。

寒霜雪居住的區域還有另一位身分特殊的人物,據說原本是黑暗大神的伙伴,也是寒霜雪負責監視的人物。

但是幾天前,寒霜雪親耳聽見聖神羅娜還予她自由,不再限制她,只是她像是有什麼要求一般,不但沒有離開,還常往神殿去,幾天來神殿內偶爾還會傳來戰鬥的聲響,只是聖神似乎不願與她為敵,總是第一時間就離開神殿,讓她氣嘟嘟的四處找「神」。

在庭院中練功的,正是隨陸羽來到人間界的莉裡斯。

現在的她只穿著一件鵝黃色的長袖襯衫、米色的綿布長褲,顯然環境的低溫並不太能影響到她。而她的身上裹著一層內息散出的淡淡黃光,在雪地中非常明顯。

而且,烏黑飄逸的長髮隨著騰挪動作飛舞,窈窕健美的身段搭上她擅長的短打招式,少了慣用的認主鋼爪,多了分嬌柔味道,舉手投足間,是青春健美的感覺。

莉裡斯轉身停步,交在頭上的雙掌冒著耀眼黃光,左掌前擊,一道螺旋形氣勁脫手而出,打在數公尺前的冰壁上。

「砰!」一聲,冰壁多了一個逐漸掉下冰粉的小洞。

這時寒霜雪才發現,庭園旁的冰壁上有著同樣的另外十多個小洞,這顯然是她一早練功的成果。

冰雪族人以冰晶結體,對溫度的控制甚至比尋常火系精神力量高手還要強,寒霜雪左手微伸,改變了冰壁表面的溫度,大量融冰化成水重新積蓄成為一堵冰牆。經過寒霜雪的巧妙控制,冰牆與原先幾乎沒有差別,只是少了那十多個拳頭大圓孔。

莉裡斯並不是沒發現寒霜雪到來,只是她訝異寒霜雪外表的變化,在冰雪族裡好一段時間了,她並沒有見過冰雪族人是金髮碧眼的,見多了次魔界的綠臉,她也不覺得奇怪,只是好奇寒霜雪的改變而已。

就在這時候,一頭幾乎不可能會出現在冰雪族的花色母貓懶懶地走進庭院,走到寒霜雪的身邊,在寒霜雪的靴子旁磨蹭了幾下,然後往上跳到寒霜雪的懷裡。

讓人意外的,寒霜雪彷彿知道母貓會往上跳一樣,雙手前伸,正好將母貓抱著。

母貓似乎有些疑惑寒霜雪亮金色的髮絲,伸爪抓弄了幾下,才回頭看著莉裡斯。

「這貓,妳養的嗎?冰天雪地的,居然會有貓?」莉裡斯不願意在還不知道是敵是友的寒霜雪面前過分的顯露武功,也因為如此,她未曾在這裡使用過「魔幻甲」與「冰焰爪」這兩樣能夠大幅提高她能力的裝備,它們是她非常重要的依靠。

「不是……這是獸化族二公主。官舞,別玩了,這位女孩可是傳說中純人類聖皇的妹妹。」

寒霜雪說著,把花色母貓往前一拋,母貓雖然有些肥胖,但還是在空中輕巧的翻了幾翻,然而落地的同時,已經恢復了她人身的外貌,同樣是個二八年華的少女。

「妹妹?有什麼了不起嗎?純人類聖皇的妻子跟兒子不是也在你們這邊嗎?什麼時候才要帶我去看看啦!」獸化族二公主鳳官舞有點不悅的道。

她之所以維持貓樣外表進入冰雪族,就是想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據說住在冰雪族的純人類聖皇的妻兒。只是她對冰雪族接連相通的冰穴實在不熟,走了好久的通道,沒碰上任何一個冰雪族人,一直往內走就來到這了,還遇上了跟她相當熟悉的冰雪族公主──寒霜雪。

寒霜雪微笑了一下,說道:「她可不一樣喔!她是純人類聖皇從魔界帶回來的,妳應該知道吧?純人類的聖皇,也就是聖神們要我們防範的黑暗大神,陸羽。」

鳳官舞露出疑惑的表情,想了想才說道:「八成是鷹三哥怕我亂來,沒讓人通知我,我這段時間都在純人類那邊,很久沒回族裡了。」

轉過頭,鳳官舞看著莉裡斯說道:「妳真的是聖皇的妹妹嗎?我能感覺到妳的確跟普通人不太一樣,雖然看起來很溫柔漂亮,可是妳給我的感覺像是一把藏在鞘裡的長劍,鋒利,而且狠辣無情。」

莉裡斯聽懂了鳳官舞話裡的意思,對這個「貓女」更是好奇,疑惑的問道:「我是陸大哥的妹妹沒錯,至少他讓我叫他大哥。倒是妳,妳是妖怪嗎?怎麼還能變成貓?」

莉裡斯的用詞讓鳳官舞不悅,俏臉剛板上,一旁的寒霜雪已經說話緩頰了,「這位是獸化族,奇斯蘭國二公主,鳳官舞。獸化族人獸間變換形體的能力與我冰雪族溫度控制能力一樣,都是聖神賦予我們的天賦異能。」

莉裡斯點頭,羨慕地看著鳳官舞,突然間面色一轉,有些失落的說:「真好,如果我也能變成貓,說不定就可以偷偷跟在大哥身邊了。」

鳳官舞這才對莉裡斯那一句「妖怪」釋懷,不過她疑惑的事情還有一件,只是對象是她熟悉的寒霜雪,「我說雪姊啊,怎麼現在的妳好像比較像個『人』了?以前跟妳說過的話,加起來都還沒有今天多呢!而且,不只是外表有了『顏色』,好像連個性都變了?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能說給妹妹聽嗎?是聖神說的進化嗎?」

寒霜雪搖頭,嘴上帶著苦澀的淺淺笑容,「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想,與其說是進化,不如說是黑暗大神的懲罰吧!」

看了看周圍沒人,寒霜雪才繼續說道:「黑暗大神讓我有了情感,也改變了我的身體,但是好像有什麼意外吧……這兩天我總覺得不太舒服的,而且……我想,說不定我快到回歸虛無的時候了。」

聽到她這樣說,感情豐富的獸化族人,奇斯蘭國的二公主鳳官舞嚇了一跳,連忙握著寒霜雪的手,感覺到的果然是軟滑溫暖,不再是以往的冰冷,「妳生病了嗎?對喔!難怪我剛剛就有聞到血腥味,我還以為妳們在打架……哪邊流血了?」

寒霜雪粉臉一紅,尤其是莉裡斯也走到兩人身旁,更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獸化族二公主鳳官舞在前,冰雪族公主寒霜雪居中,莉裡斯居末,三人緊緊地跨坐在一頭大鷹背上。

展開足有六公尺寬的雙翼,異種大鷹在寒風中飛往人類城市。

大鷹背上,寒霜雪邊控制著三人身邊溫度在舒適範圍,邊紅著臉,任憑鳳官舞揶揄。

呼嘯而過的風聲同樣被寒霜雪阻隔,三個人像在一個透明罩內,只聽得見彼此的聲音。

「原來是月事啊,有這麼好笑嗎……不過妳月事來得可真遲,應該早就有了吧?」聽了好半天,莉裡斯終於了解寒霜雪臉紅的原因,但又有點不解。

「對喔!」鳳官舞這才想起癥結,一般的冰雪族女性是不會有月事的,這跟獸化族女性月事與化身的動物有關是同樣的道理。轉回頭,問著身後的寒霜雪說道:「妳怎麼會有月事的?」

寒霜雪原本以為是自己受了黑暗大神傷害,身體不斷在毀壞,才會覺得身體不適,更甚者有異常的流血現象。是鳳官舞追問不休,一說之下,才明白原來她是月事來了。

「這一點我也不清楚,自從那天跟黑暗大神交手以後,不但外表有改變,還多了很多以前沒有的感覺,連冰雪族女性不會有的月事都出現了……」

鳳官舞更是好奇,追問著:「他到底對妳做了什麼啊?」

「我也不知道……」寒霜雪也思考這個問題很久了,「那時候我被他抓著,好像聽見他說什麼我缺少闇系力量之類的,說要幫我補上,之後幾分鐘時間我突然覺得很痛苦,等到痛苦消失,就變成現在這個模樣了。」

「闇系力量?他幫妳補上了闇系力量?」鳳官舞大聲驚呼,把寒霜雪與莉裡斯都嚇了一跳,「天啊!難道他真的是神?妳真的不懂什麼叫『補上闇系力量』嗎?」

闇系力量的存在不只寒霜雪知道,連莉裡斯也由陸羽口中聽說過了,雖然她不明白那究竟是什麼東西,可是現在她並不介意當個聽眾。

看到寒霜雪一臉疑惑,鳳官舞想了想,似乎只有她的獸化族比較清楚這一件事。

「這麼說吧!四位聖神創造了我們四族,因為取材不同的關係,冰雪族人壽命極長,但是沒有主掌情緒的闇屬性力量,所以冰雪族人每一個都冷冰冰的,什麼事情都不在乎,也沒有喜怒哀樂等等的情緒。」

「幻族在荒漠,只有漫天風沙的環境,所以創造出純精神力量的幻族。幻族沒有精神屬性的分別,也不偏向任何一個屬性,所以他們少喜少悲。」

「我們獸化族則是由各種動物為基本塑造出來的,動物本身就有屬性力量,因此我們跟純人類最像,甚至偶爾也有作姦犯科的獸化族人出現。」

「至於海底族,他們長年生活在海中,思考模式跟外型基本上已經有他們自己的系統了,就算是我們族裡的鱗身類族人也不太能跟他們溝通,但總是都在聖神的守護之下。」

「也就是說,聖神無法給予你們冰雪族人的闇系力量已經被黑暗大神補上了,妳或許才是真正的冰雪族人,擁有溫度控制的能力,一個完整的人。」

這一番話說得寒霜雪與莉裡斯傻眼,莉裡斯是第一次聽到居然還有其他種族存在,而且又是變成動物,又是沒有形體,聽得她一頭霧水;寒霜雪則是震撼於她所說的,自己或許才是一個真正的冰雪族人。

寒霜雪比任何人都還要清楚,目前自己控制溫度方面的能力可能已經比族長還要高了,甚至她能召喚出龐大到自己都難以相信的冰雪巨獸,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的武藝有沒有提升,但是屬於冰雪族人天生的能力部分大幅增強是明顯易見的事實。

「黑暗大神真的是妳的大哥嗎?他真的是純人類那個聖皇嗎?」鳳官舞藏身在人類社會有相當長的時間了,對「聖皇」的事蹟非常清楚,對獸化族人來說,「聖皇」的能力雖然高,但是似乎並不是遙不可及,至少獸化族也有人能夠不依靠變身飛行,外發勁力等功夫也有不少人擅長,只是他居然能跟「聖神」為敵,由不知在哪裡的「魔界」死而復生回來,更離譜的是居然能「補上」闇系力量給冰雪族人?要用精神力量攻擊很容易,但是要讓精神力量不消失,存在別人體內,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莉裡斯雖然不懂她們倆談話的內容,但這時還是驕傲的挺起上身,昂然說道:「我不知道大哥是不是什麼黑暗大神、純人類聖皇的,不過我大哥可是魔界主,皇霸王朝的霸皇。」

聽到多了兩個前所未聞的新名詞,尤其冠著「魔界」、「皇霸王朝」這樣嚇人的稱號,就算鳳官舞的身分是獸化族公主也不敢亂說話,只好吐吐舌頭。

這時候,大鷹緩緩停了下來,在高空中拍動著翅膀,維持高度。

「到了嗎?」鳳官舞回頭,卻被遠方的純人類城市情形嚇了一大跳,「天啊!那是什麼?」

眾人離城市還有十多公裡的距離,但是在這樣的距離下,竟然還能看到遠方城市中有數頭巨大的生物正在破壞,許多黑煙正冉冉升起,甚至三人都還能看見最近的一頭,也是最清楚的一頭巨大怪物模樣。

怪物通體全紅,生著甲殼狀的布著粗大尖刺的外表,頭大身小,舉著一支大螯,遠遠望去,竟然像是筵席上常見的材料──龍蝦。

「這隻大蝦子至少也有個幾百噸,我可不知道有這種東西……不過既然是動物,應該就能溝通!」鳳官舞收拾驚慌的情緒,拍拍身下的大鷹背部,大聲喊道:「十一哥,我們飛近一點,讓我跟牠溝通看看!」

大鷹鳴叫了一聲,翅膀往後拍動,負著三女往城市直去。


獸化族成員千奇百怪,幾乎只要是奇斯蘭國境內的動物,就有可能是獸化族成員。但是在「覺醒」之前,獸化族的族人並沒有與其他動物溝通的能力,為了防止「誤食」同胞,在獸化族人的教育中,學習與其他動物溝通的能力占了非常重的比例,然而儘管如此,一般獸化族人能溝通的,跟自己本身不同種的其他動物類別還是不多,除了獸化族皇族與生能與多數動物溝通之外,其他一般獸化族人頂多能溝通四、五種,也或許因為如此,獸化族王室所有成員幾乎完全茹素,而能溝通其他種類動物的類別多寡,也成為獸化族奇斯蘭國王位傳承的重要考量。

三女一鷹飛近巨型龍蝦怪物附近,大鷹懼怕龍蝦巨螯,只能保持著安全範圍翱翔,三女這時候才看到,地面上不只是房屋大樓倒塌,還有許多正在燃燒,冒著黑煙的攻擊機具殘骸,四處都是死傷淒慘的民眾與軍隊,而龍蝦怪物身上的厚殼也有不少破損,但是顯然對牠並不構成致命傷害。

大鷹停在龍蝦怪物上方,在鳳官舞身上透出綠光,專心試圖與龍蝦怪物溝通的時候,寒霜雪跟莉裡斯也看到了不遠處另一頭怪物的模樣。

寒霜雪察覺到環境有些變化,疑惑地說道:「這邊溫度好高……」邊說,她邊將溫度控制的能力加強,讓大鷹不受到龍蝦怪物上方異樣的溫度影響。

像是表達謝意般,大鷹輕輕鳴叫了兩聲。

鳳官舞以獸化族的特殊能力試了好一會兒,終於放棄地說道:「好奇怪,無論我怎麼調整感受的波動,就是沒辦法跟牠共鳴,我已經很久沒有遇到不能溝通的動物了。」

寒霜雪發現另一個異樣,對著鳳官舞說道:「快讓十一哥離開這裡,外面的溫度越來越高,我怕對十一哥有影響。」

就在這時候,龍蝦怪物似乎也察覺到三人一鷹的存在,能輕易毀壞大高樓的大螯對著大鷹揮舞了幾下,帶得大鷹附近氣流不斷流動,大鷹連忙往上竄起,避開被影響的範圍。

然而,龍蝦怪物並沒有停止攻擊,頭殼前端的兩根長鬚轉了過來,對著大鷹,竟然擊出一道四公尺多寬的熾熱攻擊光波。

大鷹連忙閃避,但是光波速度實在太快,加上大鷹背著三女,儘管偏移開光波中心,光波還是硬生生將大鷹左翼切去了近半,一聲淒厲鳴聲中,大鷹往後方跌下。

大鷹雖然受創,但是大鷹總算還是奇斯蘭國鷹族中的好手,竭力維持著平衡,靠著氣流滑動,將三女順利地送到龍蝦怪物的攻擊範圍之外。

「十一哥!」鳳官舞跟大鷹最親,眼看大鷹受創,連聲驚呼。

三人連忙躍下大鷹背上,只見大鷹落地轉為人形,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一張還算俊俏的臉冒著豆大冷汗,右手前臂斷去一截,切口平滑焦黑,血液正凝聚成珠。

可是男子還是強作笑臉說道:「我沒關係,還挺得住。」

控制著溫度,寒霜雪將男子傷口部分的血液凍結住,阻止血液繼續外流,低溫也同時減輕男子的痛楚。

「牠跟來了!」莉裡斯注意到龍蝦怪物行走間的巨大聲響,回頭一看,龍蝦怪物正在往四人方向走來,行進間又碰倒了不少房屋,連幾架戰鬥飛行機也被牠巨螯打落,爆起幾蓬火光。

「我們這樣跑不遠,官舞,妳們帶著十一哥先走,我引開牠!」寒霜雪知道獸化族人並不擅長戰鬥,當機立斷地要三人離開,同時高舉右手,凝聚著她的力量。接著,眾人前方溫度突然降低,一頭雪白巨象由地面緩緩升起。

「雅瑪剎!」寒霜雪縱身躍上足有十公尺高的巨象背部,巨象立刻往龍蝦怪物左邊方向前進,一邊加快速度,一邊由口中噴出大冰球。

大冰球雖然有直徑一公尺大,速度也快,但是對龍蝦怪物仍然無法構成傷害,只是在寒霜雪將目標鎖定在怪物眼球的集中攻擊下,果然轉移怪物目標,使怪物轉變方向,朝著巨象爬行過來。

鳳官舞雖然也擔心寒霜雪的安危,但是當她發現寒霜雪只是要引開怪物,加上她召喚出前所未聞的冰雪巨象,總算安心了些,攙扶著自己的族人就欲離開,卻發現莉裡斯竟然朝著怪物奔去,連忙高聲呼道:「回來啊!」

「妳先走!我去幫她!」莉裡斯速度不減,兩句話傳到鳳官舞耳邊,人已經跑遠了。

看到莉裡斯動作迅速,鳳官舞知道她應該有不錯的力量,至少比起自己要強上許多,雖然有些後悔自己對於武藝訓練的怠惰,但是鳳官舞清楚現在應該做的事情──至少她必須保護好自己的族人還有自己。


龍蝦怪物顯然被大冰球激怒了,身軀旁的巨大肢體不斷加快速度,只是十多秒的時間,完全無視樓房建築的阻隔,巨大的龍蝦怪物以所向披靡的姿態將行進過的市區化成燃燒著火焰的廢墟,直要追上奔行在馬路上的巨象。

巨象這時只能專注奔跑,聽見怪物撞毀壓倒建築的聲音,寒霜雪回頭,才發現怪物離她已經不遠了,連忙驅使巨象加速前進,卻發現怪物追得更緊。讓巨象準備轉向的同時,寒霜雪往路旁巷子躍出,一落地就勢往前翻了幾翻,隱約似乎感覺到龍蝦肢體落在身後,耳邊不斷有建築倒塌的巨響,更是不敢稍作停留,身形幾乎化成白光,雙足一點,以最快的速度衝入巷子內。

等到龍蝦聲音稍遠,寒霜雪停下腳步,只感覺心臟狂跳,溘然發現,自己雖然離開馬路近百公尺了,可是馬路被龍蝦破壞的範圍直到小巷子內,再慢上些許,自己說不定就讓牠壓死在身下了。

翻過堵在小巷子內被壓毀的建築殘骸,寒霜雪出了巷子,眼前整條馬路兩旁的商店建築全數倒塌,讓她難以想像這種怪物究竟是哪裡跑出來的。

龍蝦怪物斷掉的一隻後足掉在馬路旁,正化成煙氣消失中。而這時候,轉過街角的巨象已經被龍蝦追上,遠大於巨象百倍的身體直接將巨象壓成冰屑,但是龍蝦怪物在寒霜雪正前方幾百公尺的距離卻突然又斷了一根粗長後肢,寒霜雪這才看到,在龍蝦怪物背上,大螯攻擊不到的範圍有個金黃色的人影,斷肢顯然是她動手砍下的。

龍蝦怪物不斷亂動龐大身體,揮舞著大螯想擺脫背上的敵人,但是無論如何,始終沒能甩開背上的敵人。又是一痛,龍蝦怪物左邊足肢已經全部被斬斷,不一會兒,連左邊大螯也掉在馬路旁。

有些好奇,寒霜雪往龍蝦怪物靠近,當她看清楚龍蝦背上的金黃色人影的時候,才發現那是個長髮女子,穿著貼身輕便但寒霜雪從沒見過的金黃色盔甲,雙手各使著一把藍色的拳爪,單膝跪在龍蝦怪物背上,左爪扎入怪物甲殼內保持平衡,右爪輕易地發出爪勁,把怪物肢體斷除。

巨大的龍蝦怪物沒多久就只剩下身體,不只是足肢、雙螯被切斷,連賴以發出光波的長鬚也由根部被分開,最後那名女子站在龍蝦怪物頭上,左爪高舉過頭,藍爪發出黃色光芒,蓄勁用力下擊,還在掙扎的龍蝦怪物突然急劇抖動,抖動幾下之後,化成黑煙散失。

寒霜雪發現女子最後的動作似曾相識,疑惑地走近女子,這時她清楚地看見女子臉部有著層銀亮色金屬面罩,而女子也見到寒霜雪了,伸手招呼寒霜雪過去,臉上的面罩也在同時開啟。

「過來看看,有怪東西!」

「怎麼會是妳?妳沒跟官舞在一起嗎?」寒霜雪幾乎不敢相信,這個將龍蝦怪物消滅的居然會是在冰雪族住了幾個月的莉裡斯。

莉裡斯笑了笑,輕鬆地說道:「我沒跟她一起,這傢伙好奇怪,死掉就不見了,只剩下這個東西。妳知道這是什麼嗎?」莉裡斯攤開右手,手上攤著一塊正六邊形的扁平黑色晶體,隱約能看到晶體內有著藍色的液體流動。

寒霜雪也不認得晶體,只好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妳不會怕牠啊?」

莉裡斯收去手上的冰焰爪,身上的魔幻甲也同時消失,恢復了她本來的穿著,「沒什麼好怕的啊!雖然很大,不過比起魔界的怪物來說,還不算很凶,而且就因為牠大,才好對付。」

寒霜雪見到莉裡斯一對藍色鋼爪跟身上的魔幻甲都消失了,非常訝異,毫不保留地問道:「那是喚寵合體的甲冑嗎?怎麼好像不太一樣?」寒霜雪並沒有親眼見過與喚寵合體的人,但是她曾經聽鳳官舞說過,有關純人類聖皇能與喚寵合體,瞬間著上甲冑的傳說。

莉裡斯並不在意她有些不禮貌的問話,反而驕傲地回答道:「這可不是什麼喚寵合體,這是大哥幫我做的魔幻甲跟冰焰爪,整個魔界也只有這麼一套而已。」

這時候,兩人身邊慢慢聚集了幾百個民眾,一個戴著眼鏡的記者拿著麥克風,小心翼翼地來到兩人身旁不遠,大聲但有禮貌地問道:「兩位……請問妳們願意接受聯合電視台的訪問嗎?我是特派記者朱平祥。」

「訪問?」莉裡斯與寒霜雪同時轉頭問對方,跟著相互笑了笑,因為由對方跟自己一樣的反應,兩人都猜到對方也不知道所謂的「訪問」是什麼意思。

這時候,旁邊圍觀的群眾中跑出一個約莫十歲的小男孩,已經哭紅了眼睛,身上還穿著學校制服,但是外套上髒污破損,「兩位姊姊,拜託救救我媽媽!」

「你媽媽?」莉裡斯奇怪的問著。

似乎也發覺這不是接受訪問的時候,聯合電視台記者朱平祥放下麥克風說道:「是的,現在北陽城還有三頭大怪物,能不能請兩位……兩位女俠幫忙,否則現在軍隊已經控制不了局面,城外都還是雪,民眾要逃也逃不出去啊!」

「這樣啊……也好,不然這麼亂,我們上哪買妳要用的那個……什麼衛生棉的?」莉裡斯點頭,然而她的話語卻讓寒霜雪臉色發紅,襯著臉頰旁的亮金色髮絲,給人極度嬌美羞澀的感覺。

「雅……雅瑪剎!」寒霜雪轉頭,藉著召喚冰象的動作掩飾自己的難堪,在近百人圍觀的情況下,一頭冰雪巨象由地面升起。

看兩人答應了,而且就要離開,聯合電視台記者朱平祥連忙問道:「能不能請教兩位女俠大名?」

「女俠?我可不是什麼女俠喔!」莉裡斯還記得陸羽交代過,別讓人知道她來自魔界,「我是莉裡斯,她是冰雪族公主。」

這時候,寒霜雪已經縱身上了冰象背上了,招呼莉裡斯也一同上去。雖然召喚巨象好像有點招搖過市的感覺,但是既然已經召喚出來了,寒霜雪也就沒讓牠消失,至少冰象對巨大的怪物還可以發揮轉移注意力的效果。

踩著沉重的步伐,冰象一步一步往另外一頭還在遠處的黑色怪物邁進。
作者: cat183    時間: 2008-8-9 08:56 PM     標題: 第四章 美女小隊

聯合公國周邊城市與少數內圍城市突然遭到巨大怪物攻擊,大量人員財物損失不說,聯合公國出動許多軍隊的結果,不但沒能殺傷怪物,反而造成軍方非常大的傷亡,使得聯合公國不得不宣布棄守幾個城市。

而這十一個遭受巨大怪物攻擊的城市中,只有位居南方的陸翼城藉著完善的精神防護裝置與還在開發中的大型精神攻擊機具,以極少的人員損失,將三頭巨型怪物消滅,順利保護城市居民安全。

在所有人都被怪物造成的死傷震撼的時候,透過即時的新聞報導,半數以上的聯合公國人民在電視機前,緊張又訝異的看著新聞媒體,轉播正發生在北陽城的奇蹟。

「如各位所見,原本已經宣布棄守,由軍方協助居民撤退的北陽城先前在一位臨時加入防守陣容的光系精神力量高手──香香的幫助下,暫時牽制住企鵝型的巨大怪物,減低了北陽城居民傷亡,之後已經消滅龍蝦型與甲鰻型巨大怪物的冰雪族與獸化族四位朋友加入,共同消滅了企鵝型怪物,早先肆虐北陽城的四頭巨大怪物都已經被消滅。目前正由官方代表出面,與這五位朋友商議,請求他們協助消滅出現在其他城市的巨大怪物,我們由衷的希望能獲得他們首肯。另外,最新消息,同樣是北方的月落城郊區和亦市也出現了一頭巨型鼠怪,但是據居民的說法,曾經出現在『滅世之戰』中的天使現身幫忙,將巨型鼠怪燒死,我們已經派員前往採訪,稍後給您最新消息。」

一對在陸翼城中餐廳用餐,同時觀看電視的年輕情侶看到這個消息,同時露出疑惑神色。

短髮女孩看了看周圍,多數人都還注意著新聞,她傾身對著身邊的男孩說道:「族裡有人能對抗那種怪物嗎?而且跟冰雪族的人在一起?要不要回報?」

男孩點頭,邊拉女孩起身離座,邊在女孩耳邊小聲說道:「我猜跟堂姊脫不了關係。怪物出現,應該已經有人回報了,不過堂姊這樣違反了女王的旨意,不趁機把她拉下來怎麼行?」

女孩似乎懂了男孩意思,隨著他,加快腳步離開。

電視新聞已經連接到月落城郊區的和亦市,由高空中拍下,在一片被破壞殆盡的住宅區內,有著相當大範圍,大火焚燒過的痕跡,痕跡呈圓形。

「據說,那位天使施展了非常大範圍的火系力量攻擊,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把巨型鼠怪燒死,之後就失去了蹤跡。這可能是目前除了陸翼城以外,被巨型怪物攻擊,但是損失最少的城市。」

「聯合公國防衛部發言人表示,目前除了已經被巨型怪物攻擊的城市以外,附近城市的居民請隨時做好撤退的準備。另外,現在也已經確定,巨型怪物應該是滅世之戰的時候,由精神病患所分化、異變的夢幻寵物進化變形而來,跟獸化族等四族無關,這可以解釋目前被消滅的七頭巨型怪物並沒有殘留屍體的現象,至於為何會產生這樣的異變,防衛部發言人表示還在研究當中。」

「目前官方代表正在商請於北陽城消滅四頭怪物的獸化族與冰雪族朋友協助消滅其他城市中的巨型怪物。如果有進一步的發展,我們將會隨時為您連線報導。」


北陽城臨時指揮中心正忙著受災居民的安頓事宜,清晨出現的巨型怪物直到落日前才被消滅,雖然比起其他受到巨大怪物攻擊的城市來說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但是幾乎全數居民都成了災民,並且因為巨大怪物破壞,使得北陽城內失去了電力的正常供應,這讓北方寒冷的溫度成了居民直接面對的生存危機,臨時指揮中心一方面派人出去蒐集還能用的設備與禦寒物品,一方面領導居民們重新分配殘存的市區所有建築的房間,要熬過這沒有暖氣設施,寒冷的一夜。

少數曾經鍛鍊火系精神力量的民眾在這時成為災民維持溫度的依靠,指揮中心甚至分配能控制周圍溫度的火系精神力量民眾到安頓傷者的臨時救災中心,為傷患們維持舒適的溫度,同時進行傷患救治的工作。

只是誰都沒有把握能夠獲得來自其他城市的援助,因為經過媒體報導,民眾都已經知道,並不是只有北陽城受到攻擊,宣布棄守的城市有九個,北陽城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了。


臨時指揮中心設在北陽城城立大學,在原本的校長辦公室內,除了受傷的獸化族男性鷹十一被族人接回以外,獸化族公主鳳官舞、冰雪族公主寒霜雪、正要前往冰雪族卻遇到巨大怪物出現的香香,還有陸羽由次魔界帶回的莉裡斯都坐在校長辦公室內的沙發上。

沒有了電力供應,所有的燈具形同虛設。門邊、校長辦公桌與沙發桌上都立著蠟燭,其他能用的照明設備都被帶走,用於蒐集能派上用場的物資與可能被困在倒塌建築內的民眾。

聯合公國方面的代表剛剛才離開,以需要時間討論為理由,獸化族公主鳳官舞爭取到讓四人獨處的時間。

鳳官舞、寒霜雪與莉裡斯在準備消滅最後一頭巨大怪物的時候,才發現香香正與軍隊合力對抗企鵝型的巨大怪物,要將怪物引出城外。而之前,鳳官舞與寒霜雪就在夕鈴禁區見過香香,對曾經是「聖神」寄託的香香非常尊重,眼看香香危急,連鳳官舞都匆忙地要上前幫忙,但是在莉裡斯掌握到攻擊巨大怪物的訣竅之後,很短的時間內莉裡斯就找到機會,憑藉著認主兵器冰焰爪的增幅效果,將「碎脈綿陰掌」掌勁擊入最後一頭企鵝型的巨大怪物體內,在數千人面前將怪物消滅,化解了香香與軍隊危機。

然而,當民眾與軍隊還有少數新聞媒體包圍眾人的時候,鳳官舞隨即想起獸化族奇斯蘭國女王的旨意,嚴禁在未經許可的情形下與純人類接觸,於是,只好先讓人送受傷的鷹十一到獸化族在北陽城的據點休息,自己則是纏著寒霜雪與香香不放,至少有冰雪族公主和聖神朋友在身邊,對她來說多一層保障,也能在日後跟女王,也就是鳳官舞的母親交代。

連續幾次施放了全身勁力,莉裡斯已經疲累的打盹著,頭側靠在寒霜雪肩上,經過一整天的相處,尤其共同面對巨大的怪物之後,兩人彼此熟悉了許多,也更認識、相信對方。

寒霜雪控制著房間溫度,讓溫度不至於過低而導致熟睡的莉裡斯著涼。

「妳真的變了,以前無論如何,我想都不可能看到妳這樣幫助朋友。」鳳官舞已經知道了寒霜雪身上的變化由來,回應著寒霜雪眼底的疑惑,鳳官舞微笑著輕聲解釋:「我想這可以歸類於友情,妳已經把她當成朋友了,所以會為她設想,怕她受涼。」

轉過頭,鳳官舞對著香香說道:「香姊姊,現在呢?我們應該怎麼辦?」

在鳳官舞的想法裡,只要讓香香拿主意,以香香跟「聖神」們的交情,說什麼女王也不會太怪罪在自己身上。

「妳問我嗎?」香香苦笑了下,回答道:「今天怪物都是妳們對付的,要問也得問妳們啊!」

寒霜雪原就聰穎,轉眼間已經猜出鳳官舞的意圖,雖然自己有幾天時間不用回冰雪族防守異世界通道口,可是冰雪族內同樣有著不與純人類主動接觸的規定,但是如果能夠跟鳳官舞與莉裡斯和聖神的朋友一同去消滅怪物,想起來就讓她興奮。

於是,她順水推舟,幫腔說道:「我們冰雪族與獸化族都由聖神領導,現在在族地之外,寒霜雪與鳳官舞願意聽從香姊姊指揮,還請香姊姊示下。」

香香原本有些訝異,然而兩女臉上期待的神色讓她啞然失笑,「原來這樣啊!我懂了,妳們是希望我能夠幫妳們跟族裡說話就是了。嗯……」

思索了一下,香香猜測著幾個已經成為天使的姊姊們的想法。幾回香香到冰雪族傳達訊息給女孩們,羅娜她們始終沒有改變過態度,對她依然親切,這一點與過去的陸羽幾乎一樣,身分從來就不是影響相處的因素。

「我想不會有問題,姊姊她們應該不會反對我們出手消滅怪物。不如這樣吧!獸化族有族人在這附近,我們請他們幫忙傳訊息給獸化族,也請獸化族的朋友知會冰雪族,就說我有事請妳們兩位幫忙。現在被巨大怪物攻擊的城市很多,我想他們應該可以體會形勢緊迫,等到事情結束以後,我再請妳們說的『聖神』幫妳們跟族裡說話,這樣應該可以了。」

兩女開心的相視笑著。

香香問道:「這位呢?她可是我們不能缺少的伙伴喔!」

「她是莉裡斯,之前被聖神帶到冰雪族,今天跟我們一起來這裡買東西。我想她應該會跟我們一起吧!」寒霜雪也有些不確定,雖然她喜歡有莉裡斯跟鳳官舞作伴的感覺,可是她並不能確定莉裡斯會願意一起去消滅怪物。

香香好奇地問道:「是娜姊姊帶去冰雪族的嗎?為什麼會特別把她帶到冰雪族去呢?」

寒霜雪猶豫了下,考慮著該不該對香香坦白說明莉裡斯的來歷,畢竟雖然沒有人能確認魔界是否真的存在,但是聽起來難免讓人有些難以置信。過了會兒,終於寒霜雪還是說道:「根據娜聖神的意思,莉裡斯是黑暗大神的伙伴,與黑暗大神一同由魔界來到這裡。」

「這樣啊……黑暗大神?難道是現在我的力量降低的原因嗎……那如果她跟我們一起,會不會有關係?」羅娜因為無法確認陸羽的身分,加上當時香香並不在冰雪族,於是就沒機會跟香香提起這件事,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明。

寒霜雪急忙解釋:「沒關係的,娜聖神已經親口說過,莉裡斯已經自由了,她隨時可以離開冰雪族,到她想去的地方。」

香香笑著點頭,「這樣我就放心了。有她在,加上我們三個,對付怪物應該不會有問題。妳先照顧她,我去安排明天離開這裡的事情。」

香香看了看鳳官舞,後者連忙起身說道:「我去找我的族人,請他們幫忙通知冰雪族。」

兩女離開以後,寒霜雪輕輕將莉裡斯放下,讓她把頭靠在自己的大腿上,低頭看著莉裡斯細緻柔美的五官,寒霜雪臉上揚起動人微笑。

這就是友情啊?真特別的感覺。

感情……我擁有了感情呢!接下來還有什麼樣的感情可以體會呢?真讓人期待啊!

缺了闇系力量,也就沒有感情,那怎麼算是一個人?就讓我幫妳補上闇系力量吧!

他真的是神嗎?好霸道的感覺,好像天地以他為中心似的,想怎樣就怎樣,也不問問看我要不要……是只有黑暗大神才這樣嗎?還是因為他有闇系力量?如果我們男的族人也有了闇系力量,會不會也跟他一樣呢?

看著腿上熟睡的莉裡斯的臉龐,寒霜雪溫柔地為她撥好髮絲,輕聲說道:「妳想找妳的大哥嗎?霜雪也想再一次見到他呢!不過這次霜雪想謝謝他,當一個完整的人,感覺真的很不錯呢!」


隔天一早,收到消息回報的聯合公國防衛部,在整編部隊,開拔前往周圍城市阻止巨大怪物繼續向內陸推進的同時,對香香等四女願意協助清除巨大怪物的意願不僅表示感謝,更通傳所有城市,給予四女一行人最大限度的方便,還直接讓駐紮在北陽城的軍隊調出兩部軍用車輛,同時派遣士兵擔任司機準備護送。

莉裡斯醒來之後,三個女孩告訴她共同的決定,因為莉裡斯的武技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三人看著莉裡斯,都擔心著她的決定。

「可是我想找大哥耶……大哥知道我在冰雪族,應該也會來找我吧?」莉裡斯問著寒霜雪,她知道寒霜雪見過被稱為黑暗大神的陸羽,「妳不是也見過我大哥嗎?他有沒有說他要去哪裡?」

「這……」雖然黑暗大神的事情多數冰雪族人都不知道,比較常在冰雪族中的雲嘉兒與羅娜更沒有刻意提起,然而寒霜雪親眼見到黑暗大神帶著幾個聖神的朋友離開。思考了一下,她確定著聖神有沒有禁止將這件事情透露給莉裡斯知道。

「我大哥說要回來這裡找幾個很要好的朋友,還要看看他的孩子,我想他應該還在這裡才對吧?」莉裡斯跟著陸羽在人間界幾天,訝異人間界發達的文明跟交通,更沒有把握憑自己的力量去找到陸羽,只是她不懂陸羽為什麼會離開的那麼突然,把她一個人丟在冰雪族。

寒霜雪決定把她所知道的部分說出來,她並不想欺騙莉裡斯,「那天大神跟希婕小姐來到冰雪族,五位聖神跟他們兩位起了一些衝突,之後大神將聖神的幾位朋友都帶到異魔界去了。」

「異魔界?」莉裡斯聽到陸羽來過冰雪族,嚇了一跳。

而這時一旁的香香急忙對著寒霜雪問道:「他帶走了雁兒姊姊?這怎麼可能!希婕姊怎麼可能會帶人來對雁兒姊姊不利?!那小懷羽呢?娜兒姊姊沒制止他嗎?」

「大神明顯比聖神們厲害,聖神們阻止不了他……不過大神應該不會對雁兒姊不利,甚至我猜想,大神跟聖神們還有雁兒姊應該都認識,我聽見雁兒姊姊還讓小懷羽稱呼大神為父親,而且最後聖神們並沒有制止雁兒姊和楓情姊姊隨大神離開。」

香香還在消化寒霜雪的回答,莉裡斯接口問道:「那還有羅娜、靈珊跟華欣……還有好幾個人都是大哥要找的,她們現在在哪?」

「原來是這樣……我懂了……難怪希婕姊會幫他……」香香往後靠在沙發背上,表情有些失落難過,「原來大哥沒有死,而且變成了黑暗大神……」

淺淺的苦澀微笑,香香對著三個聽不懂她說的話的女孩們說道:「莉裡斯的大哥,黑暗大神,就是我們所說的聖皇,陸羽,也就是小懷羽的親生父親……同時,也是妳們說的聖神們一直在等候、尋找的人。」

香香看著莉裡斯,苦笑著繼續說道:「大哥這習慣不太好,老是把妹妹丟下來。」

「妹妹?說我嗎?」莉裡斯突然想起陸羽跟她說的故事裡邊,曾經也有一個一同出生入死過的妹妹,她驚呼道:「對了!妳是香香!大哥說過的妹妹!」

「說起來,妳算是我妹妹了……」香香還是苦澀地笑著,「妳大哥不會反對妳幫忙消滅那些巨大怪物的,如果他現在在這裡,說不定也會出手對付。」

邊站起身,香香邊說道:「我猜大哥暫時不會回來了,不如妳就跟我們一起走吧!路上我可以告訴妳一些關於妳大哥的事情。妳想聽嗎?」

莉裡斯也跟著站起來,她一直沒有離開冰雪族還有一個原因,因為她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也不認識陸羽以外的人,這時連忙應道:「要!」

「那好,我也想聽妳說說大哥在魔界發生的事情。」

被聯合公國稱為「特殊專案小組」,媒體戲稱「美女小隊」的四個人由北陽城搭乘專車出發,展開屬於她們的旅程。
作者: cat183    時間: 2008-8-9 08:58 PM     標題: 第五章 陸翼城破-1

聯合公國拉達斯市周邊的郊區,過去被列為古蹟的「平通戰備隧道」內擠滿了逃難來此的人潮。

在巨大怪物出現的時候,數百萬人口的拉達斯市面臨來自西方沙漠的數頭體型巨大的怪物,一夕之間,幾乎成為廢墟。然而,怪物並沒有離開拉達斯市,還不斷地在市區裡尋找可能躲藏的市民,甚至離開之後復返,造成第二度大量的死傷。

平通戰備隧道位於拉達斯市郊區,每一天都有人民由拉達斯市逃來這裡,卻始終沒有怪物離開的消息,雖然隧道內擁有天然地下泉水、許多乾燥食材,可是在接近三千人的消耗下,一個月的時間過去,能使用的乾燥食材已經告罄。

拉達斯市離附近的城市有相當的距離,加上炎熱的溫度,讓躲避在戰備隧道內的民眾只能翹首盼望,希望怪物儘快離開,或者是傳說中的美女小隊能趕緊到來。

然而,在那之前,巨大怪物已經接近了這一座隱密的戰備隧道。


戴珮櫻跟家人在一起,為了接回哥哥,她跟母親在怪物出現的時候,以最快的時間到了哥哥就讀的學校,卻在那時候才知道,她哥哥早已輟學,跟一個女孩在外租屋同居。

當她們找到人之後,任性的哥哥竟然拋下母親跟戴珮櫻駕車逃往另一個城市,她只好跟著母親來到這裡。

但是,一大早哥哥卻突然出現在隧道口外,據說是車輛能源不足,只好去而復返,然而他見到母親跟妹妹,竟然就在隧道口責罵兩人,為何不早些給他這個月的生活費,害他連添加汽車油氣的錢都沒有。

戴珮櫻無言以對,只能看著哥哥三兩下吃掉她跟母親分配到的戰備食物,卻怎麼也開不了口──那可是她跟媽媽接下來三天的食物啊!

「哪個笨蛋把紅色的車停在樹林外的?怪物跑過來了!」在隧道口的一個民眾一邊怒罵,一邊往隧道內跑。

隧道口外是一座小樹林,小樹林以外就只有馬路跟漫漫黃沙,而這些人幾乎都是徒步來到這的,少數開車的人也會將車輛停入樹林內,沒想到現在樹林外竟然停著部顯眼紅色跑車,引來了在城市裡的一頭怪物。

「天啊!快跑!」

所有在坑道裡的民眾都顧不得坑道內的臭味,全往坑道深處移動,騷動間連正在補眠、休息的人都被拉起來,因為所有人都能感覺到,地面傳來的巨大震動。

「仲……仲華,你把車子停外面嗎……」戴太太抖著聲音問著。

「廢話!沒看到裡面都是雜草喔!刮花了,妳要賠是不是?」戴仲華不悅地怒罵兩聲,腳步邁開往裡面走,「去你媽的,這下連車子都沒了!」

「仲華!」戴太太連忙追上兒子,她沒注意到女兒沒跟上來。

寬大的戰備隧道口,只剩下一個戴珮櫻。

早就該離開這裡了,現在就算躲進去有用嗎?怪物來到這裡,又有誰跑的掉?還好,沒把錢拿出來,不然只是白白送給他花……


「真的有人啊?妳好啊!」

戴珮櫻站在隧道口,突然聽到年輕女子的聲音,轉頭看向坑道外的方向,一個長髮女子正對著外面呼喊。

「裡面有人!」呼喊後,女子轉過頭來,笑著說:「怪物要來了,妳先跟我出來吧!在裡面反而比較危險喔!」

「喔!」戴珮櫻點點頭,出了隧道口,才發現在樹林外邊停著三部中型軍用貨車跟一部淺綠色轎車,七、八個穿著深藍軍裝的士兵正在搬運貨車上的許多紙箱。

在第一部軍用貨車旁邊還有另外三個穿著便服的長髮女子,其中之一正在跟戴珮櫻身前的女子招手,呼喊聲音傳來:「官舞!有兩頭怪物來了,妳跟寒霜也要上,快來準備!」

「好耶!」

被稱做官舞的女孩很快地往前跑去,戴珮櫻也只好匆忙跑步跟上。

「裡面還有很多人,我看她一個人在那邊,就叫她先過來了。」鳳官舞邊從一個白色塑膠箱內拿出一條腰帶繫在腰上,邊解釋著。

「沒關係,她在這邊應該不會有事。」香香看著正從遠方過來的兩頭巨大怪物,一頭是黑色蠍子,另一頭則像是穿山甲,穿山甲正匍伏前進著,「妳跟寒霜對付黑色蠍子,我跟莉裡處理穿山甲好了。」

莉裡斯雙手插在褲子口袋,也在看怪物,這時候回頭應是,看到在鳳官舞身後的戴珮櫻,驚呼了聲:「小櫻!妳怎麼在這裡?」

魔界來的莉裡斯居然有認識的人?而且在距離陸翼城與冰雪族這麼遠的地方?莉裡斯的驚呼讓其他三個女孩都訝異。

香香笑了笑:「等一下再慢慢聊,我們先解決怪物吧!」

這時一個士兵來到眾女身旁,「報告組長,衛星掃描的結果出來了,現在一共有三隻怪物在拉達斯市。」

「我知道了,你負責保護好這個小妹妹,讓她先到車裡等好了。」香香點頭說道。

士兵應是之後,香香來到莉裡斯身旁,右手環著莉裡斯的腰部,帶著莉裡斯突然往前方空中飛去。

寒霜雪看鳳官舞已經穿好裝備了,右手由下往上,畫出一條優美的曲線,口中輕喝道:「華蘇!」

一頭六公尺高的冰雪大鷹憑空由地面出現,寒霜雪一躍而上到了大鷹的背部,抓著鷹背上同樣是由冰雪構成的鞍座手把,回頭接握住鳳官舞躍上大鷹時伸出的右手。

這時候鳳官舞嘴裡還抱怨著,「每次看到這個,我就覺得我們獸化族是多餘的,只要多幾個像妳這樣的人,就可以組一個冰雪獸化族了!」

金髮映著烈日,更襯的寒霜雪膚色白皙。她微笑不答,冰雪巨鷹在她指揮下拍著翅膀,追著遠方兩人去了。

「妳認識莉裡小姐啊?她們不會耽擱太久的。請跟我來,能請妳告訴我這附近大概還有多少人嗎?我必須通報回去,讓防衛部派車來把他們撤到附近城市。」方才向香香報告怪物數量的軍官對著身旁看著四人漸遠的戴珮櫻說著。

「好……」

戴珮櫻回頭,曾經她放下尊嚴,到夜店工作用來支付貸款購買的那一部紅色時髦跑車就在不遠處,讓戴珮櫻想起曾經鉅款買下她一夜,那傳說中早已死去的偉大男子。

莉裡斯在這裡,那陸大哥也在這裡嗎?


如同一星期以來對付所有巨大怪物的過程,莉裡斯藉由香香喚寵光鷹擾敵,寒霜雪則由鳳官舞化身的母貓,攜帶繩具讓她同樣攀到了巨大怪物背上,雙雙以非常短的時間,將巨大怪物除去。接著,四人共同搭上冰雪大鷹,進入城中合力對付剩下的那頭巨大怪物。

一方面四女對付巨大怪物,另一方面隨行的士兵同時著手處理後續的救災事宜,將躲藏的民眾疏導出來之後,在士兵們熟練的分工下,規劃臨時居住區域、通知後續的救災單位、尋找城市中可用的資源等等後續工作迅速展開。

在天色漸黑的同時,四個女孩凱旋歸來,初步的救災工作也已經順利的進行著。

四女回到車隊所在的地方,已經有數百個小帳棚搭在城市邊的車隊旁,其中一部軍用貨車正在將找到的生還民眾卸下,卡車上的擴音器傳出聲音。

「這裡是聯合公國專案小組搜救隊,目前已經將這裡的巨大怪物清除完畢,明日後援隊就要來到,請還能行動的民眾儘快離開危險建築,可以到搜救隊尋求幫助,我們目前位置在拉達斯市東門,這裡有醫藥、食物及帳棚,請有需要的民眾前來領取。」

三部軍用貨車中,其中有一部是四個女孩的臨時住所。雖然說是臨時住所,但是車廂內不但有四張簡便的床鋪,還有女孩們不可或缺的洗浴設備,以及其他的生活必需品。

這時,在貨車旁邊,早已有士兵準備好桌椅和餐點,戴珮櫻正坐著,等著四個女孩回來。

「莉裡,給妳。」寒霜雪由後趕上莉裡斯,手上拿著片裹在冰塊中的黑色六角形結晶,「都讓妳收著。」

「喔!好啊!」莉裡斯笑著接過,她手上已經有兩片了,這是每一隻巨大怪物消失之後,除了滿目瘡痍的環境以外唯一會留下來的東西,只是還沒人知道它到底是什麼。

這時,等候著四女的軍官迎上香香,說道:「這邊目前救災的工作進行順利,估計有四千人已經到臨時中心了,同時還在進行搜索中,防衛部的後續支援部隊由丹尼柏市出發,預計清晨就會抵達。」

香香點了點頭,軍官將手上的電子面板遞給香香,那是軍方用的通訊儀器,「我們剛才收到防衛部轉來的信件,是給副隊長的。」

香香有些訝異,她沒想到會有人寄發信件給她,面板上顯示著一封信件,署名是陸翼城城主程華。

「程叔叔?」

在疑惑的同時,香香操作了一下電子面板,讀取信件後,面板上出現程華的面孔。

「香香,我是程叔叔。我收到妳的通知了,對於告訴叔叔楓情發生的事情,叔叔跟嬸嬸都很謝謝妳。不過目前我們陸翼城每隔幾天就會有巨大怪物出現,叔叔沒辦法分心,只希望妳有機會的話能幫叔叔多照顧照顧楓情,叔叔先謝謝妳了。」

「目前鄰近陸翼城的周圍城市都已經被破壞,幸好有獸化族奇斯蘭國戰士協助我們防禦,讓我們可以順利派人拿到新的精神石,替換我們的防禦裝置。麻煩香香替叔叔謝謝奇斯蘭國公主,否則陸翼城只怕已經撐不住了。」

「事過境遷,現在叔叔能聯絡上的只有香香了,雖然我們老一輩連老羅在內都只有一個女兒,可是在我們心裡,早已經把妳們都當作我們的孩子了,希望妳凡事小心,要懂得照顧自己。」

信件只到這裡,香香看著,心裡有些許莫名的感動與溫暖,幾年來她幾乎都在陸翼城裡渡過,直到羅娜等人成為天使,她才隨著離開陸翼城。而那幾年時間裡,她可以感受得到四女家人對自己的照顧,幾乎把自己當成女兒一樣。

交還電子面板給軍官,香香沉思著,這時其他人跟等在一旁的戴珮櫻打過招呼,陸續進入車廂內梳洗更衣。

香香發現軍官還在她身旁,問道:「還有事情嗎?」

「是這樣的,在我們接到信件轉來不久以後,就傳來消息,陸翼城同時遭到來自周邊城市的六頭巨大怪物攻擊,已經宣布棄守了。」

香香聞言,不由的大驚。

這時候,鳳官舞由車廂入口探出身體,大聲說道:「香姊,快來看電視,聖神出現在電視裡!」


陸翼城上,羅娜壓抑著淚水,無視身上幾乎空虛的力量,鼓動著雙翼,在一片殘垣斷壁中找尋著家人蹤跡。

她原本在夕鈴禁區中屬於陸翼城武鬥精兵團「傲鷹」的休息室與傲鷹團員聊天說話,但當其中一個人由休息室外奔入,告訴她目前陸翼城已經被巨大怪物攻破的消息之後,她便在最快的時間來到陸翼城。

然而,只是被巨大怪物攻破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整個陸翼城不但四處都是建築焚燒的黑煙,隨處可見橫躺在破毀建築中的死傷群眾,連顯然已經起飛的大型飛行機器都被擊落,摔毀在原本的鬧區大樓邊。

羅娜想起她剛剛施展火系法術燒去的那六頭怪物──兩隻動作迅速的黑色蜘蛛、一隻在地面底穿梭的大蚯蚓、一隻巨狼、一條大蛇、一隻盤旋在空中的黑色怪鳥,體型巨大也就算了,竟然還有一定的智慧,連建在地面下的許多大型避難設施都被挖出而裸露在地面上,破壞殆盡,幾乎沒有人員生存下來的跡象。

六頭怪物是相繼來到陸翼城的,這也是因為附近數城都已經被巨大怪物毀壞,怪物分散離開,使得陸翼城同時遭受來自其他城市的數頭巨大怪物攻擊,在保護城牆用的裝置被蚯蚓狀巨大怪物由地底竄出毀壞之後,陸翼城與其他已經被破壞的城市一樣,對巨大怪物幾乎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

數百萬的人口多數都被兩隻巨大蜘蛛噴出的毒蜘蛛網毒害;緊急升空的飛行機器則成為空中巨大黑色怪鳥的目標,輕易被擊落。

六頭巨大怪物封鎖了任何可能離開陸翼城的方式,尤其城破突然,居民們根本沒有逃難的心理準備,而那六頭體型巨大,動作迅速的怪物,很快地將陸翼城化為人間煉獄,儘管羅娜在城破之後一個小時內就到達了,卻挽回不了多少陸翼城居民的生命。

這些人中,有羅娜跟女孩們的親人,陸翼城,更有羅娜的許多回憶。

顧不得顯露身分,羅娜鼓動著雙翼,在漸夜的黑暗中,透著聖潔光亮,放出精神感應,將所有受傷、還存活的民眾由破碎建築之中找出,施展治療術維繫他們的生命,等候救援。

羅娜在心裡不斷的祈禱著,希望能夠在某一個地方,找到自己跟妹妹們的親人。

連續施展大範圍法術對付六頭巨大怪物,再加上不斷使用自身力量搜索、救援傷患,兩個小時之後,羅娜只剩下雙翼維持著身體飛行狀態,被天使族長老強化過的身體迎著夜風,感到微微寒冷。

羅娜知道其他的姊妹們都在各族的異世界通道口,與日漸強的魔獸已經不是四族族人能夠對付的了,自己則是因為夕鈴禁區內還有黑暗大神留下的氣牆防止魔獸竄出,才能夠來到這裡。

如果再讓這些怪物橫行下去,純人類恐怕會比四族先滅亡……可是能怎麼辦?他已經離開這裡了,就算我想去請求他幫忙封鎖其他四族內的異世界通道,也必須到異魔界去,我是光系天使,怎能進入異魔界?

而且,夕鈴禁區隨時可能需要我出力,妹妹們也離不開四族,雲嘉兒姊姊恐怕也不願意我們插手純人類的事情……

可是能這樣嗎?只保護四族,卻不管純人類的死活?不管怎麼樣,我們也都還是純人類吧……要不是如此,今天這裡也不會這樣……我連媽在哪裡都找不到……

純人類沒有自保的力量嗎?要是這些怪物出現在四族呢?

剛剛怪物吸收了我一部分的攻擊力量,明顯是闇屬性的,這表示幻族根本不能靠近它,會被直接吸收掉,而海底族離不開海域,能有幫助的只有冰雪族跟獸化族,獸化族還好,冰雪族離開他們的族地,死亡的機會就會增加……到底該怎麼辦?

思索間,羅娜來到瞠目結舌看著她的殘餘陸翼城居民面前,這裡正是以前陸宅前的廣場,而那一座聖皇雕像竟然還屹立在廣場上,沒有受到波及。

在百多個民眾面前,羅娜環視周遭,一旁不遠處還有許多躺在地上無法起身的傷患。

「快聯絡人來救你們吧!陸翼城,算是毀了……有人知道城主他們在哪邊嗎?」

「我……我知道。」

一個女孩排眾而出,見到她,羅娜心裡有一陣喜悅,可是她表情的黯然讓羅娜開心不起來。

「城主他們在辦公廳那邊,我親眼看到的,辦公廳被怪物壓倒,我想城主他們應該是凶多吉少了。」

「那方玉雲夫人呢?她有在辦公廳嗎?」羅娜急急問著,來到這一群人面前的時候,她已經將面甲放下,所有人只見得到她面部的銀色面甲。

「今天星期二,方夫人應該在辦公廳裡面上課……啊!妳是城主!」

這女孩正是陸羽先前為她治癒精神病患狀態的江柔。在那之後,江柔就一直在陸翼城辦公廳擔任文書工作,與羅娜有密切的接觸,這時聽到羅娜的聲音以及她對羅娜母親方玉雲的關切,認出了羅娜身分。

一旁,還活著的民眾中,穿著已破損的電視台人員背心的記者,連忙架起攝影機,打起攝影機上的燈光,拍攝著兩人。

遭逢劫難之後,這名記者想起自己的工作,試圖把這一位身材美好,像是傳說中的天使,獨力肅清了六頭巨大怪物的女子拍下。

看到記者的舉動,羅娜掩飾著內心因為母親可能過世的傷感,朗聲說道:「我聽說了巨大怪物在純人類社會橫行的情況,就目前來說,我們不可能過於插手你們的事情,但是純人類也並不是孤立無援,北有冰雪,東有海底,南有獸化,西有幻族,我建議純人類與四族結盟,共同攜手對付巨大怪物。」

看著周圍的黑暗,羅娜伸手在身前用身上殘餘的火系能量凝結出一個足球大的火球,為人們帶來光明與溫熱,「這個火球先讓你們取暖,應該可以持續到天亮還不熄滅,我想你們應該可以維持到有人來救援。」

雖然巨大怪物將整個陸翼城幾乎破壞殆盡,但是仍然有許多能使用的物品與食物埋在瓦礫中,羅娜輕拍著雙翼,懷著喪母的難過,離開她一手興建的陸翼城。


剛離開陸翼城,羅娜藉由天使族心靈通訊的技巧,將陸翼城發生的事情傳達給其他姊妹知道,除了雲嘉兒、紅蘿默不作聲之外,靈珊與華欣根本忍受不住難過的情緒,天使技忠實傳達著兩人哭泣的聲音。

在啜泣聲中,羅娜發現不遠處有著一頭異樣的冰雪大鷹,幾個人在鷹背上正往陸翼城方向高速前進,連忙拍動翅膀,迎向大鷹。

來人正是在拉達斯市知道陸翼城遭受攻擊的香香等四人,藉著香香在冰鷹上施加精神力量,冰鷹飛行速度極快,兩個小時就已經接近陸翼城了。

羅娜身上的淺淺白光在夜空中非常顯眼,發現了羅娜,冰鷹的速度在寒霜雪操控下減慢,直到拍著翅膀,停在空中。

看到羅娜飛上冰鷹,寒霜雪與鳳官舞連忙單膝跪地行禮,「鳳官舞、寒霜雪見過聖神閣下。」

羅娜點點頭,她雖然不明白香香怎麼會跟黑暗大神的朋友還有獸化族、冰雪族兩位公主在一起,但是看她們急忙要往陸翼城,羅娜知道應該是為了陸翼城而來。

羅娜難掩哀傷的說道:「在陸翼城的六頭巨大怪物已經被我除掉了,妳們要趕去幫忙嗎?」

「大姊,是香香要她們一起往陸翼城的。叔叔他們還好吧?」看到羅娜黯然的表情,香香知道自己還是來晚了。

輕輕搖頭,羅娜說道:「那邊傷亡的人太多了,我沒辦法慢慢找,看妳們能不能通知聯合公國派人儘快去找找看,目前那裡也很需要救援。」

由於對香香四人會在一起仍感訝異,羅娜接著問道:「妳們怎麼會在一起的?」

香香簡單地將一個多月來發生的事情告訴羅娜,聽到香香說的話,一旁的寒霜雪與鳳官舞雙雙低下頭。

其實她們兩人前些日子也一直在猶豫,是不是應該各回自己族裡了,因為她們目前的舉動並沒有獲得族裡同意,而一開始她們只打算玩個幾天,卻沒想到在看到許多純人類因為她們消滅了怪物,真誠感謝她們的笑臉之後,回族的決定始終縈繞在心上,卻遲遲實行。

羅娜聽完香香解釋之後只點了一下頭,看了看莉裡斯,才接著說道:「做得很好,我想妹妹們不會怪妳們倆的,更何況現在我們都離不開異世界通道,妳們能夠對純人類施加援手,也算幫上我們的忙了。別擔心,妳們族長那邊我會請兩個妹妹跟他們說明,暫時妳們就當作是我的命令,繼續幫忙純人類消滅巨大怪物好了。」

兩女聞言喜上眉梢,雙雙行禮說道:「謹遵聖神吩咐。」

對四族族人的態度羅娜早就習慣了,身上去了大半的力量,加上掛念夕鈴禁區的異世界通道口,吩咐了香香幾句話之後,羅娜就在突然爆起的炫麗光雨中消失。

羅娜對香香說的話,三個女孩都聽見了,除了莉裡斯毫不在意之外,香香和鳳官舞、寒霜雪三人都非常訝異,因為羅娜的意思是,要她們幫忙促成純人類與四族平等結盟,合五族的力量,共同確保和平。

香香思索了一會兒,對著三人說道:「我們回車隊那邊,讓他們通知後續支援部隊到陸翼城,我們必須回去休息,明天還是要往下一個城市繼續消滅巨大怪物。」

香香知道,要促成五族結盟,重點在於幾乎沒有能力保護自己,而人口又最龐大的純人類。眼下自己跟三個女孩的「特殊專案小組」,無疑能為五族結盟添加正面意義,這該能讓結盟過程順利許多。

名噪一時的陸翼城在此夜過後,與其他遭受巨大怪物入侵的城市一樣,成為一個歷史名詞。


第六界,古中國血聖宮

一個多月的時間以來,在闇璔羅失去蹤影之後,陸羽雖然擔心闇璔羅又會隨時出現,但是他仍然每日固定將多數的時間用於練功,直到元身與肉身能容納的力量幾乎到了極限。而這時,陸羽估計元身至少儲存了比肉身多上十多倍的血皇魔勁與渾沌元力,這也讓元身凝固結實到幾乎與肉身沒有分別。

兩個陸羽身體在血聖宮後方花園中,只見陸懷羽往左邊也不是,往右邊也不是,搞不懂哪一個才是他的爹。

入境隨俗,陸羽讓陸懷羽叫他「爹」,而希婕、楓情與雪雁則是分別成了小懷羽的「大娘」、「二娘」跟「娘」,並且由楓情與雪雁擔任起小懷羽的教育工作。

午後,正是一家人團聚休息的時刻。

陸羽肉身一把撈起小懷羽,元身在同時消失,進入肉身之內。

陸羽笑著說道:「真有意思,我沒爸爸,可這小子有兩個爸爸,呵呵!」

三個女孩見到陸羽的笑容,嘴上也都掛著微笑。這段時間裡,陸羽對她們說過關於自己去到次魔界的過程,與所有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大小事情,女孩們都知道陸羽很享受現在的輕鬆感覺,因為或許會跟以往一樣,說不定哪時候,陸羽就必須離開眾人身邊。而這個渡化劫間的七界即將合一,沒有人能猜想得到未來會發生的事情,但是有個實力難以估計的闇璔羅存在,誰都知道陸羽很難躲避得了,總有一天,他必須去面對。

一個多月的愉快生活,小懷羽早放下了對父親的陌生,在陸羽休息的時候,小懷羽總會賴在他身旁,像是填補過去幾年沒有父親陪伴一樣,總要等到天色暗了,耐不住疲憊,才讓人送回房間。而一早,他總會闖進父親房間,幾次之後,同陸羽過夜的女孩會先穿好裡衣才入睡,而陸羽則是大剌剌的,半點都不在意,直到連雪雁都覺得不妥說話了,才穿上褲子睡覺。

這段時間裡,陸羽一家過的輕鬆愜意,而整個血聖宮中最辛苦的,就屬青霓一個人了。

辭去了南宋王朝「國師」地位之後,青霓專心於重建血教勢力,雖然期間陸羽曾經與她提過,要她考慮或許讓血教至此結束,但是青霓始終堅持,不能讓數百年傳承下來的血教毀在她手中,青霓的態度讓陸羽有些疑惑,但是仍然尊重她的決定,甚至承諾如果有他能幫上忙的部分,陸羽會儘量協助。而青霓就在幾乎日以繼夜的工作中,連人都很少出現在陸羽等人面前,由婢女將需要她簽發的文件送入她房間裡,即使吃飯都很少離開房間。

意外的,在陸羽和小懷羽玩的正開心的時候,青霓悄悄來到眾人所在的寢宮花園,遠遠地站在走廊邊,並沒有到女孩身旁。

陸羽在希婕提點下,發現青霓的位置,有些訝異地放下拋著玩的小懷羽,走向青霓。
作者: cat183    時間: 2008-8-9 08:59 PM     標題: 第五章 陸翼城破-2

躬身行禮,青霓穿著一身淺綠宮裝,滿是生氣的青綠色,而她略顯哀傷的表情,讓氣氛有些異樣。

「青霓見過聖主。」

「起來吧!不是說過不用行禮了嗎?怎麼不過來跟楓情她們聊聊?」

空氣中的異味讓陸羽略側了下頭,皺著眉。陸羽訝異地發現這像是血腥味卻有些不同的味道來自青霓,味道裡帶著武器的冰冷氣息,而同時身段柔美的青霓動作間竟然給了他像是錯覺般,威猛無儔的感覺,而偏偏青霓正在微笑,笑容溫婉淒美。

「怎麼了嗎?」

青霓笑了笑,說道:「稟聖主,青霓已經將餘下的教務工作都列在這裡了,並且分派了太歲、大耗與紫微三位護星血將著手辦理,還請聖主多加照管。此外,青霓必須向聖主告罪,還望聖主原諒。」

說著,青霓再次屈身行禮,低頭說道:「請聖主原諒青霓自作主張散去血教之罪。」

陸羽搖頭,然而氣氛有些奇怪,讓陸羽沒有放出氣勁托起青霓的身體,「哪的話?我知道妳是為了我們好,再說,現在不是重整的很順利嗎?我相信時間過去,我們會比以前更強大的。」

這一段時間青霓全心全意投入重整血教的工作,陸羽全看在眼裡,縱然他並不在意血教的存滅,但是他還是尊重青霓的決定,只是不免對青霓專注的程度訝異,因為就算在陸翼城建立的那段時間,羅娜也沒有青霓這般熱衷工作,不只是廢寢忘食,甚至讓人懷疑她已經到了瘋狂的地步了。

「沒有時間了,青霓已經沒有時間了……現在的血教就只剩下總壇這個部分,其餘在外的分舵就只留下密道後的分舵,時間不允許青霓重整血教,而且青霓發現血教成員被滲透的情形非常嚴重,就算是總壇,怕也有奸細存在。這已經不是青霓現在能夠挽回的了。」

青霓站起身,眼神愧疚、無助,「韓靜兒姊姊修練已經完成,青霓的身體必須歸還給韓靜兒姊姊,她已經在催促了。青霓恭祝聖主與夫人們還有少主,愉快安康。」

陸羽聽到青霓的話語,卻是半點都不懂,剛想問個清楚,而這時候,青霓的身體與面孔竟然開始扭曲消融,把陸羽嚇得連退了幾步。

青霓的身體在短短幾分鐘內就失去原有樣貌,變成一塊烏黑金屬浮在空中,她的淺綠衣物落在地上,外衣、褻衣乃至鞋襪一件不缺,而這時,陸羽清楚地聽見一把溫柔的聲音,正是已經消失的青霓。

「韓靜兒姊姊在最後的擬身階段,她說這可能需要一段時間,她要青霓轉告聖主,請聖主儘快觸碰韓靜兒姊姊的身體,完成神兵認主的最後過程。」

「那妳呢?」陸羽訝異又疑惑的問道:「妳人在哪?」

「青霓還在韓靜兒姊姊體內,韓靜兒姊姊說已經沒有時間了,她完成認主之後會讓青霓維持靈體狀態,讓青霓有機會向聖主解釋,請聖主儘快動作。」

「好……」陸羽有些遲疑地伸手碰上前方的烏黑金屬,當手指接觸烏黑金屬的時候,像是傳達力量一般,由陸羽指尖接觸到的地方開始,烏黑金屬很快地轉成透明,跟著出現七彩班斕顏色,然後像是化成水般,竟然往陸羽指尖流入。

不痛不癢,陸羽可以感覺得到,這一塊奇異的物體並不是進入他的身體內,而是進入元身之中,並且分散,直到充滿在陸羽整個元身右臂裡才停下。

陸羽能夠感覺到元身右臂新加入的成分正在吸收整體元身的力量,然後又吐出,回歸到元身之中,並且多了些微改變。不知該不該阻止,也不知如何阻止,陸羽只能感覺著身體裡的奇怪狀況。

終於新加入陸羽右臂中的成分停止動作,整個安靜下來,陸羽才又聽到青霓聲音。

「韓靜兒姊姊說,她現在在重整力量,等到她完成了以後,只要聖主想著讓滅夜闇刀出現,她就能以刀的形體出現在聖主手上,就算是聖主元身也同樣可以使用。」

在聲音出現的同時,陸羽面前出現一個比普通人高大些的綠色透明圓球,圓球中,有個幾乎透明的赤裸女孩,正是剛才消失的青霓。

「青霓時間不多,總之青霓非常謝謝聖主,還請聖主原諒青霓不能隨侍左右。」

陸羽這才想起他忽略了韓靜兒曾經說過的話,也才懂為什麼青霓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對重整血教的工作會這麼熱衷──因為化成靈體,她就無法再對這件事有任何幫助。

有過與卑彌乎相處的經驗,陸羽對所謂的靈體並不陌生,只是看著自己認識的人變成靈體,感覺難免有些奇怪,「那現在怎麼辦……」

青霓淡淡一笑,笑容淒涼,彷彿對人世還有相當的留戀一般,輕聲說道:「青霓化成靈體,除非有韓靜兒姊姊協助青霓,否則青霓也無法繼續與聖主溝通,而現在事情還沒了結,青霓布署的計劃才剛開始,其中牽涉到南宋皇朝的部分……青霓斗膽,請聖主讓青霓留下來協助聖主。」再次低頭躬身行禮,成為靈體的赤裸動人身段雖然引人遐思,但是更有種飄邈虛幻的朦朧美感。

「妳願意留下來當然好了,可是真的沒關係嗎?還是讓妳去那個……什麼輪迴的比較好?」陸羽曾經也是這種只有意識的狀態,可是他是半清醒的在人世間漂流,後來被吸回了闇聖晶之中,對靈體該有的過程並不清楚。

「渡化劫間即將毀壞,所有的輪迴功用已經停止,就算青霓願意投胎輪迴也無法可想。如果聖主不願青霓留下,青霓只好成一孤魂野鬼,直到靈體消失的那一刻。」青霓語調不變,可是聽在陸羽耳裡,卻是更加的淒苦無助。

回頭看了看遠處玩在一起的孩子跟三個女孩,陸羽懷疑著會不會對孩子造成不良的影響,雖然陸懷羽年紀小小就已經接觸到許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了,但是「鬼」可是他未曾見識過的部分。而關於「鬼」的許多負面傳說,讓陸羽有些難以抉擇。

「青霓的存在必須透過韓靜兒姊姊,韓靜兒姊姊借用的是聖主的力量,也就是說,只有聖主能見到青霓、看到青霓,其他人都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彷彿知道陸羽的顧忌,青霓的聲音在陸羽耳後響起。

陸羽回頭,圍繞著青霓的淡綠光圈已經逐漸淡化,這時候,陸羽感覺得到,有一絲力量通過元身右手散出,青霓身上的光圈跟著加強。

雖然只是些許力量,但是不遠處的希婕已經察覺到了,看陸羽似乎沒有什麼特別動作,她也就只是留意著,依然陪伴在女孩們旁邊。

「妳的話我信的過,我當然願意妳留下來幫我了。」笑了笑,陸羽正視著青霓,後者也回以溫柔笑容,「那現在呢?需要幫妳找個能寄附的東西嗎?」

青霓笑著搖頭,似乎是身上的能量有多餘,一件輕紗出現,籠罩在她身上。輕紗透明通透,非但不能掩飾青霓的美好身段,反而讓她多了抹誘人感覺,只是青霓本身仍然是透明的靈體,讓誘惑程度降低幾分,「不穿衣服讓青霓有些難堪,還請聖主原諒。」

陸羽笑了笑,就在這時候,有六位穿著紅色勁裝的護星血將由前宮出現,飛快穿過後花園,另外兩名負責內宮守衛的護星血將也來到女孩們跟小懷羽身後,面對著後面方向。

青霓也看見了護星血將的舉動,連忙解釋道:「宮後密道有敵來犯,血將們收到警報前往處理。可是怎會這樣?朝廷沒理由對我們動手啊!難道是同心會?」

陸羽對這些事情幾乎完全不懂,只好問道:「要過去看看嗎?」

「青霓無法離開聖主太遠,還請聖主移駕。」


跟女孩們打過招呼,陸羽帶著飄在身後的青霓往血聖宮後方的密道走,只有希婕感覺到陸羽身邊有些許不同,但是在陸羽示意無妨的情形下,也就沒有追問,留在女孩們身邊。

有希婕與兩位護星血將在,陸羽並不擔心女孩們的安全,就算是闇璔羅再來,能夠順利運用元身的希婕也有抵抗的能力,而這就足夠讓陸羽回到她們身邊了。

後方通道入口,紫微與五鬼跟一群剛剛趕到的血教守衛嚴陣以待守著,通道內傳來兵器交擊與多人呼喝的聲音。

陸羽走入通道不久,就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仔細一看,在通道邊有著一條被斬斷的手臂,連著青色衣袖,顯然不是血教中的人。同時間,陸羽感覺得到外面還在交手,有四股還算強大的血皇真氣正在變換位置,偶爾外發勁力,顯然並沒有落於下風。

踩著地面上的一灘灘血跡接近密道出口,陸羽對外邊的情形越能清楚感覺,有三十個左右的敵人正和血教人員對峙,初次交鋒剛剛中斷。

走出密道,陸羽身前是四個身段窈窕的護星血將正背對著他,而四人身旁有十來個身上帶著傷的血教守衛。陸羽正前方,三十多個穿著黃色衣服的男女以包圍的陣勢,面對著四名護星血將。其中,陸羽看到一個斷了手臂,卻仍然以左手持刀,表情凶惡的剽悍男子。

雖然目前似乎還沒有人死亡,但是己方守衛多數身上都有著傷口,一旁還有兩個已經傷重昏迷的人,很明顯可以看出,對方雖然有人斷了手臂,但是受傷的人還是以血教守衛居多。

三十二個人不分男女全都穿著同樣的服裝,表示他們屬於同一個組織,雖然兵器各不相同,但是表情都透著殺氣,這時陸續有人由外加入他們的行列,顯然這最後一處血教分舵已經被攻下了。

走出密道,陸羽來到護星血將身旁,這時對面正走出一個男子,雖然只有三十多歲的樣子,但是表情凝重,似乎遭遇意外的抵抗讓他心煩。

一拍手中儒扇,男子朗聲說道:「奉同心會會主命令,今日前來收服邪血一教,如遇抵抗,殺無涉。願棄暗投明者,既往不咎,另當重用。」

四個護星血將面對前方,都沒有察覺到陸羽來到她們身後,這時領著這一組人的太歲往前一步,傲然說道:「放屁!你以為就光憑這些人能怎樣!當我們好欺負啊?」

「小娃兒這麼說可不對了,」一個矮胖老人笑咪咪地走出人群,步履輕便穩健,一手提著個黑鐵大葫蘆斜掛在肩上,讓人不知他怎麼會把這只奇怪的大鐵葫蘆當成武器來使用,「同心會本來就是武林結盟,更獲得當今皇上欽點,負責整肅清理眼下所有武林門派,合歸一統,共同抵禦域外邪魔,造福蒼生百姓。血教作亂日久,先前還試圖顛覆朝綱,早已為我武林同道不齒。將血教剷除只是順天應人,娃兒們無謂多做抵抗,不如留下有用之身,小小年紀能有這等武功,日後肯定可以有一番偉大成就。」

「是這樣嗎?那不知道收不收我喔!」陸羽說著,由太歲身旁走出。

四個護星血將先是一驚,跟著單膝點地下拜,同聲說道:「屬下參見聖主。」

「都起來。」陸羽笑著搖頭,跟著看著矮胖老人。

「血教聖主?不對!幾年前我見過血教聖主一面,就如傳言中的血皇魔功大成,滿身都是紅黑魔紋,一身血皇魔勁早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凌空虛度,一擊殺害破虜將軍,怎麼會是你這麼一個儒生?想必你是血教新任聖主吧?」矮胖老人睜大眼睛,再三看著陸羽的面孔身形,卻又不太能肯定,「如果閣下真是那位血教聖主,以閣下魔功之能,我們再多上百人也討不了好。但是根據我們的線報,血教聖主早已不知所蹤,閣下又何必擾人視聽呢?」

陸羽搖頭笑著說道:「是怎樣都無所謂,我沒有跟你們玩的念頭,不過如果皇帝要玩到我頭上,那我也不會客氣。」聽身旁的青霓說了幾句話,陸羽揚聲問道:「這兒可有朝廷的人沒有?」

「閣下在說笑嗎?我同心會成員但求造福社稷,又豈會在朝為官?」矮胖老人不知為何似乎感到不安,轉頭看了一下身邊,示意一個男子先離開。

「沒有朝廷的人就好,省得我被冠上罪名。那這就算是江湖尋仇了吧?」陸羽退回通道口,斜靠在牆邊,對著四名護星血將說道:「青聖妃已經不在了,一切由我作主。對這些人不需要趕盡殺絕,不過攻擊妳們的或者在我們這一處分舵裡的不用客氣,跑出去的人就算了,但要是他們太過無禮,也不用留什麼面子給他們,免的弱了我們血教威名。」

「屬下遵命!」四個護星血將倒握單刀,雙拳合攏,低頭行禮。

陸羽點點頭,也不管所謂的武林規矩,說道:「去吧!讓我看看妳們的能耐。」

藉由氣息感應,陸羽知道這些侵入的人完全不是自己對手,層次差異太大,讓陸羽沒有必要,也沒有興趣動手。不過這些人的強弱程度對四名護星血將來說卻是一大挑戰,四人裡雖然有十二護星血將中實力最強的太歲,但是程度也只是比多數人強上少許,這三十多個人將會讓她們陷入惡戰。

有過在次魔界訓練親兵隊的經驗,陸羽知道面對強敵是最好的成長和訓練方式,姑且不論渡化劫間的崩壞,在可能被闇璔羅延長、增加的數百年時間,保護陸羽身邊不具武力的幾個女孩與小孩,或許就要依靠她們了。

對方的矮胖老人跟先前走出來的中年儒生交換了下眼神,還在思索該如何應付這個自稱血教聖主的傢伙。

原本兩人都以為能夠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勢,經由密道進入血教重地,一舉覆滅血教。怎奈計劃卻被四個頗具實力的女孩子阻斷,雖然外面還布有重兵,但是如果那名男子真的是先前那個血教聖主,以過去在五虎坡的傳聞來看,他根本已經無人能敵了。而如果自己帶著大批人馬還收拾不了現在的血教,傳出去的話,顏面何在?

然而,對方已經動手了
作者: cat183    時間: 2008-8-9 08:59 PM     標題: 第六章 血將立威

通常幫派間的交戰會有一定規矩,尤其是大幫派,更會遵守這不成文規則,以免予人恃強凌弱的口實。只是率領眼下武林勢力最大的同心會成員,前來收拾人員大量出走的血教,卻沒料到弱勢的血教會完全不顧自己的長久歷史,主帥都還沒說完話,竟然已經動手了。

四個血教護星血將實力並不齊,然而有效的攻擊方式讓人難以應付。太歲力大、武功精深,一把長刀透著隱隱血光,仗身在前,任何人都不能忽略她雙手握刀的砍劈威力,然而完全不防禦的打法,雖然讓她所向披靡,卻也是險象環生。

在太歲身旁的是天狗與白虎,兩女負責防禦所有針對太歲的攻擊,右手長刀,左手匕首,能接近三人的都被她倆攻擊的手忙腳亂,更難避過太歲那沉猛的刀劈。就算對方能夠同時抵擋三柄長刀,也還有天狗與白虎的左手短匕。刻意修練的左手匕刁鑽難防,雖然沒有淬上見血封喉的毒藥,但是幾乎全都落在對方要害上,殺傷力比起太歲來說,絲毫不遜色。

在三人之後還有紅鸞。紅鸞身形輕便靈動,一刀一盾不時為兩旁的天狗與白虎接下敵人攻擊,出手傷人而不斃命。

哀嚎聲音隨著四人團體的移動逐漸增加,三十多個人的敵人片刻間已經去了近半,只傷不死,讓剩下的人只能分散開來,卻礙於身分,連投擲暗器的舉動都做不出來。

四女只能算是好手,但是與她們面對的敵人幾乎都在同一時間遭受複數攻擊,尤其是天狗與白虎的左手匕,傷在她倆手下的人數最多。

傷勢最重的幾個人幾乎全不是太歲的對手,有白虎與天狗輔助,太歲的長刀往往在砸飛敵人武器之後,飛快回刀上砍,若不是礙於陸羽命令,恐怕這些遭遇太歲的人都已經喪命當場。

陸羽訝異地發現護星血將比他更善於使用自身力量,雖然她們身上的血皇真氣並不算強,但是在有效的組合陣形之後,可以藉由不同的攻擊方式,將彼此的長處組合,發揮出更大的效果,與陸羽自己一慣以自身強大力量取勝完全不同。

不過陸羽也知道,以他現在的狀況,回頭來追求攻擊技巧,無疑是捨本逐末。他現在必須更強化自己的力量,好應付謎樣實力的闇璔羅與未來通天道上的考驗。

「啊!」白虎突然驚叫一聲,左手匕落在地上,終於有人發出暗器對付她們四人了。

「大家一起上,對這邪教沒什麼好顧慮的!」矮胖老人由血教分舵後門旁往前重踏一步,背在右肩上的大鐵葫蘆已經卸下,右手扶著葫蘆口,左手抱著葫蘆,一按機括,連綿不斷的細長鐵針就由葫蘆口連綿噴出。

紅鸞早已對他的舉動留心,這時已經縱身來到三人面前,左手木盾護著,只見百多枚黑鐵針射在木盾上,直要將木盾射穿。

矮胖老人暗器發威,立即讓四個連傷多人的護星血將情勢危急,其餘人見狀也跟著發出隨身暗器,一時間只見飛刀、鐵石亂飛,還有許多陸羽認不得的東西,甚至有人身上沒帶暗器,撿起旁邊的石塊、雜物等等也通通丟了過來。

紅鸞擋下第一波的暗器,已經給了太歲等人喘息空間。太歲一聲怒喝,在接下來的大量暗器襲到之前,四人面前多了一道淡紅色氣牆,將所有針對她們的暗器擋下,只是太歲在倉促間竭力發出的氣牆並不穩固,片刻就已經快要消失。其餘三人見狀連忙反應,白虎、天狗各出一臂拖著太歲往後疾奔,紅鸞舞著已經快破裂的木盾,並著她偶爾發出的氣牆擋著追擊而至的暗器,往後退回通道口。

敵人的暗器攻擊並沒有停止,隨著四人後退,地面上幾乎落滿了各種暗器,尤其以黑鐵針最多。

當四人回到陸羽面前的時候,陸羽清楚地看見四人身上都有暗器傷口,衣衫破損不說,太歲左大腿更是插著一排黑鐵針,幾近三吋長的針身整個都要沒入她的腿中了。

陸羽感覺得到太歲與紅鸞發出的氣牆消散速度異乎尋常,猜測應該與空間裡大幅增加的闇系精神力量有關。有些好奇,也為了替護星血將擋下暗器攻擊,陸羽在四女與同心會成員之間的空地立上薄薄一層氣牆,同時觀察自己這道氣牆的消散狀況。

氣牆雖然只有幾分厚度,但是範圍極大,將離地十尺內的範圍分割為兩塊。在氣牆邊緣,落下大量的暗器,由敵人發出的十多種暗器都被擋下,無一能穿過氣牆。

「有高手!大伙小心!」發現自己的得意暗器葫蘆針被擋下來,矮胖老人立即停止手上的暗器發射,一邊出言警告同伴,一邊環顧四周,查看有沒有敵人出現。

外發氣牆並不難,但是在大亂之後,已經鮮少有人能維持數息時間的氣牆,沒有人知道氣勁消散快速的原因,可是多數人都已經不再修練氣勁外發的技巧,轉而著重個人武技。

凝實的血皇真氣構成的氣牆像是水幕一般,映著日光,彷彿有著紅色液體在上面流動著,艷麗炫目,卻隱約帶有血腥殺氣。

太歲甩開拉著她回來的白虎與天狗,全然不顧腿上、身上的傷勢,單膝點地跪下,朗聲說道:「太歲護教不力,請聖主降罪!」

天狗等三人楞了下,也跟著行禮說道:「請聖主降罪!」

「沒消失……應該跟我的渾沌元力有關……」陸羽觀察氣勁消散情形的注意力讓四女轉移回來,見到四女跪倒,伸手透出氣勁將她們扶起。

此時,耳邊傳來青霓的聲音,「聖主,是時候立威了。依青霓看,暫時還不能全讓護星血將處理,否則恐怕血將會有傷亡。再者聖主立威,也能遏止朝廷與同心會不斷找上門來,擾亂聖主安寧。」

「都起來。妳這不是要我欺負人嗎?」陸羽扶起四個女孩的同時對青霓回答著,讓女孩們對他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妳說的也對,就先這樣做吧!」

走出密道來到氣牆前,無聲無息地收去氣牆,陸羽笑著對還站著的十多個同心會成員說道:「就往例來說,擅闖血教的人下場就是死,雖然說各為其主,卻也不能讓你們欺我血教太甚。今天不管怎麼說,我好歹也是血教聖主,說什麼也得為保護血教盡點力量。有誰要先上來的,還是一起上?」

「讓老夫來會會你!」矮胖老人往前幾步,一邊讓人注意著有沒有其他高手介入,因為他根本沒感覺到眼前的這個血教聖主身上有氣勁的感應,認定陸羽頂多只是個會些拳腳功夫的年輕人,就算是天生神力,也不會是他的對手,「五行門金鐵葫蘆柳大先領教!」

「你啊?可是你那怪葫蘆倒是挺麻煩的,萬一打著打著射出針來,傷到人可不好了。」矮胖老人無法察覺陸羽的能耐,陸羽卻能清楚的感覺矮胖老人比起太歲來只強上些許,因此神態輕鬆自在。

「這麼吧!」陸羽伸出右手,矮胖老人抱著的鐵葫蘆竟然「咻!」的一聲,飛入陸羽手中,吸附在陸羽手掌上。

「啊?」矮胖老人沒想到陸羽這一手,竟然會在開打前奪去自己兵器,而最離譜的是他竟然完全沒能察覺對方出手的過程,直到手上突然一輕,才驚覺獨門兵器已經落入對方手上。

或許是有些惱怒柳大先對四個護星血將趨近偷襲的暗器攻擊,陸羽打定主意,要毀了這一件重達數十公斤的奇怪兵器。

改變著手上的精神力量屬性,陸羽將鐵葫蘆內的所有機關連著尚有數百枚的鐵針全用高溫融化,只見黑鐵葫蘆轉眼間變成火紅,陸羽在這時將紅通通的鐵葫蘆拋回給矮胖老人。挾帶著高溫的鐵葫蘆豈是老人敢用雙手接回,只得讓開,任鐵葫蘆落在地上。

「砰!」紅通通的鐵葫蘆落在地上,並不打滾,而是因為高溫,加上撞擊產生變形,攤平在地上。

這情況讓矮胖老人臉色一陣鐵青,因為就算是擁有高等火系喚寵的精神力量好手,想要讓他這個特別煉製的鐵葫蘆燒熱變形,也絕對不是這般輕易迅速的事情。

成名兵器被毀,對武林中人來說是非常嚴重的一件事情,尤其是像五行門這樣以奇形兵器聞名的門派,兵器被毀不只是關係個人與門派榮譽,更直接降低了持有者的攻擊力量。

一片譁然聲裡,柳大先的思緒反而由兵器被毀的憤怒中沉澱下來。對方這一手表示他是個喚寵使,精修火系力量,那同時意味對方不可能會有高等武技傍身。想到這一點,柳大先猛然前撲,右手不知何時已經握上一把奇形短刀,拉開上身,短刀以著兇猛的姿態向著陸羽身上砍去。

矮胖老人的動作讓陸羽想起在次魔界整頓親兵隊時殺掉的那個「雙刀毒龍」杜肥。杜肥也是這樣的矮胖身材,杜肥刀上淬毒,讓陸羽對柳大先的短刀留上了心,不過匆忙間看來,柳大先的短刀只有普通的金屬光澤。稍微聚起氣勁,陸羽將矮胖老人的四肢連著腰間、頸項全以真氣圈制住,只見矮胖老人的身體突然被固定起來,兩腳一前一後,右手過頭,兩眼大睜。

急速前進的動作突然被中斷,柳大先只覺得渾身劇痛,尤其是幾乎移位的五臟六腑,讓他連舌頭都差點痛到吐出來了,短刀更是脫手掉下,在地上邊打轉邊滾開了去。

一般練武者在攻敵的時候,身上的內息總會自然鼓起,用以加強攻擊力道與速度。而陸羽以真氣虛空凝結的方式將一個正在攻擊他的人制住,這表示陸羽凝結的真氣強過柳大先攻擊的整體力道。而真氣脫體之後強度通常會大幅降低,尤其在現在真氣極度容易消散的環境裡,陸羽這般能夠以離體真氣制人,不但前所未聞,更讓人難以想像他的武功程度,至少在真氣的修為上肯定驚世駭俗。

沒有任何準備動作,陸羽反擊得從容自在,連稍大的動作都沒有,更沒有人察覺到他有提起功力的跡象,由先前奪取黑鐵葫蘆到現在制住柳大先,陸羽表現得就像是呼吸一般輕鬆。而此刻,被他以真氣牽制住的柳大先身體慢慢軟癱,竟然就這樣懸掛在空中,閉上眼睛。

陸羽知道是因為柳大先的力量被自己的真氣環吸走的緣故,這時毫不在意地收去真氣環,任他摔跌在地上。

柳大先的神智雖然被這一跌所驚醒,但是無奈渾身沒半點力氣,雖然心裡罵個不斷,可是嘴卻連動都動不了。

「看來他暫時是不想動了,接下來誰要上?」輕鬆地笑了下,陸羽抬腿把柳大先踢到一旁,勁力含而不發,只是把柳大先踢開而已,並沒有傷到他。

強弱差異太大,陸羽並不想無謂殺人。而這力量上的差距,已經讓屬於同心會的所有人膽寒,穿著儒袍的中年人看陸羽似乎並不想殺人,連忙揮手要人將柳大先扶到一旁,同時發出暗號,讓人去請示還在血教分舵外的同心會高層人員。

「久聞血教聖主神功蓋世,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然而當今世道混亂,國力積弱不振,還請聖主以蒼生為重,加入同心會,共同伏魔衛道,方是人民大幸。」

陸羽聞聲抬頭,在前方的屋頂上站著個老道士,身材細瘦,穿著道服,手執拂塵,腰佩長劍,白髮白鬚給人種親善慈和感覺。

陸羽笑著搖頭,聳肩攤平手掌,一臉無奈苦笑,「道長這樣說可就怪了,我血教銷聲匿跡,還權於朝廷,就只要這麼幾座山頭安心生活,應該不算過分吧?要伏魔衛道是你們的事情,可是今日貴會突然派遣這麼多人襲擊我血教分舵,還要我加入同心會,這不是說笑話嗎?」

臉色一緊,陸羽環目看著還站著的每一個人,表情不怒而威,續道:「莫非各位是欺我血教無人?」

陸羽對血教還權朝廷的部分並不清楚,這一番話全由緊緊跟在他身後的青霓提點,只是青霓初為靈體,看到突然出現一個老道士,想起許多驅鬼的傳說,連忙在陸羽身後躲藏著,害怕被前方的老道士發現,會對她不利。

屋簷上的老道人顯然是帶領這一群人的首領,在柳大先與陸羽交手的時候,他就來到這裡了,原本心裡還納悶,怎麼對付一個失去勢力的邪教會耽擱這麼久,尤其是情報顯示,現在整個血教總壇只有兩百多人,理應不會是三十二個同心會好手的對手,但是卻有人通知他遇上困難,他才主動來到這裡。

「古語說正邪不兩立,看來此話不假。老道只想問一句,血教願不願歸於同心會旗下,共同抵禦邪魔入侵?」

陸羽回頭看了下,自己後方的血教成員連四個護星血將在內個個都傷痕累累,而對方雖然不能說全然無損,但至少有近半的人看來神完氣足,就表面上來說,自己這邊似乎比較弱勢。

「如果我說不要呢?」

老道人臉色也嚴肅起來,朗聲說道:「我同心會不能讓血教在我同心會抵禦外患之時坐大,進而擾亂民間安寧。再者,以血教先前擾亂朝綱,藉口維繫世道,傷害了數百萬百姓,光這一點,我同心會滅亡血教自是理所當然。」

緊接著,老道人聚氣大喝,「就讓貧道捨身屠魔!」

老道人大喝間聚起身上勁力,道袍擺動之時,隱隱可見青色流光,鬚髮無風自動,將老人原本慈和的面孔轉為威猛的感覺,長劍錚然出鞘,虛空定在老人面前。

「劍仙門御劍術!」同心會成員有人見到老道虛空定住的長劍,驚呼出聲,而就在這一聲驚呼還沒有結束的時候,精剛長劍化成一抹銀光,像是靈蛇出動般,以流暢的軌跡迅速往陸羽射去。

陸羽對長劍的飛行軌跡看的一清二楚,更能夠感覺到老道人在長劍之後用來控制、推動長劍的細條狀真氣,右手劍指一劃,血皇魔勁以小半月弧形射出,割斷了老道人長劍後方的真氣聯繫,反手張指一夾,長劍穩穩夾在指上。

有人驚呼,有人訝異作不得聲,陸羽左手接下長劍,發覺長劍有著與外表不襯的重量,劍身完整,沒有絲毫缺口,劍柄花紋古拙樸實,只有握把處有著長期摩擦的光亮痕跡,整把劍雖然鋒芒不顯,卻在樸實外表下隱藏著凌厲殺氣。

「這把劍不錯啊!要是就這樣讓我毀了,倒可惜了。」反手拋出,陸羽將長劍擲給太歲。

太歲一臉訝異地接下,陸羽笑著說道:「這把劍有點重,妳力氣夠大,就給妳了,玩壞也就算了。」

太歲顧不得腿上有傷,連忙雙手端著劍下拜,大聲說道:「太歲謝聖主賞賜。」

「這叫借花獻佛,呵呵!」陸羽聽見衣袖破空的聲響,還沒回頭,身上已經飛快漫出暗紅色真氣,範圍廣達數尺,真氣參雜了大量闇系精神力量,登時將飛身襲擊的兩人黏附在真氣團外,幾秒時間兩人就已經被真氣吸光了力量,懸在真氣團上昏迷。

「老人家火氣還真大。」陸羽撤掉真氣團,老道人與中年儒生男子雙雙跌下,看得陸羽不住搖頭,「你把劍送我,我就送人,這沒什麼不對吧?現在要我怎麼對付你們才好?」

「就會仗著功夫欺人,你算什麼好漢!」陸羽還在猶豫該如何做到立威,卻不傷害太多人的時候,一個清脆的女孩聲音響起,緊接著一個俏目圓睜的少女跳進場來。

女孩紮著長髮馬尾,臉蛋圓潤,樣貌看來只有十多歲,外表清秀可愛,可是出現在這種幫會廝殺場合,難免給人種奇怪感覺,若不是她穿著同心會成員統一的黃色勁裝,還真讓人誤以為她迷了路,走錯地方來了。

「妳說的沒錯,或許我是仗著武功高欺負人,但是我們血教沒有犯到你們,你們卻打到我血教分舵裡來了,還想進入我血教重地,把我們滅亡。這又不知道怎麼說了?仗著功夫高欺負人的是誰呢?」越想陸羽越覺得好笑,揶揄般地說道:「該不會是因為你們以為可以很輕鬆的收拾血教,卻碰上困難,輸不起了吧?」

陸羽這些話說中了所有在場的同心會成員的心病。在兩天前的誓師大會上,他們信心滿滿的誇口要整頓現在的江南一帶,讓其他人能夠先出發,安心對付目前不斷騷擾邊防的魔獸。

兩天下來,清肅了近十個大小幫會,最後來到情報中,實力大幅衰退,僅餘兩百多人的血教,還根據密報,查出了血教後方密道,所有人都以為勢在必得,怎料血教中會藏著這麼一個武功高深,極度難以應付的對手。

連他們以為是國師青霓怪力亂神,胡亂杜撰的護星血將,竟也已經擁有了相當不錯的實力,重創了他們近半數的人員。

「笑話,這邊只剩下你一個,你以為你能夠擋得了我們這麼多人一起攻擊嗎?」這時,另一個女孩匆忙來到馬尾女孩身邊,緊張地在她耳邊說了好幾句話,雙手還輕扯著她衣袖,顯然要她快些離開。

「別拉啦!今天不管怎樣都要把血教滅了!難道妳要我在爹的面前,一直都抬不起頭嗎?」

陸羽聽著兩個女孩吵了一會兒,回頭看了下,還有受傷的血教守衛跟護星血將必須接受治療,雖然現在個個都儘量站直身體不讓人看輕,但是幾張蒼白的面孔額上的汗珠,透露出不算輕的傷勢。

聽見女孩話語,陸羽頓覺訝異,他沒想到血教已經被看輕到這種程度,回頭看了眼青霓,只見她低著頭,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

「沒關係,我這血教聖主有名無實,我不是很在意,只是還真是苦了妳了。」

青霓聞言抬頭,她原以為就算陸羽不生氣,至少也會不高興,卻沒想到他竟然還安慰自己,一時間強掩著的辛酸感覺蔓延,若不是已經變成靈體,只怕淚水已經忍不住流下了。

陸羽已經回過頭,對於血教被輕視的不滿直接發出,對象是眼前這一群人。

「我話先說在前面,現在的血教不歡迎任何人打擾。這次我可以當作算了,再有人來犯我血教,就算是皇帝,我也不給面子。」

閉上眼睛,陸羽雙手伸直在胸前往左右拉回,兩掌間登時透出大量濃稠似血的真氣,在刻意施為下,這迅速散開的真氣顏色暗黑,含有相當高的闇屬性精神力量。

陸羽雙手透出的真氣迅速擴散,同心會眾人見狀連忙運起功力,甚至揮舞武器抵擋,少數人甚至往後就逃,但是還是無法穿出像是大霧般突然出現的真氣包圍。

才幾秒時間,所有同心會成員都軟癱在地上,範圍直達門口外另一群準備要衝進來支援的同心會成員,一共一百多人,只除了在陸羽面前,剛剛還在爭執的兩個女孩。

撤回真氣,陸羽冷漠地看著已經停止爭執,雙手交握,表情驚恐的兩個女孩說道:「把你們的人帶回去。」

轉過頭,陸羽又對著在密道旁的十來個血教守衛說道:「把人都丟到門外去。」

「是!」

陸羽走往密道,在密道口的四個護星血將恭敬地讓開身體,準備讓陸羽通過,而這時,後方傳來女孩子的聲音,「請問閣下是否是血教聖主,陸羽前輩?」

陸羽回頭疑惑的點頭,看見是剛才出來制止同伴的那個女孩,女孩眉宇間有著讓陸羽熟悉的感覺,「怎樣嗎?咦……妳是不是姓凌?哪裡的人?」

女孩驚訝地點頭說道:「小女子凌雪臻,洛陽人氏。」

「雁兒的親戚?你認識雪雁嗎?」陸羽越看越覺得這女孩與雪雁相像,雖然女孩臉孔明顯比較細長,五官也不若雪雁細緻柔美,但是卻有那麼些難以忽視的相像部分。

「雪雁姊姊?聖主說的可能是雪臻的堂姊。可是在兩年前外族入侵的時候,堂叔一家人來不及逃出來,後來我們有遇到堂叔家的僕人,只說堂叔一家都遇難了……」凌雪臻雖然訝異,但是心裡也幾乎已經明白,堂叔家人或許已經罹難,但是雪雁應該在陸羽這裡,可是目前陸羽的身分是同心會的敵人,雖然她想知道堂姊的下落,卻無從問起。

陸羽笑笑說道:「雁兒如果知道妳來了,一定會很高興。跟我來吧!」想了一下,陸羽對著凌雪臻說道:「不過要先把劍拿下來,這樣我會比較放心。」


回到血聖宮裡,陸羽讓希婕陪伴雪雁在大廳見凌雪臻等二女。同時,在偏廳依照青霓的意思,以聖主的名義發出命令,重新派員駐守密道外的分舵,並且由婢女執筆,寫信給同心會領袖南宮謙與朝廷,信中寥寥數句,只說明目前血教並不願意與外人衝突,亦不畏懼任何人來犯,否則後果自負等等。陸羽卻不知道,他曾經位列「百大喚寵使榜」與「邪派高手榜」前茅的名字才是真正讓朝廷與民間團體停止對血教進行種種行動的原因。

婢女剛將信件寫完封上蠟,陸羽心裡忽然一陣微跳。訝異之下,陸羽將心神沉入體內,循著異樣跳動,陸羽發覺在他胸口的闇聖晶中,屬於某一個血將的印記正閃動著異樣光芒,忽明忽暗,像是危險萬分,又像拼命掙扎。

陸羽邊疑惑著,邊循著微細的印記聯繫散出神識感應,神識一路來到血聖宮花園旁,護星血將修練的煉星樓。

循著聯繫,陸羽神識穿入煉星樓內。在一樓,陸羽見到四名以太歲為首的護星血將已經裹好傷口,回來繼續修練,同時肩負機動待命的任務。陸羽可以感覺得到這四個人並沒有完全入定,只是有限度的修練內息而已。

陸羽神識進入二樓,二樓與一樓相同,在八角形的房間裡只有通往樓下的樓梯,沒有其他任何家具擺設,牆上掛著幾幅圖畫,陸羽看了下,分別是他讓青霓公布的血皇霸氣訣最終心法與兩幅經脈穴位圖,還有一幅則畫滿了人形,人形左右手分持刀盾,顯然是一套攻防兼備的刀法。

四個女孩裡,大耗面對著樓梯,其餘三女在她身後,全都閉目入定靜坐,呼吸綿密細長,處於入定狀態。

陸羽看著大耗右後方的女孩,雖然她也同樣閉著眼睛入定,但是額頭粉頰全是汗水,連身上的紅色勁裝也染濕了一大片,身體微微抖動,似乎正處於危險狀態。

那個印記……剛才的感覺來自她。

真氣走錯了經脈……怎麼她真氣這麼微弱,卻練到第三層心法了?必須快些幫她導正回來,不然說不定會走火入魔……嗯?她的經脈強度居然夠?那如果我幫她拓展經脈,增加丹田容量,她不就能輕易的修練上去了?試試看!

陸羽收回神識感應,飛快竄出偏廳,瞬息間已經穿入煉星樓二樓打開的窗戶,進入房間內。

已經探知了這個不知道哪位血將的女孩的身體狀況,陸羽伸指,隔空透勁閉住女孩部分穴位,跟著導引女孩體內的微弱真氣,一方面緩慢加強她的真氣強度,一方面引導推動著女孩真氣,在第三層血皇霸氣訣最終心法路線緩慢移動,讓女孩能夠知道真氣行進的正確路線。在這同時,陸羽也同時慢慢拓展女孩下腹部儲存真氣的氣海與經脈寬度,讓女孩日後修練能夠更為順暢。

真氣緩慢在女孩體內繞了十二個周天,陸羽小心翼翼地緩緩放掉對女孩真氣的控制,確定她的真氣已經走在該走的路線之後,留下女孩能控制的少量精純血皇真氣,讓她可以藉此更順利地修練血皇霸氣訣最終心法,才收回自己的力量。

一張開眼睛,天色已黑,煉星樓二樓已經點上了燈,三個修練告一段落的護星血將守在兩人身邊,樓梯前還有紫微等待著。

紫微注視著還入定的女孩,並沒有留意到陸羽已經張開眼睛。

陸羽也留意著身前女孩的反應,以便有任何問題發生的時候,能夠立即伸出援手。

感應著女孩繞行身體的真氣收回了下腹丹田,陸羽才放心地說道:「她差不多該收功了,辛苦妳們了。」

陸羽話剛說完,身前閉目練功的女孩雙手突然握拳往後撐開,抬頭挺起嬌小的胸膛,朱唇開啟的同時,清亮高亢的嘯聲跟著發出,表情像是極為痛苦,五官緊緊糾結,身上的力量卻不住暴增透出,透出的氣勁帶得房間裡刮起狂風,她額間的血皇印記在這時竟然放出光芒。

氣勁透體而出,裹在女孩身上,像是纏上一層厚厚血布,女孩嘯聲跟著停止,不一會兒,氣勁構成的血布逐漸消失,被吸收回了女孩體內,女孩在這時才慢慢張開眼睛,一臉茫然。

「血繭……好樣的,強練第三層差點走火入魔,這下子反而直接進入第四層『轉髓』,呵呵!」陸羽稍微感應著女孩體內的狀況,才放心地說道:「現在妳只是氣脈空虛,練成第四層心法卻是不假。不過這幾天妳還是要按部就班的重新習練第一層心法,先把真氣培養起來,否則經脈可能會萎縮,那就白費工夫了。」

眼看隨著聖主出現,最後一位成為護星血將的「太陽」修為突然跨越了自己等人,成為第一個修練到第四層血皇霸氣訣最終心法的護星血將,大耗等人心裡都有些不是滋味。

這時太陽自己似乎也清楚了發生的事情,連忙前撲跪倒請罪,「太陽錯了,太陽過於躁進,請聖主降罪。」

陸羽微笑搖頭說道:「沒關係,妳們武功強些,我也比較放心。其實我應該幫妳們練練功才對,血教就剩下我們了,不幫妳們,我還幫外人不成?」

大耗與紫微聞言,立刻拜倒行禮,一旁的喪門與太陰也跟著拜倒,四人同聲說道:「多謝聖主。」

紫微在這時抬頭,甜甜一笑說道:「聖主夫人們請聖主移駕後廳用餐,這是一個時辰前的事情了。」

「糟糕……」陸羽笑了下,直接穿出窗戶,往血聖宮後廳去了。
作者: cat183    時間: 2008-8-9 09:00 PM     標題: 第七章 皇前三子

陸羽來到後廳的時候,晚餐早已經開始了。

這也是陸羽之前就交代過的,用餐時間無須等他,準時用餐以免餓到孩子。雖然如此,但是陸羽人還在血聖宮中,雪雁與希婕刻意命侍女放慢上菜速度,楓情則陪著已經吃飽的陸懷羽在一旁玩耍。

席間還有兩個女孩,正是今日試圖入侵血教的同心會兩個女性成員,其中一位是雪雁堂妹──凌雪臻,另一位則是凌雪臻的友人。

「真抱歉,有點事情耽擱了,還沒吃完啊?」陸羽一進飯廳,撲鼻而來的香味讓他食指大動,這一個多月來習慣了準時用餐,有雪雁在身邊,陸羽更是難以抗拒雪雁燒出來的美味佳餚。

「知道你在忙,雁兒妹妹說慢慢吃,一邊等你,省得你生氣囉!」希婕說著,為陸羽脫去外袍掛在一旁。

雪雁在陸羽坐下的時候,已經盛好飯,放在陸羽面前桌上,纖手剛離開飯碗,陸羽右手已經抱過她的細腰,將她抱上自己的大腿。

雖然有自己堂妹在場,但是在雪雁的觀念裡,夫君是天,陸羽已經這麼做了,她自然不能反抗,也不敢閃避,就只好紅著臉頰,熟練地夾菜餵飯。

楓情這時候也帶著小懷羽回來坐下,原來玩了一會兒之後,小懷羽又覺得餓了。

「這兩位一位是雁兒堂妹凌雪臻,另外一位是沉蜜。根據她們的說法,目前附近可能只剩下我們沒有被同心會合併了,而且,隨時還會來到我們這裡。」

希婕轉述著她由兩人口中聽到的部分,別說是陸羽,即使是對她而言,目前能真正讓她畏懼的對象並不多,尤其在她逐漸熟悉了身上來自陸羽的渾沌力量之後,雖然無法如同陸羽一般在各種屬性精神力量之間自由變換,但是渾沌力量先天就是各種屬性力量的剋星,經過在冰雪族與羅娜等三人的對抗,她對自己越來越有信心。

「無所謂,下次再來,就讓妳打發好了。說真的,單方面欺負人的這種事情,我越來越不想玩了。」吞著菜餚,陸羽硬擠出一段話,只是難免有些口齒不清,「我……我讓人送信去給他們跟朝廷了,要是……要是再來,不用給他們面子,看妳要對付,還是讓護星血將去練練。明天起,我先幫護星血將們提高功力,讓她們更強一些,這樣就算我們不在,她們也能夠保護雁兒跟楓情。」

「相公要去哪啊?」楓情不解地問著。

「總有事情要做的。」雪雁乾脆停手,讓陸羽把話說完,「我只有一個人,沒辦法一直在妳們身邊,有她們幫忙保護妳們,我也可以專心面對敵人。」

陸羽笑了笑,有些自嘲地續道:「好像從以前我跟楓情還有羅娜她們一起來到這一界,自參與血教試練以後,就好像一直在打打殺殺的,總有些事情會落在我頭上。現在不也是嗎?我們到這裡以後根本沒打算跟任何人衝突,可是同心會不也找到我們這來了?好像連朝廷都想找我們麻煩。」

陸羽是由青霓口中得知,在今日來犯的同心會成員裡,有幾個朝廷中的人,青霓更是推斷朝廷起了剷除血教的念頭,因此她才要陸羽展現實力,並且修書給朝廷。

「攘外必先安內,血教作亂這麼久,傷害百姓無數,先前國師說什麼大劫將至,要找齊十二名護星血將,有多少人因為這樣慘死?血教不應該被滅亡嗎?就算真的是大劫來了,已經找齊了十二個所謂的護星血將,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以後,就收起來當縮頭烏龜,這樣叫天下人怎麼服氣?朝廷會想滅掉血教,也只是順應民意,誰叫你們作惡多端?」

在陸羽斜前方的沉蜜受不了陸羽那無所謂的態度,雖然人就在血教裡,血教聖主就在面前,可是年輕心性,不服輸的性子讓她豁出去了,也不管身旁凌雪臻的頭搖得跟鈴鼓一樣,手還連連扯著她的袖子,她一開了頭,就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就算你是邪派第一高手又怎樣,在我們看來,你只是個魔頭,總有一天讓全天下的人不恥!」

「哈哈哈哈──」在場連雪雁與楓情都因為這一段話而板起臉孔的時候,陸羽卻像是聽到笑話似的,連番大笑。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聲,陸羽才對著沉蜜說道:「魔頭又怎樣?邪派第一高手?如果我真的是邪派第一高手,那當個魔頭好像也只是剛好而已吧?護星血將是齊了,雖然這件事我不是主謀,不過你們要是想把這件事算在我頭上,我也不反對。這樣又如何?想滅我血教也先秤秤斤兩,要是盡派些像今天一樣的傢伙來,可連讓我動手的興趣都沒有。」

說著,陸羽接過雪雁手上的碗筷,自己扒了幾口飯,才繼續說道:「成王敗寇,要是真的欺到我頭上來了,我倒想看看這一界除了他以外,還有誰能制得住我。」

儘管凌雪臻一直要沉蜜別說話了,沉蜜還是冷笑了幾聲,說道:「井底之蛙!肯定你沒聽說過皇前三子吧?要不是現在他們忙著領兵鎮守邊關,壓制魔獸,你以為你在這會有好日子過嗎?邪派第一高手?魔獸漫天遍地衝過來,就算你能自保,我就不相信你還能保護得了她們!」

陸羽這才想到,如果自己跟希婕一起離開了這一個渡化劫間,留下的女孩們還有孩子勢必要面對魔獸或者其他的生存壓力,畢竟楓情與雪雁都沒有自保的力量,雖然如果將兩個女孩還有孩子交回給羅娜她們照顧,應該不會有問題,可是萬一羅娜她們也一起進入通天道的話,七界合一後的混亂環境,留下的眾人肯定會有相當的危險,尤其是兩個女孩都有相當姣好的外貌。

陸羽沉默著,心裡更是肯定了必須儘快提高十二個護星血將實力的想法,因為她們至少是自己可以相信的人。元身已經結成,通天道一開,無論自己意願如何都必須離開,而在那之前,陸羽希望能給留下來的,自己在意的人們,一個安穩的生活空間。

羅娜她們四個的力量已經不算低了,通天道如果打開,她們會不會也被送入通天道呢?至少,要讓她們知道這件事情吧!

陸羽的沉默讓凌雪臻心裡七上八下,她沒想過會有機會與傳說中已經失蹤的血教聖主,邪派第一高手共進晚餐,雖然他根本沒有傳說中的嗜血暴戾,可是沒想到跟自己交好的朋友沉蜜竟然會是這番不知好歹,像是非把他惹怒不可。

這裡可是血教總壇啊!就算他是堂姊夫,也不見得就能這樣頂撞,要是他生氣了,堂姊保得了我們嗎?

凌雪臻擔心害怕地看著沉默不語的陸羽,偏偏身邊的沉蜜竟然還是嘴上不停,一大篇話已經跟著出籠。

「皇前三子,你沒聽過吧?那可是皇上欽點,經過幾十位武林高手用特殊功夫培養的頂級高手,任何一個來到這裡,準能叫你討不了好!要不是有消息說發現魔獸本源,讓他們在邊關整頓兵力,你還真的以為沒人奈何得了你嗎?一個就把你打趴下了!」

陸羽回過神來,不怒反笑,淡淡的說道:「我還真希望他們有人能把我打趴下……」

驀然,像是旁邊有人說了什麼一樣,陸羽往左手邊看著,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喃喃的道:「居然能夠把自己的功力傳給別人?一個人傳一半,不就等於每個人都多了幾百年功力?那經脈擴張跟丹田強度怎麼解決?」

跟陸羽說話的正是化為靈體的青霓,在場只有希婕能感覺到陸羽左手邊有著陸羽分出的少許力量,卻無法察覺青霓的存在。

青霓正解釋著沉蜜說話的內容,「她說的魔獸本源可能是闇璔羅用來結合七界的陣法。在七界結合以前,必須先一步平衡七界的力量,環境也因此有了一些變化,空間裡的闇能量提高了非常多,導致真氣與精神力量散渙速度極快,對一般練武的人或者喚寵使影響非常大。這也是現在魔獸數量大量增加,強度提升的主要原因。」

青霓看了沉蜜一眼,接著說道:「那所謂皇前三子倒不用聖主費心,根據青霓早先得到的情報,皇前三子是朝廷集合數十位武林高手,以藥物為引,經由密法強輸功力,雖然能夠造就出三個不世高手,可是也只能維持數年性命,這也是青霓讓血教暫避其鋒的原因之一。」

陸羽有些難以置信的搖頭,「弄出三個只能活幾年的高手……魔獸真的有這麼強嗎?就算是闇屬性力量構成的次魔界,那裡的魔獸也不算多厲害……我看我們找個機會去看看好了。」

即使是陸羽身上擁有渾沌力量與前所未有的強大血皇真氣,陸羽也無法在別人經脈強度不足的情形下,將他的功力提高。如果陸羽強行灌輸功力給別人,而對方沒有同時提高經脈強度來擴張容納真氣的丹田,經脈一旦無法負荷,那就只有經脈盡碎,爆體而亡的結果。

想到這裡,陸羽想起那十二個護星血將。在經過了「血將認星歸位」的過程之後,十二個護星血將的身體強度都有了大幅度的增加,這也是目前血將們習練內功進展速度加快的主要原因。

既然她們經脈強度夠了,那如果我像剛才一樣,直接幫她們把經脈擴張,加大丹田容量,不就能很快的提高她們的力量了?這樣的話,她們只要專注培養內息,不是事半功倍嗎?

「皇前三子,不知道比不比得過我手下的十二護星血將?妳們有空就幫我傳個話吧!一個月之後,我會帶著護星血將出邊關,要是他們有空,我很歡迎他們來切磋切磋。不過,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除了妳們兩位以外的任何人侵入我血教,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不讓身旁的同伴有機會再起話端,凌雪臻連忙搶先回答,「我們一定將聖主的話帶到,時候不早,請恕我倆必須回去覆命,同時轉達聖主意思。」

陸羽點頭,凌雪臻隨即拉著沉蜜起身離席,也不管沉蜜抗議,徑自行禮退到廳外。

陸羽猜想得到雪雁會希望能與堂妹多說些話,一邊放開她,一邊吩咐著:「希婕、雁兒,送一下她們。」


希婕陪伴著三人走在血聖宮後方通道,耳邊聽著凌雪雁與凌雪臻互相叮嚀的對話,沉蜜一個人走在前頭,顯然對於被凌雪臻匆忙拉出來有些不高興。

就在通道盡頭前,希婕感覺到前方,就在血教密道外有股異樣的力量,比她所認識的護星血將中最強的太歲都還要強大的力量,還在訝異,對方已經飛快衝入密道中了。

「誰?」一個仗身前驅,希婕在嬌喝聲裡衝過前方的沉蜜身邊,右手迅速吐出氣勁形成防禦牆,將自己四人與來人隔開。

「咦?」衝入密道的灰影顯然有些訝異,卻違反常理地猛然回身,竄回密道之外,一個年輕男子的溫厚聲音跟著傳到,「在下皇克蒼,奉聖諭剿清邪派血教,爾等速速投降,否則休怪手下無情。」

希婕在對方回身的同時已經察覺到對方動作,氣牆瞬間散去,本要展開身法追著敵人發動攻擊,卻考慮到雪雁就在身後,讓她不得不以雪雁安危為重,「雁兒,妳先回去。」

「雁兒知道了,要雁兒通知相公嗎?」雪雁自知留在這裡只會造成希婕負擔,卻還是有些擔心希婕安危。

「不用了,這種程度的對手,妳希婕姊還沒放在眼裡。」希婕溫柔一笑,接著在雪雁身前布下一層氣牆,將雪雁隔在密道後方,「總不能什麼事都要相公出面,而且希婕姊也該運動運動了,先回去吧!」

雪雁笑了一下點頭說道:「請希婕姊多加小心,雁兒先回去了。」語畢,小跑步跑往通道內。

「皇克蒼……皇前三子之三!他怎麼來了?」凌雪臻突然想起來人的身分。

凌雪臻尚自訝異的時候,沉蜜已經加速跑往密道出口,嘴上高喊著,「三盟主!我是沉蜜啊!我跟雪臻都在這裡!」

希婕對這兩個女孩並不在意,雖然其中一個是雪雁的親人,但是她相信來人不會傷害她,於是任由沉蜜跑往出口,這時聽見凌雪臻的話語,笑著道:「他就是皇前三子嗎?看樣子我是白擔心了。」

輕推了一下身旁的凌雪臻,希婕決定會會這個獨闖血教重地的人。


皇克蒼是回皇宮覆命之後,正巧聽聞收歸邪派過程遇到阻礙,才順道由皇宮趕來的。他想在回到邊關之前,協助同心會將邪教拔除,好讓同心會所有成員可以迅速前往戰況吃緊的邊關支援。

皇克蒼生性謹慎,雖不若三子之首皇克秦足智多謀,但也不是平庸之輩,只是半個月以來少逢敵手,讓他不免對勢力大減的邪派血教抱持著輕視,想以一人之力儘快掃平血教,再連夜返回邊關。

出現在血教密道的真氣牆讓他訝異,雖然他臨機轉身,並沒有沾碰到氣牆,可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隨意布出氣牆防禦,顯而易見來人肯定是個高手,雖然自忖也能做得到,可是自己身分特殊,一身功力更是由諸多武林高手轉嫁而來,絕非尋常人可比。因此對於這個迅速發出氣牆阻擋的人,皇克蒼不敢掉以輕心,回到密道外的血教分舵屋簷上,報出名號,等候著來人出現。

一前一後奔出兩個穿著黃色勁裝,自己熟識的女孩,皇克蒼有些訝異地問道:「怎麼會是妳們?」

皇克蒼的疑問讓沉蜜不知該如何回答,她是跟同心會長輩一起來剿肅血教的,可是幾乎所有人都被打倒了,她卻跟凌雪臻到了血聖宮作客……幸好這時候由密道接著出來的凌雪臻替她回答了。

「雪臻跟蜜兒被邀入血教,訪雪臻親友。」凌雪臻轉頭為剛走出密道的希婕介紹,「這位是血教聖主夫人。」

皇克蒼訝異的看著走出通道的女子,身材高挑細瘦,一頭長髮自然披散,兩頰部分的髮絲卻有兩吋多寬剪成齊耳,搭著細瘦美麗臉龐上的紅黑兩色異樣花紋,讓人覺得邪異妖艷,卻更有種動人心弦的美麗。

「紅黑血紋?」察覺自己失禮了,皇克蒼連忙拱手說道:「皇克蒼奉命剿清血教,還請夫人勿多作抵抗,以天下蒼生為重。」

「什麼叫以天下蒼生為重,勿多做抵抗啊?意思是要我們乖乖投降嗎?套句我相公說的,成王敗寇,想要我們投降不難,只要你能夠打敗我們,一切都由你囉!」伸手由腰間取出條細絲帶,希婕三兩下將耳後齊腰長髮束著,她可不希望再次傷害到陸羽最喜愛的這頭髮絲了。

皇克蒼被希婕的輕柔舉動與悅耳聲音惹得心神大顫,只覺得呼吸緊促,視線根本離不開她身上,心裡猛然醒覺,「原來夫人是奼女宮高手?」

希婕不解地搖頭,卻不打算多做解釋,雪雁已經回血聖宮了,很有可能陸羽隨時會出現,她希望能在陸羽來到這裡之前把來人打發,「我不是什麼奼女宮的人,不過我想問你,你代表的是朝廷嗎?還是你自己?或者是不知好歹的同心會?」

希婕對沉蜜的言行有些不滿,也就順口對同心會加了句形容,不過沉蜜已經被凌雪臻帶開到一旁。在皇克蒼面前,沉蜜並沒有作聲,只是把頭甩開,略表心中不滿。

皇克蒼回答道:「克蒼自負以天下蒼生為己任,此行乃是克蒼自己的主意,與其他人無關。」

希婕點頭,往前走了幾步,來到入口前的小廣場正中,離皇克蒼約有十多步距離,地面上先前留下的暗器都已經被血教守衛清除乾淨,只留下暗器曾經破壞地面的痕跡。

「那好,我家相公有令,不管是誰,只要無故侵犯血教的,後果自負。既然你已經踏入血教的分舵,打傷血教人員,我就不可能讓你自由來去。請動手吧!」

仰頭抬胸,施展血皇霸氣訣最終心法起手式的希婕身上漫出層疊的暗紅霧氣,霧氣一放即收,在希婕身周貼身形成片片血雲,她微微一笑,整個人更是妖媚許多。

帶著極度自信的眼神,希婕抬頭微笑看著在屋簷上的皇克蒼。

在陸羽為希婕結起元身,並且傳輸陸羽本身強大無匹的力量之後,這是希婕第二次與人動手。第一次的對象是羅娜等人,讓她不能盡情出手;這一次才是她真正動手,驗證自己實力的時候,心裡不免一陣興奮緊張。

她很想知道自己目前的實力,雖然身邊有陸羽這樣的高手在,可是基本上陸羽已經是非人類的級數,她想知道的是自己與一般高手的差別。

見到希婕臉頰上的紅黑兩色紋路,皇克蒼早知道眼前的艷麗女子不但習練了傳說中的血教神功,而且已經到了大成境界。

而希婕因為特殊元身,自然外現的異樣魅力,被他當成是另一個門派的高手,他心裡更是不敢輕視,知道恐怕遇上了前所未見的強敵。

雙拳朝上,真氣提起,皇克蒼身上流轉著青色護體氣勁,氣勁凝結如水,不斷在他身周流動,更在雙拳上形成了亮青色光團。他兩眼盯著希婕,情勢一觸即發。

一身粉色宮裝,希婕輕邁步伐,像是沒有任何防禦一般,往皇克蒼的方向前進,她早已經感應到皇克蒼身上盈滿了氣勁,一旦她有了動作,肯定會發動攻勢。

就如希婕所料想的,當她步伐邁開的時候,皇克蒼幾乎是同時間下撲,雙拳連連前擊,雖然打在虛空,但是一道又一道的拳勁不斷離體襲來,夾著沉猛力道,毫無花假直擊希婕。

右手纖掌翻起前推,混著渾沌力量的暗紅色護體真氣在希婕身前迅速架起,皇克蒼的拳勁打在希婕的護體真氣上,別說爆起氣勁衝突的光芒,連聲響都沒能發出,直如冰塊拋進沸騰熱水,皇克蒼的氣勁竟然無聲無息消失。

「咦!」皇克蒼見狀,只是訝異,凌空後翻,雙足蹬出更勝單一拳勁十倍有餘的氣勁攻擊,同時翻身回到原本所在的屋簷。

存心試試護體真氣的強度,希婕毫不閃避,任憑斗大足勁襲來。

「砰!」強大的足勁總算爆出聲響,激起地上煙塵,但是在淡薄的煙塵裡,希婕仍然穩穩站著,臉上仍是嬌豔的微笑。

皇克蒼沒想到希婕竟會是如此輕鬆地正面接下他的攻擊,在接受多位武林高手灌頂傳功之後,皇克蒼的最大武器就是強猛的真氣力量,這也是他們皇前三子賴以清肅邊境魔獸的依靠,畢竟魔獸皮粗肉厚,多數身上還有厚鱗甲片,也唯有強大的力量能夠置魔獸於死地,在這樣的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是多餘。

而現在,他面對的希婕卻擁有更卓絕的力量。

「就這樣嗎?難怪我家相公會說,他已經厭倦單方面欺負人了。」希婕散去身前的真氣防護,她已經確定對方的攻擊就算是在她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光是最基本的體表真氣防護,就已經足夠抵擋了。

皇克蒼雖然猜想到擁有紅黑血紋的這個女子非常厲害,卻沒想到自己賴以對抗魔獸的攻擊方式竟然毫無效果,心知不能藏拙,雙手往後摸上後腰間,專為他們皇前三子打造的特殊暗器已經上手,渾身勁力更是經由雙手源源不絕灌輸其中。

「夫人實力遠在克蒼之上,克蒼本該認輸,但是皇前三子以匡復國土,保鄉衛民為己任,就算犧牲自己,克蒼也在所不惜,如果夫人能全身而退,還請夫人以天下蒼生為重。」

希婕察覺到他全身勁力正往後腰集中,左右手各一個集中部位,不只是如此,當她以為皇克蒼的勁力已經全部灌輸進入他雙手中的物體,皇克蒼身上卻又不知由何而來,渾身再度盈滿氣勁,一而再,再而三,不斷重複這個過程,直到十多分鐘之後,皇克蒼總共灌輸了七次勁力才停下。

那樣的龐大勁力即使是希婕也不敢小覷,心裡盤算著應付方法,雙手泛動著闇紅光芒,就在雙方僵持許久之後,皇克蒼雙手由身後往前甩出,由他手中亮起兩團靛青色光團,飛快往希婕擊來。

兩團青色光團一離開皇克蒼手中,希婕聚在雙手的力量也同時發出,不過希婕並沒有打算與青色光團硬碰硬,而是精準地順著光團行進路線,以混著渾沌力量的特殊真氣,架構出兩個大圓狀的真氣圈,讓兩團青色光芒順著大圓內側,不住飛快轉動。

希婕這時才看見,在兩個真氣團中轉動的兩道青色光芒是同樣的細長錐狀物體,只有手掌長,二指寬,轉動間還隱約能見到金屬銀亮光澤。然而,這蘊含大量真氣的錐狀暗器在希婕的真氣圈中迅速轉動了數百次之後,猛然炸裂,碎裂成無數破片,連希婕的真氣圈也抵擋不住炸裂的力道。

希婕心下大驚,急忙後退,更是將體內真氣全然釋放。十多步的後退距離中,每隔半吋就有希婕布下的一層氣牆防護,每一層也幾乎是希婕全身力量,幸好血皇霸氣訣最終心法回復真氣的速度極快,加上希婕元身已經結起,肉體不斷轉換儲存在元身中的力量作為補充,才能夠在片刻間架設出這樣綿密堅固的防護,而竟然有近半的防護氣牆都讓炸裂開的青色氣團摧毀。

希婕嚇出一身冷汗,她沒想到竟然會有這樣可怕的攻擊,甚至到了她必須以這麼多層力量才能抵抗的地步。

帶著驚疑,希婕溘然發現,青色氣團炸裂之後,所有的碎片竟然只朝著她攻擊,周圍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有被碎片破壞的痕跡,而若不是她反應迅速,能穿過近百道真氣防護的碎片肯定能夠穿透她的身體,即使是渾沌元力護體,也不見得能將附著在破碎金屬片上的可怕力量完全抵銷。

更怪異的是,地面上完全沒有破片落下,就像蒸發似的,大量的金屬破片竟然完全消失,只有不住擴散的煙塵。

如果挨實了這一下攻擊,就算不死,恐怕希婕也得重傷了。

希婕前方,剛施放出威力絕倫暗器的皇克蒼面目朝地,一動也不動地趴倒在地面上,身旁有著四枚銀亮的金屬圓錐,顯然由他身上滾出,正是方才用來積蓄勁力攻擊的暗器。

他的力量沒這麼強……肯定是這種東西的關係……帶回去讓聖主看看。

希婕伸手雙手,施放勁力牽引下,四枚金屬圓錐立刻由地上飛起,準確地飛入她的雙掌上。

她緊接著對兩個瞠目結舌,站在遠處的女孩說道:「把他帶走,記得我家相公說的話,再有人來犯,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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